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渡回道:“他离开了,不归阁出了点事情。”
君衍并不意外,无所谓的回道:“嗯。”
楚渡受不了君衍的无所谓,主动轻声询问:“你现在,还好吗?”
君衍默了默,回答:“挺好的。”
楚渡想了片刻,转了话题:“你还要不要吃点东西?”君衍似乎是伤了胃,虽然已经不明显了,但是他却是发现了。
君衍心情不好,没有想用膳的想法,直接轻声拒绝:“不了。”
楚渡沉默了,连坐都坐不踏实,心里担心着君衍的身子,一点心也放不下,尤其是君衍还是江放的弟弟,他就更放不下心了。
君衍似乎很累,又躺到了躺椅上,躺好以后偏头看向楚渡:“你不去陪他吗?”
楚渡下意识回答:“我不去了。”江放也不过才走两个时辰,他还没那么想江放。
君衍偏回头看天,开始劝楚渡离开:“不用陪着我的,你想去就去吧。”我知道,你的心里很想看着江放。
楚渡愣了片刻,回道;“好。”他很想告诉君衍些什么,但是他不敢告诉君衍。
楚渡起身离开了这里,可是心还是没有离开这里,或者说心还在想着君衍。
那九生久顾花是解蛊圣物,但是没有什么人会去取。因为九生久顾花会把人困到梦境里,所以没有人敢去取九生久顾花。
但是梦境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九生久顾”。
九生久顾,生的是心,顾的是心,可是同时,碎的也是心,灭的也是心。只有生心、顾心、碎心、灭心之后,才有可能有“九生久顾花”。
而且,那“九生久顾花”很诡异,需以梦境为引释妖冶,妖也冶也妖冶皆是心。
君衍虽是闭眼晒着并不太烈的太阳,心里却还在想着梦里的那个红衣男子,那个红衣男子究竟是谁?
那个人身上的温柔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己和他不是同一个人,那个梦境是自己创造的梦境吗?
他还觉得,那个梦境会不会和萧裕有关系,那个人竟然也在喜欢着萧裕。那个人究竟是谁?更重要的是,等萧裕回来后,那个红衣男子是不是就要孤独一生了?
君衍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惊涛骇浪。
我为什么会对那个红衣男子产生好感,我为什么会这么的担心那个红衣男子?
……
摄政王府。
大厅中。
“找到了?”江放冷冷的问道。他本来是在陪着阿渡的,可是突然有人告知他,已经找到江屿了。
“找到了,那人约您在醉仙楼一见。”惊风忐忑的回道,虽然是站着说话,却有想跪下的冲动。他也不想来啊,那些人都不敢来!其实他也不敢来,主子这明显就是欲求不满啊。
“什么时候?”江放幽幽的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屑。
“现在。”惊风想了想,小声回道。那些人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自己觉得那人应当是很想见阁主。只是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
“呵呵……”
“他有什么资格见我,凭什么让我去见他!”
“他是算准了,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吗?”
江放那冰冷而幽暗的声音传来,连冰冷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一些杀意。
正要开口的惊风突然一顿,眼睛里闪过了显而易见的诧异。他怎么觉得,阁主好像不愿意去见那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位可是阁主的父亲啊,阁主怎么可能不愿意见!可是那位不是您的父亲吗?您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惊风极为自觉的跪在了地上,试图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的主子太可怕了,他好想离开……
就在这时,楚渡也刚刚到了这里。
他一眼便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满脸不高兴的江放,一个是跪在地上的惊风。
楚渡看向江放,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江放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惊风又惹到他了?
听到楚渡的声音,江放压了压情绪,轻声解释道:“没事,我没事。”
惊风愣了:您这还没事,是不是要杀了人才有事?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让我离开啊。
楚渡已经走到了江放身边,他站到了江放面前,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了解你了,你肯定在瞒着我。只是,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江放顺势就抱住了楚渡,把头都埋到了楚渡的怀里,手上的力气比往日大了几分,似乎是怕楚渡推开他。而且,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惊风见此,立刻暗中起身离开了。主子在人家邪医楚渡面前,那就是一只收了利爪的凶兽,没有一点攻击性。
楚渡感觉的到了惊风的离开,不过没有理会,只是任由江放抱着他,还轻声安慰道:“你告诉我,别藏着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难受,我知道你很委屈的。
听到楚渡的话后,江放沉默了好久。
许久后,他突然开了口:“我父亲他,他要见我。”
楚渡很是疑惑,出声问道:“你父亲?”他不记得江放有父亲啊,难道是他记错了?
江放终于抬头,看着楚渡认真道:“他根本不配当我父亲,我母亲等了他那么久,他还是没有来找母亲。”
闻言,楚渡了然,轻声劝慰道:“好了,也许,他只是有什么苦衷呢。”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他觉得,那个人应该也是有什么苦衷吧。
“真的吗?”江放有些惊喜,连眼里的倒影也多了些光彩。他真的不是只有阿渡吗?父亲真的只是有苦衷吗?
“你应该好好的问问他,亲父子之间是没有仇恨的。”楚渡仍是和江放对视,继续劝慰着。
“阿渡。”江放仍是窝在楚渡的怀里,一点要起身的意向都没有。
楚渡不解:“嗯?”江放这是要干嘛?
“阿渡,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江放突然微微起身抵住了楚渡的额头,有些阴冷的气息瞬间包裹着楚渡。
楚渡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还突然觉得有些冷。
听不到楚渡的回答,江放着急的抱住了楚渡,放轻声音,柔声道:“我、我不该那样的,对不起。阿渡,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刚刚究竟是怎么了,在想到楚渡不肯回应自己,他就突然有些魔怔了,甚至还想把楚渡抱到自己的床上。
楚渡也抱紧了江放,安抚道:“我在,别怕。”江放是想了些什么东西,难道是怕自己像他父亲一样丢掉他?
江放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渡,你爱我吗?”我好怕你不爱我,因为,你都不愿意让我碰你。
楚渡:江放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肯让他碰?
想了想,楚渡回道:“爱啊。”必须要顺着点江放,不然受罪的还是自己。
沉默了片刻,江放似乎下定决心,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往楚渡那边凑了凑,轻声郑重道:“阿渡,陪我一起,我们去见他。”
楚渡愣了愣,回抱住江放,缓缓出声道:“好,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写到了“血红色的妖冶印记”,这个印记是与九生久顾花一个样子的,更是与最初写到君衍胸口的那个印记相对。
* * * * * *
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73章 晚漾
醉仙楼。
一个房间内。
三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江放和楚渡坐到了江屿的对面,二人离得很近。
江放在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楚渡在看着这两个似乎要打上一架的两个男人。
江屿则在看着自己对面的二人,他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
那个玄衣男子肯定是他儿子,可是,他儿子好像喜欢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他的儿子怎么这样,跟萧裕一个破德行,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江屿忍不住了,率先开口,他冷声道:“江放,你竟然喜欢一个男人,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漾儿是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教出这样的孩子?对了,这个人还不一定是漾儿的孩子。
听到江屿的话,江放瞬间怒了,他大喊道:“江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自我出生以来,你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你凭什么来管我,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我本来是想带阿渡来见见你,可是你却这么讨厌阿渡,我都舍不得凶阿渡一下的。
楚渡愣了,心里极为苦涩: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我好像给他们父子之间添乱了。而且,好像当初确实是我缠着江放的。就连后来,也是我来找的江放。如果我不来找江放,那江放是不是就忘了我了?
想着他和江放的过去,楚渡似乎已经完全了然,小声开口道:“我先离开了,你们继续聊。”我不该打扰你们的。
但是楚渡刚起身,还没有完全起了身,就被江放给拉了回去。
江屿见此,也瞬间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江放,你到底想干什么!”萧裕可以喜欢一个男人,可是他儿子不可以不知羞耻。
江放听后刚想开口反驳,楚渡却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也就应了楚渡不再开口。
楚渡把手往下移了移,轻轻握住了江放的左手,随后看向江屿,目光不躲不闪,没有任何纠结认真道:“江叔叔,我喜欢他,很喜欢的。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是我真的可以保证,我对江放的好绝对不比你少。”
江叔叔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啊,自己真的长得特别丑吗?白爷爷说,自己长得特别好看,难道白爷爷在骗自己?
随着楚渡的话传出,江放紧紧回握着楚渡,二人十指紧紧相扣,虽然二人并未对视,可是心与心早已一起了。
江放明显很心疼,但是却是因楚渡而心疼。他觉得,他早知道的话,就不应该让阿渡来,更不该让阿渡受气。
看到这两个人这样,江屿简直是气的不行。但是,他最后还是揭过了这件事,毕竟那个白衣男子确实不错,他觉得很是不错了。
又沉默了片刻,江屿看向了江放,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母亲,是漾儿吗?”
自己真的不能接受别的女子,更不能接受别的女子的孩子,自己绝对不可以背叛漾儿,片刻的背叛也不可以。
听到江屿的话,江放顿时懵了。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吗?他真的不知道母亲吗?
难道母亲的等待都白费了,这个人根本就不记得母亲了……
江放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江屿,不解的冷声问道:“你不记得我母亲了?”他真的不记得母亲了吗?母亲的真心当真是错付了?
看出了江放的疑惑,江屿缓缓出声解释道:“我只记得漾儿一个人,但是不记得你的存在。”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自己和漾儿从未成亲,怎会有孩子?难道说,摄政王府的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江放苦笑,冷声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真是可笑啊。母亲为了生下我,简直是丢了半条命。可是你呢,压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把我们母子二人当什么!”
母亲是那么喜欢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果不是他,母亲会有身孕吗?如果不是他,母亲会离开云家吗?如果不是他,母亲会伤了身子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他。
楚渡感觉江放的手在微颤,他轻声唤道:“阿放……”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好伤心,我真的好心疼。
但是江放似乎没有听到楚渡的话,他又继续冷声说道:“我母亲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肯来找她?你知不知道她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江屿听后,恨意起来了,强忍着没有拍桌子,只是冷声道:“我为什么要找她,她根本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她嫌弃我只是一个书生,就嫁给了摄政王君忱。我一直在等她来找我,可是呢,一袭红衣的她却嫁给了君忱。一个是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一个是美丽贤淑的大家闺秀,两个人的结合称的上郎才女貌。而我只是一个穷书生,什么都不是!”
随着她和君忱的婚期到了,我是那么的茫然无措。我不甘心,很不甘心,我想要她给我一个答案,我想告诉她我想她了,我一直在等她来寻我。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喝的大醉,在他们成亲前的晚上,我偷偷的进了云府。可是我还是没有见到她,我还是没有得到她的答案。
而我呢,我去看了我心上的姑娘出嫁。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我看着别的男子娶了她。
那一刻我手中的玉笛碎了……
听到江屿的话后,江放和楚渡都愣住了。
江放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母亲哪里嫌贫爱富了,母亲可是等了他一生。还有摄政王君忱,母亲跟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嫁给摄政王君忱的可是云沁依,爱着他的那个人可是林晚漾!林晚漾只是林晚漾,绝对不可为他人替身。
楚渡想:江叔叔喜欢那摄政王妃?不应该啊,那人不是君衍的母亲吗?难道那人不仅与摄政王相爱,还曾与江叔叔相爱过?可是那摄政王妃叫云沁依,名字里没有“漾”这个字啊。难道摄政王妃的小名叫漾儿,可是江放的母亲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