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叔接连点头:“好的好的院长!”他认识夏怀礼,匆匆引着人离开旧楼。
夏怀礼惊讶地问:“刚才那是院长?”
“对啊,刚出差回来。”保安大叔说,“三天两头在外面跑,认识的大老板可多了呢,我上次都看见好几辆好几百万的车了,我得从清朝当保安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吧!”
保安大叔将三人送到主楼,自己就回传达室了。
白素贞捏着鼻子慢悠悠从兜里探出个脑袋:“呛死我了。”
“我洗衣服了啊,我衣服没什么味道的。”夏怀礼闻了闻。
“不是说这个,那两个人身上阴气好重啊,堪比咱们家小夏。你们进入了鬼域,他们却没有进去过吗?”白素贞疑问。
“没有。”陆泓说。
白素贞嘟囔一句:“奇了怪了。”
拿到了线索,乘胜追击。
林瀚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们,他们不可能从这个男人嘴上知道什么了,于是陆泓将目光放在了李水云身上。
李水云正好今天任务不多,正在办公室内刷剧,三人约定在办公室见面。
办公室朝阳,但因为近日连绵不断的阴雨连绵,屋内泛着一股树叶子腐烂的潮湿腥味。
李水云见夏怀礼脸色不佳,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夏怀礼定定的看着李水云:“赵粲已经死了,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们很难救你的。”
作者有话说:
白素贞:哇哦哇哦哇哦哇哦!
李水云听见这话, 嘴唇微微发颤:“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赵粲的死,对外声称是自杀,但你们应该知道隐情吧。”夏怀礼将冰冷的语气放缓, 让李水云卸下防备,“我们只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你也是张耀耀的老师,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治好他,对吗?”
李水云坐在椅子上, 抿着嘴唇, 她想了很久最终点点头:“赵粲死前是挺奇怪的, 她说有一个小男孩来找他了,她去过寺庙,身上也带着护身符,但仍然没用,她整宿整宿的做噩梦,后来就自杀了。”
夏怀礼问:“她说过那个小男孩是谁吗?”
李水云摇摇头:“我猜应该是之前带过的小朋友,我和赵粲老师并不熟,她和林主任关系走得近, 对我们这些新老师总是很严格。”
夏怀礼问话,陆泓在一旁观察。
李水云表情恳切, 在提到赵粲死亡的时候没有林瀚表现得那样恐惧,反而有一种疑惑和焦虑, 她应该并不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充其量是被利用的工具。
夏怀礼坐在李水云对面:“水云老师, 我问过您张耀耀有没有兄弟, 您回答没有, 真的是这样吗?”
李水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是……是的……”
夏怀礼伸出手, 陆泓将照片递给他。夏怀礼指着照片上一对可爱的双胞胎问道:“水云老师,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既然赵粲老师是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剩下的所以人都在所难免。”
李水云抚摸上照片,全身血液好似都涌到了触碰照片的食指指尖,眼眸除了担忧还糅杂着一丝疑虑:“你是说,她的死和这阳阳有关系?”
“阳阳?”
“不、不可能啊……阳阳是生病去世的,我们一直对他们很好的,福利院对每个小孩子都很有耐心的。”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夏怀礼问。
李水云压低声音,扫视一圈确认办公室的摄像头保持关闭后说:“是林主任不让说的,你们千万别往外说,说了我就丢工作了!但我想不明白这和张泽阳有什么关系,赵粲老师对他也很好的,只是可惜了,张泽阳病死了,要不然他俩就能一起被领养走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李水云不是张泽阳的班主任,而且自己那时刚刚进入福利院一年,很多事情也是道听途说和通过自己观察。
她虽然担心丢掉工作,但也害怕因为自己隐瞒线索耽误了张耀耀的病情。
她嗫喏了很久,最终全盘托出。
张泽宇(张耀耀)和张泽阳是一对双胞胎,从一岁到三岁生活在福利院,住在旧楼的318房间,班主任的赵粲老师。
这两个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表情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经常让老师分不出来。所以,老师只能用不同颜色的衣服来区分他俩。
“他们很喜欢玩游戏,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相处得也很好。最喜欢玩的游戏是‘猜猜我是谁’,反正我是猜不中,每次都是。在福利院期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哦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两个小朋友跑出去了,跑到后门好像要逃走,被保安发现了,赵粲老师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关了三天的禁闭。”
“后来在一次体检中,赵粲老师说张泽阳好像生病了,是什么免疫系统的疾病,好像是红斑狼疮,又好像不是,我不记得了,只能想起来当时我觉得他挺可怜的,想给他送牛奶来着,看见他皮肤上咯咯哒哒的特别吓人。”
“后来赵粲老师来了,说我无缘无故喂牛奶要害死人,就让我什么都不许说,要不然就就告诉林主任,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对别人说过。”
“本来我还担心他会伤心过度,但张泽阳去医院的时候,张泽宇不知道怎么打开了大门跑出去了,在水沟哪里摔了一跤,很多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当时孤儿院装修刚开始动工返修,到处都是工地,张泽宇差一点头就碰到钢筋了,流了好多血,吓死个人。”
“后来张泽阳去世了。”
“过不了多久,福利院有了很多资金,大家就搬离旧楼了,张泽宇也被领养了。”
夏怀礼大概清楚了故事发生的时间线,问:“张泽阳生病的最开始没什么异常吗?”
“没有,只是有点肚子疼,林主任就让我值夜班的时候给自己身体不太好的孩子吃药,有李佳啊,泽阳啊好几个人,我都记不清了,因为不是自己班的孩子,你们可以查查档案,问问这些孩子。”
“我们找不到他们。”夏怀礼盯着李水云的眼睛,让她根本不敢撒谎。
“什么,不可能啊,他们好几个都被领养走了。”李水云说,“我记得其中领养李佳是一个大老板,我有一次值班偶然间过的,好像是什么医院的院长,我听他们院长院长的叫……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夏怀礼没有回答。
李水云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她脑子笨,又想不出来诡异的点在哪里。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夏怀礼都没没再多说什么。
离开李水云办公室已经是下午六点,孩子们出发去食堂吃饭用餐。
这就像是一道复杂的解谜游戏,越来越多的线索让思路逐渐清晰。
夏怀礼边走边说:“李水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可以肯定张泽阳的死亡并不简单。福利院的小朋友会莫名其妙失踪,会惨死,会生出金钱疮,这些都是福利院在搞鬼,他们在利用这些孩子,可能是成为……”
白素贞说:“生桩。福利院装修时间、发财时间、张泽阳死亡时间全部都对上了。张泽阳形成了鬼域,而它尸体应该就在福利院内。”
“应该就是这样。”夏怀礼心中寒凉。
陆泓一直没说话。
夏怀礼问:“大佬,我们怎么办?”
陆泓拿出手机,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拨给了张德富。
三十分钟后,一辆施工队列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林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询问站在福利院大门口正在与施工队交涉的张德富:“张总,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你们院长通过电话了,有个地方需要整修。”张德富的语气说不上太好,似乎隐隐压着一股怒火。
他是这个福利院的投资人之一,让林瀚也陪着笑脸。
不过张德富心里打鼓,虽然做这件事情并没有和院长沟通且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但他毅然决然决定信任陆泓。
“啊,院长没有提前吩咐啊?”林瀚不敢正面反驳张德富。
“去食堂。”张德富根本不理林瀚,招呼着施工队就往里进。
保安也知道张德富是福利院的金主爸爸,根本不敢拦,哗啦啦就往里走。
混乱中,林瀚赶紧给院长打电话,在得知了否定的答案后,换忙招呼保安去拦人。
此时,施工队已经拿着机器站在食堂外围的墙壁旁。
站在众人身后的夏怀礼拉着张耀耀:“别怕啊,我在呢。”
他认出来这堵墙就是昨天找到失踪张耀耀的那个房间的外墙。
林瀚跑到施工队面前说:“张总,我给院长打了电话,他没有同意这个事情。您虽然是光明福利院的投资人,但没有权利拆除任何一堵墙!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你是要付出法律责任的!”
张德富眉毛紧皱,虽然自己的谎言败露,但毕竟这么多年在商场叱咤风雨,依然稳如泰山:“今天你拦不住我,院长那里我可以亲自去解释。”
施工队见到这种场面,有些为难和退却,也在疑惑到底还打不打墙了?
“你们别过来,我报警了!”林瀚高声大喊,“这都是私人领地,这里不欢迎你们。”
陆泓讥讽的瞥了一眼林瀚,冷笑说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有义务向警方检举,不用你们报警。”
伴随着陆泓的说话声,警笛声越来越近,赵宣朗将警车开进了福利院,停在食堂旁边的空地上。
赵宣朗身着警服下车,明亮的警灯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夏怀礼从未见过赵宣朗办公的一面,他似乎终于知道江瑶这个混迹娱乐圈的女明星为什么对人民小警察情有独钟了,安全感十足。
“人齐了。”陆泓笑了笑,对张德富说,“开始吧。”
林瀚见拦也拦不住,疯狂的给院长打电话,保安见又有警察又有律师,气势汹汹也不敢上手。
电钻嗡嗡嗡钻洞水泥墙,瞬间尘土飞扬,呛得人头晕脑胀!
“你们停下来!快停下来!”
“不行!不能再钻了!”
伴随着林瀚的尖叫,墙壁的裂缝越来越大,这不是承重墙,而是连同走廊的装饰墙壁。
拆除进行得非常顺利,墙内的水泥材质象是被水浸泡过一样,从内往外开裂。
然而,施工队装修拆除了那么多建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他们的机器触碰到了一个不是水泥材质的硬壳,一股隐隐的臭味从裂缝中钻出。
夏怀礼抱起张耀耀,离得更远了:“怕不怕?”
张耀耀低着头,从兜里掏出一根彩笔。
夏怀礼笑了笑:“你要是想画,哥哥随便你。”
张耀耀在夏怀礼的手腕上画了一个小笑脸。
施工队长扒开水泥裂缝,赫然发现着墙中间镶嵌着一个一米多长的木头棺材。
棺材如同被鲜血染透,呈现出瑰丽的红色。
夏怀礼曾经看过一个科普节目——如果将人的尸体封入水泥,水泥很容易会因为尸体本身的潮湿而出现裂缝,过不了几年就会被人发现尸体。所以,刚才的水泥质地才那么的松散。
作者有话说:
张德富:别地方不能硬气,这回还是可以的!
最终棺材被清理出来, 警方正式出警,将食堂团团围住。
张德富虽然相信陆泓所言非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但真看到了尸骨, 整个人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警方封锁了现场。
林瀚、张德富被请去派出所照例询问。
张耀耀由李水云暂时接管。
赵宣朗行动迅速,清理了现场, 支走了其他警员, 只留下自己和陆泓、夏怀礼。
陆泓笑了笑:“多谢你了。”
刚才他没有报警,给赵宣朗打了私人电话, 虽然有不正当调查的感觉, 但最终结果大差不差。
赵宣朗看着近处摆放在水泥地上的朱漆棺材问道:“这东西打开会有什么影响?”
陆泓丢了张符箓, 黄纸被风吹吹得啪啪作响,顺着风落到了棺材板上,接触的一刹那,倏然燃气绿色的火焰。
赵宣朗见过陆泓焚香招鬼,但这用一张符就燃起火来,总让人觉得不切实际。
夏怀礼打哈哈笑道:“是不是像街头骗子使用白磷的骗术?”
赵宣朗和夏怀礼拉开了两步的距离,神情严肃:“陆哥是真才实学,让人佩服。”
夏怀礼顺口说:“那当然了, 从不骗人。他呀,明眼一看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瞒不住。”
“嗯。”
夏怀礼说话的时候看着赵宣朗,忽然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记得赵宣朗有警察职业病,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看。
有问题!
“我怎么觉得你表情怪怪的, 你是不是背后做了什么事情心虚啊?”夏怀礼问。
白素贞钻出个脑袋, 虽然没见过赵宣朗但它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黑溜溜的眼睛落在赵宣朗脸上转了两圈, 忽然大笑道:“原来是你啊,那天江瑶说……”
赵宣朗还以为夏怀礼在说话,慌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白素贞:“……”
赵宣朗知道自己当时不应该大嘴巴,但江瑶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偷听,要不然他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夏怀礼:……
果然有问题!
赵宣朗欲言又止,抱歉的笑了笑:“那个,是我的错啊,下次打电话的时候绝对小心,不是有意偷听的。”
夏怀礼脸一红,将白素贞塞回口袋,磕巴说:“忘了吧忘了吧……”
赵宣朗默默的挪开目光,耳廓微微发红,他总觉得夏怀礼现在如此的扎眼,好似多看一秒就会发现其他不可说的痕迹。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陆泓将棺材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夜晚惨白的灯光打在朱漆棺材上,显得瘆人又诡异。棺材以红色铺底,用金墨绘制着一枚枚铜钱,彩墨已经掉漆,印在红色模板上如同长在人皮肤上的金钱疮。
然后,陆泓打开金锁,掀开棺材板,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瘦瘦小小的黑色尸体,像一只蜷缩在角落的小猴子。尸体手腕和脚踝上佩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金镯子,身上的穿衣服也是红色的,箱子角落还有一根还没有燃烧完全的蜡烛。
“这就是张泽阳?”夏怀礼问。
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人做成了生桩。
陆泓凝视着尸体,嘴唇动了动,说道:“找到了,张泽宇。”
张泽宇?
夏怀礼有些恍惚,如果这个是张泽宇,那张耀耀又是谁?
陆泓抬眼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阴风四起,黄白相间的警戒线在风中呼啦作响。
刚才陆泓掀开棺材的动作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魔鬼怪。
赵宣朗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多,他握住警棍环顾四周:“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陆泓将棺材合上,“天亮之前你们的人不能再踏入这个范围内,阴气太重了。”
“一起回去。”
“你先走,现在。”陆泓说。
“好。”赵宣朗转身。
这不是个好的招魂场所。
于是,陆泓和夏怀礼兜兜转转,在旧楼后面的停车空地上重新摆了一个小小的招魂阵法,蜡烛的光影闪闪烁烁,拉长了两人的倒影,这样的光线看起来竟然有些暧昧。
白素贞默默吐槽:“这种时候你都能脸红,要不要扑上去啊?”
夏怀礼反问:“我是这种人吗?”
白素贞:“你当着我的面亲他的时候,特别霸道!亲完的那眼神简直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夏怀礼不跟小刺猬一般见识。
陆泓的引魂香缓缓飘散,白烟袅袅,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逐渐出现。
它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这两个人身上有弟弟的味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待对方介绍自己。
陆泓扇了扇弥漫着香气的烟雾,语调平平:“张泽宇,我们见面了。”
张泽宇微微一愣,但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间,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吼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做。”陆泓蹲下身,与张泽宇的目光平视。
夏怀礼现在闹不清张泽宇和张泽阳谁是张耀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泓的语气能这样笃定,这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一点不同,认谁都分不出来。
按理说,死去的是张泽阳吧?
为什么哥哥会是张泽宇呢?
谁把身份弄错了?
白素贞早就因为这俩名字糊涂了,躺在口袋里持续摆烂,反正现在儿子们都长大了,儿子也要嫁人了,自己不仅被夏怀礼保护,还能被“女婿”保护,继续在兜里葛优躺,心里盘算下次应该让女婿给自己买点大草莓。
张泽宇固执说道:“我是张泽阳,张泽宇是我的弟弟。”
“你不是,我可以分清你们。”陆泓说。
张泽宇脸色白了白,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戳破了自己的小诡计,脸上闪现过一丝恐惧和惊异,紧接着再次重复说:“不,我就是张泽阳,你们找我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伤害我的哥哥!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敢动他,一定会像那个老女人一样死在这里!”
“我们会保护他的,我们也是来救你的。”
“呵,你们和老师一样!”
陆泓和夏怀礼没有让张耀耀前来是因为担心小孩子遭受太多的阴气,不利于身体生长,否则双方不会像现在一样僵持不下。
张泽宇冷着脸说:“你们谁都骗不了我!”
陆泓有些为难,张泽宇比他想象的还要固执。
此时,夏怀礼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腕,将张耀耀今天下午画在自己手上的小笑脸露出来:“我们和张耀耀真的是朋友,我们也是来找你的,不信你看。”
笑脸很可爱,暖洋洋的像个小太阳。
张泽宇忽然不说话了,抿着嘴看了一会儿,倔强的咬着下嘴唇。
这是弟弟给人画的“好人印章”,他只会给自己的朋友画。
过了很久,张泽宇才问:“你没骗我?”
“没有。”夏怀礼眼睛亮得很。
张泽宇有些松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张泽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也是夏怀礼的问题。
“你怎么发现的?”夏怀礼不觉得陆泓掌握了额外的线索。
陆泓说:“鬼域。”
“鬼域?”
“这家孤儿院从来没有发生事情,直到半年前开始。我怀疑是因为生桩的禁锢失去作用了,后来看到棺材内发黑的符箓证明了我的猜想。生桩的布置方位和八字息息相关,只要错了一点就会引发很大的灾难。而他们做生桩使用的八字应该是错误的,所以短短两年时间,福利院开始遭到反噬,怪事频出,当张泽宇的力量增强后,产生了鬼域。”陆泓解释说。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大哥哥,”张泽宇笑了笑,“对,我就是张泽宇。”
夏怀礼问:“不对啊,张耀耀,也就是你的弟弟一直说自己是张泽宇,而且还说自己有个‘弟弟’……这很奇怪啊……难道说你俩……”
互换了身份?
因为身份的互换,导致年幼的张泽宇出现了认知障碍,记忆混乱?
张泽宇没有回答夏怀礼的问题,嫌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手镯,将手臂伸向夏怀礼:“哥哥,帮我摘下来……”
夏怀礼伸手去碰,在接触张泽宇身体的一瞬间,大脑倏然空白!
陌生的回忆钻进来了!
旧楼的宿舍走廊出现在脑海中,依旧逼仄灰暗,斑驳的白墙和诡异安静的氛围和鬼域中一样。
哒哒哒。
高跟鞋响。
来人很熟悉,是老师赵粲,她打扮得有些娆,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手腕上带了一串小水晶,即使灯光晦暗,但仍然闪闪发光。她手中摇着白色小药瓶,打开其中一扇房间进入。
赵粲掐着嗓子眼的声音传来:“张泽宇你要好好吃药,吃了病就能好,你看其他小朋友吃了就好了,明天呀老师带你们去医院检查身体。”
她分完药片,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进入了休息室。
屋内坐着两个小孩子。
张泽宇和张泽阳。
张泽宇的手心里拿着白色的小药片。
陆泓在第一次离开鬼域后,查找了很多资料,最后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如他们所想,药片确实不是正规生产,而是用淀粉、尸油、灯草灰、石灰粉制成。阴气极重,属金,长期服用后,当体内无法运化这些阴气便出现肚子疼的症状。药物的外在显现就是金钱疮,金钱疮从内向外生长,皮肤表面疙疙瘩瘩,五脏六腑会肿胀溃烂。
金钱疮的伤口又叫做血铜钱。
就是这个孩子们经常吃的小白药片。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哥哥呜呜
屋内, 张泽宇没有吃药,而是把药片放在窗台上,目光向楼下望去。
“佳佳被带走了, 佳佳说今天有父母领养她,还说父母是医院的。”张泽宇的声音是稚嫩的, 但语气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怆然。
美中友谊医院。
顺着张泽宇的视线, 这里正好能看见连通后山的小门,那里有一处小停车场, 一辆豪华的宾利SUV没有熄火, 停在角落。
张泽阳坐在角落里, 脸上总是有一种不谙世事的憨厚。月光下,两兄弟虽然长得一样,都神情截然不同,张泽宇作为哥哥肩负起重担,显得更加的老成。
“哥哥!”张泽阳跑过来,声音弱弱懦懦。
夏怀礼可以确认这才是没有被领养的张耀耀。
也就是说。
棺材内的是张泽宇,陆泓刚才说的没有错。
活下来的张泽阳,也就是张耀耀。而张耀耀因为某些原因顶替了张泽宇的身份, 成为了“张泽宇”,并且在福利院的影响下, 开始模仿真正的张泽宇?
所以,出现了“多重人格”的症状?
张泽阳抱住哥哥:“我乖乖的啦, 哥哥老师没有发现你偷偷跑出去吧!”
张泽宇有些生气:“不要叫我哥哥,要叫我弟弟。”
张泽阳不明所以:“哥哥, 现在还要玩游戏吗?”
“当然!我们要一直玩下去, 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张泽宇坚定地说。
李水云说, 兄弟俩很喜欢玩两种游戏——捉迷藏和猜猜我是谁, 没有人可以分清兄弟俩。
夏怀礼不需要问什么,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窗外的月光撒入,张泽宇看了看窗外说:“你记得,在别人面前你是张泽宇,我是张泽阳。”
“但是哥哥,为什么啊?”张泽阳问,“是因为有坏人吗?”
“是。”张泽宇拍了拍张泽阳的肩膀,“好了,你去上床睡觉。”
“哦。”张泽阳慢腾腾马上床,拿起水杯,忽然问道,“那个药你吃了吗……哥、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