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古代架空]——BY:禾小星

作者:禾小星  录入:02-20

  直到军中隐隐传出士兵们都群情愤激的消息,辛钤才慢条斯理出手。
  燕泽玉略思忖一番心中已有猜测,不禁感叹一句好算计。
  总要等到人情绪猛烈时再出手抚慰,以达最优效果,野心家的手段罢了。
  但计划进展却不是燕泽玉所想的那样,辛钤只从私库里取了一千两白银,不算多也不算少。
  用辛钤的话来说:拉拢军队也不必掏空家底当冤大头。
  燕泽玉起先不太懂,后面才恍然大悟——
  上朝时,辛钤表奏此事,并未提及要开私库填补空缺,而是带头发动官员捐款捐物。
  如今国库不富裕,可汗自然不反对太子的做法,再加上苏贵妃的枕边风,可汗很快便下达旨意。
  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辛萨的军政在可汗萎靡的半年里衰落许多,辛钤乐得看这种场景,因此并未阻止,甚至隐隐放任纵容。
  逐渐,辛萨贪。污受。贿、拉帮结派的情况屡见不鲜。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被蛀虫腐蚀过的疮孔。
  虽然并没有当年覆灭的大晏那样气绝,但也是弊病沉疴堆积。
  各署官员听闻太子表奏,后又是可汗下旨,有少许清明为国的老臣站出来捐款捐物,但清廉一生,靠俸禄过活的贫官也拿不出什么钱财。
  更多的大臣是心怀不满,都不愿募捐银两,但碍于可汗下旨,都装样子似的捐了些,少得可怜,还没一次暗度陈仓漏的银两多。
  工部尚书何璋便是其中典型。
  水利土木等兴修建造的差事油水最多,他在其位谋其财,据说皇城外家宅便有三家,每座府邸都极尽奢华。
  可他却只上捐了白银二百两——怕是府邸中随便一个摆件都不止这个数。
  捐得少也便罢了,他还不知死活,当众与太子朝堂对峙。
  兴致缺缺的可汗此刻才真正来了兴趣,倒是不再意军饷是否能补齐了,只顾着看热闹。
  听着下方何璋的控诉,可汗支起弯曲的脊梁往金銮宝座下方看去,身体前倾伏在金龙雕花桌面,面色潮红,瞳孔都微微放大。
  底下朝臣众多,排排列列按照品级阶层站立着,能清晰瞧见可汗这幅几欲魔怔神态的人不过前几排,寥寥数人。
  可无一人提出疑问。
  只因可汗如今喜怒无常,上一个关心可汗身体的忠义之臣已经被打断腿流放蛮荒了。
  没人敢去触霉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只是说说而已。
  辛钤余光瞥见可汗骤然兴奋得不正常的脸,心下判断药效到达几分,而后胸中闪过丝丝快意。
  嗤笑一声,辛钤嘲弄地勾唇。
  既然可汗想看,那便让他如愿——
  众人瞧着向来寡言冷漠的太子殿下一反常态开了口。
  清俊微冷的声线平稳得如无波海面,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句句戳心。
  何璋原本是念着辛钤平素不爱与人争执,又想讨二皇子欢心,这才当了出头之鸟,跳出来与太子唱反调。
  只是千算万算却漏了一环,太子平日不爱开口却不代表太子不善言辞。
  如今,何璋几乎是被辛钤指着鼻子讥讽,偏生还说得他无法反驳……
  他位居二品尚书,位高权重,下面的人遇见他何时不是躬身问安,恭恭敬敬?现下在一众同僚面前被落了面子,早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辛钤没给何璋一个睁眼,话音落下,余光扫过金龙座椅上看热闹看得呼吸都急促了的可汗,若无其事拂了拂朝服衣袖。
  快了。
  辛钤默念道。
  *
  翌日。
  何璋没能再来上朝。
  昨天夜里,一纸罪状抵到可汗的御台。
  白纸黑字两大篇,密密匝匝、清楚明了地陈述了这入主中原半年以来,这可汗亲封的工部尚书到底捞了多少油水,贪了多少金银。
  可汗震怒,连夜下旨,数百侍卫奉命赶往城外彻查。
  许是情绪积起且来势猛烈,可汗手抖着将那两大篇罪状拍在桌上,蓦地捂嘴咳嗽两声,喉咙里竟然翻涌上血腥气味……手心放下,赫然一抹血迹。
  巫医被急召进了帝王寝殿。
  是辛钤叫来的,总给燕泽玉瞧病的那个巫医。
  *
  皇城外,侍卫领旨后奔马赶路,兵分三路,赶赴何璋那三处奢华府邸。
  这一查不得了,那罪状上陈述的恍若天文的聚敛财数,竟是真真切切的,一分不差。
  那三座占地上数十亩的金宅银山,也的的确确是何璋名下。
  侍卫甚至在查封府邸是搜出来烧毁到一半的龙蟒金袍!
  明晃晃的龙袍啊——这是何用意?!
  当是意图谋反,罪不容诛!
  带刀侍卫当即拔刀,将尚未梳洗只匆匆忙忙套了外衫的何璋捉拿暂扣住。
  何璋大抵还未反应过来,半夜被人吵醒,火气大得不行,高声叫嚷着府上侍从将这些擅闯民宅的贼人赶出去。
  可,没人敢动。
  穿堂风过,针扎似的冷。
  直至明晃晃的刀刃一左一右斜横着抵在何璋脖颈前,他才脑中一震,瞪大眼睛瞧见了那些私闯入府的贼人腰间挂着的皇宫令牌。
  镀金边的令牌在月光下反光,那光刺眼得很,也让人心凉。
  竟是御前的侍卫!
  何璋彻底愣住,目光一寸寸移到被人摔在庭院石板上的火盆,再抬头瞧见那人手中恭恭敬敬捧着的烧掉一半的龙袍……
  “私藏圣上龙袍,包藏祸心,何尚书,跟我们走一趟吧——”
  恍如天雷霹雳,这位工部尚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蓦地砸在坚硬石板,震耳的一声响。
  锋利的刀刃险险划过脖颈,擦出一条血线,但他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这是何物!?臣冤枉啊!臣根本不知这龙袍从何处来,明鉴啊!”
  ……
  何璋三座府邸尽数被查抄的事情没能瞒过朝中稍有权势的大臣,线人消息在天幕尚未拉亮前便送到了各位大人手中。
  何璋此次落马……其中门道,怕是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呢。
  军饷捐款一事,怕是由不得他们。
  二皇子那儿自然也得了消息——甚至比所有人都早。
  在可汗吩咐侍卫夜开宫门外出时,他埋在宫中的暗线便迅速传来消息,带着所截取的信息。
  烛台火舌缠绕信纸,攀援而上,特质显字的油纸逐渐燃烧落成灰烬。
  黑夜里唯一明亮的烛火映在二皇子辛铭英朗的侧脸,明灭一线之间,无端端生出几分阴沉。
  那双幽绿的眼瞳暗得趋近于黑。
  倒不似平日在外展现出来的那般冲动易怒,浮于表面的情绪洗去,面具之下才是真实。
  “何璋那人,性子太过招摇,本王早说过会出事……”辛铭盯着那簇湮灭的灰烬,低沉道。
  云忌默默听着,停滞半刻,只是抬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衫取来给匆忙起身,衣着单薄的辛铭披上。
  辛铭这才抬头觑他一眼,面上愠色还没收起,显得不太亲近。
  “王爷不是算到这一环了吗?何璋就算获罪下狱,对我们也并无太大影响。”
  云忌声音还有些沙哑,引得辛铭又投来一眼,瞥见青年半敞开的衣襟下紧实白皙肌肉上红梅似的吻痕,稍顿,才移开视线。
  面色仍旧凝重,但语气却缓和下来。
  “本王是没料到辛钤会想出这个得罪人的法子来填军饷的窟窿,还拿我手底下的人做筏子,杀鸡儆猴、以一儆百……”
  偌大一个朝廷,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官员,哪能有绝对清廉呢?
  某些时候,少许浑浊掺杂在池子里,才生得出鱼,水太清,反倒不好拿捏。
  辛钤这回怕是得罪不少大臣……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罢了,何璋那边还是派人去看看,若能救便要救,朝堂上的争执也算是为本王出言,若是何璋死了……不能让跟着本王的大臣们心寒。”
  闻言,云忌愣了下便起身单膝下跪,掷地有声道:“云忌愿去。”
  不算明亮的烛光昏黄地晃在半跪在地板上的青年的脸上,朦胧摇曳,生出万种风情。
  云忌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眼尾上挑,细眉似柳叶。对外人时,那上挑的眉眼很利,见血封口;对他时却温和拘谨,可架不住长相艳冶,带着撩人的钩子……
  不像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倒像聊斋异志里妖艳勾人的精怪,辛铭如是想到。
  “许是还没累?”辛铭将人从冷冰冰的地上拉起来,“本王手底下还不至于拮据到无人可用的地步。你休息着吧。”
  *
  早朝时,昨日信誓旦旦不会捐款的几位高品级大臣都松了口,后排消息不灵通的低品级官员还纳着闷。
  但风向如此,没看见二皇子也上书支持捐赠一事了吗?太子殿下于二皇子殿下不合多年,如今殊途同归,肯定是有原因的!
  审时度势之下,众人纷纷改口。
  上行下效,厉如疾风,不过三日便将空缺的军饷给补齐了,甚至还有富余,便尽数充入国库。
  兵部尚书在发放军饷第二日便向长乐宫投了拜帖,求见太子殿下。
  拜帖送上门时,辛钤正将一颗水洗后鲜亮红润的草莓喂到倚靠在贵妃椅上的小家伙嘴边。
  冰凉草莓触碰到唇瓣,辛钤故意用上了几分力道,果子将朱唇的软肉微微压出些凹陷,娇艳欲滴。
  燕泽玉却也没发觉不对劲,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辛钤喂一颗他便吃一颗。
  比草莓外衣更红艳水润的唇瓣轻启,窄红舌尖瞬闪而过,贝齿轻咬住柔软果肉,被舌尖一卷,整颗含进嘴里,待下次张嘴时,唇角会溢出些许咀嚼后的粉红汁水。
  这次,燕泽玉没等到辛钤喂过来的草莓,转头打量。
  辛钤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捏着一颗草莓,却没有递来意思,只是虚虚停在半空,像是主人逗猫似的晃晃。
  “还想吃吗?”语气带着笑意。
  燕泽玉想吃,但却不想主动开口索要,思忖半刻,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将视线从新落回书页。
  自从那日两人因为费西元的事情闹过别扭,已经过去小半月了,但他对辛钤的态度并不似从前亲昵。
  他尽量装作平常,也不知道辛钤有没有察觉。
  这半个月足够燕泽玉想明白许多事。
  若是辛钤当真不在意费西元,绝不会是当时那种反应。
  那日气氛很奇怪,但具体怪在哪儿,燕泽玉却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辛钤反应不对劲。
  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话题过去便不会再提起,但辛钤却一直强调让他不要理会费西元,也不要听信费西元的话。
  难道辛钤知晓费西元有什么会影响两人关系的话要说?
  时间沉淀之后,上层的水会越发清澈,而底层堆积的污垢反而越来越多。
  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
  疑虑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埋藏在日积月累的污垢中,逐渐冒头。
  就如同现在。
  稀松平常的一日午后,他瞧着辛钤手中捏着的那颗草莓,忽而生了厌。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小星写得好艰难,卡了一晚上,终于……
  小星去睡了,呜呜呜,晚安QAQ


第95章 金玉满堂
  燕泽玉近几日睡眠不太好,所以起得格外晚。
  但今日不同,天才蒙蒙亮时,他便被人吵醒了。
  住在咸福宫的皇后娘娘不知又想作什么妖,大清早便传人来长乐宫递话。
  辛钤这几日不在宫内,出门处理军饷后续事宜和查办何璋贪。污案了,长乐宫便里只剩燕泽玉这个太子妃坐镇。
  长乐宫中遇见什么令管家左右迟疑事情便会来找燕泽玉拿主意,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不耐烦。
  当他被婢女叫醒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春寒料峭,凉风拂面,脑子才清醒几分。
  压低火气,燕泽玉沉沉问道:“这天色都还未大亮,叫起干嘛?”
  他喜欢睡懒觉,也早早吩咐过服侍的人,不要很早便来吵醒他,这回还是头一遭。
  婢女是个不常见的新面孔,大抵是新来的,便被人推了不讨喜的差事,比如来叫他起床。
  小姑娘怕被他责罚,身子跪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抖个不停,颤巍巍回答道:“是、是皇后娘娘遣人来,请您……请您过去咸福宫。”
  放在从前大晏还在的时候,燕泽玉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或许是国破家亡后的那段流放生活叫他多了几分恻隐之心,他呼出口浊气,将地上跪着的小姑娘叫了起。
  “你说是皇后遣人来了?可有说具体何事?”他单手扶额,指腹慢慢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半刻后,燕泽玉洗漱完毕出了庭院。
  皇后身边的大婢女还在院中候着,有种不请他过去誓不罢休的模样。
  见燕泽玉出来,朝他行礼之后便开了口。
  大抵意思是:皇后娘娘感念当日大婚后未曾见过儿媳,前几日又忙碌,这才想起召见他这个太子妃。
  话里话外,其实是指桑骂槐地说他们不知礼数,不去敬茶请安罢了。
  燕泽玉冷冷的瞥了那婢女半眼,一言不发地靠坐在金戈搬来的靠椅上抿了口热茶。
  半晌,才放下茶杯,轻呵一声。
  “既然是皇后娘娘如此恳切的道歉,又一大早便来邀请本太子妃……那便去罢。”燕泽玉轻飘飘地说道,语调一字一顿的,长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他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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