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 by蓝鲸不流泪

作者:蓝鲸不流泪  录入:07-17

“我有俸禄的,小叔,说完正事你想要什么都行。”
许箐把那盒子盖好拿在手中,然后坐到椅子上说:“你个小孩儿能有什么正事?不过是英国公生辰将至,不知道给他什么贺礼罢了。”
“这世间还有小叔不知道的事吗?”
“这世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许箐笑着拍了一下许琛的头,“不过你的事情,我都能猜得到。”
许琛躲闪未及,还是被拍到了,因着是在家中,许琛只将头发束在头顶,用方巾盖住发髻,所以这一拍是直接拍到了头发上。他无奈地顺了下头发,说道:“既然小叔知道,那便帮帮我罢。”
“贺礼不着急,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对英国公这么上心?”许箐语气中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自然是因为他待我好啊!”
“噢……是吗?”许箐这问话十分有深意。
“小叔想说什么?”
许箐凑近许琛,说:“你可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可怎么我听到坊间传言,说那些紫褙子[注3]们连名帖都送不进府里。听闻平宁伯和永嘉公主从小一起读书,莫不是……?”
许琛倏然起身:“小叔!莫要胡说!公主与我只是同窗情谊,并无其他!”
许箐笑着靠回椅子上:“你急什么?没有就没有呗!”
“我……我没急。”
“好好好!你没急!”许箐安抚一句,旋即说道,“琛儿,你若没那个心思,趁早别再进宫了,免得让人误会。”
“可是……”
可是若不再去学堂,便难见到夏翊清了,这些年来他和夏翊清相处十分愉快,早已习惯日日相见了。
“可是什么?你莫不是……”许箐玩笑道,“看上你那个先生了?”
“小叔!你别胡说!”许琛被自己小叔弄得生气又无奈。
许箐一副了然的神情:“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懂。不过一来你现在心性未定,少年人忌谈长久。二来你的年纪和身份都尴尬,再出入皇宫和公主朝夕相处难免惹人猜疑。这第三嘛……”
“还有什么?”许琛追问。
许箐戏谑地用手指轻点许琛胸口:“情谊在心,并不非得日日相见。”
“小叔你胡说什么呢!我同英国公只是相谈投趣的朋友而已!”
许箐大笑道:“我哪里有说是英国公啊?”
许琛赌气地侧过身,不再看那笑弯了腰的小叔。许箐笑够了之后才缓缓说道:“好了不闹你了,我说的话你可得记住,秋风渐起,一定要先保全自己。”
许琛回过头来,看到小叔意味深长的笑容,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许箐拍了拍许琛的肩膀:“别生气了。礼物我帮你准备,保证让你和英国公都满意。”
“这可是小叔自己说的!我若不满意呢?”
“不满意?不满意的话……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小叔!”
“放心吧,包你满意。”许箐边说边往外走,“走了走了,不用送!”
许琛坐回到桌前,这才发现桌上的那支湖笔也被小叔“顺”走了,顿觉无奈又好笑,自己这个小叔,有时竟跟个孩子似的。许琛略想了想,唤来平留,让他将库里放着的另外一锭油烟墨取来,连同一锭桐花烟墨一起打包送到晟王府上。
————————
[注1]魁儡子就是傀儡的另一种称呼。
[注2]苏合油烟墨:历史上有,是文坛大佬,写瘦金体的宋徽宗赵佶创的。
[注3]紫褙子:专门为高官宗室说亲的媒婆。媒婆也分等级的,那些能给宗室说亲的都穿紫色褙子,所以就以紫褙子代称。
褙子是一种衣服的样式,直领对襟,腋下开叉,穿的时候不系带不扣钮,套在抹胸外面,有长有短,长的有过膝甚至到脚面,短的不过及腰。

第40章 四十 拒绝
许琛从平宁伯府回到侯府昆玉院,想着白天和夏翊清的对话,又想着晚间和小叔的对话,心中一团乱麻。
当年第一次知晓人事,便是梦见了夏翊清。那时他问过归平,就知自己与旁人不同,后来渐渐长大,明白了晟王和小叔的关系,心中竟是向往和亲近。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他心中的那人身份尊贵,将来终归是要妻妾相伴的。
就算今日知道夏翊清对小叔和晟王的事情并不在意,但也不代表夏翊清可以接受自己的心思。他一直警醒自己不要做任何违反礼制的事情,甚至一度想避开夏翊清。但情之所起,是不可控的,他一边和夏翊清君子相交,一边又对他怀有非分之想,这种矛盾自责的心情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今日小叔的一番话,又让他开始反思:难道自己对夏翊清的心思如此明显?
其实许琛并不知道,许箐只是曾经见过同样的少年心性罢了。
次日学堂之中,许琛将夏翊清拉到一旁,告知他过几天就不再来学堂读书了,夏翊清细问缘由,许琛只说自己如今这个年纪,已不好再跟公主同窗。夏翊清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心中难免不舍。
许琛看着夏翊清的神色,心里阵阵泛酸,情不自禁地拉了他的手。夏翊清有些意外于这个触碰,但随即立刻回握住了许琛:“知白,那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就此入朝吗?”
许琛低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涌起暖意,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很快地松开了。他挨着夏翊清坐下:“我私心是想从军的,但恐怕义父义母不愿意。”
夏翊清道:“从军可要吃很多苦的。”
“和光何曾听我言过苦?”
“那倒是。只是你不在,这学堂怕也是无甚趣味。”夏翊清低头道。
许琛心中微动,劝道:“你总不可能一直在学堂的。”
夏翊清偏头:“你这是何意?”
许琛:“皇子总不会一直住在宫中,总归是要出阁的。”
夏翊清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想那不知多远的事做甚?”
许琛知道夏翊清不愿深说这些事,便道:“总之此事你知道就好,我已经跟先生说过了。”
夏翊清问:”不打算跟大姐说?”
“可饶了我罢。这些年你又不是看不出公主的心思,我是真的怕了。”
夏翊清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却在准备起身的时候碰到了永嘉公主。
“知白哥哥!四哥!“永嘉走到许琛身边,“不管你们在说什么,我有话跟知白哥哥说。”
说着便要拉许琛走。
夏翊清见状立刻后退一步。许琛无奈,只好跟着永嘉走,边走还回头看了一眼夏翊清。待二人走远,夏翊清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敛住气息悄悄跟了上去。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许琛恭敬地问道。
永嘉低头绞着手帕:“知白哥哥,现在没有人,你就不能对我换种称呼吗?”
“不敢。”
永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知白哥哥,如今我已及笄,是可以选驸马的年纪了。”
许琛心道不好,但如今着实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说:“公主的驸马,必定是不凡之人。”
“我不要什么不凡之人,我只要我喜欢的人。”
“天家和娘娘会给公主选个极好的驸马。”
“知白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永嘉被许琛的闪躲弄得有些恼火。
许琛躬身道:“琛愚钝。”
永嘉狠了狠心,挑明道:“知白哥哥,我问你一句,你可愿做我的驸马?”
终于还是来了!
许琛把身子躬得更低了些:“琛不敢。”
永嘉追问:“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公主金枝玉叶,琛不过是个养子,万万配不上公主。”
永嘉一把拉住许琛道:“知白哥哥!你看着我!不要闪躲,不要回避,我只想听你说实话!”
许琛手腕微动,从永嘉的手中挣脱,他抬起头来,问道:“公主今日是非要得到个答案吗?”
“是。”
“好,那接下来琛说的话,还希望公主不要责怪。”许琛直视着永嘉公主的双眼,冷静且疏离地说道,“琛与公主同窗六年,从未有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我并非不知道公主的心意,但我自知身份,担不起公主这份偏爱。恕琛直言,公主如今的情意或许并非是你想的那种情意。”
永嘉愣了愣,问:“你什么意思?”
许琛道:“公主久居宫中,很难接触到外人,琛是公主所能见到的同龄人中,唯一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而我又恰巧跟公主在一起读书,常常见面,于是公主便生出了这些心思。可公主你要知道,世间男子千万,临越城中就有许多比我优秀、比我有前途的才俊。公主如今只看到了眼前这一片小小的树叶,就以为看到了整片树林,岂不是可惜?一叶障目的道理公主不是不明白。”
永嘉听着许琛的话逐渐红了眼眶。许琛狠了狠心,继续说:“琛今日说的话,相信公主能够明白。同窗数载,我十分珍惜这份情谊,但也仅此而已。”
永嘉含泪唤道:“知白哥哥……你……”
许琛:“琛说过许多次了,太子殿下和宏王才是公主的哥哥。”
许琛的决绝让永嘉公主无法面对,她不愿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许琛看着永嘉公主的背影,在心中无声叹息。待她走远,许琛稍提高了些声音说道:“看了这一场戏,有何感想?”
躲在后方不远处的夏翊清探出头来:“你怎的知道我在?”
许琛并未回头,只是道:“听见了。”
夏翊清走到许琛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看着永嘉公主离开的方向说:“是不是太狠了?”
“既然躲不掉,不如早些说明白,彻底绝了不该有的念想。”许琛不欲多谈,便转了话题道,“和光,你这一身轻功,只用来听墙角,倒真是可惜了。”
夏翊清稍顿了一下,道:“我并非刻意要瞒你,只是……总之,你懂我的。”
许琛颔首:“我自然明白。”
夏翊清此时也没有了调侃的心思,对许琛道:“大姐的性子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你今日这一番话,怕是并不能真的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而且她毕竟深受天家宠爱,若是跑到天家面前哭诉一通,恐怕事情会难以收拾。”
许琛点头:“我明白。不过义母早知此事,她定会帮我的。”
与此同时,回到慈元殿的永嘉公主正伏在床上痛哭,皇后屏退众人独自陪伴。
“嬢嬢……”永嘉抽噎着。
“婉儿,听嬢嬢说。”皇后轻柔拭去永嘉公主眼角的泪珠,将她搂在怀中说道,“这些年知白送你的生辰礼物,都是各式各样的船,可我问你,你真的喜欢船吗?”
“我……我喜欢啊!”永嘉公主抽噎着回答。
“你是真的喜欢小船,还是因为这些船是他送的,你才喜欢?”
永嘉公主愣了半晌,反问道:“这有何区别?”
皇后轻轻拍着永嘉公主的后背,说:“婉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若他真的对你有情意,便该会用心去了解你喜欢什么。你不爱钗环俗物,不爱绫罗绸缎。偏爱鲜艳的红色,讨厌素色,最不喜欢黑色。你向往你姑母那般的生活,觉得宫中的规矩让你难受。你喜欢吃水晶脍、紫苏鱼和金丝肚羹,不爱吃青叶菜,爱吃小厨房做的荷花糯米糕,爱喝敬亭绿雪。我说得可对?”
永嘉看着皇后,有些不明就里:“嬢嬢说这些做甚?”
皇后道:“我了解这些,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你的嬢嬢,更是因为我在意你,对你上心。”
永嘉止住了泪,似有领悟。
皇后继续说道:“婉儿,知白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句句都是实情,我想你能明白的。”
“可……”
皇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婉儿啊,就算我给你姑母施压,就算你去求了你爹爹赐婚,又能如何?你或许可以嫁给知白,但他心中没有你,你会开心吗?你姑母过得舒心,是因为她同许侯本就有情谊,你若嫁给一个心中没有你的人,与关在这皇宫之中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给你换了一个牢笼罢了。在宫中我尚且能护着你宠着你,让你能稍自由些,可你一旦嫁出去,我还如何帮你?诚然,知白不会为难你,可你爱的人不爱你,你这一辈子不会觉得难过吗?你们在一起同窗六年都没有培养出感情,若我们逼着他娶了你,你觉得他对你还能留有如今这样的同窗情谊吗?日久生情难,两相生厌却很容易。”
永嘉愣愣地看着皇后,迟疑着问:“我……我会跟知白哥哥两相生厌吗?”
“若你强迫他,他必定会厌恶于你。那是他一生的幸福,也是你一生的幸福。”皇后望着桌上那一排小船,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旋即又微笑起来,温和说道,“婉儿,你是仲渊的嫡长公主,也是我的心头宝,我疼你爱你,未来定会为你择一位令天下和你自己都满意的驸马。”
“嬢嬢,你不开心了吗?”永嘉问道。
皇后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却并未回答问题,而是说:“婉儿,我这一生最大的诉求,就是你和妘儿能开心自在。”
待到散学时分,许琛被泽兰请去了慈元殿。
许琛心中的忐忑在踏入慈元殿见到长公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知道母亲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皇后示意许琛落座,待内人奉茶离开之后,皇后才道:“今天叫你来是有话问你。”
“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其实也没有什么指示,我只是再想跟你确认一下,你对婉儿是否有超越同窗的情谊。”
许琛瞥到长公主柔和却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了底,便大方回答说:“几年前皇后娘娘问过琛同样的问题,如今琛的答案没有变。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皇后道:“今儿中午学堂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许琛连忙起身请罪:“皇后娘娘恕罪。”
“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里只有你义母和我,你若真有心意,倒也不必隐瞒,直说就是。”
许琛躬身道:“无论是几年前对皇后娘娘所说,还是中午对公主所说,亦或是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公主金枝玉叶,仲渊优秀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无谓在琛身上浪费时间。琛十分感谢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抬爱,但请恕琛无礼,男女之事还需两情相悦方可长长久久。”
皇后摆手:“好了,别害怕,我没有怪你,更不会逼你。”
长公主笑着对皇后说道:“我早就说过,孩子大了,我是管不了的。咱们俩人已做了姑嫂,便不要再做亲家了,不然以后这称呼辈分更该乱了。”
“当着孩子你也不知羞!”皇后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既然今日叔亭和孩子在家等着你们吃饭,我便不留你们了。”
“改日我再带他们进宫来。”长公主起身行过礼,便拉着许琛离开了慈元殿。
待他们走后,永嘉公主自屏风后出来,双目微红,泫然落泪。
“他习武多年,定能发现你藏于这屏风之后,但他依旧拒绝,你便该知道他的决心和态度。”皇后望向永嘉,“婉儿,从来亲疏有别,你姑母疼你,但她更疼爱知白。知白不愿做的事,你姑母定然不会强求于他。而你姑母不愿做的事情……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在军中多年,性子越发硬了。你拗不过,你爹爹亦拗不过。”
永嘉含泪问道:“嬢嬢,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让知白哥哥成为我的驸马?”
“若他有意,我自是不会阻拦。”皇后当年确实曾想过让许琛尚主,甚至想将许琛身世公之于众,既全了永嘉公主的心思,亦能对当年克烈一族的事有个了结。但这些年来朝中没有优秀武将,许琛对永嘉公主亦没生出情愫,皇后便彻底绝了这念想。
“嬢嬢和爹爹是怕当年郭氏之事重演,我说得可对?”永嘉公主道,“自郭氏乱朝之后,驸马都尉皆不入朝掌权。可许侯尚姑母后却依旧掌兵握权,爹爹已经为此担了许多压力,若许家再出驸马都尉,台谏言官怕是要碎首进谏予以阻挠,势必会引起朝堂动荡。”
皇后默然。
“嬢嬢为何不直接同我讲?”
“你和知白若真两情相悦,我便是成为惑君妖后,也定要护住你们的情谊。”
永嘉公主缓步上前,跪坐于皇后膝下,双目盈泪,凄然说道:“我是爹爹嬢嬢的女儿,也是仲渊的公主,嬢嬢不能做惑君妖后,我也不能做那跋扈公主,爹爹更不能是溺爱女儿以致不顾朝政的昏君……”
皇后亦双目含泪,将永嘉公主扶起搂入怀中,未发一言。
————————
公主出嫁叫出降、下嫁。驸马不是娶公主,是“尚”公主。

第41章 四十一 暂别
那日之后永嘉公主一直没有来学堂,许琛又在学堂之中拖延了一周,直到收到谭从守传来的皇后的暗示,便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好同夏翊清告别了。
夏翊清心内发酸,问道:“这般快吗?”
“原还想多留些时日,但因为公主的事,你也知道,既已经引起了波澜,我就该远离才是。”
夏翊清叹了口气:“同窗多年,如今要分开,实在有些不舍。”
许琛没有回答,只是朝远处招了招手,谭从守便取来一枚锦盒递上。
“这是什么?”夏翊清问道。
“生辰贺礼。”许琛把锦盒递到夏翊清手中,“本是想等你生辰那日再送给你的,但那时我不能进宫,便提前给你罢,反正也不过就这几日了。”
夏翊清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鹞,一只通体洁白,另一只则是漆黑如墨。
“这个东西十分有趣,你看。”许琛说着从锦盒中拿起黑色木鹞,将其翻过,稍用力推了一下木鹞的腹部,一个小巧木盒弹了出来,“这里,可以放些轻巧物件。”
夏翊清照着许琛的样子拿起白色木鹞操作一番,果然同样有木盒弹出。
许琛将木鹞腹部收回,又把手伸到木鹞的尾部轻轻扭动:“这里可以放字条。”
夏翊清觉得十分新奇,依样照做,木鹞的尾巴抽出后有一个可以拉伸的卷轴,如今里面空无一物,但确实可以放入字条。
“还有头部。”许琛边说边拧开木鹞的头部,“这个凹槽是放药粉的,若木鹞打开方式不对,凹槽里的药粉便会从木鹞嘴里喷出。”
“怎么才算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就像刚才那样吗?”夏翊清问道。
“若你手中的木鹞是藏了药的,此刻已然中招了。”许琛解释道,“你刚才没有注意,木鹞的背部有一个小孔。”
夏翊清仔细查看手中的木鹞,果然在背部发现了小孔。
许琛说:“无论是打开头部、腹部还是尾部,都需要用手指堵住这个小孔才算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若打开方式有误,是看不到木鹞体内藏着的东西的。”
“这是什么道理?”夏翊清问。
许琛摇头:“这东西我只知道怎么用,却不知道是何原理。”
“想来必定是令叔的手笔了。”夏翊清问。
“正是。”许琛说,“不知这礼物可还满意?”
夏翊清十分欣喜:“满意!多谢知白!也替我多谢令叔父!”
“和光不必客气。这两只木鹞都可以用来传送消息,白色的那只适合白天使用,飞上天后与普通信鸽并无差别,黑色那只则完全可以隐于夜色之中。不过这个木鹞飞不远,只适合短距离传信。”许琛说着又从锦盒中拿出一个青色的长条形物件递给夏翊清,“这个收好,有了这个东西,木鹞才能顺利飞回。”
夏翊清伸手接过那个东西,发现那东西异常沉重,便问道:“这又是什么?镇尺吗?”
许琛摇头:“它是个标记,每一对木鹞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记物,所以不会乱飞,也不会出错。但若是距离太远木鹞无法感知到标记物,便不会飞起。”
“这般神奇吗?”夏翊清一手拿着那十分有重量的镇尺,一手拿着木鹞,“那你可试过了?”
“试过了。从侯府到晟王府,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可飞到。若你有什么急事要告知于我,想来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我便能知道了。”许琛将手中的木鹞放回到锦盒之中,“和光,这盒子要收好。”
夏翊清抬头看了一眼许琛,将木鹞和青色镇尺一同放回到锦盒之中盖好,道:“我知道了,这么精美的锦盒,我一定好好收着。”
许琛知道夏翊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说道:“那我便提前恭贺英国公生辰安康了!”
“是我该谢谢你这贺礼,我非常喜欢!”夏翊清笑着说道。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终究还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刻,两个人默契地慢慢收拾着手中的书箱,待众人都离开之后才起身一起往外走去。
“英国公留步,我该出宫去了。”许琛躬身行礼。
“平宁伯慢走。”夏翊清也回礼道。
夏翊清目送着许琛转身离开,直到许琛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带着安成转身往浣榕阁方向走去。安成敏锐地察觉到夏翊清情绪的起伏,开口说道:“主子,八月千秋节宫宴,平宁伯必定会跟着长主一起入宫的。”
夏翊清笑笑:“就你机灵!”
安成:“能逗得主子一笑便是臣的荣幸。”
“今天晚了些,快回去罢。”夏翊清说着便加快了回宫的步伐。
用过晚膳之后,夏翊清回到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拿出白天许琛交给自己的锦盒和木鹞仔细研究起来。他按照许琛所说的方式,正确打开木鹞,果然在木鹞尾部看到了字条,那上面只有“生辰安康”四个字。
夏翊清将那纸条压在笔洗之下,随后又打开了木鹞的腹部,发现里面叠着一张纸,那纸上写着打开锦盒机关的方法————这锦盒便是之前许箐送给许琛的那个。
夏翊清按照纸上的方法打开了锦盒,锦盒下面的夹层之中许琛放了明信,信上的内容便是告诉夏翊清盒盖之中黑色粉末的使用方法,夏翊清按照信上的方式将黑色粉末涂在木鹞腹部取出的那张信纸上,片刻字迹显现:多事之秋,千万珍重。
夏翊清微微一笑,这层层叠叠的机关暗格,最终都只是为了这八个字。夏翊清起身将信纸烧掉,把木鹞放回到复原好的锦盒之中,而后把那青色的镇尺放到了桌上。
随后又将写有生辰安康四字的纸条拿起,仔细端详片刻,小心地收入另一个木盒之中珍藏起来。
平宁伯府。
“礼物送了?”许箐手里把玩着一只木鹞问道。
许琛点头:“送了。”
“可还满意?”
“小叔做的东西,自然满意!”许琛也拿起一直木鹞端详着。仔细看去,此时许琛的桌子上摆了一排不同颜色的木鹞,每一只木鹞都栩栩如生,而这些木鹞下面都有至少一块方物,便是那所谓的标记物。
推书 20234-07-17 :重生后邻家哥哥成》:[穿越重生] 《重生后邻家哥哥成了我老公》全集 作者:君子不至【完结】晋江2023-07-16完结总书评数:21 当前被收藏数:125 营养液数:94 文章积分:4,861,921上一世,由于父亲破产导致无家可归的林远去投奔了他视为哥哥的孟宇峥,却在去机场的路上车毁人亡。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