《囚徒》完结 [深情好文]—— by:wingying

作者:wingying  录入:09-22

一会儿便见马聪盛满身是汗地快步走进来,还差点一个踉跄在地上翻个两圈儿。“将、将军……”
古谷川见他手上空空如也,一双厉眼冷睨着他,心里已经在思索着要如何把这无用的傢伙给好生料理了。也许马聪盛感受到了将军大人那热切的目光,心里直发悚,连忙道:“大人、大人,我没找来物证,不过我带了个重要人物过来了。”
马聪盛不等古谷川发话,连忙往敞开的门口叫道:“还、还不快带上来!”
话音落下,古谷川也抬起头来直视着前方,想要好好看看这“重要人物”究竟是谁。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了一阵吆喝声,然后一声声犹如低泣的鸣咽。
一个人从外头被人带了进来。
那是个女人。
古谷川微微挣大了眼——
没想到,那居然……还是个怀了孩子的女人。
◎ ◎ ◎
小哑巴今天老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叶海涛的目光。那是因为他只要一对着叶海涛,便心里难受。
叶海涛一天的时间里多半都在发愣,要不就逗狗或是和小哑巴下棋。然而这天小哑巴老皱着一张小脸,使得叶海涛也没了心情,只好抱着黄毛对着窗外发愣。这公馆常年驻着宪兵,里里外外围得严密牢实,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估计也难以逃脱。
热风拂面,叶海涛的目光渐渐染上一丝茫然——他过了足有半年的囚禁日子,每一刻总要腾出一点思考空间来好寻思逃跑。这几乎成了叶海涛的本能,甚至有时候,他都要差点遗忘这是为什么了。
小哑巴暗暗瞅着叶海涛此刻迷茫的神情,猛地生出一股悲愤的情绪来。
他以为叶海涛是在伤心、是在难过——!
这种苦头,小哑巴是明白的,并且感同身受。然而,如今他总算从那样的地狱之中逃离出来了。
小哑巴咽了咽唾沫,突然放下了托盘,脚步轻盈地走到叶海涛身后去,颤颤地伸出手来,极其小心地由后揽住了叶海涛。
叶海涛先是一愣,却听见身后的小哑巴难过地“呜啊”一声——小哑巴这会儿是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仿佛是惺惺相惜地搂住了这个青年,鼻尖蹭着叶海涛的短发,万分难过。
然而,当古谷川从虚掩的房门望了进去时,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了。
他心烦意乱地从办事处回来,心里犹如万针横穿一般地难受至极,正是处于发疯的边缘。故此,眼前那一副温暖平静的画面,在古谷川眼里俨然变了味——变得十分扎眼、十分可恨!
他砰地踢开门大步闯进,房里的两个人果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尤其是小哑巴,简直是跳了起来,大退两步。
还真是做贼心虚了……!古谷川当下握紧了拳,忽然快步上前,捏住了小哑巴的肩头,抬手一个翻身,便把这纤瘦的小洋人一把抬了起来。
小哑巴吓得“啊呀”地叫着,叶海涛也跟着反应过来了,来不及抓着手杖,慌慌张张地便要站起来阻拦古谷川。但是,古谷川发起火来是没人挡得住的,小哑巴就这把被重重由半空摔到地上去,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
“你!你——!”叶海涛扶着桌缘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古谷川,气得简直说不出话。
古谷川扭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叶海涛的手,将这青年拉近自己,冷笑地说道:“怎么?心疼了?!我摔个人还得看你脸色了!”他不等叶海涛发话就一把将这青年推回椅子,转过身去居然把别再腰间的枪给掏出来了。
小哑巴一看见那枪口便瑟瑟发抖,哭着要往前爬去逃命。可是古谷川那一摔把他的手肘给摔断了,他慌慌忙忙地根本逃不了。
这下子叶海涛也受到了惊吓,他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古谷川这副狰狞残忍的尊容,几乎都要忘了这男人可不是他那疯子一样的哥哥,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军人!此刻,古谷川冷眼瞅着小哑巴,慢慢地抬高了手将枪口对准了这惊恐不已的小洋人——
叶海涛跌下了椅子的同时,一阵枪声残忍地穿过了耳际。

第十二回

囚徒
横穿耳膜的枪声时,叶海涛怔住了,他看着小哑巴翻了白眼,慢慢地往后倒下了。
古谷川握着枪的手紧了紧,慢慢地收了回来。
静止了足有一分钟之后,叶海涛忽然疯了一样地爬向前去,惊恐地抓住了小哑巴的脚踝,却发现了那小洋人身上并无血渍,只有肩窝上头的地板上似乎还冒着烟气。
叶海涛先是一顿,接着才忽然笑了出来,脸又跟着皱成了一团,颤颤地咬住了下唇,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然而,下一刻古谷川却大叫了一声“来人”,没一会儿两个端着枪的勤务兵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古谷川烦躁地一个挥手,那两人便会意了,脚步一致地走了过去把吓昏的小哑巴从地上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叶海涛看到这阵仗,一脸惊恐地想要追过去。古谷川却把这青年从地上拎了起来,叶海涛就算半瘸了还挣得厉害,全然像个疯子。古谷川心里越看越恨,只觉得胸口似乎难过地要喷出一口血来,嘴里慢慢的血腥味。
古谷川先是闭眼,呼吸困难一样地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便把叶海涛扔到了床上去。
然而,叶海涛此刻正处于了恐慌与愤恨的边缘,才一落下便要爬起来。古谷川抿紧了唇,已经红了双眼。他俐落地跟着跃上了床,轻而易举地便抓过叶海涛的两手,用力地按到了床上去。
叶海涛跟只跳上岸的鱼儿一样地扭动着身躯,嘴边溢出破碎的嘶叫声,简直要扎穿了古谷川的心。古谷川狰狞着面容,猛地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在叶海涛仰头的时候,劈头便狠狠挥了下去。
叶海涛生生地挨了这么一击,还来不及地痛叫一声,便本能地全身缩了起来。古谷川却不愿意放过他,高高地挥起皮带,对着叶海涛痛打了一顿。叶海涛两手挡住了脑袋,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团凹凸不平的球,一转眼那露出的两手便红痕遍布,似乎要渗出血来。
但是,古谷川那表情却反倒比叶海涛看过去还痛得厉害,他紧紧咬着牙,直把叶海涛的衬衫给抽成了破布条子还不肯收手——看那架势,仿佛是恨不得把叶海涛给活活用皮带抽死了!
叶海涛原先还死撑着不愿意痛呼一声,到承受了有几十下的时候,他终究是受不住地呜咽出声,全身颤抖,强抑制住不愿讨饶。
而到了有百来下的时候,叶海涛几乎是要昏迷过去了。古谷川喘气不止,出了满身的汗,然而,他只要一想到今天所知的那一切,简直就要这般疯了过去,心里发狠,直想着要把叶海涛给活活地撕碎成片,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
古谷川一有了这样的想法,便马上付诸了行动。他揪住了叶海涛的肩头,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张嘴便狠狠地咬住了叶海涛的耳垂。叶海涛因为被打的糊涂了,身体又痛得厉害,一直到古谷川快把他的耳朵咬得扯下来的时候,才有了点反应,奄奄一息地叫了一声。
古谷川嘴里尝到那股腥味儿,他用力地吮吸了几口,像是要饮干叶海涛的血液一样。直到叶海涛搭在他肩上的手像是毫无声息地垂了下去,古谷川才猛然打住。
古谷川赶紧把叶海涛放回床上,伸手去探叶海涛的脖子——脉搏虽然有些弱,不过倒还是顺当的。古谷川悬着的一颗心顿时稍稍落了下来,但是,下一瞬间,他瞅着叶海涛那黑瘦的脸蛋儿,心里又控制不住要怨恨起来。
他“砰”地用力地捶了床柱,接着又俯下身去抱紧了叶海涛,两手紧紧地钳住了这青年,将头埋进了叶海涛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古谷川猛地“呜”一声,又张口咬住了叶海涛的脖子,两肩在沉默之中轻颤了起来。
今天,他找到了那个叫“林素云”的女人。
古谷川瞅着那女人——身形娇小,鹅蛋脸,脸蛋有些脏污的平凡女子。那女人被宪兵两手压着坐在了椅子上,两手反剪着绑在后头,发丝有些凌乱,眼里写满了惊恐和不安,泪珠时不时就从眼窝里滚下来。
林素云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让人抓来,心里极其害怕,尤其是当这所谓的古谷中将一双眼睛露骨地盯着她的时候,林素云简直害怕得要尖叫出来。但是,她没这胆子,她怕日本人对她和孩子不利,只好死咬住下唇,嘤嘤地低泣着。
古谷川站在林素云面前偏头仔细瞧着她——确实是仔仔细细,由头发、五官、手臂、乳 房……慢慢地往下移去,最后定格在那圆隆的部位。
那是……孩子?
古谷川猛地退了一步,一边的马聪盛连忙小心地叫了一声“将军”,上前要把他扶住。“将军,您、您要担心呀!”
古谷川难得没嫌恶地推开马聪盛,反而是紧紧地攀住对方。马聪盛受宠若惊之余,还不忘打量古谷川的神色——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蛇蝎一样的古谷将军那神情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马聪盛想的确实一分不错,古谷川确实是受打击了、受刺激了。不仅如此,古谷川还久久无法从这样的刺激当中平复过来。
当林素云屡次以为古谷川要开口盘问的时候,古谷川却又忽然打住,只静静地看着她。
末了,古谷川终究是什么也没问。
那是因为,古谷川认为自己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林素云和她怀着的孩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 ◎ ◎
古谷川在床上呆坐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将近天亮的时候才带着一双通红的眼,爬到床缘拍了响铃。
正好上岗的藤野平骤然打开房门,古谷川也不抬眼看他,只垂眼抚摸着叶海涛的头,吩咐藤野平去把小哑巴给找过来,好给叶海涛治伤。
藤野平因为昨日一早就被古谷川落下了,故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暗骂着小哑巴偷懒,一边在屋子里找。
后来,藤野平是在院子的草丛堆找到小哑巴的——正确说来,是狂吠不止的狗仔让藤野平找着小哑巴的。藤野平当时探了进去,先是看到那光溜溜的脚踝,差点吓了一跳,接着往前头一看,就瞪圆眼了。
小哑巴当时才刚好坐起来,一听见前头悉悉窣窣的声音,那颗心又提了起来,还以为是那群人又要再来一回。
藤野平也是有些讶异,他看了看那没穿衣服的小哑巴,以及那还合不拢的腿儿,立马会意过来了。小哑巴不等藤野平发话便强撑着站了起来,歪歪地站着,另一边折了的手别扭的垂着。黄毛见小哑巴起来了便凑了过来,在他的小腿来回蹭了蹭。
小哑巴也没去看藤野平,只是垂着头,颤颤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黄毛的脑袋,然后就要抱起它离开那里。藤野平见状连忙抓住了他,小哑巴顿时浑身发抖,“啊呀”地叫了两声,像是在求饶。藤野平也想起了将军的命令,便状似嫌恶地将他推开,说:“将军大人要见你,还不快打理的像样一点!”
小哑巴泪涕横流地点头,转头一拐一拐地离开。
藤野平呆站了一阵,突然伸手去撸了撸身下那地方,狠狠捏了一下,好让它垂软下来。
小哑巴因为害怕古谷川杀害自己,故此从院子那里跑回了厨房后出的下人房——将军的公馆内就属他这么一个下人,故此一人占了一个小房间。房里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就一张桌子,还有铺地的垫子。小哑巴匆匆拿了毛巾擦了擦,就笨拙地穿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
然而,他怕他折了的手要废了,故此急忙打开一直偕着他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了纱布和药酒,艰难地为自己缠上。他手疼、身体疼、后面也疼,他狠狠地咬着纱布,在左手打了个结。
小哑巴还没踏进房里,双脚就忍不住发颤。他有一半是因为受了一整晚的酷刑,另一半是因为想起了那对着自己的枪口。
小哑巴一走进去,便见到了那样一个画面。
古谷川萎顿地坐在地板上,正靠开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抚摸叶海涛的脸庞,似乎是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古谷川听到声音的时候稍稍抬了抬眼,语气与神色十分不符,“还不快滚过来给他看看。”
小哑巴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当他瞧到叶海涛那惨状的时候,手足都冰冷了,回过神的时候踉跄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去把他的皮箱取过来!
好在,叶海涛这回伤得不算太重,皆是皮外伤。
古谷川知道叶海涛出不了大事,便换了衣服要出门去,而他不忘去踢小哑巴一脚,恶狠狠地说道:“管好你自己,认清自己的身份。”古谷川前脚一离开,小哑巴后脚便蹦到床上去了。他抱住叶海涛鸣咽不止,然后又爬了起来,委屈难过地给叶海涛擦药。
古谷川这一趟出门,却是转车,先是到了马家公馆。接着,又从马家公馆里出来,与马聪盛一块儿,在他的带领之下,坐车来到郊外来的一幢小楼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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