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严祁想着红线的时候,快速的拉着他师弟逃跑,一边跑,一边用他师傅留下的拂尘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师傅都说了让你在外面少说话,闲的没事,到处惹祸。”
“那是他们运格奇怪。”
“奇怪才不行呢,就你那些道行,最多就能看个表皮,世间运格千奇百怪,指不定你那一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师兄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在他刚刚机智的把事情推脱出去,就算是命运更改,也和他们毫无关联了。
又抬手算了算他们自己,脸色一变,拉着师弟就要快速离开城镇,“我就知道你要惹祸,但愿咱们跑了之后,找不着就放过咱们俩。”
严祁思索了一下,对方说的话,他未必是没有真才实学,只不过是没有算到他穿越而来,顶替了原主的身体。
冷笑了一声,什么缘不缘的?好不容易追到成婚,就要将小蛋糕整个吞进肚,这时候告诉他蛋糕不是自己的,谁抢弄死谁。
宋清时情绪反而一直都不太对劲,严祁哄着他说:“这些都是假的,做不得数,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呢?”
“嗯。”宋清时盯着严祁那张唇,又顺着落在喉结上,凑上去狠咬了一下,力气大到直接留下两排牙印。
严祁疼到忍不住喉咙上下滚动,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没有往后拉,反而更往身上推了一下。
察觉到力道之后,宋清时反而松开他在咬出来的痕迹上轻轻舔,“我已经打下标记了,别人都不能碰。”
“你就算不打下标记,也是你的了。”
宋清时:“油嘴滑舌。”
严祁难道伸手强硬的塞进他嘴里,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舌尖:“那也没你甜,叫了一天的祈哥哥。”
卖糖的小贩原本站在旁边,还想要出口安慰一下,那两个小年轻竟又亲密了起来,笑呵呵的重新回到铺子里,感情呀,果然还是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够处理的明白。
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街对面有个左腿废了的瘸子,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闪过怨恨,可又在看到严祁时,柔情似水,像是怀念。
第二日,张二全程搜拿两位道士,实在找不着了,就干脆联系神都一起,神都不行就干脆黄金悬赏。
张二自从跟着严祁之后,行事就格外的嚣张,宗旨就是不能让大人相公吃亏,反正上面有大人兜着呢。
严祁只管着他方大方面的方向,至于其他,只要不做错事就无所谓。
收到京城一封传书,大体的意思还是招他入京,就连府邸都已经早安排好了。
女皇未必是不信任他在外,只是传言京城前段时间动乱一阵,她手下应当没有更多可以进行调配的人。
严祁不打算即刻入京,不单单是宋清时这边,也是他现在所掌握着的权利不够。
京城遍地是官员,一滴雨珠打下来,都指不定能落在个正一品官员头上,出门随便一撞,指不定就是皇家权贵。
入京无异于就是卷入了权利圈里,他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手写一封再次借口拒绝。
女皇对于再次被拒,早就已经有了心理预算,加上有乐宝在身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边笑着,一边骂道:“就找借口躲避麻烦,我就不信他夫君入京考试,他还能不跟着。”
乐宝为她揉着肩膀。
——
那日过后,宋清时加快了成亲所准备的一切东西,有些早就准备好的,更是几次三番的检查。
小九是率先受到茶毒的那个,所有红布红盖头,每日都需要准时准点的拿出来晒日头,在准时准点的搬运回去。
虽然说每次做完都会得到两块糖,可这真的很影响他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
毕竟每次正玩着香的时候,就得突然一激灵快速的跑回家收布。
唉声叹气:“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们孤立的。”
正往家跑时就发现门口站了个蒙脸的男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道:“你是谁?看样子不是我们村里的。”
男人被问的懵了一下,就是下意识的查看自己蒙脸的布。
“你是...宋小九?”不愿他迟疑了一下,主要是宋小九近段时间吃的奇好,个子体重都长了些,看上去不像村里的,更像是某家某户的小少爷。
小九更警惕了,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家中倒退,“这附近人家都离得很近,你可别想做什么坏事。”
男人向里张望了一下,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和善:“那你哥哥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你和我哥哥什么关系?”小九稍微放下点心,他哥哥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和他谈谈,要是不在家就算了。”
小九看着他离开,也想不起来他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左腿坏成那样的人。
再抬头一看太阳:“糟了糟了,过时辰。”
宋清时得了秀才功名之后,就已经很少再到书院里来,此次是过来,也是夫子邀请他过来传授学院书生院试经验。
从前他受益于书院良多,此时能够回馈,自然不能拒绝。
王安然正捧着本书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抬头看见他的好友立刻丢下书本过去。
“你也被迫回书院里继续上课?”
宋清时沉默了下,“我是来他们传授经验的。”
王安然犹如被劈一样:“所以等会儿,你会过来给我们传授知识,而我也要在下面听着你讲。”
“应该吧。”宋清时也有些尴尬。
“我怎么感觉,我突然就低了你一等。”
“怎会,你我仍旧同窗,或许他日还会在同一考场相见。”
“哈哈哈。”王安然抱著书本飘回自己的座位。
他真的不爱读书,就想一心一意的回家继承家业,最后成个拥有亿万财富的米虫,可他娘亲显然并不这样希望。
就连宋清时都觉得他一定会继续往下考。
化悲愤为动力,把书本打开,他要开始读书考举人了!
旁边那些还没有考中秀才的,见他居然如此的用功努力,立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习书本。
都已经高中的人了,还如此的认真,像他们这些甚至还未有功名的,怎么能够懈怠。
一堂课下来,宋清时解决了不少问题,所以说王安然也参加了一次,可他那是掺着水分的,对于这些寒门苦读之人,得不到任何的帮助。
下课后,还有不少人围在他的旁边,有些知道他还有几日就要成婚的,还笑嘻嘻的想要讨要喜糖。
宋清时也同样愿意给他们分。
夫子在他讲完所有之后,拉着他说道:“乡试是在明年八月份,在此期间,你可有什么打算?”
“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宋清时打算婚后再考虑这些。
夫子反倒有些欣喜,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书院如今缺少夫子,你若是有想法的话,考试期间可以来这里教学,正好也可以巩固些知识?成婚后也要开始养家糊口了,书院月钱不算少,你可以考虑考虑。”
宋清时想了一下就应下了这份事,秀才的确属于算半脚踏进了朝廷,免除劳役,可也极其尴尬,没有官职,没有奉禄,说来说去也还是个穷秀才。
原本还有一堂课,不过今日人未到齐,便又临时改了时辰,宋清时出了书院的时候比较早,并没看到严祁,打算去衙门接严祁。
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衙门外种满了一排的杨树,此刻上面的树叶随风不断落在地上,铺满了一地的金黄。
用手拢住自己身上的衣裳,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严祁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的那件。
有些庆幸今日穿的比较多,不然让严祁看到了,定然又会心疼的拉着他百般叮嘱。
想到这里,低着头轻轻笑了下。
衙门外等候没多久,一男子走过来。
宋清时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他,呆在衙门外,貌似也在等待着谁出来,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这件衣服上,不断的打量。
“竟然是你?”吴君和靠近之后,看清楚他的脸,先是一阵恍惚。
然后就是轻视,至今还记得自己离开前,宋清时还是个没有功名的,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就是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勾引的严祁吧。
“吴君和?”宋清时敏锐的在他身上察觉到浓浓的敌意,莫名的也对眼前人没有好感。
从前对于这人只是觉得道不同,从未像现在一样莫名的厌烦。
“你在此处等人?”
“嗯,我在等祈儿,我是祁儿曾经的未婚夫君。”吴君和说到这里时,眼里便流露出怀念,他近段时间过的苦日子太多,只能靠着回想曾经的日子度过,反倒让他回想起了很多甜蜜的往事。
“祈儿?”宋清时恍惚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手下意识的放在近段时间,一直缠绕在手腕的红线上。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回忆着,那位道士说的话。
吴君和看他这个样子,就猜测到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像是斗赢的公鸡一样,“之前是我因为原因离开,才不得不分开,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他还给我了?”
回过神的宋清时,一把抓紧手腕上的红线:“倘若真像是你说的那样,从你进到这个城镇起,他就会知道,可他没有去找你,还让你在外面等着,你都已经是曾经了,就还请你不要活在曾经。”
从怀里掏出喜糖,就一颗,“今日分的喜糖有些多了,就剩下一颗,给你蹭蹭喜气。”
“你们成婚了??”吴君和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上的糖,他不过离开了五六月,怎么突然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巧不巧就在几日后,若你近段时间一直都呆在这里,大概还能吃上一顿席。”宋清时抬高头颅,显然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对方的威胁甚至都赶不上,那位道士随口一说的话。
吴君和回来之后就直接奔着严祁过来,那日看过两人亲近,就去问了一圈,可大概问的人不对,竟没问到他们已经要成婚了的事。
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仿佛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其他人抢走,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
“祈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你?他从前说过,此生只会嫁我一人,他还...”
宋清时不想再听,开口打断:“你说的这些严祁早就忘了,一个人守着回忆,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我不信,我要见祈儿,只要见过他,一定还是会选择我的,对了,那时我临走前他还留了我的画像,他一定还是想着我的。”吴君和几个月内早就被折磨的不轻,是靠着回忆才挺过来,然而,此刻回忆崩塌,整个人都有些疯魔起来。
宋清时语气平静的打碎他最后的妄想:“我在他房间里从未发现什么画像,如果你说的东西确实存在,那可能是扔了吧。”
“你进了他的房间?还没有成婚,你就进了他的房间,哈哈哈原来你就是个登徒子,光有一副好相貌而已,我要见祈儿,他一定是被你蛊惑住了。”
宋清时抬手摸自己的脸,“我也觉得他最喜欢我这副相貌,可你连这副相貌都没有,凭什么和我抢?”
吴君和显然被他气的不轻,也顾不上自己的那只破腿,冲上去就要给他一拳,拳头还没有落下,就感觉腰间一痛,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
严祁将宋清时圈在怀里,动作轻柔,“没打到吧?”
宋清时摇头。
转头看向吴君和眼神冷下来,“把人捆起来关押等候。”
“我真的没事,他刚靠近过来就被你踢出去了。”
“你没事那是我来的早,如果再晚一些,你就要当着我的面被人打了,卧槽。”严祁越想越生气,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
竟然一时不察,险些被人给打碎,原本就对吴家母子两个人的怨气越加浓烈起来。
将跌跌撞撞爬过来的人,又一脚踢了出去。
张二快速的跑到吴君和身边,掏出绳子把人摁在地上,捆个结实。
甚至都不需要严祁给出命令,就已经十分熟练地要拉着人进衙门的地牢。
宋清时余光落在被拉着离开的吴君和身上。
吴君和见到严祁,惊喜的双唇颤抖,一边挣扎着,一边不断地朝着严祁喊叫,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副狼狈样子,自尊心驱使着他闭嘴。
祈儿一定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自己违背了誓约,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所以生气了,不想搭理自己。
可他娘亲已经去世,他再也不需要因为对娘亲的孝道而违背自己的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祈儿了。
“祈儿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等到他反应过来,一定会来接我,然后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张二见他一脸白日做梦,嫌弃的一脚将人踹入大狱。
“长的不怎么样,想的怎么这么美呢? ”
章文昌除了吃饭时间,许久未见活人,整个人身上一片凌乱,顾不上被丢进来的人,急切地拍打着木桩,“官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就算不能出去,是否也应该判下罪名,在进行关押。”
张二掏出小本本,认真的给他讲解上面他所犯下的过错,“首先你最开始殴打我家大人相公,关押15日,如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后面你又几次三番的滋事寻事,至少在关押25日,总之你先呆着吧,差不多了,会来释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