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条观光路线则是坐直升飞机观看阿尔卑斯著名的马特洪峰。
莫念翻阅观光册子上的雪峰美景和红色的小型直升飞机, 有点跃跃欲试, “骞哥,我们可以单独去吗?”
贺骞揽着他:“可以,我们回酒店和节目组的人沟通下时间, 就预定。”
“好哦!”莫念欢呼中蹦了一下。
体验到一种想做什么都可以随时做到的快乐~
莫念冲向悬崖边, 古朴的山岩石教堂。
他路过正在叽叽喳喳说话的外国游客,在木质的窗棱外, 踮起脚往里看。
身后有人凑过来,窗玻璃里出现熟悉的面庞,莫念忍不住眨眨眼。
贺骞弯腰, 陪着他一起张望:“这个教堂有个说法。”
“什么?”好奇宝宝永远都有很多问题。
贺骞的胳膊往他肩膀一搭:“如果有人可以绕着这个小教堂走完一圈,一生不会生病。”
“嗯?”
莫念疑惑,蹙眉稍稍看玻璃里的漆黑双眸,“可是这个教堂后面是悬崖啊?怎么绕着走完一圈?”
贺骞淡笑, 耸肩。
“这是个冷笑话吗?”莫念直起身子, 怀疑他这是在诓自己。
结果进教堂的时候,真的有老外在用英文解释这个传言, 周围的人听得很认真,还在频频点头,一副“我不懂但很厉害”的样子。
莫念震惊不已, 他直直地望向教堂核心的十字架,轻声问身旁的人:“上帝是在告诉大家, 迷信没用吗?”
贺骞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可能是提醒世人, 人做不到一些事, 而上帝做不到另一些事。”
他迈着长腿, 往前走。
莫念听完琢磨了下,很有道理的样子。他连忙跟上,问道:“骞哥,那你有信仰吗?”
顿了顿,才又想起在直播,赶忙道,“额,你不要回答了,我就是问问。”
贺骞回首看他,笑着说:“我信仰万物,也信仰自己。”
“你呢?”
莫念认真想了想,抿着唇笑,仰起脸回答:“我也信仰我自己。”
十字架边有一对像是情侣地人在祷告。
教堂屋顶的天窗有光直射而下,气氛庄重而圣洁。
贺骞拉着莫念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
莫念在想,他们是在祈求什么呢?
这个教堂会像是中国的庙宇一样,有某些特殊的含义吗?
情侣结束祷告,他们回身去取放在第一排座椅上的大登山包。
或许是莫念的单纯而好奇的眼神出卖了他,穿外套的外国姑娘笑着问:“你们是情侣吗?这里很适合情侣宣誓。会得到上帝的保佑。”
作为从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莫念很想回答:我信仰马克思。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贺骞见他点头,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用英文回答这位姑娘:“是,我们是情侣。谢谢。”
莫念,耳朵薄红,不自觉地晃了晃脚。
外国姑娘抬抬手,笑着请他们去宣誓。
莫念看了看竖立的十字架,再看看贺骞,小声问:“骞哥,我们要……”
还没说完,就被搂着肩膀站起来。
贺骞:“去看看,上面好像有什么话。”
“嗯!”莫念跟着起身,两人走到前方去。
虽然莫念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从小最多跟着爷爷奶奶跑关公庙、财神庙和各大大雄宝殿,但往十字架前站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沉心静气,本能地敛起神色。
反倒是贺骞,凑到十字架边,认真看了看。
“写了什么?”
贺骞站起身,面对着少年纯澈如湖面的眼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垂眸凝视,缓缓道:“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where thou lodgest, I will lodge:thy people shall be my people, and thy God my God.”
他的嗓音低沉,娓娓道来时,情绪而优雅。
那双忽而变得极为深邃的眼眸里,潜藏着某种纯粹的浓郁的情感。
一瞬间,莫念仿佛被他摄取了魂魄,听不见周遭一切。
一只小奶猫毛茸茸的尾巴尖儿,似乎轻轻扫过他的内心。
他仰起眼眸,柔软的唇瓣喃喃跟语:“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
十字架后方的光芒缓慢往前,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光落在十字架上,辉耀陡生。
教堂中,四下窃窃私语的游客们,齐齐望向十字架与前方两名年轻人。
良久的对视中,滋生与涌动着难以描摹但浓烈的情感。
有一个老外惊呼:“被圣光祝福的情人!”
这一幕被完整地拍摄下来,让无数观众都为之惊叹。
“天啊,卡点了吗?!”
“今天是结婚对不对?呜呜呜呜好圣洁的一幕,截图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吗?”
“出自圣经,【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老贺你干什么呢,你搁这儿用圣经表白是吗!”
“不知道小念念听懂没有,呜呜呜呜”
“我有点明白异国他乡是多么适合恋爱了,呜呜呜呜”
然而圣洁不过片刻,贺骞的手机再次震动。
莫念听见嗡嗡声,连忙往旁边避开,转身去看其他的纹饰,故作镇静。
他刚才怎么了?
那么多观众看着呢!
心脏乱蹦。
他仰头望向壁画中的圣母圣子画像,心中反复地萦绕那句话“Whither thou goest, I will go……”。
耳旁,是贺骞的低呼。
“Waht?Now?”
莫念忍不住回头,见他皱着两道浓眉,正看着自己。
他用口型问:“怎么了?”
贺骞挂断电话走上前,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念念,我家人想见你。你愿意吗?”
莫念:“……”
两人站在一旁商量,观众则好奇贺骞出了什么事情。
“老贺是不是一路都在看手机?我感觉他好忙”
“是不是工作出什么问题?”
“应该是吧,不然不用说悄悄话,有点糟啊,刚才好好的气氛,都被打断了”
“对啊,下一秒就该接吻换戒指啊!”
“谁破坏我CP的婚礼给我出来!让我打三十大板!”
莫念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
手指有些犹豫地揪住他外套袖子上的外侧金属拉链,小小声地问:“特意来见我?”
贺骞快速地眨了下眼,确定是这样。
莫念揪着金属拉链没动,继续问:“从哪里来?”
“旧金山。”
“哦。”
贺骞见他为难迟疑,低声道:“没事,我单独去见。我让他们送你先回酒店。”
莫念垂下眼帘,鼓了鼓脸颊:“我没说不去啊。”
说完,不等贺骞反应过来,他连忙仰起眼睛解释,“我就是……就是觉得如果骞哥的家人是特意来看我,我都不去的话,很没礼貌。”
被围巾裹住的脸颊柔软,贺骞忍不住抬手揉了下:“我知道,谢谢。”
莫念嘀咕:“应该的嘛。”
贺骞立刻和工作人员确定下接下去的行程和拍摄情况。
随后,大家从教堂外上一辆小观光车,前往贺骞和家人约定的地点。
当观光车抵达一个雪山的观景台时,红色、橙色的小直升飞机入目而来。
广阔的雪景让观众都为之振奋。
“是骞哥安排了惊喜是吗?”
“哇能上直升飞机看马特洪峰山景吗!”
“不错啊,本来小念念就想去,提前安排很棒!”
“可是看样子贺骞好像不是诶,他一直在接电话,难道是让小念念自己玩,他要离开去处理问题?”
“别啊,小情侣怎么可以分开玩!我不允许!”
正在观众担忧时,一辆橙色直升飞机从天而降。
狂风中,直升飞机在停机坪挺稳。
机舱门打开,一道飒爽的身子从里面跳出来,带着护目镜,伸手跟前方的莫念打招呼,大声道:“Hello!Baby!Come on!”
热情不言而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莫念:“?”
他傻乎乎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贺骞皱眉露出无奈地笑容,搂着他往前走,解释道:“这是我母亲,你叫她Louise就可以。”
莫念磕磕巴巴地问:“叫……伯母名字吗?”
贺骞道:“对。”
他护着少年的后背,走到母亲面前,皱眉,语气很直接地问,“我不是说给我点准备安排下吗?非要这么惊喜吗?”
在寒风中,语气更加冷冽。
莫念诧异地瞪眼睛:骞哥,好凶哦。
Louise耸肩,摘掉目镜,露出慈祥温柔的面容,对莫念道:“Baby,你好啊,我儿子天生对惊喜过敏,别理他。走吧,我带你认识下我丈夫。”
莫念消化了下有人叫他“baby”这件事,好温柔的伯母,跟骞哥一点都不像。
紧接着,听见“我丈夫”,不禁想挺直后脊。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啊!
贺骞紧着嗓音问:“Patryck也来了?在哪里?”
Louise头也没回地指了指直升飞机的驾驶位。
此时里面那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对着外面几人挥挥手,虽然看不到脸,但可见热情程度,不亚于Louise。
这下,莫念好像看到了骞哥脸上也露出莫可奈何的无语。
他好想笑哦。
于是乎,他们俩被推上了直升飞机,摄影师不能上去。
Louise似乎天生对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并且拍摄也极为熟悉,表示她来负责高空拍摄,并且拍了拍摄影师的上臂,非常正式地夸奖:“你的拍摄很不错,有机会我请你来我们学校拍摄。”
贺骞听了直摇头,用英文:“妈,这是知名摄影师,负责电影拍摄。有的是业务,不需要你介绍。”
摄影师却很给面子:“Louise的项目一定很不错,我很乐于接受介绍。”
Louise给他比个拇指:“不错,年轻人很有上进心。”
她扛着机器转身,对准贺骞,“不像是某些人。”
莫念&贺骞:“……”
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家人整得惊喜连连。
“贺骞的妈妈吗?太有活力了吧,这是什么酷炫妈妈!”
“哈哈哈哈好好玩,小念念见家长咯~!”
“阿姨说的好棒,贺骞的确对惊喜过敏,笑死,我喜欢惊喜!”
“叫她Louise,别叫阿姨哈哈哈,阿姨不喜欢被叫老了我懂”
“嗷嗷嗷嗷阿姨叫念念baby诶,阿姨好喜欢我们念念哦”
“这门婚事,稳了稳了”
螺旋桨嗡鸣叫声中,直升飞机从地面升起。
全景窗, 揉过缭绕的雪雾, 阿尔卑斯雪山,辽阔得一望无垠。
莫念的手被紧紧地握着,搁在贺骞的腿上。
他故作镇定地扭头看向透明的舷窗外。
金色的阳光从天穹倾泻, 普照在雪峰尖儿上, 形成一层层光圈。
Louise拿着摄影机对着他们,笑着问:“是不是很美的风景Baby?喜欢这里吗?”
贺骞对于母亲越发熟稔的“baby”, 无从考究,淡淡地侧眸凝视身旁的少年,雪景与淡金阳光里, 圣子一般的柔和温润。
莫念笑着点点头:“这里很美。”
镜头对得这么近,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拍摄进自己和骞哥的手。
但不知为何,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在假装什么。
不过倒是让观众们惊喜。
“妈耶这个镜头乱怼,念念和骞哥还能扛得住, 不愧是你们俩”
“亲妈镜头, 哈哈哈哈,贺骞只有摇晃的半张脸”
“一口一句baby啊, 这多喜欢我们念念”
“比不解风情的臭儿子好多了,念念多像是贴心小棉袄”
Patryck一边开直升机,一边用粗犷的嗓音和美式口音介绍目前行经的地带。
他的语速太快了, 飞机上很吵。
莫念只感觉到他情绪激昂,什么“four”“three”之类。
脸被人轻轻揉了一下, 他才“嗯”的一声转过脸看身旁的人。
贺骞低声道:“Patryck在介绍这几座山峰的高度。”
他用下巴轻点直升机斜下方的一座山峰, “4040米高。”再指了指莫念这一侧的山峰, “4300米高。”
莫念听着他的话, 却在思考:难道骞哥是混血吗?的确五官很立体,可是没有像是外国人金发碧眼啊?
眼神直勾勾地在观察贺骞,直到莫念掌心被挠了一下。
慌乱可爱地扭头,手连忙往外抽动。
却被握得更紧。
这是一年之中最后可以飞行的旅游期。
Patryck停靠飞机时,语气充满遗憾地宣告“美好而愉快的时光,结束了”。
贺骞先跳下飞机,对着飞机里的少年伸开双手。
莫念想都没想扑下去,被抱个满怀,笑着拽了拽衣服。
等Patryck也下车,热情地拥抱了贺骞和莫念,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他。
莫念更加确定,这个魁梧的外国中年人,应该不是骞哥的爸爸,因为他听见他说,你爸爸本来也很想来,但是忙着赚钱之类的。
唔,骞哥家庭里的长辈,听起来蛮多的。
Louise走在莫念的身旁,问道:“baby你想吃什么东西吗?跟我们去喝点酒怎么样?我们定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
她穿一身雪地运动装,从装扮看不出年龄。
莫念听着耳朵痒痒,还没有人一见到他就叫baby,听起来暖暖甜甜。
“我们好像晚上有安排,是节目组给嘉宾定餐厅吃饭了。”
他忙扭头,问,“骞哥,是不是的?”
Louise道:“是吗?哪个餐厅?”
贺骞很是无奈,道:“我们在录制节目,妈。”
Louise摘下厚厚的手套,耸肩:“OK,David呢?”
贺骞替莫念解释:“是制作人。”
随后对母亲道,“他在酒店休息,身体有点不舒服。”
Louise有些遗憾,走到休息处,拿了一瓶温水给莫念:“baby很显然我儿子不是很乐意我们相处。”
莫念惶恐:“不是这样的。”
他刚握住水,就被抽走。
瓶子拧开,又被送到手里。
莫念好像看到Louise在笑,在喝水的Patryck也笑得很开心。
“……”
他赶忙接过。
Patryck拿着水瓶问:“你们什么时候去美国?我们可以去加利福尼亚。”
他友善地对莫念眨眨眼,“那边真的很不错,我有一套靠海的房子,说不定你们会很喜欢。”
莫念:嗯,英语没学好,听不懂。
大眼睛求助似的,朝贺骞眨巴眨巴,亮晶晶。
贺骞让他先喝水,自己解释道:“Patryck,Louise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们目前还没有去美国度假的打算。”
“为什么不?”
Patryck的热情和太太简直如出一辙,“Louise和你爸爸现在都迫不及待等你们办婚礼。他们昨天在电话里争论婚礼的地点是旧金山还是曼哈顿。我在慎重地考虑穿什么衣服出席你的婚礼,按照华国人的礼仪,我是可以坐在很重要的位置吧?嗯哼?”
“咳咳咳咳……”
莫念咳嗽,拿着水瓶的手轻颤,被贺骞搂住,轻拍后背。
到瑞士之后,他已经体验到,什么叫做“外国人的直言不讳”。
还是华国人好。
内敛,含蓄。
Louise在一旁抽纸巾递过来:“Baby没事吧?”
莫念接过,摇头。
他不敢有事。
好复杂的局面。
他还小,搞不懂!
观众中有人解释了Patryck的意思。
“哈哈哈哈老外真的很耿直啊,居然问办婚礼,我他妈笑死”
“小念念装傻充愣,结果听懂了,哈哈哈哈哈哈”
“贺骞是不是真的没有恋爱过,他这恋爱,全家忙碌啊”
“父母看起来应该是离婚后各有家庭,不是这个节目,贺骞的家庭真的成谜”
“但是大家很有爱啊,并没有离婚后老死不相往来,继父还在争取婚礼做主家位置诶,别说,这真的很重要!”
“去网上看看贺骞妈妈的履历吧,我的眼珠子瞪了出来”
微博上,#贺骞妈妈 Louise#的词条下,是各种惊叹号。
“X大,生物学教授,科研一把手。好几所大学的名誉教授”
“老贺的家世之前一点都没透露,现在居然这么直接地上节目了”
“可见人家其实对这些不在乎,在乎的是想看看念念吧”
“Louise现任丈夫是一家高科技公司的老板。人家还有个弟弟是好莱坞的著名制作人,牛啊”
“老贺一个人,从内娱串到好莱坞是吗?失敬失敬”
“昨天还有人在八卦念念baby的父母呢,莫爸爸已经确认是翻译家了,还出过散文集,文字极其优美,翻译的作品信达雅,我书架上还有。妈妈也是同行翻译,只是同声传译后进政府部门工作,所以那天不方便出镜”
“莫爸爸还自谦,说自己就只会做做家务,低调得过分了啊!”
“骞移莫化,门当户对,我还要说几遍!”
“玛丽苏照进现实,就这样吧,结婚吧”
“贺骞继父Patryck:我要做主家位置,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骞的亲生爸爸不知道看了节目作何感想”
莫念和贺骞,回到酒店,和节目其他人汇合。
酒店的餐厅大包厢,复古水晶吊灯,钻光璀璨。
墙纸纹路典雅,酒香花香四溢。
三个侍者正给大家倒酒。
段科见到莫念两人,抬手打招呼:“快来品酒,是典藏葡萄酒。很香。”
贺骞替莫念拉开高背椅,莫念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才感觉到玩了一会儿有点累。
他将手机摆在一边:“你们都去哪里玩了?”
李博东简单说了下,一开始是大家一起行动,后来开始各组嘉宾分开,单独玩去了。
莫念听见“单独”才放心,不然只有他们“单独”,岂不是很奇怪?
段科顺着李博东的话,饶有兴致地八卦:“听节目组的人说,念念你见到前辈的妈妈了?”
李博东给他比个拇指:够直接,不怕死。
莫念“啊?”了一声,呆呆地反应一下。
点点头,“嗯,我们去坐直升飞机看马特洪峰,挺好玩。”
“等明天滑雪结束我们也起看看?”
李博东问贾旭明,“怎么样?”
“可行。”贾旭明给他推过去一杯酒。
侍者给莫念和贺骞也送了两杯葡萄酒。
莫念凑过去轻嗅,是很香的味道,带有一种独有的甜味。
贺骞正慢条斯理地擦手。
温热的白毛巾覆盖修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擦拭的动作缓慢而仔细。
抬眸时,见少年正盯着自己的手看,问道,“怎么了?”
“没。”莫念也不知道,一晃神就开始关注他,“骞哥你尝尝酒。”
尖细的手指推着酒杯动了动。
深红的酒液轻晃,伴随着灯光,灼灼闪耀。
晚餐是当地的特色雪山美食,两人一口小奶酪锅。
各色切片的烤面包、腌制肉类拼盘、蔬菜等。
莫念擦干净手,迫不及待地用叉子送烤好的小土豆进奶酪锅里,搅动搅动,裹满奶酪后送进嘴里。
“好吃!”
一个接一个的小土豆和蔬菜,还有肉类,裹上奶酪后,无比浓香。
要不是没有橙子,他几乎想丢一瓣橙子进去试试。
段科搅动了一下奶酪锅,啧啧叹道,“小莫念,只有你敢一直吃,这热量爆炸了!”
贾旭明点头:“吃两口,明天健身房两小时不见不散。”
莫念被他们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乖乖地放下银质的餐叉。
李博东乐坏了:“你干嘛呀?你还真不吃了?你听他们说呢,他们是年纪大了,体循环差。你这么年轻,吃吧!”
段科抗议:“谁年纪大?谁年纪大!”
他拼命使眼色。
贺骞回复完母亲的消息,幽深眼眸抬起来,看几个嘉宾:“说我吗?”
“不大不大!”莫念连忙解释。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汪亦,笑得拿不住水杯:“真的不大?”
满桌几个人,全笑起来。
“对啊。”
莫念正儿八经地解释,语气乖软,“前辈怎么算大?”
段科实在是忍不住,锤桌子。
“嗯?你们笑什么?”莫念疑惑地蹙眉,太奇怪了。
贺骞悠然地揉揉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别理他们,吃错东西了。”
说着伸手,取他的叉子搞了一个小土豆往小奶酪锅子里滚一圈,递到他嘴边去,“继续吃东西吧。”
“哦。”
莫念拿过来,继续啃,皱眉看着几人还盯着他,“怎么了啊?”
他放下叉子,就是不理解。
李博东捂住嘴,笑得肩膀抖。
观众都被笑死。
“妈的!这是可以节目上玩的梗吗?”
“你们这些人一个又一个,都在欺负小莫莫”
“真是的,关于骞哥大不大这件事,需要你们问吗!”
“念念好单纯哦,怎么办,乖宝宝会被骞哥欺负!心疼”
“你那是心疼吗,我看你那是馋他身子”
“诶呀,谁不馋?小念念白白嫩嫩香香软软,哭起来梨花带雨红唇微颤……”
“亲一下啃一下都会哭!我馋!”
贺骞咳嗽一声,手指抵在唇峰,眯着眼睛将话题重点给拐回去:“念念说我年纪不大,怎么了?你们笑成这样?”
李博东去拿酒:“没有没有,前辈年纪是不大,是资历深资历深!”
被贺骞锐利的眼眸一瞧,他就开始本能后退。
莫念点点头:“本来就是……”
他还没说完,却猛的反应过来“大不大”之类的问题,大家笑得这么蔫坏,不会是……
他眼尾余光想去看看旁边人,结果对面刚好是李博东,眼神戏谑地朝他wink。
蹭的一下,小猫尾巴被踩中。
莫念整个人皮肤滚烫,慌忙去拿水,看都没看往嘴里灌了一口。
贺骞阻止的手都来不及,眼睁睁看他把一小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酒不多,最多两口。
莫念尝到滋味后,人都傻眼了。
贺骞从他手里接过酒杯,取来温水,递到唇边去:“喝点纯净水。”
莫念就着他的手将整杯水都喝完,呆呆地脑子都转不过来,酒味冲着思维,顷刻间天旋地转。
他一只手扶住桌沿,大脑里还有“直播”这件事,故作镇定:“我没事,骞哥。”
李博东都看傻了:“小莫念?你真的没事?”
莫念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视线从贺骞脸上往外转。
转过去的时候,脑袋有点沉,然后看着段科,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憨甜的笑容:“呵呵,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