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明月[古代架空]——BY:归鸿落雪

作者:归鸿落雪  录入:01-19

  “你还是小心些,这老东西发起狠来你未必招架得住。”梁烨靠着他打了个哈欠。
  王滇瞥了他一眼,“你困就去睡,我还要看一会儿。”
  梁烨身子一歪,顺势枕到了他的大腿上,用脚蹬着另一边的扶手,“看你的,不用管朕。”
  王滇觉得这实在太过亲密,但想起梁烨又经常搂着他睡觉,这样好像也没什么,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由着他去了,伸手将那诰文捡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再低头梁烨已经枕着他的腿睡了过去。
  摇曳的烛火下,闭着眼的梁烨似乎褪去了那股疯劲,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平和,嘴唇上还留着他白天咬的伤口。
  王滇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忽然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就看见了梁烨指间夹着的刀片。
  睡着了还拿着也不怕割了手。
  他伸手想去帮梁烨拿开,刚轻轻碰到了梁烨的手指,梁烨整个人瞬间跃起,攥住他的手腕狠狠往后一折,冰冷的刀片就抵在了王滇的咽喉。
  一切发生地太快,王滇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对上了梁烨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满是杀意和警惕,让王滇丝毫不怀疑他会马上杀了自己。
  然后梁烨动了动嘴唇,语气有些刚睡醒的茫然,“王滇?”
  王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我只是想帮你拿走刀片,睡着拿着挺危险的。”
  “哦。”梁烨移开了刀片,松开了桎梏着他的手,将刀片放在了王滇的掌心,打了个哈欠道:“朕今晚来是想割了你的舌头。”
  “!?”王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刀片,后脊一凉。
  “要不你自己来吧。”梁烨有些恹恹地靠在他身上,凑到他颈窝了闻了闻,“朕有点困。”
  王滇生平第一次有了把人给割喉的想法。


第30章 悬崖
  王滇觉得刚才担心他拿着刀片睡觉的自己宛如一个大傻逼。
  这刀片薄如蝉翼, 极软又极凉,轻若无物,上面还雕刻着细微的凹槽, 两边都是刀刃, 王滇拿着刀片认真思考了一下能不能在梁烨还手之前一击毙命, 然后默默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梁烨耷拉着眼皮困顿地看着他拿刀片的手势,懒洋洋地抬起手来握住他的手, 两指调整了一下刀片在王滇指间的位置, 带着他的手猛地一甩,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刀片就整个没入了木质的柱子里,只露了一个尾巴尖。
  王滇只觉得那一瞬力道极大, 但又快得离谱, 眨眼睛的功夫就甩了出去,他忍不住好奇道:“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不是,朕自己瞎琢磨的。”梁烨嘚瑟地挑了一下眉。
  王滇起身去看刀片没入的柱子,试着拔了一下, 没拔动, 梁烨背着手溜溜达达跟过来, “你这种不会武功的废物自然是拔不动。”
  说完捏着刀片的小尾巴使劲一拔。
  刀片纹丝未动。
  王滇:“…………”
  梁烨又不信邪地拔了一下,还是没动。
  “你是不是用的力气太大了?”王滇找到了个合理又科学的解释, “这个点很难受力。”
  梁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等朕□□就亲手割了你的舌头。”
  王滇果断闭嘴不说话了, 回去把祭祖诰文卷起来放好, 进寝室前看了一眼还停在柱子前的梁烨, 谨慎开口:“要不先睡吧, 明日再说。”
  梁烨对于他给的这个台阶十分满意, 堂而皇之就踩着下来了,“说得有理,朕暂且饶你一次。”
  “那就请陛下回去歇息吧。”王滇松了口气,转身进去寝室,开始放床前的帷帐。
  刚放了一半,梁烨就丝毫不见外地进来,“朕回何处?”
  “不是专门给你安排了寝殿么?”王滇道:“你若是想在此处歇息,我就回那边,明日早些过来便是。”
  梁烨恍若未闻,低头开始解腰带,十分不要脸道:“朕要跟你睡。”
  王滇警惕地盯着他,“我们说好你看奏折,我陪你睡——我们才一起睡。”
  他说到一半,越说越觉得这个说法甚是诡异,尤其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梁烨这厮难道不知道尴尬是何物?
  “朕想如何便如何。”梁烨丝毫没有契约精神,扔了外袍中衣往床上一躺,拍了拍床招呼他,“过来让朕抱着。”
  王滇抽了抽嘴角,盯着他看了片刻,在转头就走和骂他一顿转头就走之间纠结两秒,然后……躺了上去。
  疯了吧王滇。梁烨靠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梁烨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抱着他也没搞什么幺蛾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滇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仿佛在照镜子,很不理解自己白天到底是怎么下去的嘴。
  他应该不至于如此自恋。他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忍不住手贱轻轻点了一下梁烨的鼻尖。
  老用这儿蹭他,是属小狗的吧?
  梁烨皱了皱鼻子,没醒。
  “梁烨?”他用气声喊,梁烨没动静,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刀片你是真拔不出来,还是故意没□□?”王滇觉得自己有点犯贱,非得开口撩拨,但是他现在半点困意都没有,看见梁烨睡得这么香他就难受。
  梁烨没理他,只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靠,王滇抬手挡了挡,却好像摸到了块冰,他顿时皱起了眉,“梁烨?梁烨?”
  梁烨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烦不烦?”
  “你——”王滇想起上次提起头疾的事情,梁烨忽然发疯差点把他疼死,甚至还自己喝了碗白玉汤,顿时把话给咽了回去,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理解了梁烨的脑回路,慢吞吞地开口道:“我看那诰文看得头疼。”
  梁烨哼了一声,闭着眼睛把头往他脖子边上靠了靠,是个想要靠近但又防备的姿态。
  王滇压低了声音试探着说:“你能帮我按一按么?”
  梁烨拧着眉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懒声道:“不。”
  “好吧。”王滇抬手虚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明显地感觉到梁烨瞬间紧绷的肌肉,立马拿开了手,“那我帮你按一按行吗?”
  梁烨没吭声,下一秒王滇身上的蛊虫就发作了起来,仿佛某种冷酷的拒绝和警告。
  王滇忍着疼将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用了点力气揉按着,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加剧,他揉了一会儿之后将手指插进了梁烨的头发里,稍微加了些力气慢慢按着。
  蛊虫带来的疼痛渐渐消失,却又时不时警告似的疼他一下,好像在固执地提醒他僭越的行为让主人很不爽。
  王滇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白天犯病把人给亲了,晚上梁烨来割他舌头,他妈的自己跟受虐狂似的忍着疼给这傻逼按头。
  王滇给他按了大半夜的头,困得迷迷糊糊地时候,梁烨好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他下意识地把人抱进了怀里,然后就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翌日醒来的时候,床上果然只剩了他一个人。
  梁烨向来神出鬼没,但他还是无端地生出了某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又强行把这点情绪给压了下去。
  “充恒。”他试着喊了一声,周围没动静,就在他以为充恒没在的时候,这小子忽然一个倒挂金钩从房梁上挂下来,抱着剑冷酷地看着他,“干嘛?”
  王滇无言地看了他三秒,充恒奇迹般地意会到了他的想法,“主子一晚没睡,天不亮就去了山顶吹风。”
  “哦。”王滇若无其事道:“我又没问你梁烨。”
  充恒挂在房梁上荡了荡,直白地问他:“你为什么要亲主子?你是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男人。”王滇顿了顿,“我亲他是被他气的。”
  “你这个人真轻浮。”充恒颇为嫌弃地说,而后又皱了皱眉,纠结道:“主子没中春药还吃了解药,才没有力气拔出柳叶刀,不然肯定割了你的舌头。”
  王滇心情复杂,“……这样啊。”
  充恒倒挂在梁上盯着他欲言又止,王滇很贴心地给他台阶下,“你想和我说什么?”
  “今天老妖婆会送白玉汤来。”充恒道:“主子的师父说,主子不能再喝了,不然脑子就会坏掉,但是我劝他没用。”
  王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劝他不喝?还是想让我替他喝?”
  “主子喝白玉汤能让头不疼。”充恒拧着眉,“但主子抱着你头也不会太疼。”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还是王滇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我不能保证可以劝动他。”
  “哦。”充恒学他的之前的语气淡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能白答应你。”王滇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
  充恒瞬间警惕起来,“什么忙?”
  “小忙。”王滇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长命锁,上面雕刻着的祥龙纹样栩栩如生,“你有空的话去应苏坊,找找之前戴这个长命锁的小孩儿,打听一下他住哪儿,回来告诉我就行。”
  “就这个?”充恒大概觉得这件事情太简单了。
  “就这个。”王滇把长命锁抛给他。
  “好。”充恒抓住,翻身上了房梁,一阵清风吹过,窗户开合,消失在了房间里。
  太极观修建在十载山的山顶,山上人迹罕至,虽然跟皇家的行宫山上山腰,但北梁皇帝既不信佛也不崇道,彼此之间几乎没有来往,梁华的长生牌位供奉在此纯属底下的狗腿子多此一举,牌位供上的第二年这苦逼皇帝就蹬腿归西了。
  太极观的当家人是位坤道,看不出多大年纪,见到皇帝也没多少热情,领着身后的弟子不卑不亢地行礼,亲自领着王滇到了梁华的牌位前,递给了他三炷香。
  “陛下,有两天先帝的祈福道场,您领着臣子们叩拜完观礼即可。”文玉低声道。
  王滇对这些兴致缺缺,只点了头,待上完了香,便带着众人在旁观礼。
  昨晚他没怎么睡好,听着鼓锣和唱经声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捱到了午时,才去了后厢房用素饭,云福这时候凑上来低声道:“陛下,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将杨满拦在了行宫处,果然不出陛下所料,他带了一碗白玉汤,还有几盒糕点,却不肯交给奴婢,说要亲自给您。”
  “朕知道了。”王滇看着桌子上的素菜也无甚食欲,放下筷子去了后院。
  云福等人想跟着,被他挥退,“充恒跟着朕即可。”
  顺着山路约莫往上走了一刻多钟,便看见了个六角小亭,孤零零一个矗立在悬崖边上,远处风动流云,近旁青松挺立,梁烨就穿着身黑色的宽袍大袖歪歪垮垮地靠在那里看云,不细瞧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潇洒仙气在。
  但近看就知道这厮很闲,他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往上面的檐角扔小石子,一扔打下一片瓦来,单看这满地的碎瓦片和柱子上的坑掉落的漆,就让人很想抽他一顿。
  王滇摸不准他现在是怎么个心情,挑了个离他远些的位置坐下,刚抬起头来,一枚小石子就擦着他的耳朵梢飞了过去,嘣得一声嵌入了身后的柱子,周围的裂纹四散而开,朱红色的漆皮簌簌落下,洒了王滇一袖子。
  他挑衅又嚣张地笑了一下,捏着小石子对准了王滇的眉心。
  王滇拂了拂袖子,淡定地同他对视。
  梁烨大概是觉得十分无趣,捏着小石子随意一抛,砸在了他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一片。
  “杨满带了白玉汤过来,我让云福把人拦在行宫了。”王滇拿起那块小石头来看了看,瞄准了一块被梁烨打了半边的瓦片,抬手一扔,石子将凸出来的半边整整齐齐打了下来。
  梁烨瞥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他面前,俯身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拽起了起来。
  “干什么?”王滇警惕又戒备地想把手抽出来。
  梁烨抬起他的手看了看上面的红痕,忽然凑上去舔了一下,王滇下意识地嫌弃推他的脑袋,“脏不脏啊。”
  梁烨从怀里摸出那枚小刀片,阴恻恻道:“那朕给你把这块皮割下来洗干净。”
  “我说的石头!”眼看刀片落在手背上见了血,王滇脑袋都大了,“我又没嫌弃你。”
  梁烨眯起眼睛不爽地啧了一声,拽着他走到了悬崖边上,王滇往下看了一眼,流云飘过,万丈深渊不见底,他有些恐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被一只手掌抵住。
  他转过头,梁烨笑得兴奋又诡异,下一秒后背忽然传来了股推力,几乎没给任何反应时间,他整个人脚下一空。
  失重感和濒死感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无限放慢延长,穿破湿厚的流云的瞬间,他对上了梁烨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心脏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果然不该对这么个无情无爱的疯子抱有任何幻想,感化个疯子他妈的还不如发明时光机穿回去来得实际!
  然而不等他心脏沉到底,衣摆破风声忽然响起,接着他腰间一紧,被人狠狠勒住,他震惊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梁烨,这辈子心情变幻都没这么复杂和难以描述过,最后统统汇聚成了一句怒骂:“你是不是有病!”
  死还要拽着他!
  梁烨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了悬崖边的藤蔓,使劲往里一荡,直直地往石头上撞了过去,王滇还没来得及喊,梁烨勒着他腰的手力道忽然一松,王滇惊恐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几乎是声嘶力竭:“梁烨!”
  梁烨单手抽出腰间的软剑砍断了拦着他们的藤蔓,另一只手抱着王滇运功,两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了藤蔓后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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