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程远问林深，“你是不是会一直在拉萨？”他不太清楚林深和家里人的关系。但是他也差不多能猜的到。以林深的性格，知道自己性向小众他或许不会出柜，但是他曾经有过男朋友的话，大概他的性向在家里已经不是秘密了。程远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林深和家里联系，关系如何可想而知。
“我基本上不怎么回去了。”林深叹了口气，“不过跟你想的关系不是太大，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有了别的孩子，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不干涉，但也不关心。”
程远没有说话，他走过去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林深，学着林深之前的样子呼噜了一把林深的脑袋。
“嘿，小家伙儿，”林深伸手拉下了头顶程远的手握在掌心里，“我说这些不是想惹你心疼的，没有必要，我自己这些年过的也很好啊，你不觉得吗？”
“你该剪头发了，摸着都不扎手了。”程远说着，但是并没有放开抱着林深的那只手。
林深顺手搂住了程远的腰，脸贴在程远的肚子上笑了起来，笑的程远的肚子都跟着一起振动。
“好，明天就去剪。”林深抬头看着程远说。
“我陪你。”程远说着，低头在林深脑袋上亲了一口。
“好。”林深笑。
“我是说，我想陪着你。”程远说。
回去问一下高翔什么打算，高翔上班的公司也是做旅游文创这块儿的，这个时候大概也差不多要放假了。不知道他是想趁这机会回家一趟还是想去什么地方旅行。想到高翔，程远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了。那人还在家巴巴的等着他回去呢。
“我是不是得回去了？”程远看着林深说。
“刚刚还说要陪我的，丢爪就忘啊？”林深松开程远看了一眼手表说。
“……”林深就是故意的。
“走，送你。”林深起身拿过车钥匙看着程远说。
程远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
“行李还拿走呀？”林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为什么不拿走？不拿走好吗？
程远和林深确定关系后就一直没有分开过，旅途中最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也正因为他们是在旅途中确定的关系，所以他们好像跳过了许多恋人之间的步骤，直接同居了好多天。回到拉萨之后，程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和林深相处。
比如现在。
到底该不该拿走自己的行李？到底该不该默认他认为的那个意思……
昨晚还能借着天太晚，放纵自己一个晚上，现在能用什么理由呢？
最终程远还是选择带着行李回了和高翔租的房子。
程远想了想，他不能就这么弃高翔于不顾，就算是要弃也不能弃的这么干脆，总还是得慢慢来。
但是他想起来出门前林深倚在门边看了他半天热闹他就牙痒痒，自己纠结的模样全被他看到了。
下车的时候，程远拎上包头都没有回，他不想看见林深那张笑脸，恼也恼不起来，郁闷！
程远掏出钥匙都没来得及插倒锁孔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程远吓了一跳，不知道高翔是不是在窗边看到他…和林深的车了。
“回来了？”高翔说着，侧身给程远让路，“怎么没让深哥上来坐坐？”
“……”果然看到了。
程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和高翔开口。说自己恋爱了？还是说自己交了男朋友了？
“打住！”高翔好像看出了程远的纠结，“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我这种单身狗的暴击，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满足一下单身狗的胃。”
……好了，不用开口了。
程远推开自己房间去放行李。高翔在后面跟着，“说实话，你今天能不能回来我都没有把握，现在看来理智还尚存一点儿。”高翔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就这么点儿啊，多了没有。”
“好了。”程远伸手给高翔的手拍了下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程远放完行李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这个点儿怎么在家？不用上班的吗？”
“你都放假了，我难道就不能放假了？”高翔盯着程远看了一会儿，觉得气色不错，状态和当初暗恋人家又不敢说的时候好多了。暧昧美好却也磨人啊。
“那你什么打算？这离过年还有俩月呢？”程远问，“你打算回家吗？”
程远得知道一下高翔的打算，毕竟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和林深也没谈个所以然出来。林深不准备回老家，或者说林深已经没有老家可以回了，拉萨就是他的家。
程远早饭的时候冲动之下说想陪他，林深也没正面回应这句话，程远也就没再坚持说下去。话虽冲动，但也是真心的。但是他考虑到如果高翔要回去的话，自己也是得跟着回去露一面的。毕竟他和高翔出来一趟，只高翔一个人回去了不合适，他怕高翔一个人回去交不了差。
“暂时不回，过年的时候再说。”高翔说，“这还有俩月呢，先安心谈你的恋爱。”
高翔知道程远的意思，但是兄弟这恋爱刚开了个头，不能被自己生生给整成异地了啊。
好歹再巩固两个月的关系再说。一时间，高翔觉得自己为他们这段感情操心太多，一顿饭根本补不回来。
“谢了，兄弟。”程远拍了拍高翔的肩膀。
“客气了，今天吃什么？”高翔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马上饭点儿了，你这，中午不会有约的吧？”刚分开一会儿的，应该不至于这么粘糊吧，“中午饭和晚饭你负责，想想吃啥吧。”
“……”
“中午你就凑合凑合吧，晚上我们去吃火锅。”程远说。
“就我们俩吗？”高翔眨了眨眼问道。
“……”那你还想有谁？程远郁闷，昨天被光子当面调侃“嫂子”，今天又被高翔问和谁一起吃饭。这感觉有点儿神奇，就像自己和林深互相成为了对方的一部分。
一个下午，程远都在想林深在做什么。想发微信给他，但是程远又嫌自己太黏糊，他们今天上午才分开。他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别的恋人发消息的频率，他自己暗恋人家的时候又克制惯了。
一直到晚上他和高翔吃火锅的时候，才给林深发了一张火锅的图过去。
还没放下手机，就收到了林深的回复。
是一杯咖啡，背景却像是酒吧调酒台，吧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在酒吧喝咖啡？
“晚上喝咖啡，不会影响睡眠吗？”程远回复。
“不会，这杯是低因咖啡。”
“怎么突然去喝咖啡，看起来还是个酒吧？”
“喝朋友谈点儿事儿，改天带你认识一下。”
“好的。”程远回复道，想了想他又回了条，“我在和朋友一起吃火锅。”似乎恋人之间是需要互相报备的。
“嗯，改天我们也可以一起吃火锅。”
“约会吗？”程远想他和林深好想还没有正式的约过会，可是正式的约会是什么样的呢？吃火锅算吗？
“如果你认为是约会，那也可以是约会。”林深回复道。
小朋友想约会呢。带他去哪里呢？林深想的入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要上天了。
“老铁树开花了？”天佐好奇的问。
从林深进门坐下把手机放在手边天佐就觉得不对劲。林深以前也不是手机不离手的人啊。好嘛，现在响一下就要打开看一眼，像是在等什么重要消息似的。
可是现在看来，重要的不是消息，是对面发消息的人才是。
看这一脸荡漾的，还是那个八风不动的林深吗！
“有家眷了。”林深笑了笑，“你也抓紧啊。”
“嚯！这有家眷了就是不一样哈。”天佐端起面前的酒杯呷了一口，“都有资格催别人了。”
“这不是我圆满了，也想让朋友都开心嘛。”
“开心，你圆满了我也开心。”天佐说着走进吧台里，“多少年的老光棍了，有人能收了你，可真不容易。”天佐摸出一个酒杯一根调酒棒，“送你杯酒。”
红石榴汁打底，薄荷力娇、蓝城力娇、甘露酒、白可可力娇君度、白兰地，被天佐一一放在吧台上，又用量酒器一一沿调酒棒管管注入被子里。各种颜色盛在同一个杯子里，层层分明。
天佐一系列动作流畅又娴熟，像一场静默的电影。
“彩虹酒。”天佐把调好的酒缓缓推到林深的面前，“敬自由。”
“你这酒吧，不会有一天被你送破产了吧？”林深端起来认真的看着，很漂亮，想拍照发给程远。
“那就和刚才那杯咖啡算在一起！我强卖给你！”天佐走出吧台在林深旁边坐下，“等你带你男朋友来的时候，我送他喝！”
林深轻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天佐是林深多年好友，俩人是在给希望小学送物资的时候认识的。后来熟起来之后，有时候再往学校送什么东西，或者出资建教室、图书馆什么的，也会一起行动。这么多年来，也算是为西藏的教育事业做了点儿实质性的事儿。天佐闲暇的时候，还会留在学校里教孩子们几天书。
天佐在拉萨的巷子里开着一间小酒吧，同时还替一个人经营着一墙之隔的一间小咖啡馆。只是现如今少有人知道咖啡馆和小酒吧其实是同一个人在经营。
林深最后喝完了那杯酒，度数还不低，来时开车来，走的时候只能打车了。
“车就先扔你这儿吧，改天再取。”林深摆摆手说。
“行，改天取的时候，可不兴一个人来啊，一个人来不给你。”天佐说。
她很好奇，一个能让老铁树开花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27章 梦魇
程远和林深俩人都在拉萨，但是又不住在一起。没放假的时候，俩人在办公室还能见见面，这一放假他俩连见一面都得单独约。
但程远第一次谈恋爱把握不好节奏，而且还是那种由暗恋到同床共枕再返回正常节奏的节奏。而林深又都由着程远，他才休假了一段时间，回拉萨之后其实也着实些事情需要处理。
俩人虽然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公司，但恋爱谈的仿佛异地恋一般，微信聊天记录倒是拉的老长老长。
“我去办公室了。”程远给林深发消息。
程远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办公室待一会儿，修改修改明年的推广计划，或者待着发呆也行啊，别墅里有好几个屋子天气好的时候都能看到远处的雪山的。
今天天气就很不错啊。
程远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拎上包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其实新办公室位置并不远，只是需要到拉萨河的另一边，要绕一座桥，便显得路程有点儿远。其实走路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但是如果跟老城区的老办公室位置比的话那还是有点儿距离的。
程远是到了之后，看到林深的回复的。就一个字“好”，程远笑了一下，收好手机，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钥匙还是他和林深从新疆回来的时候，图图拿给他的。程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钥匙给他，难道是让他没事儿过来打扫卫生的？
“这也不像是缺少人打扫的样子啊……”程远进了门之后小声嘟囔了一句，连饮水机的水都像是刚换的。
其实程远猜的没错，饮水机的水确实是才换的。三楼备了两间休息室，是给下线的领队们回来的时候临时休息用的。只是办公室搬了家之后就放假了，还没有被使用过。只是程远不知道的是，林深从新疆回来之后有几个晚上是睡在这边的，甚至比睡在家里的时间还多。
程远打开电脑改了一会儿就犯困。昨天晚上陪高翔打了会儿游戏，不小心晚了点儿。阳光太好了，程远干脆搬了个椅子到落地窗边坐在了窗边晒太阳。一边晒一边在脑子里完善他写了一半的计划。远处的雪山在蓝天下像圣洁的少女，如玉如松的伫倚在高原之上迎接一代又一代的世人朝拜，回以千万年不变的静默与慈悲。
程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但是他醒的时候自己是知道的。他有意识，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只是他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
程远感觉自己旁边好像站着一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自己就是动不了，他连开口呼救都做不到。他开始觉得恐惧，焦急，“睁眼程远！睁开眼睛！！”意识在呼喊，但是整个人在椅子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五分钟，也可能更久。程远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旁边没有别的什么人。他缓了一会儿，手脚慢慢也能动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先检查了一下大门，锁的好好的。他又一间一间的检查房间，整个别墅根本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程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冷静了一下。
刚刚自己应该是梦魇住了，但是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看来昨天还是玩儿太晚了。
虽然冷静下来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种恐怖的感觉还萦绕在整间别墅里挥之不去。
程远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到午饭的时间了。他拿起包准备不在这里待了，至少这会儿不想。
但刚走出两步，听到大门处传来些许声响。程远立刻神情紧张了起来，刚才的恐惧感一下子又回来了。
程远紧紧盯着房门，抓紧了书包带子。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林深走了进来。
程远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有点儿想哭。
本来他觉得没什么，但是他看见了林深，仿佛看见了可以脆弱的信号一样，林深总是能给到他这样的安全感。
林深关好门转身看见程远拎着包站在自己身后，看起来像是准备要回去了。
“准备走了？”林深笑着走近，“正准备约你去吃饭，再晚来一会儿怕是都堵不到人了。”
程远看着林深笑着走近自己，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林深了，看到这张脸他才知道到底有多想念，和刚才的紧张恐惧交织在一起，一时百感交集。
程远轻轻拥住了林深的腰，脑袋贴在了林深胸口。
“怎么了啊？”林深把人抱住，亲了一下投怀送抱的脑袋，温声道。
“我想你了。”程远脸颊蹭了蹭林深的胸口，眷恋而深情。
气氛一下子旖旎了起来。
林深轻笑了一声，一只手抚摸程远的耳垂，一只手卡在程远的腰间，低下头衔住了程远的唇。
林深的吻仿佛也在向程远诉说着想念，热烈又缱绻。
“嗯……林深……”程远被林深吻的腰肢轻颤，伸手环上了林深的脖颈，整个人仿佛没有力气似的挂在了林深的身上。
林深顺势双手一托，把程远整个给抱了起来。吓的程远一把抱紧了林深的脑袋。
触感扎手，林深剪头发了，好摸。
但是……
“你的腿伤……”程远担心道，他担心林深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腿，再被自己给压坏了，“快放我下来。”程远有些着急。
“没事儿宝贝儿，”林深偏头亲了一下程远的脖子，“你先松一下手，别抱这么紧，要喘不过来气了。”
又是这声“宝贝儿”，程远觉得自己被林深喊的又苏又麻，缩了缩脖子。
程远松了抱着林深脑袋的手，抚向林深的脸，他低头看着林深。林深要比程远高半个脑袋，程远很少能这样居高临下的以这样的角度看林深。他用手指描摹着林深深邃的眉眼。林深今天没有戴眼镜，少了镜片的遮挡，这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现在这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笑。
程远捧着林深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额头抵在了林深额头上。俩人呼吸交错，温热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程远只要低一下就能吻到林深，这个现在属于他的男人。
“林深…我们做吧……”程远看着林深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魔怔了一般说道。
“阿远……”林深的眼神一瞬间更加幽深，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看着程远的眼睛。
程远仿佛在这两团幽深中看到了火，炽热、燎原。
第28章 华章
程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三楼休息室里的床上了。
他记得刚搬完就放假了，什么时候这间休息室都已经布置的这么好了？
是林深抱自己上来的吗？他的腿还好吗？程远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记得惦记林深的腿。
林深眼睛里的火像是从眼睛一路烧到了他的掌心，现在这只游走的手掌又把这火热以肌肤相贴的方式传递给了程远，烫的程远一个激灵，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蔓延成诱人的粉红色。
程远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无助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像是抓到了一截浮木能让自己免于窒息在深海。
林深放开了程远的嘴巴，看着程远眼神迷蒙，嘴巴微微张着，小口小口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他又偏头一个个滚烫的吻落在程远身上……
程远小声的喊着林深的名字，更用力的攥紧了手里的床单，呼吸因为这一连串的吻而更加凌乱了起来。
林深停了下来，把头埋在林深的肩窝笑了起来，火热的呼吸打在程远的锁骨上。
“宝贝儿，你再抖下去，会让我觉得我是在犯罪。”林深笑着亲了一口程远的锁骨。
程远也不想抖，但是他控制不住。
在林深覆上来的那一刻程远就后悔了，甚至有点儿想逃跑。
他害怕。
“来，咱们放过床单吧，好吗？”林深轻轻的把程远攥紧床单的手指掰开，与他手指相扣，放在胸前。
“阿远，别怕。”林深俯下身亲了一下程远的额头。不带情欲的克制的亲法，安抚着身下不断发抖的人。
程远看着眼前的人，他明明那么温柔，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千般柔情万般缱绻；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怜惜与珍重。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是他程远的。
他又看着林深与自己手指相扣的那只残缺的手，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怜惜与心疼。程远把那只手拉了过来，在那只有半根的无名指上亲了亲。
“阿远……”林深手指抖了一下，心口跟着一热。
程远在这样的心情里，逐渐安抚了自己。他看了一眼林深背后窗外静默的雪山，心忽然就跟着安定了下来。
程远抬手勾住林深的脖子与他亲吻，在雪山的注视下与林深共赴一场虔诚之旅。
床下，衣服散落一地。
…………
程远睫毛轻颤眼尾挂着泪花，他小声的喊着林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
林深没有停止动作，程远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林深得确保不会伤到他，虽然自己也忍的很是辛苦濒临崩溃。
他们一个从未尝试过，一个素了很多年；一个青涩，一个生疏。但却难得的一个乖顺，一个温柔。一个让做什么做什么，一个该怎么做怎么做。
…………
其实没有觉得很疼。只是很胀。但那一瞬间程远像是一下子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找到了某种支点。
…………
有风从遥远的雪山之巅吹进窗子，带着属于冰雪的凛冽气息。窗帘被这山风吹的翻涌不停，与窗外猎猎作响的风马旗一起，是这凛风奏给烈日的华章。
程远睡着了，像初生的婴儿。
林深下床关上了窗子，收拾起一地的衣物。
去卫生间拧了温毛巾来给程远清理，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
然后他又点了两份儿粥，放在放在一楼的公共厨房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深躺回了程远身边，看着程远的睡颜，学着程远的样子，描摹他的眉眼。
等程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彤云向晚。
睁开眼就看到林深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程远无声的弯了弯眼睛。他手伸向林深，想摸一下林深的嘴唇，刚刚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唇，却中途却被林深伸手捉住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醒了？”林深握着程远的手。
程远看着林深笑了一下。
“饿了吗？”林深摸了摸程远的脸说，“本来中午是想约你一起吃饭的。”
“还好。”程远开口，嗓子有点儿哑，程远尴尬了一下，脸跟着红了。
林深转身端起矮柜上一直晾着的水试了试温度递给程远。
“楼下厨房有粥，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林深看着喝水的程远，“下楼吃一点垫一下肚子？”
“好。”程远喝完水把杯子递给林深。
“那我下去给你热一下，”林深拿着杯子说，“你收拾一下，穿好衣服就下来。”林深亲了一下程远，拿着杯子出了房间。在穿衣服的过程里体贴的找了个理由回避。
程远看了一下，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了被放在床尾。他一件一件拿起穿好走下楼梯。
那个地方除了有点儿过度有存在感之外没有多余的不适。林深在这种事上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体贴。
程远下到餐厅的时候，林深刚好端着粥从厨房出来。
“吃哪种？”林深把粥放在桌上，桂圆红枣黑米粥和皮蛋瘦肉粥，一甜一咸，连口味都照顾到了。
“这个吧。”程远把那份黑米粥拉到了自己面前。
程远尝了一口，味道很好，果然是在拉萨久居的人，哪里有好吃的，他一清二楚。
俩人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两碗粥，但也就是垫了垫肚子而已。俩人还是决定再出去吃点儿别的。
林深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程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抱着林深的腰。林深任由他抱着像个大型人偶挂件。
“阿远，再叫声林深哥哥听听。”林深放完碗转身抱住大挂件。
程远一直坚持喊“林深”，连“深哥”都基本没有喊过，他一直固执的认为，深哥是大家的，林深才是他的。那声“林深哥哥”也是一时意乱情迷，被欲.望迷了眼。
“饿了，”程远松开林深转身朝厨房外走去，耳朵一抹可疑的红粉，“快点去吃饭！”
林深在后面勾起了嘴角跟了上去。
不急，未来那么长，还怕没有机会再听到“林深哥哥”吗？
第29章 约会
最终程远和林深吃完晚饭，也没有能回得了家去，自己一身的暧昧痕迹怕高翔看出什么。
林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这是程远第二次留宿在林深家，但是他在卫生间发现了成双的毛巾，成对的牙刷，还有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一双深蓝一双粉蓝。
“……”林深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置办的这些东西。
程远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还想着明天怎么去公司把那里的床单偷偷拿回来洗一洗。拿回自己那里根本不现实，就今天自己没有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高翔解释了。自己到公司加个班，最后加到了老板家里，甚至滚到了老板的床上。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高翔也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不会这个点儿也不发个消息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