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要将此人拆碎,侵吞入腹,据为己有。
“接下来,道君是准备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作者有话说:
谢春山:自然是媳妇儿来帮我。(闭眼高冷模样)
圈重点:“双重生”,hzc没开始呢,耐心等等。
满室水渍在地板上铺成一副凌乱的水墨画,任谁进来都会觉得,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高悬明月,听到这句话,于千山万水之上,终于睁开双眼俯视世间。
只是与萧怀舟对视的那双眼眸,即使暗淡无光没办法聚焦。
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森森淡漠。
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谢春山就这么平静地用空旷的眼眸看着他,一动不动。
然后静默片刻,最终像是妥协了一般抬起自己手腕,试图解开自己的衣衫。
骨节尽碎,五指无力,唯有手腕还能动弹,就是有些费力。
谢春山竟然选择自己脱?!
萧怀舟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盯着眼前人的举动,盯着谢春山一点一点将不可控制的手探入衣襟。
即使是这样羞辱的动作,在谢春山做起来,依旧只能让人感受到‘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他们修无情道的,任何身外之物都不在乎了?
“道君手指头似乎不给力啊,不如我来帮你。”
这是肯定的语气。
萧怀舟见不得谢春山这幅无所谓的模样。
分明是该被拉入泥潭的人,为什么还能这么从容自在?
凭什么还要这么从容自在?
若说谢春山是高山神明,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那么今日,他偏要渎神!
萧怀舟伸出一只手捏着谢春山的衣襟。
指尖触碰到湿漉漉的里衣,他心中一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作祟。
许是屋中炭火太旺,燥热地很。
他撇开这让人心痒的情绪,一下子就撕开了原本已经被剑划到残破不堪的里衣。
白色里衣因为沾满了水,跟随着自己的重量直接落入水中,大片大片的带着伤的肌肤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他眼前。
措不及防,甚至有些狼狈不堪。
谢春山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
这点儿表情萧怀舟还是错过了,他甚至下意识带着前世的条件反射,扭过了头。
高山仰止,不可亵渎,是上辈子刻在他骨子里的记忆。
他曾经有多少次在深夜假装路过谢春山的屋子,从那晦暗不明的门缝中,想要窥探出阳春白雪的一点点儿痕迹。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抑制的铺天盖地的汹涌情绪。
萧怀舟一双耳根在摇曳的宫灯下,粉嫩到透明,伴随着丝丝绒绒的痒,密密麻麻爬满心头,遮住胸腔中一场无法宣泄的秘密。
想要撕碎一个人的秘密。
他狠了狠心,再次抬手一把将所有漂浮在水面上的里衣揭去,丢弃在青石砖上。
也许是皮肤骤然间接触冷空气,谢春山薄削有迹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
这些几乎微不可见的痕迹落在萧怀舟的眼中,成了让他兴奋的一道光。
“谢春山,受不了的话不如求我,求我我便放过你。”
他太了解谢春山。
上一世的谢春山,宁愿死都不会让旁人碰他一下,哪怕是施展小清洁术,也必须跟着一道屏风,不被任何人瞧见他狼狈的模样。
如今这样赤条条暴露在人前,是对谢春山最大的羞辱。
萧怀舟的手指一刻不停,慢慢摩挲在谢春山并不算光洁的后背上,一点一点顺着他背上的伤痕描摹。从肩头,到肺俞穴,再到精/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一步步向下……
谢春山背上的伤口像是树枝的分叉,在背上氤氲出一整颗枯萎的大树,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这伤一如前世,是被特殊武器所伤,普通伤药无法使其结痂,需要东夷此次进贡来的血菩提才能止血。
否则不出三天,谢春山便会鲜血流尽而死。
萧怀舟的手指,骤然从那些伤痕上移开。
上一世他为了血菩提,和东夷世子起了冲突,这事闹的有些大,连太子都差点儿护不住他。
后来还是萧长翊装好人替他多取了些,还故意说些什么为了缓和东夷的关系,自己不得不娶东夷世子这些‘掏心掏肺’的话,引得萧怀舟误以为自己欠了这位二哥人情。
真是可笑。
萧怀舟的手指触碰到腰侧下面,能清晰感觉到谢春山皮肤上微微起来的颤/栗。这是……敏敢点?还是说,终于找到了谢春山的软肋?他的手指跃跃欲试,心中无端端地兴奋起来,想要迫不及待侵入水下,再往下多走一分。
“你不求求我吗?”
“你若不求我,我可就要继续了。”
他太想看谢春山四分五裂的模样,高山仰止倾塌在眼前,多么令人迷醉的景象。
谢春山不言不语,微阖双目坐在汤池中。
微晃的水波撞击着他的衣袍,又漾开。
外面波澜汹涌,他却内心平静。
谢春山修的是无情道,又中了一身入骨寒毒。
此刻不知是水太热,还是萧怀舟视线太滚烫,谢春山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平白多了几分属于正常人的样子。
若不是这半分汗水,萧怀舟几乎要以为自己现在摸着的不过是一尊雕塑。
无悲无喜的雕塑。
他的指尖已经探入水中,再往下半分就真的可以触碰到某些不该触碰的东西和底线。
萧怀舟眯了眯眼。
十分不对。
在他的记忆里,谢春山从来不是个会这么轻易妥协的人。
谢春山可以放着七年治伤的情谊于不顾,袖手旁观直到大雍灭亡,又怎么会轻易折断自己傲骨?
察觉到这一点后,萧怀舟不觉痕迹地勒紧手中锁链。
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什么地方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绕到汤池前面。
两指一并措不及防探入谢春山的口齿之间,支撑着谢春山即将咬下来的牙齿。
尖锐刺骨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清楚的蔓延过每一处神经,引得萧怀舟太阳穴都忍不住突突跳了两下。
谢春山竟然想要自/尽?!
还真是一身傲骨不许人折辱呢。
可他偏偏要折辱,要将高悬明月狠狠摔进泥潭里。
弄脏他。
萧怀舟与他贴的极近,指腹越过对方牙齿,再触碰到柔软的舌头。深深进入谢春山的喉咙,完成了一次深口侯。甚至加重了力道,强迫谢春山仰起头,微微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
因为萧怀舟动作快一分,谢春山的目的没有达到,反倒是被手指狠狠呛进喉咙,瞬间咳嗽起来。
青丝凌乱无规律地贴在脸颊上,有淋漓水渍顺着他消瘦的骨相滑落,随着他的咳嗽,苍白的脸颊上泛出阵阵血丝。
竟少了几分仙气,多了点儿人气。
萧怀舟很喜欢看这样的谢春山。
被自己拉进红尘里,沾染上常人半分喜怒哀乐的谢春山。
“在我手里,你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怀舟语气轻蔑,像一个无情的执法者。
目的被戳破,即使被强迫着仰头‘看向’眼前霸道强势的人。
谢春山依旧没有露出一丝其他的表情。
他只是淡漠地闭上眼。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再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不管是衣物,还是生死。
都由他去。
萧怀舟有些恼,又有些气。
刚才的狠话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任何应有的回应。
他狠狠从谢春山口中抽出手指,复又点在对方肩头凹陷处。
他不会仙法,但凡人亦有可以控制人的手段。
这是穴位,可以让谢春山暂时无法开口,也无法咬舌自尽。
算是暂时安全了。
只是他也失了兴致,刚才话放得太狠,如今谢春山真的可以任凭他搓磨了,他倒是不太敢下手。
总不能真的伸进水里面去做些什么吧。
恰在此时,观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四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您得了头筹,晚宴必须去。”
台阶来了。
萧怀舟从水中抽离自己的手,随手从旁边丢了一条长巾给谢春山披上,便故作冷漠丢下一句:“榆木疙瘩最是无趣。”
然后推门而出。
他没有让观书进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谢春山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这世间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碰他,旁人皆不可。
屋子里的汤池是一直烧着碳的,控制住水温,对修炼寒冰之术的谢春山伤势有帮助,所以并不需要将人拖回屋子里去。
屋子里烛火安安静静地跳动着,只留下一地残留的水渍,还有外面小厮传达‘四公子’的吩咐:“以后院子里做事手脚都静些,四公子最近头疼,不喜吵嚷。”
谢春山微微别过头,‘凝视’窗外。
‘四公子’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也确认从来没见过此人。
他的仇家是仙门百家,这‘四公子’却好像认识他,甚至还熟悉地很。
谢春山回想起那人纤细的脖颈,与自己贴的极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狼崽子的气息。
很凶,爱呲牙,却不敢真的下口咬人。
装凶的小兽。
他后知后觉觉得,这锁链若是锁在‘四公子’身上,倒是更合适。
他本该是个死人,死在刚才的路上。
如今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了一会儿。
谢春山沉在水面之下的另一只手掌中,浅浅握着一片细微的石片。
这是他刚才从汤池内壁以指为剑削下来的。
石片锋利如纸,划开血脉不费丝毫力气。
两个时辰之后,身上穴道尽解。
窗外一树寒梅,幽香泠冽,院中无人,安静至极。
谢春山重新闭上眼。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染红一池温汤,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不断流逝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谢春山:看来你很喜欢放喉咙里。
萧怀舟:我可以解释!
作者:让我们恭喜怀舟第一次‘深口侯’(bushi)
他是真的不太想进宫,他对什么东夷世子没有一点儿兴趣。
正琢磨着应该要用什么生病的理由搪塞过去,一抬眼却看见站在廊下的‘宫里来的人’,竟是二哥萧长翊。
屋檐上的雪压得多了,逐渐从瓦片上掉落,在他与萧长翊之间形成一道‘雪帘’,让他没有能看清萧长翊最开始的表情。
雪落之后,萧长翊带着标志性的假笑,一脸‘宠溺’。
“母后怕你身子弱进宫路上受累,特意命我来接你。”
未能趁着‘雪帘’的时候翻个白眼,萧怀舟内心直道可惜。
“怎么会受累呢,众所周知,我的马车可是最豪华的。”
萧怀舟敛去不耐,换了副笑脸:“二哥莫不是想要蹭我的车架?”
萧怀舟嬉皮笑脸惯了,讲话任性妄为,萧长翊对这话也不以为然,并不会认为在针对谁。
“老四你身体太弱,自然得配上最好的,借二哥蹭一蹭车架也不是什么大事。”
分明是想借他的光去宴会上搏一搏东夷世子,到被萧长翊说出几分兄友弟恭的气氛来。
萧怀舟将手往袖子里揣了揣,现在还不到跟萧长翊撕破脸的时候,兄友弟恭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他羽翼未丰,若跟萧长翊对立了,到时候忙的焦头烂额的是太子萧怀柔。
得不偿失。
萧怀舟安安静静一路跟着萧长翊走过檐廊,一点儿犹豫也没有。
倒是萧长翊先沉不住气了,率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听闻老四你带了个道君回府里,不需要安置一下再去吗?”
“二哥来校场之前不是已经瞧见了吗?”
萧怀舟不以为意,见到他停也没有跟着停,反倒是擦身而过将萧长翊丢在原地,自顾自上了自己的‘豪华’马车。
门口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湿漉漉的青石板。
萧长翊黑色长靴踏水而过,跟着掀帘进去,语气有些玩味:“这名头你可不能挂我身上,我来时可没瞧见,免得有人说我见死不救。”
萧怀舟只以冷嗤一声作为答案。
他纨绔不羁惯了,喜怒无常是众人给他贴的标签,所以对萧长翊什么态度,萧长翊都不会在意。
全天下都知道他萧怀舟心里只在乎一个太子,毕竟他与太子才是一母同胞,命运相系。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皇宫行去。
萧怀舟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愚蠢,更加不想开口。
还是萧长翊继续道:“你随便捡个什么回去也不会有人管你,不过一会儿是晚宴,你今天拿了头筹是要与东夷世子喝杯酒的,别到时候让我们那位尊贵的世子知道你往府里带人,他呀,东夷就这么一个世子,脾气大的很。”
软刀子带刺,结结实实递给了萧怀舟。
他上辈子可没发现这位二哥惯会拿捏人心。
一来点出了已经默认他萧怀舟要与东夷世子联姻的事情,二来又强调这位世子脾气如何不可一世。
在一个纨绔面前夸赞另一个纨绔,可不就是在挑事吗?
以他前世的脾气,定然是不会服气这位东夷世子,然后在宴席上闹出一个不快来毁了这门联姻,接下来萧长翊再上门说几句好的,将世子收入囊中……
一把好算计。
“来我大雍的地盘,谁还惯着他的脾气。”他顺着话说,准备待会儿在宴席上再给萧长翊回过去一刀。
此时嘛,顺他的意,免得萧长翊啰里八嗦游说个没完。
马车虽然很宽敞,但是旁边坐着个有着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萧怀舟怎么都觉得有些闷热。
他掀开车帘透透气,一路都是白雪蜿蜒在房顶之上,苍苍茫茫,干净剔透。
像极了那个人。
虽然是高山冰晶,可是干净地纯粹,爱恨简单。
厌恶你便是厌恶你,不会给你一点儿好脸色,连你死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样算来,谢春山虽然冷漠,却比萧长翊让人顺眼地多。
“瑞雪兆丰年啊,看来明年是个好时节。”
萧长翊冷不丁提了一嘴,意味深长。
窗外雪粒子顺着风飘进来,融化成一滴雨落在萧怀舟眉心。
瞬间清冷的感觉袭击了他的感官。
瑞雪兆丰年……
他好像记得,来年并非丰年,还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嗤,萧长翊果然有八百个心眼。
他们的车子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等马车在宫门前停驻的时候,里面丝竹晚宴之声才刚刚响起。
一路被宫人举红灯笼引入大殿,萧怀舟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了前世未曾谋面的东夷世子——故里祁。
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东夷世子与传言十分符合,确实骄纵任性。
比如此时此刻,这位世子正一脚踩在陈阁老的桌案上,提着酒壶灌陈阁老酒喝。
将那位向来迂腐的陈阁老气得满面通红,却又不敢言。
陈阁老是守旧派,每年上书参萧怀舟的帖子,没有个一百也有八十,无一不是批评他一无是处,身体羸弱不堪大任,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诸如此类。
故里祁也算是做了萧怀舟一直以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萧怀舟特意等陈阁老将一壶酒都被迫喝完,这才慢慢悠悠晃进大殿。
恢宏浩大的大殿,两条金龙盘旋在正中两根朱红色金色楠木上,随着萧怀舟走进去的步伐,整座大殿安安静静的。
唯有陈阁老咳嗽连天,好不可怜。
萧怀舟和萧长翊先给父皇萧择见了礼,又拜了拜贵妃明婉柔。
明婉柔是萧长翊生母,嫡后病逝后她便执掌了后宫,与皇后无异。
一直没有重新册封,是因为不能让萧长翊也成为嫡子。
“你就是校场上赢了的那个皇子?用你们大雍话怎么说来着——手无缚鸡之力,该不会是比试的时候做手脚了吧?”
故里祁放下酒壶,端起不屑绕萧怀舟走了两圈。
东夷是游牧名族,最擅长的便是骑马打猎,每一个人都生的五大三粗威武壮实。
但故里祁生母是大雍公主,所以故里祁生的唇红齿白,多了几分大雍的气息,与萧怀舟并肩站,比萧怀舟还矮了一个头,又小了两岁。
一看就是个很好骗的小屁孩。
怪不得上辈子能被萧长翊玩的团团转,先联姻后掌权,最终被毒死在自家宫殿里,白白将东夷拱手相让。
萧怀舟决定救人一命。
“我家老四只是幼时手臂受了伤,断了筋骨,倒也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校场上最轻的弓箭还是拉得动的。”
萧长翊适时出声。
果然引得故里祁注意:“你又是谁?”
“我乃大雍二公子,萧长翊。”
萧长翊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身着黑色鎏金衣袍,刚才在雪地里看不出,此刻站在流光溢彩的大殿之上,衣袍纹绣就有些夺人眼球,衬得萧长翊玉树临风。
像只求偶的开屏野山鸡。
萧怀舟别过头憋笑。
“我管你们谁是谁,总之谁赢了下午的彩头,快拿出来给我。”
故里祁将手摊开。
校场的彩头是一只唯有大雍才有的小云雀,团团黄雀还会唱歌,甚是可爱。
故里祁的草原只有雄鹰,未曾见过这般软萌的。
也算做一个讨他欢心的礼物。
但萧怀舟压根就没拿。
“我没要。”
他很坦白,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给萧长翊让出表演的舞台。
萧长翊也不负众望:“世子想要的云雀,我已经派人带来了。”
说罢潇洒地拍拍手让人将小云雀呈上来。
萧怀舟盯着这团黄色毛绒绒的小东西,啾啾啾不停,一时间也有些晃神。
谢春山会不会喜欢这个?
故里祁果然被吸引了目光,少年心性凑过去提起鸟笼逗云雀,一派和谐。
萧长翊目的达到,还收获了东夷使臣的赞许。
“既然如此,不如让东夷世子自己从两个皇子中间挑选一位吧,我看东夷世子还挺中意翊儿,也许是他们两孩子的缘分。”
明贵妃适时开口,就算是将下午校场的比试结果给抹去了。
萧长翊之上有太子,只要太子不犯大错,那么萧长翊在大雍是绝对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只能向东夷谋求别的办法。
这明贵妃跟自家儿子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偏生父皇很宠爱贵妃,自然满意点头。
萧怀舟站在一旁,把目光从云雀身上挪开,语气轻佻:“还挑选什么?我看直接下旨让二哥与世子成婚就行。”
大雍与东夷都民风开放,男风女风皆无所谓,目前讨论的联姻,最多就是嫁娶问题。
东夷千里迢迢过来,自然是为了求娶一个皇子回去。
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萧长翊如愿的。
想截取东夷势力反噬大雍,痴人说梦。
对付这位跟自己差不多骄纵任性的东夷世子,不过就是用上对付小屁孩的方法。
毕竟小屁孩最在乎的不就是面子尊严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越发肆意:“天命我为大雍皇子,是为了让我建功立业,可不是为了去给谁入赘,若想与我联姻,只能是他入赘。”
这话傲得不行,一时间连云雀都不敢‘啾啾啾’了。
故里祁登时就恼了:“你说要谁入赘???”
作者有话说:
萧怀舟:入赘是不可能入赘的,我只想嫁给道长。
萧怀舟没接话茬子,反而扭过头,不知从哪个桌案上顺来一根纤细竹筷,伸入鸟笼逗着云雀。
一派纨绔模样。
刚才被灌醉了的陈阁老,不知是醉言醉语还是酒壮怂人胆,竟打了个酒嗝:“说的对!大雍皇子,当建功立业!”
晚宴上顿时炸开了锅。
谢贵妃是第一个找补的,圣母架子端得很好:“老四素来是这个脾气,有口无心,别说是世子,就是太子呀平日里也纵着他,我们大雍是定然不会让世子入赘的。”
萧长翊也跟着道:“世子这般天真纯善,应当留在草原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鹰。说起草原,我倒很是向往。”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就差把自己想联姻这件事刻在脸上了。
唯有太子萧怀柔是在维护他:“怀舟,给世子陪个不是,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众人神色各异,精彩纷呈。
前世萧怀舟虽会看人颜色,却从来兴致缺缺,不乐意去瞧每个人面具后的表情。
毕竟大家都默认萧长翊会远去东夷。
萧怀舟也不在意。
没想到同样不在意别人各种好言相劝的,竟然是那个小屁孩故里祁。
故里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竹筷子丢弃在地上,气鼓鼓盯着他,指着他鼻梁的指尖不住地颤抖,像极了一个被气坏的小屁孩。
“就你了!除了他本世子谁都不要,我就要你给我入赘!”
轻轻松松,任务完成。
萧怀舟勉为其难掀起眼皮欣赏了一下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
谢贵妃自然是不必说,连头上华贵的珠翠都摇摆不定,像极了她震惊的内心。
萧帝和太子皆是一脸担忧,多半是在操心他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草原列列风沙。
唯有萧长翊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语气真诚:“恭喜世子,喜结良缘。”
仿佛东夷世子的选择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单纯的向往纵马草原罢了。
这是萧怀舟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彻骨冰寒。
萧长翊……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一场喧喧闹闹的宴会在这场风波中被强行停止。
萧帝没有亲口应下这场婚事,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错开过去,容后再议。
出于什么原因大家都心里清楚。
大雍朝只有三个皇子,和亲人选除了他便是萧长翊。
他自小病弱又纨绔不羁,别说是和亲了,只要不闹出事端来,都算是感谢苍天。
所以萧怀舟绝对不是最佳人选,即使是三朝元老,也会为了太子之位的和谐推荐萧长翊去。
这是一场权谋的较量,所以还需要继续商讨。
于是晚宴后萧怀舟便被留了下来,同时被留下来的还有太子。
萧帝一脸愁容,将烂摊子丢给他:“这件事你惹出来的,你得把那个故里祁给解决了!若解决不了,你便自己入赘过去,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了。”
萧怀柔最是心软厚道:“父皇息怒,怀舟也不是故意的,他素来就是这个顽劣性子,容易口不择言。”
“你不要屡次替他说话,都是你给他宠出来的,怎么翊儿不会做这些没分寸的事情!现在到好,人家点了名要他,这件事孤绝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