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牙酸的想道：嘶——这位执行官不愿意仔细说自己回去的方法，只说肯定会有人来找他，不会是因为他跟那位……
再次申明一点，哪怕是再聪明的人想要推断什么也是需要情报支撑的，而位于封闭状态的稻妻的鹿野院平藏显然无法得知外界的情报，只能基于自己目前看到的信息来推断。
所以想歪是情有可原的，嗯。
注意到鹿野院平藏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达达利亚不甚在意地把衬衫拉开一点，将完整的岩印露出来：“你很在意这个？”
青年明显还没有睡饱，神情恹恹的，语调也有些拖沓懒散，像是一只蜷缩在松软雪地里打哈欠的雪豹。
“也是，你生活在稻妻，应该不知道我被关在璃月的事情。”对待盟友，达达利亚并不吝啬于分享一些情报，“这个岩印是摩拉克斯担心我在璃月乱来，留在我身上用于监视我的，嗯？你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奇怪？”
“没有，你看错了。”鹿野院平藏略感心虚的把之前的想法团巴团巴丢进脑袋里的垃圾桶里，继续问，“这个岩印跨世界就失效了？”毕竟灰色的岩印一看就不像在发挥作用的样子。
“怎么可能。”达达利亚摆手，漫不经心地说，“我把这玩意屏蔽了。”
虽然自愿被关在黄金屋里，但那是达达利亚为了女皇陛下做出的妥协，可不代表达达利亚就愿意成为阶下囚了，至少这个摩拉克斯留在自己身上的、像是什么项圈狗链一样的岩印达达利亚就无法接受。
可惜这东西是某次他们切磋结束之后，摩拉克斯趁着他无法反抗的时候弄上去的，就算达达利亚事后愤怒地打伤了整个黄金屋的守卫也无济于事，几次被摩拉克斯镇压之后达达利亚就蛰伏下来，慢慢摸索到了把岩印屏蔽的方法。
真的只是因为七星对【公子】的警惕与敌意，不得不做做样子的摩拉克斯：……罢了。
闻言，鹿野院平藏挑眉，并不觉得意外。
怎么看这位执行官都不是个安分的人，会被关在璃月多半是有些不得不做的苦衷，好不容易能自由一会儿，估摸着不想太早被逮回去。
实力强大、对同盟信任度高、不怎么动脑但不笨、有后台，啧啧啧，完美的队友。
鹿野院平藏默默拉高了自己对达达利亚的评价，并且决定看在这个队友的面子上原谅一下故意用委托把自己坑到异世界的社奉行之主。
不过只有打手和侦探可不够，还差一个情报员，要是万叶能来帮忙就好了。
一边盘算着手里的底牌，鹿野院平藏走到了落地窗边，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景色。
“啊，对了，今天你的那两个朋友要是约你的话，拒绝掉。”他突然开口，“就说，你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问为什么，达达利亚又打了个哈欠，从软乎乎的沙发里挣扎出来：“知道了。”
柯莱对所谓的愚人众的执行官的恐惧与憎恶极其明显，任谁都能看出来女孩曾经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但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问女孩的过去。
一个月的相处足够高专的学生们把柯莱这个才十四岁的孩子当作真正的同伴乃至妹妹，他们也足够了解柯莱的性格，她很好相处，并不会因为一些甚至有些过分的恶作剧而生气，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所有人都暗暗记下了这一点，并且真切地对本来只是任务目标的达达利亚开始反感起来。
当天下午，在五条悟的带领下，三个一年级的学生外加高专编外成员柯莱就一起抵达了京都。
京都的氛围与东京完全不一样，硬要说的话，京都就像是一天中的黄昏，典雅静谧，而东京就像是一天中的夜晚八点，繁华喧闹。
走在街头，钉崎野蔷薇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忍不住问：“既然是在京都的任务，为什么不派京都校的学生去啊？”
“重点跟是不是学生没有关系，总监会的人应该是想让与达达利亚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柯莱去对上达达利亚。”伏黑惠沉稳地解释，又回头看了眼跟柯莱一起并肩走在最后的五条悟，“而且，要活捉一级诅咒师，恐怕也只有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能做到吧。”
“嗯？惠惠是在夸老师吗？哎呀，老师知道自己很完美啦，再多夸一点也不为过哟！”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闭嘴吧你！
打打闹闹只是在任务开始之前，当真正进入任务状态之后，四个孩子都严肃了神情，他们不会因为五条悟在就觉得自己可以摆烂，五条悟不到生死关头也不会出手。
“柯莱。”正式开始任务之前，伏黑惠郑重地问，“你觉得我们四个一起上，活捉达达利亚的机率有多大？”
“不可能的。”柯莱毫不犹豫地摇头，她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据我所知，愚人众的前三席都有着堪比神明的实力，而哪怕那位【公子】只是最末席，实力也不会断层到哪里去，哪怕我们四个一起上，恐怕也很难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那就好办了。”伏黑惠却这样说，“那我们只用抱着杀死他的决心去努力尝试，借着这次机会锻炼自己就可以了。”
“没错！反正我们也不可能杀死他嘛。”虎杖悠仁摩拳擦掌起来，“任务的话，五条老师最后会解决的啦。”
于是，在凌晨一点，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的时候，高专三人直接拦在了达达利亚回家的路上，手持弓箭的柯莱站在三人身后一点的位置，凝聚着草元素力的箭矢蓄势待发。
“哇哦。”达达利亚不怎么认真地感叹一句，“难怪伙伴让我拒绝朋友的邀请，原来是有新的客人啊。”
说着，他侧身躲过钉崎野蔷薇突然投射过来的长钉和柯莱射出的箭矢，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这是特别的打招呼方式吗？”
金色的光点在手边凝聚成银白的长弓，水色在瞬间形成箭矢激射而出，达达利亚不擅长远程使用弓箭，长时间的瞄准对于他来说反而是在浪费时间，也因此，他干脆就舍弃了瞄准时间，靠着恐怖的战斗直觉进行快速射击。
飞射而出的箭矢宛若利刃挥出的刃气，裹挟着水花袭向对面的四人。
一个月来的一起训练让他们非常默契的四散开来。
于是箭矢便直直地插进他们身后的墙壁，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坑洞。
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伏黑惠咽了咽口水，终于对所谓的执行官的实力有了一点实感。
而对面随手射出这一击的青年却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你们也是咒术师吧？这段时间我遇到过不少咒术师，他们的能力都很有意思，假以时日，一定能为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那么你们呢？除了那位来自须弥的小姑娘，你们又有什么能力呢？”
“稍微，让我享受一番吧？”
第41章 雷电与草叶
黑白玉犬咆哮着张大嘴巴，尖利的兽牙在月光下闪烁出森冷的白光；裹挟着草叶的飞叶□□旋着袭向敌人，将容易被打掉的长钉保护在中间；天生拥有可怕身体素质的少年用咒力包裹拳头，脚掌碾地，冲向对面。
然而，面对四个平均实力在咒术界被评为二级咒术师的少年少女的攻击，作为攻击目标的青年却只是略感无趣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长弓当作长枪挥舞，横扫出刀刃般的水幕，将所有攻击打退。
倒飞出去的虎杖悠仁被伏黑惠眼疾手快的抱住，这才没有直接撞到后面的墙上。
“谢了，伏……”
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完，来自钉崎野蔷薇的惊叫就打断了虎杖悠仁的话：“快让开！虎杖！”
虎杖悠仁猛地抬头，缩成一点的水色便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名为达达利亚的诅咒师似乎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所使用的箭矢也只是有水元素形成的水而组成的，即便如此，那分明应该柔软无力的水箭刺中身体时依旧在人体表面造成数道刀割似的伤口。
不仅如此，在水箭击中虎杖悠仁的身躯的瞬间，被上一次攻击所打上的标记也一齐炸开，击伤身后的伏黑惠！
两个少年的身上瞬间遍布了看上去分外狰狞的伤口。
仅仅一击！
见状，钉崎野蔷薇咬了咬牙，趁着达达利亚收弓的空当挥舞手中的锤子，猛地朝达达利亚的脸上砸去。
“嗯？想试试近战吗，小姐？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哦~”达达利亚眼含笑意，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凌厉，松开手中的弓箭，他伸手抓出了钉崎野蔷薇的手臂，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人整个往地上一掼。
“嘭！”少女侧着身子砸在地上，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眼前也一片片地发黑。
“抱歉。”达达利亚站直身子，慢条斯理地拍掉手上的灰尘，“一不小心大力了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转瞬之间，在场还站着的只剩下了没有与达达利亚近身的柯莱。
在达达利亚那双没什么神采的幽暗蓝眸看向自己时，柯莱近乎是无法抑制地后退了半步。
打不过的。
不，别说什么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在愚人众的执行官面前连一招都撑不过去，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要不是因为这位执行官似乎不是什么嗜杀之人的话，恐怕他们四个一个照面就已经没命了！
“看样子，你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眼前的执行官说话了，硬要说的话，他甚至没有表露什么恶意，只是用一种评估着什么物品的眼神注视着他们，带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渴求，“唔……虽然每天都能见识到新奇的能力是很不错啦，但是一直都来一些杂鱼的话可是会让我的剑，啊，不好意思，是我的弓变钝的。”
“须弥的不知名的朋友，你认识什么很强大的人吗？”执行官的视线越过柯莱，看向漆黑的夜空，“如果给我一场足够畅快的战斗，我可以放过你们哟~”
该怎么办？
柯莱咬住下唇，攥紧了手中的飞叶轮。
她知道，也许这个时候她只要喊一声“五条老师”，五条悟就会立刻出现来帮助他们，但是她真的要就这么放弃退缩吗？连反抗都不曾尝试？
指尖感受到一点柔软的触感，熟悉的绒毛蹭过掌心。
那是柯莱的柯里安巴，是她的勇气和未来。
她握住了柯里安巴的手，就像曾经的安柏握住了年幼的她。
“拜托了，柯里安巴！”猛地将玩偶投掷出去，在玩偶跳动着绽放草叶的瞬间将手中的飞叶轮切换成王下近侍。
她抬眼，紫红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会再后退了。”
就算她可能什么也无法做到，就算她的拼尽全力对于眼前的执行官来说可能只是被风吹起的灰尘，就算她的所作所为对于须弥的现状毫无作用，至少，她不能放弃自己！
“真是的，怎么搞得我像一个反派啊……”达达利亚嘟囔一句，看似抱怨的语气下，却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手中的长弓一转，在化为光点散去的同时，一对雷刃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便一秒不停地被他当作飞刀掷出。
由雷电组成的利刃与玩偶相触的瞬间，“滋滋”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充斥了整个草元素的范围，绿色的草叶与紫色的雷电交织，激出一看就十分危险的电弧。
在止住玩偶跳跃的进程的同时，达达利亚周身电弧一闪，瞬间出现在柯莱面前。
高大的阴影投下，将柯莱娇小的身躯笼罩进去，她僵硬地抬头，对上青年毫无起伏的眼眸。
他露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容：“抱歉了，小朋友，我没什么跟你们玩过家家的心情，这种浪费时间的战斗还是赶快结束吧。”
雷刃落下来了。
“锵！”自天而降的利刃当下了雷刃，枝条与雷电相撞之间，竟然也发出金属铿锵的声音。
由纯白纸条锻造而成的利刃有着金属般尖锐冷厉的色泽，通身的苍翠，是斩断了无数侵染森林的黯毒后来自森林的祝福。
其名为裁叶萃光，在柯莱的记忆里，那是属于教令院的前任大书记官——艾尔海森的武器。
达达利亚略微讶异地抬头，在视野还没有捕捉到来自天空的攻击之前，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后退。
但是这是无用的。
下一刻，恰好将柯莱和三个高专学生卡在攻击范围之外的八边形绿色结界就覆盖了这处无人的街道，而只是退开了一小段距离的达达利亚仍旧在这处结界之内。
殊境·显像缚结！
似由数块棱镜组成的八边形结界之中，绿色的光束被一遍遍地折射而出，构成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达达利亚面色一沉，右脚踏地，雷光所构成的结界便立刻形成，绿色的光束击中屏障，草元素与雷元素相激化，反而增强了元素屏障的力量。
四次攻击结束，毫发无伤的达达利亚头也不抬地将手中的利刃交叉于头顶。
“嘭！”同样由元素力构成的单手剑斩击在雷刃之上，下落攻击所加成的巨大势能使得达达利亚的脚下甚至微微下陷些许。
他的虎口微微发麻，却也并没有因此松开武器，反而仰头对上来者的视线，勾唇一笑：“终于……有意思了起来啊。”
随着他的话语，雷光顺着刀刃相接的地方攀附到来者的手臂之上，使得对方闷哼一声，手下用力，主动从相持的状态挣脱出去，很有技巧地卸去身上的冲力，落在了柯莱身前。
他捡起插进了地面的裁叶萃光，有着红色瞳孔的蓝绿色眼睛看上去过分冷淡，语调也非常平静：“愚人众的执行官原来还有欺负孩子的癖好。”
“喂喂喂！可别污蔑我啊，是这几个小家伙先来袭击我的。”
“是吗。”他把反问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抱歉，我没看到。”听他的语气，似乎也不是真的抱歉的意思，准确的翻译大概是。我没看到，所以不是我家孩子的错。
听出他的潜在意思，达达利亚了然：“这个小家伙是你家的？”
他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的意思。
“无所谓了。”达达利亚很快就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勾起一个兴奋的笑容，“你这家伙实力还不错的样子嘛，介意给个称呼吗？”
“艾尔海森。”他简短地自我介绍，一副不想跟达达利亚多聊的样子。
“别这么冷淡啊，艾尔海森。”话都等不及说完，达达利亚瞬间出现在艾尔海森身前，“来切磋一番嘛！”
京都某高级公寓顶楼。
鹿野院平藏凝视着这个世界与提瓦特截然不同的星空，艰难地在厚厚的云层之间找到那么一两颗星星，颇有些没兴致地叹了口气。
“其实，真实的星空也没那么好看嘛，你觉得呢？”他转身，看向坐在沙发里，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的人。
那是一位穿着白裙的金发少女，此刻正端着一杯咖啡，小口地试探着温度，闻言，抬头看向鹿野院平藏。
“公主大人？”没得到回答的鹿野院平藏又喊了一声。
杯子里的温度已经能够入口了，金发少女便稍微喝大口了一点。
月光下，被称为公主大人的少女抿紧了唇，艰难地把咖啡咽下，显然，她并不是很能接受又酸又苦啥都没加的现磨咖啡。
她缓了一下，从苦味中挣脱出来，回答了侦探的问题：“但是，【虚假】的东西就是彩色的泡泡，美丽而脆弱，迟早会破碎。”
“好吧好吧。”鹿野院平藏耸了耸肩，又转回去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发少女也没有要交谈的意思，将桌子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推远，起身准备离去。
站在公寓的门口，她突然道：“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侦探。”她的语调有些冷漠。
“嗯哼~”鹿野院平藏眯着眼笑道，“当然，公主殿下。”
第42章 污染与禁忌
理论上来讲，草元素在与雷元素战斗时是不占优势的，因为雷元素具有极强的附着和延展性，会在接触草元素的瞬间发生激化，顺着草元素的方向迅速蔓延，在某种程度上会得到加强。
但那也只是理论而已，不论是艾尔海森还是达达利亚都不是会被理论束缚的人。
当雷刃与单手剑相接的瞬间，战斗升级了，柯莱来不及去思考艾尔海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帮助自己，迅速绕开两人去扶走了失去意识的钉崎野蔷薇，防止她被卷进战斗。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迅速后退，让出场地来。
这一清场的举动显然被战斗中的两人注意到，原本还只是简单地防御着达达利亚的攻击的艾尔海森赞许地勾了勾嘴角，手中的裁叶萃光上蔓延出苍翠的光芒。
他的战斗风格与一举一动间携带着疯狂与肆意的达达利亚不同，作为曾经的大书记官，理智与精密是他的主旋律，他的一突一刺都并不激烈，但却精准又迅速地不断攻击达达利亚的漏洞。
由草元素凝聚而成的棱镜悬浮在他的周身，在他的操作下配合着施展攻击。
明明只持有一把刀，却打出了刀光剑影的密网。
他的战斗经验或许比不上愚人众的执行官，战斗素养或许也不如在战争中历练数载的战士，但是他有足够聪明的大脑，这使得他的一招一式都极具“效率”。
他的棱镜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延伸出来的手臂，在他的操控下，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又一次在达达利亚挥刀前就预测到他的行动并将刀刃挡下，身后的棱镜升空，化作数十柄刀剑刺向达达利亚，铺天盖地的剑光仿佛要将达达利亚整个绞碎。
面对这样的一击，达达利亚从容地闪身后退，拉开了与艾尔海森的距离。
在那短短的五分钟里，他们已经对上了不知道多少刀，此刻的呼吸都稍微有了一点紊乱。
艾尔海森并不喜欢通过暴力解决问题，说到底，作为一个文弱的学术分子，他本身也不擅长战斗，他正想说些什么。
“轰——”
大地在震颤。
“嗡——”
水纹在荡漾。
“昂——”
巨鲸在鸣叫。
艾尔海森神情骤变，暗骂一声，手腕一甩，苍翠的长刀飞向半空，原本的三片棱镜也迅速分裂，化作防御性的领域，一部分罩住他自己，另一部分则飞向另一边的柯莱，将四个孩子也保护起来。
洄游于星海的深渊巨鲸自地底越出，高昂悠长的鲸语吟唱着禁忌的知识，幽蓝的身躯在月光下投射出狰狞的阴影，昭示着某种污秽的存在。
它越至了最高点。
“昂——！”分明是神秘而优雅的声音，在传进人的耳朵，触及大脑之时，却给人一种恶心的眩晕感。
【侵蚀度 15％】
生着独角的巨鲸轰然落下，地面卷起海啸般的巨浪，携着巨大的阴影席卷整个街道。
草元素的护障在艾尔海森的控制下汲取起水元素的力量，生成一颗颗的“种子”加厚屏障，在这样宛若天灾的场景中，无人注意到一枚落单的棱镜在他的操控下悄然穿过了海啸，携着元素碰撞产生的“种子”来到了达达利亚身边。
那枚棱镜是在前去保护柯莱他们的中途悄然停下的，一时之间，本就消耗了积蓄完成的所有元素力的达达利亚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还是那句话，艾尔海森或许不如达达利亚擅长战斗，但相应的，在计算这一块，达达利亚也必然比不上前任大书记官。
他能够开发出棱镜这样需要精密操控才能发挥战斗力的战斗方式，在元素操控这一块当然十分擅长，仅靠一枚棱镜的力量当然不足以重创执行官。
但是借助巨鲸身上的力量就不一样了。
卡在会被展示察觉到异常的边缘，棱镜锁定了敌人，拖拽着流光卷着“种子”冲向了敌人。
在单独操控一枚棱镜的时候，艾尔海森不可能会失误！
棱镜狠戾地刺向达达利亚的后颈，却被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的达达利亚避开，最终只嵌入了他的左肩，借用了巨鲸力量而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种子状能量团击中他的背部，留下宛若被腐蚀一般的坑洞。
与此同时，被主要针对攻击的艾尔海森周身的屏障也支撑不住地碎裂开来，水花混杂着血色飞溅开来。
在看到达达利亚向柯莱挥下利刃的时候，五条悟就打算出场了。
为了避免一开始就被达达利亚察觉到异常，他卡着自己的瞬移极限找了个位置，利用六眼远程观看这场战斗。
不得不说，也许是因为他最先接触的异世界之人是魈和柯莱，前者与那位叫作神里绫华的对战他并没有看到，后者虽说天赋不错但目前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以至于他其实对异世界的顶尖战力的程度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在看到自己三个已经很优秀的学生在一个照面就几乎失去了战斗能力时，五条悟着实被微微地惊讶到了。
他知道柯莱的性格其实有些懦弱逃避，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到现场。
也正如他所预料的，在达达利亚可怕的实力下，柯莱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哼哼！我真是一个好老师！
他得意地自夸，抬脚踏出天台的范围，打算瞬移去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六眼捕捉到了一条裂缝。
漆黑的裂缝仿佛是连接着什么深邃的地底，在出现在六眼视线内的瞬间就像六眼灌输大量的信息。
那是无法辨认无法理解的字符，是模糊不清的呓语，是似乎能够知晓意义但又无法描述的概念……
在那庞大的、可能浓缩了上千年的知识涌入脑海时，毫不夸张地说，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撑爆了。
他短促地也许是疯狂了地笑出了声。
多少年了？这种大脑要被撑爆的感觉对于早就学会的翻转术式的最强来说属实有些怀恋，他甚至有些享受着难得的刺激。
但是显然，最强还没有要自杀的想法，他熟练的不去“看”那道裂缝，将挤进脑海里的目前还无法理解的知识都团吧团吧丢到大脑底层。
做完了这些，他才缓过神来去看现场的情况。
通身幽蓝的、蕴含着星空的巨鲸倒映在了他的苍天之瞳中。
“嗡！”最强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连反转术式都短暂地停止了运转。
他的脑回在萎缩、消融，他的眼眶留下了暗红的血液。
也许是几秒，又或许连一秒也没有，反转术式成功地跟随着苏醒的本能运转起来，迅速修复被污染销蚀的大脑。
一切又恢复如初。
……真的吗？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抽搐的太阳穴，抬脚踏出天台，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