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搂住秦霁的脖子,俯下身在秦霁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嗯,就是信任你。”
秦霁是能经得起这种撩拨的人吗?
不是。
卫瑜眼前景象一转,速度飞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从秦霁的背后,到了秦霁的怀里。
“做什么?”卫瑜扬眉。
秦霁抱着人,手却规规矩矩:“什么都不做,就抱抱你。”
卫瑜低声道:“没出息。”
秦霁:“阿瑜,我耳朵很好使的,听见了啊。”
卫瑜大胆地伸手,用食指挑起秦霁的下巴:“听见了又能如何?陛下想要做点什么?”
秦霁是真拿卫瑜没法子,可是不给点教训,卫瑜可能真的会将他给撩到爆炸。
“抱住我的脖子。”秦霁双臂一紧,将卫瑜给打横抱了起来。
然而秦霁没有走向床的位置,而是走向了窗户。
秦霁推开了窗户,将卫瑜放在了窗台之上。
“秦霁!”卫瑜也没有想到秦霁这脑袋瓜子这会儿还能突然转起来,下意识夹住了秦霁的腰,抱紧了秦霁的脖子,生怕自己从窗户边上掉了下去。
“我在。”秦霁一手搂住卫瑜的腰,一手扣住卫瑜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不得不承认秦霁的吻技在练习中得到了长进,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怎么让卫瑜在亲吻中丢盔弃甲。
明月的银光倾洒下来,点缀着两人的身影,给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卫瑜从来都不会阻拦秦霁的攻略,他无比顺从地接纳着秦霁。
只是身体半悬空令他感到不安,而这不安也都纷纷宣泄在了这一场亲吻当中。
吻毕,秦霁轻轻地擦拭着卫瑜泛着水光的唇,眼底漾着满足的笑意。
卫瑜靠在秦霁的怀里,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你说,这是上哪里学的?是不是画册里?”
秦霁老实交代:“是。”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画册里还有别的,我们都可以一一尝试。”
说着话时,偏偏又红着脸,比卫瑜还要羞,倒是叫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纯情还是不纯情了。
卫瑜握拳捶了秦霁一下,没什么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在调情。
“你不将画册还我也就算了,还自己偷偷地学。”
秦霁托着卫瑜的屁股,将人给抱了下来,单手关了窗户,回了床上。
即便是下了几场雨,属于夏天的燥热依旧没有褪去,秦霁给卫瑜盖的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毯子,同的是冰凉丝滑的料子做的,夏天睡觉时盖着能凉快不少。
“阿瑜,你好甜啊。”秦霁并排躺在了卫瑜的身边,傻笑了起来。
卫瑜:“……”
罢了罢了,是自己挑的傻狗,傻一点就傻一点吧。
谁让他就是喜欢这只傻狗呢?
第二日秦霁起了个大早,原本没有想叫醒卫瑜,只是客栈的床没有床帘,无法挡光,阳光一起卫瑜也睡不下去了,干脆和秦霁一起起身更衣。
秦霁已经下令,让陈玄武带着禁军今天去县衙门口,只等鲁广闻今日一到县衙,就将人给扣住。
在客栈里用了早饭之后直奔县衙,秦霁到时,禁军已经将县衙把守起来,从门口到公堂,军士们身姿挺拔,腰间陪着刀剑,气势骇人。
鲁广闻一进县衙就被陈玄武下令给抓了起来,他不服气地同陈玄武争辩:“你凭什么抓本官?本官身为湖阳县令,是朝廷命官,岂是能随便抓的?”
陈玄武把着佩剑的剑柄,居高临下看着鲁广闻,神色不变:“我乃禁军统领陈玄武,奉陛下旨意羁押湖阳县令鲁广闻,本将军应当没有抓错人。”
鲁广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垂下头不敢和陈玄武对视,生怕对方见到了自己慌乱的眼神。
“敢问大统领,下官犯了何事,陛下要下旨羁押下官?”鲁广闻头也不抬,却还在试图狡辩。
“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是你自己最清楚,问旁人做什么?”秦霁大步流星走进了县衙,两旁禁军跪地而迎。
秦霁走到公堂坐下:“堂下鲁广闻,见朕为何不行礼?”
鲁广闻猛然抬起头,看着那张完全不相似的脸,惊恐起来。
“你不是陛下,你是假冒的!”鲁广闻大喊道。
陈玄武一脚踹了过去:“陛下面前岂能容你胡言乱语!”
秦霁扯了扯唇角,面色不虞,看来他的预感是真的。
这个鲁广闻,多半是假秦霁的人手。
那个顶替自己多年的家伙,还活着,甚至还有能力在秦国兴风作浪。
“鲁广闻,你说朕不是假冒的,以何为凭?”秦霁冷静问道。
鲁广闻:“我五年前见过陛下,陛下和你完全长得不一样。”
秦霁抚掌而笑,没想到啊没想到,鲁广闻居然还能记得那冒牌货的模样。
他和卫瑜做过推论,他回归之后,容貌已经渐渐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而周围人或许是受到了剧情的影响,认知被修正过,所以在他们的记忆里,“秦霁”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奇了怪了,鲁广闻是怎么记得假秦霁的样子的?
“你所说的陛下,不会是这个样子吧?”卫瑜拿出早就画好的假秦霁的肖像画,展示给鲁广闻。
鲁广闻大吃一惊。
卫瑜:“看来是了。”
他将肖像画折起:“来人,将这张肖像和通缉令一起张贴,务必要将画上的人缉拿归案。”
卫瑜聪明,他很清楚能够让秦霁下意识不安的只有假秦霁,秦霁害怕假秦霁回来,又将自己给拖到地狱之中。
如果鲁广闻真的和假秦霁有联系,那么假秦霁必定会在湖阳出没。
那就光明正大地通缉这个假秦霁,除非秦国的朝廷命官们都抽了疯,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被一个假的秦霁蒙骗。
“鲁广闻,你勾结逆贼,罪不容诛,若是从实招来,朕还能网开一面,要是拒不交代,那朕只好命人大刑伺候。”秦霁冷冷道。
鲁广闻偏过头,笃定了要当个嘴硬的死鸭子。
秦霁看了陈玄武一眼,陈玄武会意:“来人,将此贼给拖到院中,打。”
卫瑜有些担忧秦霁的状况,目光一直落在秦霁的身上。
秦霁见卫瑜蹙着眉,走下堂给卫瑜抚平:“无事,不要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
假秦霁不会蹦跶很久的
第39章
鲁广闻被拖出去杖打, 棍棍都是下了狠力气的,再加上行刑的又是禁军,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可能轻。
二十杖之后, 鲁广闻已经像是一条死狗了, 被陈玄武命人给拖进了公堂, 趴在地上。
“鲁广闻,何必要受这皮肉之苦呢?老实交代不好吗?”秦霁端坐于公堂之上, 看着鲁广闻气喘吁吁。
禁军下了狠手,又被扒了穿在外面的官袍, 这一下杖打过后的血迹是藏也藏不住。
长裤之下,是血肉模糊。
“你假冒陛下,必定不得好死!”鲁广闻都被打得趴下了, 在咒骂秦霁时倒是中气十足。
卫瑜听不得任何人诅咒秦霁,鲁广闻这句话踩在了卫瑜的雷区上。
“陛下对你仁慈,你真当陛下好欺了?”卫瑜冷声呵道,“陈玄文,还愣着干什么?”
陈玄文从隐蔽处钻了出来,默默地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拉开后露出了一排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
“我这个人呢, 就喜欢研究折磨人的手段, 可能有一点血腥,你忍一忍。”陈玄文直接略过了较细的银针, 拿了一根很粗的出来。
鲁广闻这下是真的慌了, 那么粗的针, 不管是落在他身上哪处都不会好过, 而且他知道陈玄文此人, 他是暗卫统领。
暗卫本来做的就是明面上不太方便的事情, 用的手段也自然是明面上不好看的手段。
“我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对我动私刑!”鲁广闻往一旁躲去。
陈玄文一手提着鲁广闻的衣领将人给抓了回来,笑道:“你是哪门子的朝廷命官?官袍都已经叫陛下给扒了,现在就是个罪人。”
粗大的银针抵在了指甲缝隙了,陈玄文捏着鲁广闻的手,作势就要把银针往肉里戳。
“放过我!我说,我说!”鲁广闻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来尝试陈玄文的大刑,败下阵来。
秦霁有一丝意外,他还以为假秦霁是有多么忠心的拥趸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陈玄文,让他说。”秦霁挥挥手,示意陈玄文退开。
他可要好好听听,鲁广闻这张嘴里能不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鲁广闻抹了一把汗,缓解着自己受到的惊吓。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卫瑜瞧着鲁广闻那副样子就来气,“陈玄文……”
鲁广闻:“我马上说!”
他来不及思考这个连皇帝的暗卫统领都能随意指使的人是谁,只想免除自己要受的罪。
秦霁拍了拍卫瑜的手,用眼神安抚着卫瑜。
果然啊,在涉及自己的事情上,卫瑜是冷静不下来的。
“罪、罪臣是五年前参加科举考试之后入仕,被吏部分配至了湖阳县当县令,去年正月月末,陛下只身来到了湖阳县,找到了罪臣。”
“什么陛下?那是逆贼。”卫瑜再次呵斥道。
“是是是,逆贼。”鲁广闻生怕卫瑜又叫陈玄文扎他,连忙改口。
秦霁挑了下眉,兴味盎然,看来假秦霁找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那、那个逆贼找上了罪臣,对罪臣说有人假扮他,试图取而代之,要、要罪臣帮他抢回皇位。”
秦霁:“……”
“于是你就信了那个逆贼的话?”秦霁真是不明白,鲁广闻这个脑子,是怎么通过的科举考试。
鲁广闻目光闪躲:“是、是的。”
卫瑜问:“这一年多以来你一直都在给那逆贼做事?”
鲁广闻头伏在地上,不敢吭声。
秦霁和卫瑜都想不通,那个假秦霁是怎么知道真正的秦霁会回来的?
卫瑜亲身经历过没有秦霁的一世,假秦霁顺顺利利地当秦国皇帝当到了秦国国破的那一刻,而且也没有秦睿留下的圣旨,杀假秦霁立秦昭为新皇。
这一世的假秦霁又是为何能未卜先知的?
这个谜团,在将假秦霁抓起来之前,他们将永远也找不出来答案。
“三万两银子的慰抚款,是他叫人私吞下来的?”秦霁问。
鲁广闻颤颤巍巍地回道:“正是。”
秦霁猛地一拳捶在了公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愚不可及!”
去年正月,先帝尚未驾崩,假秦霁还只是个太子,一国太子教唆官员私吞慰抚款,鲁广闻是真的没有发觉这不对劲吗?
秦霁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更多的是鲁广闻被名利蒙蔽了心智。
一个县令想要步步升迁做大官何其之难,除非是真的政绩卓越,而鲁广闻很明显不是一个能做出政绩来的官。
有多少人读书时抱着大好梦想去参加科举考试?可是真正当官之后,能够始终不改初心的又能有几人?
秦霁也不敢定论鲁广闻曾经是不是也有为民谋利的一番心思,总之现在是肯定没有的。
“那三万两银子去哪里了?”秦霁不信鲁广闻敢在湖阳县把那三万两银子给花出去。
“都、都拿给逆贼了,一两银子罪臣都没有留下。”
秦霁险些被鲁广闻气出心脏病。
三万两银子全部到了假秦霁的手里,以假秦霁的狠毒心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慰抚款没有拿到,那么受灾的百姓又是如何安顿的?
“朕问你,去年受灾后应当得到慰抚款的百姓,你又是如何对待的?”秦霁沉着脸,说话间都带着十足的寒意。
“罪臣、罪臣……”鲁广闻支支吾吾。
秦霁抽了一块令牌砸了下来:“说!”
“罪臣把胆敢来要慰抚款的百姓全部命衙役赶出了县衙,还、还威胁了他们,要是再敢到县衙来闹事,就把他们抓起来处死……”
秦霁怒不可遏:“放肆!我秦国百姓岂是你一个县令说杀就能杀的?”
鲁广闻哀声祈求:“陛下恕罪!罪臣知罪!”
秦霁冷笑,现在知罪,早干嘛去了?晚了!
“你除了将三万银子给了那个逆贼,还替他做了什么事?从实招来。”卫瑜按下秦霁,自己问询起来。
鲁广闻又想瞒过去,含含糊糊不说话。
卫瑜见状便喊陈玄文,鲁广闻经得起打板子,却经不起暗卫的手段,被卫瑜这么一吓唬,就老实交代了出来。
“湖阳县境内的大柳山有铁石,罪臣下令封锁了大柳山,好让逆贼在大柳山开采铁石。”鲁广闻撑着身子磕头,“罪臣只干过这些事情,别的罪臣什么都没有干过了啊!求陛下开恩!”
秦霁懒得挺鲁广闻忏悔,让人把鲁广闻给拖了下去关进大牢,不给水米,更不给上药,能不能挨到把他推出去砍了那一天,就看鲁广闻自己的造化。
“陈玄文,你去一趟湖州刺史府传旨,旨诣湖州刺史率官军进入大柳山,找出铁石所在,另外,命湖州刺史下令在湖州所有县张贴通缉令,力求早日将逆贼缉拿归案。”秦霁道。
“臣领旨。”陈玄文领了秦霁的令牌,去湖州刺史府传旨。
“陈玄武,撤回封山令,另外,张榜叫被侵占了田地的百姓到县衙来,核对田地之后将田地还给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