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这种全身黄膏的螃蟹一斤两千多。这个贝一只三百……”温婉轻声喋喋不休。
“感觉不好吃。”闻湘的眉头皱成一团。
“给力点,你不是发愿要吃回本吗。”
“还不如我老家的土鸡土鸭香。”
“回家后给你安排上土鸡土鸭。哎,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还这么贵。”
“你不是说一斤上千吗。”
“算了,采用PladB计划吧。”
“真的要用。”
“当然要。想想我们捉襟见肘的活动经费,我们伟大又艰难的平权事业。”
两人放下餐盘,来到更衣室,换上了宽袍广袖,袖子里藏了个大袋子。举手间可以把美食装进袖中。
装备完毕,两个人避开侍者的视线,开始“低调”地扫荡。
当温婉正要拿下一块价值好几百的鹅肝时,另一个叉子更快叉到其上。
“不好意思,抢先一步。”一位身着运动装的黑皮女孩,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温婉优雅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转身向下一处,女孩却跟了上来问:“婉儿姐怎么也在这儿。”
温婉小声:“生活不易,赚点小钱。你不是也在这儿。”
女孩贴近轻声问:“湘儿也来了,你们这是有行动。”
“怎么可能,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我才不信,你们是来保护于不染的吧,听说他父母不让他跟何丛在一起,把他关了起来,是你们救出他出去的吗。”
“不是,我们哪有这本事。”
“他爸妈肯定会趁机押送他回家,你们要帮他撤离吗,撤离后去哪,跟你们回基地吗。”
“你想多了,我们真的只是来蹭吃蹭喝的。”
“是吗?那等会儿我就帮着把于不染爸妈把他打包回家好了。”
温婉笑了笑:“多吃点,最近都没怎么见你长肌肉了。”
“那个教练不行,还是婉儿姐你配的餐好。要不要我帮你多打一点好吃的。”
“不必了,你自个儿多吃点,玩得开心点。”
“你们不带我行动,我可开心不起来。”
“品香会开始了。”侍者推门而入说。
“我先去看看。”女孩跟温婉再见。
闻湘凑上前警惕地问:“华燕不会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吧。”
温婉眯眼笑:“哪有那么容易。”
“我的袖子装满了。”
“哦,走吧,先卸卸货。”
从更衣室出后,闻湘看到一位名士正倚在对面墙上抽着水烟,水雾中尽是玫瑰的气息,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暧昧。
他想装作看不见转身离开,然而对方上前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你不喜欢玫瑰的香气。”
“怎么会。”闻湘假笑。
“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
“抱歉,不太方便。”
“有没人说你和方玫瑰长得很像。”
靠,这人认出来了,婉儿姐还吹她设计的脸天下第一,堪比整容。
“没有。我可不是什么名角。”闻湘硬抽出手。
“于家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
噫,这恶心的甩钱嘴脸,老子才不稀罕你的臭钱。
“不要这么犟嘛,你开个价。”
“我要一个亿,你有吗?”闻湘笑着说,说完扬长而去。
回到餐厅后,见于不染正和欧月茉正共进午餐,举止十分亲呢。
他突然心头火起,大步走到于不染身旁,兜着于不染的胳膊撒娇道:“你去哪了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看了画展,你想看吗。”于不染叉了块剔好骨的深海鱼放到闻湘嘴边问:“吃饱了没。”
闻湘接过叉子问:“想看。你吃饱了吗。”
“还行,我想等会儿吃小甜点。”
闻湘快速把叉子上的深海鱼吃完,“我们先去看画展吧。”
“好啊。”于不染向欧月茉告辞,拉着闻湘离开,路上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闻湘把刚才在休息室门口发生的事再说一遍:“真讨厌,为什么他们老模仿Alpha的恶心行为。”
“人一旦有了权力就会不自觉模仿更高层级的当权者。”
“可你不会。”
“大概是史书看多了,发现活到最后的,可都是些温和好脾气,没啥令人讨厌癖好的人。”
“那一心为民的英雄会怎么样呢。”
“他们的牺牲会被我们铭记在心。”
“真虐。”
“所以我们还是当隐形英雄结局会好一点。”
“也对。”
“等会儿我给你买张画,你别嫌贵,收下就是。”
“为什么一定要买画啊。”
“不花点钱的话,人家会以为于氏财团经营不善,或者以为我和父亲有矛盾,被切断财源。”
“这风气真令人讨厌。”
“谁说不是呢。所以啊,只能勉强你笑着收下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第15章 笼中雀15
走进长长的画廊,两侧是各种抽象的艺术画,于不染自觉充当闻湘的解说员,解说画里可能代表的含义。
闻湘似懂非懂,一路点头。
直到看到一张写实的油画,才激动地表示:“这个我懂,是夏洛特小姐。”
画中的棕发美女,坐在小船,眼神凄迷朦胧,四周是秋日里颓败的浓艳。仿佛一切生命力将燃烧殆尽,迎来终结。
“这张画是夏梨画的。”藏在耳朵里的秘密耳麦,突然响起蒋刻的声音。
“居然是他,那个粗俗的疯子,居然能画得这么好。”闻湘感到不可思议。
“他一直是个很有天份的小画家。不过他的丈夫觉得矿物颜料不利于怀孕生产,所以婚后他就不再画画了。”蒋刻说。
“为什么不画了,还可以用电脑作画啊。”闻湘不解。
“他丈夫觉得久坐不利怀孕,而且嫌艺术家圈子混乱。”蒋刻说。
“他丈夫就是个混蛋。这哪是娶Omega,明明就是软禁。所以说不要信Alpha的鬼话,当金丝雀都没好下场。”闻湘激动地说。
“不要以偏盖全,认真执行任务。”蒋刻的话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侍者走上前问:“您是不是特别喜欢这幅画。”
“呃,我……”闻湘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喜欢,我们就买下吧,你看,他的落笔多么细腻,运色多么和谐唯美。”于不染笑着说。
“那……好吧。”闻湘一点也不想要这幅画,把钱送给讨厌的人,实在是令人心痛啊。可既然于不染这么说,加之这幅画买回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他也就点了点头。
见一幅平平无奇的画花了于不染十五万,闻湘心痛极了,觉得自己在餐厅怎么吃、怎么拿也赚不回本钱。
然而旁边的小Omega收了幅三十多万的画,一个劲地夸送画的那位Omega名士慷慨,甚至还用鄙视的眼神看他,就更令他心烦。
更讨厌的是那个送画的Omega名士还是之前想包他的那位。
他实在想举起油画直接扣在两个讨厌的装逼鬼头上。
但一想到这张画十五万,就立马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十五万啊十五万,这钱在老家都能盖一栋房子了。
看完烧钱的画,闻湘又被带着去品香。
品香会馆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上千种香,分别被放在造型各异的精致玻璃瓶里。
看客们需要哪种香型,工作人员会取出香,把他们带到香氛室包间品评。
两人在品香会馆门前遇到温婉,便像刚进门那样,手兜着手一起参观。
工作人员上前给三人做解说,同时推荐了几款新出品的香水。
于不染笑着答应,拉着两人一起到香氛室品评。
“要开始了吗?”闻湘低声问于不染。
“是的。”于不染答道,他的父母请了闻湘来不过是打个幌子,实际上是买通了工作人员给他用上催眠香。
这款香对别人无效,却对于不染有着延时催眠的效果。只要他感到困乏,在名士会里小眯一会儿,他的母亲便能来带他回去。
既然察觉到这一切,几人自然不会毫无防备。
当然,戏还是要演一演,放松对手的警惕,才好趁机脱身。
从香氛室出来,于不染随便买了几款时尚的香水,选好包装盒,让会所侍者直接邮到他家。
“哟不染,这么多款香水你只挑这几支,眼光果然很高啊。”
一位Omega明褒实贬。
见闻湘抓紧自己的手,于不染歌便知道眼前这位艾明礼便是想挖走闻湘的人。
虽然他一向谦恭退让,但既然别人都明目张胆地抢人,毫不掩示的炫耀,自然不能轻易退让,免得被人以为好欺负,以后就不好混了。
“是啊,毕竟优质的气味闻得多了。闻到普通的实在提不起兴趣。”于不染笑着说。
“是吗?我觉得这些味道至少不比何丛差。”
“你总不会闻过他的味道吧。”
“哪里需要用鼻子闻,自然有专业人氏评级。也不知你挑的这几款香水专业评级师会怎么看。”
“是啊,我也很好奇。”
“既然如此,不如找人帮我们品评。”
艾明礼转身问侍者:“王老师在不在,能不能请他出来。”
“今天不是请来了国际知名调香师姜辛吗?不如让他来品评,大家觉得怎么样。”于不染突然朗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艾明礼皱了皱眉:“还没到他登场的时机,提前麻烦人家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愿意为两位效劳。”一位衣着时髦,身材姣小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姜老师好。”周围的Omega纷纷向姜辛打招呼。
姜辛客气地点头示意,而后对于不染和艾明礼说:“两位的眼光都相当地不错。”
艾明礼:“老师能给我们选的香水分个品级吗。”
姜辛:“每个人的喜好和适用的香型不同,我要是冒冒然给这些一级的香水评级,会影响到消费趋势。”
艾明礼:“那就请姜老师讲讲,哪款香水运用的原材料更珍稀、更昂贵,这不该是行业秘密,是可以讲的吧。”
姜辛点了点头,走到会馆内一个天鹅造型的浅蓝香水前:“这款深海之吻,用上了稀罕的海沟玛瑙鱼的性腺。以前我们的捕捞技术不够成熟,并未用上它。
现在终于可以捕捞,但鱼的数量有限,环保组织设下限捕令,香水协会每年也只能捕捞上千只鱼,每只鱼的性腺也只有那么一点大,所以这款香水里运用的材料最为珍稀。”
于不染购买了深海之吻,而艾明礼没有。
艾明礼自以为品味更高,却惨遭打脸,心里不服:“姜老师,会馆里的人在推荐时,怎么没具体介绍玛瑙鱼的性腺。”
姜辛捂住嘴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疏忽。”
欧月茉在一旁补充道:“这不能怪他们,人家卖的是香气和品味,又不是卖原材料。只有穷人在购物时才会在意原材料值不值钱。”
艾明礼抓住欧月茉话里的破绽,笑问于不染:“不染的鼻子可真厉害,能闻出玛瑙鱼的金钱味儿来。”
于不染摇头:“我哪有那么厉害,也没那么博学。只是上次那个热爱艺术的石油国酋长来我们剧团时送了我一瓶香水,我觉得很好闻。今天刚好闻到类似的中调,就顺手买几瓶而已。”
“还是我们的不染本事啊,连石油国酋长大人都欣赏你的舞姿。”
“以后不知买什么香水送人时,只要跟着不染买就好了。”
艾明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扭头离开品香会馆,这才避免听到恼人的嘲笑声。
姜辛被众Omega围住问长问短。
展会负责人却上前说要带姜老师先换上工作服。
在更衣时,负责人问姜辛:“姜老师,那只是我们文案组策划的文案,您这样讲出去,万一……您的声誉……”
“不用担心,这本也不是针对平民的香水,富豪们哪有空去调查小小的玛瑙鱼。只要这种香味在圈子里受欢迎就好。”
“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有您刚才几句话,这款主推必然大卖。”
“既然已经流传开了,就不要做主推,饥饿营销才符合富豪对品味的期待。”
“有道理!”
当姜辛换好衣服出来时。
名士会创办人同时也是会长上前和他客套了一番后,带着一群Omega一起去花园赏花。
于不染一行也加入赏花大军
会长领队向众人介绍着新移植来的花,庭院内钢琴师弹奏着悠扬的曲调,为赏花增添浪漫的氛围。
众人正赏着花,钢琴师突然奏响《梦中的婚礼》,空中的飞来无人机撒下片片花瓣。
“哇,谁要求婚。”欧月茉兴奋的喊起来。
正常情况下Alpha是不被允许Omega群聚的名士会的,除非被邀请来展示才艺,或者向会长申请要来此地求婚。
会长拍了拍掌走向于不染:“好啦,今天的主角是我们的于不染,不想凑热闹可以选择先行离开。”
话虽这么说,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离场。
于不染一心只想如何从父母在监视下逃走,没料到何丛会趁机来求婚。
这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该怎么办呢。
他看了眼身旁的闻湘和温婉,两人也很惊讶。
此时蒋刻的声音响起:“你来想解决的办法,我们尽全力配合。”
于不染想到父母给自己下药,决定应势利导。
何丛坐在载满玫瑰花的花车上,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Omega。最近他总去于宅找人,却次次都吃闭门羹。于夫人甚至说,不染搬到郊外别院去了。
他立马找朋友借人借车前往别院找人。他爸知道这事后气得不行,却拿他无可奈何。
虽然老爸总骂他当舔狗太丢人,可对一个Alpha来说,弄丢自己的Omega才是最丢人的,何况追求于不染这样的顶级Omega,只要能舔得上就不算丢人。
那么多Alpha想舔还舔不上呢。
变故发生之前两家父母虽同意二人婚事,可定婚仪式还在筹备中。万一出现差池就大为不妙了。
他想起自己平时赞助名士会不少钱,于是找会长想办法。
这才赢来了办盛大的求婚仪式的机会。
在名士会办这样一场求婚仪式,收费颇贵,他不敢找家里要钱,只能向兄弟们借。好在兄弟们个个给力,出钱出力都不落下,个个支持他。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于不染。
啊,不染依然清丽绝伦,无人能及。
如果能把这束百合花摆在自己家中,他将是全城最幸运的Alpha,想到这里何丛激动得颤抖起来。
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欣喜若狂,他知道以于不染的温柔包容、端方持重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样荣重的场合不给他面子的。
而于不染既然在这么多Omega面前答应的他的求婚,就不可能反悔。
毕竟庄重的Omega都害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第16章 笼中雀16
何丛从花车上下来,捧着一大束玫瑰,玫瑰花上放了个精致礼盒,盒子里是粉钻。身后的侍从端着送给在场每一位嘉宾的礼物跟着他。
然而就在他既将走到于不染面前时,于不染突然昏厥在身旁的Omega身上。
他想象过各种情况,甚至连被拒绝都想过,就是没想到于不染会当场昏倒。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真的是生重病了吗?
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病,难道真的被那群人渣欺负了。
何丛脑子里乱作一团,看着医生前来把于不染送入急诊室,懵懵地跟着人群一起前进,坐在急诊室的门口看着抢救中的灯发呆。
他没有想过任何应急预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它Omega会不会以为是他逼婚逼太紧,吓坏了于不染。
是不是于端正说了他坏话,所以吓到于不染。
要是于不染醒来后仍不见他,或者拒绝他,这下脸就丢大了。父亲会不会一气之下送他到国外进修。
他可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怎么办,这时候应该问谁。
何丛慌乱地打开通讯录,一个个名字看过去,可乌压压地都是没有拿主意魄力的少爷。
直到看到蒋刻的名字,他楞住了。
要是蒋刻在的话,一定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蒋刻从小就特别特别地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特别博学,什么都知道。
可是……蒋刻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再也不会回到这片伤心之地了。
想到这里,何丛伤心加倍,忍不住泪水上涌。
可是一个Alpha必须坚强勇敢有担当,遇事保持理智冷静,是不能随便哭的。
他悄悄地抹泪,可眼前总是一阵阵模糊,于是忍不住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令人不块的地方,见有Omega盯着自己,他又坐了下来。
毕竟其它谣言他可以出来辟,可这么多人看着他离开,那他就坐实了不关心于不染的罪名。
再次坐下后,他如坐针毡,一会看抢救灯,一会看走廊的另一边。
就在他焦虑不已时。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盯着走过来的人。
为首的人身材矮小得像个Omega,他仔细看那人的脸,突然像被雷电击中,浑身一颤。
那是他这十年来心心念念,不停找人打听,却始终打探不到消息的那个人。
“刻刻。”他感觉喉咙被人掐住了,只能竭力呼喊才能发出声音。
然而那个人压根没看他一眼,径直带队进了急诊室。
“这是怎么回事。”何丛激动地站起来,门口的侍从告诉他:“医生说于先生香水过敏,需找专业人氏来治疗。”
“刚才进去的是什么人。”
“那是国际知名调香师姜辛和他的专业团队,对治疗香水过敏也很有经验。”
“姜辛?他叫姜辛吗?那个调香师。”
“是的。”
也对,换个名字才能开始全新的人生。
“我想要他的全部资料。”
何丛要来资料后如饥似渴地阅读。
Beta姜辛,今年二十五岁,曾获大大小小国际奖项的知名调香师。这两年刚回国发展,今次受邀来到品香会撑门面。
何丛不自觉把手放在投影屏姜辛的照片上。
这么多年了,他的刻刻都没怎么长高,脸倒是脱去稚气变成熟了,他都快认不出来了,还好他还记得刻刻快步走时的步调。
虽然当年受到重大拙折,可他的刻刻依然是那么优秀,耀眼得令他自惭行秽。
既然刻刻这么了不起了,应该不会再生他的气了吧,毕竟刻刻是个专注自我发展,懒得与人计较的人。
那么他只要给刻刻及时提供帮助,是不是还能跟刻刻做回朋友。
想到这里何丛全身发热,激动得差点笑出声。
抢救中的灯灭了后,医生和姜辛的团队走了出来,告诉在场所有人,于不染需要休息,让于不染的朋友们先去休息。
何丛跟着姜辛的团队,一起离开名士会的医疗中心。
见何丛尾随,品香会馆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何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能找姜老师单独谈谈吗。”
“可以。”走在前头的姜辛头也不回地应道。
何丛开心极了,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姜辛的临时办公室。
姜辛一脸公事公办的口气说:“何先生不用担心,于先生只是闻到了一点会过敏的香气,不适应陷入昏迷。
为了让这种情况不再发生,他会在这里多休养几天,让我们给他做全面的检查。
放心,我们仪器经过国际认证,收费也很合理,只要五十万。请问何先生想通过哪种方式支付。”
何丛紧盯着姜辛谄媚地笑道:“您怎么方便,我就怎么支付。”
通过网银支付成功后。
姜辛问何丛:“何先生还需要提供什么服务。”
何丛搓了搓了手:“我能不能闻一下姜老师的后颈。”
姜辛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何先生,您的求婚对象刚被抢救过来,你居然还有闲心闻其它人的后颈。”
何丛急了:“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儿时的一位朋友长得很像,所以……所以……”
姜辛冷冷地说:“后颈有腺体的只有Alpha和Omega,而Beta是没有的,何先生是怀疑我隐瞒真实性别从业咯。”
何丛更急了:“不是的,我只是……我那个朋友失忆了,所以……”,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会扯谎。”
姜辛:“我可是调香师,鼻子特别灵,就算失忆,难道还闻不出自己腺体的味道。”
“他的鼻子也特别灵,而且……对了,他喜欢喷一种特别的阻断剂,就算失忆了,对气味的喜好也不会变。对不对。”何丛越说越没底气。
姜辛:“我能理解何先生求婚不成,心情不好,所以需要其它事、其它人来移情。可惜,我没失过忆,也没见过你。根本不是你儿时的朋友。
如果你非要闻了才能确定我是个Beta,我可以让你闻,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用类似的理由来找我。”
“可以,可以。”何丛连连点头。
“好吧。”姜辛锁上门,拉松领带,解开第一粒扣子,转过身露出雪白的颈项。
何丛以前就很爱闻蒋刻,虽然Alpha的腺体会让Alpha之间互相排异,激起彼此的战斗欲。
可他只要一闻蒋刻的味道,就觉得浑身充满勇气。
如今他再次颤抖地靠近自己渴望已久的气息。
然而并没闻到熟悉的味道,只有不太好闻的除臭剂味道。
他立马伸出手去摸姜辛的后颈。
“你干嘛。”姜辛立马紧惕地拉开距离,转过身瞪着他。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贴隐形阻隔贴。”何丛表现得很无辜。
“如果没有的话,麻烦你没事不要死缠烂打。”
“我不会。”
姜辛再次转过身。
何丛跨步上前,伸手触摸上本该有腺体的地方。
他能感到手下脖子在颤抖,所以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地搓揉,然而不管他怎么搓都没见起皮,也没闻到其它气味。
怎么会这样,这个人明明是刻刻,难道刻刻讨厌自己身为Alpha,切掉了腺体。
切腺体是很难受的吧,整个身体系统都会失调。他得多讨厌过去,才能下这样的狠心。
何丛失落地垂下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姜辛气息不稳地说。
何丛失魂落魄地离开。
他不知道,他刚离开,姜辛就冲进洗手间,一阵接一阵地干呕。
何丛忘了当下的处境,像幽灵一样飘回家。
父亲把他叫到书房臭骂了一顿,可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刻刻对自己说的话、那颤抖的雪白脖颈、那行云流水般优雅从容的步态、那淡漠疏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