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儿是何等机灵懂事,闻言抹了把泪,咧嘴答应着跑了。
徐应悟记起书中结局,西门府最终死的死、散的散,主母吴月娘带着幼子孝哥儿众叛亲离,后来孝哥儿也出了家,唯独剩下玳安儿一个。吴月娘收他作义子,改名西门安,叫他继承了西门庆的买卖和家业。玳安儿也不负所托,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直供养侍奉吴月娘,为她养老送终,两人是书里为数不多得了善终的“好人”。
西门府落得如此下场,与西门庆识人不明有很大干系。他那些个合伙人、铺面上伙计,几个亲近的帮闲、被他当成亲生儿子传家的女婿,一个挨个都是又蠢又坏的王八蛋;身边明明有玳安儿、书童儿两个年轻能干的聪明后生,他却大材小用,一个当车夫、跑腿儿使唤,另一个干脆把人当个玩意儿作践。书童儿后来卷了一笔钱逃跑了,玳安儿苦熬到西门庆死后才得以出头。
方才徐应悟适时点了西门庆一笔,叫他留意到玳安儿的能耐与忠心,便能早早提拔这孩子,成为他生意上的帮手。等张松考个功名,便又能在官场上辅佐西门庆,延续他的政治影响力。这样一来,即便西门府男丁稀薄,也能在这清河县扎根沃土、基业长青。
事业传承本来就不应该靠血缘与裙带关系,这一点对古代人来说很难接受,却是经过革命实践检验的真理。徐应悟暂时无法说服西门庆,只能默默替他做这般打算,想着终有一日他能明白自己这番苦心。
西门庆来到里间,踢掉脚上皂靴朝榻上一歪,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反正没有旁人,徐应悟这才放下身段,坐在榻边拍拍他腿道:“庆哥儿你过来,我抱抱。”
西门庆膝盖一拱,弹开他手:“请教阁下尊名?我记不得了。”
“你记不得不打紧,”徐应悟朝他裆下掏了一把,咬牙笑道:“它记得!”西门庆弓腰护住要害,两人闹做一团。
西门庆怕痒,被他挠得嗷嗷乱叫。徐应悟把他两边腕子按在榻上,坐他大腿上压着他问:“记不记得了,嗯?我是谁?”
“你是我的儿!我和婊子生的野种!”西门庆骂道:“你娘将你拉在茅坑里,叫我捡回来的,你忘了?!”
骂脏的徐应悟哪是他的对手,只得伸手钳住他脸颊,把他嘴巴捏得噘噘着,疼得西门庆扭着身子挣扎。
两人瞪眼对峙半晌,气氛竟起了变化,徐应悟渐渐松开手,两人又抱头亲在一起。
第43章 不信你叫它声达达
两人亲嘴咂舌头,缠得星眼朦胧、抽气直喘。徐应悟察觉到腹股沟处有硬物抵住,赶忙松开,搂着他脖子劝道:“今晚歇歇吧,看亏了身子。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西门庆推开他,闷头趴在枕上怨道:“没有从前,哪来往后?”
徐应悟只恨自己嘴快欠考虑,说什么“失忆”的鬼话,给自己挖下个这大一坑,忙找补道:“我虽记不得细节详情,却没忘了你。那时从醉梦里醒来,一大桌子人我只认得你,旁边儿那胖子是谁,都是后来听你说的。”
西门庆还不理他,他只好厚着脸皮又道:“我忘了自己做何营生,只记得是在你身边儿、同你一道,便见天儿上你府里瞎晃,还把几个嫂子都惹着了……”
西门庆这才抬起脸,“嘁”地笑了:“你从前在我房里当暖床小厮,我这驴大的行货最认得你。不信你叫它声达达,保管它忙不迭儿点头。”
“滚你妈的!”徐应悟照他屁股上抽一巴掌,两人又笑闹一番。
待喘匀了气儿,徐应悟不知何故想起李瓶儿,讪讪推了推他道:“诶,你不去瞧瞧你那瓶姐儿?她才没了孩儿,这漫漫长夜怎生捱得过?”
“我不去。”西门庆也冷了脸道:“见她哭我心里一阵阵难受。她想想便提她那短命汉子,叫我好不难堪。”
李瓶儿在花子虚死后迅速跟了西门庆,还把花老公公一票家财全倒腾到西门府,她心里本就揣着愧疚,这下孩子也没了,更觉得对不住花家。书里曾写她为官哥儿守灵时发梦魇,见花子虚抱着孩子拉她“团聚”,要不是舍不下西门庆这冤家,她便随那爷俩儿去了。
徐应悟真不是吃醋,想起李瓶儿他只有深深的同情和遗憾,她是他注定搭救不了的“必死之人”。
古代妇女生产没有无菌操作的理念,除难产死亡外,有三成产妇会发生产褥热、在产后短时间内丧生,故而老祖宗都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关”。所谓的“产褥热”,就是出血后伤口感染病原体发生的炎症反应。李瓶儿还算轻症,当时保住了性命,却转成了慢性盆腔感染,一直恶露不尽,后来又多次与西门庆进行不洁性生活,加重了感染,最后死于“血崩之症”。
没有广谱抗生素,无法消炎、清宫,徐应悟明知道原理,却也束手无策,只能干看着李瓶儿在眼泪和血污里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西门庆说起李瓶儿,脸上没了笑意,凄然叹道:“瓶姐儿自来好性儿,孩子没了剜心似的,她却不忍责怪旁人,一句糟话也骂不出口。不见我倒好,见了更委屈。我说甚么能劝得了她?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哇!”
徐应悟一想也是,他不去,是李瓶儿一个人难受,他去了,两人一起难受,何必呢?于是侧身将西门庆搂在怀里,叫他快睡。静下来没几分钟,西门庆便响起轻鼾。
次日清晨,西门庆一睁眼便藤蔓似的攀上他应二哥,硬邦邦一根驴屌抵着徐应悟小腹磨蹭。徐应悟将手臂穿过他颈间空隙,方便两人面对面拥抱。
西门庆向他腰间摸弄那话儿,咬着他耳朵道:“应二哥这柄弯刀生得粗壮,却没我的长。”徐应悟被他撩得火起,也伸手握住他下身,两人互相抚慰消遣。西门庆粗声乱喘着,巴巴央求道:“应二哥替我弄弄后边儿?里头痒得钻心。”
徐应悟正想着这一桩,闻言便轻拍他屁股叫他趴好,又将两根手指在他口中搅弄得湿滑,摸索着钻进那眼肉穴。他熟门熟路触到那坚实的肉核,用指腹在上面摩擦捻按,立刻便激起西门庆一阵迷乱的呻吟。
西门庆的屁股生得小而圆翘,白生生、滑溜溜惹人喜爱。他禁不住屁股越撅越高,给身前昂然挺立的蠢物让出空儿来。徐应悟看着只觉喉咙干渴,似有火苗从尾骨直往上窜,手上动作愈发激烈。他每戳一下,西门庆那话儿便僵挺着跳一下,倒真像在点头称许。
徐应悟盯着他颤巍巍的白屁股心旌摇曳,忘了照顾前头那根肉棒,因此西门庆许久都没能泄身。身体深处传来的快感像潮水般一波波冲刷激荡,西门庆一直要射不射的爽到了极点,控制不住地颤声呻吟不止。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口气吸进去再呼不出来,身子一绷,对着空里前后顶着胯精泄入注。
徐应悟的手指被夹得生疼,这才发现他竟全靠手插后面射了出来,前头连碰都没碰一下。巨大的欣快感和满足感袭来,徐应悟头皮发麻浑身一酥,生生体验了一把颅内高潮。
两人双双魂飞天外,手拉着手并排躺在榻上歇了许久。
此后几日西门庆把他应二哥留在府里不叫走,派玳安儿上应家取了趟换洗衣物,又给张松几两碎银叫他自己过活。他打着守灵的幌子不去后头老婆们房里过夜,到晚夕都同应二哥在书房里歇,没少赖着他应二哥干那些勾当。西门庆自是贪欢成瘾,徐应悟也日渐沉迷其中。每每徐应悟捱不住了,却只能肏他腿根儿,或叫他用脚踩着自己那话儿以为疏解。
这日早晨两人又互相亵弄得一身狼藉,徐应悟被西门庆用屁股蛋子压着射出来后,心里愈发空虚饥渴,再不愿就这么草草了事。他思来想去,决心尽快寻个能安全地开了西门庆苞儿的法子。
第44章 终究是我不合你意
别的暂且不论,最紧要的一件便是润滑。总不能跑到灶上找孙雪娥说“给我抠两勺大油”;西门庆惯在街巷里游走,想必他知道得很,可两人胡混了这些日子,徐应悟一早看出他不愿做0,问他,搞不好能把自己搭进去;张松应当也有些心得,可打死徐应悟也开不了这口。
徐应悟在药铺里寻摸了一天,找到不少油膏,但味道一个比一个冲,问下来都是十几味草药的配方,成分过于复杂,他可不敢拿西门庆那处试验。纠结了许久,他终于想到,外头堂馆里那些小倌总不能回回受伤见血,他们总有办法,与其自己瞎琢磨,倒不如求助专业人士。徐应悟并不知道这些花街柳巷、勾栏瓦肆的处所,可他猜想玳安儿一定知道。
这日玳安儿将西门庆送进衙门里,赶着车回到西门府东角门。车未停稳,就见他应二叔背着手来到道旁,笑咪咪招呼他道:“玳安哥儿这会儿可得空?可否劳烦你带我走一趟?”
应二叔近来学徒的百惠堂就在街尽头拐弯儿处,哪需要乘车,玳安儿因问道:“应二叔上哪儿?得多大工夫?若来得及,我给您送一趟不打紧。”
徐应悟连个堂馆的名儿都不知道,只得故作神秘道:“就那地儿……老长时间没去过了,从前总去的,今儿我突然想起来……”
玳安儿瞅他支支吾吾的德行,立时明白了:“啊,哦……那地儿啊……大早上的您……行罢,您上车……”心里却嘀咕,贱狗骨秃儿,早晚改不了吃屎!
车到一巷口停了,徐应悟跳下车来,向玳安儿拱手谢道:“辛苦辛苦!你先回吧,完事儿我自个儿走回去。”
巷里只有一户,门边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挂着柄竹箫,别说招牌了,连个字儿也没有。徐应悟叩响门环儿时心里不免打鼓,这幽僻门户,哪像是开门迎客的地方。殊不知宋时虽权贵阶层男风盛行,但碍于礼教人伦,男娼比妓女更见不得光,不敢像怡红院、春香楼那般喧闹招摇,见到那管竹箫,就算是找对地方了。
门吱扭一声从里边儿推开,那人一见徐应悟,俩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一句招呼没有,转身便往里跑。徐应悟一脑门子纳闷,犹豫了一下便迈进门去,循着那小伙的背影往里走,一直跟到一间静室门前。
小伙儿将一扇明障子拉开条缝隙,冲里面道:“璟哥儿,应二爹来了!”里头有人轻声说了句“请”,小伙儿这才把门拉得大开,将徐应悟让进去,脸上却满是不悦,像怀着怨念。
徐应悟感觉怪怪的,却无暇多想。里头榻沿上坐着个半披头发的青年男子,着一身薄透的纯白对襟深衣,里头空空的,胸前两点樱红若隐若现,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徐应悟定睛打量这位名唤璟哥儿的小倌,两人对上眼儿的一瞬,他惊得张大了嘴,像跌了一跤似的,心口兀地突突起来。
这人长得好像西门庆!尤其那双秋水盈盈的桃花眼,正凄凄然蹙眉看着徐应悟,千言万语都化在眼角微红的氤氲里。
说像,又不十分像。这人小口薄唇窄长脸儿,下半张脸不似西门庆那般英朗凌厉,倒多了几分阴柔妩媚。
“应二哥。”璟哥儿幽幽开口,垂眼苦笑道:“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这声“应二哥”,叫得徐应悟浑身起鸡皮疙瘩。声调语气同那冤家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特意学他仿他,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轰隆”一声,徐应悟脑中炸响一雷。我操你妈,应伯爵!
这璟哥儿,当是应伯爵在外头包的男粉头!卧槽应伯爵你好恶心!你兄弟对你那么好,明知你怀揣歹意,还待你这般宽容亲厚,对你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可你他妈竟然想肏人家?!还在外边儿找了个替身,满足自己扭曲的淫欲!
徐应悟震惊之余大为光火,咬牙暗骂了半天,忽又想起如今他就是应伯爵!应伯爵干的这些龌龊事,如今全安在他自己头上。
璟哥儿见他满面怒容、手撑着桌子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因看到自己颈子上绕的丝带而生气,心里又升起丝缕无谓的希冀来。
“应二哥勿怪。我手上哪得几钱力气,割得不深……”璟哥儿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徐应悟却又吃了一惊。
他才瞧见璟哥儿脖子上那圈白带子,不说还当是与衣衫搭配的饰物,原来竟是为遮掩自戕落下的伤!
自打徐应悟穿进来,便有两个多月没再来此处光顾,看样子这人对应伯爵用情颇深,被情郎“抛弃”后,竟伤到不想活了。
徐应悟一向对恋爱脑的傻子无甚好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杵在原地摇头叹气。
璟哥儿见他还不过来,便起身走到他面前,主动贴上去搂住他腰,展颜笑道:“应二哥放心,我再不做那傻事了。”言罢垂下眼睑,偏头递上双唇。
徐应悟慌忙撑直双臂将他推开:“误会了,我不是来……从前的事,权当是我骗了你,对不住了。往后我……再不来了。”
璟哥儿颇为疑惑,抖动双瞳盯着徐应悟看了良久。忽然,他如同开悟一般,花容枯萎,卸下双肩颓然落泪道:“人说你拐了他的娈宠去,还把自家老婆打发了?终究是我不合你意,在我这儿千难万难,换了个人,便全不是个事儿了?”
这番话信息量可太大了,徐应悟正努力分析,应伯爵与这小倌到哪一步了、答应了人家什么事儿,璟哥儿忽又来了脾气,恨恨骂道:“那小蛮子有甚么好?他肏过的人,有他身上的味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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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伯爵:有脸说我?你他妈不想肏他?你到这儿来是想干嘛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