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一直高悬在天空之上。
辅警已就位每天下班后去小超市吃一杯关东煮,小超市的老板娘依旧会跟在他两包甜辣酱,辅警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平凡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所有的青春和活力都在时间中被消磨,他们曾经有过梦想,但是现实太沉重了,他们永远飞不高,也永远飞不远,他们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不知道人生围墙的另一端是什么样子。
辅警一直是活在围墙里的人,他是一个庸碌的平凡人,只有在那个雨巷里,他从围墙中探出一个头,短暂地窥视到围墙外面的世界。
平房区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了。
寒凉的秋天,迷蒙的水汽,耳边是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辅警踩着满地落叶,来到了小超市买了一杯关东煮。
小超市的玻璃窗上挂了一层白色的雾,这些雾又汇聚成水滴挂在玻璃窗上,辅警和同事刚刚从外省押送了一个犯人,一共做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他现在又困又累又饿,吃完一杯关东煮,喝光了纸杯里的汤,辅警在窗外的秋雨声中渐渐睡着了。
也许因为太疲惫,辅警做了一个冗长而模糊的梦境,他变成了一只雪豹,身后地动山摇,一种恍若远古生物的怒吼声响彻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中,身后是巨浪一般倾泻过来的雪浪。
无数动物在这场雪崩中逃亡,雪豹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
辅警经常做这种梦,状态不好的时候,这样的梦甚至会做一整晚。
梦境之外的雨声变大了,骤雨敲打着玻璃窗,辅警终于从梦中醒来,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夜。
也就在这短暂的一秒钟里,辅警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的目光还来不及看清这个人的轮廓,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开始狂跳起来。
辅警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狭长的狐眼噙着笑,伸着一截粉红色的舌尖舔着丸子上的甜辣酱。
他的脸像是会发光似的,辅警一看到他,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了。
“来这里躲雨么?”青年笑着问辅警。
辅警摇摇头,青年拄着下巴笑着看他:“那就是在等我了?”
辅警握住纸杯的手微微一顿,又摇了摇头。
青年慢慢吃着丸子,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雨,辅警端坐在窗前,看着玻璃上缓缓流下来的水滴。
暴雨渐渐小了,青年凑过来问他:“带伞了么?”
辅警点点头,从长桌旁拿起一把正在滴水的雨伞。
青年勾起一抹笑容,握住了辅警的手腕。
辅警撑着伞,细小的雨点拍打在伞面上,他们沉默着,并肩地行走在伞下,又走进了那个狭窄漆黑的雨巷里。
伞落在地上。
黑夜是一切欲望最好的催化剂。
......
......
又是一轮的狂风暴雨,狂风在怒吼,暴雨在嘶鸣,树木在狂风中猛烈摇晃。
两个孤独的灵魂像绳索一样纠缠在一起,在命运的力量下,系成了一个复杂的结。
掉落在地上的雨伞被一只雪白的手掌握住,辅警背着青年,青年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握着雨伞,他们走过狭窄的小巷,一直走到一处黑色铁门前。
辅警打开铁门,背着青年回到他简陋的房间里。
暴雨会停,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像疯长的藤蔓,一直向远处蔓延,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刻。
大雨倾盆,黄毛像只落汤鸡似的回到家,他的伞已经被狂风刮歪了,骂骂咧咧地进了门,甩了一下头发上的水,就听到辅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接连不断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出租屋的床都是铁架床,有时候螺丝会松动,在床上翻身的时候就会发出动静。
黄毛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自然知道这种动静意味着什么,惊叹辅警这样的木头居然不知不觉地处了一个女朋友,黄毛一时为他高兴,一时又觉得辅警不够仗义,处了女朋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一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他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换好衣服后洗漱完毕,就赶紧戴上自己的耳机看电视剧,表示自己不是那种会听哥们墙角的人。
晚上黄毛终于困了,他摘下耳机想要睡觉,隔壁房间的吱嘎吱嘎声还是没有停。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还一边下雨一边打雷,很多声音都被雨声盖住了。
黄毛悻悻地戴上耳机,看了一会剧之后终于抵不过沉重的睡意,摘下耳机一秒入睡。
第二天黄毛起床,正要喊辅警吃早饭,这才发现辅警居然没起床,房间的门紧紧关着。
幸好今天是双休日,辅警不用上班,不过能折腾四个小时,辅警这体力和精力真的太牛逼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单身大龄处男都这么威猛。
辅警有假期,黄毛可没有,吃完早晚后就去上班了。
刚在店里洗完两台车,同时就说道:“昨天有个烟花厂爆炸了。”
黄毛纳闷地问道:“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么,又不是干燥天气,烟花厂怎么还会爆炸?”
同事说道:“据说是人为的,一切正在调查中呢的,我估摸着应该和画舫区那次一样,最近雨夜总是出事,不知道是不是雨夜屠夫干的,现在一下雨我就直哆嗦。”
雨夜屠夫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犯罪组织,这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造成的危害也越来越可怕。
黄毛说道:“邪不压正,我相信总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平房区的小院里,辅警把青年送出门,青年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看着青年上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里。
日子久了,辅警发现一个规律,青年只有在雨夜才会去那家小超市里吃关东煮。
他们之间很少联系,只有在下雨的夜晚,才会默契地走到一起,在寒冷的雨夜里汲取彼此身体的温度,互相贪图,互相索取。
青年甚至从来没有问过辅警的名字,辅警也不知道像青年这样的大明星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辅警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回到房间清理这里的一片狼藉,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根钻石腰链。
亮闪闪的钻石腰链上缀着一颗莹润小巧的白色珍珠,他不禁想起这根腰链挂在青年那截雪白窄腰上、珍珠在青年的腰间猛烈晃动的样子。
因为他和故事中的辅警很像,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比如,辅警曾经也在高中卖买电子废品的地方买过一个MP4,只不过他的MP4是蓝色的,没有贴贴纸,挂的是今日事今日毕的牌子。
虽然MP4不一样,但是于洲和故事里的辅警一样,很喜欢那一版《白蛇传》里的台词。
他意犹未尽,正想再看下去,往下一刷这个故事却没有了。
于洲只好关掉了手机,放轻动作躺在郁昙身边准备入睡。
郁昙睡觉的时候喜欢踹被子,于洲就看个电子书的功夫他身上的杯子已经被他踹掉半截,赤裸的腰身露在外面,于洲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于洲盯着他的腰,突然想起郁昙也有这样的一条钻石腰链,上面缀着一颗小巧的白色珍珠,像晃动的水滴一样垂在郁昙的肚脐眼上方。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身旁熟睡的郁昙,他的手轻轻揽住了郁昙的腰,像给小猫顺毛似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纤薄雪白的脊背。
于洲的手掌很热,郁昙被他掌心炙热的温度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腰身往于洲的手掌心送了送,“想要了么?”
他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语气里夹杂着小小的抱怨,“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床被子了,都怪你。”
这其实不能全怪于洲,实在是郁昙的体质比较特殊,迄今为止,他已经连续尿了三床被子。
于洲看过一些心理学书籍,上面说很多连环杀手经常尿床,而郁昙这种人,简直是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反社会。
他有一对十分和蔼慈祥的父母,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生活在充满爱的和谐环境里。
可郁昙天生扭曲,他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后天环境造成的,而是他天生如此,这些刻在基因中的东西没有办法靠后天改变,只能无时无刻盯紧他,不给他犯错的机会。
这才是郁双德把郁昙送进娱乐圈的理由,他太了解这种基因的可怕,才会把郁昙放在一个曝光度极高的环境里。
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郁昙,一些来不及实施的犯罪想法刚刚露出点苗头,就会被迅速扼杀在襁褓之中。
于洲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把郁昙身上卷到脖子那里的丝绸睡衣轻轻拉下来遮住他的腰,又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把郁昙整整齐齐地塞进被窝里了,他才用十分暗哑地陈的声音说道:“今晚不做了,明天不是去练普拉提么?”
郁昙又打了个哈欠,抱住了于洲的手臂,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高强度的曝光榨干了郁昙的精力,偶尔的空闲于洲会陪着郁昙去美容会所进行身体护理,然后再陪他去练普拉提。
两人那方面的频率也减少了很多,就于洲那恐怖的体力和精力,郁昙每次想到都会腿软,要是天天和于洲追求人生的快乐,那他的巡演只能躺在舞台上唱歌了。
人一旦忙得脚不沾地,就没有多余的心情搞事,郁双德和唐玉非常满意,甚至巴不得郁昙的行程再紧张一点。
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几个月,繁忙的巡演终于结束了,郁昙的高强度工作刚刚告一段落,回到小别墅不到两天,就迎来了更高强度的体力运动。
坏狐狸一开始还很嚣张,现在已经成了一只被欺负惨了的狐狸,见了猎人这个始作俑者就咬着被角四爪并用往床里面躲,在床脚缩成一团,甩着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用毛茸茸的尾巴尖讨好地卷住猎人的手腕,嘤嘤呜呜的求饶。
可是狐狸嘤嘤嘤的叫声并没有换来猎人的心软,看着这只在山林中作威作福嚣张跋扈的狐狸,猎人十分冷酷地拽着狐狸腿把它拖了回来。
猎人已经熟练掌握了狐狸的一百零八种吃法,狐狸也不再挣扎,一脸安详地躺在了锅里。
正当他们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逃亡国外的助理小王也有了点消息。
郁昙在国外雇了几个私家侦探,在这个信息时代,只要掌握了方法和渠道,任何人的身份信息都不是秘密。
“八百万在国外能干嘛啊,住个房子买个车子老老实实地生活就算了,非得瞎投资,还加杠杆,这种蠢货都不用我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人果然不能赚到超出认知以外的钱。”
于洲说道:“那他要怎么办?”
郁昙瞥了他一眼,撇撇嘴:“八成会找你借钱。”
过了几天,于洲微信上蹦出了一条消息,果然是小王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向于洲借钱,连寒暄都没有:“洲哥在吗,我在国外遇到点困难,你能借我点钱么?”
于洲十分绝情地回复:“不能。”
小王急了:“洲哥你不缺钱吧,郁昙不是给你买了两辆跑车么,加起来都一千万了,我求你了,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信了他的话就是有鬼了,于洲又不是傻子。
他在手机上打了一段字后看了一会对话框,又觉得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啰嗦,想了想还是删掉了,重新打了一行,“郁昙给你的工资是同行的好几倍,你不该这么做。”
小王:“是啊,加起来比不过他给你买的一件衣服,我跟他这么久,你才跟他多长时间?我得到的不应该比你多?”
“洲哥,我现在也特别后悔,也知道错了,从前的事情都别再提了,我求你了,借我点钱吧,我现在真的是周转不过来,只能找你了。”
现在知道找于洲,当初拉黑他倒是挺痛快的。
于洲摇摇头,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那头的小王已经急了,于洲倒是很淡定,他刷完牙洗完脸,换好了睡衣铺好了床,才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拿起来,逐条看起了消息。
一开始小王还苦苦哀求,见于洲一直不回复消息就开始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我真是看错你了于洲,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对不起郁昙,但我没半点对不起你,你可真冷血。”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跟着郁昙就衣食无忧了是不是?”
“你以为郁昙是真的喜欢你么?他就是想玩玩你。”
于洲盯着这段消息看了一会,发过去一个问号。
小王发过来一段视频。
于洲犹豫了一会,还是把那段视频点开了。
视频中,郁昙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和经纪人打电话。
他正用叉子戳着果盘里切好的水果,十分不屑地说道:“你说于洲啊,拜托啊,我怎么可能认真,我就是玩玩而已。”
“我就是想整他,先把他捧得高高的,再让他重重摔下来,这多刺激啊。”
“谁会和一个保镖认真谈恋爱啊,我就是想报复他,谁让我爸小时候把他领回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我爸送出国那么多年。”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于洲的手心却沁出了一层汗,几乎拿不住手机。
他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把那个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剪辑合成的痕迹之后,他才有些失望地关掉了视频。
小王又开始消息轰炸,对于洲发泄心中的愤懑不满:“你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现在给你多少东西,他以后全都会加倍收回来,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其实于洲心里也是知道的。
他从来没有觉得郁昙真心喜欢他,他只是郁昙寻求刺激的对象。
衣衫褴褛的乞丐没有办法抵挡钻石的诱惑,于洲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陷进去了,趁着没彻底陷入沼泽之前,他还有抽身的机会。
他把这段视频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手机的电量只剩百分之一的时候,他关掉了手机,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其他的都可以理解。
但是郁昙说郁双德曾经把他领回家是什么意思。
于洲一个很冷静的人,他的养父养母一开始也是把他亲生儿子对待的,可是当弟弟出生后他就变成了草芥。
他很早就知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得到回应,也从来不会奢求任何回应。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坐在洗手间的小板凳上洗完了郁昙的内裤。
郁昙正在浴缸里泡澡,趴在浴缸上看着那个窜来窜去的七彩浴球。
浴球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七色彩虹,彩虹慢慢晕染开,浴缸里的水变成了粉红色,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气。
于洲把郁昙的内裤系上丝带一一放好,脱下身上的外套进了浴缸。
浴缸的水翻腾起来,粉色的水溢出浴缸,滴滴答答地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不知过了多久,浴缸里的水都凉的彻底了,于洲才把软哒哒的郁昙从浴缸里捞出来。
郁昙趴在他肩膀上啪嗒啪嗒掉眼泪,于洲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道:“我明天想出去办点事。”
郁昙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呜...办什么事...”
“很久没做过系统性训练,身手有点退步,要去找我的老板练习一段时间。”
于洲用大浴巾裹住郁昙,抱着他往卧室里走,郁昙呜呜咽咽地说道:“去多久?”
“至少一星期。”
于洲平时很好说话,一旦决定的事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郁昙只好看着于洲收拾了一些东西去了训练营。
于洲的老板孟复在郊外有个很大的训练营,于洲回来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孟复正在修炼营的草地上遛着他心爱的警犬,看见于洲回来不禁被吓得一哆嗦,一直往他身后瞅。
“你咋回来了呢!郁昙呢!”
于洲纳闷地说道:“郁昙在家里呢。”
孟复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把于洲往外推:“你怎么能让这位祖宗一个人在家呢,你这个举动对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
孟复开始把于洲往训练营的大门外面推。
“什么系统性训练,你的天赋技能点已经点满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人生苦短,多陪伴一下身边人,关爱一下身边人的心理健康。”
开玩笑,哪个世界于洲身上的技能点没有加满,要不是受到位面世界的规则制约,位面管理员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正向buff都叠在于洲身上。
孟复舍得于洲,但是孟复的狗狗舍不得,于洲这个人虽然很高冷,但他天生就招各种小动物的喜欢,热情的犬科动物没有不喜欢于洲的,就连高冷的猫猫见到于洲之后也会变成温柔小甜点,在于洲身上蹭来蹭去。
于洲的后背抵着训练营的大门,十分无奈地说道:“孟哥,我这次除了训练之外还有别的事情找你 。”
他伸手摸了一把警犬的狗头,孟复的警犬热情地扒着于洲的裤腿,两只爪子在于洲的运动裤上踩来踩去,快乐地吐着舌头,身后的尾巴都快摇成了螺旋桨。
一听到于洲有事情找他,孟复的神色更严肃了,像只惊弓之鸟似的,赶紧把于洲拉进了铁门里,“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是缺钱了么,钱不够你尽管跟我说吗,都是自家兄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开口的。”
管理局拨给他们的经费非常充足,要不然孟复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大一块地皮开训练营,不过对于洲的帮助要控制在正常范围之内,不能轻易改变于洲命运的走向。
蝴蝶效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小小的改变很可能颠覆整个世界的命运走向。
于洲摸着警犬的爪子,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我想调差一些事情。”
孟复点点头:“这个好说,你想调差什么事情,我让手下帮你跑一趟。”
于洲说道:“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资助我的人,”
孟复愣了愣,“怎么突然想调查这个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于洲犹豫了一会,“原因很复杂,不太好说。”
于洲不想说,孟复就不问了。
孟复心中痒的厉害,一方面为于洲担心,一方面又担心这个位面再出什么岔子。
位面之子郁昙本该成为名震全球的世界巨星,他将改变世界娱乐的格局,留下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并成立一家特效公司,创作一部史诗级的巨作。
他将推进3d技术的发展,实现多维立体沉浸式播放,改变电影的播放和制作方式,他的名字将会成为一代传奇,和他风华绝代的形象一起,在历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多么光风霁月、风华绝代、宛若天人、遥不可及的一个人物啊。
天知道位面之子为什么会跑偏成这样!
看着面前的于洲,孟复不禁心生无限同情。
“你放心,我这就找人去调查。”
其实不用调查的,位面观察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个世界的于洲什么时候穿开裆裤、什么时候换的牙、什么时候学会爬树、什么时候学会放羊,他的点点滴滴被管理员们详细记录如数家珍。
形式还是要走一遍的,孟复拍拍他的肩膀:“过几天给你答复,你要是闷了就来这住两天,我这的管理很宽松,可以带家属过来玩。”
顿了顿,孟复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说道:”我把那座山也包下来了,山上面有个小屋,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床很大,推开窗那景色老美了,我跟你说我这的景色可是独一份,一般人享受不着。”
于洲知道孟复是有些背景在身上的,这位退伍的特种兵大哥来历神秘,背景很大,他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他松了口气,郑重地说道:“孟哥,谢谢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孟复爽朗地笑了两声:“跟我去打靶吧,比比枪法谁准。”
打靶之后于洲又和孟复打了一会拳,酣畅淋漓地发泄完之后,一直憋闷在心中郁气总算散去了不少。
于洲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手机上多了很多条消息,三分之一是助理小王不死心想从他这借钱,三分之一是杂七杂八的群消息,还三分之一是的推送和基因的收益。
最近基金一直在跌,页面一片惨绿,于洲快速清理完信息,和孟复吃了一顿晚饭后回山上的小别墅里睡觉。
孟复嘴上说什么简陋,其实他修建的小别墅还是很漂亮的,十分雅致清幽,外面种着许多花草树木,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是个度假的绝好地方。
景色虽美,于洲却无心欣赏,他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却发现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就像背了一半的课文,有那么一点隐隐约约的印象,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孟复办事的效率很快,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就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于洲。
于洲拆开文件袋,里面是郁双德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名单。
郁双德资助贫困生从来不留个人信息,除了金钱援助之外,他不希望和这些贫困生们存在金钱之外的情感牵扯
资助名单中间那行就是于洲的名字,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郁双德亲自把幼年的于洲带回了京都。
三年之后,于洲受伤,因为脑部受到强烈撞击,导致中毒脑震荡,在此期间,于洲产生了一些类似于逆行性遗忘的症状。
在于洲出院后一个星期,郁昙被郁双德送去国外一家非常权威的心理辅导中心进行长时间的心理辅导和行为纠正,而于洲也被郁双德送到了寄宿学校。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于洲很想知道,但他总不能直接去问郁昙的父母,也不想直接问郁昙。
孟复查到了当年被辞退的管家的住址,那个管家曾经因为手部严重烫伤去了医院,出院后就被郁双德辞退,还给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他现在住在肃州乡下,于洲收拾好东西,买了机票连夜前往肃州。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到了肃州之后于洲租了一辆越野车,开车前往肃州的粉黛乡。
这时候正是中午饭的时间,于洲开着越野车一路的打听,终于找到了老管家的乡间小别墅。
这些乡下的小别墅非常漂亮,周围围着一圈白色的铁栅栏,院子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充满了生活气息。
小别墅的门关着,于洲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正在门外徘徊时,那个老管家提着一篮子的菜,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唐装,牵着一条秋田犬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自家门前站着一位一米九的壮汉,身高和体型给人的威慑力太过强大,老人拽住狗绳,站在石子小道上皱眉打量于洲。
好在于洲面容周正,长相一看就不是坏人,黄白相间的田园犬倒是不怕人,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于洲嗅来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