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村口那些人跟人精似的,心照不宣,肖坤顺利进了两次货,大家以为他是内行、有后台,也不说他,而且他力气大,有一次和人结伴去进货,他帮人搬东西。
上百里的路搬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卖的东西价格也不贵,米和面有,还有一些村里买不到的零件,不到两个星期就赚了好几十块,加上自己的钱连忙买了匹马,如此进货就能进更多了。
但东村口的大哥说在这人要机灵些,不然会吃牢饭,说是什么投机倒把罪。
肖坤对于法律一概不懂,只觉得他两只脚走了上百里路扛回来的东西,价格也实在,并没有亏欠人,可他不能被抓,如今是卖的东西更轻便了,不敢多卖,但是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
他怕那些东西会惹祸上身,一直不敢放在家里,怕连累了奚容,在地里挖了个地窖藏着东西,听到信了就去卖。
面粉是上回进货的面粉,正好派上用场,又做了饺子有做了面条晾着,这一天吃得特别滋润。
晚上的时候又到了和奚容一起睡觉的时间了。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期待,为了不被奚容嫌弃,他准备仔仔细细洗个澡。
下雪天路滑,缸里的水已经结冰了,屋子里的水并没有那么多,肖坤一般是洗奚容洗过的水,这样比较节省。
奚容特别爱干净,这天晚上耽搁了些,到了十一点多奚容才去洗澡,一洗就是大半个小时。
肖坤仔细一听,里面没什么动静。
他怕奚容滑到了或者是洗太久在里面冻坏了,稍微有点着急,连忙在去洗澡房外敲门。
“容容!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摔倒了?”
奚容没回应,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那洗澡房的门是木签拴住的,一般人是推不开的,肖坤一时心急 ,推的时候稍微用力了点。
他力气本来就是大,别说个门栓了,就算是门、他要是用力也能一下子推开。
他急急忙忙一推,门久推开了。
奚容胡乱裹着毛巾,还有几件衣服,眼睛红红的蹲在地上。
洗澡房里雾蒙蒙的,奚容像是蒙了一成纱雾似的若隐若现的美丽,眼睛水水润润的,仿佛哭过一般,看起来有什么难处。
肖坤以为他摔着了, 连忙过去,“容容是不是哪里疼呀?”
他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大棉袄脱了给奚容裹上,可奚容蹲在地上死也不起来, 眼睛一眨,又落下两滴水晶般的眼泪。
耳朵红透了, 脸也似桃花般的红,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美丽动人,看得人心都碎了。
“没事。”
他咬了咬唇。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这样。
奚容本来就是比较冷淡的人, 自打青春期以来,生理冲动并不多,他寒窗苦读, 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
如今是十九岁, 多是草草了事。
但这两天格外的难忍。
大冷的天, 昨天夜里也是这样, 弄得并不爽利, 今天洗澡的时候又来了。
简直难以启齿。
他的手劲并不大,今天又写了很多字,再加上天冷, 劲儿都没有寻常那么大,在洗澡房里磨磨蹭蹭了许久,肖坤以为他哪里疼了, 一直蹲在地上不起来,心里担心得要命, 但又不敢直接碰他, 先是给他披上了大棉袄, 然后隔着衣服去拉他。
“别哭呀容容,给我看看,哪里碰坏了?”
奚容和他的体型有差,力气更是天差地别,他轻轻一拉就能把奚容拉起来,但是奚容反应特别大。
眼睛一眨又,眼眶又湿了 ,肖坤连忙放开他,“我是担心你,你别怕,我不碰你!”
他刚刚轻轻一拉扯,奚容抱着的衣服都掉了,一下子半身全部没有了遮掩。
肖坤猝不及防心脏突了一下,眼睛睁大。
他手忙脚乱,连忙把衣服全部塞在奚容怀里,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容容!”
奚容羞耻得哽咽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要这样、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哭起来特别可怜,简直让人心疼坏了,这种事根本对于肖坤来说就是平常事一般,因为村里的很多男人都说荤话,让肖坤觉得这一点也没什么,这就是男人的正常现象。
但是奚容的羞耻心特别强烈,他是个清高的读书人,觉得这样有辱斯文,很是尴尬,仿佛是下流至极,平时都是忍耐着,但这两天不太能忍。
肖坤连忙说:“不是、容容别怕,这样很正常,应该是这几天都吃的鹿肉惹的祸,不是你的问题。”
奚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我不吃鹿肉了。”
肖坤连忙应着,“好好好我们不吃。”
他这两天也是有点火气,也会在浴室里这样,但是这在他眼里很寻常,多用些冷水就好了。
奚容自己擦了擦眼泪,他的手红彤彤的,看起来是冻坏了,但是事情还没解决,肖坤就说:“容容是不是累着了,要不我帮你?”
这种事在肖坤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是亲吻、或者拥抱贴贴当然是带着暧昧的色彩,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可是村里有点男人或是兄弟也会这样帮忙,还嘻嘻哈哈在草堆后面,根本是没当回事。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我们村里很多男人都这样帮忙的。”
奚容根本不知道这种事可以帮忙,他没有兄弟,也没有这样掏心掏肺穿一个裤子的朋友,他对这种事没有什么定义,只看肖坤的表情能够判断,这的确是很平常的事。
而且他也累了,可能还不能弄好,于是就是说:“那你帮帮我。”
这一刻肖坤觉得自己命都没了。
根本是和村里男人说的不一样。
如果是奚容,他绝对不会在野外的草堆便这样帮忙,或者嘻嘻哈哈。
奚容这个样子只能藏着家里,在隐秘的、雾气腾腾的洗澡房里帮忙。
他的心狂乱的跳了起来,原本是以为和那些男人说的荤话一样的轻轻松松没有任何其他色彩,仿佛帮人挖个地一般。
但是他心跳得像打鼓,碰上奚容的时候,他浑身都酥了,脑子一片空白。
…………
奚容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他眼皮一碰,已经是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好舒服。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人帮帮忙这么的舒服,刚刚忍不住哼哼唧唧喊了起来,幸好这院子荒山野岭的,怎么喊都没有人听到。
身上暖暖的,刚刚太舒服了,脑子一片空白,他感觉肖坤还贴心的用热水帮他洗了洗,然后搂着他放在了床上。
奚容像是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什么都不计较了,没过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感觉肖坤好久之后才上床睡觉,大半夜的又起身了一次,到了天朦朦亮才回到床上睡了一会儿。
这天早上肖坤和奚容破天荒都起得很晚。
炕上格外的暖和,外面是白茫茫一片的雪,根本是无法出工的,多睡一会儿不打紧。
肖坤起床的时候看了奚容一眼,耳朵立马红透了。
他几乎不敢和奚容对视也不敢再看他。
昨天晚上喊得那么……涩情。
简直把他魂魄都勾弄出来了。
搞得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大半夜的又去洗澡房耗了一个多小时。
浴室里奚容的衣服还放着没洗,他特别下流的搂着衣服,哑声喊着奚容的名字。
第二天根本是无法面对奚容。
仿佛他在暗地里做了特别肮脏的事,看一眼奚容脑子里就想起奚容昨天晚上那个样子,他的眼神都要把奚容玷污了。
之前只是亲亲脖子就反应大极了的奚容,昨天晚上他们这样,奚容像个没事人一样自然的和他相处。
说话、做事、教他认字,还对着他笑。
根本没把那当回事。
吃了早饭,他连忙去给奚容洗衣服。
是打了热水到洗澡房里洗。
抱着衣服的时候 忍不住多抱了好久。
衣服根本不脏也不臭,甚至还带着奚容的气味,香香的。
他连忙把门栓得好好的,锁着门,抱着衣服深深的嗅了好久。
他完蛋了。
像个下流的变态一样,偷偷摸摸做着肮脏的事,魂都快没了。
可能是没有出工,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家里的活都干完了,又把新建的屋子里里外外敲敲打打了一番,鸡鸭和马都好生的照料了,依旧是精力十足。
第二天冒着大雪去镇上买了头母羊回来。
村里是不让养羊的,本来是准备明年开春买了羊藏在小兴安岭养,但这冰封大雪里根本没人会来他家里串门,他养了羊也没人知道。
那母羊还有羊乳,这是属于营养价值特别高的东西。
当天晚上就挤了羊乳给奚容煮了一碗。
那羊乳香醇浓郁,肖坤做了一碗姜撞奶,奚容咕噜噜的喝了一大碗,最近脸色都养得红润了许多。
肖坤把剩下的全部喝了干净,烧了水给奚容洗澡。
洗澡的时候,突然听见奚容在浴室里喊:“大坤哥。”
肖坤在外面扫雪,一听奚容在喊他,连忙丢了扫把、三步做两步走的赶了过去。
他在浴室门口喘着粗气,摸着胸口努力压制不稳的气息,五秒后终于平静的说起了话,“容容,我在呢。”
他听见里面的奚容软软的说:“你进来帮帮我。”
这一瞬间肖坤的魂飘到了天边,门一开他就挤了进去,死死的锁上了门。
…………
奚容十九年来都规规矩矩一心只想读圣贤书,将来的工作都想好了,就是去报社工作。
假设没有响应号召下乡再教育,他的人生可能会普普通通平凡又安宁,他从学校毕业进入报社工作,两年后结婚生子,接着是安稳度过一生。
在十九年前的设想完全是这样。
但没由来一纸令下,他的人生大变了样。
在乡下不仅劳苦还被人污蔑,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像那冤喊不出的文人一样,一身傲骨和清高,贫穷劳作度过这一生,也许是死在今年大雪的冬天,干干净净的走了。
但他遇到了肖坤。
没有想象中的劳苦和贫困,甚至过得很舒适,他被照顾得很好,肖坤也是个大好人。
而今,他除了读书之外,突然发现了一件妙事。
这是以往寒窗苦读未曾能体会到的。
也许是在在在封闭的小村里许久没和外人接触,村里的“平常事”突然让他尝了鲜。
这一尝是食髓知味,连脑子也不想动不去想着是否符合道德和风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因为是那么的舒服。
除了他和肖坤,没有人知道。
原本浴室里除了个洗澡小盆子和桶,再也没有什么了。
后来几天,肖坤就放了把椅子进去,这样帮忙比较方便。
那种时候奚容根本无暇管其他的事了,仿佛是被肖坤抱了起来,肖坤先在自己的大腿上放一块毛巾平铺着,然后再让奚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奚容对比他的身材是略显娇小,手脚和肩颈无一处不精致,那真是雪白无暇如美玉一般,一下子就软在他怀里,轻轻一抱着,心都化了。
他的下巴轻轻蹭在奚容精致的耳侧,柔软湿润的黑发贴着他,狭小的浴室里灯光昏暗,鼻腔里满是奚容的香味,他搂着奚容帮着他。
奚容一会儿也没了力气,可能是太舒服了,再也没有从前那样对他排斥,肖坤压着气息帮他洗了洗澡,搂着他上炕。
奚容一沾床就睡着了。
好信任他。
肖坤也是在床上的,他略微低伏着身子,深深的看着奚容。
他们这样,对他来说既甜蜜又是折磨。
都已经是这样了,说是做了夫妻都不为过,可是奚容偏偏不往那处想。
还以为是他说的村里那些男人们嬉闹的相互帮忙。
但是不一样的。
谁会这样搂着抱着,在他身后难忍的偷偷的亲吻的他的发梢,听着他的声音、在深夜里回想起来发疯。
他们好像很亲密了,但又并不是。
肖坤像一头夜里蛰伏的野兽,潜伏在美人身边饥肠辘辘,他伸了伸手,想轻轻的探进奚容的被子里,亲吻他的手心和手背 ,但只靠近到被子,摸住布料的一角,又停止了。
最终只是俯身下去,在他的被面一角轻轻一吻。
他转身下了床,进了浴室。
日子一晃就是大半个月,接近年关,肖坤做了个大浴桶。
最近下了厚厚的雪,村里的雪干净,院子里的雪白马一片,清晨干净的雪肖坤会收集起来用大桶装着放在屋里融化、沉淀,这些雪水可以用来洗澡。
过年的那天,肖坤去村口买了鞭炮和一个大猪脚、再去北河里抓了鱼。
这冰天雪地里抓的鱼格外鲜美,这年关里如果卖货能赚好几十的利润,但是他想在家里好好的陪着奚容。
到了中午已经把食物准备好,晚上放了鞭炮喝了些米酒。
奚容晕晕乎乎,去洗热水澡。
明天是大年初一,按照习俗是不能洗澡洗头的,除夕这一天会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寓意将霉运全部洗掉。
那大浴桶太舒服了,奚容吃饱喝足又犯了瘾症,他在浴桶里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肖坤在敲门。
“容容,要不要我进来帮帮你?”
像是某种暗示一样,肖坤的心狂跳起来。
他仔细听着里面任何的声响,稍微一丁点都能让他浑身颤栗, 他几乎能听见奚容发呼吸声。
说话开始的时候会低低喘一下,像是带着香甜软糯的气音一样。
“那你进来帮帮我。”
仿佛是一声赦令, 话音未落肖坤已经进了门。
那浴桶肖坤做得很大,一个人宽敞, 两个人也恰恰合适。
他进来的时候先是看见雾气氤氲中奚容美玉般白天鹅似的肩颈和单薄的背脊,肖坤曾不小心碰到过,那触感至今回想起来都会让他指尖颤栗。
这种场景, 怎么看怎么像是勾引,进门的那一刻也的腿、他的手、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几乎想不起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见那煌煌的一盏灯点燃, 只照见方寸般的空间, 只能看见奚容。
那是水中无暇的仙人, 又是勾人魂魄的妖孽。
奚容听见动静的时候, 稍微转过了头, 露出一双水润清澈的眼睛。
白日里冷冷清清的,明明眼睛是那么干净清澈,单纯无辜, 却偏偏一举一动要把人逼疯了。
他似乎是要起来了。
他们习惯是坐在椅子上,肖坤搂着他来帮他。
但是现在奚容已经是浴桶里了,大冬天的再出来会冷。
肖坤略微俯身, “容容,外面冷, 我进浴桶帮你。”
话出口时才惊觉声音哑得厉害, 低低哑哑的, 磁性十足,奚容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还没说什么,肖坤已经进到了浴桶。
动作非常快,在烟雾缭绕的洗澡房里奚容几乎没看清他怎么脱衣服的,或者是有没有脱衣服,一晃眼肖坤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肖坤高高大大的,身体很是壮实,一进浴那水都漫到了奚容的脖子。
本来是在胸口的,肖坤进去占据了大量的容积,差点就把奚容给淹没。
莫名的有种危机感。
但前几次都是这样的,他已经习惯了肖坤帮忙,脑子里才想着什么,肖坤已经开始帮他了。
和之前不一样,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着的,肖坤并没有抱着他,这让奚容有些无依无靠,一会儿就软了身子,肖坤顺手一接,轻轻的把人揽在了怀里。
这么多日的帮忙,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帮了容容这么多次,容容可不可以也帮帮我?”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合理了,奚容几乎没有想就已经略微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奚容被搂了起来。
就像之前一样的、在椅子上那样,一样的被肖坤从后面抱着,他的身体软得像水一样,又乖又漂亮,晕晕乎乎舒服极了、在这种时候特别容易被哄骗。
好漂亮。
无论是身体还是容貌都是无法形容的美丽,轻轻揽着他就像拥入怀中怜爱去亲吻他。
但是是不能哄骗的。
他表面上是稳如泰山,实际上心脏跳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今天晚上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让奚容明白些什么,想要奚容知道他们这样就是夫妻的行为。
而不是寻常的玩闹。
也许又会像那天在北河一样,奚容好久都不理会他、被吓到的。
但是他觉得又可以不一样的,他一定要试一试。
如果奚容真的厌恶他,他就一辈子像个苦行僧一般当他的牛马。
搂过去的时候奚容还以为和以前一样的,但是当他坐在肖坤的腿上时,突然一个激灵醒来了。
在浴桶里洗澡。
当然是没有穿衣服。
这一瞬间奚容浑身都麻了。
只听见肖坤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容容帮帮我。”
奚容不止是耳朵,脸都红透了。
他终于知道帮忙是有区别的,这活他根本干不来。
奚容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帮……我不会啊。”
像是一个巨大的人情需要还一般,奚容是不可能拒绝他的,只是他能力有限。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肖坤拿住了。
肖坤的手很大又是古铜色的黝黑,奚容的手白玉一般的细腻光滑,纤细的一根,握住手心里像把玩进贡的精美物件一般。
他拿得不紧,只是轻轻的拿住,奚容要是用力挣脱也是可以的。
但莫名的很有掌控感。
“像我帮你一样。”
奚容的确享受了许多肖坤的便利,也在他身上得到了许多爽利,做人要知恩图报。
但是气氛太莫名了。
奚容根本是做不到的,做不到和愿不愿意是两回事。
他只记得自己根本是闭着眼的,似乎十分害怕和肖坤对视。
才一会儿奚容就没有了力气。
他微微喘着粗气,手腕都酸了,他知道肖坤很包容他,他要是做不到,肖坤是不会勉强的。
耳边是肖坤粗重的呼吸声,那胸膛的声音大得好似要把他吸进去一般。
奚容才是放手,肖坤突然将他搂抱了起来。
连水都哗啦响。
在昏暗的光线里、在雾气腾腾的水中,奚容竟然能清楚的看见肖坤的眼睛。
他的眼里充满了温柔和欲念,又带着固执的清醒,他看着奚容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容容。”
那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奚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会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被搂抱在肖坤怀里。
奚容没什么力气,他其实没有帮到肖坤什么忙,现在他应该还是难以忍耐的状态。
但是他已经在做另外一件事了,似乎迫切的要对奚容说什么话。
他的眼神是那么认真,以至于奚容都要没有排斥被搂抱的姿势。
他其实是排斥和人肢体接触的。
可能是这段时间是太习惯肖坤了,以至于现在这样根本没有让他产生排斥感。
肖坤狭长的眼睛像某种凶猛的野兽,他是非常硬派森冷的长相,但他轻轻垂眸、深深看着他的时候,竟然有一丝脆弱。
那种脆弱来自于紧张和害怕。
明明两个人的力量和体型是天差地别,但是肖坤像是在他身上得到了恐惧,恐惧他接下来的反应。
奚容都能看得出他紧张极了。
额头上都冒了汗,像是水珠一样的缓慢的滴落。
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好似口干舌燥,又像是万分紧张。
他眼眸动了动,双手轻轻握住奚容的肩,“容容不知道我们这样,是夫妻才能做的事吗?”
这一瞬间奚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坤毫不避不让直直的看着奚容的眼睛,眼睛了像是有一团火。
奚容紧张的握着拳头,“你当时说……”
肖坤接了他的话,“我当时也是以为的,但是容容觉得,我们像什么……”
他凑近的时候喜欢微微垂着头,这样会让奚容更直观的看见他的眼睛,带着一丝宠溺和期许,眼底是那么直白和汹涌的执念,奚容就算没有经历过,也是会懂。
他没由来的惊慌起来,他知道今天晚上过后两个人的关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这变化来自他接下来说的话。
老实说他真的很喜欢、很感激肖坤,也知道他是个好人,一直照顾他。
“男人……”奚容眼神慌乱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是夫妻。”
肖坤轻轻眨了眨眼,他放开了奚容的肩膀,仿佛想抚摸他,从他的肩膀一路向下,却没有触碰他分毫,直到抵达奚容手腕,便牵住了奚容的手。
奚容的手纤细雪白,骨体美丽得如同声明雕琢的艺术品,他顺着奚容的指缝穿插进去,轻轻的和他掌心相碰。
“如果不可能、那我的喜欢又是什么……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他握着奚容的手,眼睛里是翻涌的爱意,“我想一生一世都对你好,就像夫妻那样,容容……我们这样就算夫妻的生活了。”
奚容心口一跳,连忙推开他,他一点也不想正面回答,“肖坤、我……我洗好了,我要睡了!”
他此时此刻睡意全无,根本不是要睡,而是想逃避。
他前半辈子只是个读书人,没有离经叛道,也特别乖,要他和男人成为夫妻他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他又不想失去肖坤。
肖坤像泰山一样稳重又敦厚,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专注做自己的事就行,肖坤也是很照顾他。
他很喜欢和肖坤在一起。
他时候隐约会感受到他对他的不一样,类似与爱情中的喜欢,但他从来不往细处想。
他知道自己有所亏欠,因此把工分、和稿费全部给肖坤。
他很庆幸,肖坤没有拒绝。
可是肖坤并不想让他逃避,他似乎要在今夜问个清楚,得到一个彻底的答案。
人在他怀里,手也被抓住,他不让,奚容是没有办法走的。
“容容……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
他的眼睛里的固执让奚容一点逃避的办法都没有,他只能动了动唇说:“我不知道。”奚容两难抉择,“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男人在一起。”
他看起来有些无助,肖坤几乎不忍心再问他了,但是他知道过了今晚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奚容可能会躲避他,奚容会不和他说话。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看着奚容的眼睛轻轻的问:“容容之前既然没有想过,我们试试好吗,先试试,像你给我讲的故事里那样,开放的男女的自由恋爱,如果你讨厌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我们试试,试十天半个月,容容要是不排斥我、或是觉得好,我们再继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