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赐婚—— by夏云云者

作者:夏云云者  录入:07-01

楚涵文跪在地上,把头压得更低了,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直接消失在原地。
母后说的这些话太过于大逆不道了。
如果被父皇或者有心之人听去了,他们这一宫中的人都会没命。
而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阻止母后。
“是,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有回来的机会。”
皇后听到这话,冷静了一些,面容平静了下来,眼里还满是怨念。
皇后像突然发现了地上跪着的楚涵文似得,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你是不是该选正妃?得好好选……”
“母后的意思是……”楚涵文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件事情。
“只是突然想起,觉得这京城中根本没有配得上你的贵女……”皇后的脸上慢慢地浮上了笑容,“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楚涵文愣住了,不会吧……
“下次你父亲问起你此事,你就跟他说,这京城中,没有你看得上的女子,你想娶外族的……女子。”皇后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坐在榻上,伸直了她细长的双腿,在红裙下若隐若现。
楚涵文心里叫苦,“可是母后,太子正妃未来可是要做傲云国皇后的,父皇不会同意此事的。”
皇后不悦,很是看不惯楚涵文这副束手束脚样子,“我让你去,你就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你必须给我做成这件事情。我们计划这么些年的事情就这样泡汤了,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你娶苗疆圣女为妻,我们苗疆人就可光明正大地踏入这傲云国地盘!”
“是……”楚涵文起身就准备离开。
皇后又补充道,“还有,你不要给我忘了,解决掉楚涵渊他们。”
“是。”
待楚涵文走后,宫女们开始收拾起殿中残局。
皇后饶有兴趣地躺在榻上,用手玩弄着自己的长发。
忽然刚刚那名帮皇后梳妆的宫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珠泛白,浑身抽搐了起来。
众人习以为常,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手上的工作,根本没有人上前接触那宫女。
再过了一会,那宫女彻底没了反应,七窍流血,张大了嘴,头发像是枯萎的杂草一样,落了一地,嘴角流出的血液还泛着些许诡异的绿光。
几个宫女缓步上前把此人拖了下去后,又有宫女拿着工具清理了那宫女留下的痕迹。
很快整个大殿焕然一新,除了还飘散在空中的香气,再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刚刚这座宫殿中发生过什么。
没有一个人惊恐,也没有人喜悦,这就是承宁宫的日常。
皇后见人被拖了下去,顿时没了兴趣,“都下去吧。”
“是。”齐刷刷的宫女面如僵尸一般走了出去。
在承宁宫,是看不见阳光的。

苏宁泊刚刚把今日的功课做完,把案上的东西收拾好。
一阵凉风从身边刮过,吹起了他单薄的衣摆,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这才发现竟然忘记关窗户了,连忙上前把窗给关上。
搓了搓冷得有些麻的手,呼口气,已经可以看见空中逐渐消散的白雾。
深秋既到,冬已不远。
天已经冷了,不知道表兄和翼王在江南如何了,江南应该比京城要暖和一些,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京城。
苏宁泊摇了摇头,把外衫脱下,床前的灯熄了,就要上床歇息。
表兄比他能干,用不着他为他们费心。
京城也不是什么顶好的地方,他们多在江南玩一会,放松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倒是他自己,在凉州的时候被夫子们夸赞不已,说他肯定能一举得个状元,他自己也一直对自己很有信心,直到前天入学,他才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京城学堂跟凉州真的很不一样。
在凉州,很多寒门弟子天没亮就起来练武读书,无论是从文从武,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不像京城,从文的看低学武的,不讲究勤奋好学,更追捧天赋和家世,京城的人离荣华富贵更近,人心也更容易涣散。
京城的人心念太杂了。
苏宁泊叹了口气,在京城,心眼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没能看出别人使得绊子,那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他就吃了不少哑巴亏,他现在连去学堂都有些畏惧了。
“叹什么气?说出来,让你闫哥哥给你解决。”
苏宁泊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的手刚刚摸到枕头,还没来得及上床就有双炙热的手伸出来,搂住了他的腰,把他带进了被子里。
“闫公子这是作什么?”苏宁泊强忍着羞意,想把闫绍宽的手从腰上扒拉开,结果闫绍宽的手纹丝不动,他的额头还不时地跟闫绍宽的下巴擦到,他折腾出一头热汗也没能推开闫绍宽,更要命的是,他此时跟闫绍宽面对面躺着,腰间的手硌得他不舒服就算了,他还明显感觉到闫绍宽身体更热了。
苏宁泊咬住了下嘴唇,故作镇定地轻轻推了推闫绍宽,“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闫绍宽在黑暗中弯起了眉眼,他看不清苏宁泊此时的神情,但他能想象出来,肯定是跟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抿着唇,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美人有约,怎会不来呢?”
苏宁泊真的不想回他,回他就是应了他是美人。
苏宁泊不回应不代表他感受不到身侧的热度,闫绍宽灼灼的目光。
终究苏宁泊还是败下阵来,“我什么时候跟你有约?”
“寒冬不关窗,冒着风雪也要跟我会面……我岂会辜负了这番美意?”闫绍宽发觉苏宁泊腰间不舒服,把下面那只手抽了回来,想一想这样的姿势还是不太好,便另一只手一个用力,搂着苏宁泊往自己胸前靠,身子一挪,两个人的位置换了一下,变成了闫绍宽在外侧,苏宁泊在内侧。
闫绍宽皱起了眉。
这床铺得太薄了,苏宁泊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住,明日得让人给他多加几床被子。
“啊……”苏宁泊只感觉到自己有一瞬间腾空了,转眼间,自己就背靠着墙壁,被苏宁泊死死圈在了床内。
他还在想闫绍宽那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对。
闫绍宽说的都是什么话。
现在最多算深秋,冬天都说不上,而且他明明记得他关了窗户,肯定是闫绍宽进来的时候故意不关。
“我没有约你。你回去。”苏宁泊向黑暗中的闫绍宽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闫绍宽见苏宁泊语气还有商量的余地,继续说道,“我想跟你睡。”
苏宁泊眼皮一跳,心也漏了一拍。
“那你睡吧。”苏宁泊闭上眼就要睡觉。
这回换闫绍宽懵了。
怎么这么容易……
闫绍宽又动了动环在苏宁泊腰间的手,被苏宁泊轻轻拍了一下,“两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动来动去。”
闫绍宽咽住了。
他心思不纯,苏宁泊难道没看出来?
闫绍宽狐疑了一下,很快又想开了。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闫绍宽慢慢屈下腰,两只手把苏宁泊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满意地闭上了眼。
苏宁泊在闫绍宽刚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睁开了眼。
他明白闫绍宽的意思。
但他暂时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
他有想要做的事情,他不想耽误闫绍宽,也不会为了闫绍宽作出妥协,当然也不希望闫绍宽为了他作出妥协退步。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世间万事哪里有这么一会就能看明白的。
苏宁泊心里叹了口气,闫绍宽是能闹腾的性子,如果他坚持反对,让他回去,他一定会弄得两个人一晚上都睡不了,还不如顺着他的意让他好好待着。
苏宁泊听着闫绍宽平稳的呼吸声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皇宫,静心宫。
皇帝和柳妃坐在上方,楚涵才坐在一旁,气氛有些凝重。
楚涵才一脸的坎坷不安,偷偷瞄了皇帝几眼,他不知道为何皇帝会突然诏他前来静心宫,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
“朕叫你来,是想让你操办年宴。”皇帝黑着一张脸,眼中满是对楚涵才的不悦。
年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在傲云国举行的一年一次的盛大宴会,届时其他国都会派出使臣拜访傲云国。
年宴是在每一年开春的时候,一般前一年的深秋就要开始准备,到时候不仅是一次举国盛宴,还会是各国比拼国力的机会,各国都会拼尽全力准备。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让他这个儿子来负责年宴,楚涵才这些年一直沉迷玩乐,连学堂都少去,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换成往常他根本不会想起这个儿子。
现在太子楚涵文是不能再用了,就凭他作出的那些事,他没有直接将他贬为庶民,也是看在他母亲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他现在看到楚涵文,心里就怄火不已。
楚涵渊就更加不用考虑,他绝对不会让留着异族血的人沾染傲云国的皇权,而且他把楚涵渊派去江南,现在也没打算把他诏回来。
不过他这个儿子倒是他的儿子里面最出色的,又听他话的,这次江南的事情就做得不错,算是物尽其用,就该让他在外奔波,做些苦差事。
其他两个儿子都还在襁褓中,离懂事的时候还早,也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现在看来看去只能是让楚涵才顶替楚涵文。
柳妃笑盈盈地把玉手搭到了皇帝肩膀上。,“陛下放心,妾身一定会督促他做好这件事情的。”
“嗯。”皇帝闻言脸色稍晴,“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慎重行事,遇到问题多问问你母妃,千万不要胡闹。”
楚涵才忙道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宫殿中央跪下,对皇帝说道,“儿臣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嗯,一定要做好。”皇帝颔首,示意他起来。
楚涵才瞄了眼他母妃。
柳妃以团扇挡脸笑了一下。
楚涵才这才起身,重新回到座位上。
皇帝就宴会的事情再嘱咐了几句,见楚涵才一脸认真,自己也就放下心来。
等皇帝走了以后,楚涵才舒了口气。
“这就开始紧张了?”柳妃见自己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捂嘴笑道。
楚涵才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母妃就别打趣儿臣了,这不是事发突然,儿臣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实在是没有想过父皇会舍得把年宴交给我们来操办,儿臣还以为父皇这次会和以前一样偏袒那对母子。”
“我早跟你说过,用不着我们出手,那人自己就会把自己玩完,更何况他们的对手可不止我们。我们只需要做好该做的,待时机成熟了,该是我们的自然都会是我们的。”柳妃一双美目里精光乍现,让楚涵才吓了一跳,他少有看见母妃这副这斗志勃勃的样子。
楚涵才点了点头,转而又有些疑虑,“母妃不担心他们给我们找麻烦吗?”往年年宴都是太子一党负责,这次换成他们,算是第一次,他们对宴会并不如太子他们熟悉,他担心会出现大纰漏。
“蠢货。”柳妃没忍住,走到他面前,用团扇敲他的脑袋,“他们肯定会给我们找麻烦,担心有什么用?难道担心就不做了?现在年宴是交给我们负责,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实在不行你就用些手段,从他们那套些东西来,别一天天感情用事,担心这担心那。”
“是……”
柳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还有,你正妃的位置,不能再空着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之前我也没有逼过你,但现在不能再等了,太子应该很快要有所行动了,你自己好好地看看,该选哪位做岳丈,就想办法去接触下哪家的千金,对自己的事多上点心。”
楚涵才没应。
他的反应在柳妃的意料之中。
“行了,你先下去。”柳妃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了。
她自己也是经历过这般抉择的人,怎能看不懂自己儿子眼里的情绪。
有些事情会让人心痛,但终究是要迈过去的。
楚涵才告退,转身刚刚走到宫殿前,便又听见母妃冲他喊道,
“一个月。”给我忘的干干净净。
楚涵才握紧了拳头。
今日是秋日里少有阳光的日子,他却还是被秋风吹得手脚冰凉。

“楚涵才负责年宴?”楚涵渊站在亭中,凝视着季拂衣给他的纸条,陷入了沉思。
他就猜到皇帝这次不会轻易放过太子。
几乎每次年宴都是太子出风头,积赞声望的时候,皇帝现在直接越过太子,把宴会交给二皇子楚涵才,名不正言不顺,摆明了是要晾晾楚涵文,来警告楚涵文和皇后。
皇帝应该对他们母子更加怀疑了。
这还远远不够。
皇帝对他们母子起疑不是一两天了,怀疑他们也许已经成为皇帝的一种常态。不然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皇帝一次又一次地放过疑点,放过他们。
他现在还不急着揭穿他们。
皇帝自己心软,愿意养着毒蛇就让他养着,他迟早会被自己亲手养大的毒蛇咬死。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皇后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种毒物,叶朝生能不能解,朱一筳也提过太子会蛊毒,他们母子两个手里拥有的毒物才是最危险的。
看来,短时间内,他不应该再激怒皇后他们,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帮中毒的人解毒,如果他们狗急跳墙,难以预测他们会作出什么举动。
季拂衣摇头晃脑道,“怎么?这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准备好了吗?”楚涵渊没有回答他,手上用力,纸条化成灰烬从他的指缝间流到了地上,风一吹,了无痕迹。
季拂衣眼珠转了转,掀起一只眼好奇地看向楚涵渊,试探问道,“准备是都准备好了,不过……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三日后会发生这等大事?”
“你把贺彩衣和杨晓天安置好了吗?”楚涵渊还是没理他,自顾自问道。
季拂衣把视线收回来,撇了撇嘴,“嗯,我让她去我的一家绣坊做女工,放心没人敢强迫她做工,最多就是让她挂个名,我早跟我绣坊里那些老人说过了,让她们看着些。杨晓天被城西一户农家收养,也就是那小子不愿意念书,不然我想着直接把他扔进学堂就行了,多省事。”
“嗯。”楚涵渊足尖一点,跃出窗户,踏上房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雪阁。
季拂衣,“……”
怎么回事!
他本是想从楚涵渊嘴里套点东西才用密报诱惑他出来,现在他什么都跟楚涵渊说了,楚涵渊什么都没跟他说!
“涵渊呢?”苏问伸了个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正面碰上了唐旭婳。
“我看到翼王中午用过午饭出去了,我也没有知道他去哪里。”唐旭婳眼睛下边有些乌青,人也没什么精神,像是一晚上没睡了。
苏问感觉奇怪,“你昨晚干什么了?”
“看书。”唐旭婳出神道,“看……”
“小心!”苏问拉着唐旭婳退到一边。
刚刚他们两个站着的位置几乎瞬间就射满了箭,箭头还泛着明显的紫色光泽。
苏问眼神一凝。
唐旭婳也注意到了异常,急忙喊道,“这是毒箭!大家小心!”
唐旭婳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两个刺客从楼梯冲了上来,刀刀都向着她的要害砍去,一点余地都没留。
她抢过一名刺客手中的剑,反手捅中了另一名刺客,又跟被她夺剑的刺客扭打在了一起。
这次的刺客比上一次的厉害多了,上次她一刀就能结果一个,这次一个就耗得她快没力了。
苏问刚刚起床,没有拿剑,只能赤手跟刺客搏斗,同时还要注意警惕刺客身上藏着的毒。
这些刺客的目标明显是他,看到他就像饿狼看到了食物,一窝蜂地朝他涌了过来,二楼走廊太窄,他转身猛地打开房门,拍开一个追着他砍的刺客,抬脚正欲跨进房内。
几支毒箭从房内射向他,他无法,只能一个后撤,躲开左右边向他袭来的剑刃和刺客,翻身跳下二楼,落到了一楼的桌子上。
“苏问!”唐旭婳看到苏问跳下去以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这一跳就后悔了。
她还不如不跳,下面的刺客比二楼还多,把苏问围得水泄不通,她在二楼还是跟两个人打,现在跳下来,朝她挥刀的刺客,她数都数不过来。
“靠!”唐旭婳头皮发麻,只能卖力地舞动着手里抢来的刀刃,尽量不让刺客近身,她毕竟是个女子,体力很快就消耗殆尽了。
苏问用刚刚抢过的长刃一剑刺穿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刺客的,剑拔出溅了他一脸鲜血,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他注意到唐旭婳和一些人被波及了,足尖一点,踩着刺客往外跑去。
“阿良救人!”
“好!”阿良冲到唐旭婳身边,把她从人堆里带了出去。
刺客追着苏问冲了出去,箫骐跟着他,在他身后帮他挥开了不少暗处射来的毒箭和冲来上来的刺客。
楚涵渊的人跟刺客都缠斗在了一起,两方人势均力敌,一时难辨胜负。
苏问跳到客栈对面米铺顶上,回头都被黑压压的刺客惊讶到了。
这么多刺客怎么进到江南的,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箫骐也惊了。
主子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他,让他加派人手保护王妃。
他还觉得主子太夸张了,就算皇后太子再恨主子和王妃,他们现在远在江南,他们想做什么也要多一些顾虑。
本来手下十二个暗卫除了走不开的老五和老七其他都守在王妃身边了,这还不够,主子还要让他加派人手。
箫骐现在不得不承认,主子是对的。
这一次来的刺客不仅武功高强,人数还多,不避讳任何人,光天化日就敢出来行凶,胆子太大了。
“涵渊什么时候回来?”苏问狠狠踢开一个刺客,厉声问道。
楚涵渊会不会也遇上了刺客……
苏问不瞎,他刚刚就发现楚涵渊竟然把所有的暗卫都留给了他。
他自己怎么办!
苏问又气又恼。
楚涵渊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自己身边都不留人,是真的把自己当神,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了吗。
“王妃!”箫骐惊呼道。
苏问一时不察没能躲开暗箭。
毒箭直直扎进了苏问的手臂,苏问急忙封住穴位,后退不得,被一名刺客的剑刃划破了脸颊。
苏问眼前阵阵发黑,咬破舌尖想强撑住,但他很快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毒性发作得太快了,终究是手脚无力,就欲要倒下去。
箫骐刚想冲过去苏问身旁,有一人比他更快。
楚涵渊飞身劈入其中,揽着苏问软下去的身子,一掌拍开围在苏问周围的刺客,横抱起苏问,脚下用力,腾空而起直接踩断了向前涌上来的刺客的脖子,落到了客栈前的空地上。
“去叫叶朝生!”楚涵渊怒喊道。
他没想到他不过走开一个时辰,刺客就来了。
他不用去查就知道这定然是太子派出来的死士,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把他最厉害的一张底牌亮出来了,当真是狗急跳墙了。
他眼里满是杀意,冷眼扫过还妄想追上他的刺客,左手抄起苏问搂在胸前,避开苏问的伤口,同时用脚挑起了落在地上的利剑,右手握住剑柄。
刺客被楚涵渊气势震撼到,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他们不上前,不代表楚涵渊会放过他们。
楚涵渊眉眼一横,稳步走了上去。
下手快且准,刀刀毙命。
众人见楚涵渊回来了,士气大振,很快战况就变成了一边倒,刺客被楚涵渊这边的人收拾的个干净。
叶朝生赶来都不敢靠近楚涵渊。
楚涵渊满身鲜血跪在床前,床上躺着的仿佛是他信奉的神明。
神明既去,他也绝不会独活。
叶朝生知道人命关天,慢不得,硬着头皮上前帮苏问处理伤口。
途中被楚涵渊看了好几眼,他都心惊肉跳地差点手抖。
苏问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紧了下嘴唇,他其实还有意识,但身子发冷得厉害,像是冻僵了一般,肩膀处中箭的地方又热得像要烧起来。
叶朝生也急,直接撕开了苏问的肩膀处的衣物,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幸好箭中的不深,该做得处理也够及时,叶朝生把箭拔了出来,及时制住流出来的血。
“这要放些血。”叶朝生说着就又松开了手,紫色毒液掺和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苏问因为失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慢,楚涵渊下意识跟着苏问的呼吸节奏呼吸着,恨不得能替他受此伤。
他的心像被人一刀砍开了一个口子,血泊泊地往外留着。
苏问危险的时候,他竟然不在,他又差一点……
“还好,这毒不是见血封喉的毒,现在只要让王妃慢慢修养就好。”叶朝生处理完苏问肩膀处的伤口,才去处理苏问的脸上的伤口,脸上的伤口躲得及时没有见血,应该不用担心毒。
“嗯。”楚涵渊想用袖口帮苏问擦了擦脸上的汗,才发现自己袖子上全是干涸的血,脏的不行,便又收回手来,唤阿良去打盆水来。
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叶生朝整理药箱的声音,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次太子整整派出了四百个刺客,他们五十多号人大多轻伤,现在倒是王妃伤得最重,是他们失职了。
“箫骐。”楚涵渊平静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盯着楚涵渊,不敢错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给刘正明送一封信。”
“我要傲云国彻底乱起来。”

皇帝现在怒极了。
他明明已经警告过所有知情的人,一定不能把太子参与江南贪污的事情说出去。
可为什么现在举朝的人都知道了!
还都知道他想包庇太子!
皇帝一张隐在旒下的脸,铁青得可怕。
“陛下,太子作出如此事情,不可不罚。如若放过太子,我们以后又该如何服众?国又将立于何处?”吏部尚书刘正明慷慨激昂的陈词让朝上的人都有些动容。
皇帝知道,此事没有办法简单了之了。
“那……众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皇帝强忍住怒气和羞意。
他知道自己这件事做得不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恐怕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如果楚涵渊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嘲笑他。自己优柔寡断,还把事情怪到别人身上,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没等刘正明开口,一名官员率先站了出来,“臣认为,太子难担大任,理应废除其太子之位。”
群臣哗然。
太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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