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 by麟潜

作者:麟潜  录入:08-03

昭然:你有什么施展不开的,我听说你在地下铁叱咤风云,大老板没有找你谈话?我觉得他鼻子都要气歪了,能忍到现在不容易。
拆家煤球:怎么可能,帮他整顿职场风气,他肯定高兴坏啦。
昭然:你稳着点,别演砸了。
拆家煤球:嗷。
拆家煤球:[点击查看高清原图]
昭然分神瞧了一眼图片,一股热流险些涌上鼻腔。
镜头仰视角度,是把手机戳在书架角落里偷拍的,自己坐在沙发上,衬衫解开两粒纽扣,双手扶着郁岸的腰,郁岸骑在自己腰间,微仰着头,双手撑在身后,胸前的太阳图腾花纹微光波动。
昭然:我在路上,在开车呢。
拆家煤球:换屏保啦,给你用这张。
昭然:我还要工作呀,这叫别人看到多不好。
昭然:现在在用的那张已经很过分了。
拆家煤球:看到的人都杀掉,不就好了。
昭然:我好久没揍你了。
拆家煤球:略,换完给我截图,否则你任务途中给你打视频,一边自助一边打。
昭然:小疯子。
拆家煤球:大怪物。[系统表情:绿毛大脚怪物]
昭然反复拿起手机点开照片,再一脸难为情关上。
最后还是换了。
昭然:[屏幕截图]
拆家煤球:很好,接下来拿去给十个人看然后把他们杀掉。
昭然:再胡说八道我要生气了。
拆家煤球:一个月没见,你没有需求吗?不准乱搞,不准看漂亮畸体。
拆家煤球:你看了吧!一定背着我去和漂亮畸体说话了,人也算,我能感觉到你就是接触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杀了都杀了
昭然:你还挺灵的,白天帮警方搬了几具无名尸体。我很想你,不要闹了,乖乖。
拆家煤球:喔,好哦。
午夜过后,废墟成为流浪者的狂欢圣地。
昭然领地下铁十余位骨干精英已在恩希市驻扎近一个月,期间协助警方搜集倒塌商场内的贵重商品、帮助转移银行保险柜和工厂大型设备,运走重要科研样品,在地下铁的严密防护下,城市废墟中游荡的强盗根本无机可乘,对昭然更是恨之入骨。
昭然每隔几天会趁夜深挑一条小路巡游,排查潜在威胁,如果遇到迷路的晶角石就顺便扔进车斗,拉回新世界大门里。
他如常巡查,接近山峦隧道,一阵阴风刮动道路两旁的树木枯枝,狼嚎声从山中岩石缝中回荡,枝头乌鸦幽幽哀鸣。
进入隧道后,周遭一片漆黑,车轮轧过一块异物,咯楞颠簸了一下。
昭然在隧道中停车熄火,其实他看得很清楚,地面中央趴着一具尸体,膝盖以下的部分不翼而飞。
他扫了眼后视镜,顺手点上一根烟,低头给郁岸发消息:“我要工作了,等下没回消息不要生气。”
拆家煤球:这么晚,干嘛去。
昭然悠闲吐出一口烟雾,回复道:“道边有具尸体要搬。”
拆家煤球:好讨厌呐,死在马路上挡什么道。
昭然:不可以说这种话。
拆家煤球:喔。
昭然左手夹着烟,手臂搭在车窗沿上,弯着眼睛打字,耐心把郁岸哄睡了,然后抬手把手机向上递出去。
一只细长鬼手从车顶暗黑的漩涡中探出,接住昭然递来的手机,慢慢缩回原处,消失了。
昭然扔掉烟蒂,下车察看尸体。
一位壮年男性的尸体,双腿从膝盖处断裂,断口露出圆润的腿骨末端,显然并非车祸撞断,而是直接撕裂拉扯断的。
翻看尸体其他位置,伤口附近留下了一些一些犬齿形牙印。
一阵微风拂来,有股淡淡的腥臊味从鼻息间掠过。
说时迟那时快,昭然刚听到利爪摩擦沥青地面的声音,便感觉一根铁棒挥舞生风朝自己袭来,后脑被狠狠击中,接着几个人高马大的身躯从不同方向扑来,将他死死压住,用乙醚毛巾捂住昭然口鼻,那力道,简直要把人活活闷死。
昭然身子一软,被他们扛到肩上,成群结队地向隧道更深处流窜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昭然慢慢睁开眼睛,双手手腕被紧紧绑缚在一起,吊挂在高处。
几声乌鸦叫得人清醒,檀香香灰的气味在空中漂浮,昭然扫视漆黑周围,墙角扔着几张蒲团,承重的红柱漆皮开裂,几尊铜铸佛像交错倒塌堆在一起,面孔爬满苍凉铜绿。
废弃的佛寺?恩希市郊区的毗郎山确实存在这样的景点。
他抬起头,原来自己靠在正中央最大的一尊主佛前,捆缚双手的铁索吊挂在佛像颈脖上。
几双青色狼眸在黑暗中眨动,为首的一位点燃了脚下的火盆,一圈油火盆环绕着燃起来,在寺庙中央亮起一团火光。
昭然被火光刺得眯了眯眼。
寺庙各个堆积灰尘废骸的角落里坐着五位人类,姿态懒散各异,另外五个则是狼头人身,小腿以下皆为狼爪。
看起来是人类契定者和狼人畸体的组合。狼人畸体也以力量见长,比起古县医院所见的羊头人要难缠不少。
一位狼人手中掂着根手腕粗的铁棍,铁棍中央弯折,为刚刚偷袭昭然所致。
为首的人类三十五岁上下,镶了一口金牙,虎背熊腰,从倒塌的佛像头上跳下来,弯腰捡起火盆里一根噼啪燃着的木柴,火焰凑近昭然的脸:“昭组长。在新闻里见过几回,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昭然被火焰照得眼膜刺痛,皱眉闭上眼睛。
那燃着的火棍便直接挑起昭然颈下,火焰在皮肤上熄灭,嘶一声响,却未留下烧焦痕迹。
“皮这么厚?”有人小声议论。
“昭组长,我们做事厚道,也不想多难为你,只要你告诉我们蔷薇辉母囚所的门禁密钥,我立刻全须全尾地把您送回去。”
昭然微抬下巴,露出一点牙尖:“密钥?我不知道。”
军队和记者已经全部撤出市区,蔷薇辉母被镇压在北区的地下防空洞中,政府并不敢轻易处刑蔷薇辉母,恐怕引起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他们更希望能与新世界中更高层次的领袖对话,达成和平合作的共识。
因此,地下铁拿到恩希市畸猎项目授权后,同时也必须承担保护蔷薇辉母的工作。
在此之前,玻璃月季从极地冰海带来了家族会议的决策,极海冰母戈利亚认为,畸体阵营会出现激进分子,他们对人类抱有强烈敌意,想要主动挑起战争,因此很可能冒险暗杀蔷薇辉母,祸水东引,借机向人类世界彻底宣战。
戈利亚降给昭然一项明确谕言——试图催动蔷薇辉母死亡,率先挑起战争者,无论种族全部抹杀。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昭然神情平淡,轻声问,“蔷薇辉母好歹身为辉石矿脉首领,就算见了面,凭你们也杀不死。”
见昭然开门见山,金牙也索性不再掩饰,直接道:“所以想请组长您借我们些畸动武器。”
昭然挑眉:“我真的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按你们说的做?我在地下铁工作十五年,就那么好拿捏的吗。”
“哼。”金牙抬手,另一人立刻递上来一张照片。
照片拍在夕阳下,郁岸穿着T恤背单肩包在路上踢着小石头回家。
昭然瞳仁缩紧,猩红血色瞬间爬满虹膜,忽然想起曾经在酒吧竞技场那次郁岸并未穿纯黑兜帽,直接露过脸。
但他也曾带实习生身份的郁岸露过面,歪打正着?或是真的有人敢于暴露日御家族的消息?不确定。
昭然并不认为他们敢威胁日御亲族,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反而应该不会轻易动手才对。
“啊。拿他威胁我,看来你知道的很不少啊。”昭然翘起唇角,露出一排尖牙,不承认也不否认。
畸体从不拿契定者的性命威胁对方,除非敢于承担越过底线的后果,否则就是这些人类实在太愚蠢,契定的畸体也完全没告知过他们新世界的规矩。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他在拖时间吧!”
“老大,我没找到他的手机,车里也没找到。藏起来的一定有秘密,查他的联系记录肯定有收获。”
金牙眼珠一转,用火棍死死压住昭然喉管,低声狠道:“手机,藏哪了?”
他们身后的地面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小弟连忙跑过去捡起来,居然是个手机,黑色手机壳背面印着一双圆圆的猫眼。
按亮屏幕,锁屏上的照片险些晃瞎小弟的眼。
小弟张着嘴,结巴半天,把手机递到金牙手上。
金牙不耐烦夺过来,按亮屏幕瞧了一眼。
意乱情迷的氛围,昏暗的灯光下,纤细的男孩子跨在昭然身上,腰腹削薄平坦,胸前浮动日御羲和的太阳图腾。
金牙再抬头,竟发现昭然的唇角已经上扬裂到耳根,一排尖牙相互摩擦,唇舌血红,似笑非笑:“我的准主人命令你们传阅一遍,人数倒正好。”

第162章 斜塔邀约
金牙深深感到自己被愚弄了,将手机扔给身后的狼人畸体,叫他们翻找联系记录,自己则从火盆里拿出烧得滚烫的弯曲铁棍,迈步上前将滚红的铁棍末端狠狠杵在昭然胃部。
昭然身体跟着颤缩了一下,如果郁岸在场,就会看到他头顶的血条外厚实的金色护盾减少了0.0001。
其中一位小弟破开密码,检查了一遍,这似乎并非工作手机,他只与一个叫拆家煤球的人联络,聊天内容也极尽暧昧。
金牙冷笑一声:“原来背地里和自己的实习生搞在一起,昭组长在外的名声未免太干净,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人,怎么,那孩子是被你强迫的吗?”
“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蔷薇辉母的门禁密钥交出来,我让你少受些苦。”
虽然铁棍并未对昭然造成什么真实伤害,可金牙的话着实有些刺痛昭然,他内心深处升起一阵羞耻,仿佛两人的亲密关系已经赤裸裸放在大众眼前供人评判,而自己成为了人们眼中十恶不赦的强迫者,欲念肮脏、心灵残忍,借权力之便肆意蹂躏一具弱小的身体。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隐秘地等待着被人发觉的吗?昭然唇角弯翘,很快又开始走神忏悔自己过于丰沛和矛盾的欲望。
不料一对狼爪伸到面前,抓住他制服马甲和衬衣的纽扣,将衣襟狠狠扯开。
因为属性套装自带防御,比普通衣服要坚韧得多,金牙发觉铁棍捅不破他的衣服,便要手下剥了他的衣服再拷问。
整片胸膛都暴露在火光下,肌肉的轮廓泛着一层粉色,挂在胸前的银色细链颤动摇曳。
金牙也没想到正经的西装马甲下能藏这么一副光景,鬼使神差笑了一声:“草,你们看。”
他命令自己的狼人上前,狼人畸体厚重的双爪压在昭然胸前,腥臊狼头探出长舌细嗅昭然的颈窝,检查他身上嵌核槽所在的位置。
昭然短暂地表情管理失控,哄小孩开心才打上去的钉链,在家如何被郁岸拉扯玩弄他都不在意,只觉得小宝高兴就好,给外人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双眼眯成一条红线,喉咙里低沉咕噜。
最靠前的狼人畸体先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变化,昭然皮肤上沉棺朽木的苍凉气息伴进风里,在倒塌的佛寺房椽间流窜。
“同类。”狼人谨慎退后,将自己的契定者保护在充满力量的臂膀后。
越高级的畸核,储存的能量越丰厚,同时畸核表面越坚固致密,起到封存能量放置外溢的作用,高级畸体体内的辐射也就更加不容易被探测。当他们主动释放辐射波动时,体内畸核的存在才会被其他同类感知。
昭然的面孔极速骷髅化,白骨脸庞嵌着一对妖红眼珠,他身体上的血肉也迅速溶化,从骨架上凋零,被铁棍击打的腹部竟化开了一个黑洞。
其中一位小弟瞪大双眼探身去瞧,那洞里瞬间探出一条白骨手臂,抓在小弟脸上,指尖刺破眼球扣入眼眶和面颊,狠狠向后一拽,连着脸皮一起,将那人的半扇脸骨拽了下来,只剩半块下颌,呆滞良久,张牙舞爪向后重重倒地。
昭然整具身躯变大,骨骼拉长,吊缚在佛像脖颈上的一双骨手轻轻挣开缠在手腕上的锈蚀锁链,轻松得宛如扫开一缕落灰的蛛网。
五个狼人畸体纷纷上前抵挡,将自己的契定者挡在身后,但昭然完全陷入恼羞成怒的癫狂中,他呈现半怪化状态,未完全成为白骨手球,保持着些许人类轮廓,在昏暗的佛寺中微弓着腰,颌骨大开,一口尖牙骇人心魄。
多手红眼骷髅直身近三米高,困在佛寺这方寸之地,他猛冲向一位狼人畸体,一条骨手插穿狼人心肺,雪白骨手从畸体背后穿出,掌心握着一颗挂着血的畸核,血液顺着骨架向下淌。
他按住金牙,将人压倒,几条白骨手臂分别控制住四肢,用嘶哑低沉的嗓音质问道:“背后主使你们的……告诉我,名字。我不想听哀嚎了,快告诉我吧,我不想生生扯断你手脚,热血溅在脸上身上。”
“海岛……”金牙恐惧避开昭然摄人心魂的宝石眼睛。
佛寺中的杀戮只持续了半个小时,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三级金畸体即使只剩两枚核,也能碾压大部分同类。
昭然跪在满地尸体堆中,金牙破碎的头骨滚在脚下。唇角上扬裂到脸颊,展示伴侣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激烈的满足过后内心一阵空虚,昭然双手掩面,深深叹息。
他耐心等待发过狂的身体慢慢复原,怪化特征还未完全恢复,他拖着沉重的骨架身体,拉来一块蒲团,盘膝坐在长满铜绿的佛像前,那佛像脖子上还挂着半截亵渎的铁链。
助手制服随着怪化特征减弱而跟着复原,昭然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精心折叠的信纸,由于反复打开再折叠的缘故,折痕显得有些毛躁。
见字如面。
他仔细品读,一字一句,慢慢的,皮肤上沾染的热血变凉,涌动的屈辱愠怒的心也跟着平复。作恶者被一笔一画超度,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这光景,是怪物在诵读佛经吗。”
寺院台阶下响起簌簌流水声,院前净手的方池里依稀可见人影闪动,男人趴在池沿边望着昭然,银发滴水,洁白身体泡在冰冷池水中,两条银白狐尾忽然从水面下扬到半空,妖娆摇曳。
昭然迟钝回头,那张脸很熟悉,是失序边缘酒吧的狐狸调酒师,明堂。
“为了不暴露气味,在水里泡了多久?”昭然嘶哑道。
池底铺满人们扔进来的铜钱和硬币,在月下反射金属冷白光泽,光影在明堂肌肤表面闪烁。
“真冷啊,还记得小时候去极地冰海玩,你在的地方,水都是温的。”明堂从水里爬出来,细腻身体描满红色淫纹,摇着两条狐尾,赤足走近昭然,脚腕的红绳金铃轻响,“难得见你恼羞成怒的模样,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看到你的手从空中把自己手机丢给了他们。你给他们看了什么?”明堂捡起扔在地上糊满血迹的手机,刚想按亮屏幕,就被一只鬼手夺了过去。
“有什么是他们能看我不能看的?”
“我是想给你看的,可你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所以算了。”昭然拇指抹掉屏幕上的血迹,耳根赤红。
“什么啊。”明堂贴到昭然背后,却不料被空中探出的一道鬼手抓住后颈,拎到半空抖掉身上的水,然后扔到一边。
“你站那儿说。”昭然真怕郁岸又找茬满地打滚闹个没完,毕竟明堂实在算得上“漂亮畸体”。
明堂一怔,重新走到近前,双手压住昭然肩膀,轻蔑笑道:“时移世易啊,居然轮到你嫌弃我?”
白狐明堂,在畸体中美貌数一数二,不论怪化本体还是拟人态,追捧者不计其数。他的畸核为怪态核-天命九逃,自带九条命,即使羽化灰飞烟灭,也能死而复生。
因此他也是极少数能更换契定者的畸体,请其他畸体帮忙杀死玩腻的契定者,跟着契定者一起死亡,再独自复活,代价是脱落一条尾巴。
虽然出生于极地冰海区域,但体内并无日御核,并非亲族,在血统阶级森严的新世界家族体系中低人一等。
他们打小相识,昭然每回勇敢上岸冒险捡破烂的战友兼坐骑就是白狐明堂。小时候明堂常奚落他长得难看,把小粉球嘲讽到哭滚回家,过不了多久那位冰川兄长就会冷着脸过来揍人。
狐尾摇曳,一盏狐火飘到昭然面前,绽开成光可鉴人的平面,明堂从背后抬起昭然的头,让他注视镜中自己丑陋的骷髅脸:“果然是你,那天我看到白骨怪物现身城市废墟的新闻,就觉得那家伙的体态这么像你。我最讨厌你长这么一张脸,还受尽日御家族宠爱,你把态度给我放礼貌一点。”
昭然失笑:“又没针对你。”他的体型恢复正常,系上助手制服衣襟的纽扣,将头发拢到一起用发带系住。假如郁岸在,会精心帮他把发带编进长发里,自己却只会在发梢简单打个结。
“是烧伤?怎么弄成这样。”
“四年前在缪斯号上炸的,方信带着魔术师暗算我。别问了。”
“怪不得。蝎女死在你手上,大概也不清楚你和汉纳家族积了多大的仇怨,死得有些委屈了。她曾经来过酒吧,带了不少冥币,请斜塔主人借帮手一起对付你,那位先生没答应,要我原封不动退回了。”
“是吗。”
斜塔的规矩定得很严,发布招募任务,发放冥币作为报酬,同时当有人拿冥币来兑换商品或是需要其他帮助时,只要冥币足够,就不能拒绝。
斜塔主人为了卖日御家族一个人情,自己破了保守多年的规矩,卖了昭然天大的面子。
明堂一直为斜塔做事,酒吧受斜塔主人庇护已久,特意赶来见昭然说这些话,总不能只为闲聊。
他从怀里抽出一份牛皮纸信笺,递到昭然面前,由白色火漆蜡封口,是一份来自斜塔恶魔沼地的邀约。
火漆蜡上的图案描绘了一位双手持圣剑的天使,这图案不完整,应该还存在另一半。

昭然踌躇了一会儿,抬手接过信封,直接放进口袋里。
他不急于浏览信件的内容,只预感这次隆重邀约非赴不可,接下意味着应下。
他又坐回蒲团上休息,佝偻着狭长的背脊,两只尚未完全恢复的尖利骨感的手爪捧起手机,对比之下屏幕显得小巧玲珑,他用骨爪尖端慢慢轻轻敲字,沙哑嗓音与明堂闲聊。
“在新世界,血统决定阶级,实力决定地位,我只是因为能力出众被家族重视一些,也没有备受宠爱吧,哥哥姐姐对其他幼崽也很好,因为他们本来就很好。”
“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你这种家伙。”明堂轻盈跳到一座侧倒在地上的铜佛像上坐下,“受了委屈后有人听你哭诉,还不算宠爱吗。你只被我欺负欺负就可以回家告状,可我被第一位契定者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时候,日御家族谁在乎一只狐狸死活?”
“我和大哥都警告过你,所托非人,你一意孤行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像我一样,我也在承担后果。”昭然平淡地用食指尖锐处敲击手机屏幕上小小的键盘,“背井离乡,残伐同类,杀戮不止,为家族尽微薄之力。”
明堂咬着牙,犬齿尖在唇缝中若隐若现。
“后来帮你报了仇呀,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四肢内脏都被我捏碎的样子,蓝火虫扑满吸食他的眼睛和舌头,三天三夜才活噬成一具骨架,你要他挫骨扬灰,我就帮你打碎再扬了。斜塔主人也一直在保护你,就算后来你再去勾引那些不着四六的人做契定者,玩腻了就杀掉,他也没阻止,算很纵容了,你不要哭了吧。”昭然抬起头,微微皱着眉。
“保护?你看他在我身上描画的东西……他和一些恶趣的人类也没什么区别。”
“人家都解释过了,只是护佑符咒而已,是你自己想太多。”
“只有你那么蠢才会信呢!这就是另一种形态的犬绳,人类豢养小博美,他豢养我,如出一辙。”
“小博美。哈哈,真的好像啊。”昭然笑得露出一排尖牙,对着手机屏幕一边敲一边说,“这就是美丽生物才有的烦恼吧?像我就不会质疑恋人只爱我的外表,他一定喜欢我的内涵。”
“你有什么内涵啊?”
“不知道,我问问他。”昭然又敲了几个字过去。
“从刚刚开始你一直在和郁岸聊天?”明堂从佛像头顶跳下来,凑到昭然近处,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嗖地一下抢走了手机。
聊天记录赫然呈现在眼前。
原来昭然在给对方讲刚刚发生了什么。
拆家煤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杀了都杀了,不要完全死掉,直接扔进水泥砂浆里吧,浇筑成公园纪念碑,头要最后放进去,不然就死得太快了。他哪只手碰到你了?寄给我,求求你。
昭然:杀完了。
拆家煤球:你有记得切大腿肉下来摆到中心公园的人鱼雕像下吗?
昭然:没有,为什么?
拆家煤球:人鱼雕像很讨厌人类的样子,志同道合,我打算供奉他,可我离得太远了。
昭然:神明也许不食污秽之物。
拆家煤球:喔。
昭然:我在和明堂聊天。你还记得他吧?如果按人类的亲属关系来算是表亲。
拆家煤球:记得,酒吧竞技场的白狐调酒师。他应该在红狸市的,怎么会在恩希市现身,是一路追着你过去的吧。
昭然:他来送一封斜塔主人的信。
拆家煤球: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是狐狸告诉那些狼人的吧?因为你作为白骨怪物出现在新闻里,你的同类一定想知道白骨怪物到底是谁,可你清扫几个狼人畸体又不至于显露真身,不拿出些猛料逼你发火儿是不行的。
昭然:这样啊。
昭然:突然有个问题。你最初喜欢我是因为哪一点?
拆家煤球:??
拆家煤球:长得好看身材好。
昭然:……
明堂注视着郁岸发来的那一大段推测愣了愣,出乎他意料的还有昭然平淡的反应。
昭然没急于拿回手机,双手搭在膝盖上慢悠悠解释:“他说我是天使噢,很可爱吧。”
不过多愣了下神,手机屏幕自动锁定,锁屏照片便映入眼帘。
姿态氛围之靡艳连见多识广的明堂都扬起眉梢。
“哎呀。”昭然迅速抽回手机,在指间翻转两下化解尴尬,递给虚空探出的鬼手收起来。
“演什么,你根本就是很想给我看,忍很久了吧。”明堂扶着膝头坐下,“好好好,我为这场伟大爱情鼓掌,那小子在别人面前冷冰冰像个刺球,在你身上倒是很乖。”
昭然咬着嘴唇忍笑,满意了。
明堂叹了口气:“他说的那些,你信了?”
推书 20234-08-02 :回鸣之书—— byd》:[玄幻灵异] 《回鸣之书》全集 作者:dnax【完结】作者个站2022-12-28完结 文案: 先感谢一下我的人类朋友在2018年时和我聊起她的梦,梦里有鸟族和蛇族的雏形,我认为非常有趣可以写成故事,朋友也鼓励我写下来。当时没有太好的题材可以发挥所以暂时当做素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