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淼真是烦透了顾燊这副样子,现在这么犹犹豫豫地是给谁看呢?
第43章 主场作战
“哟,嫂子。”周维眨眨眼,叫的欢快,顾燊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便看向许淼。
“跟我回去。”顾燊说。
几个人的目光一下从顾燊身上转到许淼身上,都一副吃瓜的样子,许淼看了看这帮大冤种,更是下不来台,一直以来,他都是在顾燊那边给他面子,可是顾燊从未来过他的地盘,现在换他主场作战了。
许淼上把眼神收回牌面上,“出牌呀,下一个是谁来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吱声。
“没人是吧?没人我可接着来了哈?”
“诶,这家伙发情了。”张晖用牌挡着嘴,悄咪咪地对许淼说,“一股味。”张晖多半是醉的不清,他耳朵眼神里面已经有了玩味,要不是自家兄弟,许淼非得把他捶扁。
许淼继续出牌,一边若无其事地吸了吸鼻子,可是这样用来掩饰的动作,却让顾燊的信息素气味一股脑地涌入他的鼻腔,这个地方前一秒还只有alpha的气味还有一股雄臭味。
这味道对omega来说很危险。
“许淼。”见没人理自己,顾燊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许淼瞥见他在那暗暗攥拳头。
“你理一下人家嘛。”周维这人很受不了尴尬,两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先开口了。
“你来干什么?”刚好上一轮出了一个他对不上的牌,许淼放下牌,双手放到后脑勺后边,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轻蔑地笑着问,他还真是不习惯拿这副样子对顾燊,可是这才是他通常的面目。
别人都觉得他冷淡,还排队倒贴呢,顾燊这家伙,他热脸贴冷屁股都爱答不理的,凭啥!
“你不能这样单方面解除职务,需要走程序。”顾燊皱着眉头,用清冷的嗓音陈述着。
“我明天会和他们说的。”
“说什么?”
“说我不干了。”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许淼踢了一下桌子,把手放到桌上,气愤地瞪着顾燊,“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行的?这个项目我算是坚持久的了,解除关系的鬼王多得是,根本没什么代价。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行的?嗯?”
“……”
顾燊看着他,沉默着,房间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顾燊有些粗重不太妙的喘息声,兄弟几个眼神都在他俩身上来回转,许淼看到张晖和周维两个人又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许淼都能听到,他们就在那开顾燊的玩笑,他正在气头上,这两人有够有胆子。
“再说一句你们死定了。”许淼把牌往两人方向一扔。
两人悻悻地点头,不敢有任何怨言,他们都知道,不能在顾燊的问题上和许淼争,下场一般很不好,过往例子太多了。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可以答应你。”顾燊说。
“你说我要什么?”许淼说。
“……”
顾燊冷着眼看着许淼,但似乎一会儿他就有点难受,他低下头很小声地闷哼了一声。但是一会儿那哼哼声慢慢变大了,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咳嗽,顾燊还想忍,伸手用手背挡住嘴,可是咳嗽声还是越来越凶,许淼眨眨眼睛,捏了捏手,屁股沉着脑子,就是不动。
顾燊大概是觉得控制不住咳嗽,一回头,快步走了出去,许淼没忍住站了起来,走出去甩上门。
“怎么了?”许淼跟着顾燊,在他后面问。
顾燊一直走到楼道里,才蹲下捂着嘴不太隐忍地咳嗽起来。那咳的感觉把肺都咳出来了,许淼拍了拍他的背,手掌上传递的温热一下子让他有些难以自拔。
顾燊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咳嗽,缓了几口气,他一下子站起来,许淼放在他背上的手,一下就掉了下来,许淼单膝蹲在地上,抬头看着顾燊,这个角度让他有点恍惚。
他站起来,“受不了烟味?”
顾燊一向很讨厌烟味,许淼一直以为是他单纯不喜欢,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不过也是,那房间里烟雾缭绕的,老烟枪进来都得咳上一声。
顾燊侧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头来说,“要怎么样你才能回去?”
许淼张张嘴,本来想说你告诉我答应了什么就回去,但是他转念想到,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他不想跟顾燊车轱辘了。
那能干啥呢?许淼看看顾燊,想了想,许淼的视线停在他的手上,顾燊的手真的很好看,不是那种纤细白净的美,修长骨节分明,又有用刀留下的茧子,要说全身上下哪里最能代替顾燊这整个人,就是这双手了。
许淼脸上浮现出坏笑来,抬眼看向顾燊,“那你用手帮我下呗?”
“怎么帮?”顾燊皱起眉头,好像有些不理解,他这问的不像是在反问,更像是在真心诚意地询问其中意思。
许淼睁睁眼睛,真有这么纯洁的人啊?
“我说你从小练的难道是葵花宝典吗?”
顾燊不回答他,似乎在等着他解释,许淼嫌弃地瞥瞥这个笨蛋,但是这一下没把视线上的魂收回来,楼道里没什么味道,也没有人,只有一盏嵌在天花板上高高的白炽灯。
顾燊领子上没挂领带,第一颗纽扣是开着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胸口以肉眼不可见但是许淼莫名能感觉到的频率跟随心跳微微震颤,小狗真是很难忍住不做些什么脏兮兮的事情。
还有那股迷迭香的味道,真是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哎……”许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挨近顾燊,顾燊后退着抵到了墙角,许淼把顾燊的手拿起来,顾燊并没有抗拒,看来是为了让他回去,降低了抗拒小狗阈值,真是个大蠢蛋。
“干什么?”
虽说顾燊降低了阈值,可是看到许淼拉着他的手往不得了的地方伸去,顾燊还是用力握拳阻止了这个本来很顺利的运动。
“你不是问是什么吗?”许淼看着他。
顾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在思考手和帮忙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许淼看他自己想是想不出来了,于是拉下他的手让他靠近一点自己,对着他的耳朵,说出了直白的意思。
许淼说完便拉开点点距离,想看顾燊的表情,顾燊似乎三观受到了重创,震惊地看着他,然后他视线开始左右地摇摆,最后定格在一个点,从那个点把视线拉到许淼脸上。
“不行。”顾燊严词拒绝。
可是许淼已经笑得不行了,“你是真的在思考啊?”
“……”
“你想到了啥?”许淼笑眯眯地问,声音放的很低,可是在楼道里,再轻的声音都有回响。
“不行!”顾燊甩开许淼的手,想要走,可是许淼哪能让他如愿,他用胸口挡住他的去路,然后抓过他的手腕,这次并没有刚才那么轻松,顾燊很挣扎,但是许淼也用力地攥住,那突出的桡骨都顶着他的手掌,许淼想这好像不行,他怕顾燊一用力给他掐了,于是他转而把顾燊的手拉开,去挑逗顾燊。
“许淼……”顾燊吃力地挡着许淼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那动作对他来说都有点下/流,可尽管如此还是被许淼摸到了地方,许淼笑着干着手上的活,可是突然他愣住了,这一愣给顾燊挣开了的空间。
顾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下去,楼道里回响起他匆匆的脚步声,没有平常的果断干脆,拖泥带水的,节奏也乱的很。
许淼还举着手,愣愣地扭头,不过此时楼道已经空了,甚至没有脚步声,这家伙应该是在哪个楼层躲起来。
许淼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特么的……
顾燊刚才有反应。
他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走了哈!”
“行。”许淼踹了一脚醉的差点摔倒的张晖,张晖哎哟哎哟地又正了回来,一群人哼哼唧唧地走远了。
关上门,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当然还剩下一片狼藉,许淼醉醺醺地靠着门,看着屋子里面的烂摊子,他本以为,是房子太久没人住了,他才觉得特别不得劲,特别孤单,只要找兄弟来撑撑场子,热一热,自然就不会有那样的感觉了。
可是见到外面蒙蒙亮的天,许淼才发现,问题根本不在这。
他后脑勺往门后面靠了靠,然后抬起手,看了看。
“哼哼……”
许淼憨憨地笑了笑,“这个傻子……”
那种奇妙的触感一直在许淼的手上挥之不去,虽说是隔着西裤,但是他总能想到一处可爱的玩意儿,他稀里哗啦地跨过一堆酒瓶子,一头倒在床上,想着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但是他看到空空的天花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该死的,看不见全局的阴影,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可就是怎么也串不起来,许淼表情严肃下来,喘了几口气,他一个打滚坐起来,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
他要找的是一本本子和一支笔,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上哪去找这玩意儿去?
许淼晕乎乎地想了想,转身爬向床尾的衣柜,他打开,里面还挂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这还是顾燊给他买的来着,高中的时候买的,他其实到大学一直用着这个包,可是搬家的时候,他就是不想让顾燊看见这个,所以没拿出来搬走,总感觉,这个书包证明了他并不是只馋顾燊的身体。
当时他还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要是不只馋顾燊的身体,那其他的东西……也太可怕了,他不敢想……
这书包一共就一个大的格子外面一个小夹层,夹层里面还装着一支水笔和一本薄的笔记本,许淼拿出东西来,然后盘腿坐在床板上,煞有介事的拔开笔帽,翻过一页页课堂笔记,到了一页空白的页面,用力摁了摁,开始在上面慢慢写起来。
所以……
那天电话里的人到底是谁呢?
孙群?好像不是他,他听起来和顾燊之间很坦然,而且好像更喜欢工作上的事情。
那是谁呢?
许淼尝试着在上面画关系图,在画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图后,他放弃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这什么?
许淼又躺下在床上滚来滚去,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又迟钝又跳跃,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和顾燊打完架,把他断裂的刀捡起来后,还没拼起来呢,这可是自己难得的战利品,许淼赶紧起身,去来时背着的水桶包里,翻找起来,终于他找到了那天还没来得及洗的裤子,钱包也在里面。
他在一片杂乱中推开一个空地,然后把碎片倒在地上,钱包里的细小碎片,他尤为小心,那天他可是废了半天劲才把这些东西从地上捡起来的。
一点一点,那银色的碎片掉在了他的地板上,许淼看着这一地破碎的刀,心情十分快乐,他抱着手欣赏着眼前这幅场景,好像看到的不止是破碎的刀,而是衣衫破碎的顾燊,真要命……
许淼舔了舔自己的犬齿,然后开始动手把这些碎片拼起来,他的表情从醉酒的迷糊,变成了十分认真严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组装着,取一块拼一块,好在这是把短刀,所以一切过程都很顺利,并不复杂,眼看着漂亮的刀身就要成型了,只差最后一块较大的碎片了,许淼转头向着一旁伸手,可是那一边,却空无一物。
许淼皱起眉头,不,不对,他又回头看,没问题,就是差一块,不可能啊,怎么会差一块?
当时那个地方除了一张床可以说是空无一物,床周围是封起来的,并不可能有东西掉进去。
去哪了?
许淼闭上眼睛想了想,自己蹲在地上捡碎片的画面,应该没有哪里漏下的吧?捡完他起身……
捡完他没有直接起身,他看向了安东,那奇怪的眼神……
如果,当时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不到的,那就是安东的脚底下。
许淼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站起来,表情逐渐扭曲,他难以置信,这个死小子!从一开始他对他的看法就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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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燊疼得睡不着,他被师傅留下来的咒折磨了一晚上,疼的他是死去活来,更让他头疼的,是他对许淼的反应,那画面时不时就在他脑海里闪过一下,每次想起来他都恨不得跑到外面去暴打一顿罪犯,实在是太丢脸了。
要说控制不了发情,那可以怪自己的第二性征,可是那个反应……他不知道怪什么。
只能怪自己。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顾燊又在迷糊中想起来那个画面,许淼温度有些高的手,炽热的挨得很近的呼吸,他用被子蒙住头,想让自己离那回忆远点,可是记忆在他的脑子里,他躲到哪都没用。
拉下被子,顾燊有些困难地喘着气,一晚上痛苦的低吟,让他口干舌燥,他干脆起身,就着清晨的光亮想去一楼倒一些水喝。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余光似乎瞥到旁边有人,他一下子紧绷起身体,猛地回头向着旁边看去。
“安东?”顾燊看到昏暗中金黄的瞳孔和小小的身影,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你在做什么?”
“我……肚子饿。”安东一开始说的很迟疑,似乎并不想开口,可是后面的句子说的很快,“饿得睡不着。”
顾燊看了看安东,便回头往下走,一边说着,“你要先吃点零食吗?等晚一些,我给你做饭。”
这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也很正常,顾燊没有多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觉得不够,口舌一瞬间又变的干燥,像是水流涌过,一点也没有作用。
顾燊又倒了一杯水,他抬头一饮而尽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二楼,安东没有下来,大概是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有些奇怪,可是时不时翻涌上来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他缓慢地拖着步子,上楼打算再睡一会儿。
给自己盖好被子,温暖重新覆盖身体,顾燊觉得缓和一些,他有些清醒的大脑,莫名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该怎么办,兽人情咒,内斗站队,许淼的离开,职务外接触……这些事情搅的他心神不宁,他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件事好。
这让他觉得很无力,厌烦无能的自己。
他试图用不打许淼给的抑制剂的方式,来证明许淼的错误,但是越来越痛苦的身体,让他不得不考虑其他的可能。
还有……如果说项圈计划实质上是一场混乱的开始,那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许淼讨厌的耻辱和不自由吗?
如果是,那有一天要是公会要求所有异常生物戴上这个,他绝对不会让许淼戴上。
可是那样,他就自由了吗……
顾燊闭上眼,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很困,他又冷又疼,本能地又想起了许淼高热的身体。
“顾燊……”门口传来敲门声和开锁的声音。
“怎么了?”顾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安东站在门口。
“我……我有件事……”安东低着头,攥着衣服。
“什么事?”顾燊从被子里出来,他的短袖都汗湿了,可是不盖着被子,他又觉得冷地要命,头发也湿漉漉地,有些疲惫地看着安东。
“你,你是不是许淼的供血者呀?”安东抬头。
顾燊皱起眉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安东突然会问这个,但似乎他又知道为什么,“怎么了?”
“我……我想……”安东局促地笑起来,但是看起来不复平日的活泼可爱,反而有些诡异,顾燊很惊讶会在一个孩子身上有这种感觉,像是人类在很早的时候,在丛林里,隔着枝叶灌木,看到捕食者的眼睛。
那种惊悚感,那种天然的恐惧,在执行者身上会迅速转化成战斗的号角,他已经习惯了许淼如此对自己肆无忌惮地暴露敌意,可是对于其他人,这明目张胆的挑衅,他本能地想要动手了。
“安东。”顾燊转过头,不去看安东,他沉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话,“天还没亮,你,再去睡一会儿。”
“我,我好饿。”安东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朝着顾燊走了过来,他的脖子上,项圈在逐渐显形,但是不是绿色,更像是一种警示的黄色,上面有红色的波纹回环着,这诡异的配色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饿得睡不着。”安东又说,这次他没有了之前的吞吐,似乎是本能地说出这句话。
只见安东慢慢地变成了黑豹的模样,金色的眼瞳显在晨色中,脱离了走廊的昏暗,离有着光亮的床边越来越近。
那是完全的野兽的姿态,平常穿着衣服,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时候安东身上没了衣服的遮盖,那黑色的皮毛,杂乱而没有光亮,瘦骨嶙峋,整个身体,全靠本身的大骨架撑着,似乎一点肉都没有。
安东眼看着就要向顾燊扑来,顾燊还在考虑要用哪把武器,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一张更恐怖的带着尖牙的大嘴出现在了安东的后面。
“你他妈找死吧!”
许淼重金叫了滴滴八百里加急跑过来一看!居然被他得个正着!他非得杀了这个逼崽子不可!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的猫命!
怒火让他一下子全兽化,从安东的背后扑上去,咬着他的后颈一把把他甩到远离顾燊的墙角。
“许淼!等等!”
许淼听到顾燊在后边喊,可是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他急急转身,对着安东就发出警告示威的吼叫,安东起来的比他预想的快,事实上这家伙也并没有因为他的甩动失去平衡,大概是猫科动物的天赋,他只是脚下有些打滑地挣扎了一下。
安东站定有些不敢相信又恐惧地看着许淼,尾巴高高地竖着,眼看着就要向后腿,突然他脖子上的项圈发出了刺耳的嘀的一声,像是被打开开关似的,一下子安东竟然对着许淼咆哮起来,许淼感觉有些不对,他看了眼安东脖子上的项圈,有些犹豫,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想,安东竟然朝着他扑来。
但是没有用,两人一接触,许淼就把安东扑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许淼把安东的两只爪子摁住,可是正当他要下嘴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虽然只是一瞬间,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许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左侧爪子,如果不是错觉,刚才安东几乎把他的手抬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力气,竟然是一只幼兽身上迸发出来的。
许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安东,这小子面目狰狞,怒目圆瞪地对着他,就像是一只野生动物在挣扎而没有任何智慧的判断和交涉,而他脖子上的项圈更是频率极高地回环着,看着人十分不舒服。
安东使劲张着嘴,想要咬到许淼,可是许淼抬起上半身,安东无论如何也咬不到,他的两只爪子被许淼死死摁着,任凭挣扎也纹丝不动,可但凡能动的地方,都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那劲头,估计好几个成年人都比不上。
许淼看着这垂死挣扎的中小孩,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世界上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这么危险,动不动就要输死拼搏,明明别的小屁孩连死这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对他们来说又神奇又困惑,文明的进步抑制不住他们心里原始的欲望,这种痛苦,其实他都明白,他心中的怒火少了一半,可是他还是很生气!他居然敢惦记顾燊!
许淼想到这又气不打一处来,他低下头对这幼兽发出很大声的咆哮声,安东被这过于大的声音压得转过头眯起眼睛,这时候一只手推在许淼胸口,一把把他给推开了,七分是顾燊的力道三分是许淼的放水,他也不可能真的咬死安东。
许淼撞了床,停了下来,后背很痛,顾燊的力道可真是不轻,许淼靠着床气鼓鼓地坐着,看着顾燊给安东做执行的束缚,许淼心里哼哼唧唧地各种不爽,哼,现在倒是动作挺快的挺猛的,刚才在床上不知道在干嘛等着被小屁孩咬吗!
有没有一点自觉!自觉!
顾燊跪姿摁着安东的胸口,安东还在挣扎,顾燊抬手在他脸上拂过,很快安东就停止了挣扎,他的爪子一直在抽动,许淼的角度看不到安东的脸,只看到最后的最后,他的爪子一直在动,说明他最后的意识,仍然是攻击。
他看着那个爪子逐渐一动不动地垂在地上,这时候,他才把目光从那爪子上挪到顾燊的背影上,这人愣愣地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许淼起身,把顾燊从安东身旁顶开。
“许淼……”顾燊皱着眉头要起身,许淼用爪子摁着他的腿,然后鼻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还好迷迭香的味道里,没有任何一丝血的味道,许淼气势汹汹地把顾燊浑身上下闻了个遍,时不时就用鼻尖戳戳顾燊,顾燊半推半就地,却也没有十分拒绝,等到许淼在顾燊的腺体旁停下,闻嗅着那未被任何人标记沾染的独属于顾燊的味道,那份纯净的信息素,许淼才平静下来抬起自己压着顾燊的爪子,但是他刚抬起爪子没多久,头却又低了下去,朝着那腺体而去,顾燊一把捂住他的嘴,把那些尖利的,血腥的欲望全捂进了他的狗嘴里。
许淼抬眼看着顾燊,伸舌头舔了舔,顾燊一皱眉,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去,他的视线在别处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很快他起身,抱起安东,把他放到自己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他有些笨重地给安东掖了掖被子,虽然这大热天的,给一个兽人盖这么厚的被子是一个让另一个兽人后背一凉的选择,但是他做的很沉默,一声不吭地做完,他又转身,从许淼眼前走过,只见他开始脱自己的睡衣。
啊这,许淼想说,这不太好吧,孩子还在这呢。
“你……”许淼还没反应过来,顾燊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他把睡衣叠好放在了地上,然后抬手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西装裤子,然后慢慢穿上,系上皮带,接着是衣服。
全程他都一声不吭的。
“你干嘛?”
“诶诶诶———”
顾燊换完衣服,拿起地上的睡衣,竟然径直朝着门那里走去,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许淼这才想起来,他来的时候瞥到门口有两个行李箱,他还差点撞上。
“你干嘛!”许淼一下从全兽化变成半兽化追了上去,安东还睡着,许淼压低了声音抓住顾燊的手,一边反手他关上门。
顾燊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甩开许淼的手,把手上的睡衣放到行李箱上先前挂着的袋子里,许淼瞅见那袋子,小小的,刚好放下一套睡衣。
顾燊还是收拾好了一切准备离开。
“职务外接触。”他开口,说出这五个字,许淼还从没听过,这天底下有这么冰冷的五个字。
“什么,什么玩意儿?”
“职务外接触。”顾燊又重复了一遍,“对停职的人来说这很敏感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