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江现离情难自禁的眼神顿时清明,说好的慢慢来要等他习惯,可今晚因为在杨芪那吃了点儿飞醋,又因为他在周禾家无名无分心里不舒服,坏心眼地想小小地惩罚周禾,本是亲昵玩闹的心思却差一点过了火,怪只坏他自己本就对他存了心思才失了理智。
江现离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片刻,急忙停了动作,手也从周禾的亵衣里抽回,双手捧着他的脸蛋轻柔地道歉,“周禾,我错了,别生气好吗,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你打我两巴掌吧。”
说着他抓着周禾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招呼,没想到周禾却攀上他的肩膀啄了下他微微张开的嘴唇。
周禾刚刚只是在想,自己心里是渴望江大哥的,只是又想到他还没有恢复记忆,若是日后清醒了知道自己和他发生了更深的牵扯会不会后悔,他在跟自己心里的小人斗争,出神间江现离已经停了动作,正在对他说抱歉。
你有什么错呢,我的心思也不单纯的。
自从那日互通心意,一直以来都是江现离引导他,他只会接受只会习惯,从没有主动做过什么,想到这周禾难得鼓起勇气犹犹豫豫地将唇贴了上去。
江现离愣神一瞬但很快掩下神情,反客为主地噙住唇瓣,周禾配合地张开嘴,指尖碰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可以吗?”
周禾缓着呼吸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用动作给了他回应。
烛火燃了几刻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江现离的手勾住怀里人的衣领,系带顺着动作散开,露出一片白腻的胸膛,周禾感觉身体暴露在江大哥的视线之中,羞得脸颊都要冒烟了,他急得拽着江现离的手轻哼:“快点儿。”
“别急,慢慢来。”江现离眸中氤氲着暗色,握着周禾的指尖轻吻,周禾什么都不懂,他怕伤到他只能一边安抚一边让他放松。
“唔!”
周禾眸里的雾气散开洇成了水,眼尾通红轻喘着气,不停喃喃着“江大哥。”
江现离被这声音唤的心软,他克制住自己慢慢地带着周禾动作,直到后半夜周禾才停了细弱的哭声,细白笔直的双腿圈住了他的腰,柔软的身子挺起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江现离额间的汗水低落,脖颈间浮起青筋,一双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身下人汗湿的脊背,嗓音低沉地问:“还好吗?”
周禾死死地攥着他的肩膀,留下几个指印,他强打起精神瞥了眼燃尽的红烛,恍惚间天快亮了,感受到额间的轻吻,周禾迷迷糊糊地往怀里凑了凑,累极般合上了眼。
江现离轻轻拨开他眼尾的发丝,指尖轻捻那抹泪痕,疼惜地吻了吻他的发顶。
一夜好眠,往常周禾还要早起做饭,今日睡得沉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柳儿穿戴整齐正坐在堂屋抄书,里屋的门关得严实。
他想翻个身但腰腿像是不听使唤似的,酸软的要命,周禾拍拍脑袋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垂下了头,慢吞吞地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昨晚他和江大哥!
正在回忆昨晚的事突然感觉被子被人拍了拍,随即想起江现离的声音,“醒了吗,哪里难受吗,出来我看看。”
周禾羞得不敢动,刚要装作没醒,被子就被掀开了,露出了他那张红成虾子的脸。
“害羞了?”江现离俯身摸摸他的额头又把他凌乱的发丝捋顺,这才认真问:“昨晚我看了有点肿,这会儿还好吗,让我在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探进被子里,吓得周禾急忙开口“不要。”
话一出口两人都意识到周禾的嗓子已经哑得厉害,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们再清楚不过。
周禾侧头埋在枕头上,只露出通红的耳尖,江现离则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哄道:“抱歉,是我没轻没重,让我看看,我保证不做什么。”
他边说边试探地掀开被子,周禾只能趴在枕头上胳膊牢牢地挡住脸,仿佛他不看就感受不到江现离的动作似的,约摸过了半刻钟,只觉那处传来一阵凉意,确实舒服了不少。
“江大哥,药哪来的?”周禾闷闷的问。
早上我去找大夫拿的,哦,找杨芪拿的。
“什么!”
周禾顾不上再害羞惊诧的抬头,“这…他…他知道我们的……”
江现离看着逐渐冒怒气的红红的眼,轻笑了一声,福至心灵道:“怎么了,因为我是捡来的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说什么呢。”周禾的气焰瞬时熄了,他轻蹭江现离的手心,“我就知道你故意的。”
“啵~”
“我想让大家知道,我还无名无分呢。”
江现离故意委屈地看着周禾,直把他看得又想缩回被子里,他逃避般只露出一双眼嘟囔问:“江大哥一个大男人想要什么?”
江现离直截了当说:“想要你叫我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腻哈哈哈哈!
快要放假了想多更点快点完结,计划也是30万字左右,看看什么时候能更完呢~
第58章 囤粮食
在床上躺了一日周禾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午饭也是坐在床上吃的。
晚饭时柳儿只吃了几口饭就撂下了筷子,他耷拉着眉盯着饭碗,江现离不动声色问:“吃饱了吗?”
柳儿摇摇头, 他看了眼周禾又收回了目光,周禾和江现离四目相对也猜不出小孩子的心思索性直接问:“柳儿不开心了?和爹爹说说。”
柳儿扁着嘴犹豫了好一会儿小脸憋的通红,周禾不明所以刚伸过手就被柳儿抱住了,他捧着周禾的手腕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手腕内侧有几个红痕, 顿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满脸,一边哭一边抽噎:“爹爹你疼不疼?江叔叔你不要打爹爹, 爹爹会疼的, 呜呜呜呜……”
江现离想擦擦小家伙的眼泪, 没想到柳儿一头扎在周禾怀里哭得正伤心, 这下周禾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整张脸羞窘的看着罪魁祸首江现离, 眸子里盛满了怒意, 眼神示意他好好解释!
本以为门关的严实能隔一些声音的,还是被柳儿听见了, 他年纪小自是不懂怎么回事,天真的以为爹爹挨欺负了, 所以才会担心哭了。
江现离摸摸鼻子温声道:“叔叔没有欺负爹爹,只是昨夜你爹爹做了噩梦,才哭的,不信你问问他?”
柳儿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狐疑地盯着周禾, “柳儿, 江叔叔对咱们这么好怎么会打爹爹呢, 爹爹梦见了伤心的事情, 才不知不觉哭了的,夜里吵醒柳儿了。”
“真的吗?”柳儿收住哭声,“你们别骗人。”
“当然了。”
两人一起保证,柳儿才点点头,小手抹抹脸嘟着嘴说:“江叔叔若是对爹爹不好,以后等你走了,我们就不想你了。”
江现离嗤笑一声凑过去拍拍他的发顶,“从今以后,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们父子俩,我可不想和你们分开,难道柳儿舍得叔叔?”
柳儿老实地摇摇头,江现离冲周禾挑挑眉,等着他的回答,直到看见周禾嗔怒地瞪了一眼又别过头去才得意地笑了,“就知道你们舍不得我。”
一顿饭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周禾耳根的热度还没散去,夜里躺在床上江现离按揉着周禾的腰腿,力道适中恰好缓解了筋骨的酸痛,舒服的怀里人无意识地轻哼几声,刚发出声音周禾就急忙捂住了嘴,他警惕地看了眼柳儿的房门,一把抓住了腰侧的大手。
“江大哥,停下吧,一会儿又把柳儿吵醒了。”
“嗯?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怕什么?”江现离坏心眼地揽过周禾的腰让他趴在自己怀里,大手作势往下探。
周禾惊得脑门冒了一层虚汗,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看他动作不停又要吻下来,急忙求饶:“今晚不能再做了,我没力气了。”
江现离握住那一截柔韧的窄腰,含住了对方嘴唇继续吮吻,“那你好好亲亲我。”
声音里满是诱惑的心思,故意放地低沉,周禾耳尖红红的被蛊惑一般咬了口他的下巴颏,不满地咕哝:“你又欺负我。”
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停了,夜凉如水,青砖的瓦房隔绝了外头一切风寒,屋内人被温暖包围一夜好眠。
这几日温度骤降,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霜了,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收完了地,村长李连生打着算盘,半晌叹了口气道:“今年收成不好你们还要卖粮食?可是想好了?”
屋内围坐着十多个汉子,门口站着几个妇人,他们都是村里的种田大户,趁秋收时候粮贩多,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卖粮,只有把银子拿到手里心才踏实。
“村长,往年都是托你联络的粮商,难道今年有啥变数?”一个瘦高汉子问道。
“唉,今年咱们村就你们几家有余粮,你们不知道啊,听说临近的几个县收成都不好,咱们冀州不少地方闹旱灾了呢。”村长解释说道:“我怕你们卖了粮食若是灾情来了口粮不够咋办?”
瘦高汉子没回话旁边扎着头巾的妇人道:“村长,俺们家娃娃要上学堂,老人身子也不好日日用药吊着呢,好不容易能卖钱了哪能犹豫呢,再说了,别的地方旱灾和咱有啥关系,冀州这么多县论也轮不到咱们,我看大家伙都不缺这一口粮,您快给我们找找粮商赶紧卖了吧。”
经她这一说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几户都附和着点点头,“是啊村长,家里都急着用钱呢,粮食压在手里来年春天价格若是比这低我们不就赔本了吗!”
“哎呦,那可亏大发了,每年我都是入了冬就卖粮,春天的价格也涨不到哪里去。”
“卖吧卖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村长吵的头大,他好言相劝不管用只能帮大家卖粮了,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江现离那日的话,“村长,若是村里人着急卖粮,有多少我收多少,就按市价七文一升收,还请村长帮我留意留意。”
左右卖给谁都一样,李连生略一思量就定下了,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咱们村周禾家的男人江现离有意要收粮食,七文钱一升,大家伙愿意不,卖给他我们也省事儿,你们看咋样?”
村长话音一落屋里顿时涌起一阵喧闹声,几个妇人吃惊地喊了一声,“那个捡来的汉子?他有那么多银子收粮食?”
“是啊,我们村今年收成不好少说也得卖个几十两,他要是赊账我可不答应。”
“赵大哥说得对,要卖就得现银,否则我们不卖。”
李连生咳嗽一声,沉声道:“放心吧,他要是差钱我也不答应,这就把他叫过来商量商量。”
不到一刻钟江现离就进了门,一时间屋里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脸上,而男人仿佛没注意到似的神色平平淡淡,“大家伙都在呢,是我要收粮食。”
他主动打了个招呼,村长李连生却听出了一种淡漠感,这感觉不是对他而是对村里的所有人,都有毫不掩饰的距离。
“咱们村的人都本分,不耍滑头,唯一的要求就是现银交易,你看行不?”村长直截了当地问。
江现离回:“没问题。”
村长在交谈其他人窃窃私语,想不到这男人办事还挺爽快,也不知道他囤粮食要做啥。
周禾家没田,周老爹名下的都在周大伯那儿,自从前阵子他们家出了事,就很少见到周彪出门了。
他媳妇儿还在大牢里,周谷和李元胡也已经搬走了,回了李元胡娘家的村,周大伯孤家寡人一个,只在收拾地时见过周谷几面,来年这几块地就归周禾了,攥在手里这么久也不知他能不能松手。
大家伙边瞄着村长二人的动静心里边猜,他们也猜不到这男人有何打算。
这边江现离已经和村长商量妥当,下午就请各家把要卖的粮食都送到周禾家,请村长作证,称完就给银子。
其他人也没意见,正要回家忙活,就听江现离开口提醒,“今年收成不好,想必大家也知道有的县已经在闹旱灾,你们若是想留到开春我也不拦着,若是还是打算要卖,那就下午送过去,钱货两清,以后缺粮再想买可不是这个价钱了。”
一听这话村里人顿时撇撇嘴,心道想不到这汉子还挺精明,是块做生意的料。
有村长担保也没啥怕的,大家也都考虑好了,打声招呼就回家忙活去了。
村长李连生坠在后头喊住江现离,抽了一口旱烟问:“你手里的银子够不?你要做这事儿周禾同意了?”
“同意。”
江现离那日一提周禾就点头答应了,去柜子里掏出两个钱袋子递给他,一个是当时打猎卖的一百两,还有几十两碎银子供家里零花的,都让江现离做主。
周禾也想过了,过日子不能不留余钱,他自己也存了一些,剩下的就给江大哥做生意,囤粮食要用的银子不是小数目,这一百两说不定不够呢。
山景村里约摸有几千斤粮食,这些银子足够了。
村长闻言放下心来,又多嘴嘱咐:“你做这事可是有把握了?明年开春还不知道什么光景,万一赔了钱你们咋过日子。”
江现离早都打听好了,村长去县里议事也得了确切消息,他们冀州有十二个县,和京州相邻的几个县夏天遭了大旱,秋天颗粒无收,这会儿已经有流民去县衙要说法了。可不知怎的较远的几个县虽然没有旱灾就像景山县的县官一样,丝毫没有警觉,更没把其他地方的灾情当回事儿,压根儿没想到囤粮食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