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坤又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了口披萨,看着就特别香。
再吃就快没了,江朔认命,丢掉手里的抹布,转身噔噔噔往楼上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陆邵坤的子孙根上。
陆邵坤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容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幼稚在里面。
等江朔再回到客厅,眼神就跟饿狼似的泛着绿光,陆邵坤也知道再整下去这人就该张口吃人了,于是把剩下的半片披萨推到他面前,自己起身洗干净手,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江朔终于吃上了一口食物,虽然已经冷了,但廖胜于无,嚼着嘴里的披萨,不禁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
还挺容易满足。
陆邵坤坐沙发上斜眼看着,在心里冷笑。
电视机里说的都是法语,江朔也听不懂,瞄了眼神情专注的陆邵坤,拿出手机,翻起了微博。
他那张自拍下面现在已经有了四百多条评论,算是打破了他的评论数记录,里头还有不少看他直播的粉丝,都在嚷嚷着他怎么好多天都不直播,再不直播就脱粉。
有人惦记总是好的,江朔心头热乎,挑了些有意思的评论逐一回复,回复完点开热搜,突然刷到一条八卦。
——余修厉将取代程子忻,出任电视剧《红尘》男主角。
程子忻被换了?
《红尘》就是他月底即将进组的那部电视剧,演员几个月前陆陆续续都已经定下,合同也早都签完,所以他看到这条八卦才会感到如此惊讶。
虽然尚不知真假,但程子忻要出演《红尘》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的粉丝也早早开始配合剧组进行宣传,现在开机在即,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那么十之八||九是真的,这就等于程子忻的粉丝忙活一场,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果然,江朔点开下面的评论,里头全都是程子忻的粉丝,一个个怒不可遏,纷纷艾特剧组讨要说法。
先不说这事办得地不地道,余修厉演左清月?那气质差得十万八千里。
果然有个有钱的爹就是厉害。
江朔捧着手机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江朔抬起头,陆邵坤被他眼里的炙热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反方向挪了挪,“干什么?”
他虽然没有一个有钱的爹,但他现在有了金主大人啊!
想到这里,江朔三两口解决手里的披萨,起身扑向自己未来的靠山。
“洗手!”陆邵坤摁住他的脸。
“嗯嗯!”江朔笑眯眯地跑进厨房。
“有病。”陆邵坤瞪着他的背影,嫌弃地抽了张纸巾,用力擦了擦手。
等江朔再次看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部电影,已经是十来天后了。
主要也不是他不惦记,这部电影就是再让他看二十遍,他都能看得下去,而且看得津津有味,然而陆邵坤对于作弄他这项娱乐活动的乐忠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自那天后,每天早上六点,必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无论他怎么撒娇求饶抱大腿装可怜,都逃脱不了出门滑雪的命运,更惨的是,管家走了,他还得负责陆总的一日三餐。
真不是江朔懒,拍戏的时候,一个大夜连着白天继续拍那是常有的事,他也从没叫过苦叫过累,但现在每天晚上被陆邵坤在床上折磨得半死不活,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直面霜雪的暴击,还得拖着酸软的腰去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苍天有眼,若非这人是他未来的金主大人,他早就下蛊咒他去死八百回了。
江朔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屏幕,捏了一颗蓝莓,朝左手边递过去。
电影放映到最后,曾经挣扎过、堕落过的玛莲娜跟随丈夫一同回到了曾经居住的西西里,岛上的人们暗自惊叹于他们的勇敢,尽管容颜不再,但在江朔心里,内心始终拥有爱和勇气的玛莲娜从未真正枯萎过,那些挣扎与堕落,是妥协,更是坚持。
陆邵坤一脸漠然,他对文艺片向来没什么兴趣,竟也耐着性子看完了,右边递来一颗蓝莓,他斜眼看过去,熟练地将脑袋一偏,江朔的手支棱在半空,然后分毫不差地朝他的鼻孔戳过来。
陆邵坤抢走他手里的蓝莓,塞进他嘴里。
江朔缩了下脖子,咽下嘴里的蓝莓,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叹气的。”陆邵坤无语。
“这不是叹气,这是感叹,你不觉得她真的很坚强吗?”当然现实也是残酷的,他也为玛莲娜曾经的遭遇感到难过。
陆邵坤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江朔捧着手里的蓝莓,靠过去喂给他,笑道,“像你这种大少爷,肯定是体会不到这种疾苦的了。”
陆邵坤看着他冷笑,“你还能跟她共情?”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也似乎有点别的意思在里面,江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默默把要递给陆邵坤的蓝莓塞进自己嘴里。
说起来,有个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不是一时半刻了,时不时就会拱一下,拱得他心里惴惴的。
不知道陆邵坤是装傻还是真不在意,自己这么刻意地接近,什么意思想必他也明白,现在两个人睡也睡了,该玩的、能玩的也都玩了,可陆邵坤对回国之后的安排至今绝口不提。
这段时间自己费尽心思地哄他开心,江朔觉得陆邵坤对自己应该挺满意的。
既然话题都到这儿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是真讽刺还是借机试探,江朔都决定直接挑明了,于是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当然了,我好歹是个演员,共情力对演戏来说很重要的。”
说完,江朔的心跳瞬间飙到了120下每分钟,而陆邵坤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摁着遥控器,将频道切换回了电视直播。
这是什么意思?
江朔一头雾水,又不好表现出来,捧着手里的碗,心不在焉地吃着。
这一晚,两人的战况尤为激烈。
经过两个星期的磨合,倒也不用说磨合,在上床这件事上,这两人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和谐,先是陆邵坤起了劲,不知怎的,前一秒还在电视上看新闻,紧跟着就把江朔拉到了自己腿上。
手里的碗仓惶倾倒,里面的蓝莓撒了一地,又被胡乱地踢向四周。
汁水爆出来,在整洁的地毯上留下斑驳的印记,江朔也格外卖力,一遍不行,又缠着,腻着,安卓网址钙片六十元打包微信lyx775153909从客厅挪去楼上的房间,沿途上衣服掉的到处都是,不堪入目地搅在一起,楼梯扶手上甚至挂着半截被扯烂的袖子。
没一会儿,楼梯上也脏了,江朔破了音,站都站不稳,手臂挂在陆邵坤背上,一摇一晃,蹭着他的屁股,然后摔进了棉花糖似的被褥里。
嘴里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江朔飘在云端,沉沉浮浮,不肯落下去,嘴里一直嚷嚷着还要,还要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猛地炸开一片烟花,他猛地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整个人像是荡在钢丝线上,意识在脑壳里打转,不停转,不停转。
陆邵坤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歪在床上的江朔,还蜷缩着,姿势都没变过。
好像是弄得有点太狠了。他心想,擦着头发进了隔壁房间。
一进去就感觉到不对劲,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拆了,陆邵坤可不像江朔,随便将就一下就能过一夜,于是果断又换了一间房,谁想这间房还不如刚才那间,连被子都没有。
陆邵坤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前天晚上,最后弄出血了,只好将被子丢了。
等在整个二楼转了一圈,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陆邵坤惊奇地发现,他没地方睡觉了。
无奈只好又回去刚才那间房,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昏睡的男人,陆邵坤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也不是没生出过带人回去的念头,但他收情人一直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就是不碰感情。
动了心的还给脸,那就是给人能蹬鼻子上脸的错觉,容易惹麻烦,而陆邵坤这人最讨厌麻烦。
曾经就有那么一个,是陆邵坤刚回国时遇上的,气质清冷孤傲,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特别对他胃口,当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之后跟了他快两年,也算是迄今为止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一个,不过后来因为床上面实在是有些无趣,所以渐渐地就去的少了,结果等陆邵坤决定跟人彻底断了,那人却突然要死要活起来,给他惹出了不小的麻烦,差点还闹出人命。
所以原来是个演员?怪不得这么费劲心机接近自己。
陆邵坤仔细打量江朔那张脸。
剑眉星目,鼻间圆钝,既有少年感又不失英气,现在年轻可以多演几年偶像剧,等过了三十岁,脸部的线条彻底出来,想要转型也很容易。
陆邵坤暗自琢磨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但这人现在就这么喜欢他,他必定不会重蹈覆辙,给自己带回去一个潜在的大麻烦。
这么好用,可惜了。
想到这里,陆邵坤弯下腰,还真有点不舍地,在江朔滚圆的屁股蛋上用力捏了一把。
睡梦中的江朔皱起眉,轻轻哼了一声。
这人脖子上胸口上全是被他啃出来的吻痕,陆邵坤其实看得出他不太愿意,但他就是这样,你越不愿意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偏偏要扣着你的手摁在头顶,看着你挣扎,然后一次弄得比一次更狠。
眼下这副身体根本没法看,因为看久了难免又有些蠢蠢欲动。
陆邵坤也算难得良心发现一回,想起江朔最后哭着求饶的样子,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然后一条腿跪到床边,想把人叫醒了,好帮自己换床单被罩。
“喂!醒醒!”陆邵坤伸手拍拍他的脸。
但江朔实在是累极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反而嘟囔着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王八——”
什么东西?
陆邵坤凑近了听,江朔咋吧咋吧嘴,突然间鼾声震天,震得他耳朵一麻。
陆邵坤黑着脸,三两下卷起床上的被子,连人带被子,一脚踢到了地上。
江朔适应力惊人,就这还不醒,抱着被子睡得更香了。
陆邵坤简直无语,可现在整栋别墅就只剩这张床勉强算得上干净,想了想,他去地下室洗衣房里,环顾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一套洗干净的床单被罩。
江朔就不是干家务那块料,马虎至极,烘干机里掏出来后也不整理,就这么随手丢在了一边。
拿着床单被罩上楼,陆邵坤打算就这么将就着过一夜。
一觉睡到半夜,江朔才在地上悠悠转醒。
后腰跟被人斩断了似的,动一下骨头都嘎吱作响,下面更是要命,都几个小时了,还有强烈的异物感,周围一圈皮肤刺麻刺麻的。他恍惚地起身,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睛,不禁愣了一下。
我怎么在地上?
纳闷地探头看向床上,都厮混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江朔第一次看到熟睡中的陆邵坤。
睡得很沉,雕塑般冷峻深刻的眉眼在月光下也变得稍许柔和了些。
所以是这人要睡床,就把他给丢到了地上?!
江朔被这人的无耻和冷酷惊呆了,哆哆嗦嗦站起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可能当场忍不住一脚过去把他踹死。
但是看到陆邵坤身上只盖着一条床单的时候,他的心情顿时又好了那么一点。
“冻不死你。”
洗澡的时候,江朔一直在琢磨,偷偷关掉暖气,假装暖气坏掉的可能性。
然而洗完澡走出浴室,在情感和现实的极致推拉间,江朔都走到门口了,最后终究是向现实低下了头,悲愤的一抹脸,去隔壁房间找来一条干净被子,拿起团在床脚的被套,三两下套好,一撒手,罩在了陆邵坤身上。
第二天一早,陆邵坤醒来,摸到身上的被子,先是愣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多想,紧跟着,就感觉肚子上有什么东西死沉死沉,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掀开被子低头一看,登时看到胸口压着一条笔直修长的小腿,连着的那只脚的脚趾都快要戳进自己鼻孔里。
陆邵坤额角一跳,想做个起身的动作却起不来,直起脑袋一看,就看见自己大腿上还挂着一整条长腿,登时脸色铁青。
顺着那条大长腿看向始作俑者,只见江朔睡得四仰八叉,脸歪向他这边儿,挺帅的一张脸都被枕头挤变形了,鼻间呼出一串串小声的鼾,睡得香极了。
他做了一晚上被辆卡车碾过来碾过去,翻来覆去地碾的噩梦,搞半天原来都是因为这人!
陆邵坤一把掀开江朔的腿,起身坐了起来。
江朔差点被掀翻下床,趴在床脚,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看过来的眼神朦胧一片,头发乱糟糟的,不邋遢,反倒显得少年气,清晰的锁骨下边是两片薄薄的胸肌。
“你醒了?”江朔看他一眼,又翻了个身躺下去,脸埋进被子里蹭了蹭,毛茸茸的头发在雪白的床单上拱来拱去。
陆邵坤看着他,“被子是你弄的?”
不然呢?江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起头,自下而上看过去,语气有点埋怨,听着却叫人心里舒坦,“睡觉怎么能就盖一条床单啊?会着凉的。”
他的脸就靠在陆邵坤腿边,说话的时候,脸颊在他膝盖上若即若离地蹭着。
陆邵坤哼笑一声,挠了挠他的下巴,“还算懂事。”
江朔笑嘻嘻的,翻个身,把下巴搭到他膝盖上,用手臂圈住他的腰,功似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肚子。
陆邵坤其实挺反感这种亲昵的举动,但江朔做得太自然了,也可能是两个人最近成日成夜地厮混在一起,身体之间培养出了熟悉感,陆邵坤没有下意识地将人推开,反而伸手又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毛茸茸的,手感还不错。
见陆邵坤心情不错,江朔乘胜追击,可怜巴巴地问道,“今天能不能不去滑雪?我腰好酸。”
陆邵坤的手顺着他的后背摸下去,“腰酸啊?”
江朔敏感地打了个哆嗦,见他又露出那种不做人的眼神,心中登时警铃大造,挣扎着爬起来走向浴室,关门前,门缝里溜出一声轻叹,跟撒娇似的,“是你是你都是你,你最厉害,天天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
看着江朔修长挺拔的背影,陆邵坤靠着床头,发出一串低笑声。
吃完早饭,陆邵坤带江朔去玩雪地摩托。
现在只要不用滑雪,叫江朔干什么都行,度假村有专门的雪场和跑道,江朔从来没见过雪地摩托,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陆邵坤坐上去后冲他招招手,江朔乖乖过去坐他后面,搂着他的腰,几圈下来,陆邵坤看他眼馋,于是跟他换了个位置。
手握把手的江朔顿时觉得自己成了追风少年,开心地大喊大叫,陆邵坤一只手懒懒地勾着他的腰,过弯的时候,猛地变成了两只手,脸色一紧,命令他慢点。
“抱紧我啊!”江朔躬身,大笑着往前冲。
迎着阳光,男人飞扬的眉眼肆意张扬,是张年轻又充满朝气的面庞,陆邵坤看他一眼,嘴角划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们明天还来玩行吗?”回去的路上,江朔脚步轻快,问陆邵坤。
陆邵坤并未回答他的话,双手揣兜沉默地往前走,江朔看看他,偷偷放慢脚步,蹲下来,在地上抓了把雪,攥在手心团巴团巴。
陆邵坤回头。
江朔蹲在地上,扬起手臂又是两只雪球飞了过来。
陆邵坤眼睛一瞪,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敢拿雪球砸自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到一棵树后,敏捷地躲开江朔的攻击,然后抬腿,用力往树干上踹了一脚。
江朔刷的抬起头,“OH NO——”
在雪落下来前,陆邵坤已经光速逃离了树枝的覆盖范围,掉下来的积雪扑簌簌砸了江朔满头满脸,将他半个人都埋了进去。
陆邵坤看着蹲在地上的雪人哈哈大笑。
江朔一动不动,陆邵坤渐渐止住笑,迟疑地走过去,“喂?”
下一秒,地上的雪人猛地朝他扑过来,将他扑倒在雪地上,满是雪的头发贴着他的脖子疯狂地蹭,将上面的雪全都抖进了他的衣服里。
几个路过的外国人看着他俩边走边笑。
“喂!”陆邵坤闷笑着推他,江朔趴在他身上,用手把头发上的雪继续往他脸上拨。
玩累了,江朔倒在雪地里,陆邵坤突然翻身压上来,一只手顺势在地上抓了把雪,团都不团,直接往江朔衣领里塞。
“靠!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
江朔嘶一声,被雪激得,脖子到胸口顿时全红了。
他蜷缩起身体,死命护住自己的衣领,可陆邵坤力气比他大多了,没一会儿,就把江朔蹂||躏得不停跟自己求饶。
这回两个人是真的玩累了,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倒在雪地里大声喘气,陆邵坤看着天空,突然笑起来,笑得肆意,笑得张扬,和平时有些阴沉的模样截然不同。
江朔扭头看过去,两个人对视一眼,江朔起身,把他从雪地里拉起来。
陆邵坤眼里的笑意还未散尽,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晃了晃,又反手在他鼻尖上夹了一下。
江朔偏头打了个喷嚏,陆邵坤还只是笑,却笑得没刚才那么张扬了,眼睛里的光也沉了下去,埋在深处,像是飘着雪的阴天,瑟瑟泛着寒意。
吃晚饭的时候,江朔一边吃一边儿余光观察陆邵坤,心里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要到他的电话。
陆邵坤一直不提,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辛辛苦苦陪了他这么久,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给,否则还是个人吗。
想到这里,江朔自动忽略了陆邵坤平时不做人时干的那些混蛋事,殷勤地帮他舀了碗汤,放到他手边,又用勺子舀着吹了吹,语气仿佛哪位后宫妃嫔,“尝尝看,我特意给您熬的,废了好些心思呢。”
陆邵坤看着碗里的番茄蛋花汤,“……”
江朔嘻嘻笑道,“别看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蛋花汤,里面可满满都是我对您的关爱啊!”
说着,一捏手指,朝他比了个小心心。
陆邵坤,“……”
拖出去斩了。
最后在江朔殷勤的凝视下,陆邵坤大发慈悲,拿起勺子,勉强喝了一小口。
“好喝吗?”江朔问。
“嗯,”陆邵坤淡淡道,“没放盐。”
江朔,“……”
“我去给您加点盐。”
加了盐,又在江朔殷勤的凝视下,陆邵坤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这才点头,“不错。”
江朔两只手撑在桌沿上,慢慢将谈话内容往主题上引,“那,以后还想喝吗?”
陆邵坤看他一眼。
见他不搭理自己,江朔一咬牙,羞涩地低下头,两根手指头撑在桌上,走到他胳膊那儿,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不然就——留个电话呗,以后你要是还想,嗯——”
陆邵坤笑睨了他一眼,“想要我的电话?”
“嗯嗯嗯!”江朔眼睛一亮,一个劲地点头。
陆邵坤的视线在他激动到通红的脸蛋上定了定,收回来,哼笑道,“看你今晚表现。”
江朔在心里捏着鼻子,哇,这个回答真是毫不意外。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饭都顾不上吃,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搂住陆邵坤的脖子,在他耳边暧昧地说了句,“我去洗澡。”然后开心地朝楼上跑去。
这一晚,江朔可谓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将陆邵坤伺候得飘飘欲仙。
陆总狠狠爽了一把,爽得浑身筋骨都松弛,连澡都不想洗,最后还是指挥江朔去把浴缸放满水,才勉强起来。
结果在浴室里经不起撩拨,两个人擦枪走火,又摁着江朔在浴缸里来了一回。
过度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江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陆邵坤昨晚把他踢到了沙发上,江朔打了个哈欠,瞄见窗帘缝隙外的天色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起身看向身后的大床。
被子松散地堆砌,床上空无一人。
陆邵坤去滑雪了?
靠,陆王八蛋居然良心发现,没把他六点就给弄起来。江朔一脸庆幸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结果看见颗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江朔迅速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
跑下楼,听见厨房里的动静,江朔松了口气,然而刚走到楼梯口,登时和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庞来了个四目相对。
管家淡淡地看他一眼,开场白和两周前惊人的相似。
“午餐在桌上。”
“陆邵坤呢?”江朔着急地问。
管家停下往里走的脚步,回头看向他,“少爷上午已经坐车走了。”
江朔一愣,“走了?”
管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少爷让我交给你。”
江朔沉下去的一颗心顿时又被这句话给提了起来,拿过信封着急地打开,从里面飘出一张支票。
管家看着低头盯着地上支票的江朔,“少爷说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回国的机票我会帮你订,不用担心。”
说完,一脸漠然地回了厨房。
江朔捡起地上的支票。
一百万。
下面张狂地签着陆邵坤三个字。
江朔笑了。
一百万。
没想到陆总这么大方。两个星期换来一百万,看来自己也不是那么的廉价。
嘈杂的酒吧内,许辉抬手在耳朵边上拢了个圈,朝江朔靠过去。
江朔是真受不了这种地方,回去之后三天,耳朵里都还能嗡嗡的,见说了三遍许辉都没听清,于是从口袋里摸出张轻飘飘的纸,一弹纸面,往他面前一抻。
许辉有点喝高了,看东西都带着重影,眯着眼睛数了半天的零,才数清楚个十百千万。
“一百万啊?”
抬手抹了把脸,这男人终于把视线从舞池里那个不停摇晃的屁股上撕下来,抢过他手里的支票,瞪着眼睛又数了一遍,“一百万?”
江朔一条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瞄着台上打碟的DJ,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欸,朔宝,你看看这后面,咱还能不能自己再加个零?”许辉指指那串零后边剩下的犄角旮旯。
江朔嘿嘿笑着收起支票,慢悠悠地喝了口酒,“然后咱们兄弟俩一起去监狱里合唱一首铁窗泪?”
“那不能够,”许辉摆摆手,眼睛又看向舞池,那个圆润的屁股消失不见,不禁失望地啧了一声,“我最多算教唆,你才是主犯。”
“教唆不犯法啊?”
说完,两人对着舞池噗噗直笑,互相碰杯,抬头一饮而尽。
“今晚我请啊。”江朔拿起桌上的酒单。
“还是别了,”许辉哼笑,低头剥了两颗无花果,丢进嘴里嚼了会儿,又问,“电话呢?没要到?”
“人家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江朔耸耸肩,刚好这时一个小零端着酒杯婀娜多姿地走过来,屁股还没沾上沙发,他摆摆手,那小零看他一眼,随即又起身,趾高气昂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