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奚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冷漠。
也许是他的生活很平静,不想被人打扰,也许是年前又寄了一次信和钱都被退了回来说是无人签收,因此有些生气。
而这两年他也安定了下来,也不再需要他。
往后他的计划就是买个大一点的房子,把母亲接过来住。
母亲最近身体越发不好了。
肖坤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早就猜到奚容也许不会待见他,但是他还是马不停蹄的来找了奚容。
在茫茫的人海中凭着一丁点的信息找,终于找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也观察了他半个多月,而后在他上班很近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
他说:“我好想你,我想见你。”
他说话的时候特别激动抓着奚容的手又搂着人贴着,刚想亲一下,奚容就冷冰冰的推开了他,“我们已经不是两年前了,也许你在村里已经成婚,便不要再打扰我。”
肖坤连忙解释,“我没有、容容我没有和人成婚,你听谁说的?你可以回去打听,我没有和任何人过,我一直想着你!”
奚容终于是垂下眼眸,好一会儿,他低低的哭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收我的信。”
肖坤睁大眼睛。
连忙搂着也哄。
奚容给他写了信吗?
他以为奚容会忘记他,根本不会给他写信。
竟然真的写了。
可他又怎么能收到?
这两年他都在牢里度过。
在东村口干的那事被人举报了投机倒把,将他关了两年多。
一出来就来了上海找奚容。
他也在这边找了些活做,帮人砌墙,都是苦力活。
每天见奚容穿得光鲜亮丽,他自觉自己上不得台面,干了一个月的活拿到了钱租了间小房子换了身好些的衣服才敢见奚容。
没想到奚容是分外冷漠,竟猜他在村里又成婚了。
奚容在上海过了这两年,居然比在村里要瘦了一点,他的脸完全张开了,比之以往更为绮丽漂亮,但又穿着得体的呢子大衣,显得冰冷不近人情。
这会儿哭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肖坤连忙把他搂到床上坐着,一边轻柔的帮他擦拭眼泪,一边哄他,“别哭了容容,我是不好,这两年忙,村里让我换了个地方干活,这两年我都没回去。”
他怎么可能让奚容知道他蹲过大牢。
这么大的污点,奚容会不会厌恶他?
奚容的眼泪被擦得干干净净,他哽咽了几声,看着肖坤,“那你怎么来上海了?”
肖坤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奚容有些温柔的样子,“我是来投奔容容的,容容可以收留我吗?”
奚容说:“我现在住家里……”
肖坤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不是要跟着容容住,我已经租好房子了,只要容容偶尔来看看我,中午的时候来我这儿吃饭也好。”
奚容打量了他的屋子一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理得也干干净净的,厨房和住的地方还是分开的,做饭不会有油烟进来。
哄了一会儿,肖坤搂着他亲了起来。
两年没见了他真是想疯了,抱在奚容又贴又亲,把奚容亲得眼睛水润润的,气喘吁吁的。
奚容恍惚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了些,“我今天要回家!我妈等着我呢。”
肖坤连忙放开他,捧着奚容的脸最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而后送奚容去了车站,恰好是赶上了车。
晚上回去的时候,奚容心虚的说:“明天报社可能会忙得晚些,也许久住在报社里了。”
母亲叫他多注意休息,别太拼。
第二天肖坤早早就等着他了,奚容也是天黑了才敢过去,到了那弄堂里,肖坤突然将他搂进屋就亲了起来。
这天晚上特别疯狂,奚容有两年多没开荤,好几次做梦都梦见肖坤弄他,第二天起来红着脸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那北大荒被那个男人弄坏了。
这破旧的小出租屋里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大半夜的时候还能听见隔壁夫妻的声音。
奚容是一点也不敢出声的,生怕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他捂在自己的嘴巴,但也的手细细白白,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肖坤一亲他他身子都软了,手根本捂不住。
只能让肖坤帮忙。
他那手劲儿特别大,捂住奚容的嘴但也不是不舒服,只是一点声音也泄露不了,他一边捂着奚容一边是如牛马般的耕耘。
那感觉刺激得头皮发麻。
他们是他们悄悄,像偷情似的不敢发出声音。
奚容一下子食髓知味,来这儿过了好几夜。
肖坤也特别明白,只要奚容露露在外边的地方都不会有印子。
如此过了好几天,肖坤干活手脚麻利得很,很得老板赏识,工钱也加了不少。
隔几日还能和奚容好,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他已经是心满意足。
那天傍晚下了小雨,肖坤生怕奚容没带伞,他匆匆忙忙回了家,拿着伞去接他。
他远远的站着报社外的拐角处不敢出现,因为的看起来像个干苦力的下等人,和奚容那样光鲜亮丽的上班族格格不入,他怕奚容被同事闲言碎语。
他在外边等着,等奚容出来。
突然,一辆高档的四轮汽车停在了报社外面。
奚容才从门口出来,车里一名容貌俊美身材高大的男人就从车里打了一把黑色的大伞走了过去。
他穿着贴着的制服,矜贵又俊美。
远远的看着,和奚容竟然很是般配。
肖坤认识他,他是杨克。
他在门口和奚容说了什么,奚容犹豫了一会,最终是上了他才车。
肖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是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起来。
他终于知道如今这样过下去几乎不可能和奚容有未来的。
奚容跟着他,会受苦。
回去后彻夜未眠,他想要有个上的了台面的身份和奚容配得上。
如此想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有寻到什么好的事做。
那日给人砌墙,听见东家一家子在讨论,语气里满是惋惜,说自己一个侄子拿着铁饭碗好好的,竟然辞职去经商了。
这年初就传出来改革开放,事情还没定下来,但是已经有人跃跃欲试。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政策和未来是什么,毕竟此时此刻他们身处于贫穷又弱小的时代。
官方杂志已经隐约鼓励这种行为。
肖坤幸好已经能认字了,他是一根筋的人,报纸上说好,他几乎就认定了。
而且他有经验。
在上海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稍微了解了一些南北物价也一下以及一些市场紧缺的东西。
他思考了一日,换了份工作。
“容容,我最近换了份工作,有时候几日不回来,我要是回来就在门口挂个小红旗。”
奚容问:“换了什么工作?”
“货物搬运,老板说要跟车。”
那长长的火车出行来回就是好几天。
每每停留不到半日。
肖坤第一次就去附近是市场逛逛,也许有了进货的经验,他找进货的地方很快。
有些东西在上海卖二十好几一个,这边只要几块钱。
二十几块,是奢侈品。
肖坤身上也没什么钱,家里的家畜牛马羊都卖了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和在上海打工的钱,只有一百五十块。
肖坤拿钱全部买了东西。
去上海以比市场低好几块的价格卖掉,竟然一下子赚了好几百块。
而且现在这些行为已经不那么制止了,他在报纸上看过一个案例,那个商人的行为就是他以前被定的投机倒把罪。
可竟然上了报纸。
他胆子大了起来,竟关注起来了财经日报,弄了个做生意的个体户证件,去银行贷了几千块钱。
如此偷偷摸摸零零碎碎做了大半年,第二年春天,新的政策终于下来了。
国家进入全面改革开放,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开启。
第266章 漂亮知青26
而此时肖坤手里已经有了近两万的现金流, 他在不怎么当街的地方盘了个小铺子,做起了生意。
肖坤有时候会和奚容说说,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黏糊糊的,根本不想谈那些事, 只想腻在一起。
奚容只知道肖坤学会了做生意,但同样很辛苦。
肖坤搂着奚容温柔的笑着, 捧着奚容的手,吻了吻他的手心,“明年我们在附近买个大房子, 容容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奚容是个按部就班的读书人,他知道外面如今的创业浪潮,也知道肖坤有个小铺子, 那铺子他去过, 很小很小, 奚容以为顶多是温饱, 也不知道他能赚多少钱。
房子很贵, 要存很多年钱才能买的。
奚容只说:“还早呢,不急,我们慢慢存钱吧。”
那一年肖坤突然发达得不行, 有一次出去了近两个月,奚容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去的时候说过可能要久些时间才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
他和几个朋友去了趟国外,拿回了新的东西, 还办了个厂, 有甚至盘了一条运输路线的。
那条运输路线几乎被他们合资垄断, 那年冬天几个人彻底发了财。
足足赚了几百万,几个人过年分了红了,肖坤分到了一百一十九万。
这些钱在这个年代几乎是天文数字。
那钱可真是哗啦啦的流水般的来。
过年的那天奚容偷偷溜出来了一下,肖坤在门口等了他好久。
出门一看,肖坤居然开着小汽车了。
穿了一身西装,人模狗样,一表人才。
肖坤从车上下来,拿了一条大红的围巾给奚容围上,还给他带了贵重的礼物。
买了个手表,足足两万块。
奚容都不认识那个牌子,只以为是普通的手表。
样式精美漂亮,奚容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手表。
他笑道:“我都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年前买了身呢子大衣和皮鞋,你等等,我给你带出来。”
奚容回去把礼物带出来,和家里人说是和朋友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肖坤学什么都很稳重,车是一个月前学的,已经开得十分熟练才敢搭奚容。
奚容坐在副驾驶上摸了摸,啧啧两声,“你发财了?”
肖坤不好意思的笑笑,“托容容的福,运气特别好。”
开到一个小角落里停下,在车里搂着奚容特别激动,“我的宝贝容容给我抱抱,好喜欢你呀,好喜欢好喜欢……”
他心里想,我现在是不是体面了许多,能稍微配得上你了。
他比以往自信了一点,甚至在为自己自豪,奚容都能感受到他特别开心。
他还在奚容工作不远的地方买了个独栋洋房,里面宽敞得很,停几个车都可以。
奚容看到的时候惊呆了。
这些洋房一般是家底深厚的家族才能拥有了,这套洋房才建好,几乎完全是新的据说户主移居去了香港就把房子卖了,肖坤就接了手。
花了十几万买的洋房,这房子宽敞得很,占地面积广,更重要的是离奚容上班的地方近。
肖坤说:“我做生意赚了一百多万,买了车又买了房子,往后就能和容容住得更舒服了。”
那房子里里外外他都自己打扫了一遍,每个角落都没有落下,也是自己仔仔细细挑了家具,按照奚容一些喜好挑了挑。
他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奚容逛了一圈,搂着奚容坐在沙发上,“我想和容容一直住这儿可以吗?容容也可以回家住照顾家人,房子也写了容容的名字,容容就是说在自己买的,说离上班的地方近。”
他都给奚容想好了。
他知道奚容一定不会让家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听奚容说也想在上班近一点的地方买房子,偶尔不想回家住就在这边住,他家人一定不会怀疑什么,他们也可以藏得好好的。
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没那么怕被奚容抛弃,因为他有钱。
书上说有钱可以获得爱情,所以他要赚更多更多的钱。
奚容这会儿还有点恍惚。
一百多万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代万元已经是富裕之家,一百多万是大富豪的程度。
奚容的书卖得很好,足足赚了九千多块钱,再加上这几年林林总总的工资及奖金加起来已经有一万多。
他完全可以买套好房子,最近也正在附近看房子,想着当街的房子,下面有铺面给肖坤做生意。
只是没想到肖坤已经把房子买好了。
甚至是买了这个这么大的房子。
而他母亲也知道他最近要买房,他说买好了,时常在这儿住应该不会怀疑。
那房子特别大,但是家里没有请佣人,肖坤的在上海办了厂,工作时间趋于稳定,他回家可以自己打扫和做饭。
也许是劳动惯了,总是不太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一点也不想奚容吃别人做的东西。
工作日下班奚容有时候会回家和母亲吃饭,有时候会在这边过夜,更多的时候是在这边吃午饭,晚上稍微温存一下,肖坤又送奚容回家。
母亲虽然退了休,但是闲不下来,前几个月因着厂里返聘让她回去当指导员,她高兴得不行。
奚容让她好好休息,但她不爱和弄堂里的老太太打牌和家长里短她更喜欢在厂里混。
那房子是厂里的老房子,他父亲曾在那儿住过多年,奚容的母亲不想搬走,但也心疼儿子来来回回跑,嘴上总是让他别跑这边。
奚容的妹妹成了婚,妹夫家恰巧也住得不远,妹夫是外地人,小两口自己的房子,妹妹喜欢吃母亲做的饭,平日里也喜欢回家吃,倒也能陪陪母亲。
奚容让她来这边看看,他总是不来,倒是妹妹来过一次,差点惊掉了下巴,问就说写书赚了钱,这房子捡了漏。
那天休假日,奚容左右没什么事,就在那洋房里和肖坤腻在一起,两个人在研究着建筑的样式,奚容上回得了奖这项建筑技能就没落下,建筑设计马虎不得,这都是百年大计,因此只能更细致的研究。
肖坤最近看的书越来越多,见识也多了,他去过国外,还拍了些照片回来,给奚容长了许多见识。
肖坤问:“容容中午想吃什么?刚去市场买了五花肉和桂花鲤鱼,还买了些蔬菜,中午给容容做把子肉和糖醋鲤鱼怎么样?”
再炒个蔬菜、做碗酸辣汤,中午就这么对付了。
两个人正在客厅歪腻着,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肖坤连忙去看,见是名不认识的老太太,还有个女孩子。
他眼皮一跳,从两人的样貌中看出了些熟悉。
已经猜到这两人多半是奚容的母亲和妹妹。
奚容从窗口一看,见在他妈和他妹来了,也吓了一跳。
刚想喊肖坤藏起来,但肖坤已经去开门了。
奚容浑身冷汗,生怕肖坤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跑去了门口。
“妈。”
奚容的母亲样子文文静静的,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斯文知性的美人,她并没有先和奚容说话,而是问起了肖坤,“这位是……”
她以为是奚容的朋友。
妹妹也没见过肖坤,当下也有些好奇。
奚容还没说话,肖坤已经抢先说:“我是奚先生请的佣人,奚先生又要上班又要写书,辛苦得很,就请了我做些家务。”
这么大的房子请钟点工和佣人是无可厚非,但一般是请奚容中年女人,她们更为细心也有经验。
没人家里请个年轻男人的。
肖坤本来是个一根筋的人,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实在,奚容的母亲并没有多想什么,倒是妹妹和奚容悄悄的说:“你哪儿请的人,现在男佣人都长这么好看了吗?”
奚容看了眼肖坤,心中有愧,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房子是肖坤买的,他还有在家里充当佣人,这像什么话。
肖坤手脚麻利极了,见奚容的母亲和妹妹,来了,连忙再出去买了菜。
再买了一只鸡和两斤猪肉,还买了些水果。
用家里的面粉擀了饺子皮,包了二十几个大大的香菇白菜猪肉馅饺子,再做了茄子酿、油豆腐酿,他记得奚容说过他母亲是客家人。
还熬了个鸡汤、做了个下饭的青椒把子肉、炒上海青、糖醋鲤鱼,白菜卷猪肉馅、糯米团子。
那菜色个个都是顶好,奚容的母亲和妹妹参观房子菜逛完,竟然已经能吃饭了。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在,竟然准备了这么多菜。
母亲已经问过肖坤的名字,直夸,“小肖好样的。”
原本还以为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人,没想到照顾得这么好,她本来是担心奚容的,如今是放心了。
肖坤憨厚的笑笑,“夫人、少爷、小姐,你们慢吃。”
说的那话活灵活现,完全是名恪尽职守懂礼貌的佣人。
奚容的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老是看着他,他见肖坤做完饭就躲去了外面,心里突突的,还没等他说什么,奚母已经招招手,满眼慈祥,“小肖也一起来吃,这么多菜你辛苦啦。”
肖坤愣了一下,眼睛望着奚容。
奚容说:“我去给你拿双碗筷。”
肖坤这才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我自己来。”
奚母是非常朴素善良的人,她不是一朝得势有了钱耀武扬威的暴发户,她出身书香世家,来到上海的时候正是战乱,家人都死了,后来嫁给了奚父,婚后两人一直感情很好,只是奚父死得早。
没什么阶级概念,见肖坤人实在就招手让人来吃而已。
奚容总算松了口气。
母亲和妹妹吃了饭再玩耍了一会儿就回去。
晚上的时候奚容有些愧疚,“不好意思,还让你扮做了佣人。”
“容容对我不要不好意思。”肖坤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抱着奚容兴致勃勃,“我特别乐意。”
奚容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乐意了,肖坤搂着他按在沙发上,他的声音哑了起来,“家里的男佣……今天晚上要把小少爷……偷偷弄坏。”
这接下来几天肖坤就像找到了什么新招式,还买了有钱人家里男佣时兴的衣服款式,把奚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白天像个忠实的奴隶一样谦卑伺候,晚上把人搞得要死要活。
奚容还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玩过一次,他真是觉得自己道德败坏,几乎没了个底线,周围又都是些浓密的树围绕,有时候天还没黑,太阳才落山,肖坤又想到了什么新法子。
那各种荒唐的法子几乎是层出不穷,肖坤前几日还扮演了马夫,家里恰好有匹马他在照顾,奚容回来时没找着人,就去马厩看看。
一看脸都红了。
大白天的是个什么混账模样。
光着膀子不说,特意找出了原来的破裤子穿上,那身材一点也没话说,还套了个开衫马甲,像个流氓似的下等人。
奚容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刚下班,扣子都扣到顶。
见肖坤穿成这样红着耳朵说他,“你真是个没脸皮的,怎么能穿成这样?”
肖坤刚刚给马喂了粮草,他在后面的水井洗了手,抬眼看着奚容,那双眼睛直盯着他,“少爷。”
他凑得近的时候实在很有压迫感,奚容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感受到了男人强健的体魄是多么有力量,一瞬间已经贴上了他,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走,肖坤已经锁住了奚容双手将他按在栏杆上。
“这马厩是奴才一个人的,但是家里的其他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路过,少爷要是喊出来,明天家里都要传遍。”
奚容一瞬间浑身都麻了,一边怪他想出这样的怪剧本,一边又被他绘声绘色吓得要命,仿佛这是个大宅院、大家庭,他是家里端端正正矜贵的小少爷,在马厩里突然被那体魄强健粗暴下等的马奴拿捏着玷污了,着实不敢喊出来,还叫那马奴用粗糙带茧子的手捂着他的嘴。
马奴了剧本玩了好一段时间,又玩了司机和夫人的剧本。
这一带本来是没什么人的,肖坤从家里把他搂了出来,开着车带着他更没有人的山林里,两个人在最近找到了山林里一处风景美丽之地,正想去那边玩耍一会儿。
肖坤带着奚容开去了那儿,到了目的地,肖坤下了车,刚刚给奚容开门牵在奚容下来,又凶猛的将人按了下去,搂着人在后排狂热的亲吻。
才亲了一会儿,奚容突然脸色苍白尖叫了起来。
肖坤这才清醒了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后脑门被人用木仓抵住。
他转头一看,看见的杨克。
奚容吓得腿软了,慌张的喊道:“别杀他、不要!”
奚容眼睛红红的,漂亮的小脸吓得苍白,干净的白衬衫被扯得满是皱褶,扣子都扯掉了两颗。
看起来就像被人玷污了一样。
杨克一瞬间怒到了极点,差点就把人崩了,谁知道奚容竟然要他不要杀他。
“这登徒子竟跟来了上海!他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欺辱,他该死!”
奚容连忙说:“我愿意的!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他是事,他都听我的。”
杨克一瞬间又气又恼。
只听见奚容说:“我们俩早就成婚了,我们是夫妻,这只是些闺中之乐,你要是杀了我丈夫,我恨死你。”
杨克几乎要立马扣下扳机,但又放下了。
他已经观察了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又怎么不知道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只是有些不甘心。
他有时候想是不是奚容喜欢他剧本里那样刺激的关系,喜欢半强迫的手段,或是他爱极了和男人欢愉,只是他没有行动所以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但又是那么清楚,自己曾经对不住奚容。
奚容不可能爱上他。
他深深的看了奚容一样,终于是转了身。
…………
几年后奚母生病去世了。
病的那天奚容正好在她身边,连忙送去了医院,来来回回诊治了大半年,最终是无力回天。
奚母摸着妹妹的手交代了些事,最终是摸着奚容的手。
“容儿……”
奚容已经泣不成声。
母亲断断续续交代了后事,她又说:“家里那小肖……你也对他好些。”
说完就闭上了眼。
奚容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母亲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再问一句母亲,只是每年清明节也会带着肖坤送些花。
但妹妹着实是知道的。
又过了好几十年,国家已经是日新月异,飞速发展,那年两人已经是六十多岁,突然想起回到那十里湾。
他们说过要去养老。
回去一瞧,几十年前在这北大荒开垦的农田山地,如茫茫一片大海般,郁郁葱葱的经济作物一眼望不到尽头。
水泥路都到了家门口,家家户户通了电也通了水,个个修起了大平方。
肖坤那家里已经长满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