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位,“你要是想抓紧出来,只要你让他过的不好,可以考虑让你提前出来。”
张二见他果然回头面露凶光,比较满意自己这神来一手,借刀杀人说的大概就是自己这样聪明的人。
等出了衙门之后,环顾四周,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风中飘荡。
严肃的拐了几个弯之后,才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欢快的跑回家。
提前回家!
严祁一路都在解释,可原身的确和吴君和有婚约,也确实说过,非他不嫁的话。
说到底这都是原身的锅啊,关他严祁什么事。
宋清时语气酸涩道:“他说他临走前,你还找人给他画了画像?”
严祁妄图狡辩,就被马拉着朝向另外一个方向,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宋清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背过身走进房间。
跟着回了卧室,看他自顾自的坐下,将倒扣在书桌上的书本翻开看,速度快的就连里面的内容都没有看完,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光脑:“我觉得你这次玩完了,小可爱都已经不理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招蜂引蝶?要是在虫族的世界,您这样是永远不能当雌君了的。”
‘我哪招蜂引蝶了?从始至终喜欢的就这一个,还一直都没得手过。’
‘可您没有办法否认。’
‘...’
书被放下,宋清时抬起头来,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婚约,是不是他不找过来?我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你究竟有多少个秘密在瞒着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对吗,是不是在你心里特别容易欺骗?”
“我没有!我不认。”看到对方眼眶微红,就更加手足无措。
宋清时撇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特别狼狈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做严祁就越心疼愧疚的,他怎么能将这样的人给再一次的弄哭了?
他的眼泪分明就只能在他的床上落下,除了这里,无论在哪?都应当是他的过错。
“他还说你曾发誓只嫁他一人,誓言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许诺!说不定那个道士卜算的卦象就因为这句话才得出来的。”宋清时愤愤不平,他从不质疑严祁对自己的喜欢。
可是他会嫉妒,会惶恐,会那一句虚无缥缈的卜算,想要加快一切的进程。
严祁上前去抱着对方好话说尽,“那句话不算数的,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肯定是他瞎说。”
原主说没说过,严祁也不知道,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继承身体的记忆。
不记得的事情一律当做没有。
“可你之前就欺骗过我,你怎么保证这句话不是呢。”眼中还是有着一丝难过湿润。
配不上严祁,宋清时认,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是良配,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在努力配的上他。
至少要陪他更久,久到他终于有一天发现自己不好为止。
曾经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幸福感,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尽量保持平静的仰头问严祁:“那他来了你还要我了吗?”
“别拿他和你做比较,他就不配和你放在同一个选择框里,要是还担心,那就陪我着一起去哪个什么寺庙,我们去求一个真正的红线回来,好吗?”手抓住他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线。
第39章
宋清时垂下了眼睛, “万一我不是你的正缘,是不是就连这短暂的短短几年也抓不住你了?”
严祁吻他, 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显然这样的效果起到的会是反作用, 宋清时哽咽了起来:“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是我占了别人的位置,怎么办?”
“可是我们都已经做了好多好多事情了, 怎么能够突然不是我的了呢?如果那日我们没有去买喜糖, 就不会听到道士说的那番话了。”宋清时抓紧了他,即便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也努力着没让它落下。
严祁一想到那两个道士, 就恨得牙痒痒, 偏偏藏的比谁都深, 找了几日, 愣是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
“那两个道士说的都是假的, 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严祁没说的是, 就算宋清时打算放弃了,也不行, 虽说没有真正的睡过, 可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差不多了。
“我放过,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宋清时眼巴巴的看着他。
严祁:“唔……”
宋清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控诉:“你居然迟疑了。”
“逗你的,你看你都不哭了, 我的草莓小蛋糕怎么这么喜欢哭啊,这都第几次了?”严祁用力的将人塞进怀里, 将头发整个揉乱。
宋清时哼哼唧唧一声, “哥哥分明就喜欢看, 每次都是你主动把我弄哭的。”
“这时候到记起来这个称呼了,刚刚怎么就想不起来。”
宋清时:“谁让有人居然可以叫你祈儿,平日里被这样叫的时候可美了吧?”
严祁靠近了他鼻子在他身上不断的闻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周围好像散发着很浓烈的醋味儿啊。”
“没闻到。”宋清时推开他。
“不过祈儿,哪有被叫哥哥爽,生生让我感觉自己吃了块年下小蛋糕,甜度翻倍。”
宋清时跟他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有些词汇也基本能够理解,楚楚动人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一丝红晕。
严祁:“我是不是特别有男德,要不要奖励我一个亲亲?”
宋清时抬起头来听话的亲了一口。
“就亲脸,可不能满足我。”
宋清时被调戏的一愣,手挣不出来,就干脆整个身体都压上去,防止某个人拉着自己的手。
哪怕他为了应对严祁看了不少的书籍,也还是难以再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回应。
严祁还有更多让他羞愤的话语,可怀里的人刚刚哭过,真不能逗的太狠。
想是这么想着,手还是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宋清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像是小猫被欺负狠了,只能喵呜喵呜的叫着,可还是被欺负的人狠狠的□□了一把。
严祁终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两个人今日其实都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就是单纯的想要贴近。
“…不然等我们成亲了之后搬家吧,不让那个讨厌的吴君和找到我们,或者干脆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就算有朝一日看腻了我,也不得不只能和我一个人相处。”
宋清时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不现实,没接着往下说,可是严祁大受震惊。
严祁:宋清时一定撬开过他的脑子,不然怎么能够把他一直以来,这么久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叹息一声,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柔软,“带我去一趟吧,我想看九华山太阳升起金光照,我想在漫山遍野的风景吻你。”
宋清时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点头。
夜半人静的时候爬上山峰,宋清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疯,明知道夜晚寺庙不开门,也还是会因为那一句话而想要奋不顾身的跟他来。
更想不顾一切的和他离开,去哪儿都行。
严祁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上山的路是经过历代还愿的人建造出来的,路面平整光滑,即便深夜行走,也能畅通无阻。
周围只有风吹以及落叶的声音,每到正点的时候,寺庙就会传来撞钟声,在整个山上响彻。
寺庙大门果不其然紧闭着,宋清时:“我是不是太急了,不然我们清晨时分再来吧。”
严祁拉住他,不避讳的从光脑里取出坐垫,以及两件比较厚实的衣服,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要看日出,清晨再过来,一定会错过,漂亮的东西,值得等待。。”
宋清时看着取出来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又立刻恢复,被拉到怀里之后,反手抱住他,整个人都赖在他的怀里。
“严祁是妖精对吧,下山之后,顶替了从前那严祁的身份,是因为你是妖精所以才没有姻缘线的吗?”
严祁用衣服将人包裹严实,“我到底哪里像个妖精了,不过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嗯?”
严祁轻笑一声,“所以我不信那两个道士卜算的结果,我到这个世界又不是为了错过你的。”
夜晚的寺庙外,除了月光,再也没有丝毫的灯火,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周围一片寂静。
严祁握着他的手,“我可能没有说,我其实一直都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在我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看见了你,哪有什么孽缘?”
“你只会是我唯一的缘分,旁人说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宋清时垂下头,呼吸没有变得急促,但是严祁发现自己的衣服变得湿润了,没有戳穿,而是抱紧了他。
严祁太暖了,在已经凉意渐浓的秋季,环抱着这样的人,舒服的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
“那你还会离开吗?”
严祁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大概,不会了吧。”
“别离开了,娘亲小九都好喜欢你,我...最最喜欢你了。”
宋清时声音低下来,带着困倦的懒调,疲劳了一整天,眼皮已经逐渐睁不开。
“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离开的话,也请带着我一起,我不想分开。”
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了,严祁却还看着远处的星光,将人拢紧了一些。
就连风吹过两个人的时候都温柔了些。
风也知道他们很相爱。
——
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最浓处亮起,短短一刻间,整个天际都被那一缕光芒照亮。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寺庙,将最中间的佛像点亮,金灿灿的佛像反射着光芒,落在四周的灌木当中。
严祁轻轻叫醒正趴在怀里睡着的宋清时,“再不醒就要错过了。”
“唔,亲亲,不然起不来。”宋清时熬了半夜,又是哭闹,眼睛此刻有些肿痛,半眯着。
“刚睡醒的你,怎么就这么会撒娇?看来我平时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多啊,时之弟弟。”严祁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的粘腻,最后消失在两人唇角之间。
大概是所处的环境和平时不一样,严祁沉迷在其中,任由着对方那条不算很有技术的舌头胡乱吸允。
只在喘息不上才恋恋不舍的分开,胸膛上下起伏,忽然后腰被一只手摸上,浑身颤了颤。
该死,怎么每次被碰到腰都像过电一样。
宋清时察觉到之后,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起身搂住他的脖颈,微微肿的眼睛眯起来,只剩下一道缝隙,可是就是光彩熠熠的。
“书上写的果然对,后腰的位置是大部分哥儿的敏感点呢。”
严祁:“我怎么没看到那本书里有写?”顿了下“你买了新的书?”
“还不是怕你觉得我不行,我得行起来,让你也哭给我看。”宋清时抬起他的手,用鼻尖轻轻的蹭着。
“咳咳,虽说本寺庙是用来求姻缘的,不过还请两位施主注意一下分寸。”
正粘粘糊糊的两个人同时回头,寺庙的大门已经微微打开一个缝隙,身穿灰色僧服的僧人从里面挤出来,正费力的推着厚重的门。
宋清时整个人像只鸵鸟一样,用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虽说他近来的胆子大了不少,可那是在严祁面前,这还是第一次被其他人看见。
面色娇羞红润的比刚出来的太阳,还要艳丽几分。
僧人一边推一边道:“也不用害羞,每日我都会见到不少这样的,已经见怪不怪了,你们要是想赶在第一个求取红线的话,现在就可以进去了。”
话一说完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转身看向另一扇,伸手擦掉头上的汗珠,坐下休息一会儿
鸵鸟的宋清时露出头:“第一个求取红线,会更灵验一些吗?”
僧人:“不会,但是会听上去更好听一点。”
“哦,那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宋清时想缩回去,但是他的装备已经被严祁收起来了。
僧人大概是没听别人有过这样的回答,感兴趣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定在宋清时脸上,啧啧了两声。
又起身去推另外一扇门,一边推还不忘着一边回头看,眼神专注到,就连推的门都缓慢下去。
看的严祁眉心一跳,伸手用力将门推到墙边,“推完了。”
僧人诧异的看着,瞬间就被推到位的大门,看着自己的手又盯着严祁的手。
直到抬头看见严祁的面相,又立刻转头去看宋清时的,来回几次之后又停在宋清时身上。
要不是这群和尚有色戒,严祁会比现在还要生气。
宋清时对这样的视线敏感,那日的道士便是这样盯着他瞧的。
嫣红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合十扣拜道:“大师,是我的面相有何不同么?”
僧人先是摆手:“我可不算什么大师,大师都在里面呆着呢,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天刚亮就要出来推门迎客。”
又快速的将严祁已经掏出来的银子推回去,“有银子可以去捐香火,给我无用,不过你们两个确实挺有意思,都说气运不可改,我却觉得因人而异。”
下颌抬起指了指下面向上爬的人,“你们要想第一个还是快一些吧,下面来了不少人,第一个的确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们,那个主持懒得很,只有前几对才会好好算,后面的就会偷懒。”
宋清时再度叩拜,伸手拉着严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