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这两人怎么说话都这样，许淼闭着眼睛，差点被急死。
终于孙群开口了：“小燊，你算是在公会势力外的，可能没受影响，但是……”孙群把声音压得很低，他搭着顾燊的背，让两个人转了过来，“我们已经开始被迫站队了。”
许淼看见顾燊盯着自己。
“什么意思？”他问。
“你知道的，和平年代很快会让人们把枪口指向我们，毕竟我们与他们也是不同的，本质上来说……”许淼眯缝着眼睛，只在朦胧中，看到孙群的口型，那话简直震碎了他的三观，他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
“本质上来说，我们也是异常生物。”
“师兄……”顾燊似乎也很震惊。
“哈哈，小燊，你真的是我们之中最干净的，到现在还相信书本上的那些屁话，你知道吗，师傅让我做过什么……”孙群说到这里，视线变得很可怕，但是还是闭上眼睛侧过头，对顾燊说，“把孩子送回去，这是我的站队证明。”
孙群拍了拍顾燊的后背，挺直了背扯了扯袖子，许淼突然发现，孙群这个人怪在哪，他的气质和顾燊的很像，对自己来说，都是干练内敛的年长者，可是顾燊的内在一如外表，甚至会更柔软。
可是许淼能感觉到，孙群内在藏着很可怕的东西，他了这个人被更阴暗的东西驱使着，在他的身上，许淼除了能闻到顶级alpha的气息，还能闻到只有在顾燊的无间出鞘的时候才有的那种屠夫的味道。
如果说顾燊的刀因为斩杀过太多的异常生物而可怕，那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红衣服，恐怕是异常生物的鲜血染红的，他就像那些刀一样，经历过真正的屠戮。
许淼越想越激动，他的爪子忍不住弯曲起来，他虽然只是眯缝着眼睛，但是那种迷糊的炫光之中，他仿佛看到数以万计的亡灵在呐喊，同类的呐喊，那是作为鬼王难以忍受的。
他必须得杀了这个人。
他刚要起身，突然他的爪子抵到了什么东西，许淼把视线从孙群身上——从那些呐喊的亡灵间挪到自己爪子前，发现是顾燊的脚，这家伙还真是敏锐，许淼不得不感叹顾燊的强大。
这样，许淼也冷静了一些，他不知道孙群的实力，他应该至少和顾燊差不多厉害，或者更强，在这里轻举妄动，他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他死了顾燊会伤心吧。
许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他还有事没做呢，他还把顾燊从泥潭里拽出来，他亲爱的肉肉，他需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时候，空气干爽微风的时候，一切都好的时候在享用他的肉肉。
他想看顾燊的笑，没有负担的，不会在几秒之后被阴暗覆盖的，对着他笑。
顾燊和孙群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公会内部的事情，许淼没什么兴趣知道那些，他早就知道执行者公会的屁事，更脏一些他也不会震惊。
他把目光挪向了顾燊的鞋子，因为穿了他的衣服，顾燊出门的时候生气的发现，他的皮鞋压根就不能搭配，顾燊其实对衣着挺在意的，这让小时候的许淼挺奇怪的，因为他觉得顾燊只在乎工作，居然还会在乎发型和穿搭。
正当许淼以为，他会没鞋子穿，所以要立刻倾情奉献自己的鞋子的时候，顾燊气鼓鼓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鞋。
他都没想到，顾燊还留着这双鞋，这是他十七岁的时候，送顾燊的生日礼物，好像是他唯一正经送的东西，但是当时顾燊很苦恼不想收，因为他没有衣服搭配球鞋，那是双很漂亮的白蓝球鞋，许淼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一热会送顾燊这个，只是球鞋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小狗想把他最爱的骨头送给他的敌人，兼漫长成长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人。
可是他从没见顾燊穿过，他还很生气的问为什么不穿，那双鞋巨贵，他又没什么经济来源，毕竟到现在他都很穷，当时他每个月都只有几百元的救济补贴，他可是省吃俭用买的，顾燊沉默不回答他，臭着一张脸，许淼还以为他扔掉了，为此他们还大吵了一架，虽然是他单方面发疯。
可是没想到过去三年多，顾燊都已经去过一趟监狱，去到过别的地方，他居然还好好地收着这双鞋。
许淼感叹了一下他的眼光，确实很好看，显得顾燊愈发的白，顾燊跟腱又长，穿球鞋好看死了。
许淼蓄势待发的爪子，慢慢地松开，他抬眼看了看顾燊的后脖子，真特么想标记这个笨蛋，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标记这个笨蛋，直觉这么灵要不要感觉一下杀气以外的东西……
“师兄，你知道那两个孩子送回去，会被他们重新带走。”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孙群说到这竟然笑了笑，这轻蔑让许淼重新加入了偷听这场对话中。
果然是个人渣。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站队呢，一个不太明显的但是有足够表达的机会，当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话说，我偷偷和你讲，这次完全是一场意外，对面也没料到，许淼居然会把孩子带到你这里，你先打电话给我真是太明智了，你的那个实习生，是他们的人。”
“蒋伟？”
“对，这家伙的背景我都查不到，你对他，提防着点，也许，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实习生，我有这预感。”
“……”
“很复杂吧小师弟，有人的地方就是这么复杂，你呀，从很早开始只知道盯着那条狗看，一点也不在乎公会内的事情，有时候别怪我们对你不公平，你的心压根不在工作上。”
“我有好好的完成工作。”
“好好完成工作有什么用呀你这傻子，”孙群的脑袋和顾燊凑得越来越近，顾燊似乎对他的靠近并不排斥，反而很放松，许淼看他也没有任何紧张不安的动作，可恶，这，这就是从小长大的好处吗？他也要做顾燊师兄！
小狗羡慕嫉妒恨。
“师傅从小就教导我们，我们是执行者，完成执行者的工作，不就，够了吗。”顾燊有些不解。
“问题就在这里呀，小燊，在一致对外的时候，你想着做好一个执行者就够了，可现在僧多粥少，大家都想着执行者以外的事情了，你咋不明白呢。”孙群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是omega，我还以为过的比人家坎坷，会让你更聪明点，结果你只知道对着这条狗发情。”
“师兄！”顾燊低低地反驳了一句。
“好了。把孩子们送回家去，或者留着，都随你，只要不送回收容所，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但是留着，他们会找上你，你明白吗？你这个死脑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顾燊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哎，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孙群丢下这句话，并了并脚跟直了直背，仿佛刚才说的那些暗地里的勾结和他没关系似的，他大步走起来，随着撤出去的执行者们一起走了。
“长官长官！”藤曼在远处喊道，顾燊正低着头沉思着，听到喊声，回过头。
“长官，麻烦照顾好我家儿子拜托了，我可以委托你吗？拜托。”
“快走！”执行者摁着藤曼的脑袋，把他带出了门。
“爸爸！爸爸不要抓走我爸爸！”
“爸爸！”
小小火和小小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安地走来走去，但是一直没有哭闹，可是这时候看到藤曼和迷雾被带走了，突然大哭起来。
顾燊快步走上去，拦住了两个孩子，小小冰倒是好说，可是那个小火苗一下子烫了顾燊，顾燊咬着牙，也没让开。
“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回来的。”
“呜呜呜，爸爸……”
门啪的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小孩的哭闹声。
许淼站起来，走到顾燊旁边。
顾燊低着头看着他，没说什么。
许淼抬头看着他的脸，盯了一会儿，然后眨眨眼，开始绕着两个小孩滑稽的跑。
“别哭啦别哭啦。汪呜——”
许淼刻意做出打滑的样子，小孩本来抽泣地看着门口，慢慢地被许淼吸引了注意力，似乎也停止了哭闹。
许淼蹲在两个孩子前，开始摇尾巴。
“时间不早啦，小宝贝要不要去睡觉？”
小小冰和小小火抽泣着，“爸爸还会回来吗？”
“会的。”顾燊蹲下，和他们说。
“把他们放我背上好了。”许淼对顾燊说，“你爱干净，让他们睡我房间。”
“还有那个臭小子。“许淼这才想起来，转头寻找安东，”安东呢？”
诺大的客厅，没见到安东的影子，这让两人有些担心起来。
许淼动动鼻子，“他还在这。”
说着他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一楼的储物室门前，许淼停下脚步，“在这。”
许淼轻声对顾燊说着，然后用爪子指了指紧紧关着的门，顾燊一下子走上前去，伸手要打开，许淼用脑袋顶掉了他的手，“别急嘛。”
顾燊疑惑地看了看许淼。
“敲敲门，轻点。”许淼抬抬下巴。
顾燊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地放到门上，“安东？”大概是气氛刚好，许淼还以为还得提醒顾燊把语气放温柔点，可是顾燊说出口，已经是挺柔和的了，储物间这没开顶灯，所以只有一些客厅借过来光。
许淼用爪子扒拉了两下把手，顾燊垂着手等在一旁似乎在等他打开，可是许淼只是转了两下把手，便停下来了，顾燊皱着眉头，才反应过来，抬手慢慢地转开把手。
储物间一片漆黑，里面一双金色的眼睛，一看到门被打开，那金色眼睛中的瞳孔立刻缩的细长。
顾燊：“安东。”
“他们都走了，出来吧，没事了。”许淼说。
安东的瞳孔这才慢慢变成正常的形状，然后他从储物间里扑出来，一下子抱住顾燊，他也不哭，也不闹，只是那样安静的抱着顾燊的腰，轻轻地抽泣着。
顾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头顶，许淼抬抬爪子，示意他拍拍，顾燊表情挣扎了一下，但是还是把手放到了安东的头上，轻轻拍了拍，不过那力道还是很笨重，好在兽人的小孩皮实，这样也不会觉得疼。
许淼看着顾燊的脸，慢慢地从僵硬中扯出一丝缓和的笑容来，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这个人很笨，和别人相处不好会烦，可是也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和人相处，只知道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除了自己谁受得了他。
许淼甩甩尾巴。
过了一会儿安东自己松手了。
这时候两人发现，安东脖子上的项圈亮着，虽然是绿色的，但是按理说，不应该显形才对。
“这项圈是咋回事？”
“也许是被监察科的人触发了。他们会让周围的异常生物显形，包括一些做在异常生物身上的标记。”顾燊说。
许淼看着那项圈，怎么看怎么刺眼，撇撇嘴，“要不把他的项圈也解开好了。”
“不！”安东刚从惊恐中缓过来，一下子又特别的恐慌，他对上许淼的眼神，许淼疑惑地歪歪头，他才从许淼的脸上挪开视线，他缓了口气，慢慢地说，一边一如既往地笑起来，“我，我现在可以自由的活动，还有大房子住，项圈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啦。”
“可它终究是项圈呀。”许淼不理解地在安东周围踱步，那刺眼的绿色看着他有些生气，他伸手就要去用爪子勾那个项圈。
“不要！”安东奶声奶气地喊着，一头埋进顾燊的腰腹，顾燊的手自然而然地垂在了他的背后挡住了许淼。
特么的！
许淼一下子有些生气，他只是为了让顾燊体验体验人间自有真情在，他可没说这臭小子可以这样做。
他他他他，他还想埋顾燊的腰呢！
“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许淼把安东从顾燊身上拱开，“睡觉去吧，去去去，今晚你就睡这得了。”
安东看了看许淼，又迟疑地看看顾燊。
顾燊点点头，“去睡吧，还有一间客房，我一会儿给你准备被子。”他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就去拿被子。
许淼跟着他。
顾燊却转过头来说，“你变回人形赶紧去洗澡！”
“这么凶干嘛，刚才不是能温柔说话的嘛！”小狗抗议区别对待。
“……”顾燊没理他，然后就去准备三个小孩的被子。
许淼哼哼唧唧的，也就跑去洗澡了，本来下意识地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突然看到小小火和小小冰在他床上蹦蹦跳跳，他虽然知道怎么和小屁孩打成一片，但是他也不想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许淼撇撇嘴，想着干脆去顾燊房间洗好了。
等到许淼出来，发现顾燊正从门口进来，许淼除了一条浴巾，身上啥也没有，金色的头发还滴着水。
顾燊看着他紧了紧表情，然后就垂着挪开了视线，他到自己的书桌上拿了本子和笔，“他们都安顿好了，你在我房间睡吧。”
“诶诶诶，你去哪啊？”
咔嚓一下，许淼把门关上了。
“我去沙发睡，还得写报告。”顾燊沉沉地叹了口气，许淼看他脸上看着比平时更憔悴了，眼里也全是红血丝。
“别呀，和我一起睡呗。”许淼挡着门，宽肩窄腰的壮实的身材，把门档的严严实实的，顾燊想伸手也没办法。
许淼本来还打算继续逗逗顾燊，但是顾燊似乎真的很累，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自己慢慢走到书桌那里了。
许淼看着他的步伐，都不如平常果断，整个人虚的不行，轻轻抬起椅子，然后坐下，就默默地写起来。
许淼走到他旁边，在他旁边蹲下，只扒了一个脑袋看着桌上，顾燊似乎也不理他，只埋头在那夸夸写。
“你为啥不用电脑打字啊？现在谁还手写啊？”
“……”顾燊的笔停顿了一下，漂亮的连笔断开了，落成了一个突兀的点，可是他没搭理许淼，又继续写起来，许淼真是惊讶，顾燊这种说话一顿一顿的家伙，写起检讨来真是信手拈来口若悬河。
“你是不是……打字很慢啊？”许淼侧过头，这个不是没可能，顾燊简直是电子产品白痴。
顾燊皱着眉头，不打算回答，转眼一面就写完了，许淼估摸了一下，才五分钟，差不多就写了快八百字。
“那你是直接交这个稿子吗？”
“会转电子稿。”
“那为啥不直接写电子稿。”
“你去睡吧。”
“我帮你打吧。”
“不用。”
顾燊的不用许淼从来是当成用来听的，于是他自然地搬来顾燊放在浴室用来放衣服的凳子，挨着顾燊坐下，然后他打开了顾燊放在一旁的笔记本，顾燊不知道一下子受了什么刺激，伸手，要抢电脑，顾燊的书桌小不小说大不大，挨着墙角，旁边是床，两个成年男人坐着确实有点挤，两人就那样暗暗角力，可顾燊没许淼手长，许淼把笔记本往旁边一挪，顾燊怎么也够不到。
“哟，这么高级，还有密码呢？你还会设密码呢？”许淼顺手把顾燊圈在怀里，顾燊因为争电脑失去了重心，虽说他核心好，也没有一下子倒在许淼腿上，可许淼一揽，他还是来不及反应被揽在了怀里，许淼可是除了条浴巾□□，手臂直接感受着顾燊的温热，“密码是多少？”许淼微微眯着眼睛，坏笑着凑近顾燊的脸。
顾燊的脸色很难看，“给我！”
许淼看着他这么着急，居然脑瓜子一闪，想到了什么，他动动眼珠子，一边圈着顾燊，不让他靠近电脑，一边伸手在键盘上敲下几个数字。
0428。
许淼承认屏幕上转圈圈的时候他有点紧张，可是电脑开的时候，他愣住了。
那是他的生日。
趁着自己发呆的功夫，顾燊挣开了许淼的钳制，许淼听到他颤抖着出了口气，然后继续开始写他的报告。
许淼愣愣地盯着那个屏幕，其实没什么可盯的，就是初始桌面，这什么？这什么场景？没经历过，确实没经历过，他有那么多炮友，可是没人记得他的生日，准确的说，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生日，他讨厌自己的生日，那一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纪念意义，因为他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孤儿，他甚至不是一头纯正的狼，他就是个杂种，小时候，他只是一条有着扎眼皮毛的滑稽的狗。
他的耳朵其中一只永远竖不起来，可以耷拉可以向后，但就是无法竖起来，因为小时候在冬天流浪的时候，没人愿意接纳他，谁稀罕一个不狼不狗的小屁孩？
他只好裹着报纸，睡在外面，一个晚上后，耳朵就冻坏了。
一个像狗一样的耳朵。
他恨自己的生日。
许淼转过头，瞥瞥顾燊，“但是你从来也没给我买过生日礼物耶。”
“买了你也不会喜欢。”顾燊耳朵红红的。
“谁说的？”
“现在讨论这个做什么！”顾燊似乎很生气，疲惫的小灶炉一下子又开火了，他转过头来看着许淼，“你能，让我把报告写完吗？”
“啊好好好。”许淼正是心软的时候，只知道笑着应和顾燊。
顾燊下笔更重了，本来他的字就有棱有角的，现在每一个转角都像是要戳死人，许淼拿起他新写的那页纸，背后全是印子。
顾燊也没阻止他帮他打字，两个人就沉默着在台灯下一个人写一个人敲，许淼乍看了一眼顾燊写的东西，好像都是绕着他写的，搞了五六千字，才搞完他上次在学校对安东散发信息素压制的那一段，前面一半是用他的口吻写的，后面一段是顾燊自己的检讨。
“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还要检讨啊？”
“闭嘴。”
许淼叽叽歪歪地继续打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伸懒腰，十指交叉拉了拉，手指上钝钝的疼，看了一眼顾燊，还是腰背挺直地写着。
“别写了，你手不疼啊？”
“我答应孙群，明天，会交给他。”
“那你可以明天再写嘛。”
“明天交应该明天早上就交上。”顾燊严肃地反驳道，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流畅。
“明天交应该明天晚上11：59交上啊。”
“……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帮你不是我应该的嘛。”
“不应该。”顾燊转过头，重重地说，许淼总感觉顾燊是知道了什么，但是顾燊没说，他也不想问，他不想和顾燊讨论那讨厌人的破事，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他就陪着顾燊写报告，额，虽然这让他很头疼，但是，莫名的很快乐。
“对了，抑制剂，你打了？”
许淼这才意识到，顾燊似乎发情的痛苦有所缓解，在他身边，也是好好坐着，没有什么排斥的反应。
“嗯。”
“不是说，受罚才能回公会嘛。”
“……”顾燊沉默了一下，睫毛抖了抖，“一些问题，我要自己想明白。”
“比如？”
“和你无关。”
“哼，怎么和我无关，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的手指都快肿了肿了。你一点都不感谢我。”许淼把手怼到顾燊面前，顾燊真的聚精会神地看了看。
“没肿。”
“快肿了，将要，你懂吗？will be。”
“……”许淼知道顾燊不知道他说的是啥，只看顾燊皱了皱眉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别写了别写了，明天再写。”
“不行！”
“你不是说我是你上级吗？你不得听我的？”
顾燊打量了一下许淼。
“别写了。你在这写，我也没法睡觉呀。”
“我可以去客厅。”
“哎别别别哎哟祖宗，算你狠。”许淼拿顾燊没办法，只好继续拿过顾燊的稿子打字。
顾燊看着打字的许淼，迟疑了一下，“再一小时就写完了。”
许淼真没见过有人写字能写这么快，几乎是笔尖在纸上要磨出火星子，几万字的报告，还真给他一下子写完了，而且条理很清楚，虽然没什么文采，但是叙事简洁明了。
然后许淼用多年修炼的祖安打字速度，两个小时内，他们就都完工了。
“哎哟妈呀，终于写完了，我写论文都没这么用功过。”
“你应该回学校。”
“回去干啥，我休了一年学，这还有好久呢。”
“你不应该休学，应该好好念书。”
“我念书有啥用，反正也是当鬼王。”
“你可以离开。”顾燊看着他淡淡地说，许淼看着他微微抬头，看着自己，不一会儿，便把视线转开了，他起身，“我去沙发上睡。”
“不行！不行不行！你和我睡！”
“不。”
“怎么，你害怕啊？”
“什么？”抱着枕头和被子的顾燊突然转过头。
许淼心想这家伙真好骗。
“你是不是……”许淼慢慢靠近顾燊，他身上还是只有那块布，“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你在说什么？”顾燊直了直背，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昂，你就是怕了。”
“我没有。”
“你不怕就睡那。”许淼指了指床上，顾燊看了看，又看了看许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把把东西都扔到床上，像是宣战似的看了眼许淼，许淼看着他铺床的背影，乐的开花，这个家伙真好骗，他再次感叹。
等顾燊铺好了被子，就去浴室洗澡换衣服了，许淼躺在被子里，想起来早上的时候，自己躺在这张床上的感觉，一下子都有点恍惚，今天就把他干了吗？
许淼舔舔自己的尖牙，痒痒的，蠢蠢欲动，总想刺破点什么。
不不不，他一定不愿意，嚷嚷着自己要死了，就算强上他肯定不开心，好不容易能睡在一张床上，何必做哪些多余的事情。
许淼深吸一口气，晃着腿等着顾燊，顾燊洗的很快，还吹了个头发，等他拉开浴室的门，那副样子其实许淼并不意外，他见过很多次，头发放下来的顾燊，穿着睡衣睡裤，一脸疲惫地来到床边。
“你没有自己的被子吗？”
“没有，家里就这么几床被子。”
顾燊叹了口气，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许淼感觉到被他捂热的被子里，一下子变得凉嗖嗖的，他笑着看着顾燊，顾燊却不理他，关上灯，房间陷入一片漆黑，顾燊平躺着就要睡觉。
黑暗中许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顾燊就躺在旁边，他哪有空睡觉，嘴里不停的冒出口水，肚子咕咕叫，闭着眼睛试着睡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这样那样的画面，顾燊虽然贴了隔离贴，但是味道还是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他，定鼻子一看，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快来干我。
许淼想说顾燊到底知不知道，就算他再冷冰冰，信息素也写着他不想表达的东西，好吧，这对他来说应该很苦恼。
许淼打算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