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装作散修打扮,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魔域的地盘。
之所以来到魔域,是因为四师兄先前给他们递过消息,说魔域此地清幽雅致,地广人稀,自成一界,而且物价友好,是个清静的好去处。
678师兄循着四师兄给的路线图来到了魔域,还没等着和四师兄会合,就在魔域的边界处遇见了神色匆匆的小师弟于洲和妖修翟昙,以及他们阔别已久的二师兄与合欢宗的蓝玉长老。
于洲看着678三位师兄,差点没认出来。
二师兄也眨了眨眼睛,看着愈发粗糙的三位师弟。
于是5个人变成了8个人,一行人拖家带口地循着五师兄留下的记号,历经一番长途跋涉后终于来到了妖界的地盘。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妖界里妖气冲天,于洲一进入这里就倍感不适。
倒是身为九尾狐的翟昙来到妖界后身心舒畅,就连美丽妖娆的眉眼都变得舒展起来。
妖界比起魔域更加地广人稀,每个种族都有一块独属于自己的地盘,若是不小心误入一些妖修的领地,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远古吞天蟒一族性喜阴寒,所居之地都是妖界的极寒之地,只有到了求偶期的时候才会走出阴暗寒冷的洞穴,来到花花草草里与自己的道侣亲热。
经历了一番不大不小的波折后,一行人终于找到了远古吞天蟒的住所。
这次于洲信心满满,心想两个大乘期大圆满的修士一定会顺利地将五师兄带回来。
蓝玉长老和那名丹修大佬也信心满满,虽然妖界的修士都爱抱团,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打了老的出来更老的,但是丹修大佬人脉极广,终极召唤术一使出来,可以摇来半个修真界的大能。
2678师兄决定在一旁摇旗呐喊,拯救五师兄于水火。
却不想到了那远古吞天蟒的洞府时,那千年冰窟正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一堆动物正在冰窟里吃席,一行人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动物世界。
五师兄拖着一条金灿灿的巨大蛇尾,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怀里揽着一个羞怯的红衣少年,正在招呼宾客。
那红衣少年的尾巴流光溢彩,也是十分巨大,正和五师兄的尾巴亲密的缠在一块儿。
再一看,那红衣少年的小腹竟是微微有些隆起。
于洲这个小师弟和他的2678师兄站在一旁,一个个目瞪口呆。
翟昙抱着于洲的手臂沉吟不语,蓝玉长老和丹修大佬对视一眼,神色怪异。
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后,二师兄咳嗽了一声:“五师弟也太不厚道了,这样的大喜日子竟然也不同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为他劳累奔波,他却美人在怀洞房花烛。”
一只纤纤玉手突然伸过来拍了拍于洲的胸口,原来是翟昙正在为于洲顺气。
于洲的心情很是复杂。
于洲的五师兄正在给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敬酒,老虎旁边还坐着一只白孔雀。
敬酒的间隙,五师兄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于洲一行人。
丹修大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问道:“现在这情况,我还用摇人吗?”
蓝玉长老喃喃说道:“孩子都有了,你还摇什么人,来都来了,进去喝杯喜酒吧。”
五师兄的眼睛立刻一亮,赶紧招呼于洲一行人过来喝喜酒。
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埋怨:“我的请柬都发出去半个月了,却不见你们回信,还以为你们忙于修行,都不来了呢。”
于洲有些茫然:“请柬,我们没有收到请柬啊?”
五师兄说道:“怎么会没收到呢,我明明让纸鹤将请柬送到了宗门啊!”
真不巧,678师兄离开宗门后,他们的师尊南柯道人痛定思痛,决定闭关冲击大乘期大圆满。
大师兄也和他的道侣青琰闭关不出,用合欢秘法开始双修。
阴差阳错之下,这些人竟然都没有收到五师兄的请柬,可把五师兄这条暴躁的黄金灼日蟒给委屈坏了。
二师兄想了想,说道:“我们的纸鹤来来回回只认得那几条路线,我们一路寻你,想来是妖界的妖气太浓,遮蔽了我们的气息,纸鹤才没有找到我们。”
五师兄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拉着扶溪的手一一介绍。
扶溪羞答答地和众人打了招呼,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五师兄。
一行人和妖界的修士们坐在一起,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包围着,那只白孔雀回头和一只独角兽聊天时,那长长的尾巴差点没抽到六师兄脸上。
六师兄养了一堆灵兽,是个动物爱好者,五师兄把他安排在一桌化成原形的的妖修大佬旁边,为自己的六师弟拓展人脉。
六师兄荀钰有个癖好,特别喜欢收集鸟类的羽毛。
眼前这只白孔雀的尾羽灵光闪闪,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只是甩了甩尾巴,便可掀起一阵罡风,让六师兄血气沸腾,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六师兄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孔雀不放,当白孔雀与旁边那只独角兽说完话,六师兄终于鼓足勇气,对白孔雀说道:“前辈,不知您可否给在下一根尾羽,在下愿用秘宝交换。”
六师兄底蕴深厚,乃是仙门公子,身上秘宝众多,是剑修里唯一一个不那么穷的。
那只白孔雀微微一愣,它站在桌上,一双银色双瞳上上下下打量了六师兄好长一会。
最后便从尾羽上啄下一根银光闪闪的孔雀尾羽,用嘴叼着,缓缓递给六师兄。
六师兄伸出双手恭敬接过,正想拿出自己在上古秘境寻到的一枚丹药作为回礼,那白孔雀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这一晚宾客尽欢,大家乘兴而来,也尽兴而去。
师兄弟几人在宴席散去后又坐在一起喝了一场酒,蓝玉长老和那位丹修大佬想去外面看看妖界的风景,翟昙也跟着去了。
师兄弟几人酒酣耳热,在扶溪的千年冰窟里找了个住处随便睡了。
第二天七师兄酒醒,发现睡在一旁的六师兄不见了。
七师兄也是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他揉了揉眼睛,整理了一下衣襟,还去寒潭旁边掬起一把冰水洗了洗脸,这才叫醒了其他人。
“跟你们说件事哈。”
“六师兄不见了。”
第228章 白孔雀1
六师兄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已不再是那条远古吞天蟒的千年冰窟,而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他正躺在一棵紫藤花树下,身上已经堆了一层的落花。
六师兄揉揉眼睛,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他垂下眼睛一看,发现胸口处趴着那只昨日吃席时见到的白孔雀。
见他醒来,白孔雀站在他的胸口上,身后的长长尾羽突然竖起,竟然对着六师兄开屏了。
白孔雀开屏堪称美轮美奂,周身霞光流转云蒸霞蔚,光华十分璀璨,六师兄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他坐起身,伸手摸了摸白孔雀,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色流光,下一瞬间,面前的白孔雀突然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色羽衣的青年。
这羽衣青年姿容清绝,面色虽然冷傲,看向六师兄的眼神却很是温柔。
六师兄愣住了,不明白自己明明在五师兄道侣的洞府里睡觉,怎么一睁眼却被妖界的大能撸到这个地方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昨天这位妖界大妖走得匆忙,他用于交换孔雀尾羽的丹药还未来得及送出。
想必这位大妖是因为此事才将他掳走。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六师兄轻声说道:“昨日前辈离开的匆忙,晚辈未能及时乘上回礼,还望前辈饶恕在下的失礼之举。”
说罢,六师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在上古秘境里寻得的一枚渡劫丹,可抵挡渡劫期的雷劫,可谓是诚意满满了。
六师兄出生于仙门世家,处事圆滑,长袖善舞,此番拿渡劫丹交换孔雀尾羽,自然是想做一份人情,结识这位妖界的大妖。
容色清丽的青年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渡劫丹:“这份聘礼,倒是诚意十足。”
六师兄一愣。
什么聘礼?
还不等六师兄说话,那青年便脱下了身上的白色羽衣,露出了初雪般白皙的肌肤,吻住了六师兄微张的嘴唇。
六师兄是师兄弟九人中修为最低的,只是一个化神初期的小修士。
这只白孔雀的修为隐约还在远古吞天蟒之上,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渡劫期。
尽管白孔雀只是求偶并不是对敌,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强大威压,还是让只有化神初期的六师兄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他稀里糊涂,半推半就,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想要一根漂亮的羽毛做成法器,怎么就沾染了这段莫名其妙的露水情缘。
到了后面,六师兄终于体会到了拥有道侣后的快乐,他褪去一开始的茫然,从被动变为主动,把在画本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一股脑的用了出来。
两个时辰过去后,五师兄带着众人来到白孔雀的洞府,蓝玉长老和丹修大佬破开外面的结界,一群人乌泱泱的闯进来,就看到于洲的六师兄抱着一个湿漉漉男青年,正在给青年整理被汗水打湿的鬓边发丝。
一群人都沉默了。
在这种事情上,人族的修真人士往往比较含蓄,被众人看见这一幕,六师兄满脸通红,庆幸自己提前穿上了裤子,那青年倒是神色自若地披上了白色羽衣,身姿轻盈地走下床榻。
扶溪看着孔雪羽,神色也有一些迷茫,问道:“雪羽哥哥,你怎么把我道侣的六师弟带到你这儿来了?”
孔雪羽披着白色羽衣,对扶溪说道:“先前我去你的洞府喝喜酒时,这小修士开口向我要一根孔雀尾羽,虽然他的求偶有些唐突,但我也不拘泥于那些俗礼,见他神色赤诚,目光坚定,便也动了情意,答应与他结为道侣。”
六师兄荀钰站在一旁,忽地瞪大了眼睛。
扶溪点点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笑着看了六师兄和白孔雀一眼:“既然如此,倒是我们打搅你们的好事了,虽然一些俗礼可以免去,但你们还要选一个良辰吉日结为道侣才是。”
六师兄荀钰仍然有些茫然,一旁的白孔雀已经和扶溪开始挑选良辰吉日了。
五师兄把六师兄拽了过去,神色疑惑地问道:“六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若看中人家也该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替你准备一些厚礼同人家表明诚意才是,你怎可如此冒昧,在酒席上就要人家的羽毛。”
于洲听了一会,转头问翟昙:“要羽毛有什么不对吗?”
翟昙说道:“在妖界,向鸟族讨要羽毛就是求偶的意思,鸟族最重排场,像鸟足求偶时应该沐浴焚香,备足厚礼,你六师兄此举确实有些唐突了,还好那白孔雀没有生气。”
于洲沉默了。
缘分来了可真是挡都挡不住,六师兄一见面就要人家羽毛,真是将命运主动握在自己手里。
七师兄和八师兄叹为观止,围着六师兄转了一圈,啧啧感叹:“六师兄啊六师兄,山门里最纯白的茉莉花现在可就剩下两朵半了呀!”
于洲疑惑问道:“七师兄是一朵,八师兄是一朵,为何我是半朵?”
大师兄拍着于洲的肩膀,看了翟昙一眼,微笑道:“因为你修无情道,不举,所以勉勉强强算是半朵。”
于洲:“......”
晚上众人又回到了扶溪的洞府,二师兄问六师兄:“六师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六师兄回来后一直神色恍惚,听到二师兄问他心里怎么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知心里怎么想,但是并不讨厌。”
说着说着,六师兄的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也不怕各位师兄师弟笑话,虽然与那白孔雀认识不足一日,我心里却有些欢喜,才刚刚分开,脑海中便又想起了他。”
二师兄和五师兄同时松了口气,五师兄说道:“这就好,一见钟情心生欢喜,便少了许多波折,那白孔雀可是半只脚踏入了渡劫期,他先前一直闭关修炼也是最近才出关。”
“若是他生了怒气,你们成了一对怨偶便是不好办了,如此两情相悦,那是再好不过了。”
六师兄神色羞窘,对五师兄抱拳行了一礼:“是我不知妖界的习俗,给师兄们添了麻烦,差点儿闹出了笑话。”
五师兄连连摆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说来也巧,先前咱们师兄弟九人都单着,如今却是一个一个的找到了道侣,想来是姻缘将至,好事成双。”
于是六师兄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他连夜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父母,六师兄的父母也是一方大能,知道妖界的白孔雀看上了自家儿子,于是大为欣慰,立刻备下厚礼,让两头蛟龙拉着车辇将这些厚礼一一送来,再三告诫六师兄要礼数周全,不可失了世家的风度。
于洲的二师兄与蓝玉长老如胶似漆,于洲的五师兄与远古吞天蟒新婚燕尔,于洲的六师兄与那白孔雀夜夜笙歌。
扶溪的洞穴乃是十分难寻的极寒之地,里面的一些玄冰已有万年,丹修大佬利用地势之便,拿出珍藏已久的种子,在一块寒冰上开垦出一小块药田,把这些种子种了下去。
于洲的五师兄喜热,在这地方都快冻傻了,急需法宝御寒。
听着五师兄的抱怨,再看一看五师兄揣着手嘶哈嘶哈的样子,于洲灵机一动,向六五师兄要了一把给灵兽梳毛的梳子。
他拿着梳子回到房间时,翟昙正躺在寒冰床上如痴如醉的看着妖界的话本子,那身大红袍子铺在寒冰床上,像一朵盛放的花,九条雪白的大尾巴从袍子底下探了出来,一看就很暖和。
九尾狐,乃是大妖中的大妖。
于洲走上前,虽然翟昙还看着话本,连头都没抬,却有一条尾巴勾住了于洲的腰,在于洲的腰间轻轻磨蹭。
于洲抱住翟昙的尾巴坐在一旁,拿出了六师兄的宠物梳子,开始给翟昙梳毛。
翟昙吃了一惊,也不看话本子了,坐到于洲身边打量着于洲。
一双蜜色的狭长狐眼一眯,分外警觉地问道:“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会心疼人了?”
于洲面有愧色,一边梳毛一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你陪我东奔西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感动。”
这样一说,翟昙眸色微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于洲的鼻尖,把头轻轻枕在了于洲的肩膀上。
于洲心底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柔情,忍不住在翟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刚刚向六师兄学了梳毛的手法,六师兄说他的灵兽都很喜欢。”
被梳毛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全身都懒洋洋的,翟昙又换了个姿势,枕在于洲的大腿上打起了盹。
梳下来的雪白狐狸毛堆积如山,于洲把这些狐狸毛悄悄收进储物戒里,趁着翟昙打盹的功夫,他找到了善于纺织的七师兄。
七师兄和于洲将这些狐狸毛做成了毛线,又拉着八师兄一起纺线,师兄弟三人齐心协力,用于洲从翟昙身上薅下的狐狸毛为五师兄织了一件十分御寒的毛坎肩。
这坎肩果然十分保暖,五师兄穿上后喜笑颜开。
薅狐狸毛给五师兄做坎肩这件事还是被翟昙知道了。
翟昙气得炸毛,吼声震耳欲聋:“你居然薅我的毛,去养别的男人!”
翟昙的狐狸尾巴甩了于洲一脸,于洲又吃进了一嘴毛,咽下嘴里的狐狸毛,于洲解释道:“我每次说你掉毛,你都很恼怒,说那是天上下的雪,绝不是九尾狐掉的毛。”
“我怕你生气,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
听于洲这么说,翟昙更加生气了。
既然于洲不仁,就别怪他翟昙不义!
翟昙在扶溪那弄了一大瓶毒液,又拿出了天川玄音阁音修大佬送他的两斤兽用春药。
翟昙将远古吞天蟒的毒液兑了水,洒进了两斤兽用春药里,又掺了少许面粉,做成了两斤手擀药面。
当两斤手擀药面端上来的时候,于洲正和师兄们坐在在一起讨论修行之法,三位大乘期大佬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指点两句。
当翟昙的两斤手擀药面端上来的时候,远古吞天蟒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善于用毒的丹修大佬在大量毒药中发现少量的面,他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
蓝玉长老见多识广,自然也察觉出不对,他眉头微挑隔岸观火,看着于洲毫不设防地拿起了筷子。
于洲偷偷薅狐狸毛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便将两斤手擀药面老老实实地全都吃完,就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于洲便开始脸色涨红,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丹修大佬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大家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眨眼间,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于洲拽着翟昙的手回到了房间,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于洲发出一声轻叹,看着翟昙在烛光下越发动人的脸庞。
翟昙很紧张地问道:“你现在有感觉了吗!”
于洲点点头:“有感觉了。”
翟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想爆炒狐狸炖汤喝的感觉!”
于洲咬牙切齿,把这只坏狐狸狠狠地按在床上,吻住了那张柔软诱人的红唇。
师尊南柯道人门下九朵最纯白的茉莉花,现在只剩下两朵还是纯白的了。
师兄弟九个人,只有七师兄和八师兄元阳未失,还保持着最初的纯洁。
每每想到此处,七师兄和八师兄二人便唏嘘不已,痛斥他人的堕落。
七师兄痛心疾首地说道:“说好的智者不入爱河,寡王才是铁则呢!”
八师兄也捂着胸口说道:“就连修无情道的小师弟也坠入爱河了!”
扶溪的洞穴地处妖界极寒之地,可是一处房间内却是芙蓉帐暖春意融融,抱得暖风熏人醉,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鹅黄色的纱幔垂下,红烛静静地燃着,朦胧的烛光中,依稀见到帐中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梦境和现实有一瞬间的重叠。
那些落满桃花的梦境里,有眉眼冷肃的黑衣剑客在桃花树下舞剑,雪白的狐狸从灼灼桃花里探出脑袋,静静地看着桃花落满剑客的肩头。
眼前晃动着的是翟昙迷离的双眼,湿漉漉的长睫轻蹭着于洲的手掌。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已坠入红尘,便不能逃过红尘万丈。
一夜春宵,于洲道心破碎,从合体期跌落到炼虚期。
翟昙问他:“后悔吗?”
于洲摇头:“不后悔。”
翟昙又问他:“真不后悔?”
于洲又说道:“真不后悔。”
他从容不迫地穿好衣衫,脸色十分平静:“不破不立。”
于洲下了床榻,将衣襟上的褶皱抚平,“从前师尊说我天生寡情,我确实性情淡漠,便修了无情道,如今道心已碎,再次问道便是。”
翟昙趴在尾巴上静静地看着他。
于洲又想起了梦境里那只从花枝间探出脑袋剑客舞剑的狐狸。
微微沉吟后,于洲问翟昙:“三千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翟昙笑了笑,“自然同现在一样了,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四十州。”
他一向有些玩世不恭,此刻的笑容里却有些隐隐的忧伤。
于洲了然于心,点头说道:“看来三千年前的我,过得很是苦情啊。”
古籍中只记载了那位绝世剑修与九阴之体的香艳秘事,过往生平则一带而过。
于洲对过往并不执着,人应该立足当下,从前种种,都是前尘往事罢了。
六师兄坐在秋千上摇着扇子。
扇子是用白孔雀的尾羽制成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七师兄和八师兄在一旁看着,六师兄喜滋滋地说道:“雪羽将它脱落的孔雀尾羽全都给了我,他真的超爱我!”
六师兄也换了一身行头,他穿着雪青色的华贵衣衫,上面绣着孔雀和祥云图案,当真英俊极了。
七师兄伸手摸了摸六师兄的袍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白色弟子服,满目萧索地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八师弟也揪着身上打了补丁的衣角左看右看。
七师兄和八师兄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因贫穷而生出的淡淡愁绪。
正当六师兄炫耀他的羽毛扇时,于洲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袍来到了庭院里。
弟子服上补丁最多的小师弟也换上新衣了,天青色布衣样式虽然简单,做工却是极为讲究的,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的仙鹤与团云暗纹栩栩如生,行动之间恍如活物一般。
小师弟于洲本就长了一张天神降世般雍容俊美充满神圣的面孔,穿着打满补丁的弟子服时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目光,现在换了身质感很好的衣裳,678三位师兄都看得愣住了。
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六师兄赞美道:“这衣服真不错,似天青流云,风雅含蓄。”
七师兄很是欣慰:“咱们的小师弟长大啦,若我日后生儿育女,想来也会如此刻般老怀欣慰。”
八师兄点点头,拍了拍于洲的肩膀:“不错不错,天青色衬你。”
被师兄们这么一夸,于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剑修向来生活简朴,十方界的剑修更是不看重身外之物,整个宗门上上下下都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色弟子服,弟子服上的补丁越多,代表修行时日越长修为越高,身份也就越尊贵,宗门都是这种朴素的风气,所以十方界的弟子也极具辨识度。
于洲说道:“倒还是弟子服穿着安心一些,换上新衣后,我便事事小心,唯恐弄坏了衣衫上的花纹。”
听到他如此说,三位师兄都笑了起来。
六师兄和白孔雀一见钟情,春风一度后便对彼此念念不忘,如今已经选好了结为道侣的良辰吉日。
鸟族爱美,最注重排场,结为道侣的仪式又颇为繁琐,在妖界的几位师兄弟便帮着六师兄荀钰张罗婚事。
和于洲夜夜笙歌后,翟昙心情十分舒畅,心情一好,九尾狐掉毛的状况也得到了明显改善,至少每次蓬松的大尾巴甩在于洲脸上时,于洲不会吃一嘴的狐狸毛。
除了忙着帮六师兄准备道侣仪式之外,三师兄的纸鹤终于找到了路,将三师兄的信送到了妖界。
身处天川玄音阁的三师兄在信中诉苦,说他最近腰膝酸软,腰侧发凉,虽然修为精进,却夜不能寐,总是梦到许多荒唐之事。
若说在场医术最高明的,那必然是丹修丹循了。
丹修大佬看了信,说这是肾亏的征兆。
丹修大佬话音刚落,身处魔域的四师兄也让纸鹤送来了信,说他与魔修两人已经解了那远古吞天蟒的淫毒,之事最近他腰膝酸软,腰侧发凉,总是疲乏倦怠,可是余毒未清导致的气虚弱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