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龙榻[古代架空]——BY:甜文咕咕

作者:甜文咕咕  录入:01-11

  叶如惠邀请几位与她交好的嫔妃一同赏花,这其中就包括了舒蓉。
  参加完那场赏花宴后,舒蓉回来就流产了。
  事后姚百汌严查此事,发现叶如惠为舒蓉准备的饮品与对方常用的香料混合,易致流产。
  后来跟了叶如惠十几年的婢女翠月禁不住严刑拷打,承认了宴会上的饮品是她根据叶如惠的指示放置的。
  叶如惠谋害皇嗣证据确凿,但因皇帝念及旧情,并不取她性命,仅将其打入冷宫。
  舒蓉抓着那个机会笼络圣心,至此圣宠长盛不衰。
  “那……叶如惠真的谋害了舒蓉的孩子了吗?”姚书会问。
  “不曾。”温止寒的下巴顶在姚书会的头顶,语气有些疲意,“谁都不敢想舒蓉会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换长久的荣华富贵。”
  翠月是舒蓉的人。
  舒蓉在还未入宫时救过一个落了水的平民家孩子,当时几乎赔上了半条命。那个被救的孩子当即发誓,一辈子为舒蓉做牛做马,定无半句怨言。
  机缘巧合下,舒蓉入宫成了嫔妃,那个被救的孩子成了叶如惠的大宫女,被赐名为翠月。
  舒蓉本就不满这个孩子出生后会排列的位次,她想制造巧合,让自家的孩子与天子一样,排列第三。
  为何舒蓉一定要制造这个巧合,姚书会比温止寒更清楚。
  姚百汌的太子之位来得同样蹊跷,当年的皇后之子是二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如无意外理应成为太子、继承皇位的。他比姚百汌更具治国之才,但却在一场瘟疫中因为用错药丧了性命。
  这件事单独来看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当时姚百汌同样感染了瘟疫,并自请为身为太子的皇兄试药。一碗药喝出了两种结果,一个身体很快平复如旧,另一个症状越来越重,以致最后重病不起、一命呜呼。
  彼时皇后痛失爱子,精神已濒临崩溃;她苦查数月,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孩子的死是非正常的。
  皇后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件不理智的事,她跪在御书房前,脱簪叩首请求皇上严查姚百汌及他的母妃。
  太康的成年人,无论男女,正常状态下头发都是以各种形态梳绑固定在脑后的,只有死谏之人或犯人亦或是半疯癫的出家人才会披头散发。
  皇帝以有辱国体废了后,姚百汌的母亲作为宠妃成了皇后。彼时皇帝正值壮年,还未立太子,姚百汌因此子凭母贵,成了太子。
  “云舒怎么会知道这些宫廷秘事?”姚书会问。
  “叶如惠死后,冷宫闹鬼案闹得沸沸扬扬,我奉命前去调查。当时翠月病得快死了,她许是良心不安,向我道出了当年的真相。”
  话题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原点,温止寒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后事了。当年舒蓉本以为将叶如惠送入冷宫就算万事大吉,没想到皇帝中秋游园后忽然念起了旧情,传了叶如惠侍寝。”
  叶如惠正巧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寝,拒绝了传唤的人。
  皇帝却因此来了兴趣,他带着几分醉意去了冷宫。
  皇帝的突然到来令冷宫的人来不及准备任何东西,冷宫的真实环境就这么第一次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了皇帝面前。
  见到了真实的冷宫,也见到了在冷宫中被折磨到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叶如惠。
  叶如惠是出了名的美人,冷宫的蹉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能让人一眼钟情的容貌。
  皇帝对冷宫的情况大为震惊的同时对叶如惠起了怜惜之心,他问叶如惠:“当年为什么要谋害朕和舒妃的孩子?”
  久居后宫的叶如惠是揣度人心的行家里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心软了;她只需要给皇帝认个错、服个软,或许第二天就能从冷宫里搬出去。
  但她不愿意接下扣在她头上的屎盆子。
  于是她仰起头,神情坚定地答:“妾做过便是做过,不曾做过便是不曾;当年不会认的罪名,如今同样不会认。”
  皇帝似乎叹了一声,摸了摸叶如惠的头:“你啊……”
  醉酒后的皇帝似乎格外感性,他道:“朕在冷宫中为你恢复身为妃的吃穿用度,你若能查出拨给冷宫的银钱进了谁的口袋,朕便让你搬回原来的宫殿。”
  皇帝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叶如惠答:“谢主上。”
  后宫关系向来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叶如惠分身乏术,就算谨小慎微,也得罪了不少人。
  在她调查的过程中,皇帝没少往冷宫跑,但从来只与叶如惠行床笫之欢,从不留宿。
  后来,叶如惠有了孩子。


第10章
  叶如惠在冷宫养胎,诞下了六皇子姚镜珩,可惜孩子刚落地,她就因血流不止撒手人寰了。
  到姚镜珩八九岁的时候,冷宫便开始闹鬼,听闻夜半总有鬼哭,吓坏了好几位住在其中的妃子,更有一人直接疯了。
  翠月也被吓得重病不起,直呼是叶如惠冤魂现身来报仇了,一时闹得后宫人心惶惶。
  “那云舒查出是谁了么?”姚书会问。
  “是姚镜珩。”温止寒答,“他在房顶放了一个窄嘴的瓷壶,每有风吹过,便会发出如同鬼叫般的声响。”
  温止寒继续道:“我将瓷壶取下,瓷壶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吾尚有一心愿未了,愿吾儿为吾守陵三日。’。”
  “姚镜珩的方法并不高明,但我想这是一个孩子的心愿,于是便禀告姚百汌:冷宫闹鬼是因为叶如惠有心愿未了。”
  “我说叶如惠大抵是想看看孩子,故而要姚镜珩为她守陵三日,姚百汌应允了。”
  姚镜珩守陵期间,温止寒往陪同的队伍中塞了个自己的人,一是为了监视,二是他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要做什么。
  他希望能让王储之争的各方互相牵制,呈现三足鼎立的态势,如此三人之间合作与敌对都是暂时的,他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再逐个击破更容易些。
  温止寒没想到的是,姚镜珩居然挖开了他母妃的坟墓,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叶如惠的棺是一口空棺,里面并不见尸体。
  姚镜珩不知道在棺椁中取了一件什么物什,揣到袖中,做贼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命人查了叶如惠,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温止寒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了。
  姚书会从温止寒怀中钻了出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半尺:“云舒是要我猜么?”
  少年人漂亮的眼眸清亮且带光,温止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避开了目光:“叶如惠出身于枫亭王室。”
  枫亭被颍川吞并时,叶如惠还是个垂髫稚子,她的父亲将她托付给一位受过其重恩的渔夫后自刎。
  渔夫名作白邈,年少时也是一方司酒,他与至交叶甫阁相约踏青时喝至熏熏然,对方一时兴起弹奏了一首前朝的曲子,那是一首太康的禁曲。
  这首曲子被偶至此地的御史无意中听到,他并未提醒弹奏者,而是直接写了一封书信给了白邈的上司。
  太康当政者实行的是愚民政策,对书籍、音乐等一切能开民智、培养志趣的活动管控极为严格;如弹奏禁曲,民将被发配边疆充军,官则会被贬为庶民,并被流放。
  白邈的上司命他严查此事,大有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架势。
  白邈考虑到叶甫阁已娶妻生子,而自己孑然一身;他不忍对方带着一家老小到苦寒之地磋磨人生,便替对方认下了这个罪名。
  叶甫阁知道此事时白邈已经被定了罪,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对方被押上流放的囚车前见到了那个替他顶罪的人。
  两人都知道在太康翻案有多难,更何况这种没有实际证据的案子,那就更是难如登天,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两人都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权衡利弊后,两人最终没有选择翻案。
  临别时,叶甫阁对白邈说:“此去山高水远,各自珍重。若白兄往后有事相托,我定万死不辞。”
  白邈为了不让叶如惠的一辈子葬在这个渔村,写信给叶甫阁时谎称他捡了个女孩儿,他希望对方能收养这个小孩,让这个小孩儿接受更好的教育。
  叶甫阁同意了,叶如惠自此成了他的“私生女”。
  白邈将叶如惠托付给叶甫阁后没多久,因为喝得烂醉,一不小心跌下了水,溺死在他最经常捕鱼的水域中。
  从那以后,仅有叶如惠本人以及颍川王室中极少数的人知道她的身世。
  温止寒道:“这本就是隐秘之事,我苦查许久也未能得到一丝一毫的头绪,最后是你母亲告诉我的。”
  “颍川的人既然知道叶如惠的身世,为何不斩草除根?”姚书会问。
  “叶如惠一个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么?”温止寒问。
  姚书会一愣,就听到温止寒继续道:“那时太康国力比颍川强盛许多,叶如惠不可能不想报国仇家恨,她一个人掀不起风浪,但太康可以。”
  温止寒还没说完,但姚书会已经明白了——叶如惠想复仇,就只能借助太康的力量;但叶甫阁只是一介芝麻官,叶如惠想达到目的还得靠自己。
  如果叶如惠的身份被发现,颍川一方的人根本不必动手;若不曾被发现,叶如惠的身份也始终是个隐患。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颍川一方的人再捅出她的身份,如此她的人与太康的人极有可能相互缠斗,两败俱伤,颍川一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温止寒见姚书会了然,便继续往下说——
  叶如惠十四五岁时,皇帝选妃,叶甫阁也必须将适龄的女儿往宫中送。
  叶甫阁并非朝廷重臣,他的女儿进宫大概率难逃成为边缘人的命运,更有可能一辈子守着空房盼不来一回圣宠;再说,他本人向来认为富贵此生有定数,并不需要自己的女儿在后宫为自己搏得权势。
  因此叶家阖家上下对这件事都有些排斥。
  但圣命难违,不管是否能被选上成为后妃,人是一定要送的。
  此时叶如惠自言愿意成为待选女官以报答叶甫阁一家的养育之恩。
  叶甫阁大为感动,让叶如惠不必尽心准备,他不需要卖女儿来换取荣耀。
  叶如惠说她知道了。
  温止寒道:“后来的事我方才也说了,叶如惠成了姚百汌两大宠妃之一,若不是被打入冷宫,那她一定能与舒蓉相抗衡。”
  “听云舒这么说,我倒觉得叶如惠是将自己作为猎物的猎手。打入冷宫不是意外,是她精心安排的结果。”姚书会似乎有些冷,又往温止寒怀中钻了钻,两人因怕隔墙有耳,本来的姿势用耳鬓厮磨来形容尚不为过,这会几乎是唇贴耳了。
  温止寒咽了口口水,喉结滚了滚。他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姚书会的说法。
  姚书会又问:“那是不是可以排除姚镜珩是幕后主使的可能?”
  温止寒答:“未必,虽然与其他两位相比起来他的嫌疑最小。他在最后关头救了我,又特地留下令牌让我知道我是被他所救,无非是想让我承他这份情;但倘若是自导自演,为了争取我手中的势力呢?”
  温止寒说完,摸了摸姚书会的头发:“说完姚镜珩,我也渴了,你去找他们要壶热茶吧。”
  姚书会一骨碌爬了起来,准备推门出去找驿站的人要水,温止寒在他背后又道:“再找他们要一盆热水和一条帕子吧。”
  东西很快被送上来,姚书会扶着温止寒坐了起来,温止寒喝了热茶,接过姚书会手中拧好的手帕,笑着拍了拍床:“来,坐过来些。”
  姚书会依言,随机一张温热柔软的帕子就覆到了他脸上,执着手帕的手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脂粉。
  姚书会被扑鼻的热气熏得有些鼻酸,他听到温止寒问:“这样舒服多了吧?”
  姚书会顶着闷闷的鼻音答了个嗯。
  “我总以为我已位极人臣,护你周全总不是问题。没想到……到底疏忽了。”温止寒把帕子随手丢在一边:“回去我去订一张□□,好不好?”
  姚书会答好,又想起什么似的:“倘若在云舒府中,我可不可以还像这几天这样?”
  温止寒知道姚书会说的“像这几天这样”指的是不戴面具用脂粉来易容,他思索片刻,点了头。
  姚书会仰着头,屋内烛火明明昧昧,衬得他眸光潋滟,他以一种近乎仰望的姿态呢喃道:“云舒,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不要丢下我。”
  温止寒将姚书会揽入怀中,唇畔贴着对方的耳廓,笑着答:“我不会。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并肩和我站在一起,而非成为我的附庸,你明白么?”
  姚书会眼神中满是迷茫,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动作又急又快,生怕慢了一步温止寒就收回方才的话。
  温止寒看到对方的神情,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方对于信息的敏锐和精确的分析让他不自觉将对方划到“大人”的阵营中;却忽视了对方只有18岁,从小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在感情方面不过是一张白纸,哪里会懂什么是附庸、什么是独立呢?
  “那姚钦铎和姚斯涵呢?”姚书会将话题引回刚才所谈。
  “方才说了叶如惠,现在便说说与她争宠的舒蓉吧。”
  舒蓉是萧修平之女,入宫前本名萧蓉,入宫后赐舒妃,有“君子容舒迟”之意。
  因承圣宠,姚百汌允许她保留出嫁前的名,唤作舒蓉。
  舒蓉与姚斯涵在姚百汌面前行的是不争不抢的做派,在姚百汌眼中,舒蓉的居所菡萏斋是皇宫中最后一片净土。
推书 20234-01-11 :溪亭日暮 完结+番》:长佩2020-08-14完结收藏:10,098评论:1,428海星:5,467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是每一位君主都是虎,但每一位新君,必是虎。历来的开国臣都没有好下场。所以等朝局稍稍稳定,温休就和新帝请愿远离朝堂。新帝允了他,并给他派了位贴身侍卫——游戾。温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