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一点体重,他脱掉了身上那件轻薄的丝绸睡衣,光着上身站上了体重秤。
重了1.5斤,郁昙简直要气死了。
“于洲!我重了1.5斤!都是你害的!”
厨房里传来于洲冷淡低沉的声音:“你有病吧。”
他一脚把体重秤踢到沙发底下,从一旁的收纳柜里掏出一个瑜伽垫,一边铺瑜伽垫一边喊道:“你才有病呢,在我减肥的时候吃火锅!”
厨房里洗碗的于洲耸了耸肩膀,继续安静地洗碗,其实厨房了有洗碗机,但是就这么点碗筷实在犯不上,于洲直接就手洗了。
吃完饭不能立刻做剧烈运动,郁昙在瑜伽垫上摆了一个金刚坐的姿势,打开电视机看自己的打歌舞台。
客厅里传来于洲不太能理解的音乐,激烈的鼓点声震耳欲聋,画着浓妆的男生站在舞台上又蹦又跳,于洲走出厨房来到客厅,郁昙已经在瑜伽垫上做了一个一字马。
郁昙的比例非常好,他的腿非常长,脚尖往瑜伽垫的边缘处探出一截,浅紫色的瑜伽垫衬得那双腿洁白如雪,因为皮肤非常白,所以黑色素很少,膝盖脚腕脚尖脚掌心都透着一层浅粉色,看着十分色气。
明显的骨架真的比普通人精致纤细许多,于洲暗中对比了一下,发现郁昙的脚腕和他的手腕宽度差不多,怪不得一手就能握住。
坐在瑜伽垫上的郁昙抻了一下腰,懒洋洋地说道:“喂,你看够了没有?”
于洲真心诚意地说道:“看够了。”
他愿意一生荤素搭配,希望赚够钱以后余生都不用再看见郁昙这张脸。
郁昙朝他招了一下手:“看够了就给我开肩。”
他趴在瑜伽垫上,双手背在背在脑后,于洲走过去,站在郁昙身后捞起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往后折,膝盖在他肩胛骨那里顶了一下。
咔嚓两声脆响,郁昙发出一声轻哼,活动了一下脖子,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气。
“你也就这时候还有点用处了。”
“谢谢夸奖。”于洲面无表情地说道。
郁昙开始在瑜伽垫上摆出各种姿势,时不时就把腿掰到脖子上去,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使唤于洲给他换音乐。
郁昙做瑜伽的时候喜欢听一些钢琴曲,于洲随手放了一个比较舒缓宁静的曲子,前奏刚刚想起不到半分钟,郁昙就不耐烦地说道:“换一首,听着都快睡着了。”
于洲换了一首二胡曲子,郁昙换了个姿势,把另一条腿掰到脖子上,对于洲翻了个白眼:“你和我爷爷挺有共同语言的。”
于洲又换了一首曲子,是克罗地亚狂想曲,郁昙总算满意了,又换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特别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
做完瑜伽郁昙又要于洲陪着他打游戏,让于洲给他当辅助。
说实话,除了给郁昙洗内裤之外,于洲最讨厌的就是陪郁昙打游戏。
郁昙支棱着光溜溜的大腿坐在沙发上,作为一个苦逼的保镖,于洲并没有坐在沙发上的资格,只能坐在沙发一旁的的瑜伽垫上。
一波团战结束后狠狠踹了于洲一脚肩膀:“你的反应还能再慢点么,刚刚那个伤害为什么不给我挡!”
于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你开了疾跑,我跟不上。”
又打了一会,郁昙又开始瞪于洲肩膀:“喂,给我回血。”
于洲冷冷说道:“技能冷却用不了。”
一波团战胜利后于洲去辅助法师,肩膀上又被蹬了一脚,“你辅助法师干嘛,你又不是他的保镖!”
于洲深吸一口气:“你没看见一打二么?”
郁昙很不耐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郁昙打游戏不在乎输赢,他只在乎能不能鲨人,拿的人头越多他越高兴,甚至会不择手段地抢队友人头。
对,就是那种操作极强但是没有任何大局观的游戏玩家,带给队友的游戏体验十分差。
于洲是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但是再成熟稳重的男人打游戏时也会变得暴躁,反正于洲每次和郁昙打游戏都会七窍生烟。
又是一波团战,于洲为法师挡伤害死掉了,郁昙的脚又开始蹬于洲的肩膀,“你和那个法师有一腿吗你!怎么老是为他挡伤害!”
于洲忍无可忍,右边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洲一把攥住他的脚腕拿着手机朝他脚掌心狠狠打了两下。
啪!啪!啪!
“你能不能顾全大局!”于洲低吼。
郁昙缩了缩脚,脚掌狠狠往于洲肩膀上一踩,暂时老实了。
虽然他的脚还在踩在于洲肩膀上,但至少不乱蹬了,接下来两人的配合还算默契,最终成功点塔获得胜利。
总算打完了,于洲刚想喘口气,郁昙就兴致勃勃地说道:“再开一局!你换个肉辅!”
于洲捏了捏山根,换了个坦克型辅助,从下午打到晚上7点钟,郁昙终于满足了,和于洲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晚上八点钟郁昙开始皮肤护理,洗脸洗澡敷面膜,还有做手足护理,他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矜持而高贵递给于洲一只手,于洲面无表情地给他的爪子套上手膜。
给他戴好手膜,郁昙又慵懒地伸出一只脚,于洲叹了一口气,撕开脚膜袋子,给郁昙的脚丫套上足部养护脚膜。
郁昙的鼻子动了动,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是小苍兰味道的,我不是说了让你拿玫瑰味的么!”
于洲冷声说道:“你刚刚说的是小苍兰。”
郁昙:“呸,我明明说的是玫瑰!”
他朝着于洲晃了一下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脚。“拆了,给我重新换一个!”
他存心找事,于洲忍无可忍,冷笑一声:“这个牌子的脚膜根本没有玫瑰味的。”
第66章 坏种7
想当初于洲跟着那位退伍的特种兵大哥天天在训练室室里摸爬滚打,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挨过特种兵大哥的多少拳头,但他愣是一声不吭地忍过去了。
特种兵大哥总是拍着于洲的肩膀说他是条汉子。
就这么一个铁血汉子,一个一块肥皂洗全身的糙汉,来到郁昙身边当保镖之后被迫记住了郁昙所有手膜、脚膜、面膜、身体乳、按摩精油、保湿喷雾、防晒喷雾、美白精华、祛痘精华......等等等等各种护肤品的牌子和功效。
天知道他在这五个月里都经历了什么!
郁昙眨了眨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扇来扇去,事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说道:“怎么能没有呢,一定是你记错了,你再去看看!”
于洲面无表情,声音硬邦邦的:“我没记错,这个牌子的脚膜一共有五个味道,小苍兰、迷迭香、鼠尾草、薰衣草、茉莉香,就是没有你说的玫瑰。”
一双茶色的眸子看着郁昙,如果眼神杀人,郁昙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于洲的长相很有压迫力,剑眉星目,轮廓深邃,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郁昙,身影能完全将郁昙笼罩住。
一个一米九二的男人,肩宽腿长,比例优越,从郁昙这个视角看过去,于洲简直像一座山一样,郁昙得仰着脖子看着他,狭长的狐眼对上于洲冷冰冰的眼珠,蜜糖色的眼珠忍不住心虚地转了一圈。
但是郁昙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他往沙发上一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么样,这个牌子没有玫瑰味的,其他牌子总有玫瑰味的,既然我想要,你就应该去给我找,哪来这么多废话。”
于洲冷笑一声:“哪那天你心血来潮想要煎饼大葱味的脚膜我也要给你找么,人不能无中生有。”
郁昙:“.......”
他一抬脚,另一只套着脚膜的脚就开始在地上打滑,根本平衡不了自己的身体。
“啊!!!”
一声惊叫后,郁昙大头朝下朝着于洲栽倒过去,于洲手疾眼快地捞起他的一条大腿,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把他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带着厚茧的滚烫手掌贴上郁昙的窄腰,粗糙的手掌刮过娇嫩的肌肤,郁昙被于洲掌心的厚茧弄得一激灵,像只被扼住后脖颈的猫,瞬间就软倒在沙发上。
他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在沙发上坐直身体,一双狐眼怒视着于洲,气愤地喊道:“你摸我腰!”
于洲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不然呢,让你倒在地上摔出脑震荡?”
郁昙阴阳怪气的呵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道:“给我泡杯玫瑰花茶。”
于洲瞥了他一眼,去厨房的收纳柜里拿出一盒玫瑰花蕾,又从杯架上拿下一个碎纹玻璃杯,放里面放入两片柠檬片,放了五个玫瑰花苞,又舀了一勺玫瑰果酱放了进去。
开水冲泡好之后放入一块冰块降温,拿了一个玻璃吸管放到杯子里,等温度适中之后端着玫瑰花茶递到郁昙嘴边。
郁昙的手和脚都戴着手膜和脚膜,看上去特别滑稽,他一边抻着小腿一边对于洲翻了一个白眼,终于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嘬着玻璃吸管,喝了一小口玫瑰花茶。
郁昙吧唧吧唧嘴:“太甜。”
于洲太知道郁昙是个什么德行了,他就是存心找事,一天不在他身上挑点毛病心里难受。
要不是看在九万块钱的面子上,于洲整个人就完全懒得理他,说不定还会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拿个麻袋把郁昙拖走,把他狠狠打上一顿。
见于洲沉默,郁昙绑着脚膜的脚丫子踹了一下于洲的小腿:“你聋了吗,没听见我说太甜么!”
于洲无语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拿着杯子走去厨房。
你以为他会乖乖地重新给郁昙泡一杯?
别天真了。
他把装着玫瑰茶的被子放在料理台上,倚着墙壁玩了一会手机,过了五分钟端着那杯原封不动的玫瑰茶走出了厨房。
郁昙屈尊降贵地喝了一口,又吧唧吧唧嘴巴:“太淡!重泡!”
于洲木着一张脸端着杯子走进厨房,倚着墙壁又玩了五分钟的手机,然后又被这杯茶原封不动地端到郁昙嘴边。
郁昙喝了一口,皱眉看着于洲:“你怎么回事,放这么多果酱,你是不是想把我齁死?”
前前后后折腾了五次,四十五分钟过去,郁昙的手膜和脚膜到了时间,于洲放下手里的杯子给郁昙拆手膜脚膜。
拆完之后还得给他按摩他的手掌和脚掌,促进精华液的吸收,然后拿着一次性洗脸巾擦掉多余的精华液,抱着郁昙去主卧睡觉。
别问为什么要抱着郁昙去卧室睡觉。
问就是郁昙事逼。
说什么敷完脚膜脚不能沾地,这样会妨碍精华液的吸收。
于洲心情好的时候就好好抱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郁昙捞起来往肩上一抗。
目前为止,基本都是扛在肩上。
郁昙趴在于洲肩膀上蹬腿,气急败坏地嚷嚷道:“我要公主抱!”
于洲把他到处乱蹬的小腿按在怀里,冷冰冰地说道:“想得美。”
第67章 坏种8
作天作地的郁昙终于乖乖睡觉了,于洲长舒一口气,一脸倦色地回到了次卧,坐在阳台处的单人沙发上向郁昙的爸爸汇报这一天的工作以及郁昙的状态。
郁昙不是一个正常人,这一点在于洲来到郁昙身边工作之前就知道了。
他一条条地汇报郁昙做了什么事情,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情绪和状态是否是否平稳,负面情绪多不多,有没有看不顺眼的人。
看到最后一条,于洲心想,郁昙最看不顺眼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在郁昙身边工作的这几月,郁昙基本作天作地,把他当成拉磨的驴一样使唤。
如果郁昙有看不顺眼的人,郁昙的爸爸就会非常快速地处理掉,通常来讲,这并不是为了郁昙,而是为了保护那个招惹了郁昙的倒霉蛋。
郁昙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精神有点问题,真的出了事情,郁昙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于洲给郁昙的父亲当保镖的时候曾经听郁昙的妈妈隐晦地提起过,郁昙小时候出现了很多反常行为,曾经去国外治疗了很长时间。
郁昙回国之后家里人就把他弄进了娱乐圈里,因为明星这个职业一天二十小时离不开人,有人看着郁昙,起码能让郁昙的父亲知道郁昙每天都在做些什么,避免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汇报完一天的工作后,郁昙的爸爸开始和于洲闲话家常。
“最近怎么样,钱够花么?”
于洲说道:“钱够花,跟在郁昙身边基本没有什么额外的开销。”
“小昙他天生就和正常人不一样,麻烦你多包容他,只要两个人之间多包容才能和睦,有些事你多让让他,也不能太惯着。”
真的,汇报工作之后的闲话家常总是让于洲觉得怪怪的,他觉得郁昙的父亲对他的态度太亲切了一些。
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不应该,作为一个老板,不应该如此关心自己的员工,至少没有哪个老板会问自己手下的员工“钱够不够花”,这都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话。
当然,于洲也不知道正常的父子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乡下时被一户人家收养了。
那户人家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一开始把于洲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对于洲还算不错,过了两年突然又有孩子了,生下来之后还是个男孩,于洲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乡下那时候是有小学的,但是那对夫妻不让于洲念书,天天让于洲去地里干农活,干完农活之后去山上放羊,觉得给于洲一口饭吃就仁至义尽了,捡来的孩子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于洲很想念书,他喜欢从书本里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后来国家有个扶贫政策,许多人响应国家的号召资助贫困生,于洲成了被资助的人,被资助人带到城市读书。
这段经历于洲记不太清了,偶尔也能想起一些事情,但都特别模糊。
这一点让于洲特别遗憾,他一直都很想好好感谢一下资助他的人。
工作汇报完毕,闲话家常的时间也结束了,于洲放下手机去洗手间里洗漱。
他往牙刷上挤了一条牙膏,对着镜子仔细刷牙,因为太困,于洲没有洗澡,洗完脸之后就去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于洲起床,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洗澡洗脸洗头,换好衣服之后给郁昙做低脂三明治,又热了一杯脱脂牛奶。
郁昙睡眼朦胧地走进厨房,他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真丝睡衣,睡衣很薄透,像是往身上罩了一层粉色的纱,身体的曲线都看得很清楚。
郁昙的睡衣都非常宽松,他不喜欢被束缚的滋味,所以全部的睡衣都是私人手工定制,每一件的价格都非常离谱。
他经常把这些睡衣扔一地,然后光着脚在这些价格上万的睡衣上踩来踩去,再让于洲把这些睡衣一件件的收拾起来。
郁昙在家的时候下半身的衣物经常处于消失状态,最多穿一条内裤,然后光着两条长腿在家里到处晃悠,使唤于洲做这做那。
于洲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平时又特别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所以27岁了还是个处男。
一个没伴侣的大龄单身男青年,强健的身体素质注定精力旺盛,这一点于洲也很无奈。
看着丝绸睡衣后面郁昙那若隐若现的雪白窄腰,还有桌子底下一双骨肉匀称的雪白长腿,于洲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突然有点口干舌燥,不禁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脱脂牛奶。
牛奶是热的,于洲喝了一大口感觉更渴了,他心中暗骂自己有病,看个男人起床的样子都能有感觉。
于洲控制呼吸,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三明治
餐桌对面的郁昙让于洲给他拿叉子,于洲看他一眼,沉声说道:“你自己拿。”
郁昙抬脚就踹。
一脚踹过去,两人都愣住了,
郁昙愣住了,他的脚指头蹭着于洲的运动裤,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把脚放下去。
于洲太阳穴青筋迸起,做了一个深呼吸,低声喝斥道:“把脚放下去。”
郁昙雪白的耳朵尖尖一下子红透了,一双狭长的狐眼泛起一层水色,把那双原本就剔透明亮的蜜糖色眼珠点缀的更加明亮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沁出水一般。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一大清早...”
于洲脸色一沉,“我什么?”,他皱着眉毛,深邃的眉眼一沉,强大的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都是男人,难道你没有过,这是初中就该学到的生物知识吧。”
郁昙看着于洲,于洲看着郁昙,寂静大概持续了五秒钟左右的时间,于洲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双手的手肘放在餐桌上,忍着火气开口说道:“把你的脚放下去!”
郁昙眉毛一竖,把手里的叉子狠狠往果盘一扔,银质的叉子哐当一声弹在玻璃果盘的内壁上,发出一声震耳的脆响。
郁昙倚着餐椅抱着手臂,不屑地说道:“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保镖而已,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他还故意往于洲的大腿上踩了踩,甚至就连另一只也踩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于洲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腿上的两只脚。
郁昙的脚骨架十分精致,是那种非常修长精致的男性脚掌,肤色雪白,脚尖和脚掌心都透着粉,因为天天做足部护理,皮肤嫩滑无比,就像水中的玉璧,流转着一层莹润的柔光,看上去就像一块发发光的嫩豆腐,看着就想咬一口。
一天一片一千块的足膜到底没有白敷。
于洲身上的黑色运动裤是超市打折的便宜货,质量还算过得去,但是穿了好几年已经微微起球了,被一双这么金贵的脚踩在上面,倒是真有一点蓬荜生辉的感觉。
本想看一眼就移开目光,可是于洲没忍住,目光又忍不住在郁昙的脚上来回流连了几次。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郁昙拄着下巴,身体朝着于洲微微前倾,他身上的粉色丝绸睡衣领口开得非常大,从于洲这个视角看去,几乎一览无余。
郁昙的狐眼微微眯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于洲,看了一会后他又露出了那种轻蔑的神色,脸上勾起了一抹十分恶劣的笑容。
他轻轻踩着于洲,单手拄着下巴,像个高傲的女王,一脸施舍地说道:“被我踩,那是你的荣幸,你知不知道有多人哭喊着让我踩他?”
水红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郁昙朝着于洲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我没让你跪下来谢恩就不错了,你还给我耷拉着一张脸,天天跟个木头一样,装正经给谁看呢。”
他声音甜腻腻的,语调十分慵懒,尾音被拖的又软又长,像狐狸用来撩人的毛绒绒的尾巴尖,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于洲目光沉沉地看着郁昙,眼里露出一丝凶光,声音低沉的可怕。
“郁昙,这是你自找的!”
......
......
20分钟过去了,郁昙的脚终于老老实实地放在了桌子底下,于洲则起身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哗啦啦地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于洲把脸浸在水池里,直到胸腔里空气消耗殆尽,于洲才从水池里抬起头。
镜中倒映出一张轮廓深邃的冷峻脸庞,头发和脸颊正在湿漉漉地往下滴头,于洲随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抬手抹了一把脸。
越界了。
这次真的是越界了。
他拿着毛巾擦着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以后,还是忍不住懊丧地叹了一口气。
倚着洗手间的瓷砖墙壁冷静了很长一会,于洲这才湿着头发走出洗手间,再次回到餐桌上。
郁昙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老老实实地吃着三明治。
他的坐姿非常标准乖巧,像个放下书包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学生。
长得好就是很有欺骗性,安静下来的时候一点看不出他的恶魔样子,真的和头戴光圈的天使一样。
于洲沉默地坐在餐桌前,拿起了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对面的郁昙探出一截粉粉的舌尖舔了一口叉子上的沙拉酱,偷偷往于洲这里瞄了一眼。
在这怪异而暧昧的气氛里,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于洲起身收拾餐盘和厨余垃圾,郁昙盘腿坐在椅子上拿着果叉叉着盘子里的水果。
于洲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郁昙正趴在餐桌上哼着一首轻快的小曲,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他,金棕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射的金灿灿的,身上薄薄的粉色薄绸睡衣在炽热的阳光里融化,变成了一团粉色的彩虹,披在他白的刺眼的身体上。
天使的面孔,恶魔的犄角,狐狸的狡诈与虚伪,蛇的阴冷与剧毒。
虽然恶毒,但确实美丽。
于洲默默看了他一会,趴在桌上叉水果的郁昙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叼着一块菠萝转过身,转着银色果叉笑眯眯地看着于洲,蜜糖色的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几乎看不清。
于洲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他。
郁昙伸出一只脚撩着于洲的裤腿,懒洋洋地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于洲拽了一下裤腿,语气硬邦邦地说道:“人不能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放踏马的狗屁,人一直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你天天忍辱负重被我当狗一样使唤,不就是为了那几叠破钱吗。”
“我爸给你多少?”他捻了捻指尖,“九万还是十万?”
于洲:“九万。”
郁昙摊手:“哎哟,一件衣服的钱,你还真是廉价,就为了九万块钱,就能给我做牛做马,天天任打任骂。”
于洲没说话。
郁昙踹了一下于洲的膝盖,拿着叉子敲了一下果盘:“你哑巴了么,说话!”
于洲看他一眼:“我能和你说什么,一个保镖和一个明星,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郁昙笑了一声:“你现在倒有自知之明了?”
他的脚趾磨蹭着于洲的运动裤,“你这运动裤多少钱?”
于洲面无表情地说道:“六十七块钱。”
郁昙翻了个白眼,开始骂骂咧咧:“六十七块钱的裤子你也好意思让我踩!”
于洲无语至极,竭力保持语气平稳,冷静地说道:“我让你踩我了?”
郁昙说道:“你不是保镖么?你不是学过武术么?你不是很厉害么?那你怎么连我的脚都躲不开?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啊!”
他特别嫌弃地打量了于洲一眼,语气凉凉地说道:“闷骚。”
于洲:“.......”
他上辈子肯定欠了郁昙好大一笔钱,这辈子纯属还债来了。
右侧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于洲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打了手机里的日程表。
“你今天要回家里看望父母。”
“我知道。”
郁昙光着脚走进了衣帽间,有些衣服挂的比较高,于洲就负责把这些衣服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