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无聊，这个游戏几乎班级里一半的人都来参加，林狸和池知衍也在内。
林狸今天运气出乎意料的好，虽然开局手心手背被排了出来，但他猜丁壳赢了。对面是个女生，他和她不太熟，也没想难为人。
见女生选了真心话，林狸随口问了一个：“喜欢芒果还是菠萝？”
女生松了一口气，快速回答：“菠萝。”
第一句就这么结束了，不知谁喊了句：“林老师，你这问题也太放水了。”
林狸笑了笑，解释：“我不知道问什么。”
有人笑：“以后都往大了问，把气氛整起来，反正都快毕业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家纷纷起哄。
池知衍戳了戳林狸，扬眉：“行啊林老师，我还以为你今天上来就要输，没想到还有后续。”
“今天运气不错。”林狸玩这样概率型的游戏就是活靶子，必须得输个几次。大家都在闹，没人注意他俩。他把池知衍的手拽过来，握住，“林老师把运气也分你一点。”
“那我就收下了。”池知衍回握，还特别骚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林狸确实把运气分给了池知衍，只不过不是好运，池知衍下一局就中了招。
明知道这是意外，池知衍还是没忍住逗他：“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林狸顺着他的话说，一副看透了的状态：“看来好运只对我奏效，不过能成功坑到你未尝不是我好运的一种。”
池知衍猛然凑近，有些咬牙切齿：“你这是在谋杀男朋友知道吗？”
“现在才知道。”林狸无辜点头。
池知衍也选的真心话，赢他的是邵嘉和。
邵嘉和被一众人要求问个和情感有关的问题，他想了半天，问了句：“谈没谈过恋爱？”
问题出来后，一片嘘声。
齐季恨铁不成钢：“深思熟虑半天你就问这个，你忘了失物招领处了？阿衍怎么可能谈过。”
“确实不是谈过。”池知衍一只手捏着下巴，佯装思考，“因为我正在谈。”
林狸就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他的余光在自己身上，很轻地牵了一下嘴角。
其他人：？！
“我靠……什么时候？怎么不声不响就谈了？”
“深藏blue啊。”
“这个人我们认识不？”
“你们认……不认识。”池知衍地光明正大看着林狸，他拖着长音，吊足了胃口，却笑而不答，“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话音刚落，宋思源已经开始组织了，不愧是当班长的人：“兄弟姐妹们团结起来，把阿衍踢出去商讨一下咱们下局出什么，指定把这人给问出来。”
众人纷纷附和，不过他们没得到机会，因为正好轮到了文七班拍照。
班级里有四十个人，分成三排站。男生就十个人，都自觉站在最后一排。教师排在学生前面，坐在椅子上拍照，而胡显作为班主任，自然要站在中间，他的旁边是一众科任老师。
池知衍和林狸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左侧，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前面的女生站位就有些复杂了，胡显正指挥着她们排队。
趁他们排队形，池知衍找了个角度，从背后拥住林狸，手落在他的腰上，却很安分地一动不动。他停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正在谈恋爱。”
这个姿势有些大胆，但池知衍角度找的好，在远处看就是单纯的哥俩好勾肩搭背。至于近处，一是大家排队乱糟糟的没人注意，二是前面还有人挡着，池知衍仗着这些有利条件肆无忌惮。
“我知道。”林狸估计他这么说是和刚才的真心话大冒险有关。但不得不说，他亲口承认在谈恋爱时，有一种隐秘的欣喜在胸腔里欢腾。
“如果有人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以后也要说正在谈。”池知衍说出来的话毋庸置疑，但他语气很平和，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解释着。
“嗯？”
“别这么呆。”
池知衍放在林狸腰上的手终于动了，他虚虚地划过腰线。腰本来就是敏.感部位，林狸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了。
“小至。”他的眼底蕴着光，声音昂扬而温和，“我们不是过去式，是进行时。”
高考那几天，是连嘉市近一段时间温度最高的几天。
蒋玟推了工作，去给林狸送考。为了图吉利，她还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车上，蒋玟和一众家长一样，不放心地嘱咐：“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仔细检查有没有贴条形码。”
“嗯，我不紧张的，正常发挥。”林狸感觉蒋玟更像是参加高考的。他笑了笑，视线落到她的旗袍上，“我中考的时候，你也穿的这件衣服。”
“是啊，一晃三年过去了，这么快。”蒋玟有些感慨，“这旗袍是我和你爸的定情信物呢。”
林狸听过这段故事。
当年，林盛华向蒋玟表白的是在月亮刚出来的时候，他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说了一大段话。据蒋玟说，这话浪漫得不像林盛华本人会说的，她当时一个感动，立即答应下来。
“就当爸也给我送考了。”林狸敛眸。
蒋玟微笑：”是啊，就当老林同志也给我们小至送考了。”
很巧的是，林狸和池知衍分在了一个考点，都在二中，不过两人不是一起来的。
池知衍和他那不怎么靠谱的爸妈一起，带着狗哥，威风凛凛的大型犬在那边一站，还挺唬人。
“一大把年纪了，还穿情侣装。”池知衍牵着狗哥走在前面，回头看向身后那对不紧不慢地逛大街的夫妻。
何青黛被“一大把年纪”刺激到了，反击：“我又没给你落下，不是给你和弟弟买了兄弟装吗？”
所谓的“弟弟”自然指的是狗哥。
池知衍一脸抗拒：“谁要和这傻狗穿同款？”
狗哥在下面偷偷摸摸翻了个白眼。
拜托，作为一只狗，跟一个比狗还狗的人撞衫也是很羞耻的好吗？
池承远也重拳出击：“儿子，不是爹笑话你，你有本事找个人跟你穿情侣装。”
何青黛却不说话了，眼神微妙。
这话砸到点子上了。池知衍扬眉，他当然有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确实没有和林狸买过情侣装，唯一一次强行搭配出来的黑白“情侣装”，还被林狸说像黑白双煞。
他爹说的有道理，是应该买两套情侣装了。
池知衍整在心里盘算着，被他牵着的狗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着前方吠了几声。
“禁止扰民，安静些。”池知衍赶紧弯腰制止它。
倒是何青黛眼睛一亮：“那边的，是不是小至？”
“小至是谁？”池承远蒙在鼓里，他不知道林狸的小名。
何青黛嘴一快：“和你儿子穿情侣装的。”
池承远：“？”
听到林狸的名字，池知衍抬头，不远处，林狸正和蒋玟走来。
“去迎人。”池知衍拍了狗哥两下。
狗哥早就想去找林狸了，四条腿飞快地倒腾，带着池知衍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把夫妻二人落在了身后。
“阿姨好。”到了人跟前，池知衍收敛得不行，先给蒋玟打了招呼，才喊林狸。
“小池，你真在附近。刚才小至和我说你在这边，我还不信呢。”蒋玟笑道。
蒋玟自然知道两人都在二中考试，但毕竟这么多人，她也没想到两人能正好遇见。
闻言，池知衍看向他，目光澄明：“眼神这么好，一下就认出我来了？”
“先认出的狗哥，大老远我就听到狗哥的声音了。”林狸蹲下来，摸了摸狗头，狗哥很开心地蹭着他。
池知衍眼刀横飞，觉得这傻狗真是他最大的威胁。男朋友没先认出自己就算了，见面了第一个摸的还不是自己。
他在心里一通分析：这狗真有心机，先叫两声引起林狸的注意，然后坐等被摸，还会趁机贴贴。这狗是不是在家偷喝他爹那珍藏上好的西湖龙井啊？
如果得知池知衍的想法，狗哥得当场呸回去。
人不行，莫怪狗茶。
“对了，小池你爸妈呢？”蒋玟突然想起来，“你自己一个人来考试？”
“他俩走得慢，在后头。”池知衍回头看了看，“那边儿呢。”
话音刚落，何青黛和池承远已经走了过来。
“叔叔阿姨好。”林狸先打了个招呼。
何青黛他见过一次了，这是他第一次见池承远。池知衍眼睛随何青黛，桃花眼开得摇曳，而他的下半张脸和池承远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线条硬却不涩，下颚线流畅分明。
池知衍是会挑好看的地方长的，林狸想。
“哎呀，你就是小至妈妈吧，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一样好看。”何青黛上来就一通夸，蒋玟都愣了一愣。
关键是何青黛夸人的时候，一直看着人的眼睛，一副真心实意赞美的模样，让蒋玟都不太好意思：“哪有哪有，你们家小池才好看呢。”
何青黛被亲家反夸也高兴，才不管是不是客套。
蒋玟和何青黛首次见面很愉快，两人一拍即合，聊得十分欢畅。女人之间的谈话池承远完全插不上嘴，在一旁干站着，眼神瞄向池知衍和林狸。
俩人离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倒霉儿子一号池知衍突然凑得更近，又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让林狸笑了一下。然后林狸就蹲下来逗狗哥，他的倒霉儿子二号使劲儿摇尾巴，倒霉儿子一号敲他弟弟的头，被林狸制止。
两人一狗倒也还算和谐。但是池承远越看越觉得是两狗一人，变成狗的人自然是倒霉儿子一号。
池承远看久了就思维发散：刚才何青黛说什么来着，池知衍和林狸，俩人穿情侣装？
池承远的第一反应是：家里那小子又不干好事。
大部分的家长对林狸都是好印象，池承远也不例外。林狸外形好，虽然五官略显冷淡，但气质温润。更何况他还给池知衍补习，让某个之前“成绩比烂苹果更烂一筹”的人成绩大幅度提升。还有他刚才笑也不张扬，一看就是个内敛温和的好孩子。
池承远越想越觉得池知衍不是人。林狸是他同桌，还给他补课，结果他对人家心思不纯。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还有半个小时才考试，但要提前进去排队。虽然林狸和池知衍分在了同一个考点，但他们不在同一考场，一个三楼一个四楼。操场的队伍是根据考场排的，两人离得很远。
林狸排队的地方近，到了那里后，他跟池知衍说了句“记得认真审题”就往队伍的方向走去。
池知衍却没急着走，而是在原地岿然不动，慢悠悠地在林狸身后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我爸让我和你穿情侣装。”
林狸还未走远，他原本是要进队伍里的，听到这话一个急刹车：“叔叔阿姨知道了？”
池知衍无辜眨眼，摊开手把之前的“情侣装事件”简单叙述了一遍。
“你这属于偷换概念。”林狸听完后心下复杂，池知衍断章取义这法儿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池知衍义正言辞地纠正：“这不是重点，情侣装才是。”
“阿姨给你和狗哥买的兄弟装长什么样？”林狸懒得理他，干脆扯开话题，“改天穿下给我看看，我给你们兄弟俩拍个照片，和弟弟穿兄弟装狗哥也会很高兴的。”
“……”池知衍听了他说的话，反应了两遍才想明白，“我才是哥哥。”
林狸：“那你为什么喊它哥？”
“它的名字就叫狗哥，名儿是我爸起的，带个“哥”字我能怎么办。“池知衍也很崩溃，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分析道，“如果这傻狗真是我哥的话，你是我男朋友，你也得管它叫哥。”
林狸原本在幸灾乐祸，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理，立刻改口：“哦，那它还是当弟弟吧。”
池知衍扬眉吐气：“我说也是。”
池知衍贫完嘴，闲庭信步地晃悠到自己的队伍里。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单手刷手机，垂着头。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前方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抬起头才发觉站在自己前面是个熟人——程雪意，那个和他一起在楠名市集训过的女生。
“这么巧啊。”池知衍不是扭捏的人，见到熟人就大大方方打招呼。
程雪意笑了笑：“是很巧。”
“那谁呢？”池知衍记得有个男生和程雪意关系挺好的，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了。
说起来，集训那些人其实他也就觉得脸熟，名字压根对不上号。对程雪意印象深一些，还是因为她当时祝他早日拿下林狸。
“你说陈凌轩吧。”程雪意愣了一下，说道，“陈凌轩这家伙就没我幸运，他不在二中考试。”
程雪意和陈凌轩都是二中的学生，程雪意在本校考试确实挺幸运。
马上要进考场了，引导员带着队伍走，林狸排在池知衍前面，自然也比他先进去。
“对了，告诉你个事儿。”林狸的队伍路过这边儿的时候，池知衍突然叫住程雪意。
他还是挺感谢她那时候的祝福的，觉得有必要给她说一下：“往这边走的队伍，倒数第三个看见没？那个就是林狸。顺便说一下，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今年高考卷出得中规中矩，不难，但也算不上简单。
池知衍答得很顺利，数学有道大题还让林狸押对了，考前林狸反复给他出这类题，考试的时候他把括号二也算了出来，其他科目他也发挥稳定。
林狸更不用提了，他从未在学习上栽过跟头，考试一直都是一路绿灯。
考完试那天，为庆祝池知衍终于脱离苦海，池承远买了两个响炮在楼下放，何青黛在旁边加油助威，最后满地的垃圾是池知衍一人拿扫把扫干净的。
池知衍扫地的时候和林狸通话，控诉：“我觉得我爸妈就是自己想放炮，但是懒得收拾，最后在我身上找了个理由。这不纯纯波及无辜。”
“我之前也是无辜的，还帮你扫了个地。你甚至连理由都没找。”电话那头的林狸终于扬眉吐气，“你把视频打开，我想看看你狼狈的样子。”
池知衍：“……”
至此，高中生活彻底结束，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暑假。
放假第一天，池知衍一觉睡到正午。很久没睡得这么足过了，他心情颇好地打开卧室门。
客厅里，池承远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儿子，过来。”
“怎么了？”池知衍不明所以。
“咱爷俩好好聊聊。”池承远拍了拍沙发，示意他赶紧过来，“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池知衍坐到他旁边，把最近干的事回想了一遍，坚定地摇摇头：“我最近很老实，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你和小至是怎么回事？”池承远语气急转直下。受何青黛的熏陶，他现在也一口一个“小至”。
池知衍原本也没打算瞒着，觉得趁今天说开了也不错：“你都知道了？”
池承远看他真的理直气壮，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何青黛原本在屋里带着，她没关门，屋外爷俩的声音自然入了她耳。听着气氛有些不对，她赶紧过来打圆场：“老池，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承远很少见地打断了她的话，质问道：“什么年代也不能觊觎自己兄弟啊！人家小至把他当好朋友，他对人图谋不轨，你看看，他这心思见得了人了？”
“呃……啊？”这个剧本跟何青黛想的不一样。她一时愣在原地，又很快抓住重点，“还没追上？”何青黛觉得没劲，又恨铁不成钢，“你到底行不行。”
池知衍：“……”
虽然莫名其妙被批评一顿后，紧接着被质疑，不过好在这俩人都不反对。但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把他弄得无话可说。
“你俩别瞎猜了。”池知衍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林狸早就成了。”
“真的？”何青黛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过年的那阵。大年初一。”
“好小子，下手真快。”何青黛看池知衍突然就顺眼了，比了个大拇指。
池承远在心里偷着高兴，面前不显，在一旁不咸不淡：“比起我还是差点，我和你妈高一下学期就成了。”
“那是因为我和林狸那时候没认识，不然指定比你快。”池知衍断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认输。
池承远“啧”了一声，上下打量他，最后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行，你快。但是年轻人，有些事情是快不得的。”
“……”
池知衍百分之百肯定，池承远说的“快”，绝对和他说的不是一个方面。
林狸在待了三天，休息个够。不过这三天都没和池知衍见面，全靠视频通话维持感情。
最终引来了池知衍的不满：“三天没见面了，毕业了感情就淡了呗。”
“才三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年了。”林狸当时正在给自己泡面，接到电话的时候一个手抖，还给水加多了。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池知衍一副被渣了的表情，“之前咱们一周至少有五天见面，有时候你还给我补习，见面的时间更多了。但是现在已经三天了，这落差得多大？”
林狸想了想：“那……明天见一面？”
池知衍的表情又换成了“果然如此”：“想我直说，非拐弯抹角。”
林狸：“……我挂了。”
“这么不禁逗。”池知衍笑，嗓音通过电流传来有种独特的质感，“去哪玩？”
“群里不是说了。”
“嗯？”
“邵嘉和之前拉的那个。”林狸翻了翻聊天记录，“对了，他换群名了，改成‘五三，再也不见’了。”
池知衍不可置信，他的头上有根呆毛也翘了起来，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你把约会变成集体出游了？”
“不是我变的，是齐季提议的。”林狸把支在桌面的手机拿了起来，仔细观察池知衍的呆毛，“他说要去和庐山。”
池知衍也去看聊天记录，语气古怪：“你要去？”
“去也行。”实际上，林狸去过很多次和庐山。从小学到高中，数不清多少次春秋游的目的地都是它。
和庐山也算是连嘉市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虽然它是本市最高的山，实际上主峰的海拔才不到七百，但它盛在沿途风景好，山花遍地开。
林狸不喜欢爬山，尤其是去过无数次的和庐山，不过不以登顶为目标，到半山腰走一走看一看也还行。况且在家坐了这么长时间，是应该出去溜达一圈了。
“你起得来？”池知衍继续发问，“齐季他脑子被驴踢了，非闹着去看日出。”
林狸一愣。
他没仔细看，只看到了齐季说去和庐山，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发的几条要去看日出的消息。
夏天连嘉市五点半太阳就出来了，况且和庐山距离林狸家这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爬到山顶也得需要两个多小时。大半夜摸黑出门去爬山，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于是他果断回绝：“起不来，不去了。”
“就因为起不来就不去了？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见我。”池知衍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唇边漾着笑，“伤心透了，怎么办。”
林狸顺口说了句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滚蛋。”池知衍还是没忍住笑着骂了一句。
林狸耸了耸肩。他一直在和池知衍瞎扯，他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把泡面的盖子打开。
池知衍看着他的泡面，无语凝噎：“你也成懒了，都不舍得煮一煮，给自己加个蛋。”
“那得刷锅，还有碗，麻烦。”林狸有理有据。
池知衍继续抨击泡面：“里面全是防腐剂，也不怕成木乃伊。”
林狸闻言默了一瞬，池知衍和蒋玟一样，都喜欢用变木乃伊吓唬人。他轻轻挑了下眉，语气真诚，“我要真变成了木乃伊你不是也有面子，逢人就说你有个木乃伊男朋友。”
“净瞎掰。”池知衍嗤了一声。
群聊“五三，再也不见”还在弹消息，池知衍懒得看那三个人刷屏，动了动手指想把刚弹出来的消息划走，却不小心点了进去。
他看了一眼界面，道：“经过宋思源和邵嘉和那同桌俩的威胁，齐季改口说去看日落了。”
“嗯。”林狸专心吃面。
见他敷衍的回答，池知衍敲了敲桌子，把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才问：“去不去？”
林狸没回答，反问：“你去不去？”
“你去我就去。”池知衍理所应当。
林狸也学着他的语气：“你去我就去。”
池知衍打了个响指：“行，那就说定了。”
晚上，蒋玟回到家，休息过后进厨房炒菜。
林狸是真的厨房杀手，但他还是有一些有用的技能的。他在蒋玟回家之前，把要用的食材洗干净切好，又把米洗干净闷进了电饭煲里。蒋玟只需要炒个菜就行，节约了不少时间。
“你又吃方便面？”蒋玟一眼就在厨房里的垃圾桶看到了泡面桶，“你少吃点，小心……”
“妈，我真的不会变成木乃伊。”林狸今天已经被池知衍□□过了。
“还学会抢答了。”蒋玟愣了一下，随即开始赶人，“我要炒菜，赶紧出去，记得厨房门关上。”
蒋玟今晚做的是西芹炒虾仁和千页豆腐，但量不多，毕竟两个人吃不了多少。
饭桌上，蒋玟突然提起：“明天我不在家，你又得自己解决一下午饭了。”
林狸筷子一顿：“明天不是周六吗，又要加班？”
“我明天休息。”蒋玟道，“我和小池的妈妈出去逛街。”
“……？”林狸有些诧异，“你们很熟？”
两人加微信也就是高考当天的事。
“其实私下没见面，但在微信上经常聊天，小池妈妈人真不错。”蒋玟笑，“我还有点羡慕她到处游山玩水呢，等我退休了也得多出去转转。
林狸也弯了弯唇：“我明天也去游山玩水，和庐山。”
和庐山还真有水，多条溪流交错，甚至有人专门上山接水喝。
“你倒是比我提前实现目标。”蒋玟道，“跟小池一起爬山？”
“嗯，还有邵嘉和他们，说是去看日落。”
“下山的时候天都黑了吧，你们下山的时候要小心些，别摔倒了。”
现在连嘉市六点半日落，天完全黑下来是在七点。虽然下山是比上山快，但半个小时之内下来明显是不可能的。
林狸应了声：“知道了。”
今年，连嘉市的夏天格外炎热。
阳光倾泻而下，倒在繁盛拔节的葱郁的树木上，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投落在被荫庇的地面上，影不均匀地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