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脱会着凉。”陆泓拧干衣服上的水。
白素贞笑嘻嘻说:“他现在一阵冷一阵热,肯定会着凉,我觉得他的脸就很烫嘛。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是不会感冒的,这点小病都治不好我就别当白仙了。”
夏怀礼有些羞耻的脱掉了外套,露出一件已经贴在身上的白色短袖,短袖勾勒着小腹线条,贴在前胸后背上:“我还是不脱了吧,反正也不会感冒……啊、阿嚏!”
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白素贞摆摆手:“你还不如脱了呢,你不知道有些时候脱比不脱还要看起来……嗯,看起来比较……诱惑?”
夏怀礼:……脱掉吧!
“阿嚏!”
“阿嚏阿嚏!”
陆泓打断白素贞的话,拎起它放在夏怀礼肩膀上:“他感冒了。”
“来了来了。”白素贞双手按住夏怀礼脖子后的穴位,闭上眼睛输送力量。一股股暖流如同温热的泉水从他的脊椎向四肢荡漾开。
不到半分钟,夏怀礼的喷嚏就停止了,他眨眨眼睛说:“还挺好用?”
“男人好用最重要。”白素贞笑嘻嘻的还没说完,邪风席卷着奇怪的臭味扑面而来。
“——阿嚏!”
又一个喷嚏。
白素贞:……
夏怀礼揉揉鼻子:“不是说治好我了吗,怎那么又打喷嚏?”
白素贞顾左右而言他:“啊、那可能是你身体里的抗体不够,所以重复感染了。快找你的陆泓哥哥去暖和暖和!”
夏怀礼问:“怎么暖和?”
白素贞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了:“电视剧里都演过啊,孤男寡女,然后就啊好热啊……”
陆泓没有理会白素贞的戏精行为,沉声说道:“过来。”
夏怀礼乖巧的坐在陆泓身旁,陆泓的指尖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掀起一片滚烫的涟漪。体内的寒气被逐渐驱散,冰凉的手指也恢复了温度。
明明这样的触碰已经很多次,但他仍然感觉呆着一种煽情的暧昧感。
陆泓按着他脊背,疼疼痒痒的。他情不自禁的微微张嘴,抬头看着男人,两人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一起,熹微烛光从缝隙中透向黑暗,四目相对,如同夜晚的星辰。
白素贞屏住呼吸,默默的伸出双手。
“啪!”
它清脆的击掌。
与此同时,陆泓亲吻上夏怀礼的嘴唇。
夏怀礼的心跳倏然此起彼伏,打乱了刚才呼吸的节奏,他睁大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陆泓的眸子有光影浮动,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让人沉睡沉眠于中。
他目光颤了颤,享受着转瞬即逝的亲吻。
“——嗷呜!”白素贞咆哮。
夏怀礼这才意识到不是什么二人世界,他隐约记得刚才听见击掌声,于是默默回头瞪着白素贞:“你搞得鬼?小心我打你哦……”
在福利院的时候,白素贞用了法力让自己跌坐在陆泓的怀里。
这次也一定是!
“你不应该喜欢看刺猬亲刺猬吗?”夏怀礼反问。
白素贞一脸无辜:“不是我啊,我就是激动的拍手啊。”
“少骗人!我都给你充值平台会员了,想看电视剧回家看去!”夏怀里秉持着‘尊仙重道’的想法,这段时间没少给白素贞花钱,再加上江瑶时不时还直接汇钱给夏怀礼让它买些好吃的,白素贞过得比它爹都滋润,呼风唤雨。
陆泓扬起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愉悦:“是我。”
刚才确实是他主动的。
夏怀礼微微愣了三秒,忽然也绽开笑容,看向陆泓的目光泛着清澈暧昧的色泽。
他推了一下陆泓,默不作声。
白素贞:……呵呵,双标狗,不是说要打人的吗?
十五分钟后,雨停了,衣服用符箓烘干了。
他们准备绕道离开后山与赵宣朗回合,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夏怀礼伸了个懒腰,脚踩在被冲得湿润的烂泥巴里,忽然闻到了夹杂在土腥味中的臭味:“刚才那股臭味越来越重了,像是有谁把榴莲架在火上炙烤,而且离咱们很近啊,这山里不会有什么尸体吧?”
白素贞跳到栏杆上像远处张望。
“——哗啦啦。”
“——哗啦啦。”
耳边似乎回荡着铁链拖地的声音。
“先离开,我觉得不对劲。”白素贞皱眉。
然而,他们顺着另一条下山路准备迂回离开的时候,发现几棵因为大雨倒塌的高大树木挡住了去路。
他们只剩下返回福利院一条路了。
作者有话说:
亲一下亲一下
下了四五天的雨, 空气中都飘着飞溅起来的泥点子,黏黏糊糊的粘在夏怀礼身上。
“树都吹倒了,我当时觉得风没那么大啊, ”夏怀礼边走边小声吐槽,“这时候不会发生泥石流吧, 上京市三年前不是还发生了泥石流淹了一个小村子?咱们可得快点走!”
“不会的, 山下有钢筋网固定。”陆泓让夏怀礼放宽心。
抹黑又走了几步,越靠近福利院, 臭味更加明显。
夏怀礼怀疑是张泽宇的棺材散发的, 便没有再管, 直到白素贞又捂住鼻子:“好重的尸气,就像是死了成百上千个屠夫的味道,太难闻了!我简直要吐了!”
离开后山,三人从后门偷偷进入福利院。
晚上十一点半,路灯为了省电已经熄灭了,只有点缀在草丛的小夜灯还明亮着,像是一只只萤火虫的眼睛。
三人沿着外墙准备溜走,忽然, 夏怀礼借着夜灯微弱的光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箱子,黑漆漆的吸光材料, 像是个无底深渊。
他指着哎灌木丛中的箱子:“这是什么?”
陆泓顺着夏怀礼的目光锁定箱子,箱子周围的矮灌木似乎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力, 一部分在作用力的影响下被压得扁平。将视线再拉远看,地上落了一条长长的泥巴线条, 延伸至背后近处的后山, 其距离也就不到十五米。
从这个方向来看, 应该是下雨过后, 埋在土里的东西顺着雨水的惯性被冲刷而下。
山里能有什么东西?
这玩意看起来就很重的模样。
白素贞说:“去瞧瞧。”
此时,花园中并没有人在巡逻,两人偷偷摸摸靠近木箱子,临近一看,夏怀礼震惊的忽然拽紧陆泓的衣服:“是个棺材!”
棺材通体漆黑,看起来像是被浸透了水的木头,很重,让人怀疑四个壮汉都抬不起来,如同一块古老的黑色石碑。
棺材周围深深浅浅雕刻着扭曲的文字,有些像阿拉伯文,又像是……
夏怀礼想起来了,那天龟壳上的文字一模一样,像是被火焰燎烧的丝绸,每个刻入木头的字符中还浸着不一样的光泽。
夏怀礼用手电筒灯光照亮,发现棺材下隐约流出浓浓的血水。
“漏了?”
“不是,是棺材本身的材质。”陆泓左手敲了三下棺材板,声音醇厚,如同叩在大理石岩板上,棺材本身散发着寒冷刺骨的凉气。
“这棺材应该叫做血乌木,这不是一种树材的名称,任何树在特定的环境下都可以成为血乌木。”陆泓围绕棺材仔细观察。
白素贞神色微变:“不会吧?这东西我只在故事里听过!城市里怎么会出现血乌木的棺材,难道说这是一口凶恶之棺?”
棺材的钉子不知什么原因脱落了三个,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刮在棺材板上半掉不掉。棺材隐约开了一个缝隙,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陆泓用手指蘸着泥水和杂草在棺材板上写下一串符箓,又将符纸贴上再一层。
夏怀礼问:“血乌木是什么?”
“血乌木是后天形成的木材。将一人粗的树干掏空,其中放置一名枉死的未成年女性的尸体,然后施以符箓,将其封闭四十九天。女人天生属阴,阴气重,而枉死的阴魂得不到超脱,会被困在漆黑的树干内无法离开。怨念生长,但怨念也会被树干吸收,导致树干逐渐成为乌黑色,而尸体内的血腐化染红树干内部,形成外黑内红的颜色。”
陆泓蹲在棺材旁,从缝隙中往里瞧,里面传来雨漏进去的的水声。
“用血乌木做成的棺材又叫做‘双重狱’,相传将罪大恶极的人封在棺材内,他们的灵魂会永远遭受地狱的煎熬,永世不得超生。在一些信仰根深蒂固的地方,他们会用血乌木惩罚告诫族人,要是犯错,死无葬身。”
“这就是说,咱们眼前的是个古墓?”夏怀礼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拿到盗墓剧本了?
白素贞抱怨说:“别古墓不古墓了,太冷了太冷了!这东西阴气特别重,若是放在是殍地,估计可以养三五只恶魃出来!”
陆泓绘制的符箓起了效果,镇住了血乌木和棺材里现存的东西。他让夏怀礼站内在自己背后,用手推了推棺材盖。
经过冲刷早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棺材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咔。”
棺材板倏然又裂开一个小缝隙,紧接着缝隙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撑开,越来越大,棺材钉啪嗒落在地上。
这下就算他们不想打开也得打开了。
夏怀礼打着手机灯光照向棺材內部,赫然发现里面躺着一具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
尸体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的躺在棺材正中央。他的胸口有一处深深的凹槽,凹槽和白棕色的骨架颜色不一样,呈现出血红色,像是鲜血刚刚浸染在骨头里。
这应该是被匕首或者水果刀狠狠戳入胸膛杀死的,但夏怀礼没听说过血的颜色还能保留这么久的。
这尸体身上原本应该也贴上了符箓,但因为刚才从山中直冲而下的原因,符箓早已经歪七扭八皱皱巴巴。
夏怀礼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尸体中出来了。
“小心点吧,感觉有些奇怪。这是谁啊,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古墓吧,不是说古代人都有随葬品吗,我瞅着也没有大金元宝啊。”夏怀礼伸脖子凑进一步,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尸人都见过好几只了,根本不怕这种“四面漏风”的骸骨。
棺材背面也刻着繁复的符箓,只不过这个符箓上写有尸体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陆泓凝视了三秒,“乙未年三月初七,应该是1956年生人,姓名应该是田、田科。”
“近代的墓地,谁会把这个坟埋在山上啊?”夏怀礼想到,贺章说过这确实是一处风水奇妙的地方,那么有人看上也不足为奇,兴许又是什么阵法邪物。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风水阵法相关,估计福利院为了让阴气始终环绕在周围,所以填了这个阵眼,让尸体的阴气顺势而下,再被花园中的流水驱散,阔于空气中。
这办事可真够仔细的。
“田科,你真的没有印象这个名字?”陆泓问。
“啊……”夏怀礼真没印象。
此时,他的手机内传来整点报时。
滴滴答答。
伴随着机械电子音的声响,周围的一切事物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灰色的蒙版。陆泓当即拉住夏怀礼的手腕,也不管棺材,飞身一跃。
夏怀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忽然后背抵在冷硬的墙壁上,他和陆泓好像藏在了什么狭窄的缝隙中。
陆泓捂着他的嘴,他温热的气息在男人的掌心凝结成水珠。
这是哪?
不是花园。
难不成他们刚才又进入鬼域了?
夏怀礼眨眨眼,鬼域?
陆泓点头。
两人没说话,就连白素贞也捂住自己嘴巴左瞧右看。
夏怀礼看向周围,他们应该在一间空闲的工具间。
“——呲呲呲”
“——呲呲呲”
黑暗中,工具间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人影,似乎在摆弄什么药品,桌面上铺满了白色粉末。它感受到有人来了,缓缓的抬头,凝视着夏怀礼和陆泓,忽然歪着嘴咯咯哒哒笑起来。
又是一个老师鬼。
夏怀礼只觉得鬼的目光似乎在一寸又一寸的削开自己的皮肉,老师鬼嘴里露出血肉模糊的牙齿和舌头让人直犯恶心。
陆泓目光沉静,纹丝不动。
老师鬼见人没有反应,亮出尖锐的指甲猛然向两人扑杀而来。
夏怀礼往后退,生怕那爪子抓破自己的皮肤。
——噗!
忽然传来气球泄气的声响,鬼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陆泓掐住老师鬼的脖颈,手指戳如它如同薄纸的皮肤。
鬼的皮肤像是蜡油遇上的火焰,开始尖叫着迅猛燃烧,不到三秒的功夫,已经融化成一滩黑水。
果然,这是鬼域,他们来了。
鬼域中的走廊歪歪扭扭,逼仄狭长的如同人类肚子里的肠子。
夏怀礼把白素贞放在兜里,和陆泓穿梭在憧憧黑影之间。
危机四伏,似乎墙壁中隐藏都隐藏着食人的鬼影。
这不是张泽宇的鬼域。
这是谁的?
他们来到主楼三层,主楼的墙壁斑驳掉漆,应该是还没有整修前的样子。人们嘈杂的声音从电梯对面的大办公室传来,嘻嘻哈哈的笑着。
当夏怀礼和陆泓溜过的时候,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知道外面有人偷偷溜过。
“什么人?”
“有人啊!”
“这里不可能有人,要是真的有人就一起抓来做生桩!”
“说是成年人也很管用啊!”
“很管用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的空屋子里幽幽飘来,高跟鞋和皮鞋跺地的声响交错出现在空旷的楼道中。
陆泓和夏怀礼刚打开一间办公室的大门,原本没有声音和人影的漆黑屋内忽然出现唧唧呱呱的声音,凭空出现的鬼魂扭动着身子高声笑着:“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这边走。”陆泓淡定。
鬼老师嘴角挂着红艳艳的奸笑,它们摇头晃脑的跑着,身上掉落如同血铜钱般的肉疙瘩。
陆泓开路,手中的符箓如同被火焰萃过的刀刃,将阴气劈开两半,光晕化作一条条白烟。
他们在走廊中穿梭, 身后追赶的老师鬼越来越多。
白素贞被夏怀礼晃得头晕,连昨天的蓝莓都要吐出来了:“你慢点,鬼域要不了你的命。”
“可是鬼很多啊。”
“怂!你别装, 你老公又不喜欢柔弱的白莲花!”白素贞翻了个白眼。
漆黑渗透着诡异,不过对于一个进入鬼域三四次的人来说, 很多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素贞催促:“陆泓你快点!”
“现在出手吗?”夏怀礼问。
他有信心, 陆泓可以处理好鬼域中的一切。
“再等等。”陆泓说。
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
光影憧憧,夏怀礼被陆泓牵着手, 掌心炙热, 凌乱的发丝飞舞。
他们好似在曾经的校园中奔跑, 像小时候一样,让夏怀礼的心脏又不自主的有些激动。
难道不应该紧张吗?
“这里!”清脆的声音忽然出现,张泽宇出现在走廊,“快!”
三人钻入拐角,溜入一间堆放活动用品的小仓库。
门外响起絮絮叨叨的声响。
“刚才的人呢?”
“估计在哪里呢吧?”
“你找到了吗?”
“没有呀!”
“人呢?”
“不知道啊……不在这里吧……”
熙熙攘攘的声音由远及近,又逐渐变远,直到消失。
夏怀礼刚想问一句是不是“走了”,陆泓再次捂住他的嘴。
两人在狭窄的屋内肌肤相贴, 鬼域中明明寒凉,但夏怀礼只觉得浑身燥热, 两人之间的氧气好像被缓慢抽走了一般,让人窒息。
过了一分钟那么久, 门口又传来声音:“真的不在啊……好像真的不在这里……”
刚才那些鬼一直没有离开,它们站在走廊门口, 盯着这几间屋子。
两分钟。
“走了, 别抖了。”
陆泓的一只手抚在夏怀礼劲瘦又柔软的腰部, 手上的力气有点重, 热流从皮肤向下渗透。
“有人在呢。”夏怀礼握住陆泓的手腕,“别乱动。”
张泽宇笑嘻嘻地说:“怕什么,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我还给我弟弟睡觉暖被窝,吃饭时喂饭,洗澡的时候搓背呢!还是说你作为哥哥但是怕黑,哎呦喂那可得让弟弟抱抱哥哥!”张泽宇说着,也抱住了夏怀礼的大腿,“别怕别怕哦,我也在呢。”
窗外天昏地暗,屋内得以休息一会儿。
他拿开陆泓的手,弯腰问道:“别闹,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想离开但走不了。这不是我的世界,我不认识这里的人,这里的老师会吃人。”张泽宇说。
果然不是张泽宇的鬼域。
张泽宇说:“但我认识这里,是之前的楼楼……我知道出去的路,仓库外面是一个小阳台,阳台外面就是走廊和楼梯啦。”
张泽宇趴在地上从缝隙中确认门外没人后,得到陆泓的允许,悄悄打开窗,窗户外是连通整个楼层的阳台,他们可以离开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跟上我,爬过去!”
张泽宇在最前面,夏怀礼弯腰紧跟,陆泓在最后。
当他们爬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夏怀礼仗着夜色朦胧,凑到墙角从玻璃中往里看,瞳孔微颤。
是那具尸体在说话。
是田科!
他脸上堆着诡异的微笑,肥肉在说话时一抖一抖的。他身旁坐着两名穿着昂贵的男人,翻动着手上的资料,声音不大问道:“田院啊,我最近确实不好过啊,要不然也想不起来到这里来。”
田科喝了口茶,淡然说:“我就说生桩十年一换,你们不听,现在出了事又来找我。”
“这,总归是不太好的吧。”
田科笑了笑,语重心长恳切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再过一两年,我们福利院的生桩也要换了,之前的不管用,我要挑一个八字属阴又何事的男童,到时候福利院的前景肯定更好。我自己都用,多年都没出事。而且我们福利院又是先进慈善机构,又是红十字机构,发展前景越来越好,你们担心什么?”
他将照片递给两人,“男孩我已经挑好了,你瞧瞧,一看就是招财的面相。你们还是要赶紧预定,否则这资源紧俏着呢。”
“福利院不是那么多孩子吗,我们也可以再等等?”
“孩子多又怎么样,这晚上阴气一聚拢,有人身体受不了,得小病就死了,麻烦得很。我们也是辛勤的园丁,一定会让孩子们茁壮成长,让你们养父母也满意。你以为就你们动了这心思,这娱乐圈刚翻红的小明星你不知道吗,她就是从我这里买的小鬼,那玩意也挺神的,买完第三天就拿到影后了,还嫁了个大富豪。那富豪的女友都怀孕了,直接把人踹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被说动了。
“来吧,签个字就是预约了,等做好了我就给你们送过去,保佑你们财源滚滚,万事顺意。”
屋内的人像是得到了多大的恩惠,赶忙签字。
这似乎是曾经的场景重现,从田科的模样来看,他已经对于生桩的售卖轻车熟路。
“那您、”男人签完字欲言又止,好像在问做这些事情会不会对自身的气运产生影响。
田科哈哈笑道:“不可能的,你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老婆上个月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呢!你放心吧,有大师照着,不会有事的!”
那两个男人也哄笑起来:“田院,您这不显山不漏水的,让人好羡慕啊。”
屋内油腻的笑声让夏怀礼心情不快,他咬着嘴唇,默默继续向前爬。
果然福利院做这种勾当和院长是有关联的,但为什么院长会死呢?
他记得当时查新闻说田科是死于疾病,但今日所见骸骨肯定是被人杀死。
田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
张泽宇推开最后一扇门,钻了进去,夏怀礼和陆泓正快步跟上。
还没进屋,张泽宇就发出惨烈的惊叫。
阳台门打开连通着内部走廊,走廊内站着一只只粉扑白面的鬼,它们统一维持的吊死的姿势,眼白翻动凝视前方。
“有鬼啊啊啊啊啊!”
陆泓挡在夏怀礼面前,夏怀礼眼疾手快捂住张泽宇的嘴。
夏怀礼:“……孩子,你就是鬼啊。”
张泽宇眨眨眼:……哦对。
尖叫声引来了刚才在走廊中游荡的鬼,完全不给任何去路。冷白色的灯光照在老师鬼的脸上,让夏怀礼头皮发麻。
他看向陆泓,小声问道:“大佬,咱们怎么办,打不打?”
“打。”
燎阴符在被陆泓拿出来的一刹那已经燃烧殆尽,像是瞬间灿烂的烟花,晃得夏怀礼眼前一亮。之前,撩阴符不会如此敏感,眼下它一接触空气就自燃了。
鬼域中的气息越来越沉,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冷得不像话。
兜里的白素贞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陆泓嘴角扬了扬,声音愉悦:“可以了,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满意什么?
夏怀礼觉得今天在鬼域中,自己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楼道中的教师鬼不约而同地张开嘴,凄厉的奸笑震耳欲聋。张泽宇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有些害怕。
他躲在夏怀礼身后观察一切,然而当他看见被自己杀死的赵粲再次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眼眸中燃烧出一股怒火:“是她,就是他们要杀死我弟弟!我要杀了她!”
“欸!”
夏怀礼没拉住张泽宇,张泽宇像只猎狗,眼底猩红,猛然扑向了恶鬼群中。
倏然间,场面一片混乱,走廊的白炽灯都变成了扑朔迷离的红色。墙壁如同死人的皮肤,白白冷冷,渗着水珠。
恶鬼张牙舞爪,青面獠牙。
陆泓漫不经心的低笑一声,划破手指,符箓染上鲜血,化为披荆斩棘的利刃。
夏怀礼亮出白玉长剑,他没有太多技巧,但白素贞自带神力的剑刃掀起一阵阵滚烫的热流,腐蚀燃烧涌上来的恶鬼。
两人形成一个防御的夹角,根本不让鬼怪靠近一步。
张泽宇穿梭在恶鬼中,在仇恨的驱使下一跃而起,登时咬上赵粲的额头!
牙齿啃入青白色的皮肤。
“——啊!”
在咬下一块皮肉后,张泽宇却发出一声疼痛难忍的惨叫!它身体痉挛不止,双眼泛白。
陆泓倏然脸色一变,一手格挡,一手将张泽宇从密密匝匝的鬼影中拽出:“在你夏哥旁边呆着,别动。”
按理说,鬼域中的鬼虽然数量多,长得可怕,但实力并不强,但夏怀礼看着层层叠叠的鬼魂被自己重伤后,又拖着残破的身子站起来扑杀,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蠕动的墙壁渗出一双双血肉模糊的手袭击着三人,夏怀礼双手持剑,横起一片火花,让其肆意燃烧。
让他想起在邪神孤庙,甚至是在桐花乡森林中遇见的那些打不完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