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终于遭不住了,拼命挣扎了两下将自己的头从盛欢的假胸当中解放了出来,他面红耳赤,鼻梁骨上还有个深深的红印!
“Fuck!!It's killing me!”他捂着鼻梁骨痛声道:“你的胸……怎么是硬的!”
胸是硬的?
盛欢自己也跟着愣了一下,而后才回想起来是熊提提议把传奇武器藏在假胸跟胸垫之间了!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有木有!
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打草惊蛇未免也太捉急了,盛欢急速头脑风暴。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小秘密吗,维克托先生。”他故作惊讶道。
“What?”维克托·卡拉尔皱眉。
盛欢一本正经的将手从一字肩的肩膀位置探了进去,领口被他抻开,肩膀裸露的面积更大,带着过量的色气,而后他的手伸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一路下滑,将胸前的那一套东西都拆解下来,顺着袖口“排”了出去。
维克托·卡拉尔就眼睁睁看着他将一套缠绕在一起的Bra和若干硅胶类的东西扔出去好远,E-cup的胸瞬间变得平坦顺遂。
“很显然。”盛欢干完这一切,如释重负般的做了个扩胸动作,找补道:“女人有一种东西可以让自己变得更自信,那种东西名叫钢托。”
一马平川,但真空。
维克托·卡拉尔盯着盛欢看了又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期待的急色笑容。
“小,妖,精。”他伸手指意味深长的点了两下,作势要再扑上来。
盛欢的脑子里闪过一万种拖延时间的方案,每一种都很挑战他的容忍度,就在这时,他听见维克托·卡拉尔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方狂野的动作在原地戛然而止,老军火贩子的表情一片狰狞,显然是被打断了兴致,宛如便秘一般,极为不痛快,他在原地如公牛般“呼哧呼哧”了两下,犹豫再三,还是架不住那聒噪的铃声的催促,低头把手机掏了出来。
“Hello?”
他倒也不避讳,就原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腿,而后眉峰怪异的上挑。
盛欢歪着头注视着他,发现他的瞳孔宛若磕了兴奋剂一般略略放大了几寸,又说了一串他不太听得懂的鸟语。未几,他打开了旁边的门,一个巨大的装着轮子的铁笼子被推了进来。
盛欢的眼睛略略睁大。
这铁笼子足有一人高,里面关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黑人女孩,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镣铐,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盛欢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看见了一个破损了三分之一的金属标盘,残存的齿轮欲转不转——那是一个精神匣!
盛欢的胸膛里掀起惊涛骇浪。
佩戴着精神匣的人,这岂不是意味着她来自斯宾塞,是他的同僚?!
可……同僚为什么会被维克托·卡拉尔抓住,为什么会被困在这装载动物的肮脏的铁笼子里?!她经历了什么,维克托·卡拉尔又打算对她做什么?!
盛欢忍不住朝着那喜怒无常的老军火贩子投去质询的眼神,但这一刻,他发现他在维克托·卡拉尔这里似乎失去了吸引力,甚至变得无法入对方的眼了,维克托·卡拉尔从他跟前视若无睹般的行走来去,面无表情的从一旁搬出了一台摄像机。
“维克托先生——”盛欢低声喊道,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维克托·卡拉尔竖起一根手指,谨慎无比的在唇角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嘘——龙几寨小姐千万不要扫兴。”
他将摄像头调试了一下,打开,将三脚架拉到合适的高度,对准了那黑人女孩,像个即将搞摄影创造的伟大摄影师。
盛欢不明所以,他打量着那套录像设备,发现上面似乎是插着无限网卡一样的设备,此刻正在频频闪烁着,又望远端练了一根细细长长的线,并不是单纯录像的既视感。
——这是在直播?
维克托·卡拉尔如此大费周章的,连个人需求都放弃了,是要播给谁看?
这时,维克托·卡拉尔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皮革袋子,他将袋子倒过来倾倒,里面竟然是一大把密密麻麻的拇指大小的飞镖。
飞镖都是金属做的,一端开过刃,十分锋利,盛欢怔了怔,就见维克托·卡拉尔拿起几只夹在手指缝间,转身朝着那笼子里的黑人女孩比划了几下,长长的“哇哦”了一声。
这是要拿对方当人肉靶子用?!
一股浓浓的恶寒舔上脊梁骨,盛欢“咕咚”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望向笼子,笼子里的黑人女孩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弱,显然完全不知道维克托·卡拉尔的意图,然而这些飞镖扎下去……即便是命中要害怕也不会立刻死去,被扎成个马蜂窝,那才叫生不如死。
盛欢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可能立刻弄死维克托·卡拉尔,且不说外面都是那些全副武装的铁面黑衣人,他们似乎是会定时的向老军火贩子汇报些什么内容,弄死了老军火贩子,他连这个门儿都出不去,且身份暴露,任务也会失败。
但此刻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位同僚也势必活不成。
盛欢想,他是遇上电车难题了。
看来他只能再想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吸引维克托·卡拉尔的注意力吧!
“维克托先生!”他忽而一跺脚,冷笑起来:“你将我大费周章的请到这里,却又什么都不做!是在故意戏弄我么!”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去,一把夺过了维克托·卡拉尔手里装满了飞镖的小皮革袋子,背到身后,连退好几步,声音也变得骄矜尖利,俨然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小妞,“我在问你话呢!你别给我装听不见!”
手里一空,举动被强行打断,维克托·卡拉尔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僵住,他豁然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盛欢,伸出手来道:“我在做正事,把东西给我。”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盛欢无动于衷,眯着眼睛道:“追我龙几寨的男人在英国能排几条街,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不差你一个维克托先生!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我说,把东西给我。”维克托·卡拉尔的声音压低,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他一字一句道:“给我。”
盛欢的心在狂跳。
下一秒,维克托·卡拉尔冲上来一把掐住了他细嫩纤长的脖子,老军火贩子的手指上长满了老茧,如铁钳子般将他卡的呼吸困难,强硬蛮横的要从他手中夺回那个小皮革袋子!
盛欢没料到他会来真的,他觉得维克托·卡拉尔的行为在此时简直称得上是违反常理,虽然说这个老军火贩子对于虐杀黑人有着过于疯狂和偏执的兴趣,似乎是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快感,但是现在表现得确实过于迫切了!仿佛……仿佛这件事情有既定的时限,他非在此时做不可!如果不做的话会引发难以言喻的后果……他怕极了焦虑急了,以至于……连个人需求都顾不上了!
那既然是如此,他就更不能轻而易举的把东西还给他了!盛欢将皮革袋子从一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维克托·卡拉尔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能自由活动的仅剩下另一只手,在他灵巧的帽子戏法面前难免显得捉襟见肘。
老军火贩子很快被激怒了,他索性不再跟盛欢抢夺,眼底的嗜血杀意如浪潮翻涌,他把力气全部灌注到了掐盛欢脖子的那只手上。
盛欢刹那间感觉到剧痛!脆弱的颈骨在维克托·卡拉尔的手下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这老东西是动了杀心了!见鬼……窒息感冲上颅顶,盛欢几乎要不能思考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上的皮革袋子朝前抛了出去!
“啪嗒”
那东西划过一个抛物线,远远的落在了房间的另一端,维克托·卡拉尔的注意力当即出现了转移,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开盛欢,大步流星的奔将过去捡那皮革袋子。
空气重新灌入肺腑,盛欢满嘴的血腥气,他虚软的跌倒在地上,偏过头,余光瞥见了那被束缚在笼子里的黑人女孩,对方苏醒了过来,正回望着他,微弱的摇着头,眼底盈满了眼泪。
盛欢亦艰难的冲她摇头。
他想,如果换做是他,此刻也会劝阻同僚莫要相救……但不可能有人做得到。
就在这时,巨大的阴影如怪物般蜿蜒笼罩了上来,盛欢缓缓抬起头,他发现维克托·卡拉尔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
老军火贩子的面部森冷狰狞,在背着光的情形下,竟有几分不像是个人,绿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如同毒蛇一般,看着他时不带一丝温度。
而后,维克托·卡拉尔将旁边的玻璃茶几搬了起来,对准了盛欢的头颅高高地举起,狠狠的砸下——
盛欢的瞳孔骤然间收缩!
电光石火间,整个屋子狂震!!
维克托·卡拉尔的身形一晃,差点儿没站稳,盛欢揪着这一个短暂的空隙,强忍着不适原地翻滚,他堪堪侧身翻过!那茶几就在原地砸了个粉碎!玻璃碴子雪花般四溅,有的落在他的脸颊上,有的擦过他的肩头和手臂,留下淋漓的血痕!然而盛欢顾不上这些,他的第一反应是彻底跟维克托·卡拉尔撕破脸了!这是殊死搏杀的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没有什么可以顾及!
“传奇武器……”他急切的四下寻找,“我的传奇武器!”
他这才发现他刚才为了不吸引维克托·卡拉尔的注意,将东西扔的过远了!几乎跟他隔了一整个对角线!他正要扑过去,下一秒,他却发现维克托·卡拉尔已经冲他架起了一把散弹枪!
“Bitch!!Die!!!”维克托·卡拉尔恶狠狠的扣动扳机!
“轰”一声巨响,如地动山摇,侧面的金属墙竟被一股巨力生生的朝一侧拉开!火力全开的加特林开启了疯狂扫射的模式!一时间吊灯,迪斯科球,家具,电子屏幕等等悉数被损毁,各种材质的碎片四处飞溅,缤纷如雨,维克托·卡拉尔像一条狗一样狼狈的在地上翻滚躲避。
盛欢有被这过于壮观的画面震慑到,而后他感觉腰部一紧,竟被人大力搂过,那人侧了侧身,用宽阔的肩遮掩住他,盛欢在这过程中有一瞬间的双脚离地,他略有错愕的想,什么人在玩儿加特林的时候还能腾的出手来抱人啊!
此人须发茂盛犹如热带雨林,半边脸的刀疤隐没在其中,穿着一身怪时尚的铆钉外套,跟他此前幻视中的一模一样,盛欢愣了两秒,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两位□□老大都他妈好他这口吧!
你们变态啊!!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趁乱逃跑,总不能真的去做黑老大的女人!就在他焦灼难安之时,他听见旁边儿这刀疤脸开了口,嗓音低沉,语调里裹挟着嫌弃。
“宝贝,你这个装扮真是美得不顾其他人死活。”
盛欢:“?”
这声音怎么是该死的熟悉??
盛欢:“……哥们儿,咱俩是不是认识?”
“不过这样的运作方式有时候就像开盲盒,不知道哪天也许就会在任务现场撞见呢。他乡遇故知,不失为意外之喜。”
“说起来也很奇怪,当久了队友,彼此之间似乎是会有一些心灵感应的,这里头玄的很。”
所以在这里遇到顾沨止稀奇吗?
不稀奇。
可他盛小欢有喜吗?
喜个锤子!
盛欢盯着顾沨止这张络腮胡子的脸,真真是野蛮的惊天动地,寻思着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络腮胡子的顾沨止背后还跟着一波小弟。
他们同样手持枪械,如狼似虎的冲进来,瞬间以碾压式的姿态占领了这间KTV包厢,盛欢草草扫了一眼这群小弟,发现他们似乎是真正意义上的帮派里的小弟,身体上的纹身花样百出,整一个社会,且对这间金碧辉煌的KTV里的一切都表现出无比狂热和兴奋的情绪,显然他们冲维克托·卡拉尔不为别的目的,纯粹是对资源的掠夺,但奇怪的是他们对顾沨止的态度却是忠心耿耿,这大致可以推出……顾沨止也在玩儿什么大型角色扮演,且尚未暴露真实身份。
既然没暴露,盛欢想,他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就暂且不在言语上拆穿顾沨止好了。
只是他也不想继续这么被顾沨止搂着,前男友实在是有趁机揩油的嫌疑。
他推了一下顾沨止,两人分离开来,还没顾上说什么,就又被那群小弟簇拥在了其中,不知谁嚷嚷了一声:“保护大嫂!!”
盛欢:“???”
你才是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
盛欢麻了。
同样麻了的还有维克托·卡拉尔,他在奔逃的过程中屡次被绊倒,顾沨止单刀直入,踩着茶几一跃而过沙发,至他跟前直接朝着他的脑袋抡了一下,坚硬的枪托直接把维克托·卡拉尔的鼻环给打飞了,这老军火贩子鼻血横流的晕了过去,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娇弱无力……盛欢想也有可能并不是他娇弱,实在是顾沨止这个家伙太野蛮了。
盛欢索性趁乱去摸自己的传奇武器。
那在那一堆胸垫里翻了又翻,翻出了那个小金属盒子,正要揣进怀里,忽而听见旁侧的墙体震动。
“当当”两声,那几把悬挂在高处的麦克风应声坠落,像是制动装置被外力损毁而后强行脱落,厚实沉重的墙体朝着外围缓缓挪移开来,盛欢心里“咯噔”一声,他想糟了,显然维克托·卡拉尔的这套安全设施里还有一些可以从外部操纵的机关,那些铁面黑衣人怕是知道了他们的老板在里面遭遇了袭击,强行破门而入救援。据他来时所观察到的,那些黑衣人的人数与顾沨止这头的小弟人数不遑多让,且各个都是荷枪实弹,待会儿恐怕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果然不如他所料,这四堵安全墙打开了两堵,从不同的方向涌进来两波铁面黑衣人,各个手持电磁炮,炮筒缓缓抬起,电芒交错如蛛网——盛欢面色骤变,他刚要大声一声让顾沨止躲避,并试着扑过去替那笼子里的黑人少女抵挡一二,忽而见左手边的那一波人的炮筒竟没有朝向顾沨止,而是朝向了右手边的那一波人——
密集精准的枪炮轰炸在他们眼前宛若拉直了一片宽而垂直的银蓝色绸缎,堪称火力压制的天花板。
盛欢看见顾沨止非常识相的退了半步,给了他们充分的发挥空间,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这种如同清场般的行径维持了十多秒钟,跟前众人之间的火药味肉眼可见的消弭了大半,左手边打头的那个铁面黑衣人一招手,屏退了众人,顾沨止也一样做,场上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加盛欢三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维克托·卡拉尔。
铁面黑衣人将脸上的铁面扯了,露出卫殊那张英俊斯文的脸来,他走到顾沨止跟前,抬手与对方记了个掌,淡声道:“合作愉快。”
顾沨止道:“默契。”
盛欢:“????”
盛欢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小猴儿。
“敢情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就我蒙在鼓里!”他震惊道。
卫殊耸耸肩说:“主要是联系不上你,如果能联系上,我们这场戏会更丝滑,事先声明,我可没有提前知晓阿沨会来这里,纯粹是偶然。”
“那你们还能里应外合的这么缜密?”盛欢诧异道。
“毕竟老队友了,跟他一碰头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顾沨止笑道:“总归是搞破坏。”
“胡说,我们是正道的光。”卫殊正经道:“正道的光搞破坏那怎么能叫破坏呢,叫是惩处奸恶。”
“是是是,惩处奸恶。”顾沨止笑的很大声。
“……果真是老队友了啊。”盛欢抿了抿唇角,轻声重复。
“现在才发现老队友比不上灵魂伴侣啊。”卫殊叹了口气说:“我跟阿沨还得见面言语沟通才能打配合,你倒好,跟他面儿都没见过,相隔千里还能殊途同归。”
“这才叫真正的心有灵犀呢!”顾沨止笑嘻嘻道:“这你嫉妒不来。”
盛欢愣了一下,为自己没来由的醋劲儿感觉到不好意思,撇撇嘴道:“谁稀罕跟你心有灵犀啊!”
“是是是,你一个人Carry全场。”顾沨止哄道:“就是下次对自己的脸好一点儿,装扮鬼不一定非要化妆,你可以学卫殊戴面具或者学我粘人造皮革。”
“……”
盛欢想刀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
“说起来卫哥你怎么做到的?号召他们窝里反?”他调转话题奇道。
“也没有号召啦,只是告诉他们维克托最近想给公司裁员,我们几个都在裁员名单内。”卫殊面无表情道:“并且因为我们知道的秘密太多,很大可能会被暗杀了剁成肉块腌制成腊肠转卖给贫困地区,实现最后的价值。”
“……他们信了?”盛欢幽幽道。
“为什么不信?”卫殊道。
盛欢:“这明明很离谱好不好!!而且没半点真凭实据!!”
“你是不知道卫殊这个人,他就有这种本事,可能因为天生长了一张可信度很高很稳重的脸,说有猪在天上飞,真的会有很多人抬头看看天的。”顾沨止笑道:“他之前光靠嘴就组织过好几起大罢工事件,纠缠政府,帮我们的外勤组作业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熊子那边儿也得手了,很顺利,马德里分队的同事已经定位到炸弹,出发去平乱了,不过成功的关键的点还得是小盛。”卫殊显然对顾沨止的尬吹无动于衷,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几个做摆设的麦克风,后面是断裂的悬挂柄,其实是开闸门的轴,“如果不是他先将这固若金汤的安全屋从里面打开一条缝,咱们的计划一步也开展不了,小盛当真是出奇制胜。”
盛欢面无表情的走到维克托·卡拉尔身边,抬腿就照着对方的肚皮踢了一脚,恶狠狠骂道:“色令智昏,活了大该!”
顾沨止闻言扭头:“色?”
盛欢:“啊。”
顾沨止的眼神当即变得有些微妙。
男朋友瞬移似的冲到自己面前,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关切和隐隐约约的愤怒之前呼之欲出,盛欢眨了眨眼,忽然心情就好了点儿。
“他怎么你了?”男朋友说。
“不告诉你。”盛欢神秘兮兮道,把头扭到一边去,吊他胃口玩儿。
顾沨止果真一派被噎住的样子,颦眉道:“你——”
卫殊忽道:“咦,这里怎么还有个人被关在笼子里?”
“是自己人!”盛欢回过神来,挣脱顾沨止道:“你们看她的手腕!”
卫殊和顾沨止的目光一同垂落。
“嘶,还真是!”卫殊面色骤变,忙上前去道:“同学!同学你怎么样!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顾沨止弯腰去摆弄笼子上的锁,而后索性以手为刀,把锁头削了。
这动静颇大,黑人少女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她干裂沾血的嘴唇翕张,吐出微弱的气息。
“谢谢……救——”
她终究没有力气说完最后的话,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殊上前去搭了把手,与顾沨止两人将黑人少女协力运出笼子,大致检查了一番,还好都是皮外伤,有呼吸也有心跳,只是有许多伤口愈合不佳,正在流脓,大概得寻个医疗设施比较好的地方完善治疗。顾沨止的眼神幽暗,他二话不说,一脚把维克托·卡拉尔踢进了笼子里,转手将门封死。
“就应该让他尝尝被当成动物囚禁起来的滋味!”盛欢“啐”了一口骂道:“接下来怎么办?”
卫殊掏出手机来道:“我现在匿名向华盛顿特区的警务局举报,说这里有人私藏军火,建议他们尽快来部署清扫行动,将这群流窜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警察来了的话,看到我们三个这样OK吗?”盛欢比划了一下,“我,东南亚人妖。”他指卫殊,“你,军火贩子的狗。”再指顾沨止:“你……好家伙,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
“哦,忘了自我介绍。”顾沨止清了清嗓子,一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顶替的马甲叫汤姆·汉斯,是维克托·卡拉尔生意上的对家,他想干维克托·卡拉尔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这次我就替他揭竿而起,完成他生前的心愿。”
“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已经在同情维克托·卡拉尔了。”盛欢长吁短叹的说:“对家是对家,手下是对家,好不容易约个妹子还是对家,他居然能被对家包围,这得是什么陨石撞地球的小概率事件啊?翻车还真是命中注定。”
顿了顿,他由衷的生出几分忧愁,“所以我们是披着皮的正道的光这件事,华盛顿的警署人员应该会知道的吧?”
“当然。”卫殊笃定道:“我们跟各地政府联合开展工作,高层认得我们的证件——”
话音甫落,尖锐啸长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
“没想到来的速度这样快。”盛欢说。
“拿下维克托·卡拉尔是大功一件,事关业绩,没人会不积极。”顾沨止说。
卫殊从西面被外力破开的墙体处钻出,顾沨止与盛欢紧随其后,几人爬过一道铁梯来到地面,一排闪着光的警车陆续停靠,将坎坷不平的破落街停满,从车上下来好些配枪的老美警察,他们头挨着头的聚集,像是在商讨什么极重要的事情,神色肃杀。
“嚯!我熟人。”卫殊伸手遥遥一点,指着其中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警官,胸有成竹道:“之前出勤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他一定对我还有印象,没问题的。”说完,他高高的举起手来,招了招,大呼道:“嘿!老杰森!”
对面的一群警察齐刷刷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三个的眼神极为古怪,盛欢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他小小的退了半步,靠向顾沨止道:“这确定是卫哥的熟人吗……”
下一秒,他得到了答案。
那群训练有素的美国警察整齐划一的冲他们拔枪!
盛欢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顾沨止一把拽过,头也不回的跳进了地下室,背后一片“乒乒乓乓”的子弹音,都像是打在石头上了一般,而后卫殊顶着一颗冒烟的脑袋火急火燎的从入口处跳下来。
“见鬼了!”他骂道:“这群美国佬是疯了吗!!”
“五分钟之前还是熟人,现在就变成美国佬了??”盛欢提出质疑。
“五分钟之前他也没有拿枪蹦我脑门。”卫殊怒道。
“你被击中了吗?”盛欢疑惑道:“怎么头上在冒烟?”
“很显然,他刚才解封图腾,差点儿把大脑CPU给干烧了。”顾沨止说:“火力那么密集的吗?”
“他们带来了一架坦克!”卫殊大声说。
顾沨止不吭声了。
盛欢弱弱道:“不是说跟各地政府都提前通过气……亮身份不就可以了吗?”
“他也得给我亮身份的机会。”卫殊看起来很火大,他不得已退回了那处KTV包厢,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一阵疯狂的震动,像是有万马奔腾而过,隐隐可闻喊打喊杀之声,把灯管都震的明明暗暗,一副随时要短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