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秋这次倒是很听劝,没有继续坚持,但很快余晏就发现这人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公司里的员工最近议论纷纷,想吃瓜的心怎么都按捺不下。
他们那位眼里只装得下工作的余总,每天都收到了一大束的鲜花,送花人姓名身份未知,却高调得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今天那人照例订了花送过来,余晏的助理前脚刚签收完把花拿进办公室里,后脚窃窃私语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冒出来,众人相互挤眉弄眼,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却又碍于余晏的威严不敢大肆讨论,好奇得抓耳挠腮。
当事人对着摆在长桌上的那束香槟玫瑰陷入了沉默。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四天以来他每天都能收到这么一束香槟玫瑰,花瓣鲜艳娇嫩,还沾着水汽,用绿色的包装纸束得很漂亮,上面还放了张精致的小卡片,写了些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甜蜜情话,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一看就是江言秋的作风。
今天的花稍稍有些不同,花朵间还围了小灯串,暖黄色的光将花束装饰得更有格调,从而看起来也更暧昧了些。
余晏头疼地揉着额角,将花放进休息间,跟之前的那些排列在一起。
休息的间隙他拿着水杯走进茶水间,原本想冲个咖啡提神,人还没走近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讨论声。
“你说余总是谈恋爱了吗?我的少女梦不会还没开始就要破灭了吧?”
“是哪个追求者送的也说不定。”
“会是谁啊?这么高调张扬。”
余晏听得额头青筋直起,几个员工看见他走进来忙使了眼色纷纷噤声。余晏的心里却没因此平静下来。
他克制了又克制,最后还是没忍住,借着工作的名义把江言秋叫进了办公室。
被点名的人没有任何自觉,进了门还挺高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那些花是你送的吧?”
江言秋承认得很坦率:“是啊,你喜欢吗?”
“我说不喜欢的话你会不送了吗?”
“你不喜欢啊……”江言秋将手抵在下巴处,看似苦恼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然后眼睛一亮,说道:“那我可以送你别的花,你喜欢什么花呢?”
“我不喜欢花,收起你这些花里胡哨的形式,”余晏闭了闭眼,咬牙强调,“尤其是还在公司里,不要把私人问题带进来。”
江言秋闹归闹,却也不敢真的把人惹恼了,余晏素来行事低调,公私界限分明,能忍他这么多天估计已经到极限了。
他见好就收,忙说:“不送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你不能拒绝我对你的示好,包括做早餐等一系列行为。”
余晏眯了眯眼,总算明白了他拐弯抹角的心思。
江言秋直直地看着他,不怕死地继续说:“不然我还送。”
“怎么还是这么不讲理呢?”余晏发出无奈的低叹,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江言秋一步步走近,把手撑在余晏身前的办公桌上:“你冤枉我,我说了会改会让你重新相信我,可是你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呢?”
“我现在只是一个追求者的身份,你总要给我追你的权利。”
他的语气像在示弱,眸子里却满是坚定和执拗,余晏清楚江言秋的性子,下定决心的事,除非是自己放弃,不然谁也别想让他改变。
就如他自己所说,余晏推不开他,最终还是松口妥协了。
江言秋是个很擅长抓住机会的人,余晏给他开了一条缝,他就敢顺着这条缝继续推,凿出一道门来。
得到了允许以后,江言秋几乎成了余晏的生活助理一样的存在,先是送各种样式的早餐,而后又演变成盯着余晏的一日三餐,不让他因为工作误了饭点。碰到有趣的事了也分享,偶尔还想约他出门看场电影演出或是逛逛超市,虽然大多数时候都遭拒,但江言秋也不气馁,依旧变着花样地讨他欢心,时不时就掏出一些小惊喜。
偏偏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分寸都把握得很好,甚至有时候在余晏忙不过来的时候江言秋还能帮着处理工作上的问题。无论是哪一方面,江言秋都做得无可指摘,让余晏连推辞都找不到理由。
江言秋就这样无孔不入地融入余晏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挤入他的空间,强势地在每一处都留下痕迹。余晏虽不言语,心里某处的冰川却在慢慢软化塌陷。
第22章
江言秋的母校是在平市的一所综合类大学。校庆将至,江言秋被邀请作为往届优秀毕业生回校参加周年典礼。
江言秋欣然应邀,无比庆幸当初因为齐沅的缘故选了这所学校,跟余晏间接成了校友。
他知道余晏也会参加这次的校庆礼。余晏大学时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般的存在,成绩优异,能力出众,赢得了不少老师的青睐,要说优秀毕业生,肯定少不了要想起他。
他们又多了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校庆当天,江言秋死皮赖脸蹭上了余晏的车,简单参观过学校的文化长廊后便在志愿者的指引下到礼堂找位置坐下。
屁股还没捂热,手机里一连串信息已经噼里啪啦地冒个不停,江言秋遭到了徐澄的信息轰炸。
——小秋,你到学校了没?
——待会儿一定要记得帮我录视频啊,角度找好一点!
江言秋从若干信息里提炼出了这两个重点,挑着回了:刚到,知道了,一定帮你拍。
据说严末班级排演的话剧被选上作为校演节目了,严末演的是男主角,徐澄得知消息后便立马跑来求助他,前前后后提了好几次。
江言秋不知道两个人进展到什么程度,徐澄也一直支支吾吾地没跟他说,但对于这点小事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领导发言结束之后演出便正式开始了。
每个节目都很别出心裁,看得出准备了很久,江言秋看得很认真,时不时跟余晏讨论几句,时间不知不觉溜走,演出很快就过半。
严末他们班出场的时候江言秋立马揣起手机准备录像,但余晏就坐在他旁边,他不敢拍得太明目张胆,调整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拍得天衣无缝,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把手机架在腿上,录了一小段发过去。
意料之中地遭到徐澄的痛骂:你睁眼看看拍的这是什么!
——你给我拍这么多双腿是什么意思?!脸呢?那张英俊的脸何在?
江言秋自知理亏,不敢辩驳。
沉寂许久的同学群这时突然活跃起来,江言秋随手点开扫了几眼,恰巧看到有人在发严末的视频,夸赞这个学弟长得不错。
这下江言秋省事了不少,直接全转发给了徐澄。
他转得匆忙,也没仔细看发送过去了没,发完就专心看起了演出。
直到手机里又有消息进来,他原以为会是徐澄的感谢话,点开后却傻眼了。
是余晏,给他发来了一个问号。
江言秋手指往上划了几下,心如死灰地发现那一串视频全都转到余晏那里去了!
他当场就石化了。
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言秋端正身子,坐得笔直,眼睛却斜着在偷瞟余晏。
但余晏只是在专注看演出,什么表情也没有,江言秋于是微微侧过头,打量得更放肆了一些。
“看什么。”
目视前方的人冷不丁开口,江言秋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地拿过手机,指着两人的聊天界面讶异地说:“咦?这个手机,他怎么自己会转发呀?”
扭捏又做作。
余晏挑眉看着他,江言秋尴尬得头皮发麻:“真不是我拍的,是大学同学群里的视频。”
“哦。”余晏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了。”
完蛋了。
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是徐澄。”江言秋哭丧着脸,二话不说把徐澄卖了,“他喜欢人家,让我帮忙发的,我不小心转错了。”
他把群里和徐澄的聊天记录先后拿给余晏看,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其他想法,眼看着余晏信了他才松口气。
把那些视频全都转给徐澄之后,江言秋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恼怒地给人发消息。
——被你害死啦,好不容易哄好一点,差点又生气了。
演出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准备回家,走出礼堂时有个男生急急追出来,叫住了余晏。
“余晏学长!”
江言秋听见这个称呼眉头一皱,转过身发现是刚刚台上一个现代舞节目里领舞的男生,他看的时候还夸过这个舞蹈惊艳,印象很深刻。
眼前的男生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很白,脸上化了一层淡妆,衬得眉眼更精致了,他身上那套黑色舞蹈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路小跑过来,呼吸都没喘匀。
“文熙,”余晏跟他打了个招呼,又笑道,“说了不用叫学长,毕业好几年了。”
“晏哥,”文熙很快改口,眼里隐含期待,“你刚刚看到我的表演了吗?”
“嗯,很不错,”余晏真诚赞赏,还顺带看向江言秋,寻求他的认同一样,“刚看表演的时候还在夸来着,是吧?”
“……”
如果可以江言秋想收回那句夸奖。
顶着两个人的目光,江言秋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嗯,表演很棒。”
“真的吗!”文熙眼睛亮亮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似乎是想跟余晏再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又有些羞涩地瞥了江言秋一眼,像是碍于他的在场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言秋:?
这副欲语还休,把他当电灯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言秋眯眯眼,当作看不出他的窘迫,继续站在旁边咬牙切齿围观两人的闲谈。
文熙的同学在这时来叫他去聚餐,江言秋在心里暗道好,听见他遗憾地向余晏道别:“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送走了疑似情敌二号,江言秋状似不经意地问:“他是谁呀?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一个小学弟,之前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忙,就结识了。”
江言秋又问:“你们很熟吗?”
“还行。”
一问一答,余晏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向他多透露点什么,江言秋片刻也忍不了,放弃了迂回路线,问得单刀直入:“他是不是喜欢你?”
“也许吧。”余晏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
江言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放大了音量:“那你还——”
话说到一半,他又闭嘴了。
这段对话似曾相识,简直就是三年前的复刻版。
余晏也这么问过他。
想到自己那时的回答,江言秋实在没有质问的底气。
他甚至怀疑余晏是故意的,挖好了坑试探他。
从那天之后江言秋便偷偷留了个心眼,注意着余晏和文熙之间的动态。
不知是不是有心者想得多,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敏感,他常常能撞见文熙给余晏发消息,热情洋溢地分享自己的生活。
倒不是他刻意要去偷窥余晏的手机屏幕,只是每次无意间瞥见的时候文熙都恰好发消息给他。
这本不算什么,让他慌乱的是余晏的态度。
他旁敲侧击了几次,余晏的回应总是模棱两可,从不把话说明,他的这种反常也让江言秋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更多。
从余晏这里撬不出话来,江言秋只好转而另寻他法。
他首先找了徐澄,让他帮忙从严末那里套话,问他认不认识文熙。
江言秋原本并不抱希望,大学的范围太广,即使是同一学校同一年级也未必会有交集,但出乎意料的是严末不仅认识文熙,还丢出了不少重磅信息。
某天下班过后,徐澄约江言秋出门吃晚餐,把得知的内容全都一股脑抖给他听。
文熙跟严末一样都在绿岛干兼职,只不过他当的是服务员,所以两人虽算不上熟稔却也能说得上话。
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免不了会有那么几个仗着喝醉了就甩酒疯的。文熙长相出挑,性子又看上去柔软可欺,刚来没多久就被某个混子看上了,被纠缠了一小段时间,不堪其扰。
平常还能忍受,顶多只是占占口头便宜,但酒壮怂人胆,那天文熙一下班出来就被拦住了,幸好是恰巧路过的余晏帮了他一把,才使他免受欺负。
“大概是从那之后他对余晏就起了倾慕的心思吧。”徐澄咬着饮料吸管做出总结。
他们吃的是一家西式餐厅,江言秋静静地听着,低头不语,眼前的牛排被他切得乱七八糟。
“你干嘛拿食物撒气。”徐澄看不下去美食惨遭毒手,叉了一块他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又突然想到点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跟他咬耳朵,“我听说学舞蹈的身段都很好,身体也很柔软,可以尝试各种姿势哦。”
“……”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言秋气得直瞪他。
文熙的身段确实很好,要不然那天在校庆演出上江言秋也不会夸他。
徐澄看他这样也收起了逗他的心思,转而说道:“单方面的你担心什么,余晏也不一定对他有意思呀。”
“谁知道呢,他的反应跟平常很不一样。”江言秋忧心忡忡。
心里装了事饭也吃得索然无味,跟徐澄道别后,江言秋无精打采的,一直在思索要怎么办。
他没有直接回家,半路拐去了趟超市。冰箱里没食材了,需要补货。
大概是冤家路窄,江言秋万万没想到在家附近的超市也能遇见文熙。
接着视线往前挪了挪,又看到了余晏的身影。
江言秋皱眉,提着东西往前走了几步,找了根柱子把自己藏起来。
“我把酒吧里的工作辞了,现在在超市这边当收银员。”文熙的声音隔着一小段距离隐隐传来。
余晏离江言秋稍远些,他听不清说了什么,但能看到文熙拽着余晏的袖子,眼波流转:“晏哥……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试试吗?”
他说着就又挨近了几分,踮起脚尖似乎打算亲上去。
江言秋捏着塑料袋的手指暗暗攥紧,两弯秀气的眉几乎要拧成麻绳,他急急走出去,人未近声先至:“好巧啊,你们也来逛超市吗?”
文熙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他看向余晏:“既然晏哥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晏哥回去后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江言秋跟在余晏身后憋了一路没发作,一回到家放完东西就按耐不住了。
“我听见了。”江言秋瞪着余晏,头一回用凶巴巴的语气对他,“不许跟他试!”
余晏脱了外套挂起来,兀自往屋内走:“不关你的事。”
江言秋跟进来,不依不挠地问:“你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是吗?”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江言秋被他的话刺痛,口不择言,“如果你是因为那方面的需求,那我也可以!”
“你说什么?”余晏听到他这句话猝然转身,眼里酝酿着某种汹涌的情绪,“再说一遍?”
江言秋被他陡然变狠的眼神吓到,却还是梗着脖子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先做炮友。凭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能?”
余晏极力平息着胸腔里胡冲乱撞的躁怒,眼里的怒火渐渐被翻涌上来的冷漠取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掩盖住了底下的暗潮汹涌。
许久之后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好啊,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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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秋——在余晏的雷点上疯狂蹦哒而不自知
下一章,咳咳
不过提前预警一下,我车技很烂()
第23章
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响了很久,滴滴答答的声音敲击在余晏心上,激起层层波浪,搅得他一刻也未能平静下来。
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余晏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在一旁的扶手上揉着额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面。
今晚他们都过于冲动了。他是有意要试探江言秋不假,却也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事态完全脱离他的预期,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这两个字在余晏脑中滚了一遭又一遭,最终沾满了讽刺被压回心底。
初从江言秋口中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滔天的怒火几乎要把他淹没,三年前他深陷其中时就被残忍地泼了冷水,恍然醒悟两人之间不过是一晌贪欢,各取所需。
而今重来一次,江言秋又跟他说要从炮友做起。
那他这段时间以来表现出来的热忱又算什么?是他有意织造的柔情网吗?
一切好像都在预示着他重蹈覆辙的命运,提醒着他江言秋始终没有做出改变,对待感情依旧草率而流于表面。
兜兜转转,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这种不清不楚的、上不得台面的状态。
他的思绪飘得太散,没有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江言秋穿着宽松的浴袍走出来,衣服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皮肤,脸上因为在浴室呆太久而被水汽蒸腾出一层薄红。
他在余晏身前站住,屈膝挤入他两腿之间,跪在沙发上,另一腿则抵在余晏右腿侧。
随后,江言秋微微弯下腰,捧起余晏的脑袋倾身吻了上去。
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研磨,灵巧的舌尖舔舐着唇瓣。江言秋含住余晏下唇,细细地吮咬舔弄,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便稍稍放下心,吻得深入了些。
他双手搂住余晏的脖颈,把自己贴得更近,舌尖撬开齿关,寻到余晏的舌勾着纠缠在一起,吮吸啃咬,发出暧昧粘腻的水声。
唇舌厮磨,两人的气息都逐渐变得急促灼热,交织着混合在一起,随着偶尔压抑不住的低吟一起泄出来。
吻到情动时,江言秋软了身子跪坐在余晏右腿上,浴袍底下的腿微微屈起,挪动着用膝盖抵上了余晏胯间,隔着一层布料不轻不重地在那处碾磨,打转,顶弄,企图勾起更深的欲望。
余晏被蹭得火起,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维持着理智把江言秋推开了一点距离。
“别闹。”
唇舌分离,江言秋轻轻平复着喘息,眼神迷离,染上的情色还未散去。他打量着余晏明显情动的脸,抿了抿湿润的唇瓣,直白地说:“可是你硬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顺着裤子往余晏下身探去。
“今天不行,”余晏抓住他作乱的手,另一只手抹去他唇上的水渍,在那片嫣红的唇瓣上重重碾了下,眸光暗沉,“没有工具,会受伤。”
江言秋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沙发另一头拿过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润滑油跟一小盒套扔到他旁边,又在余晏惊讶的目光下捧住他的脸啄吻:“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哪来的?”余晏轻轻拍了拍他被浴袍包裹着的臀瓣,哑着声音问。
“逛超市的时候顺手拿的。”
原来是早有准备。
“能耐了你。”余晏冷哼。
江言秋充耳未闻,勾着他的脖子又凑上来索吻,另一只不安分的手顺着余晏衣服下摆钻进去,在手感很好的腹肌上摸了几把。
他的手指一路往下,四处点火,明显感觉到余晏胯下之物又胀大了几分,正滚烫地顶在他腿间。
江言秋见撩得差不多了便收手,软声和他商量:“可以进去里面做吗?”
余晏残存的理智被烧得一丝不剩,抱着他起身,一路走进卧室,把他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江言秋的浴袍原本就只系了个形式,交缠了这么久早就松得不行,此刻这么一弄直接自动解开了。余晏这才发现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光滑修长的身体一览无余,赤裸裸地冲击着他的眼球。
余晏压上去,拿过一旁的润滑油抹在江言秋身下粉嫩的肉穴上。
江言秋主动分开了双腿,在余晏微凉的手指探入穴口时按住了他。
余晏不解抬眸,江言秋别开了头,耳根泛红,难得露出了点羞赧:“我在浴室里自己弄过了,你直接进来就好。”
他的话像点燃的火信子,嗞嗞烧断了余晏心上的某根弦。
室内本就旖旎的气氛持续升温,余晏强忍下直接将他拆吃入腹的暴虐想法,缓缓把硬得发涨的肉柱一寸寸推进去。
被提前开拓过的穴口湿润柔软,肉棒一进去就被肠壁里的嫩肉蠕动着包裹住,但到底久未经人事,余晏只进了半个头就变得很艰难,他俯下身在江言秋眉间落下一吻,轻哄着他放松。
江言秋极力打开身子迎合他,但余晏还是注意到了他因为疼痛而不停颤动的睫毛。
他深呼出一口气,握住江言秋挺立的阴茎,上下搓弄撸动起来。
敏感的部位陡然被人握住,江言秋毫无准备,弓着腰发出紧促的粗喘:“哈……等、等一下。”
余晏没理,手上动作未停。最初的不适应过后,江言秋难耐地挺腰,往他手里送了更多。
余晏抚过他的会阴处,感受着江言秋身体的阵阵颤栗,拇指按在渗着黏液的铃口,不断研磨打转,每按一次江言秋就抖得更厉害一些,唇齿间溢出的低吟也更加缠绵。
他的频率逐渐加快,快感不断堆积,江言秋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刺激,脑子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拍打得一片空白,身体里的快感像只陌生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爽得讲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凭借本能张嘴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江言秋陷在情潮里软成一滩泥,彻底打开了身体,余晏趁着他失神之际一挺身把自己整根都送了进去。
江言秋在迷离之中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填满,饱胀得厉害,他还没来得及适应,余晏已经浅浅抽插起来。
对彼此身体的熟悉感慢慢被唤起,余晏循着记忆去找某一点,在听到江言秋一下子变得粘腻绵长的哼叫时蓄足了力往那一点上戳。
“啊……不要——”江言秋被顶得双目泛红,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一条腿被架到余晏肩上,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
压抑的呻吟在这时仿佛成了助燃剂,勾得体内之物又胀大了几分。
余晏捞过江言秋的膝弯,深入浅出地顶弄,耸腰进得越来越深。他今晚一直憋着一口气,此刻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把怒火都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他大开大合地肏干,每一次都重重碾过江言秋的敏感点,带起肠肉的一阵阵收缩。江言秋好几次差点被顶得撞到床头,又被有力的大手拖回来继续凿弄。
过于密集的顶撞激得江言秋饱满白嫩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胸口上下起伏,没多久就感觉小腹抽紧,白浊的液体直直从前端射出来,打在小腹上。
江言秋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浑身脱力。
射过一次的身体还在不应期,敏感得不行,但余晏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提起他的身子又继续抽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