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作者:坏猫超大声  录入:06-20

夜晚的山林格外凉爽,阴凉的清风和沁人心脾的草木香环绕余鹤。
自从来到缅北后,余鹤第一次感到这么轻松。
他终于从深沉的湖水中游了上来。
余鹤在浓厚的夜色中小声说:“傅老板,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很多,可我回想了一下,别人说喜欢我,我第一反应都是逃开。”
傅云峥心口怦怦直跳,他犹豫着回答:“我知道,之前……我派人做过尽调,所有追过你的人都说,一和你表白你就跑了。”
这是傅云峥从未和余鹤提过的事情。
傅云峥做什么事都会提前做好万全准备,在接余鹤来傅宅前,他已经派专人详尽地调查过余鹤的喜好。
为达成某个项目而提前做好背景调查原本很正常,但余鹤又不是商业项目,傅云峥提前这样调查听起来就有点诡异了。
傅云峥很难以启齿。
今天余鹤旧事重提,傅云峥便也告诉余鹤:“所以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很怕你知道我也喜欢你以后……就吓跑了。”
余鹤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但我没有跑。”
傅云峥应声道:“对,你不仅没有跑,还向我走了过来。”
傅云峥之前说,无论是谁把余鹤带出锦瑟台,余鹤都会对他产生好感,可经过黄少航一事,余鹤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无论黄少航为他做再多的事情,他都不会动心。
黄少航注定要求而不得。
原来,余鹤不是因为爱情走向傅云峥,而是因为傅云峥走向爱情,无论多么艰难的境遇,他们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可见爱情这玩意,针对性还真他妈的强。
汽车在颠簸中不住抖动,金属碰撞间发出‘哐哐’的剧烈声响,崎岖的山路上,沉重的越野车就像一只宽大的钢铁巨兽,冲撞着奔向密林更深处。
傅云峥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个袋子递给余鹤:“先吃点东西。”
打开袋子,里面有饮料、巧克力、罐头,还有压缩饼干,巧克力是余鹤最喜欢吃的牌子。
余鹤拆出一根巧克力棒,还没来得及说话,后方忽然亮起两道刺眼的远光灯。
有人跟了上来!
傅云峥被晃得眯起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小鹤,把衣服脱了。”
余鹤含着巧克力棒,小狗歪头,露出些许不解:“啊?在这儿吗?
傅云峥巍然不动,并没有被余鹤天马行空的大胆发言触动到神经,显然已是习惯了。
“你衣服上可能有追踪器。”傅云峥耐心地详细解释:“脱下来扔出去。”
余鹤:“......哦。”
傅云峥保证,他在余鹤短短的一声‘哦’里听出了失望!
这个小鹤,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蒲山的密林广袤无边, 丢掉追踪器后,余鹤和傅云峥度过了一个较为平稳的夜晚。
他们已经将车开到足够深的山里,按照现在的速度, 凌晨时分就能够穿过笸箩峰,进入临市。
傅云峥一夜未睡,依旧神采奕奕, 反倒是在副驾驶上睡了两个小时的余鹤困得睁不开眼。
眼皮好沉。
作为一个医学生,余鹤很清楚地明白根据个人体质和睡眠波长的不同,每个人对睡眠需求的时长也不一样,就好像一代手机, 有的是充电五分钟,待机两小时,有的则是充电两小时,待机五分钟。
余鹤作为充电时间长、电量低,运转慢的长睡眠体质,成日里慵懒惯了, 每天醒过来就开始累很正常。
是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他更是与旁边的傅云峥形成鲜明对比。
傅云峥纵然是两三天不睡, 也能维持超高效率的工作状态,余鹤一夜不睡基本就进入游魂状态, 失去了80%以上的思考能力。
余鹤用手撑开自己的眼睛, 强行唤醒自己:“傅老板, 你开多久了?”
傅云峥看了眼表:“六个小时四十分钟。”
余鹤又问:“你累不累?”
傅云峥回答:“不累, 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别硬熬着, 本来就容易晕车。”
狭长的盘山公路向前延伸,车窗一侧是郁郁密林, 另一侧是峭壁悬崖。
余鹤抬头看着悬崖外一片灰蓝的天:“怎么感觉今天有点阴?”
傅云峥面色凝重:“要下雨了。”
论理缅北的雨季已经过了,天气也还暖和,这是进山的危险性是一年中最低的时节。
但是如果受到台风天气影响就要另当别论,毕竟热带气旋可不会管现在是不是雨季,它是想卷到哪儿就卷到哪儿。
傅云峥望了眼铅灰色的阴云:“小鹤,你把防水衣穿上,雨要是太大我们得弃车往高处走。”
余鹤点点头,探身从后座拿过登山包,套上防水外套整理装备。
真的要下雨了。
天越来越沉,山雨欲来,燕子飞得很低。
连绵的群山中,风停树止。
余鹤收拾好东西,把另一件雨衣放在腿上:“一会儿你也穿上,好像降温了。”
傅云峥刚要说些什么,环山公路对向忽然冲出来一辆白色面包车!
狭窄的公路只有两条车道,那辆车压着中线,不闪不避,直直冲着他们开过来。
如果不打转向躲避,绝对会相撞!
这里一面是悬崖,一边是峭壁,该往哪儿避呢?
电光石火的刹那,傅云峥没时间思考。
都说副驾驶是最危险的位置,司机在面对危险时第一反应避免自己被撞,这样最先受到挤压的就是副驾驶。
可在这一秒钟,傅云峥违背求生本能,手腕转动调整方向盘,以驾驶位迎向面对来车,为身边的余鹤留出生存空间。
余鹤瞳孔中映出那辆面包车的残影。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十米外的来车、右侧的峭壁、左侧的悬崖、远处的山峰......所有的点位映射余鹤脑海中,定位成精准的坐标轴。
和救助协会进山放生穿山甲那天,余鹤见过蒲山全景地图,强烈的危机之下,记忆库的大门轰然打开,在庞杂的记忆碎片中,余鹤捡起了那张地图。
简易的坐标轴和蒲山地图瞬间匹配,余鹤心念一动,在地图上定位到了他们此刻的位置!
余鹤脑海中的地图拔地而起,山川河流瞬息完成建模,形成一道具象而精准的立体坐标。
在他们的位置,悬崖下面是一条河。
“我不会游泳。”
余鹤从未如此决断,他对傅云峥说:“捞我。”
傅云峥诧然看向余鹤。
余鹤用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力量抢过方向盘,将方向盘朝反方向打死!
车轮霍然一转,羊肠般的山路上,两辆车成功错开。
三秒后,他们的越野车冲破围栏,车辆在巨大的惯性下滞空一瞬,而后急速坠落,越来越快。
安全带死死勒在身上,几乎勒断了余鹤的肋骨。
余鹤保证,这是他坐过最刺激的跳楼机。
从这样高的山崖下摔落,冲击力极大,太高的速度下,水面起到的缓冲作用有限,汹涌奔腾的河面比起陆地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没有结实沉重的汽车作为外盒,人在摔到水面的瞬间就会被震碎脏器脊椎。
汽车虽然能免于让他们直接摔死在水面,但同时也提供了更快的加速度,噼里啪啦的树枝抽在金属车厢上,发出骇人声响,撞上岩石时火花迸溅!
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电光石火间,余鹤什么都来不及说,哪怕他有无数话想告诉傅云峥。
-傅云峥,你的选择是牺牲自己,让我活下来,可我的选择不是这样。
我要和你一起活……或者一起死。
概率差不多,我算过了。
也许在你眼中,这个选项不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优解,但这是我一生中最完美的答卷。
在越野车拍向水面的刹那,余鹤用尽最后的力气,按开了傅云峥的安全带。
-好吧,我说谎了。
如果我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哗啦’一声巨响,车辆入水的瞬息水花冲天,与水面接触的防弹玻璃轰然碎裂!
强烈的冲击之下,水面几乎形成了一个漩涡,眨眼的工夫就把越野车吸了进去。
车辆因惯性在水中迅速下沉,如果不是汛期刚过,水位暴涨,这辆车甚至可能会直接撞进河床。
大河滔滔东去,天翻地覆的水面很快恢复平静。
半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余鹤睁开眼,在一片浑浊里看到了奇异的色彩。
水中到处是粼粼波光,金色的光悬浮四散,像萤火也像星河。
原来河底这么美吗?
一缕跃动的光向余鹤缓缓飘来,它速度明明很慢却须臾间近在眼前。
余鹤感觉身体在逐渐变轻,仿佛一踮脚就能飞起来。
余鹤想:‘我得走了,没时间了。’
斑斑斓斓的光悬停在余鹤面前,余鹤伸出手去触摸那缕光,在指尖即将被光芒吞噬的瞬间,他感到了胸口一阵剧痛。
余鹤忽然间不能呼吸了!
疼痛刹那侵袭四肢百骸,窒息感裹在胸肺带来巨大的痛苦,恍然间有很遥远的风从河底吹来。
风声由小到大,渐渐清晰,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咝咝啦啦好半天,终于调频成功。
余鹤听见风声中了一个名字。
“小鹤,小鹤......余鹤!”
谁在叫他?
余鹤蓦然回首,在深邃流转的水流中凝望虚空。
“余鹤,余鹤你醒醒!”
“余鹤!”
最后一声呼唤几乎炸响在余鹤耳边。
余鹤周身巨震,眼前斑驳陆离的光倏然消散,轻盈的身体如灌满水泥般沉重无比,迅速坠入深沉的黑暗。
从漫长噩梦中豁然惊醒,余鹤猛地睁开眼!
卧槽,老子刚才差点GG。
这个念头一过脑,僵硬的身体重新通电,余鹤终于缓过了这口气,活了过来。
与这个世界重新获得连接,余鹤最先感觉到的肺部呛水的剧痛,他根本没法呼吸。
余鹤下意识一阵呛咳,大口吐出河水。
土腥味的河水可真难喝啊。
余鹤咳得惊天动地,恨不能把肺摘出来,放进甩干机里甩一甩在安回去才好。
“余鹤!”傅云峥扶起他,拍着余鹤的后背,声音中是无法掩盖的颤抖:“余鹤。”
余鹤脸上是被水浸泡过后的苍白,更衬得双眼通红,他捂着胸口侧头看向傅云峥,回应一声:“傅老板。”
傅云峥紧锁的眉头顿时一敛,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又唤道:“小鹤。”
余鹤用手背抹去自己嘴边的水:“傅老板,我没事了。”
傅云峥脸色也很难看,额角沾满冷汗,双手颤抖,慢慢抚向余鹤的侧脸。
余鹤握起傅云峥颤抖的手,安慰道:“真没事了,傅老板,你太牛逼了,我刚才可能都快走到地府门口了,你硬生生给我叫了回来。”
余鹤身上有种极其蓬勃的生命力,醒过来后立刻就恢复了往常的活力。
傅云峥冰凉的指尖猛微蜷,勾住了余鹤手指,语调中带着明显慌乱:“你刚才......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我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余鹤心口发紧,随即将头搭在傅云峥肩上,若无其事道:“那是休克了,你抢救我了?”
几乎崩断的情绪放松下来,傅云峥一时间很难集中注意力,从灵魂深处席卷来的疲惫包裹住了他。
余鹤醒了,死亡的威胁却并未远去,他们没有装备、没有地图,要走出这连绵的山脉异常艰难,危机重重。
傅云峥的大脑迅速运转,思考着要不要等恢复体力后潜入河中尝试打捞一些装备上来。
河水虽急,但他们的越野车很沉,陷在河底的淤泥里,应该也不会被冲出太远。
“傅老板,傅老板......”余鹤伸手在傅云峥面前晃了晃:“傅老板?”
傅云峥回过神:“怎么了?”
余鹤皱起鼻子:“我在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傅云峥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他想起余鹤刚才问他的问题,将话题续上:“是,你心跳停止后,我给你做了简单的急救,大约八分钟。”
傅云峥轻描淡写,没有去向余鹤陈述方才是如何度过他生命中最黑暗的八分钟。
河水湍急,他拼尽全力才讲余鹤拽出水面后,却发现余鹤停止了呼吸。
傅云峥俯身去听余鹤的心跳。
耳边的沉寂是地狱中的无尽长夜,傅云峥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昏地暗。
他甚至回忆不起来那八分钟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如何对余鹤进行了抢救,怎么做的心肺复苏,怎么把余鹤叫醒的,他全不记得了。
直至余鹤呛咳一声,吐出一口水,傅云峥的世界才重新亮了起来。
余鹤探身靠向傅云峥,两人距离无限贴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他的皮肤如刚出水的白釉,双眸点漆般黑亮,一挑眉,满脸桀骜与嚣张,好看的像一副水墨画,半点看不出两分钟前还没有心跳呼吸,尸体似的躺在草地上。
余鹤肆行无忌,逼问傅云峥:“那你给我做人工呼吸了吗?”
傅云峥望着眼前画中仙人般的余鹤,如实回答:“做了。”
余鹤就等着傅云峥回答,他早就布好了套等着傅云峥钻:“怎么做的?再做一个我看看。”
傅云峥知道余鹤想要什么。
他闭上眼,侧头吻在了余鹤唇上。
两个人的嘴唇都很凉,吻在一起却是那样热。
呼吸交错间,余鹤双手搭在傅云峥背后,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刚从河水里爬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物几乎湿透,连余鹤的防水衣都湿了大半。
山风一吹,全身凉飕飕的,傅云峥打了个寒颤。
余鹤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傅云峥脸上:“先把衣服晾干再走吧。”
傅云峥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余鹤收回环在傅云峥颈后的手臂,垂首去解防水衣的拉锁。
一低头,余鹤看到自己手上一片殷红,全是被水晕开的鲜血。

余鹤呆呆地想:怎么没觉得疼?
挽起袖口,湿漉漉的袖子上也沾了好多血,可把袖子撸上去, 余鹤手臂却白白净净,连点破皮都没有。
哦,原来不是我的血。
余鹤看着自己手心的血印, 那鲜艳的红扎痛了他的双眼,眼前一阵发黑,头脑里空空荡荡,明明距离结论只有半步之遥, 他却不敢继续往下想,好像只要他不想、不看,灾难就不会发生。
为什么受伤的是傅云峥?
恐惧如漫天阴影笼罩在头顶,余鹤宁愿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这样就不用面对可怕的现实。
余鹤全身过电似的颤,胃里阵阵痉挛, 比起傅云峥,他才更像那个重伤的人。
一只劲瘦干净的手搭在余鹤手上, 傅云峥的声音永远是如此沉稳镇静。
傅云峥说:“小鹤,别怕。”
余鹤愣愣抬起头, 他盯着傅云峥异常苍白的脸颊和嘴唇, 喃喃道:“你伤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傅云峥额角满是冷汗, 哪怕看起来虚弱得几近晕倒, 眼神仍然坚定可靠:“不知道,一直也没觉得哪儿疼。”
人在剧烈的紧张之下会屏蔽痛觉, 傅云峥直到现在才觉得后背又热又麻,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液从后背淌下来的微痒, 可依旧不觉得疼。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余鹤看起来已经吓懵了。
傅云峥心间一阵剧痛。
余鹤还那么小,他怎么面对这些?
傅云峥定了定神,慢慢转过身:“可能是从车里游出来的时候,被玻璃划伤了后背,应该没什么事。”
傅云峥后背有一道长长划痕,横在肩胛骨的位置上,大约有二十公分,很长,但不深,余鹤摸到的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然而,余鹤的目光却停留在伤口下面,屏住了呼吸。
这道长长的伤口下,一块尖锐的玻璃插在傅云峥右侧肋骨中间!
余鹤大脑空白,死死盯着这块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让这块玻璃自行消失。
良久的沉默中,空气陡然凝结。
傅云峥侧头看向余鹤:“很严重吗?怎么不说话?”
余鹤哑声回答:“没有很严重。”
这几个字才一出口,余鹤就发现他根本骗不到傅云峥,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丝哭腔。
傅云峥冰凉的手落在余鹤眼睑:“别哭啊。”
眼前水雾凝结,余鹤的视线逐渐模糊,他一眨眼,泪水就淌了下来。
傅云峥无声轻叹:“你哭得这样伤心,我会觉得我快死了。”
余鹤摇摇头,哽咽道:“不,你不会死,你只是......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傅云峥越来越冷,力气也逐渐流失,很想原地躺下蜷缩起来,可他没有那么做,哪怕牙关都在轻颤,他还是坚持半坐在地上和余鹤说话。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摸到了那块插在他血肉里的东西。
原来是一块玻璃。
傅云峥轻轻抽了一口气,缓缓蓄在心口:“小鹤,你先别哭,我有话要对你说。”
余鹤不停摇头:“我不想听,傅云峥你不要说,我求你了,我不想听。”
傅云峥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他深深地望着余鹤:“你不是说:要紧的话要赶紧说,不然就没机会了吗?”
余鹤全身剧烈颤抖,喉咙像堵着什么一样酸痛,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嘴唇微微开阖,神经质般地重复:“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会有机会的。”
傅云峥拧起眉,抿了抿灰白的唇角:“小鹤,你别这样,看着我……小鹤?”
余鹤抬起漂亮的桃花眼,眸光水波般潋滟着,缓缓聚焦在傅云峥脸上。
傅云峥很担心刺激到余鹤,引发躁郁,他双手捧起余鹤的脸,诱导式安抚着爱人的情绪:“小鹤,你什么都厉害,能勇敢的,对吗?”
余鹤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表示肯定,立刻又反应过来,很小声地说:“勇敢不了。”
傅云峥:“……”
余鹤把头靠在傅云峥肩上缓了一会儿,反复几次深呼吸,如同在从傅云峥身上汲取勇气。
半分钟后,他抖着手扶在傅云峥肩膀上:“你先背过去,我再看看......看看伤口该怎么处理。”
傅云峥听话地背过身:“插进肉里的部分应该不到五公分。”
五公分?
余鹤颤栗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奇迹般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是五公分,如果超过五公分......就会扎破肝脏了。”
傅云峥对五脏六腑的位置不是很清楚,但他很确定地说:“伤口没有你想得那么深。”
余鹤对傅云峥的信任极其盲目,傅云峥说没有五公分,他就相信没有五公分。
如果没有刺破内脏的话......那他还有时间!
这会儿,余鹤只恨自己不是学外科的,混乱的大脑又很快清醒下来,他在傅云峥身上指了两个穴位让傅云峥掐着:“按好,止血的。”
傅云峥轻声说:“哎呀,余少爷终于想起来抢救我了。”
余鹤从保暖衣干燥的内胆上撕下两条布:“我以为你扎到肝了,那就没什么可救的了。”
傅云峥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和余鹤开玩笑,等眼前这阵眩晕过去后才继续说:“救不活就不救了,这话能把你祖师爷气活吧。”
余鹤的心情逐渐平静,恢复理智,一种森然的冷酷盔甲般包裹住了他。
他必须冷静下来,否则他和傅云峥都会死在这里。
将布条折叠,一上一下堆在玻璃附近起到固定左右,确认玻璃保持稳定后,用绷带绕过肩膀加压包扎。
“你不能动了。”余鹤说:“玻璃现在不能取出来,插在里面可以抑制进一步出血,所以你千万别乱动,玻璃晃动会造成二次伤害。”
傅云峥看了眼阴沉的天:“那咱们也不能留在河边,遇见暴雨河水涨得很快......得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
余鹤闭上眼,蒲山地图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余鹤:“4.8公里左右的位置,有一个佛寺。”
4.8公里,徒步需要一个小时。
风吹过林梢,柚木叶沙沙作响。
傅云峥微微敛眉:“这样,你先去过去,去寺里找人来帮忙,或者直接联系救援中心。”
余鹤英俊的轮廓纹丝不动:“傅云峥,没这选项。”
“什么叫没这选项?”
“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我和你一块儿在这儿等雨,你选。”
傅云峥胸口悬着的那口气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但他没有表现出分毫虚弱,反而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精神,他作势起身:“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不是你让我别乱动吗?”
余鹤半蹲在傅云峥面前,按住傅云峥的手臂,说:“是,你别乱动。”
傅云峥瞳孔涣散:“什么?”
余鹤背过身,曲起一条腿跪在满地的腐草与软泥中:“我背你过去。”
傅云峥猝然一惊:“不可能,五公里的路......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余鹤俯下背,方便傅云峥靠上来,他语调平淡而坚定,没有一点可供商量的意思,强势地将决定告知傅云峥:“能走到哪里我就背你到哪里,佛寺不是终点。傅云峥,这么多次危险你没有一次抛下我,凭什么要求我抛下你?”
大多数时候,余鹤都是一个脾气很好、不爱较真的人,但越是这样的人犟起来时越犟,满身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与桀骜。
傅云峥不动,余鹤就背对着傅云峥半跪在草丛里,仿佛要和傅云峥对峙到天荒地老。
起风了。
阴云游移,树枝随风摇曳,苍绿的枝叶晃动成阵阵林海,千里松涛翻涌,层层叠叠。
山林里的风永远不会正在停下。
傅云峥从来拧不过余鹤。
趴在余鹤背上,傅云峥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余鹤的肩膀变得如此坚实。
傅云峥阖上眼:“小鹤,你长大了。”
余鹤走得很稳,每一步在地面踩实后才迈出下一步。
余鹤说:“并没有。”
傅云峥意识渐渐远去,他把头搭在余鹤肩上,将全副身心都交托出去,他没什么力气了,如果不是余鹤托着他的腿,他可能早就摔下去了。
这时的余鹤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可靠,削瘦的肩膀扛起了两个人的生死。
傅云峥内心升腾起从未有过的依恋。
他听到了风声。
长风呼啸而过,从南到北,他想让余鹤回家。
“你让我觉得......特别安心。”傅云峥的声音轻如烟雾:“不再像个风风火火的少年,可以保护......男朋友了。”
余鹤纠正道:“是未婚夫。”
傅云峥莞尔:“好吧,未婚夫,我还是有些话想跟我未婚夫说,可以吗?”
推书 20234-06-20 :惹火—— by作者:》:[近代现代] 《惹火》全集 作者:荒山渡【完结】废文网2023-06-12完结文案:今天也是想追夫却又不得其法的一天三年前,余晏为他摘了玫瑰,捧来蛋糕,带着满腔爱意把人宠上了天。江言秋接了玫瑰和蛋糕,却唯独不回应他的爱,只把一颗真心作枯草。江言秋:“他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