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对继室这几年普普通通,不怎么常宿在院子里。
继室杜氏对外主打的就是贤惠持家有度,把齐家上下管理的顺顺当当,不用齐老爷操心。
再说今个岑越和齐少扉都没对继室动手,打的是杜六。
刘妈妈上次说,齐少扉打四少爷受罚,那是在齐老爷心里,甭管谁生的,儿子都是齐家的根,齐少扉先动的手,那就罚月银,也没动手打齐少扉。
杜六算什么齐家人?
他和阿扉拜堂礼时,杜六只配站在门外面看。
岑越听梅香说的那些话——大奶奶变着法子掏齐家底子贴补娘家弟弟,下人都知道,齐老爷能不知道?
打就打了。
岑越事后脑袋里捋清关系,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再不济阿扉背后还有个当官的外公——虽说这个时代,奉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许家人也不会插手齐家家事,但放在那儿也能起一定威慑作用。
“反了天了姐,他俩打了我这就算了?”杜六爬起来嚷嚷,非得让他姐给他出气,不收拾齐少扉,好歹把齐少扉的夫郎给他收拾了。
齐大奶奶头都是懵的。
岑越拉着阿扉往对面椅子上一坐,给阿扉揉胳膊,嘴上说:“母亲刚掐你这里了?”
“嗯,疼。”齐少扉委屈巴巴。
岑越心疼坏了,给慢慢揉着。
杜氏是气的厉害,一个才进门的乡下夫郎敢骂她弟弟,丝毫没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张了口是继续骂,什么乡下哥儿没教养,不敬长辈,挑拨少扉和舅舅感情云云。
齐少扉先不高兴,要反驳,被岑越一句‘别乱动’,就乖乖坐着不动。
小夫妻坐在椅子上不走了。
杜氏骂了半天,那俩是油盐不进,想到那晦气的说等老爷回来——等老爷回来这不就是告状么。杜氏心里紧,不再骂了,让俩人回小院思过去。
岑越才不回!
就一句话:“阿扉受了委屈,我们等爹回来。”
杜氏:……
“你们俩晚辈,在我这儿放肆动手,我还没拿你们俩发落,你们还不走了?尤其是你岑越,做夫郎的半点样子都没,不想回小院,那就去香楼跪着反省。”
岑越还是那句话:“我们等爹回来。”
“反了反了天了。”杜氏气得捂着胸口,让李妈妈动手拉人。
李婆子上前还没动手挨着岑越,岑越混不吝的就大喊:“打人了打人了,正院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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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吓了一跳,都不敢碰,先看大奶奶。
齐少扉扑在越越身上抱着越越,眼泪汪汪的哭:“打阿扉打阿扉,别打越越。”
好大崽。岑越感动的也泪眼汪汪,继续发疯,两人宛如苦命鸳鸯一般在堂屋,一个哭一个喊。
梅香拦着李婆子。
主仆三人,那是好一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画面。
杜氏头疼厉害,是硬的不成,想着来软的了,不然老爷回来可怎么办?她弟弟也没说什么,往常也是这样和齐少扉开玩笑的,今个却让岑越挑出毛病闹大了。
大奶奶恨的牙根痒痒,却知道说到底,在老爷面前,她弟弟跟齐少扉是不能比的,以前齐少扉嘴笨说不上,现在有个泼夫岑越在。
“我让你送他们俩回去,没叫你动手。”杜氏先骂了句李婆子,让李婆子退下,是咬了牙要忍下这口气,可到底是没咽下去,脸上的神色装的大度和蔼却带着狰狞。
“你们舅舅就是言语哄着少扉玩的,好多天没见不是,没什么坏心思,这样吧,让舅舅同你们赔个不是。”
杜六不乐意,跟个傻子赔什么不是?但他一家吃喝都靠大姐,只能在大姐眼色下,不情不愿说:“都是杜舅舅错成了吧?杜舅舅给你们赔不是咯。”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们舅舅赔了不是,你们小孩子家家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老爷要是回来了,看你们不依不饶的也得生气。”杜氏笑着说,话是夹枪带棒软硬都来。
齐少扉眼睛都是红的,刚哭过了,这会巴巴看越越,谁的话不听就只听越越的。
杜氏见状心里骂了句真跟狗一样,咋就听岑越的话了。
“那我和阿扉今个就留母亲这儿吃午饭压压惊。”岑越露出假笑,高高兴兴说:“梅香你回去给刘妈妈说,今个不用做我们俩的饭了,母亲人好,留我们吃席面!”
梅香:……
杜氏:……
齐少扉听越越这么说,高兴的拍手说好啊好啊。其实他不咋想留下来吃席,但越越爱吃席,他们吃席好。
杜氏是憋了一肚子话,这俩口子说到底还是要留下来等老爷回来如今是打不得、撵不得,还真给做席面不成?
“小六你先回去。”杜氏脑子疼,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先让娘家弟回去,留在这儿到时候老爷回来,那不是赶在火架子上烤。
杜六同往常一般,惹了烂摊子,自己摆不平,先脚底抹油溜了,收拾烂摊子的不是他大姐,那就是找他家里,总有人帮他的。
“母亲,正院是啥时候吃饭?别饿坏了肚子。”岑越乖巧问。
杜氏一口气提不上来,最后摆摆手让李婆子准备,她得好好想想,老爷回来怎么说,本也不是大事,就是口角……
正院灶屋里。
动静那么大,厨娘都听见了,见李婆子来传话,俩人是好一通的说。李婆子先传话要席面,装模作样叹气:“你是没见,那新夫郎真的凶悍,还点了要吃席面,你说说,哪家见过这样的夫郎?”
“都说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厨娘说:“咱们大奶奶亏就亏在不是亲的,要是亲的,那新夫郎也不敢这么闹。”
李婆子不住点头,可不是嘛,真是亲娘光一个孝道都能压住——她想到这儿,说:“不对,那新夫郎刁钻着呢,是一口一个母亲、心善、大度,揪着舅老爷不放,骂的是舅老爷。”
“那是刁钻。”厨娘嘴上应和,心里却想杜六该!
杜六每次来齐家,嘴馋了摸到灶屋踅摸吃喝,连吃带拿的,这且罢了,反正吃的是齐家东西又不是厨娘的,可有一次,杜六趁着她不在,拿栗子敲她家小子脑袋,好么,敲得核桃大小的包。
什么舅老爷,呸!就是打秋风的泼皮无赖。
李婆子还在叹:“大奶奶还是仁厚,虽说是继母,可样样道道做的没什么话说,那是比亲娘还亲。”
“是这道理,三郎君是个乡下的,闹起来还真是厉害……”厨娘嘴上打哈哈,想,大奶奶做了六年慈继母,可不得被这名声给绑紧了。
李婆子点点头,现在还想不通,咋就说翻脸就翻脸了,真不怕大奶奶,“他家卖人似得,卖了五十两进齐家,按理来说那得夹着尾巴低眉顺眼做人,你说说,舅老爷就是说一声,他就跟点了炮仗一样说炸就炸……”
怕人的呀。
岑家收了五十两聘金这事,齐家宅子里外由上到下都是李婆子那么想,包括小院的刘妈妈也是,虽是嘴上敬着,可心里到底是看轻一二。
谁能想到,岑越腰杆这么硬。
小院里,梅香气喘吁吁跑回去的,跟刘妈妈把前院事一通学说,刘妈妈听得一惊一乍,小菊都吓傻了。
“大奶奶没生气?”刘妈妈问完,赶紧道:“别牵连了三少爷。”
梅香解气说:“生了,咋能不生,我瞧着脸都气歪了。起初是让李婆子拉郎君跪香楼,郎君闹了一通,现如今大院给郎君和三少爷备席面,郎君说要吃席不回来了。”
刘妈妈愣住了,“吃啥?”
“吃席!”梅香重复说。
刘妈妈吓得不轻,“大奶奶给做了?”
“做了啊。”
“不成,大奶奶肯定想了什么法子,哪能真好心,到时候老爷回来,一看三少爷和郎君在大院吃席,像什么话,大奶奶再装的受了委屈些,不还得三少爷得吃亏,还是回来吧?”
刘妈妈虽是心里厌恶大院大奶奶,可过去一贯操作就是‘躲得远远的’,背地里骂几声,连带着给齐少扉教的也是避让、躲、别回嘴这些。
“都闹这么大了,要是郎君和三少爷真回来了,那早上发生的事还不是由正院怎么捏造,那边可不是真心善,指定添油加醋说呢!”梅香先反对。
郎君不回来是对的!
她回来时,大奶奶还惊疑不定忧心忡忡,就该大奶奶受惊,往常三少爷和四少爷发生口角,面上大奶奶轻轻放过三少爷,端的和善,背地里在老爷跟前嚼舌根、上眼药。
三少爷受这等委屈还少吗!
“郎君说了,等见过老爷,他们就回来,刘妈妈你还是别去了。”梅香道。
刘妈妈忧心忡忡拿不定主意。
齐家是下人都等着瞧正院热闹,盼着老爷回来呢。
第13章 青牛镇13
刘妈妈在小院坐立难安吃不下饭,正院那边岑越和齐少扉刚吃上席面——很是丰盛。
杜氏本来正窝火,听岑越提席面,是心里能骂八百句,面上打发李婆子去灶屋传话,说是备席面,其实没想着给什么好东西——吃吃吃,吃个屁!
可没等一盏茶功夫,杜氏火下去了,又差着下人跑了一趟,说席面给备的丰盛些,别怠慢了少扉。
“行知道了。”厨娘回话。
李婆子纳罕,刚听大奶奶话音就是敷衍敷衍过去,怎么这会又好生招待了?不过略略一琢磨,就知道大奶奶这么做为何了。
等老爷回来好在面前做功夫。
继子夫郎一大早跑到正院撒泼动手,做后娘的非但没生气动怒,还大度给做了席面招待,怎么看,都是大奶奶没错处,衬的乡下那哥儿没事搅三分,是个泼辣刁钻的。
“幸好是才办完三少爷喜事,还留了些肉,昨个儿大奶奶发了话,买了鱼虾,我都养的好好地,还活蹦乱跳,这会就杀了再添两三个大菜。”厨娘说。
李婆子知道,昨日送进宅子的鱼虾,那都是因为今个舅老爷要来做的,现在白白便宜了乡下夫郎和三少爷。
厨娘不管这些,大奶奶让加菜,她总不能不做吧?尽管是使出了本事,将一顿席面收拾出来。
堂屋圆桌上。
荤的硬菜是红烧肘子、滚刀白肉、清鱼、酸甜虾球,素的就是拌、炒时蔬,凉了四道,热的六道,十全十美,这样菜色放在镇上席面也是少有的。
“母亲灶屋厨子手艺好啊。”岑越看着菜色说,杜氏闻言脸上刚升起半点客气笑,岑越又说:“要是注意下摆盘就更好了。”
“不过没关系,咱们一家人,大差不差的,我和阿扉知道母亲是真心待我们吃这顿道歉席面的。”
岑越:杠精本杠!
杜氏脸上最后那点客气笑都没了。
“吃饭吧。”
“母亲上坐。”岑越乖巧笑。
一顿饭,杜氏是还没坐下就没了胃口,反观岑越,是美滋滋抄起筷子给阿扉夹菜,“尝尝虾球,酸酸甜甜的你应该喜欢,还不用剥壳。”
“越越吃。”齐少扉给越越夹。
岑越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酸甜汁儿调的好,就是虾球略老了一些。齐少扉喜欢这道菜,不过吃两口就不去夹了,岑越一想就知道,大崽娘教的好,桌上还有旁人在,就不能全吃掉。
“母亲尝尝虾球,酸酸甜甜的可开胃了。”岑越笑说。
杜氏胃都是酸的,还开什么胃!当即说:“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那我和阿扉替母亲分忧,这些不吃浪费了,来阿扉多吃点。”岑越给大崽搂了一大勺,笑眯眯说:“母亲不爱吃这个。”
齐少扉信了,高高兴兴的,还让越越也吃。
“这个好好吃!”
“是不错。”岑越去夹红烧肘子,炖的软烂不腻,里头的瘦肉特别好吃下饭,一扭头还招呼:“母亲不爱吃虾,那吃肘子,这肘子烧的好,不肥腻。”作势要给杜氏碗里夹。
杜氏是反胃了,心口不舒服,说不用,笑都勉强,“你们吃吧。”
“我想着做夫郎的,该孝顺伺候母亲吃饭——”岑越还失落,“母亲不要我伺候,别是嫌弃我粗手笨脚的。”
杜氏:“没有,我没什么胃口,喝口汤就好了。”
“那我给母亲盛汤。”岑越不白吃人家席面,真心实意给杜氏打了一碗汤,双手送过去。
“好好,你放那儿,晾一会我在喝,你和少扉吃吧。”
最后那碗汤,杜氏做样子碰了一口,就饱了。岑越和齐少扉是吃了个痛痛快快,爱吃的吃的尽兴,最后肚子饱了,才放下筷子。
两人吃完也不走,就留在堂屋,岑越说陪母亲说说话。杜氏是牙根恨的痒痒,但为了在老爷跟前装,只能忍了过去。
这一坐就到了傍晚,期间岑越和齐少扉还解手两次,灶屋里送了点心过来——杜氏晌午没吃,过了饭点收拾完就饿了,叫小厨房做正经饭,岑越和齐少扉杵在那看着,不好,只能让送点心来垫吧。
点心送来了,不得给岑越齐少扉那儿送一盘子?
两人喝茶吃点心,一块坐着叽叽咕咕说话,岑越给齐少扉讲了昨晚的睡前故事,齐少扉听得可开心了,才不会觉得无聊!
“老爷回来了。”李婆子跑着来回话。
杜氏一听,一天了,坐立不安头疼欲裂一肚子肠子搅着疼,总算是等老爷回来了,忙是起身上前迎。
告状这回事,如今颠了个倒似得。
“老爷回来了。”杜氏是眼眶微红,端的几分楚楚可怜温柔味。
当年齐老太爷给小儿子聘许家女,那可是当官的女儿,绝对是高攀了,两家结亲前几年齐老爷自是不敢纳妾,外加老太爷管得严。
后来齐少扉阿娘怀了两次,都没保住,小产了。此时齐老爷已经三十好几了,自是着急,觉得不纳妾,自己岂不是要绝后了?于是偷摸在外头乱来。
外头乱来的那位就是如今的继室杜氏了。
杜氏家里穷苦,生的几分好样貌,进镇卖菜撞见了齐老爷,两人勾勾搭搭就暗生了关系,被齐老爷养在外头几年后,才进了齐家做妾。
要是没哄人的手段,杜氏一个妾,怎么抬成如今的继室?
“嗯。”齐老爷点了头,见杜氏这副模样,难得多话,“怎么了?”算是关心之语。
“也没什么。”杜氏嘴上说没什么,只是眼底含着委屈,想要老爷再问。
可如今和以前不同,以前杜氏年轻,养在外头,齐老爷那是‘偷着乐’,现在齐老爷后宅还有两位姨娘,加上年纪已高,身体也不怎么好,对哄人这事也没耐心。
齐老爷抬脚就往堂屋去,杜氏一看,忙跟着,只能自说自话说:“早上少扉和他夫郎来我这儿——”
“爹!”
堂屋里岑越和齐少扉跪成并排。是岑越先跪的,齐少扉一看越越跪,那才是‘嫁鸡随鸡’,还懵着呢,就陪着跪旁边。
“今早给母亲请安,杜家舅舅在,拿话挤兑阿扉,我没忍住动手打了杜家舅舅。”岑越大声说:“爹,我的错,您罚我吧。阿扉身上被拧红了,已经受了教训了。”
齐少扉平时害怕父亲,从不主动往父亲跟前钻,如今是吓得,胳膊伸开跟老母鸡似得将越越护在背后,大声带着哭腔说:“是阿扉拿头撞的,不关越越的事,不要罚越越,阿扉再也不拿头撞杜舅舅了。”
“不成,他欺负笑话你,下次还得打。”岑越开口说。
齐少扉哭的眼泪汪汪,抽抽搭搭。岑越也哭。
齐老爷脸都黑了,扭头看杜氏,“你弟弟今个来了?还拧了少扉?”
“是、是来了——可冤枉啊老爷,小六哪敢动手拧少扉——”
“那是你拧的?”齐老爷问话。
杜氏准备了一肚子的大度、委屈,这会对着齐老爷黑着的脸,是说不下去了,只能干巴巴解释:“我是去拉架,手下可能没留神,不知道伤到了少扉。还有小六就是同少扉玩笑,真是玩笑,没说什么,晌午还给两人收拾了席面,哄了两人……”
“母亲说替杜家舅舅向阿扉赔不是,我们就吃了。”
齐老爷脸沉着,先让两人起来,“回自己院子去。”
岑越忙应是,拉着齐少扉就出堂屋,只是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背后堂屋传来齐老爷的骂声,“混账东西,齐少扉他姓齐,是我儿子,杜六吃喝齐家的,在齐家地盘上还骂姓齐的?”
“你让他明个就从药铺滚蛋,齐家的生意,敢沾半点,我就打断他的腿……”
出了院子就听不到声了。岑越知道阿扉吓着了,忙抚着阿扉背顺气,小声哄说:“不哭了,咱们出来了,回”
“越越、越越,不怕。”齐少扉抽着气。
岑越扑着一把抱紧了阿扉,明明自己吓的要死,这个时候了还惦记他,岑越吸了吸鼻子,趴在阿扉耳朵根,说:“我不害怕,我刚才都是装的。”
“啊?”
岑越听阿扉不哭了,松开怀抱,拉着阿扉边走边说:“我要是不跪下说要父亲罚我,今个就真的要挨罚了。”
齐少扉听不懂,什么罚不罚的。
“反正我没害怕。”
“刚越越哭了。”
“我那时假哭,没掉眼泪,就嚎的声大。”
齐少扉一下子就高兴了,越越没哭不害怕就好。岑越拉着齐少扉的手,看着齐少扉的情绪变化,这一刻岑越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就是胸口涨涨的,眼睛真的想尿尿了……
“回家回”
岑越故作轻松说,还揉了一把阿扉脑袋。齐少扉露出个傻傻的笑,高高兴兴的。
小院三人是守在门口候着,刘妈妈一看三少爷郎君回来了,忙迎上前,再看三少爷眼眶红肿一看就是哭过,当即是心里一紧,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埋怨。
“是不是老爷说什么了?骂了什么?我就说了,离正院大奶奶远一些,三少爷咱们不跟那边混,离得远远的,过咱们日子就成了。”
“郎君你也是,人年轻,才来,跟大奶奶碰什么,尤其是杜六,大奶奶就这么一个弟弟,今个得罪了,回头小院日子难了。”
齐少扉很认真说:“不要说越越。”
刘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没说郎君,哪里敢说郎君,我们做下人的,好好不说了,吃饭,梅香赶紧把饭热一热。”
“我就不吃了,晌午吃的不饿。”岑越说,他下午还吃了半盘子点心,无限续杯茶。
齐少扉:“那阿扉也不饿。”
岑越摸阿扉肚子,笑着哄说:“真的假的?我摸摸看鼓不鼓。”
“越越痒。”齐少扉直笑,腰都弯了。
刘妈妈叹气,在旁劝说:“还是吃一些吧,吃过了饭三少爷还要用药。”
本来高高兴兴的齐少扉一下成了小苦瓜脸。
“今天就算了,阿扉受了惊吓,让他高兴一天先不喝了。”岑越和刘妈妈商量。
刘妈妈不答应,还是之前那一套老话,絮絮叨叨的。小院门响了,打断了刘妈妈的劝说,开门一看是前院的人。
“老爷说,今日三少爷郎君受了委屈,以后每月月银多加一两,这是一匹缎子送来给郎君三少爷做衣裳,还有药油、安神的参茶,三少爷郎君喝了夜里能睡个安稳觉,没旁的事了……”
等人走了,小院里刘妈妈都懵着。
“老爷没生气?”
齐少扉此时不害怕了,点了点头,说生气了。
老爷生气了还给送了东西,还给小院加月银?把刘妈妈搞糊涂了。梅香在旁猜,“是不是生别人的气了?”
“生杜六的气,还骂了杜六。”齐少扉第一次不乖,叫了杜舅舅大名,说起来都大声,气呼呼的。
岑越给大崽顺胸口说不气,一边哄阿扉进屋。齐少扉本来气呼呼,立刻乖了进屋。岑越三言两语给刘妈妈梅香说了始末。
“……这次之后,以后杜六不敢欺负阿扉了。”
刘妈妈听了点头觉得好,可心里还是怕,主要怕连累三少爷,张口说:“郎君,不是我怪您,过日子鸡毛蒜皮多了去,总不能件件小事都要老爷主持公道,以后怕大奶奶来寻三少爷和您的麻烦。”
“你也是替阿扉着想我知道。”岑越解释,“小院以前伏低做小,明面上的和气,齐少修不照样给阿扉下绊子生事么,这都是让不过来的。”
“大奶奶疼亲儿子,要不是起了挣的心思,寻我一个克夫命嫁给阿扉干嘛。”岑越说到这儿,问:“我是不是没说过,没嫁人前,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克夫命?”
刘妈妈:……
梅香:……
“那就是没说过。你们现在知道了,大院害阿扉心思一直有,所以我说阿扉的药停一停,喝了六年没作用,谁知道半道药材有没有动手脚,没准以前老太爷寻的方子喝着能好,现如今喝了不起作用,一直坏着。”
岑越说完就回堂屋了,留着刘妈妈和梅香在原地深想。
作者有话要说:
齐大奶奶:晦气的是不是克夫我现在没瞧上,我看专门是来克我的诶呦【气炸了
第14章 青牛镇14
这一夜,齐少扉没喝药,还乖乖站着让越越给他腰上药,这个药不苦,凉凉的,等越越说好了,高兴的钻进被窝里,眼睛是亮晶晶崇拜的看越越。岑越:……还挺受用的!
“很佩服我?觉得我很厉害?”
齐少扉小鸡啄米点头。
岑越嘿嘿笑,“也就一般般吧,不用太崇拜我。”
“越越好厉害。”齐少扉不知道什么是崇拜佩服,他就是喜欢越越,越越做什么都厉害。
在大院说了一下午西游记睡前故事,这会小夫夫俩不说故事了,在被窝里你嘿嘿一笑,我高兴咧嘴笑,嘀嘀咕咕闲聊。
“白天在大院里,其实我有骗人的。”岑越跟阿扉坦白,“那个杜六我不喜欢。”
“阿扉也不喜欢。”
“李妈妈他没打到我,我就喊打人了。”
齐少扉啊了声,还以为越越真的挨打了。
岑越一看就知道,说:“没碰到我,我讹她的,还有下午你爹回来,我也是故意跪下说那些,不是真的想挨罚,就是为了告状。”
话里内容太多,齐少扉有些反应慢,傻乎乎望着越越,一条一条的顺线头,说:“越越不大声喊,她就要打你了。”
“爹、爹凶,越越好。”
“刘妈妈说告状不好。”
岑越:“?怎么就不好了。”
齐少扉不知道怎么说,把刘妈妈话学了一遍:“‘大院奶奶专跟老爷告状,害的三少爷被罚,心肠恶着呢’。”
“你和齐少修打架那次?”岑越很快反应过来。
齐少扉点了点脑袋,又说:“越越告状好,越越不坏。”
“好大崽!”岑越老父亲感动,泪眼汪汪。他真的喜欢上阿扉了,是无条件的站他这边,信他!不由抬头摸摸阿扉脑袋,“今个拿头撞杜六,疼不疼?”
齐少扉点点头,有点委屈说疼,眼睛可怜巴巴撒娇说:“越越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