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墙的时限快到了。”卫殊说:“你们两个摆好姿势。”
盛欢和熊提当即背过身去蹲下,双手抱头,一幅瑟瑟发抖的样子,四面的墙轰然倒塌消失,像一幅薄薄的扑克牌,天台的景重新显露。
卫殊将两把枪作势“抽”出来,狠狠的扔在地上。他抬起头来,这时脸上重新覆上了铁色的面具,他对着站在原处静候的几个手下比了个手势。
“Mistake。”他说:“Miss Longjizhai hasn't arrived yet。”
熊提听明白了,卫殊在传递“找错人”了的讯息,看来卫殊确实在维克托手下混得不错,剩余的那几个黑衣人对他的话并未提出异议,旋即离开。
盛欢和熊提顺利回到了房间内,没过一会儿,卫殊便换了身服务生的行头推着餐车进了房间门,他身高腿长,黑色的西装小马甲将他的腰身紧裹,头发也被发胶缕的平整,半点看不出破绽,盛欢被他这丝滑流畅的变装行径所折服,骇然道:“卫哥,你死我见过最像特工的特工了。”
“这难道不是基操嘛。”卫殊关上门,笑了一声说:“那你是没见过阿沨,他干过的最狠的事儿是一人分饰三角。”
“听熊哥的,不要跟外勤部的两大天花板聊天,很伤自尊的。”熊提抹了把脸说。
卫殊歪了歪头,弯腰将餐车上的白色巾单掀开,露出了底层堆放的一摞行头,“来,抓紧时间试试吧。”他将东西递给盛欢。
盛欢没立刻接。
卫殊抬起头,疑惑的扫了一眼石化的盛欢,“不是,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来送餐的吧。”
“……”
盛欢觉得此时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遂默默的起身,满脸不情愿的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
卫殊单手叉腰,看着他蔫头耷脑的进试衣间。
“小年轻都有第一次,都这样,跨过心里那道坎儿就好了。”熊提用大拇指戳了戳,沧桑点烟。
卫殊莞尔。
“盛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拔高了些音调说:“这些我们以前都经历过!”
“乱说!我才不信你们也当过女装大佬!”盛欢在楼上悲愤的控诉道。
卫殊想了想。
“那我告诉你,我以前跟阿沨假扮过情侣。”
熊提:“?”
盛欢:“???”
这么劲爆的消息炸出来,盛欢立马也不知道害臊为何物了,穿着裤衩子就从试衣间里奔了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直伸脖子。
“展开说说!”他两眼放光道。
卫殊咳嗽了一声,显然,这段回忆于他而言不算很愉快。
“也没什么好展开的,就是字面意思。”他捂着一边眼睛捉急道:“装基佬情侣,这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我是直男,他是真基佬。”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熊提一张胖脸都因为兴奋而拧巴了起来,表情堪称狰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卫殊头别到一边去,表情是说不出的羞耻。
“那你们二位……谁在上,谁在下?”熊提不知死活的追问:“你俩这素质旗鼓相当啊!很难抉择吧!除非猜拳!”
“我是直男!”卫殊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就算是逢场作戏!我也不可能在下面!”
“哇……哦。”盛欢在楼上听得抑扬顿挫的叫唤了一声。
他叫的情绪太过Drama,以至于卫殊和熊提双双回头朝上看他。
“看不出来顾沨止居然能为任务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盛欢一手捏着下巴,用力点了两下头,若有所思道。
“你……被鼓励到了?”熊提半信半疑道。
“嗯。”盛欢转身回了更衣室,感慨道:“可歌可泣。”
他说没声儿就没声儿了,留下卫殊和熊提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他这是被鼓励到了?”卫殊谨慎道。
“我……不太确定。”熊提拧了一下眉,“鼓励不鼓励的倒是后话了……就怕他生出什么不该生出的邪念来。”
【作话别跳,有欢欢相关小彩蛋】
熊提和卫殊面对面在套房的一楼坐了一会儿,大约十分钟后,盛欢从楼上下来了。
他走路走的不快,一步三停,熊提和卫殊双双回头,眼睛瞪大。
卫殊沉稳没吭声,熊提却直接炸了,原地小跳了一下道:“我靠!你这也太——”
“你也觉得怪是吧!”盛欢嘟嘟囔囔的抱怨,卫殊带来的这条裙子是条一字肩的碎花裙,泡泡袖,裙摆长到小腿,主打的就是一个纯欲风,是妥妥的斩直男审美了。盛欢的骨架不大,肩头白皙圆润,与女孩儿的区别即是身高出挑,因此穿这裙子除了短些,裙摆落在膝盖上面,别的倒也不算太违和。此刻他仿佛被上了什么枷锁似的,前面拍拍后面捂捂,一幅头不是头屁股不是屁股的捉急样子,光着脚就下楼梯。
“这裙子是这么穿的吗?我刚才好几次把头套进袖子里去了,可勒死我了!”盛欢说着,又去扒拉胸前松紧的一字肩。
“是这么穿的没错。”卫殊意外道:“还挺适合你的。”
盛欢炸毛:“闭嘴!才不适合我!我感觉超奇怪的!!”
熊提在旁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拍腿道:“嗨呀!你可别扒拉你那松紧带了!我光看你脖子以下还觉得是个大美女呢!你一吧啦我就出戏!别太狂野了你!”
“我难受啊!”盛欢说:“我以前都是穿肥T的,这束手束脚的我——”
“哎呀!”熊提又大叫一声,指着他裙子下面纤细笔直的膝盖和小腿道:“你怎么没腿毛啊你!”
盛欢:“……”
盛欢麻了,大马金刀的往地毯上一座,气急败坏道:“差不多得了!我顶多也就这样了!”
“到时候你是不是得把膝盖并起来……”熊提说。
“并什么并!就不并!”盛欢的叛逆情绪上来了,“不是东南亚无恶不作的小毒后么!”
“也是……”熊提说:“你那假发呢!假发带上我瞅瞅”
“那假发我不会带!我分不清前后!”盛欢气咻咻道:“带着我都不敢照镜子!跟女鬼似的。”
“那是你不会打理。”熊提说:“等着!哥来给你带!”说完,他乐颠颠的上楼去搬假发了,比自己穿还快活呢。
熊提给盛欢戴假发的过程犹如上刑。
熊提咬牙道:“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套上了!你忍忍!!”
盛欢惨叫:“熊哥你揪着我头皮了你!!那是我真头发!!”
俩人甚至一度翻倒在地上扭打起来,让卫殊在一旁单手扶额,连声长叹。
终于,盛欢全副武装,他束手束脚的站在那儿,假发在刚才过度摩擦的过程中生出许多静电,此刻鸟窝似的直愣着,给他劈头盖脸的遮着,平添了几许狂野的气质,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东南亚小毒后的气质了。
熊提很满意他的杰作,从旁边儿拿了盛欢的手机“咔嚓”给其本人拍了张照。
“纪念你人生第一次穿女装!”他说:“放心,我不转发给别人,就留你自己个儿手机里。”
盛欢咬牙切齿道:“也是最后一次!”
“总感觉还差了点儿什么。”卫殊在一旁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熊提跟着皱眉思考,随后他一个机灵道:“喔!我知道了!”
“什么?”卫殊道。
“妆啊妆啊!”熊提说:“伍琳琅每次出门前我都要等她大半个小时,都是要化妆的!东南亚小毒后,咋可能这么素面朝天的呢!”
“你说的有道理。”卫殊打了个响指,“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弄化妆品。”
“唉不是——”盛欢急的尔康手都出来,“弄什么化妆品啊!弄来化妆品!你俩谁会化妆!谁会画都不合适啊感觉!”
他这一问感觉问到点子上了,熊提和卫殊果真谁也不答话,就在盛欢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熊提猛拍一下大腿。
“我会啊!”
盛欢:“?”
盛欢:“你会个锤子你会!熊哥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我真会!我看伍琳琅现场改妆不止一回了,化妆无非就是那几个步骤,打底,扑粉,上眼影,上口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熊提说。
“再不济,我们也可以现场搜个教学视频来看看。”卫殊认真地说:“盛欢,相信我,办法总比问题多。”
盛欢:“……”
这一刻,盛小欢的眼中彻底失去了光亮。
如果说不会摆弄假发那会儿,盛欢已经有点儿惧于照镜子了,那么在熊提和卫殊俩人给他美妆完面部之后,盛欢直接产生了砸镜子的冲动。
“你们要想在视觉上创死维克托·卡拉尔你们就直说!”他指着自己土黄土黄的面皮,血红血红的嘴唇,以及黢黑黢黑晕成一片的眼影和眼线,磨着后槽牙说。
“都是按着教程上来的,怎么感觉就像在刷墙呢?”卫殊修长的五根手指间夹了四把刷子,乍一看还相当专业,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费解。
“要我说,还是我欢儿的底子不行。”熊提大方甩锅,“他太白了!这粉底打上去反而显黑!越刷越黑!”
“不过整体有内味儿了。”卫殊退了两步说:“可以,就这样,别卸妆,明天就这么出发。”
盛欢:“……”
盛欢想毁灭世界。
“我觉得维克托·卡拉尔看见我就会拿扫帚把我打出去的。”他往床上一倒,翻着白眼儿说。
“那感情好,四舍五入就是提前交卷了,你可以站在考场外面看熊子一个人在里面接受狂风暴雨的摧残。”卫殊一本正经的说着,并和熊提俩人麻利的收拾摊了一地的东西。
果真是冷面笑匠,盛欢被逗乐了,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忽然道:“卫哥,你知道顾沨止现在在哪里么?”
“阿沨?”卫殊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现在也在任务当中就是了。”
“连你也不知道啊。”盛欢看起来略有失落。
“外勤组和外勤组之间往往都是不通消息的。”卫殊道。
“为什么?”盛欢说:“这不是会很让人担心吗?”
“但这样才能让人全力以赴啊。”卫殊耐心道:“通了消息有时候反而会影响彼此的判断,譬如如果你们早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比尔·惠灵顿而是卫殊,你们真的能完全装作若无其事吗?若是有一点儿疏漏,那我可能就没办法顺利混进维克托·卡拉尔的集团。”
“我懂了……”盛欢若有所思。
“不过这样的运作方式有时候就像开盲盒,不知道哪天也许就会在任务现场撞见呢。”卫殊笑了笑说:“他乡遇故知,不失为意外之喜。”
“你们真的都很乐观唉。”盛欢说:“完全不怕万一被当做敌人乱棍打死。”
“说起来也很奇怪。”卫殊说:“当久了队友,彼此之间似乎是会有一些心灵感应的,这里头玄的很。”他将东西收拾好,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四十,城东的醒狮酒吧,不见不散。”
卫殊走后,盛欢和熊提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便熄灯休息了,盛欢枕臂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却没什么睡意。
黑暗中,苏格拉底在他的脑海中定时播报精神值状况。
“开心同学,检测精神值一万五千六百零九十二,状况良好。”
盛欢的双眼在黑暗中猛地睁大了些许。
他也就是在这么一个短短的须臾间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只是他之前日子过的都太过安逸,以至于他长久的忽略了——
自从他打上这个精神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那凄厉的鸟啼之声,也很久很久没有幻视过了。
若是放在从前,他大概会为这样的改变而高兴吧,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向神经病一样为了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劳心伤神。
可放在现在……他心里反而没了底。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且往往那些事都不算好,这要如何预防呢?
若是仅仅事关他自己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周围有太多牵连着的人,熊提,卫殊,还有整个斯宾塞,他肩膀上有不能卸下的责任,他不能掉以轻心。
“苏格拉底。”他在脑海中召唤道。
“我在。”老者应声回复。
“我很久没有幻视过未来的事情了。”盛欢说:“是因为你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开心同学。”苏格拉底平静的说:“幻视未来的事情,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
盛欢沉吟了片刻。
“那我换个说法吧。”他说:“我的图腾……好像很久没有发动过了。”
“开心同学,我有维护精神域稳定的指责,因此需要长期封印图腾力量。你并没有要求我解封你的图腾,图腾自然不会发动。”苏格拉底说。
“啊?是这样的吗?”盛欢疑惑道。
“没错。”苏格拉底说:“您需要解封图腾力量吗?如果需要,请在脑中向我输入相应的指令即可。”
“指令?指令是什么?”盛欢道。
“指令格式:图腾图腾名称解封。”苏格拉底说。
盛欢默了两秒。
“可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叫什么呢!”
“那您可以为它起一个名字。”苏格拉底说:“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名字,在我这里只是一个代号。”
“哦……原来是这样。”盛欢来了几分兴致说:“那你说我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对起名字并没有什么独特的见解。”苏格拉底说:“若是要让我描述对它的印象,它似乎是一只没有羽毛的禽类。”
“你说的太对了,它就是一只禽类。”盛欢翻了翻眼睛说:“每次发作之前都要瞎叫!”顿了顿,他灵光乍现,“唉?既然它这么疯,那不如就叫疯狂的小鸟吧!”
“好的,开心同学。”苏格拉底从善如流道:“图腾,愤怒的小鸟,解封。”
黑暗之中,盛欢脖子上的那根细细的黑色Choker释放出夺目的光芒来,金属的表盘由皮肤下浮现而出,其中无数的齿轮彼此运转、契合,带动丝丝缕缕的白色轻雾在其中翻滚、腾挪。
盛欢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他的瞳孔褪去了本来的色泽,变成了透明宛如无机质般的状态,无数细小的精神流在后方传递。盛欢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耳畔响起了那久违的鸟叫之声。
凄厉、尖锐,短促犹如孩童哭啼。
不知是不是被束缚的太久了,他眼前一时间闪回般涌现出大量的如动态Live似的画面,这些画面堪称井喷,在盛欢看起来甚至有些怪诞,冲出囚笼的动物,狂暴晦暗的天气,驻足而望的行人,坍塌扭曲的建筑,沉降下来的星空……怎么离谱怎么来,应有尽有,前后也毫无逻辑和联系。
“慢点慢点慢点!”他忍无可忍道:“我快看不清啦!靠!”
终于!他还是在海量的垃圾信息里捕捉到了一星半点有用的画面。
他看见了一个还剩一又四分之一面墙的KTV包厢。包厢的一端站着一个打鼻钉串鼻环的老洋人,另一端……另一端是他所处的视角,不只有他,还有另外一个洋人,这边儿这个洋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好鸟,半边脸的刀疤隐没在热带雨林般的茂盛胡须当中,身材高大粗犷,外套上全是闪瞎人眼的铆钉,盛欢捉摸着这俩人当中必有一个是维克托·卡拉尔,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坐在那边儿的那个牛魔王才是,还是站在这边儿的这个搂着他腰的刀疤脸才是……
等等,为什么会搂着他的腰啊喂!
盛欢从床头坐了起来,他试着挠头,结果挠到了一头假发,随之恶寒。
“检测精神值,三万七千五,持续上涨中,警告。”苏格拉底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将他的思绪拉回清明理智当中,盛欢甩了一下头,对苏格拉底道:“收。”
眼前的一切戛然而止,趋于一片黑暗。
盛欢跳下床,“蹬蹬蹬”的下楼去找熊提。
熊提睡在楼下的床上,正鼾声四起,盛欢过去疯狂的摇醒他,“熊哥!熊哥!!你醒醒!!我有重大发现!!”
“啥……啥玩意儿?”熊提从睡梦中懵逼醒转,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红眉毛绿眼睛的女人艹着一口男人的嗓音坐在自己的床边,给他当即吓掉了半条魂。
“妈呀!”熊提怪叫一声,团着被子就往床头缩,“鬼!!鬼啊——”
“鬼什么鬼!是我!盛欢啦!”盛欢无语道:“看来你也知道这造型很丑吼。”
熊提呆了两秒,吸了一下鼻子,回过神来了,他拧着眉头道:“咋回事啊 欢,大半夜的,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不是!我格局哪有那么小!”盛欢说:“我是想问,既然我们都能跟维克托·卡拉尔见面,为什么不能趁机把他干掉呢!”
熊提蒙了两秒,砸了咂嘴。
“要能干掉,早几年国际刑警就干掉他了,他这人阴险着呢,狡兔三窟,布坤和龙几寨俩人钱都打给他了,到现在连他面儿也没见过,我们搜罗的消息里也没谁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你以为交易的时候他就真的会跟你见面啦!”
“见不着面吗?”盛欢狐疑道:“可是我明明看见——”
“行啦。”熊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能见面,你打算用什么干掉他?怎么干掉他?他周围那些保镖打手可都不是吃干饭的,卫哥只有一个人,控制不住局面的,到时候万一打草惊蛇了,咱们脱不了身也就罢了,那边儿的生化武器万一被他连夜引爆,那就遭殃了。”
盛欢想了想,“也是。”
“咱们不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熊提安慰他说:“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把消息安全顺利的从维克托那里套出来就够了。”
“那就到时候见机行事。”盛欢沉吟道。
他作势要起身,忽然又被熊提叫住。
“唉,欢儿,到时候记得把传奇武器带着。”熊提歪了歪头说。
“我带么?”盛欢道:“熊哥,咱们就申请到一项传奇武器,还是你带着吧,我新来的没经验。”
“不不不,我是攻击性图腾,关键时候就算没传奇武器,也有防身的能力,但你不一样。”熊提说:“预言家可是珍惜物种!”他拖腔拉掉的说着,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盛欢跟前,捏着下巴思索道:“但就是这个传奇武器到时候藏在哪儿呢……”
“看卫哥今天的意思,明天去见维克托怕是要先安检。”盛欢说。
“传奇武器的材质金属探测仪是探测不出来的。”熊提说:“而且他的外观形态可以自定义,你只要不明晃晃的揣在手里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我这裙子也没个口袋啥的。”盛欢低头打量自己的全身:“不揣手里,踹哪儿?”
“嘶——”熊提的目光向上,落在了他一马平川的胸口,“家财万贯的东南亚小毒后,身材这么寡淡真的合适吗?”
盛欢:“?”
中午十一点四十。
这是一个阳气最足的时间点,白日高悬,能将建筑物之间哪怕一丢丢的阴暗死角都照的一览无遗,也是那些站街的妓女,赌鬼,瘾君子们最讨厌的时间段,他们就仿佛夜行的吸血鬼一般,在白日里寸步难行,只能沉睡,故而醒狮酒吧所在的街道上一片萧条。
一辆车在几个红绿灯以外的路口就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如履薄冰般的走在这条街上,几次三番的要绕开地上的一些无人清理的呕吐物。
“我真是服了。”熊提小声的骂骂咧咧:“维克托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车都不准开进去,要走这老远——”
他余光一扫,发现旁边如残垣断壁般的墙头上有几个人影一闪而过,是那些带着铁面具的黑袍人,或是藏在黯淡的灯牌后面,或是倚着歪斜的电线杆,他们这身奇异怪诞的打扮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无人会在意,毕竟是观念开放的阿美莉卡,而在这里,那些黑袍人的数量明显多了起来,熊提知道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维克托的眼线,在观察他们这两个买主的一举一动。
盛欢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高跟鞋不合适的缘故还是什么,他走路歪歪斜斜,乍一看倒有几分宿醉和犯毒瘾的迟钝感。
醒狮酒吧的招牌映入眼帘。
熊提正要迈腿,忽然,七八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形成了一堵封路的人墙,熊提不解其意,眉宇拧成一团,就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冲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Mr. Victor invites you to watch a show(维克托先生想邀请您看一场秀).”
对方连称谓都没给,字里行间的轻蔑之意尽显,布坤和龙几寨二人显然是被维克托拿捏的死死的,处于交易中的被动一方,熊提固然有怨言,但注意到对方所有人的另一只手都背在身后,被披风遮盖住,硬生生压下眼底的不爽快。
“OK,just look at the time,don't fucking wasting my time.(可以。注意着点儿时间,别他妈耽误老子。)”、
他撑起胳膊,让盛欢跟上来,两人被迫在铁面黑袍人的簇拥之下去到一处地下室,光线骤然间按下去,腥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陡斜的楼梯上密布着苔藓和蜘蛛网,一步一打滑,熊提走得很慢,“滴答”水声盈在耳畔,带着阵阵回声。
很快,他在杂物堆砌的地下室内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形的生物,他之所以还能被称之为是人,是因为他的脑袋还在,然而他腰际以下的部位却不翼而飞,血水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像一条条蛇,有的半干涸了,有的正新鲜。
“This is a buyer who traded with Mr. Victor yesterday,who is also a brilliant drug lord(这是昨天跟维克托先生交易的买家,他也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大毒枭。)”黑袍人沙哑的声音森然响起,“He carried a small drone with him,thinking that no one would find it(他随身携带了一只小小的无人机,以为不会有人发现)。”
“Where is his lower body(他的下半身去哪儿了)?”盛欢用气声小声低语。
“Who knows,we just use the tank's track to crush over(谁知道呢,我们只管用坦克的履带碾过去)。”铁面黑衣人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Perhaps it was crushed in which gap in the crawler,maybe it flew out when it was broken,flying too far……(也许是被碾碎了卡在哪条缝隙里,也许是断裂的时候飞出去,飞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