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一边浑水摸鱼的卖乖,一边死皮赖脸的和暴君的小腿贴贴,迟迟没听到暴君发话,仰头对上暴君那冷峻的目光,又默默低下头,小狐狸安慰自己为了活命,做什么都不丢脸!
孙公公进来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看差了,一向规整洁净的寝宫像是被搞了破坏,横七竖八一团乱,这种岔子就算借给宫人几千个胆子他们也决计做不出这事,那就只能是……此刻正充当陛下腿部挂件小狐狸的杰作了。
不过孙公公跟在暴君身边多年,是宫里的老人了,能当上太监总管当然是个人精,明显能看出陛下对这来路不明的小狐狸感兴趣,不然早就处理了,还能留它这般胆大妄为,且陛下没发落这些下人,说明并没有怪罪,至于没有怪罪的原因,显而易见是此刻正缠着陛下的小狐狸,当即顺势说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脑袋不想要了?还不赶紧收拾。”
宫人们见陛下没让人摘他们脑袋,闻言赶紧爬起来,胆颤心惊地收拾起来。
孙公公弓着身子,带着笑说:“陛下,老奴听说这类有灵气的小动物一般都不亲近人,能这般黏着您,想来是极喜欢您。”
是谁在瞎说!
黎绵闻言扭过头抬眼,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孙公公给黎绵的感觉很像笑面虎,他赶紧又转过头,继续充当腿部挂件,呜……就是这个动作很费四肢,好困,可能是刚刚跑酷了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后遗症开始出现了,就算有阳气罐源源不断补充能量,还是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抓着链子的小爪子松开,扑通一声,小狐狸从暴君的脚上滚到了地上,摊开了四肢。
闯了这么大的祸,睡的倒是挺香的,没心没肺的。
黎绵再次睁眼的时候,一室亮堂,他又被放进了笼子里,只是这回没把他栓起来,连在脖套上的链子随意垂在地上,他身下睡在铺着柔软又暖和的软垫小窝里,靠近笼子的旁边还多了盆银炭在烧。
面前摆放的小金碗里放满了甘甜的清水。
刚睡醒,黎绵确实是口渴,捧起小碗咕噜咕噜将一碗水下了肚,透过笼子见外面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与之前的环境无异,对于又突然晕了过去,黎绵已经习惯了。
晕得好!又躲过了一劫!下次还晕!
暴君不在寝宫,屋子里静悄悄地,看屋里这般亮堂,该是白日了,这边没钟表,黎绵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外面守着的小太监,见黎绵醒了过来,忙往小碗里添水,又往一旁碟子里放些吃食,黎绵对这些动物吃的玩意兴致缺缺,只惦记着他的阳气罐和阳气罐吃的那些美食。
鉴于昨日小狐狸闯下的大祸,让这些宫人心有余悸,都不敢太靠近它,生怕它又出来闹腾,恭恭敬敬将吃食满上后,一个个退至屏风外候着。
不过昨天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众人都知道陛下得了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狐狸,对其格外宠爱,虽然想像不出来陛下那性子怎么宠的,但不妨碍这消息千真万确。
黎绵看了看笼子上插栓,并没有上锁,这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困难的,见四周没人,抬起前肢,小肉垫轻而易举将栓取了下来,暴君刚好不在,他现在要去找小鸟报平安!
黎绵四肢轻轻落在软垫上,跳到一旁的窗户边,熟练地推开窗户,再然后一跃而下,跳了出去。
外面雪已经停了,出着太阳,入目所及白雪皑皑,游廊倒是宫人有在清理,雪都被铲了。
黎绵先前被带进寝宫时是晕过去的,压根不记路,好在巡逻的侍卫都知道它现在是陛下的爱宠,见到它都侧行让路,黎绵见状,当即也不藏了,昂首挺胸往前冲。
一抬眼,好家伙,御膳房近在眼前,黎绵差点笑出了声。
御厨们正在备菜,配菜,陡然见从院子里大摇大摆进来一只白色漂亮的小狐狸,脖套上垂下的金链子一看就是御赐之物,也知道是有主的,皇宫之内无秘密,谁都知道这小家伙现在是陛下在养。
即使是一只小动物,也无人敢冷落它,当即围了上去,拿出刚处理好还未下锅的生肉,放在了小狐狸跟前,应该是喜欢吃这个的吧?
黎绵一本正经地摆摆小肉掌,指了指鸡腿,嗷嗷了两声。
这是不要的意思。
于是面前又放了只鸡腿,生的。
黎绵:……
最后小狐狸一跃而起跳上了灶台。
祖宗!!!
昨晚小狐狸大闹寝宫的事已经传开了,生怕这小家伙来折腾御膳房,撵又不敢撵,就见这小祖宗指了指锅里咕噜煮着的鲍鱼炖鸡。
懂了懂了,赶紧盛了一碗特地舀出鸡腿,放在了地上。
黎绵可不是吃独食的人,众人见它捧着碗要走,生怕它烫着,最后还是御膳房管事找了个封口的碗又放了几个鸡腿进去,最后在外面拿了块布包着,打了个结给系在了黎绵的脖子上。
黎绵伸出小肉垫,小爪子冲他赞赏的比了不明显的大拇指。
然后挎着小包袱灵敏地离开了御膳房。
留下了一群心情复杂的厨子们——
这小狐狸还怪机灵的。
黎绵觉得自己变成小狐狸了,运气真好啊,先是溜达到御膳房,现在看着御花园的门匾,地图导航都没它心里想的这么准,简直心想事成!
御花园这片他熟悉!
这回进来大摇大摆,根本没在怕的。
黎绵晃进来的时候,小鸟雀正在和树精说着话。
小鸟雀急得飞上飞下,叽叽喳喳:“不行,我要去找恩公!”
树精叹气:“小狐狸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小鸟雀闻言落在了树根上,眼泪跟水龙头突然拧开似的坠了下来,哭的很伤心。
黎绵心情有点复杂,但更多的是感动:“……嗷嗷嗷。”
他其实在现代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无亲无友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是变成了动物离开了那边,估计也没人会念着他,这边他没了,还有个小鸟雀为他伤心。
听到熟悉的叫声,小鸟雀激动地冲了过来,它圆得像球,黎绵赶紧伸出小肉垫接住了它,轻轻拍了拍它那小圆脑袋和它打招呼。
“恩公!”
黎绵给它长话短说讲述了这两天的凶险,最后解开了脖子挂着的小包袱,打开盖子,鸡腿的香气扑鼻而来,黎绵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鸟雀,嗷了一声,让它赶紧吃。
小鸟雀眨巴眨巴小眼豆,有些为难,它是鸟,它吃小虫子的嘛。
黎绵:“……”
黎绵这才后知后觉,小家伙虽然开了灵识,到底还是小动物。
啊,尴尬了。
他这个朋友不会是生吃虫子的吧?
小鸟雀见状赶紧啄了两下,这可是恩公大老远给它带过来的,它只是没吃过,以前不是没这个条件吃这嘛,不代表不能吃,“好吃的!”
黎绵狐狸脸舒展开,能吃就好。
不过它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就打了个饱嗝,黎绵带了好几个鸡腿,剩余都进了自己那狐狸肚子了,吃完将油乎乎的小肉垫埋进雪里算洗了手,又拿布仔细擦了擦,做狐狸也是相当讲究的。
一狐一鸟吃饱之后,摊开肚皮,躺在雪堆上,今日阳光很好,晒太阳极其舒服,身下厚厚的积雪也软乎乎的。
小鸟雀又开始叽叽喳喳:“恩公,那你以后就要留在坏人身边了嘛?”
坏人指的暴君,小鸟雀还是很害怕他。
小狐狸嗷道:“留啊,有吃有喝,不用饿肚子,你别叫我恩公,我有名字的,我叫黎绵,你叫什么名?”
小鸟雀不认识黎绵二字,“恩公。”
它一个小鸟哪里有名字,就叫小鸟雀。
黎绵嗷嗷几下:“要不叫小灰吧。”
小鸟雀额头有一戳毛是灰褐色。
小狐狸说什么就是什么,小鸟雀很听他的话,美滋滋道:“就叫小灰!”
一旁听他俩聊天的树精:“……”这名字起的也是相当潦草的。
晒完太阳后,黎绵爬了起来,肚子舒服了,精神上的愉悦还没满足,它要回去找他的专属阳气罐了。
天寒地冻的,黎绵留小灰在这御花园也不放心,索性将它一块打包带走了。
小鸟雀一想到暴君,小爪子抓着黎绵背上的毛,瑟瑟发抖:“ 真的要去吗?”
黎绵:“夜里冷,你会冻僵的。”
小鸟雀闭了嘴,这两个晚上没了毛绒绒的尾巴给它挡风做被,夜里差点没挨过去。
黎绵跑出去一个多时辰,宫人们压根不知晓,此刻看着空荡荡的笼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萧最比黎绵先一步回来,负手立在笼子前,浑身上下都透着森寒,视线落在大开的窗户,不用想也知道小狐狸是跳窗跑的。
在门外就听到宫人磕头的声音。
小鸟雀打了个颤:救命!
黎绵:……
孙公公也是心急生怕小狐狸丢了,正打算派人去寻,就看到它很是闲适地溜达回来,松了一口气,“哎呦,小祖宗您去哪里了?”
黎绵差点没被这一声肉麻的小祖宗给送走。
萧最转身就看到小狐狸若无其事地跳进来,三步两下的凑过来,熟练地拿那小脑袋蹭自己的小腿。
刚准备开口,就见从蠢狐狸身上滚下来个小东西。
小鸟雀身子圆滚滚的在地上滚了两下,跟个小鸡仔似的把脑袋埋在胸脯前瑟瑟发抖。
黎绵见状赶紧拿尾巴把小鸟雀盖住,歪着头朝暴君眨眨眼,仿佛在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萧最:“……”欲盖弥彰。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这行为像极了自己找到铲屎官后,赶紧领它的小弟回来,哥俩一起享福(^~^)
谢谢宝子们的灌溉哇~
◎这小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
对于小狐狸偷偷跑出去,殿内这些下人竟然无一人知晓,实在是失职之过,该罚。
黎绵听到暴君下令要将这些宫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时,当即懵了,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使是先前在御花园见识过暴君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摘了宫人脑袋这件事,可害怕也就那一会儿,过后又忘了,忘了在这古代是皇权至上,皇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宫人命如蝼蚁,脑袋随时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是生是死往往只是暴君一句话的事。
昨日这些宫人就因为他受了惊吓差点被罚,只是最后不了了之,导致黎绵心大也没想到后果,做起事来过于随心所欲了,没曾想又连累了这群可怜的宫人,听到他们跪在地上磕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寝宫外的侍卫进来施行陛下的口谕。
黎绵反应过来当即窜到这群宫人跟前,前肢张开做了个拦截的动作,朝来拿人的侍卫“嗷嗷呜”了几下,小鸟雀见状都忘了自己有翅膀,圆身子像个球一般随之滚了过去,小小的一团藏在小狐狸尾巴下,抖个不停,若是它此刻能变成人,估计吓得也要像小狐狸身后那些宫人一样跪着了。
救命啊,这里好可怕,恩公实在不是一般的狐狸!黎绵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小鸟雀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小狐狸毕竟是陛下的爱宠,它拦在前面,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候陛下的旨意,谁知道陛下迟迟不开口,他们进退两难,这辈子没觉得当差有这么难,这小狐狸当真是够虎的,有灵气又胆子大,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抗,确实是在这宫里独一份的。
萧最就站在不远处,依旧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孙公公此刻也不敢揣测圣意,生怕引火上身。
这场僵持使得在场的人心惊胆颤,黎绵也知道暴君心思莫测,主动朝他“嗷”了一声示好,对上萧最投过来的目光,黎绵心里虽怕,努力做出稳静的模样,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由于个头小,四肢也短,本来黎绵还想像当人时反手拍拍自己的后背,表示要打就打他,谁知道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发现实在是对小狐狸的它来说过于有难度了,翻了一下小肉掌,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萧最将它这憨头憨脑的动作收入眼底,沉默不表态,此刻寝殿内的气氛已经到达压抑的地步了。
孙公公知道这小狐狸灵,能听懂人话,忙劝道:“哎呦小祖宗,这些奴才疏忽职守,陛下大度只赏了他们板子,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您快些让开,省的惹恼陛下,又伤了自己。”
这话说的——
天大的恩情,谁会要二十大板的恩情啊!
不是黎绵圣母,只是这些人是因为他受罚,他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这几个宫人瘦瘦小小的,这二十大板下去,不得打的皮开肉绽?寒冬腊月的,到时候万一再发炎得不到治疗,没准都挨不过今晚,如果这些宫人受罚是他们自己的原因,那暴君是杀是打,他都不会掺和。
因为他受罚,黎绵不可能袖手旁观。
孙公公好说歹说,见这小狐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闭嘴。
别看黎绵表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是装的,内心已经开始焦灼起来,萧最在一旁默然视之,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已将众人的情绪调到嗓子眼。
寝宫里此刻静到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小鸟雀藏在小狐狸的尾巴下,精神绷得都要厥过去了。
黎绵率先打破这份压抑,“嗷嗷呜呜”起来,小狐狸叫声奶呼呼,嘤嘤呜呜的实在是……可爱极了。
萧最终于开了圣口:“你要替他们受罚?”
黎绵迟疑地点点头,要是可以他更想大家都不被罚包括他自己。
呜呜呜。
萧最语气淡淡:“既然如此,那他们几个的板子,就由你来代受。”
黎绵:“……???”
怎么有这种人啊,不开口可怕,开了口更可怕。
萧最又开尊口:“六人,一人二十板子,总共一百二十板子。”
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为狠毒的话。
不愧是暴君!
小狐狸当即觉得后背已经开始疼了,多少?一百二十板子!!!
小鸟雀直接厥过去了。
萧最:“愣着做什么?”
黎绵紧张地打了个嗝,它很怕疼的,饶是装得镇静此刻不免也慌,泪眼汪汪地看向暴君,一百二十板子也太多了吧,皮开肉绽都是轻的,直接能把它打成狐狸干,它这小身板比那些宫人还不如呢。
说好了的命运一体,打死了怎么办?
就不能意思意思口头批评两下?
谁没事会和一只小狐狸计较?
陛下都发话了,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玩笑,尽管小狐狸眼泪汪汪惹人怜,侍卫于心不忍也不得不遵旨,毕竟帝王心难测,这小狐狸任性妄为终究是惹恼了陛下,刚准备上前,只见小狐狸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慌忙磕头道:“陛下饶命,都是奴才失职,奴才的错,陛下大量,奴才愿意受罚二十大板,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小……狐狸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相当艰难,声音都在打颤。
在这宫里,下人的命根本就不能算命,这几个小太监趴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能从陛下刚刚的话里得知小狐狸是在替他们求情,只是这一百二十板子实在太过了,尽管怕极了,小太监犹豫了几瞬还是开口了,其他小太监不敢吱声,心里是感动的,但是惧于暴君威压之下,根本就丧失了语言能力,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陛下饶命”,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
黎绵小肉垫擦了一下水光光的眸子,有些惊讶于小太监竟然替自己求情,在这个皇宫中很少能有“活人”,宫人们每日谨小慎微,像个提线木偶,沉默做着自己的事。
开口的小太监是跪在地上的,于是黎绵四肢落地,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他,见他肩膀抖个不停,小肉垫拍了拍他,朝他嗷了两下,落在众人眼里不难猜出是在安慰小太监。
不就是一百二十大板,打完之后他又是一条好狐狸!
萧最见本来听到一百二十板的小怂包这会又义薄云天起来,睨了它一眼,“各打一百二。”
黎绵刚升腾起来的豪气瞬间像戳破的气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小太监刚刚那些话已经是他胆子的极限了,听到此令,直接和小鸟雀一样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萧最目光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黎绵,不放过小狐狸脸蛋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蠢狐狸很好懂,根本藏不住内心,眼睛里都是戏。
“晕了怎么办。”萧最的语气根本不是询问,下一秒就听他说道,“那就都由你受着吧。”
太可恶了!我和你拼了!
黎绵龇牙咧嘴地冲向萧最,侍卫见这变故很吃惊,很快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护驾,萧最抬手制止了他们。
只见小狐狸气势汹汹地跳了过来,到了萧最跟前猛地收了力,四肢抱住了萧最的小腿,朝他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一通“呜呜嘤嘤”做求饶状。
众人:“……”
好家伙,这小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
万幸不是行凶。
孙公公见小狐狸这般会撒娇,“陛下,这板子还打吗?”
黎绵抬眼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萧最不为所动:“打。”
黎绵:“……”
没有出息的事做一回就够了!黎绵从萧最腿上跳到地上,一副英勇就义的小模样,走向侍卫。
萧最:“慢着——”
黎绵眼睛咻地一下就亮了,转过去期待极了。
萧最:“不用去外头,就在这朕看着打。”
尽管萧最没什么表情,但是黎绵总觉暴君是在戏弄自己,后槽牙差点咬碎了,刚刚就应该咬这狗皇帝一口的。
侍卫:“是。”
很快从外面搬进来一个行罚的板凳,黎绵看着侍卫手里拿着的有碗口那么宽的板子,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救命,看来他还是夸大了,这一板子下去,估计都能送它这小身板上西天了。
真打啊?
要不还是晕吧?
前两回不都晕混过关的?
于是众人见小狐狸自己颤巍巍地爬上了板凳,这么小的家伙,压根不需要两个侍卫行罚,其中一个侍卫站在了板凳的一旁,这还是他头一回做这种事,有点无从下手,正当他握紧板子还未有所行动,下一秒就见趴得好好的小狐狸灵活地从板凳上掉了下去,滚了一圈,脸蛋朝上,狐狸眼紧紧阖着。
侍卫松了一口,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实在下不去手,“禀陛下,小…狐狸晕了过去。”
小睫毛都还在颤,萧最看着演技拙劣的小狐狸,唇角弧度弯得不怎么明显,似是在笑。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诶呀,我晕啦,嘿呀,我装的(*?︶?*)
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宝宝们~
◎好狐狸都只娶一个媳妇◎
黎绵已经在心里演练好接下来的流程了,晕倒之后暴君让人像先前一样将他送进笼子里,打板子的事就又不了了之,他想的倒好,紧闭着双眼,竖着耳朵偷听殿内的动静,听到侍卫说自己晕倒了,当即放下心,就等着暴君开口。
谁知道等来了暴君说:“弄醒了打。”
三十多度的嘴巴是如何能说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的?
黎绵差点气吐血,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啊?
不是他夸大,谁家要是得了它这么一个有灵气又可爱的小动物,那都能宝贝的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
侍卫本来还以为小狐狸躲过了一劫,不曾想陛下竟然铁了心要惩罚它,怎么弄醒?他们有一百种法子能把人叫醒,可那些招数总不能往小狐狸身上用吧,要不然拿水泼?会弄湿透地毯的吧?
侍卫只好求救于孙公公,希望能给指条路,毕竟孙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一直没出过岔子。
能坐上太监总管这个位置,自然是心思细腻懂得适度揣度圣心,虽然陛下心思难猜,到底还是能稍稍窥探几分,孙公公是在场唯一个看到陛下刚刚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自然也就懂得陛下压根就不是真的要惩罚这只小狐狸,且不说还要亲自观看惩治,打个板子这种小事能折腾这么久,很难不怀疑陛下是在逗这小狐狸。
其他人跪在地上瞧不出小狐狸是在装晕,孙公公心里跟明镜似得。
于是孙公公投其所好,“陛下,老奴见过那些折腾人的法子,实在太过血腥,恐污您的眼,依老奴看,还是将这只小狐狸绑在板凳上直接打就好了,要不了两下也就疼醒了。”
黎绵:“???”
这老东西!说的是人话吗?
他就说这人是个笑面虎,歹毒的心思和狗皇帝不相上下,怪不得能在暴君跟前伺候着且活了这么久,暴君身边这些小太监看起来年龄都不大,就属他最老!
黎绵心里狠狠地记了他一笔。
孙公公说完后,只听萧最“嗯”了一声。
“就按孙公公所说。”
侍卫:“是。”
小狐狸躺在地上,跟个雪白的小团子似得,两个侍卫单膝跪下想把它抬起,不等碰到,就见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奶凶奶凶地朝他二人龇牙,“嗷嗷”了两声,然后灵敏的翻了个身子四肢落地窜地一下躲开了。
萧最:“醒了,正好继续。”
黎绵恨不得给萧最两爪子,在他那“面目可憎”的脸上挠几下,抓花他的脸,让那本就“丑陋”的脸更加雪上添霜!
穿都穿了,变成动物也忍了,怎么就没给开个金手指,让他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妖精一样法力无边,把暴君收拾地看到他不敢说一句话,让其往东不敢往西,再也不敢做坏事!
黎绵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暴君,呜呜呜,他决定摆烂了,这坏蛋油盐不进,罢了罢了,不折腾了,打死他算了,他要是死了,暴君也一起死!
小狐狸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爬上了板凳。
侍卫心里叹了口气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在这宫里当值真的很难做的,下一秒小狐狸又从板凳上爬了下来。
这口气松太早了,侍卫有些崩溃,抬头请示陛下。
萧最压根没给过旁人一丝目光,视线随着小狐狸移动。
一旁的孙公公朝他们摇了摇头。
黎绵走到小鸟雀身边,抬起肉垫按在了小鸟雀的脑袋上,轻轻晃了晃,在小鸟雀睁开那双小眼豆前挪开了爪子。
小鸟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恩公!”
黎绵挨板子之前不放心他这个朋友,“小灰,你快走吧,我一会估计要被打成狐狸干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点,找个暖和的地方。”
小鸟雀一听着急了,扑腾着翅膀凑到狐狸脸蛋前,摇晃着小脑袋,它胖的没脖子,摇头这个动作并不怎么明显,“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哪也不去!”
小狐狸感动的湿了眼睛,拿额头蹭了蹭它的小脑袋,“你年龄这么小就开了灵识,以后肯定非同一般,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你找座山头好好修炼,没准将来哪一天你就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