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亲死是不可能的,梁烨被他撩拨地有些兴奋,动作便开始没轻没重,将他压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路亲到了他的小腹。
王滇一脚蹬在了他的肩膀上,梁烨大约是觉得刺激,伸手握住他的脚腕,故意直起了身子,让他的一条腿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王滇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道:“陛下都快纳妃了,还这般恬不知耻地同臣厮混,成何体统?”
“是你劝朕纳妃。”梁烨的指腹或轻或重地摩挲着他脚腕上的红绳,将那块薄薄的皮肤揉搓得通红,狎昵又轻佻地俯身下来,让他清晰地感受到某种蓄势待发的热度,眼中满是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以及埋藏在深处的不容抗拒的强势和冷意,他咧开嘴笑道:“既然你这般操心朕的后宫,不如就先替那些妃子们试试。”
妃子,还们,王滇被生生气得笑了出来,身下柔软的地毯暖和又舒适,他仰面看着梁烨,手顺着他的腿根往上,笑得温柔似水,“不如我先替她们阉了你。”
梁烨几乎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迅速抓住了他的手,凑上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呼吸带着烫人的热意,“朕已经都安排好了,届时朕会迎娶你入宫,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后。”
王滇早就猜到他会打这个主意,长腿缠住了他的腰,迫使人又往下压了一些,勾唇笑道:“然后我宫里宫外两头跑?”
“朕不会阻拦你上朝。”梁烨因为这个动作呼吸一紧,动作熟练地解开他腰带上的搭扣,贴心又大度道:“只要你喜欢,朕便准你去做。”
王滇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虚虚的划过他的颈侧和漂亮的锁骨,温柔又情涩地吻了上去,“若哪一天我累了呢?”
梁烨的喉结滚动了两遭,扣住了他的腰,“朕自然会……尊重你。”
他稍稍卡了一下壳,大概费了些功夫才想起“尊重”这个词,低声道:“若哪天你累了,朕便安排王滇的身份假死……以后你若想上朝,朕便再给你捏造其他身份。”
王滇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称赞道:“这办法不错。”
梁烨挑了挑眉,狠狠亲了他两口,将人打横拦腰抱了起来就往床边走。
王滇懒洋洋地拍了拍他的心口,“陛下真是身强体壮,这么重的伤都没妨碍你发情。”
“下流。”梁烨矜持地瞥了他一眼,将人扔进了柔软的被子里,欺身而上,厚厚的帷帐层层叠叠地落了下来。
甜腻的熏香让人头昏脑涨,情动似难以自抑,胡闹过开头之后,王滇只觉得浑身发软,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陌生的香是什么玩意儿,心里登时蹿上来一股无名火,伸手扣住了梁烨蠢蠢欲动的爪子,抑制住浑身都在叫嚣的燥热,冷声问道:“梁子煜,你往香里加了什么?”
突然被这么连名带字的叫,梁烨动作一顿,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嘴角,面不改色道:“助兴而已,朕会让你舒服的。”
王滇脑子一片混沌,气得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梁烨皱了皱眉,诧异道:“这东西没有味道,你怎么闻出来的?”
“我他妈狗鼻子!”王滇恶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咬牙切齿道:“你就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怎么,你那腐朽的脑子以为我被你睡了就会死心塌地当你的皇后?”
梁烨眉梢微动,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的挣扎,笑着亲在了他的耳廓,低声笑道:“对啊,朕就是要让你离不开朕,欲、罢、不、能。”
王滇气得想抽他,歪了歪头,被他用犬齿咬住了耳垂,霎时疼得一个激灵,“梁烨!”
梁烨又讨好地帮他舔了舔,恶人先告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你先动的。”
王滇冷冷盯着他没说话。
梁烨眯起了眼睛,大约是在衡量着不同结果的情形,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亲了他的脖子一口,伸手给他理好了衣襟,装出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若不愿意,朕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王滇盯了他半晌,气息还有些不稳,眉梢眼角都带着抹不太正常的薄红,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个阴沉的笑,“梁烨,你真行。”
梁烨暗搓搓地摩挲着他的脚腕,不死心道:“早晚都要经历这遭,朕知道你怕疼,朕会很小心的。”
王滇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着脸道:“你要是能等到成亲,便等,理所应当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推拒,可你要再使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那便等到封后大典那日。”梁烨眼睛瞬间发亮,亲亲热热地将人抱在怀里,低声笑道:“王滇,你果然愿意做朕的皇后。”
王滇扣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他一遭,那股燥热瞬间又升腾而起,他抬头便对上了梁烨那幽深暗沉的目光,便知道他仍旧不死心,“那香腻人又恶心,扔了。”
梁烨点头,嫌弃道:“朕也觉得腻人。”
但王滇这幅“欲迎还拒”的模样实在诱人,让他舍不得撒手,最后在王滇越发冰冷的目光里,才让人进来扔了那香炉。
门刚合上,王滇就按着他的头将人压在了被子里,梁烨只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了出来,委屈巴巴道:“朕下次不敢了。”
王滇低头亲了亲他的后颈,“放心,我没生气。”
梁烨立马有了力气,翻身就掐住了王滇的腰,眼里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显然他认准了示弱王滇就不会真生气,装模作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脸地乖巧。
王滇果然神色缓和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定的哪天?”
梁烨下意识蹭了一下他的掌心,喜气洋洋道:“下月十五,紧接着就是年关休沐。”
显然是连婚假都准备好了。
王滇微微一笑,“我很期待。”
第92章 失望
梁烨趴在他身上, 喜滋滋地去亲他的耳垂,盯着上面的耳洞看了半晌,轻轻捏了捏, “朕已经让人给你打了耳坠, 大典上的婚服已经快做好了, 改日就能试穿。”
王滇目光一顿,“已经快做好了?”
古代婚服, 尤其是皇帝大婚的婚服, 定然是繁琐复杂,做起来费时费力,可如今婚服已经快要做好,一定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做了——几天之间, 梁烨这厮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逼他。
梁烨得意道:“早便开始赶制了, 朕总有办法能让你答应。”
王滇伸手掐住了他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道:“怕不是你一回宫就打算好了吧?若是我没出现,那也有人穿,你怎么可能不立后让别人抓你的把柄?”
梁烨眨了一下眼睛, 诚恳道:“现在只给你穿。”
王滇伸手捧住他的脸, 疑惑道:“你这脑子到底什么构造?走一步往后能看十八步, 你这么算无遗策怎么不早解决了崔语娴?”
梁烨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左看右瞧,闷声道:“喝了白玉汤记不清楚人和事, 不喝就疼得厉害, 有了你之后不喝才勉强好些。”
王滇一脸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颊, “哎哟, 小可怜儿。”
梁烨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用力点了点头, 手脚并用将人扒拉住, 嘟囔道:“你却半点都不肯心疼朕,总惹朕生气。”
王滇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我的不是,总惹你生气,看给你气得。”
梁烨埋在他的颈窝里磨蹭了半晌,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大度道:“朕偶尔也有做得过分的时候,就算勉强扯平了,如何?”
这厮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毫无底线的厚颜无耻,王滇笑道:“我们如今都要成亲了,不必算得如此清楚。”
梁烨眼底闪过了丝狐疑,“真的?”
“你说呢?”王滇脸上虚假的笑容瞬间消失,用力掐住了他的腮帮子,眯起眼睛道:“我这段时间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嗯?”梁烨被他扯住腮帮子,茫然地看着他。
“崔语娴掌控梁国数十年之久,结果短短几个月就被扳倒,”王滇幽幽道:“不管我有没有出现,你都会回宫。”
那些堆积成山的珠宝和兵器,运行流畅的暗部,禁军哗变反应迅速的士兵,丝毫没有耽搁就赶到的南军,和梁烨看起来十分熟悉的焦炎,乃至早就开始动工的婚服——
怕不是梁烨早早就开始布局,不过他赶得巧,正好碰上了收网的时候,所以梁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身份,放心地让他插手朝政,他带着现代思维粗暴又眼花缭乱的操作就是对崔语娴最大的烟雾弹,有意无意近乎完美地掩护了梁烨暗地里的行动……
当他以梁烨的视角去复盘整个事件时,发现他的存在确实加快了梁烨计划行进的速度,而梁烨原本可以毫发无伤地完成权力的更迭,消耗掉他这个“替代品”的命。
不过梁烨改变了主意,采取了另一种更加冒险的方式——他不止要皇位,还要王滇这个人。
以至于现在,他已经被名为梁烨的网牢牢地缠绕住手脚,他从一开始就没能抓住机会跳出这个棋局,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都被梁烨掌控在内,逃无可逃,梁烨自然知道这一点,梁寰这个孩子无非是他给出的定心丸,先稳住对方,再一点点将他的防线蚕食殆尽。
而梁烨自始至终都不肯解蛊虫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在他的棋盘上,胜负已定,而王滇已经失去了谈条件的资格。
王滇最终的归宿就是、也只能是以皇后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如果王滇以参知政事、户部尚书抑或其他身份站在朝堂之上,甚至只是以“王滇”这个身份超出了他的视线,单凭王滇和他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王滇的存在便是最大的威胁,遑论王滇早就不知不觉间展露出的并不逊色于他的能力——
这是来自帝王的忌惮。
想明白之后的某个瞬间,王滇是崩溃的,然而他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毫无半点对梁烨的厌恶。
这才是真正的梁烨,他已经同皇帝这个身份骨血相融,而他妄图将梁烨单独剥离出来——事实证明他失败了,他撼动不了梁烨,更无法撼动他背后那座巍峨无际又根深蒂固的大山。
“朕原本是不想管的。”梁烨眼里终于又久违地泛起了兴味,他不紧不慢,像是在观察着濒死的猎物苟延残喘,神经质的笑容慢慢爬到了脸上,声音轻柔又残忍,“杀了崔语娴又能怎么样,灭了崔家简家满门又如何,就算将那四万人全都剜心剔骨,也没什么意思,他们想要权力,想要大梁,朕就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了梁国,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王滇松开了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攥进了掌心,他盯着王滇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扭曲又阴鸷的快意,“世人庸俗又恶心,死干净才好,不过权势握在手,玩弄人心也颇为有趣,朕乐得陪他们玩。”
“不过跟你玩,才最有趣。”梁烨偏头亲了亲他的指尖,眼底尽是兴味和志在必得的狂妄,“你是朕遇到过的最有意思的人,可惜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让朕有些失望。”
王滇心里暗骂了一声。
“不过朕不介意,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梁烨欣赏着他难看的脸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这辈子都别想朕解开蛊虫,你跑不掉的,王滇。”
王滇一巴掌糊在了他那张略显狰狞扭曲的脸上。
正发狠的人结结实实愣了一下,旋即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你这种表现通常来说叫做——”王滇捏住他的脸颊,轻蔑道:“被人戳破之后的气急败坏。”
梁烨冲他龇了龇牙,转头就去咬他的手,王滇没他反应速度快,被他一口咬在了虎口处,疼得面色一阵扭曲,“松嘴!”
梁烨咬着他的手掌挑衅地盯着他,齿间一个用力,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王滇没有半分犹豫,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腹上,梁烨吃痛松开了嘴,紧接着就被一巴掌甩到了脑袋上,他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瞪着王滇,“你还敢打朕?”
王滇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咬得血淋淋的手掌,冷声道:“你发疯不打你打谁?”
梁烨使劲磨了磨牙,阴狠道:“别以为朕不敢教训你。”
王滇指了指方才香炉放着的位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梁子煜,你到底是想找刺激,还是想安安稳稳成亲?”
梁烨明显纠结了一瞬,“自然是同你成亲。”
他妈的还敢纠结。
什么狗屁的心机深沉,脑子再好使本质上也是个心机深沉的疯子。
“你爱怎么玩怎么算计随你。”王滇抓住他的前襟将人扯过来,冷着脸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成亲,你都算计到这里了,就别说出来坏了我的兴致。”
梁烨意味不明地盯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来戳了戳他脸颊,想了想说:“朕是真的想成亲,和你。”
“嗯。”王滇皱了皱眉,抓住了他的手,“但你把事情挑破就很烦人。”
梁烨震惊道:“你先挑破的,王滇,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王滇眉梢微动,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是么?”
梁烨不满地想咬他,王滇直接把尚在流血的手掌堵在了他唇上,凉凉道:“不装模作样地忍着了?”
手掌上的血被人慢条斯理地舔走,温热又诡异的触感让王滇险些一巴掌甩上去,他及时制止了梁烨企图咬个对穿的危险想法,垂下眼睛用帕子将伤口随意绑了起来,“陛下,真能演啊,玩弄人心看着别人一点点沦陷是不是特别满足?尤其是这傻逼还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