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愣愣的看着,什么话都没听清了,只知道这美丽小公子对他笑。
那一双眼睛笑起来含情似的,能把人迷的脑袋冒烟。
和他说话还这么温温柔柔的,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似的。
郑国公世子一瞬间有了对婚姻的美好向往。
纨绔们这才看见被挡住了奚容,一瞬间也愣了一下,又见世子爷这般样子,一瞧就是见着心上人走不动路、迈不动腿、眼睛只能黏在人身上似的。
根本无法处理什么事了。
几个人也是上道,连忙帮腔,“这可是我们世子爷的人,侍卫怎么就不能进场了?谁定的规矩?”
规矩是没有定死的,而郑国公世子也是准许带侍从的,他一旦这么说,没人敢反驳。
可关键。
这是二皇子的人。
不是世子爷的。
亲信是新亲信,人微言轻,没什么好身份,不像何泛一样身份尊贵,说是亲信,不过是新上位的贴身奴才,在世子爷和一众纨绔中,根本不够看。
当下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郑渊憨憨地笑了一下,“你别担心,我带你进去,这种场面我经常来的……”
说着,已经把其他人挡在一边,伸手像是个极为客气的家主邀请尊贵的客人入门一般,略微躬着身,好似悉心呵护宝物一般的,请奚容进去。
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
还给奚容编造了一些身份。
他没见过的,说不上名号的世家子,一般是小官家的公子哥。
这一类公子哥很少有这么样的机会,他们一般是拼命读书才能出头,若是得了这样的入场机会,可能会攀上有权势的贵公子。
比如他一个经常跟着他的狗腿子,斗鸡斗得好,入了他的眼,也是小门小户的少爷。
但那人和眼前美丽的小公子没有一点可比性。
因为不认识,只能从小门小户里猜测,也许是来结交人了,多结交些权贵,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好不容易来了机会,便连忙来了,没想到在门口遭到了为难。
好可怜。
还说自己身子不好。
还不容易来了,竟是遭到了为难。
此时此刻应该很是难受吧?
那他现在岂不是和雪中送炭一般?
他如此仗义的带着人进场,而且对于小门小户的小公子,他可是天大的权贵,他不管是身份还是行侠仗义的态度,都是堪称完美!
往后他可以好好护着他,做他的靠山。
郑渊想通了这一点,已经是自信起来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一边走一边和奚容说话,“在下是郑国公世子郑渊,敢问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遥遥一声——
“容容!”
只见二皇子匆匆赶了过来,几乎是跑了过去的,到了人跟前还喘着粗气,显然是跑得快极了。
郑渊看见二皇子亲昵的靠近那美丽的小公子,那么近的距离,喘着粗气,说不定肮脏的气息还会沾染到小公子雪白似玉般的皮肤上。
这么恶心的家伙,那美丽的小公子,应该不会喜欢吧?
可没想到,那美丽的小公子竟然弯起着眼睛笑了起来,“齐安哥哥,你怎么来了?今日是你主持的大赛,可别来管我。”
郑渊眼眸睁大。
齐安哥哥?
原来是叫容容。
这么亲昵的吗?
他是谁?怎么和二皇子如此要好?
可既然要好,二皇子那废物却这么招待不周?竟然让人在门口被侍卫在欺负?
真是个废物!
方才明明是他出了头的,可是“容容”对他虽然是笑了,却没有这么弯着眼睛在笑。
如今二皇子来了,却这么亲近。
…………
郑渊入了场,和以往闹腾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待会而还有一场比赛是他的,可他没有丝毫要准备的意思。
眼睛像是坏了似的,只盯着一个地方,直看见容容被安排在了二皇子身边不远处的位置。
这个位置一般是坐皇子的,但不是以尊的左边,是右边。
有点微妙呀。
不是尊贵的贵客。
但是家眷一般可以在这样的位子。
右边方便照顾人。
郑渊的位置在左边不远。
明明这次蹴鞠大赛是二皇子主持的,但二皇子虽然忙碌,却见缝插针的和那小公子说话,惹得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纷纷在打听那是谁。
而郑渊这边,狗腿子们终于回来了。
“说。”
“世子爷,您真的不认识他?”
郑渊皱眉,“从前没见过。”
仿佛他应该认识似的。
“是之前陛下交代您在长安城门接待的燕国质子,如今是住在秦书阁,当初咱们在秦书阁外,看见许仲在门口献殷勤,你还说起过他呢。”
郑渊眼眸睁大。
只听见狗腿子继续说,“听说他特别想巴结您、和您结交,但是无甚门路,而后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便搭上了二皇子。”
本来, 燕国的七皇子、孤苦伶仃来到楚国第一个见到的应该是他。
皇帝就是这么巧的,把迎接奚容的重任给他。
燕国的国土不过楚国的一半,又是内斗严重, 外无强兵。
隐约听说燕国的七皇子极为不受宠,不知燕国发生了什么破事, 听说好几次七皇子差点被处死。
刚好要挑一名皇子来楚国,七皇子虽然是被当做弃子来了燕国, 但又有听说他是自愿来的,主动请缨。
那该是多么厌恶燕国,才自愿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当质子?
是时两国交战, 最先杀的就是质子。
就算是和平时期,敌国来的质子又怎能是好过的?
一般都会被人欺压,受人眼色, 更甚的是, 若是小国的质子在大国, 为了生存下去, 还有依附于权贵, 给人玩乐。
郑渊猛然站了起来!
“世子爷?世子爷您怎么了?”
到底在燕国过的什么日子?竟不惜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到楚国。
如今二皇子对他如此嘘寒问暖,如此的看重、如此的将人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凭什么?
他若是那日多等一等,只多等一两刻, 就能接到了人。
他今日对美丽的小质子一见钟情,可见是前世有缘,可见那日若是见了必然也是喜欢至极。
听说他后来用尽了门路要结识他, 听说他连他的亲信许仲都以礼相待。
那日,他还在秦书阁门口亲眼看见许仲拿着礼物去献殷勤。
许仲是谁?多么利己的一个人, 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
道貌岸然的卑躬屈膝, 实则一身傲骨。
这么反常的事, 他怎么就不留意一下?
偏偏还放出话,说那燕国质子要巴结他,他根本不屑。
这话有没有传到奚容耳朵里?
方才,他还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郑国公世子,奚容是什么表情?
他忘记了。
他只记得很快二皇子就来了,极为亲昵的带着人兴高采烈入了场。
若当时他接到了人、若那日在秦书阁门口见到许仲的时候他多注意一眼。
在当时可怜的小质子到处求靠山四处无门的时候,只要轻轻的伸出手,现在还有二皇子什么事?
可偏偏他先放了狠话,偏偏他一次次全部错过了。
二皇子是是个什么人?
这种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家伙,对待兄弟都没有一点人情味,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做了燕国来的小质子的靠山?
那美丽柔弱的小质子,在燕国就是常年被欺负,身上肯定没什么钱财和细软,就算有,二皇子怎么看得上那些?
瞧现在,二皇子那狗样,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人,一眨一不眨的,仿佛是被迷了魂似的。
两个人那般亲昵,喊的是容容,喊的是齐安哥哥,这个可是喊情郎的喊法呀!
他可听说,好些小国的质子做了皇子的情人。
他们私下里可是这种关系?!
很像二皇子那贱人做得出的事!他从小就是这么个落井下石的性子,如今柔弱美丽的可怜质子正好要一个依靠,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样,他会好好将人护着,心肝似的捧在手心里。
而不是这样,连来个蹴鞠大赛都在门口被为难。
还带着人来显摆?
如今已经有好些人在胡乱猜测奚容身份了。
多是猜和二皇子有什么隐晦的关系。
他太漂亮了,进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打探他的身份。
有人听说是燕国来的质子,也惊讶了一下。
燕国的质子殿下生得如此美貌,听闻他曾是在燕国是个被欺辱的小可怜,如今到了楚国,应该是到处找靠山吧,怎么当初就没听过?
“动静闹得可大了,听闻那小质子可怜兮兮的,还想接着郑国公世子的亲信扒上世子爷这颗大树,可世子爷都放了话,说不乐意,说休想,当时长安城好些人看了笑话的。”
“啧,你们瞧那不是世子爷么?怎么眼珠子好似长在别人燕国质子身上似的?”
“嘘,别说了,他听见了要发火了!”
郑渊转头盯了一眼,听不出是谁在窃窃私语,但是表情跟要杀人似的。
安王慢悠悠的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郑渊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做才能把人抢过来?”
安王瞧了一眼正在和二皇子说话的奚容。
那可真是端端正正美丽冷清的绝色佳人,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明知道郑渊为什么要抢人,偏偏还问:“怎么着,那人是你的?”
郑渊想,原本应该是我的,奚容不喜欢燕国,如今来了楚国,那可不是要扎根了?
到时候算是和亲,岂不是美事一桩?
郑渊说:“那小质子明显是不乐意的,谁都看得出他对二皇子是强颜欢笑,不知那二皇子使了什么手段,去哪里好像都要把人绑着,仿佛是他的人一般,如今全长安的权贵都知道了。”
安王说:“你别迷了心窍了吧?那燕国的质子殿下,明显是不简单的。”
他查过这个人。
厉害得很。
据说在在燕国把他头顶的兄长、也就是太子给阉了,如今来到楚国算是来躲难。
这么大的事,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可他却成成功用质子的身份躲到了楚国。
甚至短短两个月内和二皇子成为了知己,还有几名知名谋士对他极力推崇,赞不绝口。
郑渊突然生气了,“你怎么说他的坏话?他明明是孤苦伶仃楚楚可怜,已经是被欺辱到走投无路了,他是如此柔弱美丽又善良,刚刚还把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一轮明月、如天山纯洁的初雪,你居然说他不简单?!”
安王:“……”
安王不再说话,瞥见奚容安静在坐在一边,若有人搭话都是一一回答,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温和有礼。
他的身份本来很高贵,他坐在这里就算没有二皇子也是合理的,渐渐的,好些人都找他说话。
终于没人了,他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脸颊有一丝薄红,单薄的肩膀都有些发颤的。
安王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连忙跟着。
这时候人正好是多,待会儿郑渊要上场比赛蹴鞠,去换衣服了,二皇子也去接待贵客,或是和皇子们喊寒暄。
安王觉得奚容实在不简单,如此急匆匆的离场,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事,便是跟了上去。
蹴鞠的场地是非常大的,好些房间分不清是在哪里,漂亮的燕国质子走得很急,却很慢,在两个回廊那边转了一圈,安王刚走过去想出声,便见奚容竟直直的往前倒了。
前面有个栏杆,下面是一些尖锐带刺的花,还有坚硬的石块,若是掉下去不仅会受伤,严重的话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安王想都没想,瞬间就到了人跟前,一把将人搂住了。
冰雪似的美人脸色苍白,一身的美人骨软在他怀里,手脚冰凉,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喂……”
喊一声,没听见回应,见他苍白的唇微微张合,好像在说什么,声音很轻很轻,就算凑近去听也是听不清的。
有些可怜。
方才远远一观,便知道是名难得的美人,如今这么近的距离,把人搂怀里,垂眸一瞧。
那可真是漂亮得没边了,皮肤雪白细腻,柔弱漂亮清丽无双,仿佛即将消逝的美丽神迹。
令人穆然心一慌。
安王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把人抱进自己的休息室里。
位高权重的贵族、皇子们会有自己的休息室,因为蹴鞠是室外多人运动,因此容易受伤,所以是配有大夫的。
他的亲信已经去请大夫。
进了自己的休息室,给人喂了半杯温水,见人脸色终于好了些。
刚刚搂抱起来,奚容的身子骨冰凉至极,好似一身玉骨般,还轻微的发着抖。
轻轻一捞就搂在了怀里,浑身冷极了似的,要人好好帮他暖暖。
如今已经接近夏日,可奚容好像还是很怕冷似的,楚凌便是又给他盖了一件厚棉被。
那长发如瀑布般砸床上凌乱的铺盖,他似冰封的美人安静的躺在床上。
楚凌瞧了瞧,心想,难怪把郑渊三魂五魄都颠倒了。
楚凌见他好似还在说什么,便侧耳去听。
方才搂抱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身上有一股浅淡的药香,夹杂着清浅的,更迷人的香味。
他贴近,仿佛听见他在喊。
“哑奴……”
楚凌微微蹙眉,猜想这人大约奚容的奴才,奚容也许是有什么病,便连忙差人去找那人拿药。
一般的侍卫不能进场,便是进来了,也得在固定的地方待着,不准在贵人那边。
场内有无数侍从伺候人,一般是不需要公子们的侍从也跟着。
奚容是他国的皇子,侍卫更不能带在身边的。
一边让下人去找奚容的侍卫,一边是请了大夫。
大夫很快就到了场。
稍微把了一下脉,唉声叹气的说:“王爷,这位公子已经病入膏肓了,您做好准备吧。”
安王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大夫以为奚容是他的人,便让人做好准备。
奚容如此长袖善舞,在楚国如履薄冰,知道自己病成了这样吗?
大夫说着就拿出了针给奚容来扎。
而这时,突然间门被撞开了,一名高高大大的侍卫跑了过来,凶神恶煞的,把大夫和安王全部推开了,已经是把奚容护在了身后。
安王身后的暗卫瞬间出手,但那哑奴却是个极为厉害的练家子,他身上没有带武器,单凭双手就将暗卫打退了好几丈。
安王出手制止。
哑奴再也顾不得那些人了,连忙把奚容搂在怀里,又用被子好好包裹着,暖着身子。
又从身上拿出一瓶药,从中倒出一粒丸子给奚容喂了下去。
又从一旁倒了杯水喂奚容。
他垂眸,把人放在怀里暖好,嘴唇一张一合,好似虔诚的默念佛经祈祷一般,但楚凌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是个哑巴。
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这个男人是奚容口中的“哑奴”。
奚容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他好像真的被暖到了,神情已是没有方才痛苦,眉头都舒展开来。
安王走过去,他俯身,想碰碰奚容的手是否还是冰凉,或是让大夫再把把脉。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郑国公世子郑渊睁大眼睛,紧接着愤怒直达脑门,气得要冒烟了,“你们、竟敢——”
从郑渊这个角度看去, 这个画面简直能把人点炸!
进门是能看着床的,奚容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有个高大粗鄙的男人坐在床沿上, 把他搂住怀里。
是侧抱着,漂亮的背脊抵在男人的胸膛, 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不知道里面的衣服是怎么样的, 只知道他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半阖着眼,没什么意识的样子。
像是被男人弄坏了。
而楚凌, 微微俯身,托起奚容的洁白的腕子握在手上。
楚凌是名身份高贵的王爷,平日里养尊处优, 又是十分俊美, 身材高大颀长, 往那儿一站真是温润如玉, 如松竹般的美男子, 只有郑渊知道,私下里这个男人光着膀子在练武场能徒手打死一只野兽,一身肌肉分布十分流畅,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便是在战场上,也算是一位名将的魁梧身躯。
那双手修长无比节骨分明, 但对比起来奚容的手,是大了许多, 肤色也比奚容的深, 拿着奚容的腕子, 仿佛是把玩精美的艺术品似的。
他俯身,如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笼罩着奚容。
那搂着奚容的男人不明来路,只看穿着是个侍卫奴才,楚凌既然放任他在这间屋子里,那说明两个人串通一气,就这个狗屁安王命令人搂抱着奚容,然后方便他做一些下流的事!
旁边还有个大夫,一群人串在一起不知道给单纯柔弱的小质子喂了什么药,刚才失踪了那么久不知道早就被做了什么事,如今能被几个人男人围在床上脸颊绯红,神志不清,身子全部在被窝里,还被男人前后夹住。
能有什么好事?!
“楚凌!”
这会儿不喊小舅了,直接喊了名字。
还喊什么狗屁小舅?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闷骚男人,刚才还在他耳边给奚容上眼药、说奚容坏话,致力于让他别想着奚容,可他自己呢?
却做着这么肮脏的事,伙同奴才侍卫把人掳到自己的房间喂了药!
这一刻的郑渊怒发冲冠,大步走过去,仿佛把宰了似的。
“你刚刚说了什么?可现在呢?却如此下流把人美丽单纯的小质子掳在自己的房间里玩弄,你还是人吗你!”
楚凌轻轻蹙眉,见郑渊这么气冲冲的走走过来,要杀人似的,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自己满脑子都是下流的想法,看见别人离奚容近,就以为别人也是一样!
楚凌说:“他生病了,别吵。”
此时此刻的郑渊都要炸了,根本听不进楚凌的话,他走过去,貌似要打人了,但是安王的暗卫在,他不是对手。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要打自己的小舅,而是要带走奚容。
他拐了个弯,从另一头来了。
这个视角看奚容看得更加清楚。
很快的,奚容的的脸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像是在不舒服的安睡,又像是被人弄得神志不清。
总之是不太好。
但毫无疑问的,漂亮得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特别是,他平日里脸色苍白,这会儿因为不知名的隐晦原因脸颊微微泛红,无端生出了一股子勾人的媚意。
没有眼波含秋,明明是闭着眼,明明是冷冷清清单纯洁白的模样,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连暴怒中的郑渊也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醒过神来了。
由于整个床的边缘已经被下等侍卫、楚凌、大夫占领了,导致郑渊根本不能完整的把奚容抢过来。
只能从另一侧挤过去,爬上床去抢人。
“郑渊你干什么?”
郑渊不管不顾,直想把奚容的被窝撩开看一看,看这可怜可爱的美人被这些下流的贱人搞成什么样了!
但是楚凌冷冰冰的看着他,伸手去阻拦他,可又怕把奚容弄疼了,于是畏手畏脚投鼠忌器。
哑奴搂着奚容不动,只能伸出一只手去阻拦。
而郑渊也怕把奚容弄疼了,他只想扒开被子看看奚容把奚容抢过来。
于是三个男人围在床边乱作一团,郑渊骂骂咧咧扒扯着被子,一个人用力扯到了袖子,把奚容的衣服拉了一下,从厚厚的棉被里隐约可见光洁的肩暴露在了空气里。
哑奴跟要杀人似的,连忙把手伸进被子里帮奚容穿好衣服,谁知道郑渊正好趁这个机会拉下半截被子。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怒:“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二皇子带着一众侍卫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反了你们!我的人也敢动!”他满身杀意,“来人,把这些贱人都杀了!”
楚乔安找奚容都快找疯了。
最后是在一名下人口中听说有一名漂亮的小公子被安王抱入了休息室。
安王是他皇叔,传闻中是个翩翩君子,虽然听到奚容被安王带走的时候眼眸也是沉了沉,还抱入了休息室呢。
但还是他咬着牙想要相信安王的人品,不过,他带上了人。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不止是安王!
竟还有郑国公世子郑渊一份!
那郑国公世子还爬在了床上,几个男人把奚容围住,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下流的事。
楚乔安理智的认为这几个人没有那么嚣张的、应该不敢做这种事,奚容好歹也是个燕国皇子,身份如此的尊贵,甚至是他带来的人。
他几乎是拼命帮着几个人找借口,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了。
可是当他走近一看的时候。
眼睛都红了。
奚容脸色不太正常,已经是昏迷不醒、神志不清的状态。
他知道奚容的身体一贯来不好,上一次他带了太医给奚容把脉,个个都是隐晦的摇头,只说不好治。
如今,被这么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住,掳掠到房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下流的事!
肯定是弄坏了。
虽然没看见被做了什么事,半身还在被子底下,但是头发散乱在床上,衣衫凌乱无比,漂亮的肩头都露在空气里,再往下是精致的锁骨。
来的侍从都是二皇子的人,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但也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拿着刀押着楚凌、郑渊、哑奴、大夫。
二皇子把人大夫挤开了,还把郑渊一脚踹下了床,连忙去抱奚容。
可是哑奴死也不放手。
二皇子指着他鼻子骂:“枉费你主子平日里对你这么好,你竟是抱着如此肮脏的心思,还连同两个外人来欺辱他!”
“来人!先把这下贱的哑巴杀了!”
哑奴得了令,不准乱杀人,而二皇子是主子现下最看重的人。
可他不能把主子交给别人。
死也不能。
二皇子死死盯着他,一旁的侍卫已经举刀要砍人了。
二皇子说:“别把血溅在容容身上!”
可哑奴离奚容这么近,不可能不把血洒过去的,侍卫一时间左右为难。
二皇子伸手把奚容抱住。
一瞬间清浅迷人的香味侵染了过来。
虽然只是抱上半个肩头,但他胸口都酥了。
奚容的体温渡了过来,整个人又香又软,还很可爱,几乎要把人迷死。
从前都是规规矩矩的和人说话,虽是亲近,但没有接触过他的身体,可以说连根手指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