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穿什么颜色好看?”
“我不懂这些。”
郁昙撇撇嘴,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脱下身上的睡衣扔在地上。
他踩着睡衣去收纳柜里拿内裤,这些内裤都被卷成卷放在内裤收纳盒里,上面绑着白色的丝带,系成一个个漂亮对称的蝴蝶结。
郁昙把身上的内裤脱了下去,伸手勾起一条新的内裤穿在身上。
这时候练普拉提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虽然腰细的于洲一只手臂就能完全揽住,可是臀部却浑圆挺翘,与窄瘦的腰形成对比鲜明的惊人弧度,像两瓣丰盈多汁的水蜜桃。
于洲总觉得郁昙是那种性格十分恶劣,但有一身美丽皮毛的野兽,所有的恶毒天性都隐藏在雪白漂亮的皮毛下面,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看出他的危险。
衣帽间的衣服很快被扔了一地,郁昙挑来挑去挑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
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洋洋得意地在镜子里瞥了于洲一眼,于洲便知道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衣服弄得满地都是等他收拾。
这点小活对于于洲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是乡下孩子,从小就漫山遍野地爬来爬去,上过树爬过墙,编过草筐和鸡窝,收拾衣服这种体力活都不能让他出两滴汗。
又在各种琐事里折腾了一个小时,于洲和郁昙才出门。
郁昙父母的家都在京都,是另一片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刚刚迈进郁昙父母的家门。
郁昙父母家堪比豪华庄园,于洲刚迈进别墅大门,就受到了来自郁昙父母的热烈欢迎。
两个老人家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郁昙的父亲郁双德使劲拍着他的肩膀,皱眉说道:“怎么有点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歇上几天?”
于洲刚想说不用,郁昙的妈妈唐玉就说道:“这孩子肯定是累着了,你看看,还有点黑眼圈呢,小洲最近没睡好么?”
于洲有些局促地说道:“没有,是熬夜玩手机了。”
郁昙的妈妈一脸关切地说道:“那是不行啊,不要仗着年轻底子好就天天熬夜,能早睡还是要早睡,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郁昙就站在于洲身边,还好于洲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不然还真以为这家伙穿了隐形衣。
郁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恻恻地看着于洲。
平时于洲面对郁昙的任何折磨都能面不改色,这会面对郁昙父母的嘘寒问暖,于洲脑门上的汗都要出来了。
郁昙的父母都是很好地长相,作为他们的儿子,郁昙更是继承了他们的全部优点。
郁昙的眼睛和他妈妈很像,都是狭长的狐眼,但是这双眼睛长在郁的妈妈脸上会让人觉得温婉优雅,长在郁昙脸上却尽显精明狡诈。
两相对比,于洲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样的父母为什么会养出郁昙这样的儿子。
虚伪狡诈,喜怒无常,嚣张跋扈,阴狠恶毒,和他的父母完全不像。
一阵体贴入微的细致关怀之后,于洲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于洲这个人不太习惯别人对他过于热情,这会让他有一种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感觉。
或许是看出他的局促,郁昙的爸爸立刻让他坐到沙发上,把茶几上的果盘推到于洲面前。
郁昙看了一眼于洲,似笑非笑地坐在旁边,从果盘里拿出一颗洗好的葡萄递到于洲嘴边。
他脸上笑意盈盈,语气温柔似水,又用那种腻的人心里发慌的声音说道:“吃颗葡萄吧,这个葡萄特别特别甜。”
天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着郁昙父母的面实在不好当场拒绝,于洲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吃掉了那颗葡萄,刚刚咬破葡萄皮,一股极其浓郁的酸涩味道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就知道郁昙这货不安好心。
于洲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动声色地吃下了这颗酸得要命的绿葡萄。嘴里泛着酸水,于洲舔了一下酸倒的牙齿,茶色的眼眸微微往郁昙这里一瞥,正对上一双幸灾乐祸的狐眼。
于洲沉下气,身姿笔挺地坐在沙发上,和郁昙的父母汇报郁昙这些日子的行程。
吃完中午饭,郁昙的父母去打高尔夫,于洲和郁昙留在家里。
别墅的二楼是郁昙的地盘,这里有他的卧室、练功房、健身房、储藏室、杂物间、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
这种庄园似的大别墅有很多佣人房,于洲以前给郁昙的父亲当保镖的时候就住在其中一间。
郁昙洗了澡,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往小沙发上一坐,朝着于洲朝朝手。
郁昙是的发丝非常柔软,他的头发摸起来手感很好,就像于洲曾经摸过的狐狸尾巴,温暖蓬松,顺滑柔软。
给他吹完头发,于洲拿下他身上的浴巾,从专门收纳护肤品的架子上拿出一瓶玫瑰精油。
微微湿着的雪白浴巾被扑在地板上,郁昙轻轻松松地摆出一个鸭子坐,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于洲。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个动作都实在是太娇俏了一点,于洲看得眉心一跳,拧着精油瓶子的手微微一顿。
郁昙勾唇一笑,一脸恶劣地朝他勾勾手指:“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过来呀。”
于洲拧开精油盖子,沉默地走上前,被玫瑰精油倒在郁昙的后背上。
粉色的玫瑰精油顺着雪白的脊背一直流到腰窝里,逐渐没入沟壑深处,于洲把粗糙的手掌覆在郁昙雪白的皮肉上,将精油缓缓揉开。
于洲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他的手非常完美,手指比普通人要长上一截,乍一看甚至有些失真,任何手控看了之后都很难从他手上移开眼睛。
他辞去辅警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曾去珠宝店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安,店里的经理特别惋惜地说过,如果不是手上有太多伤痕,于洲完全可以去当个手模。
于洲的手掌真的很粗糙,他小时候经常干农活,长大后又常年习武,手掌有很多细小的伤口。
他刚把精油推开,郁昙那截雪白的小蛮腰已经开始在他的手掌下不断乱颤,眼看着郁昙的腰就要塌下去,于洲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腰把他扶稳,低沉的声音里不由得夹杂了一丝无奈:“你自己动手抹不行么?”
郁昙哼哼唧唧地说道:“不行,我才不会让你偷懒,拿了钱就要多干活。”
他的声音绵软甜腻,听得于洲头皮一麻。
他微微放轻了力道,小麦色的手掌与牛奶色的皮肤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看着手掌下覆盖着一层淡粉精油的雪白皮肤,于洲心中突然突然有些烦躁,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他刚刚进城的时候。
城里的东西可真是精致啊。
精致的楼房,精致的街道,商店橱窗里的模特穿着精致的衣裳,上面一个补丁都没有,蛋糕店里传来甜甜的香气,精致的点心被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和他差不多大男孩子们穿着精致的衣服,踩着样式花哨的滑板和同伴一起欢呼,女孩子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带着亮晶晶的发卡和耳环,手挽着手从街道上走过,从她们身边吹过来的风都带着隐约的香气。
他身处这个城市之中,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个城市属于自己。
那些繁华,那些欢笑,那些烟火,和他都是没有关系的,他是一个短暂的停留者。
就像高中数学书上学过的渐近线,无限接近,但永不相交。
就如同眼前的郁昙。
于洲停下按摩的手,起身说道:“我去喝口水。”
保镖的声音要比平时暗哑一些,郁昙扶着酸软不堪的腰,跪坐在浴巾上看着于洲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拉开拉环之后站在冰箱旁慢慢喝掉。
冰凉的气泡水冲淡了于洲心里莫名的烦躁,他呼出一口气,重新把那些精油在手掌下缓缓推开。
他的手刚拿过气泡水,掌心凉凉的,贴上郁昙的肋骨,郁昙“啊”的一声,腰身立刻绷紧了,正想转头骂上几句,目光却定格在一旁的落地镜上。
镜子里是他和于洲,一声黑衣的高大男人跪坐在他身后,面容沉肃,眼神冷淡,像是一位从黑夜里走出来的冷酷神明。
而他自己就像一块雪白的乳酪,幼咪咪的身子覆着一层淡粉的玫瑰精油,就像淋在雪白乳酪上的粉色果酱。身躯完全笼罩在男人的身影下,恍如一只用来献祭的雪白羔羊。
明与暗,力与柔,对比太过鲜明强烈,郁昙咬住一根手指,骤然间红了脸。
他一动不动,咬着手指呆呆地看着镜子,于洲微微有些好奇,顺着郁昙的视线看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于洲愣了愣。
有些东西是无形的,但是人类天生就有一种异常神奇的嗅觉,能嗅到空气里潜藏的暧昧和朦胧的情感。
于洲移开目光,盯着郁昙脖子后面那一截漂亮的隆椎。
他的手掌贴上那截精巧的隆椎,缓缓抚摸着,郁昙仰起了天鹅般雪白修长的颈项,发出一声融化般的叹息。
.......
.......
地上的浴巾被弄得很凌乱,郁昙倒在浴巾上,全身泛着诱人的潮红,狭长的狐眼微微睁着,蜜糖色的眸子起了一层潮湿的雾气,目光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纤长睫毛轻轻颤动着,上面黏着一层水漉漉亮晶晶的汗。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后,于洲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他依然穿着那套黑色的运动装,手上的滴着水,一直走到郁昙身边,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郁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一直蔓延,许久之后于洲弯腰把他抱起,一直走到卧室里的大床上。
揉皱的浴巾被狠狠扔在地上,太阳落山了,夕阳金色的余晖铺在雪白的床上,郁昙像个被弄坏的破布娃娃,睫毛上挂着泪珠,趴在高高堆起的被褥上。
于洲赤着上半身沉默地抽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后面是他眼眸里格外复杂的神色。
第70章 坏种11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缭绕的烟雾把于洲的面孔遮挡的严严实实,郁昙无法看清烟雾后面于洲的神色,于洲一直是一个非常沉默的人。
很少说话,很少展露情绪,像一座沉默的山,永远安静地矗立在那。
郁昙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金棕色发丝黏在鬓边,他的脸庞覆着一层湿乎乎的汗水,一层层的潮红层叠在一起,向脸颊两边晕染开,一直蔓延到脖颈和耳尖。
劣质的烟味呛住了他,郁昙把脸庞埋在松软的被褥里面,水红色嘴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热气。
他伸出还在发颤的手指擦掉睫毛上的汗,从一堆松软的被褥里慢腾腾地坐起来,于洲朝着他伸出一只手,郁昙搭着于洲的手臂,挪到了于洲的怀里。
他地趴在于洲的肩膀上,鼻尖蹭着于洲的脖子,轻声笑道:“还真以为你坐怀不乱呢。”
于洲继续倚着床头抽烟,他想抖一抖烟灰,突然发现郁昙这里没有烟灰缸,只好把烟灰抖落在床头柜的台灯罩上。
“这是一台27万的水晶银河台灯,刚买回来就被你当成了烟灰缸。”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于洲掐灭烟蒂,沉声说道:“郁昙,我不是你寻求刺激的对象。”
郁昙笑了一声,柔软洁白的指腹轻轻磨蹭着于洲的嘴唇:“但是你需要,压抑的越久,反弹起来就越厉害,你看看你刚才的模样,简直像一条饿了二十七年的狗终于看到了一块肥肉。”
于洲闭着眼睛倚着床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说话,郁昙的手机突然响了,郁昙懒洋洋地开口:“我不想动。”
于洲一边抱着他一边接了电话,他开了免提,是郁昙的妈妈喊他们下楼吃饭。
两人潦草地收拾一下,于洲身上的黑色运动装皱皱巴巴的,他伸手扯了扯,没有任何作用。
郁昙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脸颊潮红,并且双腿发软。
他的大腿根已经肿起来了,疼的嘶嘶吸气。
餐厅在一楼,正对着庭院中的喷泉,两人刚刚下郁昙的爸妈已经坐在了餐桌上,长条形状的餐桌上摆好了西餐和红酒,煎好的牛排冒着香气,于洲一下子就饿了。
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郁昙父母的目光就隐晦地盯着他俩。
都试过来人,搭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郁昙妈妈笑而不语,郁昙的父亲咳嗽了两声,对于洲说道:“小洲,尝尝这个牛排,特别嫩。”
于洲不喜欢吃西餐,西餐的量实在是太少了,这种牛排他起码要吃三四块才能七分饱,远远不如盒饭来的实在。
饭吃到一半,一条体型非常大只的捷克狼犬悄悄潜入桌底,毛绒绒的巨大狗头搭在了于洲的膝盖上,热情而而克制地舔着于洲的手臂。
这是郁昙家的狗,名叫Jack,是一条威猛健壮的捷克狼犬,外表和狼非常相似,喜欢悄无声息地潜行,隐蔽而快速地接近目标。
Jack的右前爪受过伤,走路的时候有点瘸,但是不影响日常活动,这条狗对大部分人都非常冷淡,而且十分不喜欢郁昙,它只有见到于洲才会活泼起来,变成一条活泼的狗子。
于洲微微一笑,屈起手指弹了一下Jack的脑门,Jack吐着舌头,安静地趴在于洲身边,毛绒绒的大脑袋乖巧地趴在两只前爪上,十分欢快地摇着尾巴。
吃饭完之后遛狗的活自然就交给了于洲,这种大型犬精力旺盛,需要的活动场地非常大,楼房那种狭小的空间不适合它们,容易使它们变得暴躁抑郁。
于洲牵着Jack在郁昙家的院子里散步,走了一圈回到喷泉,郁昙正披着一件牛仔外套站在喷泉旁看他。
看到郁昙,捷克犬立即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发出一声低吠。
动物的第六感非常灵敏,它们往往比人类更加快速地嗅到危险的气息。
于洲看了郁昙,安抚地摸了摸捷克犬的脖子,郁昙哼了一声,对于洲说道:“刚刚你去遛狗的时候我妈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于洲摸着捷克犬的耳朵,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得问你啊,亲爱的于洲保镖,不如你好好和我父母说说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了雇主儿子的床?”
夜幕深沉,夜风吹起了于洲的衣摆,他皱眉看着许昙,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许昙的脸。
于洲有一双桃花眼,但是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的平静淡然,和脉脉含情完全不沾边。
郁昙有时候真的觉得于洲非常蠢,如果他这个人油嘴滑舌一点,会看人眼色一点,身段放的低一点,进娱乐圈当个明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再不济攀个富婆,嘴甜一点讨人开心,也不会只是个保镖,每月拿着九万块钱的工资,身上的运动裤都起球了也舍不得换,真是一块木头,白白浪费了这样顶级的硬件和容貌。
可是他现在专注地看着郁昙,目光在郁昙身上一寸寸地掠过,无形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像一只滚烫粗糙的手掌,一寸寸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郁昙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睫毛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于洲淡淡说道:“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郁昙看了他一眼,拢了拢身上的牛仔外套,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腿疼。”
于洲捏着捷克犬的狗耳朵,声音低沉:“忍一忍,明天给你买药膏。”
他抖了一下手里的狗绳,牵着捷克犬朝着回到别墅,郁昙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看他解开捷克犬脖子上的狗绳。
捷克犬有专门的房间,就住在郁昙父母的隔壁,Jack今年15岁,已经不是一条年轻的狗了,捷克狼犬这种品种照顾的好一些,活到二十多岁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教过于洲本事的退伍大哥就有一条退伍的警犬,是一条非常聪明沉稳的德牧,今年正好十六岁,身体素质依然很不错。
Jack回到了自己房间,在郁昙父母为它搭建的木头小屋里趴下,对着于洲叫了两声。
于洲朝他挥挥手:“晚安。”
和郁昙回到二楼卧室,郁昙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于洲撕开手膜袋子,往他手上套上一只手膜。
郁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于洲的胸膛:“喂,你喜不喜欢我。”
于洲看他一眼,“你说是那种喜欢?”
郁昙说道:“那你是哪种喜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喜欢女人吧。”
异性恋是大多数群体,如果于洲是纯粹的异性恋,就算他文化不高,凭他的长相和身材找到一个贴心的女朋友并不是难事。
于洲没说话,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郁昙一下子明白了他单身二十七年的原因,一个寡言少语的深柜,不混圈,不去夜店,不去gay吧,不玩小蓝鸟,看起来像钢筋一样直,身上压迫感和距离感又太强,一般的gay都不会轻易招惹他。
他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是内心却极重感情。
郁昙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于洲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怀好意,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人,作天作地玩弄人心,是个令人退避三舍的语言犯,压根不能指望他像个正常人一样。
敷完手膜足膜,郁昙上床睡觉,于洲却睡不着,只好打开手机在网页上闲逛。
他闲暇的时候喜欢去论坛上看点网文,于洲翻阅更新界面,一个突然挑出来的书名吸引了他的目光。
《雨夜屠夫》
第71章 坏种12
于洲看书的论坛叫做位面管理局,是一个非常非常小众的论坛,需要邀请码才能进去,而且这种邀请码特别难弄,特种兵大哥说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得到邀请码,所以这个小众的论坛基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于洲很喜欢逛这个小众的论坛,因为这里的氛围非常友好,和其他社交软件的氛围很不一样。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这里的包容性非常强,似乎每个用户的学识都非常渊博,所有的谈话都非常有条理,看的人很舒服。
特种兵大哥说这个论坛上有程序员、漫画家、小说家、画家、雕塑家、数学家、物理学家等等等等.......
论坛分为好多版块,甚至还有一个叫做“位面互助者联盟”,这个版块只对特定部分的人开放,于洲没有进去过。
他最常逛的还是文学版块,这里有非常多的精彩故事,什么类型都有。
那个退伍的特种兵大哥经常在这个版块闲逛,他管这个叫吃瓜。
“雨夜屠夫?”于洲低声念着书名,手指微微一动,点开了这本书。
不是什么非常正式的书,更像是作者闲暇时随便敲了两下键盘写出来的,里面很多人物都没有名字,就连城市的也随意地用字母称呼。
而这个有些潦草的故事就发生在A市。
雨下得很大,辅警没有带伞,只好躲在楼房下面躲雨。
这是一片烂尾楼,灰扑扑的水泥楼房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在瓢泼大雨中更加看不分明,这里有许多掏空了六个钱包勉强交完首付,最终却没有拿到房子的倒霉蛋。
房子虽然烂尾了,可是首付的钱却没有办法拿回来,银行的贷款还得继续还,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只好住在烂尾楼里,因为没有电梯,倒霉蛋都只住在八楼以下的位置,辅警就住在附近的平房区。
平房区又叫老城区,据说当年城市规划时,这一片的居民漫天要价,于是规划的时候就绕过了这一块。
平房区的对面就是画舫区,高楼林立,绿树葱郁,是规划后的新城区,这是A市房价最高的几个区域之一,一平米十五万左右,能看到非常美丽的江景。
辅警是从乡下走出来的,他文化不高,只有初中学历,全靠当时的扶贫政策才能找到一个辅警工作。
就画舫区的这个房价,他努力个十年都很难买得起这这里的一个厕所。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哗啦啦的雨声响彻在耳边,空气中全是潮湿的水汽和泥土的气味。
辅警掏出烟盒,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廉价的香烟,他正要点火,一缕淡淡的腥味突然飘入他的鼻腔。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太在意这缕腥味,把指间的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大雨下了一夜,辅警不禁想起最近很火的案子,A市已经连续发生了九起命案,这九起命案都发生在雨夜,受害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凶手的作案工具并不固定,有时候是用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受害者的喉管,有时候是用一根尖锐的金属线勒断了受害者的脖子。
调查了这些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之后,很多网友都觉得凶手似乎是随意作案,这种案子最难破,因为警察查案,第一时间都会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上入手。
而且凶手总是选择在雨夜作案,大雨能冲刷掉许多作案痕迹,而且凶手懂得很多反侦察知识,留下的很多作案痕迹都在误导警察们。
这一切与辅警是没什么关系的,辅警又不是正是警察,他干的是勤务辅助,工资3800,加上加班费又4500,有时候给领导开车,有时跟着警察去外地押人,一些大型安保活动也许他们这些辅警。
辅警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单调。
抽完一支烟,雨终于小了点,辅警沿着广告牌下面走,深一脚浅一脚地淌过地上积水,推开了一家小超市的门。
这家小超市卖关东煮,一串两块五毛钱,辅警很喜欢吃甜辣酱还有热乎乎的汤。
小超市靠窗的位置没有放货架,放了一个长条形的浅黄色桌子,椅子是高脚椅,辅警很喜欢小超市的椅子,因为辅警身高一米九二,他的腿特别长,非常适合这种高脚椅。
小超市的老板是个中年女性,人很友好,短发微胖,经常系着一条红色围裙,辅警是这里的常客,下班后经常来这里吃关东煮,老板娘常常会多给他一包甜辣酱。
辅警往纸杯里捡了6串丸子,舀了两勺汤,拿了两包甜辣酱来坐在长桌旁。
长桌的另一头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脸上戴着墨镜,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
他的皮肤会发光,轻纱似的朦胧柔光覆在他的皮肤上,让辅警一时间忘记了移开目光,端着手里的关东煮默默地看着他。
他正往鱼丸上涂甜辣酱,串着鱼丸的签子在他雪白透粉的指尖上轻盈地转了一圈,他看了看,张开有些苍白的嘴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丸子上的辣酱。
辅警看着这个年轻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矜贵,他透过窗子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画舫区。
他应该是画舫区的人。
画舫区的管理很严,煎饼果子烤冷面这种街头小吃那里是没有的,平房区这里倒是有很多地摊,因为就隔了一条街,住在画舫区的人偶尔会来平房区这里吃点街头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