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也只稍冷峭些,和那天的森然迥然不同,慢条斯理道:“顾导好兴致,胆子也大,挖墙脚挖到我头上,想过后果吗?”
顾自云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江揖笑了下,但眼中却殊无笑意:“我们只是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我曾许诺要照顾他一辈子,我不会食言。想让我食言的人,下场通常不太好。”
顾自云:“可是你移情别恋......”
江揖顿了下,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连翩解释过那叠照片,他和连秋皎的那些照片,连翩误会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心中恍然,复杂中夹杂着欣喜,但面上却还是那样从容冷淡:“我没有。”
再多的,比如他喜欢的是连翩,不必对外人说。
只警告道:“我不喜欢连翩身边多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再有下次,顾导很有天赋,似乎也很喜欢现在的职业,如果因为鲁莽永远失去工作的机会,那会很可惜。”
顿了顿又道:“第一次我不计较,这是第二次,接下来三个月顾导可能会倒霉一些,比如一些剧播不了,再比如说好的投资忽然变了,事不过三。”
圈子里资本的力量,顾自云很清楚。
但在娱乐圈外的资本,这是顾自云够不到的东西,这一刻深刻的感知到了这种力量,这让人无力又恐惧。
但他并不是软脚虾。
事已至此,为着连翩的将来不免多说一句:“看来江总很在乎连翩,连翩对我说过他曾经很喜欢一个人,竭尽全力的去追求,但现在他累了......”
都是聪明人,后面的话不消说。
短暂的沉默。
顾自云就见方才还气势压人的男人,不自觉收敛了眉目间的冷意,甚至生出些柔软而黯然的歉意:“是我不好。”他说。
顾自云没说话,但心里默默给江揖点了个蜡。
他对连翩还算了解,吃饭那天不管是聊起恋爱的事还是遇到江揖之后,连翩神情举止都少有波动。
不在乎,才会波澜不起。
江揖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顾自云在想什么,顾忌顾自云是连翩的朋友,他只是简单的警告并没有将人直接逐出安市,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在顾自云离开后,江揖再忍不住,直接去了连翩的住所。
连翩正在泡脚,在江揖敲门时湿哒哒的脚踩着拖鞋就给人开门去了。
他正琢磨什么时候跟江揖提解除婚约的事,正好江揖来了,看着脸色还不错,心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到底同在一个屋檐下很久,很多事潜移默化的就没那么讲究。
将江揖放进来后,连翩就继续泡脚去了,让江揖要喝茶就自己倒。
江揖上次来压根没进门,这是第一次看到连翩新居的样子。
大概是一个人住的缘故,这房子比他们共同的那套稍小一些,布置很温馨,随处可见生活气息浓厚的小东西。
花瓶里的鲜花,窗台上一排栽着多肉的精致小花盆,还有其他一些花,摇椅,小茶几上翻了一半的书......
两个人一起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连翩很少到客厅,最常去的是厨房,记忆中好像客厅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私人物品。
江揖甚至有种恍惚的感觉,连翩真的和他一起住过吗?
这种感觉让人不安,他禁不住问:“以前不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
连翩顺着江揖的目光看过去,他心爱的多肉们齐溜溜的等在那里,漂亮又可爱。
前世连翩卧病在床,欣赏不了太多鲜活的东西,多肉占地小还很具有观赏性,他很喜欢。
不过之前江揖的地盘,江揖又提过要求。
连翩心里有数,别人的房子到底不好施展,是以只当自己是个租客。
租住一间卧室罢辽。
只道:“你说过你喜欢安静整洁,让我不要妨碍到你。”
这话江揖还真是说过,他想起来不单这句,还说过很多绝情的话。
让连翩不要痴心妄想,不要打扰他,不要干扰他的生活和工作,他绝不会喜欢他,他要走就直接走,他绝对不会挽留。
当初说这些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很烦被人缠着,后来渐渐有些口是心非,但已经说习惯了,说过后也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过分。
连翩泡脚泡的舒服,脸上都浮起一层绯色,见江揖脸色泛白,不禁道:“你身体不舒服?”
江揖静默的看着连翩。
这目光专注又沉凝,像一只很勇猛又很忠实的猫科动物,漂亮威武......
还有点难过似的。
连翩觉得江揖可能碰到了什么难事,又想起何夕告诉他的事,心道其实平常江揖待他也不算坏,最开始本来就是自己强买强卖。
礼尚往来的,帮一帮也没什么。
才要问,就听江揖说:“我和连秋皎之间,没什么。”
连翩:......其实倒也不必这样划清界限。
想了想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之前江揖百般隐忍,不就是为了借助连家的势力来发展自身么,那时候也是这样不能承认和连秋皎的关系。
连翩了然又平静的目光让江揖无可奈何。
他走到连翩面前,单膝跪地的蹲下,就在连翩的洗脚盆前:“不要‘到此为止’可以吗?”
连翩摇头:“这个不行。”
江揖明白,连翩已经不信任他,单纯的言语已经难以取信于人,也许得让连秋皎亲口告诉连翩,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拿定主意,他心中反而生出无限的勇气。
是他伤了连翩的心,江揖想。
他可以弥补,等将来有一天,连翩一定会像曾经那样对他好,喜欢他,依恋他,非他不可。
老大个人跪在自己面前,尤其这个还是将来辣手无情的大佬,连翩觉得很离谱,推了推江揖的肩膀:“我洗好了,你先起来?”
江揖很想握住连翩的手,但想起自己做的混账事又没有这么多的勇气。
洗脚盆旁边正好搭着擦脚的毛巾。
鬼使神差的,他一手握住连翩的脚腕,一手捞了毛巾。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连翩顿时一个激灵, 江揖中邪了吧!
想挣脱,但江揖的手指骨修长且力道又稳又大,他脚上跟戴了镣铐一样不能挣脱。
还挺横的说他,跟说一个胡闹的毛孩子一样:“别动!”
连翩就不动了, 反正又不是强迫他给人擦脚。
连翩很白, 脚更白,脚部皮肤细腻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江揖没敢多看, 耳廓通红, 擦完后收拾了水盆和毛巾。
做这一系列事脑子都是有些懵的。
洗手间在靠近玄关的地方, 他有些不敢靠近连翩,就站在那里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时候也不敢提让连翩道歉的事了, 归根到底是他让连翩误会了自己和连秋皎的关系,连秋皎受的伤江揖打算自己去弥补。
江揖来的突然走的更突然,最突然的还是自己的脚,连翩动了动被擦的干干净净的脚, 这个世界好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江揖说的给他一个交代什么的, 连翩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交代,除非江揖知道了连秋皎是故意摔下楼梯陷害他, 可能吗?
想不通的事连翩就不想了。
反正他已经跳出了剧情, 不过介于擦脚这件事,连翩还是让洪叔去查一查江揖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
洪叔还没有查出什么东西, 连翩已经知道江揖要给他什么交代了。
就在江揖离开连翩家后不久,一段录音在整个安市圈子流传开来。
江揖的录音, 主角是连翩。
为了符合原主的人设, 连翩也曾交游广阔, 现在那些躺列的狐朋狗友们全都骚动, 有好事者将这段录音发给了连翩。
连翩听录音的时候正是中午,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冬日的阳光不烈,整个人都被晒的暖洋洋。
按下播放键,江揖的声音冷峭而嘲讽:“连翩?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好色之徒,他自己非要贴上来,我顺手一用,就这么简单,现在连家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他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连翩反复听了这段录音好几遍,确认真是江揖的声音,骨头缝都不可控制的泛起冷意。
亏得他还想着江揖是不是遭了什么难处。
看来人家自始至终都心硬如铁。
那天突然跑来怕不是想要利用他,至于为什么竟干得出给他擦脚的事,谁知道呢。
只能说原著诚不欺他。
连翩是出名的纨绔子弟,出名不是因为他干了多少斗鸡走狗丢人现眼的事,而是因为他出众的容貌。
同样容貌出众但工作能力更出类拔萃的江揖,原本是连翩的对照组。
后来两人订婚,有人说连翩运气好有了个精明强干的伴侣,有人说江揖运气好,毕竟连翩有钱有颜,让江揖在江家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现在时移世易,江揖已经力压嫡长子江闻风成为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连家却改朝换代,要不是连老太太给连翩留下巨额财富,连翩怕是连江揖的衣角都够不着。
总之现在的江揖高高在上,连翩却因为这录音丢尽脸面。
洪伯气的脸红脖子粗,想要为连翩讨回公道。
连翩劝住了他,江揖迟早称霸安市,他只想平静度日,犯不着和人硬对上。
而且公道自在人心。
嘲讽连翩的人很多,但同情他同时鄙夷江揖机关算尽不讲信义的人更不少。
连翩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江揖,被说两句也不痛不痒,最多有些郁闷,毕竟他原本还觉得江揖人还可以,当朋友没问题。
索性转头就给江揖发了信息,先发的那段录音,后加了一句:[有始有终,什么时候同时发个解除婚约的声明?]
至于原著中的酬劳,主动要太跌份,只当这是笔烂账了。
连翩的问询并没有得到回复,江揖不知道怎么回,也没来得及,在他看过连翩的信息神情恍惚时,冷不防被人一拳打倒在地。
打人的是江闻风。
打完尤不解气的骂道:“小娘养的王八蛋,果然不是个好玩意儿!亏得连翩那么向着你,你竟然这么对他!”
他挽起袖口,准备好好和江揖打一架。
江揖这个狼崽子,小时候比他矮一个头就敢和他叫板,今天必然是一场恶战。
那也认了!
这段日子以来,江闻风已经接受了江揖比自己强的事实,更接受了江氏很可能是江揖接班的事,技不如人徒之奈何。
但连翩是他当朋友看待的人,他不能容忍连翩被这样侮辱。
江揖站起来,手指碰了碰嘴角,有血。
江闻风冷眼看他:“怎么,翅膀硬了,还是看上别人了,是连秋皎?”
紧跟着江闻风后脊不禁一凉,因为江揖看着他的眼神幽深又狠厉,这眼神像在看他,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别人。
如果世界上真有想杀人的眼神,大概就是这样。
但最终江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那么默默的走开了。
江闻风:“......”想追上去,但江揖看着有些凶狠的不对劲,又止住了。
脸上被狠狠打了一拳,普通人可能会因为这疼痛难以安宁,但江揖却格外的清醒和冷静,而听到江闻风提起连翩的痛楚,则被他努力的压了下去。
那段录音,江揖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天离开连翩后江揖便被叫去了老宅,江冬林叫他去吃夜宵,吃饭期间江冬林问江揖,最近和连翩相处的怎么样,听说他们吵架分居了。
江冬林还说:“既然你那么喜欢连翩,偶尔低个头也没什么,毕竟是心爱之人。”
如果江揖不是在来的路上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江冬林很可能已经知道他找寻当年真相的事,说不定就会承认对连翩的喜欢。
但江揖不想让连翩处于危险的境地。
当年江冬林利用他威胁母亲,要是知道连翩于他而言很重要,说不定会利用连翩威胁他,这样连翩就会陷入危险。
后来江冬林凶相毕露,忍不住警告江揖他已经知道江揖意图做什么,让江揖收手。
江揖则坦然而恶意的说只是利用连翩,嘲讽江冬林知道的已经晚了,他已经利用连翩掌握了该掌握的东西,如今江冬林奈已经何不了他。
江揖万万没有想到,江冬林居然会狡诈到提前录音,并且只截取了这一段泄露出去。
如今图穷匕见,江揖倒有些庆幸连翩应该已经被他摘了出去,不至于被穷凶极恶的江冬林盯上,等将来事了......
连翩已经搬走,江揖不想回家,直接回了公司。
原本江揖想慢慢蚕食江冬林的势力,直到江冬林一无所有,没想到江冬林警醒的这么快,大概做了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总是不能安枕。
现在他和江冬林算是势均力敌,他只能尽力一搏。
事成便罢,如果事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带江冬林去地下给母亲赔罪。
想的明白,江揖面容更显森然,公司中知道江揖和老董事长斗起来的高层噤若寒蝉,一时间江揖所到之处几乎悄无声息。
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的会客区,连秋皎看到江揖回来立即站起来。
那段有关连翩的录音连秋皎听了很多遍,想不到事实和他当初猜测的居然一样,江揖果然是在利用连翩。
幸灾乐祸的同时连秋皎也不由心中火热,情不自禁的幻想起和江揖在一起的画面。
可惜他因手受伤已经算从江揖的公司离职,何夕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让他进江揖的办公室,就只能等在这里。
他可听说当初连翩追求江揖的时候,何夕将人放进去过。
连秋皎看了眼受伤的手,江揖对他抱有歉意,也许可以利用这种歉意让何夕滚去做一个普通的助理。
江揖看到了连秋皎,晦暗的想,真是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总是出现。
脑海中诸事繁杂,只当没有看到连秋皎,直接进了办公室,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连翩现在在做什么,那份录音一定让他很难过。
与此同时,连翩这里。
连翩笑着对江闻风道:“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及时认清渣男的面目总比结婚后才知道这些事要强。”
江闻风还是有些担忧,他可是亲眼见过连翩对江揖到底有多痴迷。
连翩也反应过来这一点,也是这段日子放松的多了,都忘了演戏。
想了想道:“实话说,我早发现江揖和连秋皎好像不太清白,以前一直当不知道,时间长了感情早消磨了,那份录音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想开了,反倒轻松。”
他唇红齿白肤色如玉,整个人显的光彩照人,的确看不出什么忧愁的地方。
这不是单纯的伪装能装出来的.
江闻风闻言就放下心。
连翩看到江闻风右手关节青青紫紫,像受了伤,问他怎么回事。
打人的事江闻风自问没什么见不得人,就说了。
连翩没想到江闻风居然会为他出气到这种地步,这可是和江揖结仇。
本来就是炮灰,将来不得被更炮灰。
心中感念,一边拿医药箱给江闻风的手上药,一边道江揖不好惹,反正他也没事,不要再和对方起冲突。
江闻风定定看着絮絮叨叨的连翩,心里暖融融的,还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和冲动。
这种情绪压不下去,索性就放开了。
吞吞吐吐道:“连翩,你看我......我怎么样?”
连翩抬眼看他,随口道:“你......挺好的。”
想着原著中的连翩和江闻风还曾联合在一起给江揖制造困难,最后一个名声败坏远走他乡,一个家产被夺逃去海外,真是难兄难弟的不行。
江闻风一看就知道连翩没明白他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说,江揖对你不好是他有眼无珠,我会对你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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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江闻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连翩, 最开始他明明只觉得连翩漂亮又愚蠢,还是个恋爱脑。
但渐渐相处下来,连翩聪明又好看。
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 江闻风觉得很安心很放松。
江闻风知道自己的毛病。
他这个人虽然长的可以家境也好, 但脾气很坏,最擅长疑神疑鬼和阴阳怪气, 很多人说他仗着家世才耍脾气。
其实不是。
这是从小没了母亲后的自卫手段, 后来就习惯成自然。
脾气不好只是他保护自己的铠甲。
但在连翩面前, 这种铠甲没了用处。
江闻风很清楚的知道,连翩是个很简单的人, 不是头脑简单,而是清醒,清醒的分出里外好坏,只要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
这让人觉得安心。
连翩挺诧异, 不过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给江闻风清理伤口。
江闻风一动不敢动, 也不敢催促。
连翩给江闻风清理完伤口又收拾好医药箱,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后还给江闻风倒了一杯水。
江闻风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如果连翩真的对他有点意思, 哪怕只是一点点,在听到他的表白后绝不会这么从容淡然。
心中不由更恨江揖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从小没有特别羡慕过江揖这个弟弟什么,但现在却实实在在的羡慕了, 羡慕之余更觉无从下手。
连翩将水杯放在江闻风面前, 自己坐在他对面。
虽然连翩自认演戏和说谎都很溜, 但他知道真心不应该辜负, 哪怕这份真心自己并不需要, 也要妥善的安置。
他认真对江闻风道:“谢谢,不过我只当你是朋友。我从来没有像喜欢江揖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虽然现在我已经放下了他,但也对爱情没什么兴趣了。你还是喜欢别人吧,你这人挺好的,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未免江闻风锲而不舍,连翩在拒绝的话里又加了点谎言,就他喜欢江揖那一段。
江闻风喜欢连翩,但也没有喜欢到非连翩不可,主要是连翩的态度太过坚定,让人完全找不到机会。
还好,说出这种喜欢已经让他心里很舒服。
就点点头:“我明白了,有你这个朋友,也挺好的。”
这天江闻风在连翩家吃了晚饭,他手艺很不错,自告奋勇的下厨做了个三菜一汤。
连翩吃的肚子溜圆。
在做饭这件事上他虽然也算有点天赋,就是那种对着菜谱做出来的菜绝对能吃的程度,但一个人搞三菜一汤,懒得弄。
这真是愉快的一天,连翩想。
这天晚上,连翩接到江冬林的电话。
江冬林对江揖录音中说的那段话表示很抱歉,说连翩真是受委屈了,如果连翩想,他可以按照连翩的意思教训江揖一番,好让连翩出气。
当然,没有人知道江揖说只是在利用连翩的那段录音,是从江冬林这里流传出去的。
江冬林道:“你和江揖是连老夫人在世时定的婚,老夫人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我不为你撑腰谁为你撑腰。”
连翩可不觉得江冬林这个杀人犯有这么好心。
他在外人眼中一向桀骜肆意的,只道:“我当初只是看上江揖好看,他不知好歹就拉倒,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分分钟找一个比他好看比他听话的,江总,咱们以后别联系了,江家人我看到就犯恶心。”
本来想着联合连翩给江揖施压的江冬林:“.......”怎么就忘记了连翩虽然有财有势还年轻容易被摆弄,但行事肆无忌惮只凭好恶。
江冬林利用连翩的想法只得作罢。
不过听着连翩提起江揖时满不在乎的语气,江冬林倒再不怀疑江揖和连翩还藕断丝连是在做戏了。
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一个蓄意利用一个只图色相。
在一天内接连和两个江家人对话,不差最后一个。
连翩直接拨通了江揖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即接通。
那边呼吸声都很浅,也没人说话。
连翩等了两秒后谨慎的问:“江揖?”合约的事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江揖道:“是我。”
连翩懒得纠结录音的事,不受待见就不受待见,他又不是钞票,人人都会爱,直接道:“我准备发解除婚约的声明,今天晚上十一点。”
礼貌的通知。
这东西一起发算是对双方的尊重,当然江揖要是不发,连翩也要发。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江揖的嗓音有种长时间没有说话,或者说不知从何说起的晦涩:“对不起。”
连翩顿了顿道:“强买强卖,我也有错。”
再往下没什么说的了,连翩挂了电话。
晚上十一点,连翩在朋友圈发了和江揖分开的声明。
财产纠纷两个人压根没有。
当初他接受了江家的一些财富,连家也给了江揖一些价值差不多的,两个人八斤八两。
至于后来相处过程中江揖得到的一些好处,那是连翩自己找上门送的,不计入其中。
连翩等到十二点也不见江揖发声明,就随他去了。
很快就到年关,连翩带洪叔去南方度假,过年的时候也没回来,奶奶不在,他懒得和连秋皎一家人吃年夜饭。
不过临走前连翩去祭拜过奶奶,免得她老人家在那边惦记。
连翩在南方待了两个月有余。
休假归休假,其实也有想淡化一下和江揖之间乱七八糟传闻的想法。
回来却发现他人虽然不在,但有关他的传言倒处处都是。
传言是他插足连秋皎和江揖的感情。
说当初本该是连秋皎和江揖订婚,但连翩回国后对江揖一见钟情,仗着自己在连家得宠,最终拆散有情人。
这也是为什么江揖在那段录音中表现的那么冷酷无情。
连翩想,这传言没准是连秋皎放出来的。
洪伯告诉连翩,现在连秋皎和江揖总一块儿出现,但两人还没有传出恋爱的消息。
他其实一直都关注着安市的消息,这是一个优秀管家的基本素质,但连翩不想知道,那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洪伯就没说,直到连翩主动问起。
连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著中原主和江揖分开不久,连秋皎和江揖就宣布在一起了,抱着看八卦的心思,连翩就问洪伯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洪伯说江家父子争权,问连翩觉得江揖和江冬林谁会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