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古代架空]——BY:禾小星

作者:禾小星  录入:02-20

  一字语句落下,不亚于平地惊雷,燕泽玉在原地愣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这些话简直不像是辛钤这样冷心冷清之人能说出的。
  想起之前辛钤提到过的关于他母亲的只言片语……燕泽玉脑子突然一懵,心中隐约有所预感——他似乎知晓了什么难言辛秘。
  他再度望向窗棂边伫立的身影,只觉得男人那笔挺的脊梁,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过于笔直了,像是承受过重压后极力挺起,光是看着都觉得疲惫苍白。
  燕泽玉欲言又止。
  现在似乎没有什么适合的语言能说出口,说什么都显得寡淡。
  燕泽玉发现自己不太会处理如今的境况。
  好在如此沉寂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辛钤很快恢复到了最初相见的模样,剑眉平压、敛目单薄,那个无懈可击、毫无破绽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收拾收拾,下楼用早膳吧。再过两日……便到中原了。”
  燕泽玉目光定定望了男人一眼居然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辛钤有些可怜。
  他被衣袖遮住的指尖微动,但到底没有别的举动。
  辛钤没有提起那个突然却绵长的吻。
  燕泽玉默了半刻,也没再问。
  或许某些时候,心照不宣才是最适恰的和解。
  两人并肩下了楼。
  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鲜血淋淋、血块四溅的屠杀现场竟然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宛如新房,除了地板曾经经历过刀剑刻痕的地方渗入的血迹难消,外表完全看不出一点点那对夫妇被折磨致死的痕迹了。
  燕泽玉脚步一滞。
  原来一个人存在过、死去时留下的东西,如此轻易便消逝,如同他们的性命一样,低入尘埃,薄如草芥。
  可,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人命如果当真被看得无足轻重、薄如透纸,那还谈何百姓安乐?
  手掌被男人不轻不重捏了下,燕泽玉神情恍然,抬头,提步跟上辛钤的步子。
  他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一些大臣和皇子已经落座,只是上首属于可汗的御座还没有人。
  众人又等了快一盏茶的功夫,才瞧见可汗的身影从另一道楼梯下来,才在苏贵妾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燕泽玉撩起眼皮,不甚明显地偷偷打量上位可汗的神情。
  直面一场刺杀,那可汗应当是实打实的害怕,缓了这么久也还是面如金纸、唇色惨白中泛着青紫,远没有那些士兵口中所说的威风无畏。
  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燕泽玉最后到底只是压低眉眼,默默夹了一口糕点,狠狠放到后牙槽咬烂成渣,仿佛把仇人也粉骨碎身了似的。
  此次刺杀算不得惊心动魄,甚至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起初是那有毒的粥被银针试出来,乌黑的银针让人看了都胆寒。
  发觉计划败露,原本佝偻着身体、畏畏缩缩的男人不再伪装,那瘦小单薄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匕首出鞘、寒光乍现。
  但银针发黑已让周围奴仆和提刀侍卫起警惕心,此刻骤然直起脊梁的男人裹挟着银色匕首的身影便格外突出,早有防备的提刀侍卫手中长刀‘囎’地出鞘。
  但毫无经验的平民百姓怎么能敌得过侍卫的身手,那长刀‘咕嗤’一下便捅进男人左胸、再‘歘’地拔出。
  鲜血四溅。
  男人的滚烫血液飞射到几步之遥的可汗的脸上,可他拼了性命也没能伤到那圆目惊恐瞪大的仇敌,便已经身死半途。
  他不甘啊!
  自己三子一女全部惨死于北狄狗之手,叫他如何黄泉安心啊!
  直到左胸长刀飞快拔出再刺入腹部,男人剧痛之下,右手寒芒冷刃却依旧是朝向那狗贼的方向,一直到最后轰然倒下,也没有改变分毫。
  他以为他不会后悔,在谋划每一步计划时,他和妻子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他万万没想到……妻子居然向他隐瞒了怀孕的事情,只为了与他一起奔赴这场必死的刺杀。
  他也没想到、没想到临死前耳边尽是妻子痛苦的哀嚎和无数辛萨士兵粗重呼气和污言秽语……
  左胸和腹部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奋力抬起身体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
  男人怒目圆睁,眼前却已经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喉咙里的血腥味再也压抑不住,随着最后一口气尽数咳出。
  “咳咳咳。清婉……”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这次简陋的刺杀没对辛萨的狗可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实打实将这久居上位顺风顺水的男人给吓出一身冷汗——
  这还是他出征中原,数战告捷的风光后的第一次遭遇刺杀。
  也是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刺杀。
  即便看到这对可恨的大晏余孽凄惨死去,他仍旧是不解气,下令将人分尸后南北分开、曝尸荒野。
  不是恩爱不疑吗?
  那边永生永世享分离之痛,死也不能同穴!
  种种具体,辛钤并未跟少年提起。
  或许在一个月前他能狠下心来,将一切残酷在燕泽玉面前掀开,并告诉自己,这是少年成长不可缺少的一环。
  燕泽玉这位亡国的八皇子,还远远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助力,他还需要磨砺。
  可现在……
  辛钤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他犯了大忌,他有了私心。
  作者有话说:
  说不清谁先动了心。读者宝贝们各自评断吧~
  今天晚上没有水要挂,准时写完啦~啵啵啵~


第49章 恍如隔世
  辛钤所言不假,两日后,中原到了。
  那是种冥冥之中的牵引,燕泽玉在晃荡马车里似乎已经意识到,越来越近了。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
  第一道关卡便是大晏尚未覆灭时所修筑的城门。
  燕泽玉掀开帘子,遥遥望去,往日种种浮现眼前,不禁悲从中来。
  犹记得,自己顽劣,数次逃了宫宴出去找乐子而忘记时间,就算更深露重时回宫,也总不会受到阻拦。
  这巍峨城门会只为他一人而开——因为父皇挂记他,从不忘吩咐下去,为他留栓。
  犹记得,城门被破,他被母后塞进晃晃荡荡的青楼马车,往后望去,城门缺口上倒挂着士兵触目惊心的尸体,黑血沁入城门石缝,血腥味久久不散……
  数不尽的复杂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声低沉叹息。
  燕泽玉悻悻收回撩起窗帘流苏的手,不愿再看这城门易主的刺眼画面。
  这才刚入城门关,若是这初始都受不了,等真正进了大晏皇宫,那些往日旧景一一入目时,他又该如此自处呢?
  前路坎坷,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万不可在此前功尽弃了。他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
  可就算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胸中警示过千千万万遍,但真真儿被辛钤扶下马车,足尖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砖石的一瞬间,他还是几乎不敢呼气,那是他完全无法克制住的生理性的反应,就像被风眯了眼会流泪——这是本能。
  所幸,辛钤牵他的那只手攥得极紧,仿佛是包裹在他即将碎裂的心脏外的唯一一层庇佑,也仿佛是刻在眼前的训*的重重碑文。
  总之,他在深吸一口后,重新归于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燕泽玉跟在辛钤半步之后,低着头,仔仔细细、一步一步踩在男人踩过的石板。
  他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减少入目的旧景。
  可就算他不抬头、不过问、不扫视,他仍旧记得这每一步方向是朝的哪一宫,路上会经过几个亭台几处阁楼……
  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哪是一朝一夕能忘却的?
  他从前住长乐宫的后殿,长乐宫还有个特殊的别名,也是大家最常叫的名字——东宫,皇储太子的寝宫。
  原本,燕泽玉到了入尚学院的年岁后就应搬出东宫,另择一处宫殿居住,但太子哥哥喜欢他,他也喜欢太子哥哥,再加上两人一母同胞,成年后夺嫡之争概率极小。
  父皇心一狠,违背祖制下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旨意——将他养在东宫。
  就这样,燕泽玉成了大晏王朝开启以来,第一个不是太子却能住长乐宫的皇子。
  彼时,他并不懂得父皇这道旨意寓意了如何的宠爱,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可以跟大哥一起玩、永远不分开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燕澜延一手带大的孩子,燕泽玉与大哥接触的时间甚至比接触母后的时间更长久。
  大哥比他年长十岁,他还在牙牙学语时,燕澜延已经能单手抱他打柳摘花或是扑蝶抓鸟,燕泽玉今生写下的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不是书院先生教的,而是大哥握着他手,一笔一划写的……
  也不知什时候,大哥身后除了他这个跟屁虫,还多了个与燕澜延年龄相仿的青年,总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看上去文绉绉的有股尚学院里老学究的古板气。
  太监侍女们都说他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是日后大哥的左膀右臂,叫他跟那伴读好好相处。
  大哥也让他叫那人‘涟哥哥’。
  燕泽玉一开始不喜欢这个‘涟哥哥’,觉得这人抢走了大哥的爱,觉得这人凶巴巴的,会像教书先生一样打他手掌心。
  直到后来,青年似乎变了,变得不再古板无趣、变得开朗爱笑。
  叶涟每次见到他和大哥都是柳叶眼微弯的柔和模样,看上去温柔如沐清风。
  一开始,叶涟还严词拒绝他的一些小乞求,后面大抵是被他磨得没办法,也会帮逃课的他打掩护,会在跟太子大哥微服私访时给他带糖。
  燕泽玉逐渐喜欢上这个跟大哥一样宠爱他的、名字叫叶涟的青年。
  恍如隔世。
  陈旧的书简再翻开时总是满目遗憾。
  如今这长乐宫似乎还是当初的模样,与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从前那些青葱岁月不再有,那些心中挂念的人不再留。
  金灿灿的琉璃方瓦为了迎接新的贵客,被清理得清透靓丽、落光可折;青灰石砖扫得一尘不染,就连砖缝之间都不见一丝青苔杂绿——可见是用了心。
  可他看在眼里,心里一点不好受。
  燕泽玉敛下眉目,在正院一颗柳树下停了脚步。
  这树现下光秃秃一根,矗立在寒风中显得颇为可怜,也颇为寒酸。谁能想到往年春日复暄,枯树逢时,新绿抽芽的盎然?
  燕泽玉错了下身子,往身后跟随的人群中望去。
  果然,叶涟也在。
  但叶涟比他厉害太多,那双明媚的柳叶眼甚至都未抬起,如他身边无数人那样微微垂下着眼角,似乎这儿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啊。
  这里可是大晏太子和八殿下的寝宫,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他只是个不入流的,芙蓉阁的小宠物。这辈子能入皇宫,能见天颜,已是沾了光了。
  燕泽玉眼皮颤动,过了半晌,抬头时已经换了表情,懒洋洋对身边的辛钤,道:“这棵树怎么光秃秃的?搁在这儿一点儿不搭配,反倒碍眼。”少年声音略细,就算是嗔怪也好听得紧。
  拨来伺候的奴仆早打听到他是辛钤最疼爱的宠物,总是心底里万般看不上眼,明面上却是不敢得罪,拍拍衣袖‘咚’地就跪下,以头抢地,道:“玉公子有所不知!这柳树冬日干枯,逢春则活,来年春光乍暖,定然是好看极!若……玉公子的确是不爱这枯树,奴仆们立马给铲了!”
  燕泽玉淡淡瞥了眼卑躬屈膝的奴隶,心想,我怎么会不清楚来年柳枝抽条的绿景?
  面上倒是分毫不露,单单摆出一副轻佻的模样,挽过辛钤的手臂,勾着眼角去睨跪在脚下的人,“罢了,那便留着。来年风光不美,你这脑袋可就没了。”活生生仗势欺人的招人恨的模样。
  辛钤斜眼看他,燕泽玉瞬间有些不自然,好在男人什么也没说。
  就在燕泽玉以为这茬已经翻篇,完全没留意时,辛钤倏尔偏头吻了吻他的头顶。
  ——大庭广众之下,无数奴仆眼前。
  “以后,见玉公子如见本王。叩拜之礼、敬畏之心,缺一不可。”
  燕泽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在给他立威,叫旁人不敢轻贱了他。
  这一刻,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只觉得心尖酸涩。
  作者有话说:
  辛钤真是理想型,只对小玉好,不中央空调,话少但行动力极佳,小玉想要什么都会满足。
  谁不想要只对你摇尾巴的狼 呜呜~


第50章 传闻宠爱
  辛钤并未领他踏入长乐宫正殿,而是饶路走过一旁的水榭石桥,径直入了长乐宫后殿——燕泽玉从小生活的地方。
  也不知是特意吩咐过,还是巧合所致,后殿中的造景布局分毫未变,一如曾经他每每回家时的模样。
  堂厅甫一进门,正正中中的琴架上流光溢彩,窗外稀疏的光线清浅洒落在瑶琴琴弦上,仅是一点,便足够室内蓬荜生辉。
  燕泽玉一下子顿住,差点没控制住脸上惊诧的神情。
  他在知道要南下回中原时,就已经想过这把琴的下场。
  千年难求的七弦凤羽瑶琴——品质上佳、又失了庇佑的一方名器,就像是流亡的美丽公主,怎会在这场浩劫战乱中得以保存下来呢?
  凭着北狄狗这样残暴、贪婪的性格,怕是早已在争夺中落入火坑,焚烧毁灭了……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掷落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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