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杀人犯法。”
程烬叹口气,没说话。
阮绪这头,他皱眉问:“江城?和江家有关系?”
程烬小姨不就嫁入江家吗?
林瑜摇头,“我与江城有联系,是去年中秋,黑市和我交接的人就变成他了。”
阮绪没看他,只是把视线落在窗外。
阳光很明媚,是新年里第一个晴天。
盯了好一会儿,阮绪忽然抿嘴笑了起来。
旁边的林瑜注意到他变化,问:“怎么了?”
阮绪回头,眼里没什么情绪,“没事,就是难得看见这么好的天气。”
林瑜认可点头,“是的,今天天气真的很好。”
结果到晚饭吃饭时,宋妈发现,阮绪不见了!
刚才他没注意到,此时贺平坐在窗户大开的窗台上,外面凉风习习,很舒服。
阮绪打开壁灯,昏黄中,贺平转过头时,泪水流了一脸。
他眼眶一下红了。
低声说:“下来,那里危险。”
“没事,我就是有点热,吹吹。”贺平抹掉脸上眼泪。
继续说:“上次撞见你,都没打招呼就跑,怪不好意思的。”
阮绪摇摇头,“你下来,下来我们好好说。”
来的路上,他眼皮就一直跳。
他知道贺平不会自杀的,但是他看不得他这样。
贺平笑笑,“别紧张,我就是热,贪凉。”
阮绪怅然,只能“嗯”一声,点点头;坐在墙角椅子上,心中苦涩极了。
“你该回去了,程烬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贺平扶着小肚子,慢慢爬下来,甩了甩发凉的手。
“如你所见,我很好。”
深怕阮绪不相信,他在转两圈。
晃动的影子在他眼前转着,仿佛在他心上跳动。
他好像又变小了。
阮绪想着,印象中,贺平就在不断变小,变小,仿佛有一天会扯掉消失不见似的。
离开之际,心里很堵,回头问:
“游砚对你不好,我就把他杀了!”
“知道了,她舅舅!”贺平笑笑。
阮绪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过道中。
贺平看着他背影彻底消失,再也不见;他低下头,抹掉湿润的眼睛。
阮绪是半夜从二楼排水管爬上去的——
刚推开窗户,就看着抱臂沉沉坐在床上看他的程烬。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沉默的看着对方。
阮绪满满爬进来,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回来了。”三个字。
程烬说得没有波澜。
阮绪点点头,沉默脱了外套,也不遮掩,当着程烬面换上睡衣。
精瘦白皙的腰肢就像扭曲的蛇一样,在程烬眼里扭来扭去,勾引意味不要太重。
“你不要勾引我,我现在心如止水。”
程烬说这话时候,眼珠子恨不得黏在阮绪腰上,偏偏端着冷冰冰的语气。
阮绪看他一眼,皱眉,“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你了?”
“左眼右眼都有,屁眼也有。”
程烬被一股热浪烧得神智溃散,说话都没经过脑子。
“.....疯了!”阮绪绕过他,爬上床。
下一刻,程烬仰躺着,直接压住他腿。
屋里没什么光线,阮绪也不踹他,由着他躺。
“阮绪,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了。”程烬一脸诚恳,坦坦荡荡是说着。
“困了,累了,要睡觉。”
阮绪不信他,三更半夜谈什么?
他不把自己生吞活剥就谢天谢地了。
“真的,我不乱来,就好好谈谈!”
程烬扭着腰躺正,脑袋挨着阮绪腰侧。
他声音很低很沉,带着一点讨好商量的语气。
“.....”
阮绪沉默着不回话,暗中用力拽着被子翻身,屁股对着程烬。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不然不会逃跑三次都回到我身边,不会和我同床共枕好几年,不会和我上床.......”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不会,都在一一说着是阮绪喜欢他的表现。
“自作多情!”阮绪冷冰冰说一句。
程烬“额”一声,“本来就是,你不要狡辩!”
说着,还抬手戳戳阮绪屁股。
阮绪忍无可忍,“我是alpha!基因上,我是喜欢omega的,你不知道吗?!”
“......”
程烬有些委屈,很小声:“我知道啊,但你嫁给我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要和我打哑谜。”
阮绪被磨得没脾气,直接坐起来,看着蜷一团的程烬。
呼吸紊乱,但面上还算温和,虽然没表情。
“.....”
程烬叹息一声,说:“不想说什么,就想和你说会话。
阮绪看他一眼,扯开被子,“大晚上,你发癫!”
然后自己躺下去,扯另一边盖住。
程烬抿着嘴,小心躺在他旁边,说:“...干脆我们也要一个宝宝,正好给贺平家做个伴?”
十分钟后,他听见阮绪说:“过几天看吧,要女孩最好。”
知道阮绪的想法后,程烬特意找陈医生,问了又问。
然后决定一个月时间,不禁欲,把人连夜造出来!
他还特意去花鸟市场,买了一盆观赏金鱼,意味着鱼水交欢。
还没进屋时,就听见宋妈乐呵呵说:“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肉嘟嘟的。”
??肉嘟嘟的孩子?
程烬一推开门,就看见——
阮绪左手抱着一个肉嘟嘟的胖墩墩,右手还拉着一个瘦瘦的小屁孩。
“回来了?”阮绪把胖墩墩递给宋妈。
说:“这是我上福利院领来的,证件张青已经帮我去办理了。”
说着,阮绪半蹲下来,给瘦弱的小男孩理衣领。
“小的叫程南意,大的叫程西洲。”
程烬盯着他纤瘦的背脊看了很久很久,才低低沉沉说一句。
“真好听,南风知吾意,吹梦到西洲。”
阮绪笑了笑,“这句,还是在你书房墙上看见的。”
宋妈把程南意跑过来,“抱抱爸爸。”
程烬微微挑眉,这小闺女咋这么胖?
随后僵尸伸手,把程南意小心翼翼举起来,动作要多僵硬就多僵硬。
阮绪半搂着程西洲,望着傻不愣登的程烬,眼里带着笑意。
去领养孩子的路上,张青一直跟他说,程烬小时候过得不好,估计不会喜欢孩子的。
“为什么。”阮绪发问。
程烬生来就在泼天富贵的中,又是横行霸道的长大,哪里过得不好?
“其实程烬妈妈徐知蕴怀程烬时,吃了很多很多的堕胎药,说来也是报应。”
张青把车停在路边,本想抽烟,还是忍住。
“他父母的问题很激烈,程烬的出生怎么说....不知是他命大还是老天开的玩笑。”
张青深深吸一口气,“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拼尽全力健康的活下来。”
阮绪皱眉,好狗血的人生经历。
“他打小就养在他外公身边,就被宠坏了。”
阮绪舒展眉头,吃穿不愁,已经很不错了。
把孩子领养后,张青把一个很漂亮的白色编织盒子给他。
说是宋岚给他的。
回来时,他看一眼,里面是一件白色和服。
当时他就打电话问张青,宋岚为什么送他一件白色和服。
张青的回答是——
“徐知蕴去死的前几年,一直住在日本,这和服是她亲手制成的,而她回来后,人就去世了。”
阮绪上网查过,这和服叫白无垢。
是传统日本婚服。
他有些意外,宋岚居然会把婚服给一个alpha?
现在想想,徐知蕴对程烬是有点爱的,不然怎么会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白无垢呢?
虽然他是一个alpha,名义上也占了儿媳妇名称。
程烬小心翼翼把南意递给宋妈,望着阮绪说:
“....你不生一个?”
阮绪看他一会儿,“生育对一个人身体伤害多大,你知道吗?”
程烬摇摇头又点点头。
下意识内心里是不愿阮绪生的。
至于是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阮绪让宋妈把孩子带走,认真看着程烬说:
“大部分omega及女性大部分死因都是孕产妇死亡,在手术台上,任何情况都会发生。”
“而产后,问题会更多,大到养育孩子的支出,小到一块尿不湿费用,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母爱是很伟大,但你不能强迫她去参与这场生养游戏中,懂吗?”
阮绪的语气不重,却一击致命,程烬一时说不出话来。
“社会是不公平的,他对女性极端的苛刻,他只认可女性的外貌,却强制否定女性身上优秀的闪光点,甚至有人去用女性生育机能去攻击女性,你觉得女性会容忍她们生出歧视她们的怪物吗?”
阮绪顿了顿,眼底溢满了不满挣扎。
“提出性别歧视就是对女性的伤害,女士优先本质上,是希望女性能得到平等而尊重的态度。”
“我看过一个名人发言,她说的是...女性的痛苦来源于她是女性的事实本身,男性的痛苦源于他不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程烬绷着嘴角,阮绪说的没错,这种平淡语气传递的情感,直击心脏。
后背脊椎上,是一股难言的冷意。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我会反省自己的观点。”
阮绪看了一眼,“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时代,反省是不会改变固化的想法的。”
随后叹口气,说:“说了你也不懂,洗完澡下来吃饭吧。”
洗澡时候,程烬抹沐浴露,就在思考——
大部分女性都恐惧结婚生子,那omega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是大傻逼!
女性都不能接受!让一个alpha接受!
他不是傻逼就是大傻逼!
不行!不能让阮绪生!程烬心想着。
结果一下楼,他看见程西洲窝在阮绪怀中。
!!!!
老子都不得抱!这小子!
下一秒,西洲转头过来,小声喊了程烬一声。
“爸爸。”
程烬脚下一软,踉跄两步,颤着声应下,“...哎...”
阮绪:“......”
刚才西洲死活不愿意叫自己叔叔,程烬一来就叫爸爸。
区别对待!!!
但是,多了小孩子等于多了一份羁绊。
比如,阮绪不想和自己睡的时候,程南意就会心领会神拉着他手眼巴巴看着阮绪。
最后,自己得偿所愿搂着阮绪睡,因为程南意太小了,只能回到婴儿床去睡!
小东西还怪好用的,程烬搂紧阮绪想。
周末晚上程烬把两个小家伙丢给游砚,美其名曰是两孩子要么是他未来女婿要么是媳妇。
“大晚上,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阮绪看着檀宫大门口,有些狐疑看着程烬。
程烬找来口罩手套还有棒球棒,说:“发泄发泄。”
发泄?阮绪没懂他的意思。
进去时,就听见程烬说:“我爷爷也是二婚的,我奶对我爸很好的,她这次死了,我爸铁了心要把凶手抓出来的。”
“不是我。”阮绪反驳。
“我没说是你。”程烬把口罩戴好,“她是活该的,小时候,老欺负我妈!”
阮绪才注意到程烬把他带到程卫国住的后院来,沉默一会,他才反应过来。
说:“你不会.....”
程烬点点头,“放心,我妈把家里佣人都支走了,随便打!”
说着,把手里棒球棒递过去。
“......”
看他满眸诧异,他直接把棒球棒塞在阮绪手里,“去打!打不赢我来打!”
“神经!”阮绪丢掉棒球棒,大步朝小道走去。
真的,他觉得程烬的病真的越来越严重的。
倒不是疯的厉害,是蠢得可怕!
程烬跟在他身后,小声问:“怎么不打?”
阮绪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眼神就像看白痴似的。
“.....”
两人就这样无声回到家。
“阮绪....”
阮绪没看他,也默不作声。
程烬顿了顿,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犯傻了。”
“没有下次。”
阮绪用力捻着指腹,压下心中躁动。
“嗯嗯。”
这时,在阳台小憩的徐管家一脸狐疑,这人什么时候一脸小媳妇德行了。
“爸爸看着好像小狗。”蹲在小软垫上的西洲忽然说一句,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成熟。
“他不是像,就是小狗。”
徐管家揉揉他脑袋,今天程烬找他要棒球棒,他就知道程烬要做什么。
他都觉得蠢得可怕事情,落在阮绪身上,估计也是一样。
西洲目光灼灼盯着程烬,忽然又问:“爸爸是不是神经病啊?”
徐管家哭笑不得,对于小朋友的童言无忌,他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他不是...就是性格多变。”
西洲点头,“我懂了,就是像妹妹一样,没有吃的,就哭闹不停。”
“嗯...差不多一个意思。”
程卫国知道程烬半夜带人来打自己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气得他当场砸了两张桌子,四个古董花瓶,连带着三套茶盅才算发泄完。
然后,他躲着程烬把阮绪绑了。
阮绪看着程卫国身后十个黑压压的保镖,有些想笑。
“想和你聊聊。”
阮绪看他一眼,很大方坐进车里去。
程卫国也无所谓,坐在他旁边。
“你到底一直揪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
闻言,阮绪侧头:“什么意思?您不清楚?”
程卫国还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两个弟弟死在阮绪手里。
就连程钧和程敏的死,他都不知道谁做的。
见他两眼无知,阮绪嘴唇微微抿着。
半晌才说:“你公然绑了我,信不信程烬会活剐了你,兴许还会把你风干喂狗。”
程卫国脸色巨变,好几秒都没回过神。
倒不是阮绪说假话,是程烬真的做得出来。
他不敢看阮绪的眼睛,在这密闭的空间,他总觉得阮绪比程烬还要可怕。
“我...我没有绑你,是请你聊聊天。”
“聊什么,说说吧。”
阮绪挑眉,扭正坐姿,完全一副高谈论阔的状态。
“你要什么?”他问得开门见山。
他不行阮绪杀人什么都不图,程卫国清清嗓:“五千万还是多少?”
真大气,五千万啊。
阮绪心里很感慨,程家说来也是草根发家,全靠徐知蕴爬起来的。
才几十年光景,五千万都不是钱了。
“我什么都不要。”
阮绪微微偏着头,下颌轮廓愈发清晰。
“我想程烬的钱应该比您多一点。”
他抬手搭在半开的窗上,静了两秒,继续说:
“趁还活着,多花钱,不然死了,没人给你烧的。”
程卫国刚要发怒,阮绪意味不明的笑一声,猛地凑过去。
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然后推门,走下车。
而车上的程卫国满脸惨白,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在阮绪离开之际,他后面说一句——
“我不会让你活过七月的。”
第85章徐老爷子
天上烟火是A市出名的烂尾楼。
原本是某地产大鳄重资打造的奢靡会所,因为资金断裂,大鳄破产,最后成了萧条楼宇。
阮绪甩掉程烬的人后,没花几分钟就进入这。
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仔细找还能看见弹壳甲片。
长满荒草的空地上,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周围都是暗布的狙击手。
车上人见走来的阮绪,也不紧不慢的走下来....阮绪觉得人有些眼熟。
回想一圈,总觉得面孔熟悉。
等走近后,阮绪才看清楚最后下车的人是谁——
程烬外公,徐老爷子徐嘉禾。
“老先生。”阮绪看一圈,淡淡喊一句。
此时此刻,整栋废楼都是狙击手,暗处看不见的东西更多。
徐老爷子拨动手上佛珠:“何必赶尽杀绝呢?”
对于程烬包庇阮绪杀人事情,他都是两耳不闻,任由他们折腾。
但这次,阮绪碰上程卫国,他不得不插手。
阮绪抿嘴笑了笑,模样极好。
“赶尽杀绝的前提是家破人亡,我想您也调查过,那些暴露出来的东西。”
忽然,眼前红光闪过。
阮绪眉心出现四五个刺眼的红点....是狙击手的瞄准点。
他一点都不意外。
在宋岚莫名其妙跟他说自己和徐知蕴事情时候,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面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在张青嘴里得到一个被许多人忽视的问题。
既然徐知蕴那么高傲一个人,背靠徐家这棵参天大树,嫁给谁都是锦上添花的事——
偏偏她会嫁给一个草根发家的程卫国,偏偏要打掉程烬。
偏偏去日本相安无事几年后,回来就被谋杀了?
最关键一点,就是徐知蕴的腺体不见了。
偌大的徐家,手都能伸到军区那边,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凶手?
除非凶手就在徐家!
不然宋岚花了十几年时间,会一点头绪也没有?
嫁给程卫国,阮绪想,程卫国和徐知蕴的死一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阮绪说:“您不会杀了我,因为你不会与程烬杠上。”
徐老爷子看了阮绪一眼,见他平淡冷静,心底是有些佩服的。
“人爬上高位,都是需要钱财堆砌的。”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阮绪皱眉,徐家会缺钱?
对于阮绪的质疑,徐老爷子笑笑说:“你心里肯定在想,徐家会缺钱?”
阮绪望着他,没说话。
“缺,搬山填海的缺。”
徐老爷子说,“我刚上任那年,赶上大建设,国家没钱,人民没钱,怎么办?”
“借呗?找谁借呢?当然是资本家咯!”
听着徐老爷子带着笑意调侃的声音,阮绪有些心慌。
“借多少呢?我想想....”徐老爷子静默半晌,才说一句:“借太多了,记不清了。”
阮绪看他,“给程家也借了?”
“这个到没有,只是程卫国三兄弟在里面搭桥牵线。”
徐老爷子也看着他,然后声音骤地老下去。
“程卫国的条件就是小蕴,我知道他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孩子,但我没办法拒绝。”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拒绝的。”阮绪心里发冷,指尖控制不住的发颤。
这是他砸死程管家后,应激反应,只要一激动,就会控制不住发抖。
徐老爷子榻下眼皮,似乎在回想什么。
良久才说:“他太贪了,我怕.....”
后面的话没说,但阮绪能补出来。
“你怕什么?怕程卫国狮子大开口,动摇你的根基?所以用一个女儿彻底堵住程卫国的嘴!”
徐老爷子用力捏紧手,面上还是淡然如水,一切仿佛没发生。
他依旧是最慈祥和蔼的大长辈!
阮绪心中凉意满眼到四肢。
闻言,徐老爷子皱眉:“有时候人太聪明不好。”
萧明点头,“老爷子发现阮先生要走,两人争执中,老爷子受了重伤。”
程烬脸色骤变,眼睛盯着萧煜问:“阮绪受伤没!”
萧煜绷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清楚,老爷子亲卫只说阮绪抢了车,就跑了。”
程烬靠在椅子上,一双穿透人心的黑眸闪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眉间忍住怒火。
外公亲卫都是特种兵退下来的,阮绪还生着病,就算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伤到外公。
有人在说谎!
程烬看一眼萧煜,摆手让他退下,他要静一会。
等萧煜走后,他立马摸出抽屉里手枪,随后给游砚打电话。
“阮绪丢了!帮我!”
游砚先是一惊,看一眼贺平,低低说一句:“老地方!马上到!”
张青和姜鹤最后到的,茶楼包间里,还多了一个人——北司。
“什么情况?!”
包间里,游砚转着手里的枪,直接问:“刚查了,A市出入口被封锁了。”
宽敞静雅的包间里,程烬垂着头,“是我外公,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呼吸都凝下来。
“你外公?什么情况?”游砚费解。
“他现在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程烬呼吸紊乱,瞳孔不断收缩,声音暗哑。
“萧煜说,阮绪要逃跑,被我外公阻止,争执中,他打伤我外公,抢车逃走了。”
“放屁!阮绪那细胳膊细腿的!老爷子身边最起码四个亲卫,怎么可能!”
张青先骂出来,“说谎都不过脑子的吗?!”
站在一边的北司,插一句。
“会不会是阮绪知道你外公什么秘密?所以他才会跑?”
虽然他和阮绪没见几面,但他百分之百肯定,阮绪肯定是发现什么,才会这样的。
“你外公能有什么秘密?”游砚偏头狐疑看着程烬,“老爷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就等着退休,颐养天年。”
程烬绷着后颈,摇头:“不知道,他现在躺在医院里。”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在最短时间里,把人找到!”
北司见不得一群人傻不愣登干着急样子,随后掏出手机,“建一个群吧,方便联系。”
此时此刻,阮绪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难受的蜷在城中村里。
上一次在这里时,还是躲程烬呢。
他也是倒霉,上辈子绝对欠程烬了。
刚才大意了。
他本来打算装傻离开,结果徐老爷子走上来,说要和他说几句体己话。
都没等他反应,一把匕首刺入他腹中!
徐老爷子阴沉沉的笑两声,按住他手,又把那匕首朝自己捅几刀。
“阮绪啊,对不住了。”
去他妈的算计!
他就知道把程烬养大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阮绪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压压一片。
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哥还没沉冤....
他咬着牙,撕碎身上衣服,把伤口处裹紧,这样降低流血速度。
程家...徐家,真的是好高的树啊。
几片树叶砸下来,他家就直接家破人亡。
阮绪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腹部深色。
沉默许久,他叹口气.....
刚开机,就看见全城通报追捕他的时报。
看清楚内容后,阮绪当即变了脸色:“刺杀.....”
拿出手机的目的还想打给程烬,看来,不用了。
程烬打小就在徐老爷子跟前长大,是信他还是信血亲的外公?
阮绪眼中除了惊愕就是疑惑,但下一刻,就拨通程烬电话——
刚拨过去,那头就响起程烬激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