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恋爱一定要谈吗—— by松子茶

作者:松子茶  录入:07-10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下姜游的脸。
姜游正沉浸在演员如泣如诉的歌声里,被碰了一下也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陈柏青,有点懵懵的。
“没什么,”陈柏青笑了笑,“只是觉得你比表演有意思。”
看完演出,时间已经很晚了,吃过晚饭,陈柏青和姜游在海边散步,看见有那种出海的游轮,两个人也登上去。
他们站在甲板的前端,海风迎面而来,微咸潮湿,天空像一块漆黑的幕布,幕布底下,人群热闹嘈杂,还有人在甲板上跳舞,端的是人间烟火气。
姜游靠在甲板上,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陈柏青帮姜游拨了下眼前的碎发,轻声问,“你今天开心吗?”
姜游在拆冰淇淋袋子,是他刚刚拿草莓奶油蛋糕跟一个姐姐换的。
“开心啊,”他理所当然道,大概因为嘴里的冰淇淋很甜,说话也甜滋滋的,“我就喜欢去没去过的地方,还是跟你一起,当然开心。”
“那就好。”
陈柏青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道,“我好久没有这样陪你出来了。其实去年,我就打算等寒假带你出去玩一趟,但当时我还不确定有没有空,就没说。”
他顿了顿,“……再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好在兜兜转转,阴差阳错,他们还是没有走散。
陈柏青又道,“以后我还会陪你去更多的地方,国内国外,山上海边,哪里都好。等我俩退休了,我就陪你环游世界。”
这就是陈柏青式的甜言蜜语了,谈不上多么温柔缠绵,像千百年不曾撼动的山峦,平淡又克制。
但只要说出口,他就一定会做到。
姜游眼睛弯了弯,“那我要去巴黎看王尔德。”
“好。”
海风里,借着夜色掩映,他们交换了一个奶油味儿的吻。
回去的路上,陈柏青去给姜游买啤酒和零食。
姜游溜溜哒哒,在路边发现了一个粉色的自助贩卖机,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零食贩卖机,但是再定睛一看。
“哦豁。”
姜游吹了声口哨。
这里面放着的才不是什么巧克力热咖啡,而是各种套套,光明正大地竖在路边,生怕谁看不见似的。
姜游眼睛转了转,他鬼鬼祟祟地往旁边看了看,很好,陈柏青还没回来。
他迅雷不及掩耳,掏出手机付款,哐哐哐下单了一堆,一股脑地塞进了背包里。

姜游抱着这一包“赃物”跟着陈柏青上了电梯。
他从小演技不行,干坏事的时候满脸写着心虚,就差把做了什么写在额头上。
陈柏青拎着啤酒,狐疑地看了姜游好几眼。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姜游往包里塞什么了,现在姜游站得离他远远的,背包抱在胸前,视线跟他对上一秒,就立刻扭到一边。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陈柏青奇怪道,“你刚刚买什么东西了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姜游就像被踩了尾巴。
“关你什么事,”姜游哼哼道,“我爱买什么买什么。”
陈柏青挑了挑眉,十分肯定姜游心里有鬼。
但看姜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问。
可能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纪念品吧,陈柏青头疼地想,多半是又被坑了,所以不敢告诉他。
但是一个多小时后,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进了房间,姜游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他喜欢的足球队的足球赛,但他支持的队伍不给力,3-0,惨败,全场的球迷愤怒得差点想打架。
要是以前,姜游肯定也要在电视机前跟着嚷嚷。
但他今天却没什么反应。
他喝了两罐多啤酒,没有醉,但是脸颊却有点红红的,电视机里嘈杂一片,球迷们还在愤怒地声讨,他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柏青。
陈柏青已经洗过澡了,穿着浴袍坐在旁边,侧脸轮廓分明,一只手撑在桌上,从敞开的衣襟里可以看见结实的胸膛,性感得一塌糊涂。
姜游莫名咽了下口水。
他扯了扯T恤,像是有点热,扇了两下,含含糊糊道,“我去,洗澡了。”
陈柏青在看手机,头也没抬,“好。”
姜游不由瞪了他两眼,磨磨蹭蹭站了起来,但他进浴室之前,又飞速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分别拿了一样东西,做贼一样带进了浴室。
陈柏青在回教授微信,根本没注意。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哗啦响了半个多小时。
姜游又慢吞吞吹了二十分钟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刚刚喝得酒劲儿全上来了,他都快晕倒了。
他又站了两秒,最终还是心一横,打开了房门。
陈柏青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电脑,电脑的蓝光映在他清冷深邃的脸上,看上去禁欲又冷感。
姜游走了过去,坐在了陈柏青面前的桌子上。
陈柏青只觉得眼前一暗,他抬起头,正对上姜游羞愤的视线。
姜游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热意,他用的洗发露是白茶的味道,很淡,但在这一分热气的蒸腾下,却显得暧昧又勾人。
他比陈柏青要清瘦一点,明明是一样的白色浴袍,在他身上却好像大了一号,他被裹在里面,像一颗即将被从蚌壳里启出的珍珠,温润透亮。
姜游在陈柏青的注视下,手指僵硬地解开了身上的浴袍。
他坐在陈柏青的桌上,明明像一尊圣洁的雕塑,雪白干净,却又像不知羞耻的妖物,在勾引路过的端肃书生。
陈柏青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姜游。
屋子里很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一点冷光,他的脸被这一点冷光映着,天山雪一样冰冷,有情也像无情。他伸出手指,挑住姜游脖子上那一条细细的黑色丝带。
只有半指宽,柔软的丝织品,上面有暗色的花纹,扣得稍微有些紧,像是要勒进雪白的皮肉里。
这最下面还有个绿色的小坠子,水滴形的,一晃一晃,那阴影正好落在姜游的锁骨上。
陈柏青用一种品鉴古董的口吻问,“这是什么?”
他的手指是冷的,碰到了姜游滚烫的皮肤。
姜游几乎要一哆嗦。
他的羞耻心已经快被磨到临界点了,看陈柏青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甚至怀疑自己今天又出了昏招——陈柏青没准真不在乎他的身体!
姜游闭了闭眼,恨恨的,脾气不太好地回道,“你少明知故问,没长眼啊你。”
但他这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发脾气也没什么说服力。
陈柏青笑了一声。
他的手沿着姜游的胸膛一路下滑,又停留在腿上,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低笑着问,“这又是什么?”
姜游这次是真的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塞进去了。
能是什么?
能是什么!
陈柏青这王八蛋,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勾了一下,这根质量不错的带子就发出了响亮的啪的一声。
姜游被这声音逼得快疯了。
他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陈柏青,”他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你再跟我装蒜,老子今晚就不伺候了。”
他一边说一边恼羞成怒准备走。
但脚尖才碰到地上,腰上就被一股大力给勒住,视线颠倒,天花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就栽进了陈柏青怀里。
嘴唇也一并被人堵上了。
陈柏青的舌头伸了进来,与他交换了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很漂亮,”陈柏青这时候的声音终于不再镇静端方,刚刚的气定神闲全是装的,他甚至微微喘着粗气,吻着姜游的下巴,耳朵,肩膀,“你穿这个,很漂亮。”
姜游被吻得快融化了。
他晕晕乎乎地看着陈柏青。
陈柏青还在低声地赞美他,一开始还很矜持,声音也低沉温柔,到后面却越来越急躁,夹杂着下流肮脏的话语。
姜游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他近乎惊恐地看了陈柏青一眼,陈柏青还是那副漂亮冰冷的样子,让人几乎不敢信这么低俗的话是陈柏青嘴里说出来的。
但他又……很喜欢。
姜游的肩膀都一抖一抖的,但是他又有点羞耻,去捂陈柏青的嘴。
“别,别说了。”
陈柏青却笑了一声,问他,“为什么,我看你很喜欢?”
他摸着姜游的背脊,额头上都冒着热汗,却又还表现得游刃有余。
他比姜游以为的,还要了解姜游。
两个小时后,姜游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柏青帮他擦着手臂,小腿,他连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bt啊你…...”姜游有气无力地骂道,“你特么是不会累吗?体力这么牛逼你怎么不去跑田径!”
他现在又有那么一点后悔。
这些东西其实是他跟陈柏青分手前买的,倒也不是很出格。
他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没魅力,陈柏青才不愿意碰他。
结果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好过头了可以说。
他现在的感觉跟他上次在酒店醒来,真是一模一样,浑身都要散架了。
他还以为上次只是一场意外,是陈柏青被他气疯了才会这么凶悍。
怎么这回也这么……牲口。
他恍恍惚惚地看了看陈柏青那张斯文俊秀的脸。
“你……”
姜游欲言又止。
陈柏青餍足后十分好说话,温柔和气地问,“怎么,又想骂我了?”
姜游刚刚已经不停歇地骂了他十分钟,累得喘气也要骂。
姜游摇了摇头。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陈柏青,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你以前不是不愿意碰我的吗?”他吞吞吐吐道,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措辞,“之前咱俩恋爱的时候……每次我去找你,想做点什么,都跟逼良为娼似的。”
姜游说到这儿,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很不高兴。
“我主动跟你做,你都不肯,搞得我觉得自己挺没魅力的,”姜游小声道,“你怎么现在倒转性了?”
陈柏青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没想到姜游会问他这个。
陈柏青摸了摸鼻尖。
经过露台上的那场剖白,他已经明白他跟姜游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竭尽全力的克制,在姜游看来,可能是拒绝的冷淡。
但他又难得的,微妙的,不是很敢据实交代。
总觉得交代原因后,他好不容易骗回来的老婆,又要不翼而飞了。

他用酸痛的小腿肚去踹陈柏青,“不许装傻,你说不说?”
他现在浑身又酸又累,脾气也变大了,想起之前的种种,看陈柏青哪儿都不顺眼,要不是腿根还在疼,他高低得一脚把陈柏青踹下去。
陈柏青低头望着姜游。
姜游躺在雪白的被单上,连踹着他的小腿上都是青紫的捏痕与吻痕,看着不像经历了一场情事,倒像是被虐待了。
他攥着姜游的手,低下头去,嘴唇贴住姜游的指节。
“我不是不想碰你,是不敢。”
姜游一脸懵逼,“啊?”
陈柏青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做得太过火了,把你给弄进医院了。”
其实他第二天就给姜游涂了药,但到了晚上,姜游还是发烧了。
他喂了消炎药还是不放心,半强迫地带着姜游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做检查,那位主治医师是他的师兄,嘴很严,关系也近,所以说话也格外毒。
“你这是做爱还是谋杀啊,”师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的目光十分像看禽兽,“看不出来啊陈柏青,你下手这么狠,这是你老婆还是你仇人,检查是你自己给他做的,你心里清楚撕裂的程度,老实点,让你对象好好休息休息。”
陈柏青抿了抿唇。
他还记得那天他坐在姜游旁边,看着开药的单子,看了许久。
姜游倒在躺椅上睡着了,年轻得有些稚气的脸,贴着他的胳膊,睡得很沉。
他碰了碰姜游的脸,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他那时候也才二十岁,第一回恋爱,就把自己的恋人弄伤了。
偏偏姜游自己毫不在意,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还在跟他贴贴抱抱。
陈柏青说,“我不是不愿意碰你,我只是怕又把你给弄伤了。你不知道我在脑海里都幻想过什么,从你十五岁到现在,我在梦里对你做的事情,说出来都脏了你的耳朵。”
陈柏青说到这儿,轻轻瞥了姜游一眼。
他的眼神分明是冷静的,却又像薄薄的刀刃,轻轻地割裂姜游的衣衫。
姜游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陈柏青都幻想过什么。
“也是我自己不好,每次碰你,我都会克制不住,恨不得想把你撕碎了,吞下去算了,藏在身体里才算安全,”陈柏青面无表情道,“就像戒断反应一样,看不见你的时候还能忍,没有触碰你的时候,我也可以劝自己冷静,但是只要你贴在我旁边,我就很难控制自己。我根本不想放你回去上课,不想送你坐上高铁,我只想把你锁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有时候我盼着你过来,有时候又想你还是别来了。”
亲密后的再一次分别,对他来说就像酷刑加倍。
他眼看着姜游进了站,高挑的背影,斜挎着个背包,转过头对他挥挥手,笑得阳光灿烂。
他表面上冷静,注视着姜游离开,其实心里满是压抑暴躁的念头。
他只想把姜游抢回来,就关在他的那间小公寓里,像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窥视的宝贝,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陈柏青低下头。
他的手指抚摸着姜游被亲得红肿不堪的下唇,眼神幽深得可怕。
姜游脸红红的,像是被这些话给砸懵了,慢半拍地张开嘴,由着陈柏青的指尖探进来。
他听见陈柏青说,“我才不是对你不感兴趣,我是太喜欢你了,每次碰到你,都像是犯了病。”
姜游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他望着陈柏青那张清风霁月的脸,心说真是人不貌相。
好歹他跟陈柏青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其实一直能感觉得出来陈柏青骨子里那点bt,占有欲又强,性格也霸道,除了他估计没几个人能忍。
但他没想到,随着年岁渐长,陈柏青这毛病是一点没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
但他又被陈柏青的话撩得浑身滚烫。
他算听明白了,陈柏青哪是不够喜欢他,分明是喜欢得要死要活。
他之前患得患失的时候还总在琢磨,陈柏青到底有几分喜欢他,他也不是个贪心的人,50分可以,60分也不错,80分就算老天开眼。
可陈柏青这个学霸,原来连恋爱也是要考满分的。
姜游深沉地想,我可能也病得不轻。
正常人听到陈柏青这番话,可能都应该快跑吧。
可他怎么还挺高兴的。
可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神色莫测,看得陈柏青都有点紧张。
但过了一会儿,他一掀被子,又坐到了陈柏青腿上。
他十分坦诚,抓着陈柏青的手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都怪你,说什么骚话,害我又in了,”他大言不惭道,“赶紧的,再来一发,这种事忍是没有用的,不如多练习一下。”
陈柏青挑了挑眉,觉得姜游真是不知死活。
一发又一发。
一晚上做了三次。
第二天姜游直接没能从房间里出来。
姜平海倒是打电话来问儿子要不要一起去十公里外的老街转转,顺便吃个晚饭。
姜游嗓子沙哑,“不了,你跟苏阿姨去玩吧,玩得开心点,别总想着我跟陈柏青这两个拖油瓶。”
姜平海被他嗓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感冒了啊?”
姜游沉默三秒。
“没有,昨晚玩跳楼机玩太多次了,把嗓子喊哑了一点。”
“跳楼机?你几岁啊,”姜平海也是无语,扭头跟苏芳华说,“那俩小子不来,就咱们去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柏青听完了全程,在旁边闷着笑了两声。
姜游从被子里有气无力踹了他一脚,“闭嘴,再笑就阉了你。”
他们在梧城一共待了五天,最后一天的时候,天上飘了点濛濛细雨,他们一家四口终于聚齐,去了离度假庄园不远的雾岛。
这座小岛是刚开发的,还没有完全商业化,风景很好。
在快要出岛的时候,日落时分,他们站在沙滩上,请路过的游客,帮忙拍了一张照片。
陈柏青和姜游站在中间,苏芳华搭着陈柏青的手臂,姜平海搂着姜游的肩膀,四个人一齐看向镜头,脸上都带着笑意。
陈柏青和苏芳华还比较收敛,一个笑得柔和一个笑得矜持,姜平海跟姜游则双双比着老土的剪刀手,笑得露出八颗牙齿。
这张照片后来放在了姜游的家庭相册里,连同他们这次旅游拍下的其他照片一起。
他们回来以后,大家聚餐的时候,吴芮翻看到了这张照片,点评道,“真是谁生的像谁,姜游你跟你爸笑得一样傻。”
姜游在旁边陪妹妹玩跳跳棋,才没管他妈妈说什么,他从梧城回来以后,履行了约定,跟陈柏青一起带着Zoey去了游乐场,三个人疯玩了一天,他还给妹妹买了一套冰雪女王的小礼服裙,兄妹感情又攀新高,Zoey现在对他简直黏得不行。
但是明天Zoey和他妈妈就要走了。
姜游抱着妹妹,恋恋不舍,异想天开道,“宝贝儿,咱们不去国外了行吗,你就留在这里上学,哥哥天天给你买裙子,还接你放学。”
吴芮还在看相册,嫌弃地瞥了大儿子一眼。
Zoey不像她的傻哥哥,是个很成熟的小姑娘,她老气横秋地摇摇头,用磕磕绊绊的中文说道,“No,我的数学不好,在中国会考全班倒数第一,我不要当学渣。”
姜游被噎住了。
这个理由……还真是难以反驳。
他心疼地摸了摸妹妹,非常感同身受,“咱们吴家的基因都怎么回事,你哥我也是数学最差,算了,你明年要是数学还不好,暑假过来让你柏青哥哥给补补课吧。不过他补课态度不太好,动不动就吓唬人,还凶。”
陈柏青在旁边看电视。
他听见了姜游最后一句,嘲讽地侧头看了一眼,“真是对不住,但我实在是很难对你亲切。二十道填空,你能错十八道,我当时没被你气出高血压,已经算我福大命大。”
姜游在妹妹面前被揭老底,顿觉很没面子。
“你少污蔑,”他狡辩道,“我当时明明上进又用功,尊师重道,老高都夸我进步巨大,尤其是最后高考,我可是128。”
陈柏青又嗤了一声,“就这么一次120以上的,还是那一年数学卷子简单,你还好意思说。我那里还留着你以前的数学卷子,要不要找给你看看?”
两个人顿时闹了起来,Zoey听得半懂不懂,不停提问,屋子里充斥着两个大学生加一个小学生的拌嘴。
吴芮摇摇头。
她对苏芳华说,“平常看柏青挺稳重的,对上姜游,有时候也挺幼稚。”
苏芳华在旁边剥坚果,递给吴芮一小盘,“谁说不是呢,他18岁就活得跟28似的,但跟姜游在一起,有时候又像8岁。”
一群人闲聊扯淡,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今晚吃的是火锅。
晚饭结束,屋子里又支起了麻将桌,吴芮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趁机再打一局,为此还把她的闺蜜和姜平海的战友给叫来了。
Zoey早早地到了睡觉时间,虽然她本人不是很乐意,但还是乖乖回了屋里睡觉。
沙发上又剩下了陈柏青跟姜游两人。

吴芮刚刚翻看的相册躺在一边,姜游拿了过来,也津津有味翻起来。
这厚厚的一本相册,装着他从婴儿时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而五岁往后的大部分照片上,他旁边都站着陈柏青。
“这张,好像是咱们高一学校组织旅游吧,”姜游一边翻一边点评,“学校那时候还算讲人性,知道就是坐牢的也要出去放放风呢,带我们去了个什么4A级景区。”
陈柏青扫了一眼。
姜游指着的照片上,乌泱泱地有一堆人,都是他们班的同学。
他们当时都才十六七岁。
姜游那时候还没长开,白皙清瘦,个子也没有很高,穿着秋季校服,浅色的衬衫,灰色的无袖针织衫,还打个领带,配着黑色长裤,站在一群混不吝的男高中生里,说得夸张点,简直像个小仙子,跟别的男生都不属于一个物种,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他站在照片的左下方,跟姜游隔着好一段距离,像是在看风景,神色漫不经心,其实视线一直没有从姜游身上移开。
陈柏青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微妙。
姜游还在回忆,“那天晚上咱们好像住的是帐篷,女生们都住在小木屋里面,大半夜的,一群男生还要在木屋外面给女生唱情歌,但是唱太难听了,尤其是体委,被蔡云雅扔了帽子,叫他闭嘴。”
他嘿嘿笑了起来。
那时候体委就喜欢蔡云雅了,这也算他们班人尽皆知的秘密,一群男生说是去唱歌,其实都是为了陪体委。
而屋子里的女生们嘻嘻哈哈,也是在善意地闹蔡云雅。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会是一对,所以每个人都在给他俩创造机会。
姜游现在想想,也觉得那个夜晚挺美好的。
山间草木繁盛,清新是清新了,但蚊子多得要命,空气里一股湿漉漉的花露水味。
大家站在木屋门外,一边推推搡搡,冲体委挤眉弄眼,一边乱七八糟地大合唱。
陈柏青当然是不会跟他们一起丢人现眼的,但是他在声嘶力竭吼着的时候,陈柏青一直在旁边笑着看他。
姜游盯着陈柏青,若有所思。
“怎么了?”陈柏青问。
他一只手盖在相册上,嘴角翘了一下。
他说,“你不是说你十五岁就喜欢我了吗,体委还知道给蔡云雅唱歌呢,你怎么不知道对我做点什么啊?”
他揶揄地看了陈柏青一眼,甚至带着点挑衅。
他这是在故意逗陈柏青。
开玩笑,他那时候才十六,一窍都没通,别说是陈柏青暗藏的情愫了,就是女孩子们送来的情书,他也看得云里雾里。
陈柏青真做点什么,他也只会吓得逃之夭夭,并且第二天就去给陈柏青求个平安符,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陈柏青却沉默了。
他看着被姜游压在手下的相片,除了大家的合照,还有姜游坐在帐篷里的,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
他看了姜游一眼,轻声说,“我去给你捉萤火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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