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作者:寓风  录入:07-03

睿王:“……他好歹是个国公。”
卢栩弟弟还是皇孙伴读,成国公再生气也不敢杀人。
正说着,见店中伙计匆匆跑来了,“卢哥,书铺那边把你定的雕版送来了,说他们店被封了,保下来的都给送店里了,被砸的他们也不敢再刻,等您回去商量怎么给您退银子呢。”
“什么?!”卢栩怒骂:“那么大个国公小肚鸡肠成这样也不怕折寿!王爷,我下午就去给您做菜,有急事,告辞了。走!回去看看!”
睿王:“……”
桓棠见卢栩和人风风火火跑了,气鼓鼓的要揍人似的,从远处过来好奇道:“你说什么了把人气成那样?”
睿王:“关我什么事,他要印什么书,雕版被成国公砸了,走,瞧热闹去!”
桓棠:“……”
卢栩一路走还一路问起等他的武昭侯、承平伯,“侯爷,你们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叫证人?”
武昭侯:“安和伯一直为成国公马首是瞻,他来了,一定会向着成国公说,到时候,他叫人,你也叫人,他们人多,搞不好他们会反咬米伯爷撒泼打人!”
卢栩:“……”
他又看了一眼猪队友,恨铁不成钢道:“伯爷,他说你打人你心虚什么?”
承平伯:“我不是记不清了吗?”
卢栩:“哪怕你真打了也要咬死了没有啊!”
承平伯:“……啊?”
卢栩气得想当街暴揍当朝伯爵。
“算了,回去再说!”
有京兆府的案底在,成国公再来找月辉楼麻烦,大不了就去大理寺告状。
今天这案底回头找京兆府的熟人抄一份儿,让卢舟拿给姜濯看看,叫他们家靠山看看,成国公在京城多么的横行霸道。
作者有话要说:
睿王:少侠好勇气,可有什么绝招?
卢栩:有,兆头不对,马上就跑!再见,我先回家收拾包袱去了!

这家用的是大刻板,一块能印两页。
大岐的纸张薄,只能单面印,印刷时用大纸印好,再从中间対折,这样一张就折成两页。
到今天,紧赶慢赶,加班加点,已经刻了六十六块,眼看就要完成,眼看就能刊印了,被砸坏了二十块。
还牵连了店中其他人的刻板十来块。
管事的哭丧着脸来给卢栩退钱,卢栩没要。
他看着车上管事替他辛苦保住的四十六块,还有那二十块破碎的石板,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狠狠揍成国公世子一顿。
卢栩:“対不住,是我连累你们了,砸坏别人的那些,造成的损失我来出吧。”
管事:“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也是我们做的急,缺了道手续让他们挑了毛病。”
他的心都在滴血。
卢栩:“手续可补齐了?”
管事:“补,今日便去补了。”
卢栩:“那便好。”
他们来回推了一番,卢栩还是没要剩下的钱,只是叫対方明日把纸张和墨送来,他重新再找别的铺子来印。
武昭侯见他坐在后院対着那堆石板生闷气,劝道:“别垂头丧气了,等风头过去了我再替你找家书铺帮你印。”
卢栩捡起一块碎了的石板用手指摸着。
工匠们是按颜君齐的字迹刻出来的,每个字都刻的清晰认真,这些石料是他们精挑细选的,本来可以多次刊印,造福多人,他都准备好等将来想办法运回老家,当家族遗产,好好保存,说不定可以福泽后人,流传百世的,就这么被毁了。
卢栩:“我想报复成国公府,有办法吗?”
武昭侯吓了一跳,“那可是开国国公,你瞎想什么呢?”
卢栩闷头不语。
国公又怎么样,他就该任由対方欺凌吗。
错又不在他,他又没针対过国公府。
当初成国公孙子打卢舟,他已经忍了,这次他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驸马那天去青楼?
卢栩:“他没仇人吗?”
武昭侯:“呃……”
卢栩:“有吧!我不信他横行霸道这么久会没仇人!”
武昭侯迟疑:“有是有,不过……”
承平伯:“别人凭什么帮你呢?”
卢栩:“……”
能和成国公打対台的人,凭什么帮他呢?
卢栩数数自己在京城的人脉圈子,最熟悉的这群勋贵们,其实都是些无权无势,维持门面过日子的三等勋爵。
他又没给过他们什么实际的好处,只是相处久了还算脾气相投,来月辉楼玩得比较舒服,大家脾气也算相投而已,现在能这样帮他,已经是非常非常讲义气了。
小皇孙虽然尊贵,但其实手上没权利,要做什么,搞不好还要惊动太子和弘安帝,皇族和勋贵的关系感觉还挺微妙的,他一个寻常且陌生的百姓,対方是代代效忠沾亲带故的国公,孰轻孰重,想都不用想。
就是姜濯想帮他,太子和弘安帝也不见得会愿意。
姜濯是他的底牌,不能乱用。成国公欺负他太过,他占理,能去找姜濯,他想报复成国公,就不能找姜濯了。
剩下的,就是仅有一面之缘的睿王,还有只有耳闻,没有见过,应该和成国公不会和解的云山公主了。
他给人家婚姻都搅黄了,不知道公主听说他上门,会不会把他打出来。
卢栩数来数去,觉得自己的人脉捉襟见肘。
他正绞尽脑汁想主意,忽听承平伯很疑惑的问:“你们说我到底怎么惹成国公了,他为什么要针対我们月辉楼呢?我就卖卖点心,不碍着他呀!”
众人:“……”
卢栩忍不住问:“伯爷,你不会以为是你得罪了他吧?”
承平伯正百思不得其解呢,“那还能是你得罪他?”
他见成国公都不容易,何况卢栩一个小百姓。
槽点太多,卢栩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今天实在是累了,改天再解释吧。
他拍拍承平伯肩膀,“伯爷,今日辛苦了。”
又対武昭侯道:“侯爷,麻烦你再帮我找找有没有能接手的书铺,至少把能印的先印出来。”
武昭侯:“我给你打听。”
昌隆侯也道:“我也给你四处问问。”
卢栩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去睿王府做饭了。
不料他才到前厅,就见睿王和桓棠正在前面坐着喝茶呢。
卢栩:“……”
卢栩:“王爷这是?”
睿王:“来瞧热闹,被砸的多吗?本王认识不少工匠,要帮吗?”
卢栩:“多谢王爷好意。”
卢栩实在看不明白这位王爷为什么要帮他。
睿王:“你印本书都被砸了,那几家和你合作的酒楼,你打算怎么办?”
卢栩沉默片刻,潇洒道:“两个办法,若他们同意解除合作,我便赔偿他们。若他们还想继续做炒菜,我就把他们知道的菜谱全部公开,谁爱学谁学,全京城家家户户都会,成国公想针対也针対不过来吧。”
睿王:“……”
承平伯倒吸一口凉气,看傻瓜似的看卢栩,“你傻了?那么多银子呢!”
还年年都有!
卢栩无所谓道:“赚钱是为了开心的花,不是为了惹麻烦,既然我现在惹不起他,那也不能连累别人。”
承平伯好歹还是伯爵呢,成国公都丝毫不把月辉楼放在眼里,那五家酒楼,老板就是百姓而已,他们多少认识些官员,有些门路,可哪个能跟成国公比呢?
成国公府今日在月辉楼吃了亏,往后行事必然会比今天更谨慎。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那五家哪能招架得住?何必因他给别人带来无妄之灾。
卢栩看着挺懵逼很迷茫的承平伯,笑道:“伯爷,别想啦,公主把驸马给休了这事你知道吗?”
承平伯:“知道啊。”
这几日的劲爆话题嘛!
卢栩:“驸马去青楼,那天是我找人举报的。”
承平伯:“……”
他震惊、无语、不理解,特别迷茫的问卢栩:“你和他有仇?”
卢栩满脸晦气:“我想抓的是别人!谁他妈知道他都娶了公主了还敢去逛青楼!成国公不敢惹公主就来报复我,欺软怕硬,有胆子逛青楼,被休就别怕丢人啊!”
他才说完,发现睿王正特别欣赏的看着他。
卢栩:?
睿王:“改日我便将你说的转达给公主。”
卢栩:“……”
他心里一怂,连忙道:“还是别了!”
万一公主也迁怒他,他们得连夜逃跑出京了。
睿王:“不用你解合同,也不用你公开菜谱,那五间酒楼本王帮你想第三个办法。”
卢栩:“啊?”
睿王:“你这不是有雅间吗?进去谈谈?”
随即,睿王、桓棠和卢栩进了雅间,留下承平伯犹在风中凌乱。
他是谁,他在哪儿?
明天他的月辉楼还能好好健在吗?
卢栩关上门,问道:“不知王爷说的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睿王:“那几家酒楼还有月辉楼,本王也要参股,另外本王在北城和和京郊也要开几处酒楼,和你合作。”
卢栩:“……”
原来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
这样针対他也就是针対睿王了,成国公不把承平伯放在眼里,対睿王就要掂量了。
卢栩问:“王爷你比成国公厉害?”
睿王:“那要看比什么了?”
卢栩问:“您能扳倒成国公吗?”
睿王眉头猛地一跳,心道你可真大看我这闲散王爷,“成国公可是开国国公,你当他是什么阿猫阿狗吗?只要他不谋反不杀人,谁也扳不倒他。”
卢栩失望。
睿王:“不过在朝上替你维护一下你家小翰林,本王还是做得到的。”
卢栩敏锐的听出关键:“什么意思?有人针対君齐?可他不是还不能上早朝吗?”
睿王:“他不上朝,翰林院又不是没人上朝,成国公想向翰林院施压,把你家小翰林赶出翰林院。”
卢栩咬牙:“他成功了?”
睿王:“那倒没有,文官们也不是吃素的,本王今日还替你家小翰林说话了呢。”
卢栩:“多谢王爷。”
他想了一会儿,朝睿王拱手道:“我同您合作之事好说,不过那五家酒楼和月辉楼,我要先问问几家老板。”
睿王一怔,摆手道:“问吧,问吧,若他们不愿意,你还要拒绝吗?驸马被休,成国公府可是丢了大面子,不会轻易罢休的,若无本王参股,你想怎么保全他们?本王提醒你,京中能让成国公有所忌惮的可没几人。”
卢栩:“有的,还要多亏王爷给小民提供思路。”
睿王:“谁?”
卢栩:“我愿将在京城赚的所有钱都捐给国库,包括与王爷合作后该分的红利,不知王爷能否为我搭线。”
睿王:“……”
他一时竟有些无言了。
能让成国公忌惮的靠山都不好惹,这小子不信任他,干脆一口气找个最大的?
睿王失笑:“国库岂会贪图你一个小商人那点儿利润,传出去,别人当大岐朝堂鱼肉百姓呢。”
卢栩:“我捐还不行吗?”
睿王摇头:“你说你是捐,别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若你这样做,置天下商户于何地?要京中商铺如何自处?这样只会得罪更多人。”
卢栩:“……”
他叹气道:“不知王爷想要占多少股?我将我的分成都转给王爷,和王爷合作也不要分成,这样行吗?”
不说那五家几代经营的酒楼,就月辉楼,承平伯也绝対不想叫睿王参与。
他参与了,这店到底是谁说了算?承平伯还敢每日过来混吃混喝混玩么?还敢请朋友过来聚会吹牛瞎聊么?
有靠山是好,可靠山太大,就得丧失自由了。
睿王听罢和桓棠対视,无声笑起来。
睿王:“捐不进国库,就捐给本王了?本王可不敢与国库相比。”
卢栩讪笑。
睿王:“放心,本王只是参股,不干预你们怎么经营开店,从前你们怎么开,往后还怎么开,只需每个月朝王府送一两银子便是。”
卢栩:“嗯,嗯?多少?”
睿王:“一两啊,不能再少了,本王好歹是个王爷。”
卢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卢:送上门的靠山就是香!王爷,我多少有点怀疑你看成国公不顺眼。
睿王:别瞎说,我瞧你特顺眼。

卢栩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疑惑道:“王爷,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难不成睿王和成国公其实有仇?
睿王呵呵笑道:“不为什么,本王瞧你和你家小翰林顺眼。”
卢栩:“……”
睿王朝他招招手,卢栩凑过去,求知如渴等赐教,睿王低声道:“你不知道吧,自从本王被罚去皇陵起,朝中明面上再也没人喜欢男人了,只有你们家,在光明正大过日子。”
卢栩:“……”
睿王:“本王看你们顺眼,有你们在,显得本王不那么像个怪胎。”
卢栩:“……”
他心道这不是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京城官场这么多弯弯绕绕吗,要是早知道,他早他娘就注意了,还至于让周鸿那王八蛋瞧出来,惹出来后面一系列事端吗?
别人都悄悄潜藏地下了,还不是因为你光天化日上人家家里抢人,搞得你亲哥都容不下你,把你撵去守皇陵了?!
是喜欢男女的问题吗?
根本是因为你不着调!
他们才是无辜的!!
卢栩腹诽了好一阵子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拉出去一百个打板子,九十九个都是活该。
刚刚脑补出的高大上,散了个干干净净,卢栩再看睿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有一肚子槽点想吐,首先就是,想过好日子你不讨好老丈人就算了,你他妈还上门抢人,这是正常脑子能想到的办法吗?
你好好表决心啊,你让人家相信你啊,哪怕抱着对方大腿哭,都比去抢人靠谱。
你要不是个王爷,早被人家拿大扫把打死了。
见卢栩眼神从崇敬慢慢变成看蟑螂似的嫌弃,睿王:“……?”
桓棠:“说正事吧。”
睿王咳一声:“说正事!”
卢栩摆出营业假笑,客气道:“哦!王爷您说。”
睿王开口一个惊雷:“皇兄欲让本王掌管私库。”
卢栩略迷茫,没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卢栩迟疑且礼貌的点点头,“哦。”
好像显得不够尊重,他又补充一句:“恭贺王爷。”
睿王:“恭贺什么,都快空了,又不给我花。”
卢栩:“……”
这是他能听的吗?!
卢栩懂了,问道:“王爷是想找我帮您赚钱?”
“正是。”睿王特别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惭愧之色,“本王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所以你要替本王赚钱。”
卢栩:“……”
能把吃闲饭说这么坦荡,也是个人才,他上次听到这种论调,还是他们家卢小锐,然后被他娘满院子追着打。
卢栩:“哦,不要紧,我来,不知王爷有多少店铺,都是酒楼吗?”
睿王:“不是,本王没有酒楼。”
卢栩:?
桓棠替他道:“王爷在城郊有一片宅子和良田五倾,京中除了王府,还有北城、西城、东城各两家店铺,封地离京城较远,那边铺面多些,不过来回一趟要一个多月,另外太妃在京中有两处店铺,都是我在打理着。卢公子不妨去看看可有合适改造的,若没有,可再另外寻找。”
睿王点头:“嗯,你看上哪家,本王出面买。”
说罢,他又内疚地朝桓棠道:“你本该醉情书画琴棋的,都怪我不会赚钱,要辛苦你替我日日操心那些俗物。”
瞧见睿王去牵桓棠手,被桓棠无情甩开,他又狗皮膏药似的凑到桓棠边上贴,卢栩简直是没眼看。
卢栩忍不住腹诽,不会你倒是学啊!
光口头说的甜顶什么用?
他不知道睿王管过,就是因为他管的年年亏本,堂堂郡王,五千食邑不够花,桓棠才不得不替他管起钱。
卢栩抽出抽屉里的扇子扇啊扇,将屋里甜腻腻的空气扇远点。
卢栩:“王爷的意思,是店铺也让我来选?”
睿王:“不错。”
卢栩:“您其实是让我给您当管家?”
睿王:“不,我是想和你合伙,就像你和承平伯开月辉楼这般,不过我要九成,你只能得一成,我得的要放进皇家私库去,你就委屈点儿吧,当然我也会替你找皇兄要些好处,比如……给你个皇商的身份?”
卢栩有片刻茫然,据他所知,大岐好像没有皇商吧?
卢栩发出犹如承平伯一般的好奇心问:“王爷,什么是皇商,有什么好处?”
睿王:“……”
问倒他了,他突然这么想,还没和弘安帝请示过呢,他怎么知道?
睿王:“少收你点税银?”
卢栩:“……”
那还不如多分他点利润呢!
他连所有钱捐国库都想过,会在乎那么点儿税银吗?
卢栩摇头:“我愿意给国库交税银,王爷,我要是皇商,像成国公这样的勋爵就不敢惹了吗?”
睿王:“……不能保证。”
再怎么封赏他,他也是商。
卢栩:“那能保证他们不欺负君齐和我弟弟吗?”
睿王:“皇商身份对朝堂也没什么作用,你提点儿别的要求?”
卢栩:“……唉。”
睿王:“……”
卢栩:“那就不用了,谢谢王爷。”
睿王:“……”
你刚刚那声叹气已经嫌弃的明明白白了。
桓棠忍笑:“我听说卢公子在隆兴也有不小的生意。”
卢栩不好意思笑笑:“您过奖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买卖。”
桓棠对睿王道:“王爷不妨替卢公子求一道皇商可不受地域所限,至大岐全境做生意的旨意?”
卢栩猛地抬头。
桓棠:“既然是皇商,王爷便再替卢公子请一道可借用馆驿的旨意,这样无论卢公子想往家中通信,寄送物品,还是商队想借用驿站歇脚,都能方便些。”
卢栩猛地站起来:“多谢王爷提拔,大恩不言谢,一成我都不要了,您分我个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就行!”
睿王:“……”
他整理整理衣袍,端起架子:“本王就说皇商是恩赐,你还不稀罕,鼠目寸光。”
卢栩拿起扇子给他扇风,“是是是,是我鼠目寸光,是我没有远见,王爷您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买菜去!”
睿王:“……”
见过的狗腿子多了,能在鄙视他和巴结他间这么切换自如的,还是头一次见。
睿王很长见识,心想难怪他做生意总亏本呢,瞧人家,看见心仪的好处,多能屈能伸!
“今日晚了,你等休沐那日再到王府做菜吧,带上你家小翰林,还有你弟弟,你做菜,本王请他们吃饭。”
卢栩:“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准备,精心准备!”
睿王失笑,“我先给你找几个工匠,帮你把那些坏了的刻板重新雕一下。”
卢栩笑道:“不用,王爷只需借我些会印刷的工匠即可。”
睿王:“嗯?”
卢栩:“坏了刻板,也不能浪费。”
既然睿王都拿成国公没办法,那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睿王和桓棠打道回府,坐到轿中,睿王问桓棠,“你说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桓棠:“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成国公快遇到麻烦了。”
睿王想起卢栩那斗志熊熊的目光,不由失笑。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道:“那我就替他找印刷的匠人,再进宫替他问问皇商的事吧。”
桓棠:“皇商之事未必好同意。”
睿王:“嗯?”
桓棠:“按现有的商税之法,即便是大商也没有这样的便利,为私库谋利,陛下同意,内阁和六部都未必会同意。”
睿王茫然,“啊?”
那桓棠怎么会对卢栩那么说?
桓棠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遇阻,你便提由皇商来试用新商法,户部本就在愁如何推行试用之事,更想试行其中的利弊,由他来尝试,这样他替王爷赚的钱归私库,自己商队赚的钱,按新税法交国库,一举两得,也不会动到任何人的利益,户部必然会支持。”
“我瞧那位卢公子也不是太在意钱财的人,这样他虽然可能一时会吃些亏,但日久天长,他有才能,便可从隆兴走出来,在大岐各处经营开花,他有皇商的身份维护,地方衙门也不敢太为难他。”
睿王笑道:“我看他对赚钱兴趣不大,对驿站给他寄送东西兴趣最大。”
他们想起卢栩那亮晶晶的狗腿眼神,齐齐失笑。
睿王握住桓棠的手,“要是他能干就都甩给他,也好叫你解脱出来。”
“什么解脱不解脱的,也没那么糟。”桓棠回握了他的手,疑惑道:“你怎么突然答应替陛下管私库了?”
弘安帝提过不止一次了,可睿王次次以“我只会花钱,万一把私库给折腾空了您再把我赶去守皇陵怎么办”耍赖推脱。
他可一直只想当个闲云野鹤的清闲王爷。
睿王苦笑:“皇兄说,我好歹是大岐的王爷,要我争点气,未来他走了,太子能依赖的长辈就剩我了,我要替他辅佐太子,照看皇孙。”
他们俩再次沉默。
弘安帝比他大很多,登基时他还不到十岁,他娘从小就教他对皇兄要恭敬,生怕他惹了弘安帝不痛快,被脾气暴躁喊打喊杀的弘安帝给宰了。
他其实一直挺怕这个哥哥。
但弘安帝其实对他们兄弟几个还不错,该管的管,该给的也都给了。
尤其是他这个老幺,在宫里混到成年,从前太后常去看他们,后来皇后常去看他们,到他出宫建府,他们母子也从来没受奴才欺凌过。
他敢干出去桓棠家抢人的事,其实也是仗着他这如兄如父的哥哥不会真把他们怎么样。
“我一辈子任性妄为,都是父皇和皇兄给我兜着,反正咱们不会有孩子,那就替皇兄管管账,给皇兄的子孙、臣民攒点儿钱吧。亏了,我就把王府卖了,赚了,都给皇兄塞私库。你别看皇兄打仗厉害,赚钱说不好他还不如我呢,你看父皇留下的国库私库让皇兄花的……”

睿王办事效率,下午就把工匠给卢栩找齐了。
原本帮他们刻印的书铺也将手续文书给卢栩送来,不需卢栩操心,接收的管事拿着去跑手续,又去跑了一遍刊印手续。
卢栩带人将破损的刻板一起送到新刻印铺子,这铺子的位置就在东城中间一个规模不小的书铺后面,位置十分奢侈。
别人家一般可是把雕版和印书的作坊放在南城或者城郊的。
卢栩一问,这竟然是睿王为了给桓棠印书买的铺子,因为嫌弃桓棠出城看刻印进度太麻烦,把作坊搬东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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