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好了卫生,晏鹤清拍了几张照,发在了学校论坛转租。
房子还剩三个多月,房租费接近5000,他就挂了三个月4000。
发完帖子,晏鹤清收起手机,抬头发现陆凛在看他,他露出笑容,“怎么了?”
陆凛笑了声,揉了揉他发顶,“没什么,现在走?”
晏鹤清点头,“行。”
他抱了两箱旧物,陆凛提电饭煲和暖气片,就关门下楼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请帖的设计,刚出单元楼,陆凛就先看向斜前方,眼神冷了下来。
晏鹤清奇怪地跟着他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有点脸生的年轻男人,抱着一束花怔怔望着他们。
晏鹤清想了几秒,有了印象。
冯知闲。
冯知闲的出现让晏鹤清很意外,冯知闲看到他同陆凛一道从楼里出来,更是意外非常。
冯知闲和陆凛在oxygen酒吧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陆凛的身份。
很难和眼前这个左手提电饭煲,右手提纸箱的男人联系起来。
难道晏鹤清现在和陆凛交往了?
冯知闲一时心情无比复杂,他喜欢晏鹤清,到现在也喜欢。
跨年夜,他还匿名发了条祝福短信给晏鹤清,只是晏鹤清没回。
忍了几个月,冯知闲还是没忍住来找晏鹤清了,万一就分手了呢?
可惜来几次都没碰到晏鹤清。
今天他又买了一束花来碰碰运气。
这次倒是碰上了,只是不如不碰上。
陆凛比上次的豪门阔少更加惹不起……他也更比不上陆凛。
冯知闲彻底灰了心,他甚至在陆凛越来越冷的注视下,连找晏鹤清告别的勇气都没有,抱紧花,过路人一样扭身快步走了。
陆凛收了视线,若无其事和晏鹤清说:“走吧。”
晏鹤清也不知道陆凛对冯知闲有无印象,但还是主动说:“他叫冯知闲,是oxygen酒吧的常客。”
陆凛笑了,“不用解释,过去的事不重要。”
晏鹤清觉得陆凛话里有话,只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就没再说了,到垃圾桶放下纸箱,上车去了家属区。
他们到了一会儿,搬家公司才到。
等东西搬完,陆凛和晏鹤清在阳台摆着花盆,楚子钰电话进来了,“鹤清,你和老陆总在一起?”
自从有了晏鹤清号码,楚子钰找人都是先联系晏鹤清。
楚子钰嗓门大,陆凛也听见了,直接回他,“什么事。”
“嘿嘿。”楚子钰笑了几声,“这不是赚钱了,全靠陆总大方,我怎么着也该表示下谢意,来来,快出来,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买单!”
陆凛还真想到一个地方,“饭免了,晚上九点oxygen。”
“咦,你们也要开婚前单身派对?”楚子钰说完又觉不对,“不对啊,你俩一起开什么单身派对?”
谢昀杰就在楚子钰旁边,听到陆凛要去oxygen,他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明白了,他冲着手机说:“说定了,九点见!”直接掐了电话。
楚子钰吐槽,“我还没问清楚,你挂电话干嘛!”
谢昀杰嫌弃摇头,“你被甩100次真是一点儿不冤。”
“别人身攻击啊,也别虚报数据。”楚子钰纠正他,“从小学到现在,一共是99次。”
谢昀杰懒和他掰扯,“饿了,快找个地儿填肚子,我这顿你别想省。”
“谁要省了,哥哥有钱。”楚子钰开车门要上车,又心里不得劲,回头问,“你聪明,你说说阿凛干嘛要去oxygen?给我省钱?”
谢昀杰服了他,“我真替你爸开心,要没你哥,楚家可遭大难了。你也不想想,阿凛和鹤清在哪儿认识的。”
楚子钰理了会儿,半天吐出一个“靠”。
另一边,陆凛和晏鹤清没做饭,两人叫了外卖。
陆凛点了第一次请晏鹤清吃的黑珍珠三钻,这家京酱肉丝偏甜口,晏鹤清不喜欢,他就点了三个招牌菜,一道菠萝黑椒牛肉粒,还有手锤牛肉丸鲜汤。
水果是蓝莓、香水菠萝。
很快送来,两人也没讲究,没去饭厅,就地坐地板上,摆茶几吃饭。
电视开着,背景音是今天的本地新闻,说着程氏宣布破产的事。
吃完饭不过六点,开车过去酒吧40来分钟,两人就先去京大散步了。
假期学校安静非常,百年校区环境又好,傍晚风清气爽,没有白日的炎热,两人散着步聊着天倒也惬意,走着就到了大礼堂。
晏鹤清突然就拉着陆凛跨上台阶。
陆凛跟着他上台阶,“去做什么?”
“礼堂大厅有个光荣榜。”进了大厅,晏鹤清拉着陆凛去了照片墙,到了墙前,晏鹤清才停住,回头朝他笑,“你看有谁。”
陆凛笑了声,他早在来讲座那次,就知道墙上有18岁的他和晏鹤清。
但他没说破,配合着先找到了晏鹤清照片。
“你这张照拍得一般。”陆凛点评。
晏鹤清不信陆凛没看见他自己,他掏出手机,调了前置镜头,眼眸晶亮,“在这儿合照一张吧。”
晏鹤清找了角度,背景能拍下整块照片墙。
陆凛在右上第一张,他在左下最后一张,两张照片隔着最远的距离,此刻在镜头里,两人却是最亲密无间的距离,晏鹤清刚按下快门,陆凛忽然转脸,亲在了他脸颊。
照片定格。
九点,陆凛和晏鹤清准时到了oxygen酒吧。
迎宾换了几波,还不认识两人,只是一看就知是贵客,恭敬迎着两人进去。
经理接到消息,小跑着跑来迎接,刚到大门,他脸上还挂着笑,就在看到晏鹤清时变成了惊喜,“小晏!”
刚要过去叙旧,经理猛然发现不对劲,两人的婚戒实在太亮眼了,没人能忽略。
这是——
结婚了!
经理反应超级迅速,“陆总,晏总里面请。”
他这一嗓子,早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服务员,还有酒吧常客也都听到了。
他们都还记得晏鹤清,那个在酒吧红过一段时间的调酒师。
“显摆,就显摆……”二楼包间,楚子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陆凛和晏鹤清上楼。
谢昀杰哈哈大笑,“羡慕了吧,连老陆都有家室了,你还没人要。”
楚子钰反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是我没看上。”
谢昀杰眯眼,“还真是,虽然每次都是你被甩,追人的还都不是你。”
“那是。”
这时门开了,楚子钰张开双臂迎上去,“鹤清好久不见!”
他知道陆凛会把他格开,但是没想到陆凛手上戴着婚戒,再一看,晏鹤清手上也有,楚子钰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领的证?”
晏鹤清回了他。
楚子钰马上就倒了两杯满酒,“这不够意思了啊,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一人一杯必须罚了!”
其实在以前吧,楚子钰是不敢罚陆凛的酒,现在不同了,有晏鹤清,他不信陆凛会拒!
果不其然,陆凛没有拒绝,接过酒就喝了,只是连晏鹤清那杯,他也喝了。
楚子钰见机会来了,就猛劝晏鹤清喝酒,他第一次计划通,陆凛全都代喝了。
只是楚子钰都醉了,陆凛还是没事人一样,楚子钰大着舌头,“陆凛你不是人吧……你怎么还不醉啊!”
陆凛淡淡看他一眼,“是你太逊。”
谢昀杰在旁边看热闹,都快笑内伤了,“哈哈哈哈哈,楚子钰你个煞笔,陆总上酒桌都是喝白的,你这点红的连弟弟都算不上。”
“那得让鹤清喝……”楚子钰端着酒去找晏鹤清,他说话已经不太顺畅了,“小晏师傅,我尊称你一声师傅,你终于带走了我们老陆总,我谢你!你让他不用孤独终老了!你是天使啊!这杯酒你一定得喝,不喝就是是是……”
他是半天也没是出所以然,干脆直接塞晏鹤清手里,“直接喝得了!”
陆凛刚要接走,晏鹤清却按住他手,眉眼弯弯,“这杯我喝。”
陆凛看了他一会儿,靠近低头贴着他耳朵,“你喝也行,我有个条件。”
晏鹤清点头,“行。”
“那张合照。”呼出的温热气息里,有着淡淡的酒气,“你也设成屏保。”
晏鹤清当即摸出手机, 将那张合照设置成屏保,嘴角弯起,“可以喝了?”
陆凛笑了声, “喝吧。”右手落下松松揽着晏鹤清的腰, 左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子, 头微仰靠着椅背,半阖眼眸休息。
晏鹤清就喝了酒。
楚子钰又嘿嘿笑着倒了两杯, 非要和晏鹤清碰杯,“酒量不错,来来, 继续!”
晏鹤清接过又喝了, 包间光线暗, 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楚子钰这一杯下去, 整个人都是飘的,眼瞅着晏鹤清一下变成了两个,楚子钰眼睛都看直了, 他用力甩头,才终于又变成了一个晏鹤清。
“我好像醉了……”楚子钰挪开视线,蹲到茶几面前, 凑近酒瓶盯着辨认,然后拿起一瓶红酒倒进杯子, 又去找雪碧。
今天陆凛和晏鹤清,总得灌醉一个!
谢昀杰在旁边玩着手机, 屏幕光就没熄灭过, 是在和他老婆聊天。
包间短暂安静下来, 晏鹤清侧头看陆凛, 陆凛还是刚才的姿势, 不过晏鹤清知道他没睡着,他腰上的手,一直沿着他腰线在动。
隔着纤薄的衣料,陆凛的手掌温度惊人。
陆凛微醺了。
晏鹤清收回目光,茶几上有几个大果盘,葡萄,西瓜……都是解酒的水果。
晏鹤清又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小盘橄榄。
他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拿了颗橄榄喂陆凛,“吃橄榄会舒服点。”
陆凛掀开眼,先看了一眼晏鹤清,张嘴吃了橄榄。
晏鹤清手指碰到陆凛的唇瓣,也是烫得灼皮肤,他刚要收手,陆凛就捉住了他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几公分。
“我第一次来,你在我那杯酒里加了两滴橄榄汁。”
楚子钰站起来了,举着瓶子对着光在看,遮住了不少光,晏鹤清和陆凛这侧更暗了,晏鹤清有些看不清陆凛的眼神,他诚实说:“我故意的,想你对那杯酒产生兴趣。”
他话音一落,陆凛猛地拉起他,嗓音喑哑,“先走了,周五晚上飞,你们做好准备。”
“哦。”楚子钰刚兑好酒,回头还有些迷茫,“那这酒谁喝?”
“你自己决定。”
陆凛拉着晏鹤清走了。
楚子钰现在脑子反应慢,包间门关上了,他扭头问谢昀杰,“你喝吗?”
谢昀杰挑眉,“我老婆下了命令,禁止我喝超两杯。”他空出一只手倒了杯西瓜汁,“我喝这个。”
“哦。”楚子钰摇了摇酒,“那我自己喝。”
他仰脖一口灌了。
酒劲冲上脑门,楚子钰揉着眼睛跌进沙发里,他张大眼,盯着又暗又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在不停旋转的天花板,突然就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真陈,也真的很旧。
他其实追过一次的。
不多会儿,楚子钰眼皮落下来,抱着靠枕睡着了。
酒吧外面,夜深了,路上连车都少了。
两人喝了酒都不能开车,陆凛却没找代驾,也没叫车,半蹲到晏鹤清面前,“背你回家。”
从这儿走回京大,天亮都未必,晏鹤清凑近陆凛闻了闻,酒气确实有点浓,陆凛察觉到他的动作,轻笑一声,“没醉,背一会儿就叫车。”
晏鹤清这才动了。
陆凛搂稳他双腿,轻松站起来,顺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橘色的路灯落在两人身上,将重叠的影子越来越长,又越来越远。
一直没停。
几天过去,请帖发出去,邀请的宾客并不多,安排一架能坐18人,一架6人的飞机就够了。
方老头家里不放心,安排他孙子陪同,周五晚上在机场碰面,是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
方老头热情介绍,“小晏啊,这是我大孙子方澈,刚留学回来,外科医生,下个月入职。”
方澈颔首,“你好。”
晏鹤清礼貌回应,“你好,晏鹤清。”
助理安排的座位,六人飞机除了陆凛和晏鹤清,剩下四人是方老头,方澈,葛同源,以及陆随安的女儿。
陆随安的女儿特喜欢晏鹤清,和父母分开搭飞机也没关系,快乐和晏鹤清展示她用餐巾折天鹅的学习成果。
方老头得知陆凛也爱钓鱼,上机直接没理他孙子,和陆凛坐一块,聊得特别投入。
方澈和葛同源坐了一排。
葛同源平时是自来熟,但他瞄了方澈一眼,方澈在看书,葛同源少见的没有主动搭话,他晕机。
飞机平稳飞行后,葛同源脸色发白,怎么坐都不舒服,他又要换个姿势,一只耳机伸过来。
葛同源很意外,还是笑出一口大白牙接过,“谢谢!”
葛同源觉得方澈很严肃,听歌风格估计是什么古典乐,爵士这类的,塞了耳机,意外是摇滚。
葛同源是摇滚发烧友,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恢复元气,侧身同方澈聊起了摇滚。
隔壁晏鹤清在教小侄女折玫瑰花,余光扫过聊得热火朝天的葛同源,晏鹤清眼睫动了动。
难道这次葛同源的恋人,变成了方澈?
原文既定的剧情,现在全出现了。
晏鹤清心跳突然加速了。
原文在林风致和陆牧驰的世纪婚礼结束。
那么是否意味着他和陆凛的婚礼结束,原文的剧情就结束,不会再出现别的意外?
虽然一切要等3月4号的来临才算尘埃落定,但晏鹤清此刻还是心动了。
他叮嘱小侄女几句,起身走向陆凛和方老头,面色平静说:“陆凛,跟我来一趟。”
迈腿先走向机尾的卫生间。
方老头以为是要说婚礼的事,笑呵呵让陆凛赶快去。
陆凛起身跟了过去。
晏鹤清已经进卫生间了,门虚掩着,陆凛就推门进去,他刚进来,晏鹤清就在关上了门。
卫生间不小,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也不显拥挤,陆凛转身还没开口,晏鹤清就踮脚抱紧他,脸擦过陆凛的头发,喊他,“陆凛。”
紧紧相贴的胸膛,陆凛能感受到晏鹤清不同以往的剧烈心跳,他不解其意,却也先回抱住晏鹤清,“嗯?”
晏鹤清没有要说什么,他只是很想在此刻拥抱陆凛。
他闭上眼,“抱紧点,抱我再紧点。”
陆凛双手收紧,微微偏头,轻轻吻着晏鹤清的头发,笑了声,“这也是在网上学的?”
晏鹤清摇头,埋进陆凛肩膀,声音有点闷,却也能听出笑意,“不,我自己想的。”
陆凛能切实感受到晏鹤清的高兴,他虽不清楚原因,但他也被这份高兴感染,将人牢牢搂进怀里。
飞机降落在岛上正是晚饭点,厨师早备好了丰盛的烧烤自助招待客人。
陆如婵不喜人多,在房间没出来。
方老头根本不想吃饭,下机就邀着晏鹤清和陆凛去夜钓,还是葛同源提醒他,“爷爷,他们明天婚礼,今晚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呢!”
方老头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记成来钓鱼了。”笑呵呵摆手,“对不住啊小晏,走走,吃饭。”
晏鹤清心情不错,吃了不少,吃完晚饭,助理以及安排好所有宾客的入住,除了主别墅,还有一栋靠海的海景别墅,除了楚子钰,谢昀杰夫妻,还有陆随安一家三口,其他宾客都入住的海边别墅。
楚子钰他们和助理都很熟,楚子钰和助理开玩笑,“小孟,什么时候跳槽,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谢昀杰笑道,“怕是你请不起小孟。”
孟助理微微笑,“谢总说笑了,小楚总要是愿意,和我们陆总借我过去学习几天完全没问题。”
谢昀杰的老婆乔以溪也不由多看了孟助理几眼,她看到人才就想挖,悄声问谢昀杰,“他年薪多少?”
谢昀杰知道乔以溪的心思,笑着比了个7,压低声音说:“年薪还是小数目,他年底还拿陆氏分红,你死心吧,挖不来。”
乔以溪很是惋惜,又看向不远处在处理事情的晏鹤清,语气里满满的羡慕,“晏鹤清也是人才,也被陆凛带回家了。”说着瞪谢昀杰一眼,“你学学你朋友,多会找人,难怪陆氏发展那么迅速。”
谢昀杰脸不红气不喘,小声和她咬耳朵,“我这不是找到你了。”
乔以溪噗嗤乐了。
楚子钰还要去找陆如婵聊天,也懒得当谢乔夫妇的电灯泡,提着给陆如婵的礼物进别墅了。
谢昀杰和乔以溪还不想休息,就溜达着去海边散步了。
另一边,晏鹤清和策划沟通完明天婚礼的细节,和陆凛去见陆如婵了。
楚子钰也还在,四人又聊了会儿天,晏鹤清注意到陆如婵频频走神,知道她有话要和陆凛说,找理由带走了楚子钰。
等房间只剩陆凛,陆如婵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你爸你哥明天来吗?”
陆凛没有隐瞒,“没请他们。”
没想到陆如婵就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我实在不愿意你爸来,这次不邀请他观礼,他顶多气一阵子,他来了,你们或许要郁闷一辈子。”
陆凛蹲下,他帮陆如婵按着膝盖,“妈,举行完婚礼,你继续留这儿静养行吗?等你待腻我再接你回去。”
陆如婵满口答应,她抬手摸着陆凛的头顶,慈爱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妈永远支持你。”
又说:“还有鹤清,他是你最重要的人,就是妈妈最重要的人。我看得出他经历过不少事,他没有家人,没有后盾,我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后你得好好照顾他,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再受委屈。”
陆凛上楼回房间,晏鹤清在看书,他过去坐下,抱着人一边看书,一边转述了陆如婵的话。
晏鹤清半晌没动静,陆凛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眼睛红得厉害,陆凛转人过来,轻轻吻了下他眼角,笑着说:“哭坏眼睛,明天婚礼就不漂亮了。”
晏鹤清不想哭,只是陆如婵的话太过温暖,他难以控制住,他干脆埋进陆凛怀里,“明天婚礼结束,我们出海钓鱼吧。”
他声音很轻,“就我们。”
翌日天不亮,空运来的剑兰装饰了整个岛,剑兰全是淡紫色,还请来了上百人的交响乐队现场演奏,比宾客数量还多。
被命名为“日出”的白日焰火,也在沙滩点燃,在交响乐版的《贝加尔湖畔》声中,晏鹤清和陆凛并肩出现在花道,两人身着同款的黑色三件套西装,在漫天橙红的烟火里走向宣誓台。
50赫兹和51赫兹也戴着红色的蝴蝶结,乖巧摇着尾巴跟在他俩旁边。
没请神父和主婚人,陆如婵在宣誓台等着他们。
陆如婵看到两人朝她走来,满眼蓄满了喜悦的泪水。
等他们走到跟前,她微笑着问:“新郎晏鹤清,你是否愿意永远陪伴,爱护你身边的陆凛,无论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
晏鹤清望向陆凛,陆凛也在看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烟火和他,晏鹤清弯起嘴角,“我愿意。”
陆如婵又问:“新郎陆凛,你是否愿意永远陪伴,爱护你身边的晏鹤清,无论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
烟火在此刻暂时结束了,演奏也适时停住,陆凛猝不及防低头,在晏鹤清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愿意很久了。”
钓鱼装备游艇上都备有,晏鹤清却还是提了一个行李箱。
陆凛解着西装扣子过去, 瞄了一眼行李箱, “带了什么?”
晏鹤清扬起嘴角, “保密。”
陆凛笑了声,没再问, 换了套休闲宽松的衣服,和晏鹤清就离开别墅出海了。
游艇是买岛时一起买的,比陆凛国内那只私人游艇稍小一些, 但两个人出海刚刚合适。
一个不大不小的套间, 内饰装修得十分豪华。
陆凛教晏鹤清开船, 没多会儿就远离了海岛, 周围再不见光亮,整片大海,除了天上的月光, 只游艇像一移动的光源,在海面划出一条波光粼粼的光带。
到了地点,游艇停住了, 晏鹤清第一次开船,又在夜间, 他注意力高度集中,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陆凛笑着说:“这次不晕了吧?”
晏鹤清吐出一口气, 很快露出笑容, “嗯, 开船是不会晕了。”
“出这么多汗。”陆凛拇指拂过晏鹤清的额头, “去洗把脸。”
晏鹤清眸光流转, 到卫生间,他把陆凛支了出去,“你先去钓,我冲个澡。”
陆凛余光瞥了眼靠墙的行李箱,揉了揉晏鹤清发顶出去了。
陆凛下了网,才坐下上鱼饵,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飘向楼梯口。
没多会儿,晏鹤清出来了。
他又换了套衣服,月光落到白西装上,青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比月色还要动人。
陆凛喉咙干涩得厉害,挂好饵料丢进了海里。
待晏鹤清过来,他将人拉到怀里,嘴唇贴到微凉的耳垂,若有似无亲着,“钓鱼穿正装,你是想钓谁?”
晏鹤清眸色清亮,他大大方方主动亲上陆凛的脸,“陆凛,新婚快乐。”
这次陆凛惩罚性地在他耳垂咬了一口,“还要不要钓鱼了?”
晏鹤清早在昨天就计划好了这场新婚之夜,他同样靠近陆凛的耳垂,轻声说:“我正在钓啊。”
陆凛理智全线崩盘了,他踢开鱼竿,抱起晏鹤清快步回了房间。
卧室没开灯,只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青年的皮肤白得像是雪。
陆凛完全放弃明早回岛的打算,到月光变成了浅金光,他抱着疲倦到秒睡着的晏鹤清去浴室清理,给青年清理干爽,又抹好了药,回卧室换好新床品,才将人放进被子。
又捡起散落在地毯的衣服,这才上床休息。
时间渐渐流逝,浅光变成了大亮的阳光,晏鹤清还睡得沉,陆凛悄声下床,先去收了网,一晚的成果颇丰,两桶鱼,一桶螃蟹扇贝海虾。
陆凛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午饭后安排宾客回国,然后提着几桶海鲜去厨房做午餐了。
食材新鲜,陆凛没做太复杂的菜色,煮了螃蟹粥,椒盐皮皮虾,大杂烩海鲜汤,还有一个蔬菜水果沙拉。
然后回卧室喊晏鹤清起床。
晏鹤清少见的还没醒,呼吸均匀平稳,陆凛舍不得吵醒他,就撩开被子上床,又抱住他继续睡。
晏鹤清被热醒了。
他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窗外明媚的光亮,他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听到了海浪声,才想起他和陆凛出海了。
他被陆凛结结实实抱着,他扭头,就对上了陆凛的眼睛,陆凛见他醒了,低头吻下来,晏鹤清抬手就盖住他嘴,“还没刷牙。”
陆凛被他盖住嘴,也不拿开,呼出的热气喷得晏鹤清手心发烫,“我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