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丞相顾越是谁?可是最爱与皇上作对的人了!但是,人家就是干净的很,还总能找到理由来脱罪。
那摄政王君忱是谁?虽说死了十四年了,但谁也忘不了那个人,君忱与太上皇萧瑾可是有交情的。
那个红衣男子君衍?当初君家灭门后,好像是有那么件事,人家捧在手心的宝贝,好像突然丢了。
他的眉眼像极了其母云沁依,其他地方都像极了其父君忱。要是有人说他不是君忱之子,他们这些大臣就第一个不信!
只是,这失踪十四年的君衍,竟然被丞相找回来了!
众多官员都觉得很是稀奇,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君衍的回来定是大有蹊跷。
而永安侯府小侯爷齐念霖,他看到君衍拿出那玉佩时,突然有些吃惊,不过只是一瞬便没有了。
……
生辰宴后,长乐宫中。
“我说萧裕,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这般饮酒。”
“只是一个君衍,只是一个玉佩,便让你变得这般,这不该是你的,这不该是我认识的你的!”
“我所认识的萧裕,从来都是肆意潇洒、冷傲不羁,可现在呢?”
齐念霖夺过了萧裕手里的酒壶和酒杯,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看着萧裕,凉飕飕的说道:“萧裕,你别骗自己了,就不能醒醒啊。”
萧裕却怎么也不肯回答,还是愣愣的坐在那里,看向地上的那些碎片和酒水。
顺着萧裕的视线看去,齐念霖又苦笑,想了想,随即无奈道:“对了,你萧裕,是北漓皇帝,是九五之尊。你何曾听过他人的话,我怎的就忘了。”
萧裕在一厢情愿的喜欢君衍,但是他似乎不知道,君衍或许是万般嫌弃他的。
“我好疼,好疼啊,这里好疼!”萧裕好像被齐念霖骂的回了神,然后就偏头看向了齐念霖,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开始大喊。
转而,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心疾首的大声斥道:“我都这么努力了,他还是狠心忘了我。我思念越来越深,恐惧也越来越深,害怕也越来越深,却还在努力记清他,甚至满脑子都是他!”
齐念霖将萧裕的模样看到了眼底,觉得有些讽刺,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目光矛盾的看着萧裕。
他突然觉得,这时的萧裕,不再不可一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意气风发,不再像他自己,却像真正的他。
“他忘了啊!”萧裕像是没有意识,继续无所谓的说道:“他似乎是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了,可是,我明明都努力记清他了,他凭什么不记得我啊……”
齐念霖看到这样的他,心中多了些酸楚,却又冷声道:“够了,萧裕。我最看不起你这副样子,你现在可还有半分天子姿态。”
萧裕只是冷笑,看向他,加大声音,怒声回道:“你看不起又怎样?没有天子姿态又怎样?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他在生气,他在心疼,就连眼睛也突然有些微红。
齐念霖看到萧裕这样,微微一征,随后略微嘲讽道:“萧裕,你是皇上,你不止是你自己的,更是这天下苍生的,你该明白这些的!”
“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只想做我自己,我从不想当皇帝。”萧裕的脸色有了些惨白,眼睛突然又红了许多,对比之下,更让人看到他的眼睛。
看到这样的萧裕,齐念霖有些吃惊,呼吸也有些微滞,却放轻声音安慰道:“萧裕,你若真在乎他,就不要这样了,好好平复下来,然后再去见他,好不好?”
最后的“好不好”,这三个字,轻轻的,似乎怕是惊到萧裕,又似乎怕是得到拒绝。
萧裕却不可置信的大声说道:“我没有真的在乎他吗?可他呢?他呢?他呢!对啊,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有我记得,跟个傻子一样记得!”
齐念霖大惊的看着萧裕,呼吸也再次滞住。因为萧裕的眼睛,已经不再是微红,而是开始泛红,甚至越来越红,隐约还带着些眼泪。
萧裕,他这是要哭了吗?
萧裕,他真的要哭了吗?
意识到这些,齐念霖心中百感交集,仔细想了片刻,连忙大声说道:“阿裕,他回来了,已经回来了,就在丞相府,你可以去看他。你不能这样,会吓到他的,好起来,好不好?”
过了片刻……
萧裕似乎听到了,不确定的小声试探道:“我这样不好,那我不喝酒了,要好好的对他,你说我这样做,他会不会喜欢我一点……”
齐念霖认真的肯定回道:“会的,他会喜欢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怎样的爱,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萧裕开始调整情绪,试图慢慢平复下来。
在确认萧裕的情绪稳定后,齐念霖也就快步离开了,因为父亲在候府等着他回去,他必须要回候府解释一番。
只是,他还未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就那么停在原地,稍稍思索了片刻,朝着后边大声说了一句:“暗一,照顾好他。”
隐匿在暗中的暗一应道:“是。”
两个主子吵架就算了,为什么遭罪的永远都是我?
……
在齐念霖离开后,萧裕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他又想起了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的他是那么的无能,十四年前的他是那么的无助。
那时候他七岁,父皇二十五岁。
他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那整整三日,其实没有一日在罚他,只是在让他知难而退,可是他却坚持了下来。
因为他的坚持,再加上母后的求情,父皇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而两年后,他做到了,父皇答应了他,给了他皇位,他真的很开心。
那时父皇只给了他一句话:你既是这天下的皇帝,便要对这天下的苍生负责。
他这一负责就负了这么十四年,更是要对小衍负责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萧裕九岁登基的原因点出了一点点了,后边还会继续点他登基的原因的,就是可能会在比较靠后的章节了,但是肯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萧裕此人,从小到大,从始至终,都是钟于等、忠于待、衷于守、终于护。
可是,君衍应亦是如此。
终究还是,只要愿意,那就值得。
* * * * * *
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4章 深陷
就那么想着十四年前的事,萧裕突然浅浅的笑了,嘴里还不停的呢喃道:“这是我选的,可是我突然不想负责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就那么安静的趴在桌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孤独,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
过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所谓的自言自语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很爱你,很爱,很爱,很爱……”
“我很爱你……”
“爱你没用……”
“没用也爱……”
我真的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就算我是一身清白,我也要趟你这浑水。
你这浑水,我趟定了!
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一直都在穿白衣;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一直都在长乐宫;因为我还是很爱你,所以我……
而那边,齐念霖很是气愤的离开了,正在回候府的马车上。
他突然就想起了些什么,不止想到了萧裕此人,更是想到了君衍此人。
他也是知道君衍这个人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萧裕会这么在乎君衍。
现在的萧裕真的很陌生,让他感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萧裕一般。
萧裕找了君衍十二年啊,那可是整整十二年啊。
从九岁起,他就不停的派人去找君衍,每次的寻找换来的都是失望。
萧裕就算再怎么强大,他也还是个孩子啊,就那么过了十二年。至于他受了多少的苦,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仅要守护这北漓的江山,他还要去找寻找君衍。
在朝堂上的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也是会……
怎么说呢?他也是会颤抖,会恐惧,会害怕,甚至更多。可是,颤抖、恐惧、害怕,或者其他,这些不好的词是不该和他联系起来的。
反正对于他齐念霖来说,他是绝对不敢把“颤抖、恐惧、害怕、其他”,跟这个不可一世的萧裕联系起来的。
萧裕的确是一个杀伐冷冽、暴戾无比的人,可是他杀的那些人不是无辜的人,那几个大臣的手也不是干净的。
再者,君衍又为什么突然回来呢?君衍可是消失了十四年了啊,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任何踪迹。
萧裕最在乎的就是君衍了,最怕的也只是君衍,最担心的还是君衍一人。萧裕和君衍就像是,一个似乎不敢说爱,一个不敢去做。
齐念霖直接回了侯府,他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他刚回到侯府,就有一个小厮十分匆忙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小厮跟他说,父亲让他去书房一趟。他也没有多想,立刻便去了书房。可是在他去了以后才发现,不仅父亲在,就连母亲也在。
他的父亲极为平静的坐在桌前,他的母亲只是在一旁给父亲磨墨,两人之间的心意极为相通。
齐淮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直接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父亲,阿裕他似乎有些失控,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齐念霖缓缓的回着话。他只能把君衍的事情瞒下来了,毕竟萧裕是皇帝……
齐淮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回道:“嗯,如此便好。”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看不出你藏了些事情吗?不过我是不会逼你的,你已经可以对自己负责了。
而且,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个人已经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因为他已经可以保护好你了……
“父亲,儿子认为此事太过巧合了。我们寻了他十四年都未曾寻到,可如今他却突然出现,似乎还不记得某些事了。若是不记得也没什么,可却记得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来京城认亲。”齐念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实,他看到君衍时就已经很是疑惑了,因为君衍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君衍拿出那块玉佩后,他的疑惑就再也无法隐藏起来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跟着萧裕十几年,自是知道几分的。
“人是君衍不假,可他意欲如何,这可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不记得某些事,此事倒还有待商榷,毕竟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呢。”齐淮仍是极为平静,没有什么波澜。
齐念霖微微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轻声回道:“父亲说的极是。”
“对了,他那玉佩?”齐淮看向齐念霖,有些不解的问道。那玉佩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齐念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太确定,就瞎扯了几句,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的确是他家人留下来的……”
我不敢把真相告诉父亲,那个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真相。
他好庆幸他没有生在萧家,而是生在了齐家。他可能成不了萧裕,他不会用命去赌,他不敢用命去赌。
“若无他事,你便回房吧。”齐淮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反正你的心也不在我们身上,就不要跟我们呆在一起了。
齐念霖听此,便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齐念霖离开后。
齐淮看向其妻萧绾,轻声问道:“绾绾觉得此事如何?”
萧绾一如既往的温润莞尔,她轻声回道:“我倒觉得霖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此事的确有些蹊跷,看似没有破绽,一切都很完美,可这世上怎会有完美之事?此事绝不简单,可能……”
齐淮眸色暗了暗,示意萧绾继续,轻声道:“绾绾但说无妨。”
萧绾带着几分小心,又有几分纠结,无奈的道:“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只是一个阴谋,而这阴谋便是为裕儿而来。”
她又看了看齐淮,眼神不躲不闪,说道:“只是他是棋子还是下棋者,便不得而知了。”
“为夫觉得也是,可就怕裕儿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齐淮对此也很是无奈,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算了,你就别想了。再说了,还有霖儿在呢,事情也不会太差的。”萧绾看到齐淮如此,又柔声劝了几句。
“话虽如此,还是需要派人查一下,君衍的身份不会骗人,可他的目的就不一定了。”齐淮无奈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裕儿对君衍的态度,似乎太过反常了。而且,我总觉得,那不像是正常的态度。
他好像能猜出个大概,但是他不希望那个猜想变成真的。他自己的儿子已经那样了,裕儿他是不能再那样的。
就凭萧裕是君,他和君衍就不可能。萧裕是萧裕,念霖是念霖,他们二人不一样。
而另一边。
回到房间的齐念霖的确躺到了床上,但是也只是躺到了床上。齐念霖还没有睡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整个人又开始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