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恩公要去接近暴君,小山雀惊得都炸毛了看着更圆润了一些,黎绵让它留在原地等消息,若是过几日自己没回来,就说明自己没成功遇到不测了,小山雀就自行离开这里,若是他成功了,以后有黎绵一口吃的就有小山雀一口吃的,把小山雀感动的眼泪汪汪,扑棱着翅膀说不离开,等恩公回来。
黎绵又去了上次的水亭,听树精说暴君经常会来这里坐着,他便过来守着,嘴里还叼着刚刚现摘的一枝冶艳的娇花,上面还带着晨起的露珠,这是他打算送给暴君当见面礼,表示友好。
今日明显比前几日要寒,刮在身上的冷风凉飕飕的,黎绵总觉得要下雨,这天气暴君要是来水亭委实是有点毛病,挨了会儿冻后正打算离开,就看到熟悉的衣袍缓缓朝水亭走过来,暴君身后依旧跟着一群垂首小心翼翼的宫人。
黎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视线落在台阶下那一排侍卫腰上的佩剑后,瞬间缩回了脑袋,来时想的那些套路一个也记不得了。
要不今日先回去吧,他总觉得此刻狐狸脑袋不是很安全。
风越刮越猛,黎绵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它那毛绒绒的小脑袋移了位,这么冷的天暴君竟然还有闲心在这四面通风的水榭待着,什么毛病啊?让黎绵那狐狸嘴给说中了,豆大点的雨滴落下来正中黎绵的小鼻头打湿了旁边的一缕狐狸毛,实在是太痒了,黎绵忍了又忍,真的没忍住,重重打了喷嚏。
这一打不要紧,御林军首领当即大喝:“谁在那里?”
黎绵简直生无可恋:……要死。
御前侍卫动作很迅速地围了过来,黎绵秉持着可不能被抓到,赶紧往旁边跳去,动作相当敏捷,黎绵再次感慨当动物就有这点好,他都饿好几日了还能这么灵巧也是不容易,黎绵猛地窜出来,众人见是一只纯白不含一丝杂色的漂亮小狐狸,嘴巴里竟然还叼着朵艳红的花,场面说不出的诡异,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趁着这功夫,黎绵正打算往回跑,侍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
暴君坐在亭子里,面无表情地把玩着茶杯,桌上是煨着地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他置身其中仿佛一点没被打扰,只是视线恰好落在这突然冒出上窜下跳地同御林军周旋的小狐狸身上。
雨里开始夹杂着雪粒。
几个回合后,黎绵实在窜不动了,偏头对上亭中暴君投过来的目光,不怪小山雀害怕,就连黎绵都生出一种今日自己这狐狸皮要被扒了的错觉,实在是那眸子黑沉沉地透着冷戾,难以捉摸又叫人觉得深不可测危险万分。
不愧是暴君,只一个眼神就令人害怕。
黎绵可不像小山雀那般小巧会飞,最终还是被抓住了,四肢老老实实地趴在台阶下,能不老实吗?他妈的,脑袋上方是锋利无比泛着寒光的剑。
呜呜呜。
暴君没发话,也没说聒噪,御林军不敢轻易处置,在一旁等候陛下的旨意。
害怕极了,黎绵这会竟然还有功夫想,暴君是要扒他的皮,还是砍他的脑袋,那“幻听”既然说他和暴君命运一体,那它要是死了,暴君死不死?没道理暴君死它没命,太不公平了吧?早知道当时应该问清楚的。
以至于在黎绵胡思乱想之时,连暴君走到他面前都不知晓,直到被捏住后脖颈拎起来的那一刹那——
黎绵顿时身子一个激灵,只觉得从和暴君相贴那处似是注入了一股微弱的电流,刚刚疲乏的四肢仿佛又充盈起来,浑身上下的感觉很奇妙又难以形容……那种微弱的电流还在持续输入。
救命!好舒服!!!
暴君对上黎绵此刻明显有些呆滞涣散的眸子,语气极淡:“哪里来的蠢狐狸?”
雨停了,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作者有话说:
暴君和小狐狸相遇在初雪天
好他妈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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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在为难它小狐狸◎
黎绵睁开狐狸眼时大喜,第一反应是好消息他从暴君的魔爪下安然无事!暴君没把他扒皮做狐裘大氅,眉开眼笑就要爬起来,待听到链子晃动的响声,这才发觉自己此刻的处境,笑容逐渐凝固在唇角,狐狸脸当即垮了下来。
可恶!暴君竟然让人把他拴在了笼子里!
好在栓着他的那处有一圈皮革做的脖套,大小刚合适不至于勒伤他,黎绵意识到自己被锁住了,四肢还未伸展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漆黑的眸子气恼地打量着现下关着自己的这一看就纯金打造的金灿灿闪瞎眼的华丽笼子,透过笼子观察周围的环境,此处该是寝殿,雕梁画栋彰显气派,处处透着奢华典丽。
外面候着的下人听到室内的动静,很快进来两位太监打扮的宫人。
黎绵见他们走过来,小爪子扯着链子朝他们嗷嗷了几声示意他们解开,虽然这玩意不会勒着他,但他才当狐狸几天啊,骨子里到底是人,哪有人愿意被拴着的,别说狐狸不愿狗都不愿意!
谁知道这两人一听他嗷叫,跪地飞快,还朝着他惶恐地磕了几下头。
黎绵懵懵地收了音:“……”这么胆小的吗?
它如今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被锁在笼子里的小狐狸罢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宫人草木皆兵的反应是因为谁,可见生活在暴君的手下是多么水生火热。
只是黎绵现在是狐狸,和有灵识的动物能无障碍沟通交流,与人类那是跨种族了,他的狐狸叫声落在宫人耳朵里就是在嘤嘤嘤。
能在暴君手中安全活下来,且暴君不仅留下它,还交代宫人要照看着,这还是宫里头一份的待遇,小狐狸俨然在宫人眼里就是活祖宗的存在,两个太监跪拜完,而后恭敬地站起来,其中一个太监出去,很快就有宫人鱼贯而入,端着各种碗碟盆,再然后打开笼子往里一字摆开。
黎绵看着这和笼子配套的金灿灿的碗碟,狐狸眼下意识地抽了抽,家养的果然不一般啊,喝水的碗都是纯金打造的,这么奢侈怪不得要亡国,不过到底是好几日没喝水吃东西了,黎绵也没功夫吐槽,刚做狐狸没两天,做不来拿舌头舌忝碗里的水这种动作,他的一举一动还带着人的习惯。
是以暴君一进来就看到小狐狸摊开身子翘着两只狐狸爪爪惬意地坐在笼子里,另外两只小肉垫捧着碗扬起狐狸脑袋咕咚咕咚地喝水。
这场面比在御花园小狐狸衔着一朵花还要诡异。
暴君一进来,屋子里所有宫人齐齐跪了下来,黎绵竖着耳朵听到动静,从比他脸蛋还要大的碗后移开,毫无准备地对上暴君那黑沉冷厉的眸子,吓得碗差点飞出去了,很快镇定地收回视线将脑袋埋进碗里,假装看不见。
他胆子超小的!
萧最把小狐狸这一系列反应收入眼里,停下脚步立在笼子不远处,冷淡道:“把这蠢狐狸牵过来给朕瞧瞧。”
黎绵听到蠢狐狸这个称呼,握着碗边沿的小爪爪都收紧了,他依稀记得晕过去之前暴君好像也是这样叫他的,真可恶!
萧最的视线从进寝殿开始就落在了黎绵的身上不曾移开过,即使是命令垂首的宫人,眸子也是一错不错地锁着小狐狸,对黎绵来说这阴鸷的眼神实在是极有压迫感,是以为了活命,黎绵像个小鹌鹑似慢吞吞放下碗,宫人打开了笼子,解开了绑在笼子上的锁链,这个时候黎绵还不忘他当人的尊严,绝不能被当成动物遛,所以不等太监牵链子,自己就灵敏地迈着四肢出了笼子三步跳两步来到暴君跟前。
仅仅只是靠近暴君,黎绵就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不一样,那种由内而外的精力变得充沛起来,再无先前饿几日的虚弱无力,感觉能绕御花园跑十圈呢!
不愧是他的人形阳气罐,这下黎绵是彻底信了那“幻听”所说的每一句话,这还只是近身,晕倒之前暴君捏住他的后颈,那种相碰触产生的过电感觉更是刺.激,所以只要能保住他的阳气罐,他就能恢复人形活下来,这个提议现在来看真的很心动!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保不住,他也能好吃好喝享受半年,怎么看都比饿死强。
这般想黎绵斗志满满,抬起狐狸脑袋,这才惊觉自己这个视角下暴君真的高大,对比它这小身量简直就是巨人般存在,压迫感更强了,不过为了阳气,为了活命,黎绵能屈能伸,拿毛绒绒的脑袋表示友好地蹭了蹭暴君的腿。
虽然是隔着衣袍,但是真的能很直观的感受到神清气爽!身心愉悦!黎绵顿时充满干劲,拿毛绒绒的脑袋连蹭几下。
萧最垂眸盯着脚下这胆大半天的小狐狸,见它还蹭上瘾了,躬身隔着脖套再一次拎起它的后颈,金链子垂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黎绵四肢耷拉着,由于这回是没直接贴着暴君的大手,并无先前那种触电的感觉,也不至于晕过去,只是这种整个身子悬空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这般直接近距离和暴君对视。
暴君面无表情,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莫名让人生出恐怖,别说是黎绵害怕,整个屋子里跪着的宫人一个个垂首,大气不敢出一声,恨不得就此离开人世。
黎绵只想重新站回地上,脑袋和暴君的腿贴贴就好,并不想看到暴君这张煞神脸,但是脑袋被固定着,只能被迫和暴君对视。
救命啊!他真的胆子超小的!
“刚刚不是蹭得挺欢,怎么现在害怕了。”
暴君的语气并无一丝波澜起伏,但这冰冷的嗓音落在黎绵的耳中总觉得他是在讥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嘲意。
有病啊,谁没事和动物对话,他不会觉得自己能听得懂吧?黎绵虽然打算在暴君这里主打一个有灵气的动物,但也不至于傻到动物成了精能听懂人话的地步,这不得把人吓死把它当妖精了,于是黎绵装聋作哑地眨巴眨巴眼睛,瞳孔不聚焦,只要看不清暴君,他就能害怕减轻。
“听不懂,那和其他狐狸也没什么不同,既如此——”
既如此下面一句黎绵自动补充没什么不同那就扒皮做狐裘大氅吧,丧心病狂!黎绵装不下去了,赶紧打断暴君接下来的话,嗷嗷嗷了起来。
萧最不为所动:“说的什么,朕听不懂。”
黎绵:“……”过分了啊,这简直是在为难它小狐狸。
这暴君是不是有病啊?他要是会说人话,高低得背地里骂两句,知道什么叫跨物种吗?还妄想听懂狐语吗?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骂你你能听懂吗嘛?
萧最语气淡淡却带着肯定:“在骂朕。”
暴君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好像那么随口一说,但是这话的内容足够让整个寝宫跪着的人瑟瑟发抖,即使这寝宫里银炭烧的足,室内暖意如春,因这句话让众人顿时觉得手脚冰凉。
黎绵脑袋在暴君手里,闻言赶紧抬起两个小肉垫做摆手状,晃出残影来表达自己没有。
嘤……它没有骂人。
安全落了地,黎绵四肢发软,这暴君的性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本来以为暴君是那种喜形于色暴躁易怒的脾气,所以那么爱摘人脑袋,谁知道压根不是,除了那双令人生怖的眼睛,暴君那张脸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即使是要杀人,语气都是没什么波澜很平静,这就更变态了啊,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心情坏的?还是说这暴君压根就没心情好的时候?
黎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寝宫里铺的都是软垫,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比趴在御花园的草地舒服百倍。
萧最在外殿的椅子上落坐,宫人正在传膳,足有几十盘,当真是奢侈至极,空气中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黎绵的鼻头用力的吸了吸,下意识地爬了起来,四肢说不出的灵活,凑到了暴君的椅旁,又不怕死地贴了上前,反正他觉得暴君好像也没想杀他。
“嗷。”
萧最垂眸瞥了一眼脚下讨好卖乖的小狐狸,只见它歪着头眨巴着黑眼豆。
“想吃?”
黎绵也不装了,暴君可不是一般人,留下它估计就是看中它的与众不同,能听懂人话,当即狠狠点头。
萧最:“叫两声听听。”
黎绵很没骨气地“嗷嗷嗷”了几声,嗷完期待极了,马上就能尝到御膳房大厨做的美味佳肴了!
萧最:“蠢狐狸是在说不想吃。”
黎绵:“……”
狗皇帝,我和你拼了!!!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 ^-^)
小狐狸叫声很嗲,很难不怀疑暴君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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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哪有不发疯的,只是硬撑罢了。
黎绵磨了磨小尖牙,见暴君分明就是在故意拿他逗趣,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当然只是想想罢了,他胆子很小的,见吃不到美味,黎绵只好退而求其次,无所谓,阳气也管饱,心理上的满足愉悦比口腹之欲的满足更好,等他吸够了阳气变成人,还怕吃不到想吃的美食吗?黎绵是擅长给自己画大饼的。
萧最垂眸:“?”
此刻黎绵秉持着“吸饱”的原则,正不停地和暴君的小腿贴贴,不时地来回蹭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就没那么饿了,一想到他这样应该是在“吸阳气”吧,黎绵贴的更起劲了。
很快后颈的链子被扯了一下,小狐狸被迫离开了它的阳气罐,小爪子还有点念念不舍地抓着阳气罐的衣袍下摆不放,只要不和暴君对视,黎绵就不会害怕,于是他很聪明地歪着狐狸脑袋一脸无辜地看向与暴君相反的方向。
萧最:“……”
链子被松开后,黎绵又悄咪咪地凑了过去,不等他有所行动,就听到暴君开口:“把这蠢狐狸带下去。”
黎绵:“!!!”
吃不到美食,吸不到阳气,还要被关在笼子里,这怎么可以!
黎绵瞬间跳了起来,小狐狸身子轻巧,直接窜到了暴君的腿上,然后拿毛绒绒的小脑袋不停地蹭着暴君的胸膛,这会儿想要自由占据上风,打败了对暴君的恐惧,黎绵仰起头朝他“嗷嗷”了几下。
小狐狸叫声本就有些嗲,此刻奶声奶气带着讨好,很像是撒娇,再加上长得极其漂亮,雪白柔顺的毛发不含一丝杂色,若是面对的是别人怕是早就被这小家伙给萌化了,可惜暴君不为所动,冷淡地睨了它一眼。
本来要带小狐狸下去的宫人有些踌躇,毕竟这狐狸在陛下的腿上踩来踩去的,何等的胆大包天,可陛下没直接将其丢下去,一时之间拿不定是何意?又不敢轻易近暴君的身。
黎绵见暴君不说话便抬起爪爪,举起小肉垫朝着他的肩膀卖力又轻轻地锤了几下。
寝殿里因它这个动作静地落针可闻。
这怕是狐狸成了精吧?
相比宫人的表情呆滞,萧最倒是淡然,“从朕腿上下去。”
黎绵假装听不懂,漂亮的狐狸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将脑袋埋进了暴君的胸膛小鼻头自以为很悄悄实际上猛地吸了两口。
萧最:“……?”
不怪黎绵这样,不知道是不是“阳气”的原因,暴君的身子对他很有吸引力,此刻两人贴的近了,暴君身上的冷香若有似无的勾着他,黎绵恨不得就黏在暴君身上不起来,真的很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
这也是黎绵为何心理上明明害怕暴君,行为上却又控制不住想往他身上贴。
后脖颈上的链子又又又被扯了一下,小狐狸没站稳扑通一声分开了四肢坐在了暴君腿上,还没等小屁股坐好,后脖套被暴君拎了起来,黎绵没反应过来就被暴君毫不留情地丢了下去,幸好暴君扔它之前已卸了力,黎绵在铺着软毯的地上滚了一圈扑通趴下。
宫人见状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还没等跪在地上捡起链子,黎绵已经迅速地将垂落在地上的链子往自己脖子上缠了好多圈把原本黑色的脖套都给遮挡住了,确保宫人无从下手,本来小狐狸脖颈细长,此刻直接没脖子了,看起来有点憨态又透着点说不出的滑稽。
黎绵打定主意不进笼子,朝着目瞪口呆的宫人“嗷嗷”了两声,试图吓唬他们,却忘了自己那稚气的叫声毫无威慑力。
再然后暴君就见这小狐狸跟块牛皮糖似,又粘了过来,歪着头在他腿边悄摸摸又蹭了一下。
最终黎绵不仅没被扔出去,反而还被投食了一块大鸡腿,暴君命宫人夹了一块放在了它的小碗里,虽说吸阳气能精神愉悦,但是烤的香喷喷的肥鸡腿对于好几日没吃东西的小狐狸来说,显然诱惑力更大,黎绵这辈子都没觉得鸡腿这么好吃过。
暴君对着一桌子美食一贯都是兴致缺缺,每次吃的都极少,此刻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坐着的小狐狸身上,见它用那小肉垫拿着比它脸小不了几分的鸡腿,几口下去爪子上只剩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似乎很喜欢吃,两只小爪爪满足的又翘了起来。
一只鸡腿成功让黎绵开了胃口,乌溜溜的眼睛对上暴君投过来的视线,立刻朝他“嗷嗷嗷”了几声,小眼神明显传递着“还想吃”。
可惜小狐狸遇到的是性情不可捉摸的暴君。
可恶的暴君,把黎绵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就只给它吃了一只鸡腿。
晚膳过后,暴君去沐浴,黎绵留在寝宫里砸吧砸吧嘴巴还在回味那只鸡腿的味道,心里琢磨着,如何找机会溜出去给小鸟报个平安,并且他都答应小鸟雀以后有自己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吃的,他自己都吃上鸡腿了,以后可要让小鸟雀也尝尝。
现在当务之急是能实现美食自由!
别问他为什么不是感化暴君,说实话感化这两个字实在太广泛了,而且就暴君这捉摸不定的性子,想让他改好,黎绵觉得还是在暴君手底下吃饱喝好要容易一些。
那么一桌子美食都见他动过筷子,简直奢侈又浪费,还只给他一只鸡腿,真的好小气!小气至极!
黎绵趴在地上心里骂了暴君无数次小气之后,宫人已经收拾完寝宫,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安顿小狐狸,暴君走之前没交代,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小家伙放进笼子里,不过经过刚刚那一下,整个寝宫的人都知道这小狐狸很不一般,且暴君很喜爱这只可爱的小狐狸。
到底没见过这么有灵气且长得漂亮的小狐狸,眼下陛下不在,有胆子大点的宫人偷偷将视线落在地上的小家伙,小狐狸身子小尾巴却大朵又蓬松,此刻正晃着尾巴,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就像是个小毛团堆在地上,那尾巴晃得人心尖痒痒。
黎绵哪里知道自己被偷偷围观,他在地上趴了一会,开始觉得有点热,很快就发现那股热意有点不对劲密集地涌上了四肢,那种能绕御花园跑十圈的感觉化为实质,想要迫切地动起来。
然后宫人就见本来可可爱爱安安静静的小毛团此刻炸毛一般从地上窜了起来,跟个小钢炮似得,再然后开始在寝宫跑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宫人吓了一大跳。
黎绵感觉小狐狸骨子里的天性被释放出来了,只顾着尽情撒欢,跳到不久前暴君用膳的桌子上,在上面踩了几下后,又跳下桌子,从外殿窜进内殿,目光落在屏风后的软榻上,还觉得不过瘾,最后注意力被不远处的龙床上吸引。
在小狐狸窜进内殿时,宫人已经倒吸一口冷气,乖乖,那可是陛下就寝的地方,当他们进来,看到小狐狸跳上了龙床上时,宫人们的冷汗直接滴了下来,寒冬腊月后背都汗了,只见那小爪子弄皱了明黄的被单,又一视同仁地踩在陛下的枕头上,太胆大包天了!一个个觉得脖子上的脑袋不怎么安稳了。
“小祖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狐狸已经玩疯了,在龙床上开心地跑酷,不放过任何一处成功把龙床弄的不能看之后,跳下了床,撞在了插着几枝娇花的青瓷瓶上,价值连城的瓷瓶晃悠两下落在了地上,花枝撒了一地。
宫人们两眼一黑,虽说现在阻拦已经晚了,可再不制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殿中六个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动作轻缓地围了上去……
暴君回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宫人们跪在地上喘着大气,只觉得精疲力尽,本来想着把这突然闹腾的小狐狸抓住放进笼子里,谁知道小家伙实在太灵敏了,活力四射,根本逮不住。
萧最踏进门槛,就注意到殿内的反常。
殿内,屏风横倒在地上,软榻上的毯子半垂落下,地上乱七八糟的花瓣被踩的哪里都是……一室狼藉。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萧最的目光落在了正中央坐着的罪魁祸首身上。
黎绵发.泄完旺盛的精力,此刻理智回笼,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虚得不能再虚了,表面勉强维持着镇静,感受到暴君投过来如有实质的视线后,抬起狐狸眼,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
嘤……小狐狸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拆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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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萧最的威压像一把悬在脖子上未落的砍刀,即使他没出声,宫人却觉得此刻的气氛比受凌迟之刑还要可怕,很快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开始磕头求饶,这让黎绵没法装死,毕竟这是他莫名其妙搞出来的祸端。
黎绵从地上爬起来,径直奔向暴君,朝他“嗷嗷”了两声,鉴于暴君听不懂狐语,黎绵开始用爪爪比划起来。
于是寝宫就有了这一幕——
小狐狸“人模人样”的两条腿站着,小肉垫率先指了指求饶的宫人,然后朝暴君摆摆手,又指了指被糟.蹋凌乱的事故现场,随即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表达着一狐做事一狐当,和这些宫人没关系。
萧最这回倒是没曲解小狐狸的意思,“想让朕放过他们?”
黎绵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本来也和这些可怜的宫人没关系,是他突然控制不住地撒欢闹成这样。
果然就听到暴君下一句:“替他们求情,倒不如想想自己。”
黎绵墩的一下坐在了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很快上前四肢紧紧地抱住了暴君的小腿,小屁股直接坐在了暴君的靴子上,“嗷嗷呜呜”的求饶。
萧最:“。”
反正他现在是小动物,小狐狸撒个泼卖个萌关他黎绵什么事?这样想,黎绵更放得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动物骨子里自带的习性,黎绵讨饶做的相当熟练就好像这个动作从前做了好多回似得,相当不陌生,它那短小的四肢紧紧扒着暴君的腿,脑袋讨好地蹭着,晃着毛绒绒的尾巴。
暴君:“……松开。”
黎绵:“嗷……嗷呜。”
不仅不松开,还拿脖子上的链子企图将自己和抱着的腿缠在了一起,无奈一个肉垫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萧最就没遇到过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