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明月[古代架空]——BY:归鸿落雪

作者:归鸿落雪  录入:01-19

  “若非及时止住了血,恐怕——”李木刚要松一口气,习惯性地交代病情,紧接着就对上了梁烨威胁的目光,话音陡然一转,“陛下洪福齐天,定然能逢凶化吉。”
  梁烨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属下去煎药。”李木挨个行了礼,迫不及待地退出了船舱。
  他好像有些理解他爹的不容易了,在皇帝跟前比起会治伤,更得会看眼色,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他放弃子承父业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且不论李木如何紧张,梁烨对上王滇冷沉的眼神也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撑着床板坐起来,王滇看了他一眼,给他背后放了个软枕。
  船行驶的速度很快,船身微微摇晃着,外面的风景飞快地掠过。
  “大都有变,待到了下个水路岔口,你——”梁烨话没说完,就被王滇递来的水碗堵住了嘴,皱着眉喝下了大半。
  王滇抹去他嘴角的水渍,“与其在这里说废话,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充恒救出来。”
  梁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一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半天,他们下船的地方距离障目山不算太远,很快便能赶到。
  梁烨抗拒地往后躲,被他扯着领子拽了回来,在衣服里套了件薄甲。
  梁烨嫌弃地歪了歪脑袋,“我又用不上。”
  “呵。”王滇冷笑了一声,“不让你上山你非得上,既然上去就老老实实在后面看着。”
  虽然梁烨来了,但他重伤在身,决计是不能再动用武功的,除非他真活够了。
  梁烨表面上忍辱负重地应了,王滇一眼就看出他阳奉阴违的本质,沉默了片刻道:“充恒不会有事的。”
  两人俱是换好伪装,刚停船,就收到了长盈的密信。
  王滇看着信的内容目光微顿,梁烨拿过来一目十行看下来,脸上露出了个森寒的笑,“小杂碎竟然还敢来朕眼前晃。”
  王滇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向前面巍峨险峻的山岭,心里忽然涌上某种不好的预感,“抓紧时间上山。”
  障目山破庙。
  卞凤看着被铁链牢牢捆缚在水笼里的少年,蹲下来抓住了他的头发,逼着人仰起头来,“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让梁烨这般上心呢?”
  快要失去意识的充恒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的脸之后愤怒一闪而过,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却被水中的铁链捆得动弹不得,“卞凤!竟然是你!”
  卞凤抓住他的头发往旁边的笼子上狠狠一撞,鲜血顿时在水中扩散开来,笑道:“是啊,很意外吗?”
  充恒的眼睛被血覆住,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凭你也敢和主子斗!”
  卞凤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站在旁边的谈亦霜冷声道:“梁烨将他从小养大,视若亲弟,定然会来救人。”
  卞凤轻蔑地笑了一声,鄙夷道:“我当梁烨真那般无情冷酷,原来不过是个俗人,真是让人失望。”
  充恒还在挣扎,卞凤抓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按,就将他按进了水中,顿时水花四溅,过了许久挣扎的力道开始逐渐变小。
  “卞公子,人死了就没办法同梁烨谈条件了。”谈亦霜不冷不热地出声。
  卞凤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抓着充恒的头发将人提了起来,饶有趣味道:“我听说这小子是因为娘娘你才落进了圈套,怎么,娘娘心疼了?”
  谈亦霜面无表情道:“我只是答应了卞大人的条件,他们死在这里,我才能离开。”
  “啧啧啧,论起毒辣还是娘娘更胜一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都能说杀就杀。”卞凤看着水牢中奄奄一息的充恒,眼中泛起了兴味的光,“不过听闻娘娘素来仁慈,我怎么就不信呢?”
  他从袖子里拿出来了把匕首,拍了拍充恒的脸,起身走到了谈亦霜面前,笑得一脸乖巧,“不如娘娘砍下他一只手,等梁烨来了我送给他做见面礼如何?”
  冰凉的匕首被重重拍到了谈亦霜的手中。
  “请吧,娘娘。”卞凤让开身子,轻佻地扶住了谈亦霜的腰,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记得砍右手啊,毕竟是个习武之人。”
  说完,作势要亲她的耳朵,谈亦霜攥住匕首猛地往旁边一退。
  “卞凤——”充恒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嘶吼出声:“我杀了你!”
  卞凤捂住了受伤的肩膀,眼底暴躁闪过,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了水笼前,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下巴上,登时喷出的血就染红了一大片污水。
  “梁烨都杀不了我,凭你!?”卞凤冷下脸,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半死不活地样子,痛快地叹了口气,“卞沧那个老东西总觉得我什么都不如他,可惜有一样,我起码不会为了你这种为了女人的蠢货自寻死路。”
  充恒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冷笑道:“你这种人……连主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卞凤扯了扯嘴角,眼睛里却不见丝毫笑意,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就要往铁笼上撞。
  “卞公子!”谈亦霜冷喝出声。
  下一瞬,一根长索径直破开了窗户,猛地缠上了卞凤的手臂。


第152章 狗血
  险峰, 峻岭,耸云遮日,又因山中瘴气丛生, 奇毒诡谲, 中毒者多双目腐烂而死, 故曰障目。
  “长盈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山顶一处破庙。”王滇看着面前角度近乎垂直的峭壁, “唯一能上山的路被卞凤给炸了, 军队的普通士兵和马匹根本无法上去,那庙后面便是万丈深渊。”
  他说话间,李木已带着数百暗卫攀上了绳索,飞快地往山顶而去。
  “你留在山下接应。”梁烨皱着眉看了一眼那峭壁, “不要离得太近。”
  “我随你同去。”王滇掂了掂手中的攀岩绳索。
  梁烨看了他一眼, “别胡闹,能爬上去的都不是普通人,你半点内力都没有,怎么上去?”
  尽管王滇的要求听上去有些无理取闹,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王滇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你带着个窟窿都要上, 我怎么不能上?”
  “朕分不出精力来顾你——王滇!”梁烨说话间,王滇已经走到了峭壁下, 手腕一甩, 那长钩便牢牢抓住了一块山石。
  王滇用那绳索在腰间打了个活结, 将下摆撩起来扎在了腰间, 仰头看向这块峭壁的尽头, “放心吧, 这还不如我徒手攀过的岩难度大。”
  梁烨看他熟练地攀了上去, 虽然没有凭借内力,但动作却格外有技巧,看上去比那些暗卫还要灵活许多,忍不住挑了挑眉,拿过绳索纵身飞了上去,跟在了他身后。
  王滇的确没有夸海口,他上来的速度甚至比很多暗卫都要快,甚至还有余力拽了个恐高的暗卫一把,上去之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弯腰把后面的梁烨拽了上来。
  梁烨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还不错。”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爱找些刺激玩。”王滇一脸淡定道。
  梁烨看上去很有兴趣,毕竟王滇很少提及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但在他的推测中,王滇应该是个沉稳狡猾的大富商,行事作风格外谨慎小心。
  王滇想起自己十七八岁时那段格外叛逆的生活,有些不忍回想,言简意赅道:“那时候比较喜欢玩一些…极限运动。”
  梁烨听得一脸迷茫。
  “定点跳伞,翼装飞行,自由潜,徒手攀岩,偶尔飚点野车……什么的。”王滇解释了一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年少轻狂没把自己折腾死真是福大命大,“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好在梁烨压根就听不懂。
  他看着梁烨似懂非懂地点头,振振有词道:“其实主要比较喜欢锻炼身体。”
  梁烨眯了眯眼睛,“朕还以为你只喜欢玩石头。”
  “啊,还行吧。”有段时间疯狂沉迷玉石的王滇点头,“我的爱好通常都很节俭。”
  毕竟他袖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梁烨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捡的石头占数最多,自己实在很好养。
  梁烨很赞同的点头。
  两个人虽然说着话,速度却并不慢,很快就接近了山顶。
  “长盈带上山顶的人并不多,拖不了太久。”王滇看着隐约显露出轮廓的破庙,里面传来了厮杀声,“还是晚了卞凤一步。”
  庙门口,杨无咎飞快地割断了挂着头颅的绳子,长布一兜将那颗头绑在了背后,念念有词道:“大哥勿怪勿怪,我是受长盈大哥所托来接您,冒犯之处您见谅,看在长盈大哥的面子上,一定要护着——”
  冷箭擦着他的后脑勺过去,杨无咎连人在哪儿都看不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前跑,背后有人举起了剑直劈下来,却被一条绳索牢牢缠住了脖子。
  长盈一只手紧紧攥着绳索,让杨无咎得空跑开,人却半跪在地上仅凭着一柄长刀支撑着身体,但即便如此周围的人也没敢贸然靠近,他的视线越过包围自己的人,冷冷看向站在门口的卞凤。
  他的杀生索使得到底不如长离,做不到能顷刻间毙人性命,除了刚开始偷袭成功的那一下,竟然再也没能够接近卞凤半分。
  他擅长暗杀和偷袭,长离才是最擅群战的那个,若是长离还在……
  “你带来的人都死了,何必再强撑?”卞凤大概觉得不耐烦,抬手一挥,周围数不清的刀剑便径直冲着长盈头上砍去。
  长盈咬牙拔出了地上的刀,猛地挡在了头顶,却被那些刀剑的力道压得跪到了地上,虎口因为过分用力绽裂而开,他清晰地听见了手中的刀断裂的声音,力气终于耗尽。
  还是没能撑到公子来——
  噌!
  薄如蝉翼的刀片勾连着细长的银丝鬼魅般四散而开,刀片深深插进了周围的柱子里,而那些丝线却缠绕在了围攻之人的颈项,细长到近乎不可见的一根丝线自庙门处延伸,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寒光一闪而过。
  伴随着头颅自颈项滑落的声音,刀片应声而出,叮铃当啷地撞在一处,飞速弹回,将半掩的庙门击得粉碎。
  长盈反应极快,手中的长索一收一放,缠住了庙门前的柱子飞身而去。
  “长盈大哥!”杨无咎激动地喊了他一声,刚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终于来了?”卞凤看向门口逐渐显露的身影,眼神愈发兴奋,“梁烨。”
  梁烨正头疼地收着手中缠绕成一团的断魂丝和柳叶刀,压根没搭理他,对王滇抱怨道:“这玩意儿真不好用。”
  “不好用你还动手,上山前你怎么说的?”王滇咬了咬后槽牙。
  梁烨指着长盈道:“他这么没用,不救死了你又要生气。”
  突然被针对的长盈:“??”
  王滇扶了他一把,“无咎,带长盈下去治伤。”
  “是。”杨无咎赶忙接过了长盈扶住。
  被忽视的卞凤冷笑道:“陛下和王爷真是好兴致,自身都难保,还有功夫关心旁人。”
  王滇冷淡的目光落在了他脸上,“现在自身难保的是你。”
  卞凤笑道:“我知道你们有备而来,不过这处山顶就在悬崖之上,用不了几捆炸药,这点小地方就会彻底坍塌,就是不知道陛下的命会不会一直这么硬?”
  “卞凤,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王滇负手向前走了一步,“且不说陛下的命如何,你让卞沧的计划大打折扣,恐怕就算你命大能活着回去,他也不会放过你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你在四盘山的举动,早就让你变成了一枚弃子,你走投无路的样子真是可笑。”
  卞凤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自作聪明,卞沧若是没有我,他拿什么跟梁烨斗!”
  这话便说得很有意思了,王滇正要再套他两句,卞凤忽然反应了过来,怒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让梁烨来说!”
  “卞小将军真是健忘,在四盘山我跟你说过,梁烨是我的了。”王滇微微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比起合葬,我还是更喜欢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多有意思,看来还是我先你一步了。”
  卞凤被彻底激起了火气,“梁烨!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就眼睁睁看着王滇这种人赢了你吗!?”
  梁烨好不容易理完了手中的断魂丝,不耐烦道:“朕乐意。”
  失望,震惊,鄙夷轮番出现在了卞凤脸上,他摇了摇头,“梁烨,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有意思。”王滇盯着他,“什么让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梁烨做对手?总不成你也有皇家血脉?”
  卞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王滇转头看向梁烨,戏谑道:“你爹真能生,登基时都不杀干净的吗?”
  梁烨啧了一声。
  悬崖上,趴在山壁上的李木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万丈深渊,腿微微有些发软,抬手对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几个竹管被悄无声息地挑进了破庙后墙,细白的烟雾慢慢地透过破烂的窗户进到了房间,庙殿里神像垂眸,静静地看着荒诞的人间事。
  角落里的谈亦霜瞥见了那细小的烟雾,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片刻后忽然高声道:“卞小公子!”
  话音未落,李木便已经带着人破窗而入,破庙的围墙上冒出了上百暗卫,冷箭齐刷刷的对准了院中要动手的众人。
  卞凤猛地转身,殿中他的人已经同偷袭的暗卫混战成一团,又因那迷雾的作用而动作迟缓,眼见地落了下风。
  梁烨和王滇有备而来,四散而开的迷烟同周围细微的瘴气混杂在一处,哪怕是那些高手都有些吃不消,血很快就染红了院中的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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