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 by比卡比

作者:比卡比  录入:07-02

可不知为何,他不喜欢和魏枕风这么说话。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在魏枕风面前高高在上,直言不讳;也或许是因为,既然魏枕风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他都差点在魏枕风面前哭了,那他大可破罐子破摔,抛弃身为一国储君的仪态,说他想说的话,骂他想骂的人,扇扇耳光咬咬肩膀,嬉笑怒骂,自由自在。
魏枕风似乎也有同感,两人并肩走进天池台时,他突然来了句:“京都是不是要下雪了,冷死了快。”
赵眠瞥了魏枕风一眼。
想要把北渊的官服穿出这等风流之感,最忌讳的就是臃肿。还有几日便是冬至了,现在的确是京都最冷的时节。
赵眠淡道:“你一个北渊人还怕冷?”
魏枕风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东陵的湿冷和北渊的干冷可不一样。”
赵眠道:“那你穿秋裤罢。”
“秋裤?”魏枕风好奇道,“那是何物。”
赵眠纡尊降贵地解释:“是我父皇发明的一种御寒之物。”
秋裤的话题伴随了两人一路,直到他们被分别带往南靖北渊的席位,分列在主位两侧,刚好面对着面。
不多时,陆妄和陵少帝相继入席。
陵少帝比赵眠小三岁,是个和万华梦一般瘦弱纤细的少年。明明是一国帝王,却脸色苍白,带着若有似无的惶恐之色,身上看不到半点君王的气质,显然是常年生活在高压之下。
反观陆妄,一袭华丽繁杂的东陵朝服,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笑眯眯的。他无疑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笑的时候双眼呈月牙之状,整张脸却透露出危险的邪气,一副标准的祸国妖姬的长相,自然也没少干祸国殃民之事。
席间没有万华梦的身影。据说万华梦犯下弥天大错,已被陆妄软禁了起来。
众人照例客套了一番,国宴开始。
丝竹管弦声中,年轻貌美的舞姬翩翩起舞,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由面容姣好的宫女呈到众人面前。
东陵临海,菜品多是海味,其中不乏没有烹煮的生食冷食。魏枕风吃不惯这些,几乎没有动筷。
陆妄注意到了这点,笑着问:“可是东陵的膳食不合小王爷的胃口?”
魏枕风道:“还行。”
陆妄又问:“东陵膳食入不了小王爷的眼,那东陵的美人呢?”
魏枕风撩起眼帘:“怎么说?”
“这些舞姬各个都是东陵内廷精选,雪肤花貌,能歌善舞,且身世清白。小王爷若喜欢,不如挑选一二留在身边作伴解闷?”陆妄笑眯眯道,“哀家知道小王爷常年在外奔波,如有佳人在侧,想必能缓解一些旅途的惫乏。”
魏枕风笑了声,道:“本王年少离家,见过的美人何止一二。要说能歌善舞,又有谁能比得上我北渊大漠,万种风情的舞姬。”少年嘴角带着客气的笑,说出的话却不如何合乎礼数,“太后凭什么觉得本王看得上她们?”
赵眠嘴角牵起一个无声的嘲讽。
北渊大漠?西夏亡国不过两年,小王爷就已经把大漠和大漠的黑皮美人看成是他王府的后花园了么。
陆妄若有似无地朝南靖使臣的方向瞥了眼,笑道:“也是,是哀家想多了。”
“本王有个建议,客套和闲聊就先到此为止。”魏枕风语气轻松,“我们不如先来说说本王和萧大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在东陵境内中蛊一事,大家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嗜酒如命的安远侯也放下了酒杯,警惕地朝陆妄看去。
陆妄却是面不改色,笑吟吟道:“既然小王爷主动提起了此事,哀家也想知道,小王爷和萧大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东陵境内。哀家可并未见到王爷和大人的通关文牒啊。”
按照三国的通关条例,别说是皇亲国戚,朝中官员,即便只是普通老百姓往返于三国之间,都需要到访国的通关文牒才能进入他国的领地。
陆妄提起此事,显然是把过错推给了魏枕风和赵眠——要不是你们擅自跑到东陵来,何至于此。
魏枕风挑了挑眉道:“所以这就是贵国国师给我们下蛊的理由?”
“非也。”陆妄面露歉然之色,“二位中蛊之事,的确是国师的无心之失。他那点嗜好,在东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过是像往常一般,找了两个他喜欢的人陪他玩场游戏,谁曾想居然找到了小王爷和萧大人。”陆妄说着,竟又笑了起来,“若两位一早就明示身份,国师又如何会对你们下手呢。”
魏枕风也笑了:“看来太后是要扒着这一点不放啊。”
“小王爷言重了。”陆妄道,“此事归根到底还是国师的过失,国师也愿意献上解药的配方为二位解蛊。只是现成的解药,他是真的没有了。二位大概也知道,不止是你们,国师亦有蛊在身。”陆妄神色黯然,“阿梦他自己能不能活到下月十六,哀家也未可知啊。”
魏枕风装出来的笑意收了个干净。他朝赵眠看去,只见赵眠居然还在享用一道清蒸海鱼,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和陆妄的交锋放在眼中。
……这不太好吧,太子殿下,你好歹吱一声啊。
陆妄看出魏枕风想要拉南靖使团入场的意图,先发制人道:“南靖乃礼仪大国,最讲究一个理字。萧大人定然能分清是非对错,无须哀家多言罢。”
赵眠这才放下手中银筷,缓声道:“太后所言极是,南靖向来讲理。只可惜……”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在这位“萧相内侄”身上。
身着蔚蓝色官服的少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每一个人:“可惜今日的南靖,并不想和诸位讲理。”
赵眠说完,没有多说一个字,竟是连告辞的礼仪都不顾,径直离开了大殿。
安远侯带着一众南靖官员紧随其后,不消片刻,国宴上便再见不到南靖人的身影。
陆妄眯起了眼。东陵群臣面面相觑,包括陵少帝在内,谁都不敢吭声,大殿之中唯余寂静。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一个匆匆跑进来的小太监,他在陆妄耳边耳语了几句,东陵太后一整个晚上都笑眯眯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但见陆妄缓缓睁开眼,面色阴冷如地狱,散发出暴戾的气场:“……呵。”
魏枕风正觉奇怪,就看到易谦面色凝重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消息。
魏枕风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易谦道:“回王爷,南靖十万精锐已至东南边境蓄势待发——南靖向东陵,宣战了。”
众所周知,能调遣南靖大军的虎符,一半在天子手上,而另一半,则在萧相手中。
魏枕风怔愣许久,而后轻笑道:“不愧是被靖帝和萧相捧在手心,最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啊。接下来,怕是连带着本王都没有几日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说罢,抬手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席,扬长而去。

第22章
三国之中,比步兵,骑兵,弓兵等武力,北渊无疑能拔得头筹。但两国交战,更多的时候打的是军饷钱粮,武械装备,民心所向,在这一层上,北渊也好,东陵也罢,都不是南靖的对手。
北渊倾举国之力灭了一个西夏,亟需休养生息,攘外安内。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被顾如璋藏匿起来的西夏遗宝,并彻底消除皇城司的隐患。渊帝再怎么想为儿子撑腰,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兵东陵。
但南靖可以。
这些年南靖悄无声息地就成为了四国霸主,正是国富民强之时,他们有底气,更有实力对付一个区区东陵。
礼仪大国一旦蛮横霸道起来,不输蛮夷。而疆土不过南靖十之三四的东陵,显然无法应对南靖十万精兵的压迫感。
他们不想打,更打不起。
东陵内阁中主和的官员力压主战派。在他们看来,与其打了几场败战,丢了几座城池后向对方苦苦求和,不如现在就主动寻求和谈,把损失降到最低。否则,东陵极可能就是下一个西夏。
和谈一事迫在眉睫,耽误一日就可能多几千将士战死沙场,东陵就可能多丢一座城池,和谈时南靖要求的条件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那么,该派谁去和谈?
陆妄很快敲定了人选,即东陵的前东阁大学士,贾槐。
南靖尚文,对贾槐这等饱学之士向来礼遇有加。十六年前,南靖使团中的一员,容棠容太傅到访京都时,还曾因诗词歌赋和贾槐结缘,受邀参加了贾槐幺子成亲时的婚宴。
有这一层关系,贾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有关十六年前的那场婚宴,赵眠也曾当面问过容棠,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容棠仔细回忆过后,道:“没有。”
赵眠又问:“那老师可有在婚宴上看到顾如璋和万华梦?”
容棠回答:“万华梦未曾见到,但臣的确和年轻时的顾如璋有一面之缘。”
“老师认为,顾如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芝兰玉树,温良恭俭。”
赵眠颇感惊讶,能得到老师如此之高的评价,顾如璋应当是个……温柔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位“芝兰玉树,温良恭俭”的顾太傅,替西夏争取了至少五年的寿命,还在亡国之际把心高气傲的北渊小王爷摆了一道。
想来温和只是顾如璋的表象,他做出来的那些事,他秘密为西夏留下的火种,足以证明他内心的坚忍。
如圭如璋,顾如璋。
赵眠对西夏无感,但对这位顾太傅还挺感兴趣的。若有机会,也想结交一番。
两日后,贾槐临危受命,带着几箱厚礼,亲自登门,试图探一探南靖方面的口风。
东陵此举在南靖的意料之中。南靖大军压境东陵,最先起的作用是震慑和警告,倘若东陵依旧不识好歹,十万精锐就将越过东南边境,剑指京都。
这便是丞相留给赵眠最后的一手——他给他留了整个南靖。
赵眠想起渊帝留给魏枕风的后手。区区一个不知道是侄子还是私生子的人质,陆妄那样的祸国蓝颜会在乎?
笑死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谁才是父母掌中瑰宝,一目了然。
年过七旬的贾槐登门拜访,虽然容棠称病未出,赵眠还是给了几分薄面,亲自接见并以礼相待。
两人先是聊了聊贾槐最新著成的几篇文赋,赵眠不加吝啬地给了极大的评价,称南靖文人无不倒背如流,惊叹不已,并对贾老的新作翘首以盼。
贾槐则面露愧色:“说来惭愧,如今的东陵正值内忧外患之际,老夫心境不如当初,恐怕再无提笔之力了。”
赵眠便知流程走完,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贾槐顺势提起了东陵有意和谈一事。言辞恳切,引经据典,最后打出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名号:“还请萧大人想想我东陵无辜的百姓,停兵休战,使两国重修旧好。”
赵眠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如此……容我三思。”
赵眠这一“三思”便是一个时辰。贾槐等人在外苦苦等候,他回到书房假装是和幕僚商议,其实早就拿定了主意。他抽空给父皇和丞相各写了一封家书,才施施然回到了前厅。
原本坐等的贾槐见到他,立即站起身,道:“萧大人,可有决断了?”
“决断谈不上。”赵眠还算客气地说,“只是我等简单商议过后,希望东陵能拿出诚意来,同意南靖的三个条件。”
贾槐忙道:“萧大人请讲。”
赵眠道:“第一,我要万华梦。”
这个条件在情理之中。两国战事因万华梦而起,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难辞其咎。
贾槐委婉道:“萧大人可是要……?”
赵眠明白贾槐的意思:“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且不说万华梦天下无人可及的医蛊之术,直接杀了着实可惜,他还是找到西夏遗宝的关键线索,留着定然大有用途。
贾槐有些失望。在他看来,万华梦祸害东陵至此,死有余辜,留他一条性命只会后患无穷。但他对南靖的决策也没有置喙的立场,便问:“第二呢?”
“第二,东陵需要赔付南靖此次出兵的全部军饷粮草,同时降低南靖商人在两国之间贸易的关税。具体多少,要等南靖户部商榷后再做定夺。”
这一条是古往今来战胜国对战败国常用的手段,只要求赔款没要求割地,已经算是高抬贵手。贾槐却依旧面露难色:“这……老夫不敢多言,定将萧大人的原话一五一十上报太后。”
赵眠点点头:“这是自然。”
贾槐看着眼前的少年,论年岁不过和自己的孙子一般大小,却能在他面前游刃有余,从容不迫,怎能不让人唏嘘感慨。
弱者无言啊。
满腔愁绪无法宣泄,贾槐唯有喟叹一声,问:“请问萧大人,最后一个条件是?”
赵眠道:“第三,事关雌雄双蛊。双蛊解药的配方,东陵告知了北渊么?”
贾槐谨慎道:“据老夫所知,尚未告知。”
“不错。”赵眠满意点头,“那么,你们以后也不必告知了,单独告知我南靖即可。”
贾槐一怔,迅速明白过来——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一方面能进一步挑起东陵和北渊的争端,另一方面还能握住北渊的软肋,让北渊被南靖掣肘,被迫陷入东南两国的纠葛,根本无法置身事外坐收渔翁。
这么冷的天,贾槐愣是惊出了一身的汗:“可是萧大人,中蛊的是北渊小王爷啊。若东陵不肯交出解药配方,北渊又岂会放过我等?”
赵眠微微一笑:“这便是贵国和北渊的事了,与我南靖何干。”
贾槐哑口无言。
一直在侧厅旁听的安远侯,不禁感叹:“我们的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像萧相了。”
容棠却不敢苟同:“可骨子里,他还是最像皇上的。”他想了想,又道:“北渊得知此事后,以小王爷的性子或许会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劳烦老侯爷多加小心,别让他打扰到殿下。”
安远侯捋须笑道:“容太傅放心吧,有老夫和沈家那个小子在,北渊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冬至前一日,京都果然下起了大雪。
一夜过后,雪停初晴,庭院中积雪皑皑,雪似梅花花似雪。周怀让把棋盘摆到了院子里,和殿下对弈雪中。
不远处飘来阵阵药香,是白榆正在为赵眠制作雌雄双蛊的解药。她已经从东陵那拿到了解药的配方和药材,接下来的三个月她的首要任务便是炼制解药。
周怀让发现殿下有些心不在焉,问:“‘每逢佳节倍思亲’,殿下是想家了么?”
赵眠“嗯”了一声。冬至过了,便是除夕。他中秋就没有回家,也不知这个除夕还能不能和家人一起过。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至少,他不想带着东陵的蛊毒回到南靖。
身着铠甲配着刀的安远侯在一旁喝着小酒暖身,沈不辞走了进来,道:“殿下,老侯爷,北恒王和易大人来了。”
安远侯当即拔刀,大喝道:“邻国小王,人在何处?!”
沈不辞道:“他说他是求见。”
这倒是安远侯没料到的,“兴师问罪”还能求见啊。他问赵眠:“殿下,您要见吗?”
赵眠没有犹豫:“传魏枕风,易大人留在前厅喝茶。”
即便他现在不见魏枕风,魏枕风也多的是办法找到他。他不是不信任安远侯和沈不辞,他只是太了解魏枕风了。
于是,魏枕风就被“传”到了院子里。
在自己的地盘上,赵眠没有易容。他顶着自己的脸,一袭朱柿色华服,外头披着雪白的狐裘,一手捧着暖炉,一手手执黑子,极是雍容华贵。沈不辞和安远侯分列在他左右,向魏枕风投去警觉的视线。
魏枕风本就带着不爽而来,闻到药材的味道后更是眼眸微暗,满脸的不痛快。
周怀让替殿下开口问道:“小王爷雪日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魏枕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赵眠,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周怀让怒道:“大胆,竟敢直呼太子名讳!”
魏枕风冷笑:“你家太子也没少直呼本王名讳。”
周怀让道:“你如何能和殿下相提并论?”
“我的确不能。”魏枕风嗓音微冷,“我没他那么狠心。”
面对魏枕风的嘲讽,赵眠相当平静。他见过魏枕风真正发怒的样子,现在的魏枕风远未到那个地步,他身上没有那种令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顶多只是有点被人压制的不爽。
这样的魏枕风,并不可怕。
赵眠对周怀让等人道:“你们先退下罢。”
“可是……”
“放心,”赵眠看了魏枕风,“他不敢对孤怎么样。”
待众人都退下后,魏枕风没了顾忌,他在赵眠对面坐下,打开天窗说亮话:“赵眠,你是想要我求你吗,求你赏我一副解药?”
赵眠反问:“你觉得呢?”
魏枕风就笑:“想要我求你大可直接告诉我啊殿下,我跪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跪一次又何妨?”
赵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要解药,可以对东陵施压,看看他们给不给你。”
“呵,少来。”魏枕风随手拿起一枚白子,稍作思索,接着周怀让的棋下了起来,“南靖的十万精锐还在东南边境压着,你不松口,他们一个屁都不敢放。”
赵眠看向棋盘,惊讶地发现魏枕风下了一步好棋,一眼就看穿了他早早设下的陷阱。
没想到小王爷常年混迹在武官之中,棋艺居然……也能入眼。
“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魏枕风干脆地说,“你想要我怎么样,给你下跪,认你做大哥,还是为你表演杀鱼?”
赵眠眉头一皱:“谁要看你杀鱼。”
他才觉得魏枕风善于风雅之事,一口一个大哥和杀鱼又打回原形了。
魏枕风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吃鱼吗。”
赵眠淡道:“你看不出来么,你是在自食其果。”
魏枕风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赵眠不慌不忙地把棋子丢进棋盒中,缓缓启唇,说起了另一桩事:“十五那日,我们做了两次。”
魏枕风一怔,不明白赵眠为何突然提这个:“是又如何。”
“解蛊做一次就够了。”赵眠蓦地抬眸,咄咄逼人地质问,“你睡我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魏枕风:“。”
赵眠冷笑道:“王爷多睡了孤一次,把孤弄得那么疼,后续还烧了两日,难道还会侥幸地以为孤不会同王爷计较?”
魏枕风心虚到语无伦次:“你……我……你当时似乎也没有推开我?”
赵眠面无表情:“我没推是因为我没力气推,但你进来的时候,我说了‘不要’,你没理我。”
魏枕风诚恳道歉:“抱歉,我没听见。”
赵眠一语道破:“如果你听见了,你会停下来?”
魏枕风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才道:“我也是男人。”
就算他能做到不论风月,坐怀不乱,但当时在他怀里的……毕竟是赵眠。
拜托,他都进去了,再说不要是不是迟了一点。
“我管你是什么。总归配置解药只需三月,你再陪我睡三次便是。三个月后,王爷是生是死,就自己想办法吧。”
赵眠自认自己已经想开了,睡一次是睡,睡两次是睡,睡五次还是睡。与其继续纠结这一点,不如大方接受。天这么冷,只要魏枕风不是李二那样的黑皮,他就当是临时找了个暖床人。
他欣赏着魏枕风一言难尽的神色,心情大好:“话已至此,王爷好自为之罢——慢走不送。”
魏枕风:“。”
前厅里,易谦正急得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到小王爷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王爷,情况如何?”
魏枕风摇着头,望天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易谦都快急死了:“哎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南靖那边怎么说的是?”
易谦算是看着魏枕风长大的老臣,魏枕风又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两人私下说话向来随意。
魏枕风便将赵眠用雌雄双蛊解药牵制他,乃至牵制北渊一事告知了易谦。当然,他隐去了两次之类的细节,只说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做了些对南靖东宫不敬的举措,进而导致了人家清醒又理智的报复。
易谦听完,是长吁又短叹,短叹又长吁,最后忍不住道:“小王爷啊,您说……您说您惹他干嘛呀这是。”
魏枕风一脸沉痛,痛定思痛:“总之,本王日后一定清心寡欲,远离美色,万事以国事为先,多看他一眼算我输,烦请易大人多加监督。”

回到北渊使馆后,易谦即刻把所有的使臣召集到一处,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想要为小王爷拿到雌雄双蛊的解药,目前看来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向东陵施压,要么……向南靖低头示弱。
前者不太现实。对现在的东陵而言,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南靖之患,他们宁愿得罪北渊,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违背南靖开出的条件。排除了错误答案,那只剩下一个正确答案。
众臣对此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北渊和南靖的关系不说是秦晋之好吧,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打西夏那会儿,他们不是还给咱们资助了不少军械粮草嘛。”
“啊对对对,几十年前,咱们的桑和公主还嫁到上京和亲了呢。小王爷,您和南靖太子可是沾亲的啊!下官以为,只要拿出态度,好好和南靖谈上一谈,再给他们让点利,南靖未必不会松口。”
“王爷,您怎么说?”
此时的魏枕风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兵法百无聊赖地看着,连眼皮都懒得抬:“不好说。”
易谦看到小王爷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就来气,他先是苦口婆心地劝:“王爷,此事事关您自己的贵体,千万不能疏忽啊。”
魏枕风翻过一页书:“嗯……”
老头气得一把夺过小王爷手中的兵书,这才发现兵书只是个幌子,兵书后头居然还藏着一本书,翻到封面一看,《风月谈》三个字差点戳瞎了他的双眼。
众臣面面相觑。易谦捂住胸口,气急败坏道:“小王爷!不是您自己说的要清心寡欲吗?”
魏枕风道:“是我是我,但我也想知道……”
想知道赵眠为什么会说疼,他不觉得疼啊。赵眠还把发烧的事情怪到他头上,明明他提出过外面冷,想要抱赵眠回屋子里面做,是赵眠自己不同意。
易谦就地将魏枕风的《风月谈》没收:“您想知道什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您身上的蛊毒重要,这是您自己搞出来的私人恩怨,您得想办法啊。”
魏枕风就笑:“他说只是私人恩怨,你们就信?”
在他还是李二的时候,赵眠尚且没有对他下死手。他连个黑皮的死活都愿意管着,没理由不管白皮的死活。
推书 20234-07-02 :年少成名—— by图》:[近代现代] 《年少成名》全集 作者:图南鲸【CP完结】长佩VIP2023-07-01完结收藏:30,875评论:12,816海星:17.24万点击:145.34万字数:25.87万人气:792.17万文案:不知道他又多看了哪里一眼,晚上一个男人就被送到他床上。“滚出去。”光线昏暗,顾商视若无睹,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