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御先道了歉,眼下局面确实是他一时不察造成的,又想着成功逃脱的法子,“疫蛛怕火,我这里有一些火符咒能用来进攻,但也支撑不了太久,它肯定会从其他方位继续攻过来。”尤其是那恶心如同黏液一样的毒,沾染在衣服上都能闻到那腥臭,实在难缠!
局势焦灼。
作为戒指内残魂的顾潮玉倒是优哉游哉,他有一点实在在意,只能跟三个六讨论,‘核心当时到底有没有看到安少御脚底下的蛛丝?’
三个六也拿不准,给不了准话,【应该没有吧?若是看到了,核心肯定会阻止安少御踩下去的。】
‘但当时宴望舒确实扫了安少御脚下一眼。’顾潮玉也不太确定了,毕竟怎么想,宴望舒都没有不阻止的理由,出事也是两个人一起。
他正在这儿纠结,宴望舒和安少御已经如剧情线中一样,躲进了山洞,洞口处是用火符咒燃起的火,外面是蹲守着的疫蛛。两人一个刚进入筑基期没多久,一个炼气期大圆满,怎么也不会有办法杀出去,只能像现在这般僵持。
按照剧情,到了顾潮玉该出场的时候。
他让三个六把残魂说的话在光屏上调出来,他照着念:‘宴望舒,让安少御触碰这戒指。’
宴望舒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淡淡:‘为何?’
顾潮玉故作高深道:‘你们现在这样待着不是办法,本尊有帮你们出去的法子。’
本以为这个理由宴望舒肯定能接受,然后回一句好,就能继续往下走剧情了,谁知道宴望舒却对他说不必,然后就不说话了,连为什么不必都没解释。
‘你这样藏着拿不到好分数,便是进了临谷峪,也只能是个外门弟子。’顾潮玉着急,“那你何时才能帮上本尊?”
宴望舒听出这语气中的焦急,抿唇问道:‘什么法子?’还得让安少御知道尊者的存在?
顾潮玉:‘本尊可以暂时用你们肉身一个时辰,操控你们中的一个摆脱疫蛛。’本来这话是要跟两个人说的,但因为宴望舒不愿意,也只能跟一个人说了……就这样还有挑拨离间的作用吗?
大能残魂的想法也简单,现在山洞中的两个都是夺舍的不错人选,他想挑出个最厉害的,所以打算彰显一下自己的厉害之处,试图引得安少御心生邪念,进行争夺。
当然,他还是打算只让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输的那个一定要死在疫蛛之口。
宴望舒很快明白了顾潮玉话中的意思。
能离开的只有一个。
‘尊者要在我和安少御之间选择?’宴望舒抬眼,刚好与安少御视线相撞。
安少御心中愧疚万分,他若是再小心一点就好了,还拖累了宴望舒,“我们肯定能想到法子的。”
宴望舒的眼睛是有异于常人的黑沉,照不进一丝光亮似的,也透不出他的心中所想,在安少御感觉自己即将捕捉到什么前,宴望舒已经移开了视线。
‘他是尊者的选择?’
听着不对头,顾潮玉立刻否认:‘不是,是让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安少御还在道歉:“都是我的错。”
宴望舒掀起眼睫,歪了歪头,这样一个做事不小心的人,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
第113章 龙傲天×戒指残魂(六)
宴望舒并不想让旁人知晓戒指的存在,他站起身,透过山洞洞口的火光观察在外的疫蛛。疫蛛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痴傻的,它知道自己的“大餐”藏在什么地方,于是开始在周围织网,现在外面的网还比较稀疏,等到真的织起来,他们想逃脱才是难上加难。
疫蛛的眼睛不好,与之作为补充的是极其灵敏的听觉,宴望舒扔出了一张爆破符咒,疫蛛立刻注意到,向那个位置喷出了毒液,然后直接扑咬了上去。
安少御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似乎只能寄希望于疫蛛盯上其他猎物了。
作为戒指残魂的顾潮玉也就没有实体,不然已经被愁得揪头发了,核心一句话不说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这核心两人组,在剧情中,就是听了他这个大反派的话也没有被挑拨,而是寻找起能一起活下去的方法,但那方法也是得一起讨论出来的,现在这俩人,一个盯着洞口外发呆,一个只顾着愧疚,怎么也不像是能靠自己出去的样子。
‘尊者,这是遴选,不可以作弊。’
宴望舒好半天,就给了顾潮玉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向安少御:“将你的玉佩给我。”在正式进入密林之前,每个参加的弟子都得到了一块来自临谷峪的灵佩,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可以选择捏碎灵佩传送出去。
不过基本上没人会这样做,因为捏碎灵佩无异于投降,一般不会有门派考虑这样的弟子。
安少御不清楚宴望舒要灵佩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给了出去,“你说淼淼是不是还在原地等我们?”
“或许,再给我一张你自己写的符咒。”
宴望舒谈话兴致不高,手中拿着安少御的灵佩,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用往里面输送了一些灵气,‘尊者,我会自己解决。’
还没等顾潮玉问他打算怎么解决,宴望舒已经将手中的灵佩绑在符咒上扔出去了,就像刚才扔爆破符咒的景象一样,听到动静的疫蛛扑过去,撕咬并不存在的猎物。
下一刻,灵佩法阵运转,散发出强烈的光芒,疫蛛消失在原地。
“你干了什么?”安少御没反应过来。
宴望舒将山洞门口即将燃尽的火符收起,“将疫蛛给传送走了。”
安少御哽住,宴望舒“这你都看不明白”的眼神让他有些挫败,不过他不是没看懂,只是想不通:“捏碎灵佩便能传送出去这我清楚,只是临谷峪分发的灵佩不是认主了吗?我们往里面输送了灵力……被其他东西捏碎,应该没有效果才对。”
与此同时,正在用水镜观察密林中后辈们的掌门长老,还没反应过来,本该出现退出弟子的法阵上出现了一只三人高的疫蛛。
有没注意到宴望舒和安少御的,大感震惊,“怎么了,参赛弟子被这疫蛛给吞了?!”
对这些年轻后辈来说疫蛛很难铲除,不过对他们这些掌门长老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临谷峪掌门随手捏了术法解决了疫蛛,抚掌大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这个时候众人才将视线放在了掌门正查看的水镜上。
“传送灵佩认主,需要本人去捏碎才能触发传送法阵,而这小子,利用了含有主人灵气的符咒远距离炸碎灵佩,灵佩传送它周围的灵物,借此摆脱了疫蛛这个大麻烦。”
经临谷峪掌门这么一解释,众人基本明白了过来,也有人存在异议,“这样不算是犯规吗?”
临谷峪掌门摇头:“没有事先声明过不许这样,便不能说这孩子是犯规。”
安少御也在宴望舒的解释下清楚了状况,不过他还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用我的传送灵佩?”用谁的没什么区别吧?
宴望舒停住脚步,淡淡道:“因为不小心的人是你。”
所以要付出代价的人也是他吗?安少御为自己居然能理解宴望舒的话而惊讶,他也不是因为被用了灵佩不开心,只是没想到宴望舒如此认真严谨,又道歉:“之后我会更加小心。”
在这段剧情中完全没派上用场的顾潮玉:“……”完了,正式剧情才刚开始就不对头了。
等之后再找个机会让安少御发现他的存在吧。
顾潮玉这样打算着,而宴望舒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又偏要与他对着干,“我要去西面,你去北面找安淼。”
“我们要分开行动吗?”安少御合理怀疑是因为他刚才拖了后腿,所以招到了嫌弃,有点不好意思。
宴望舒想要分开的原因倒不是拖后腿,“你们是要猎杀凶兽,而我打算寻找密林中被放置的令牌,分开会更好。”
安少御表示理解,点头道:“那你也小心些。”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寻找令牌比猎杀凶兽简单得多,实则不然,每块令牌都放置的地方都很有讲究,想要拿到花费的工夫不会比猎杀凶兽少,而且比起猎杀凶兽,能否守住找到的令牌才是最大的问题,有鬼心眼的坑蒙拐骗起来也是防不胜防。
宴望舒微微颔首算作道别,转身便走。
他倒是够洒脱了,还惦记着剧情的顾潮玉却是头都大了,再不采取一些行动,宴望舒人都要走得没影了,一不做二不休!
顾潮玉动用了点灵力,让自己从宴望舒手指脱离,掉落在地,期间门还刻意闪烁了光芒去引起安少御的注意。
安少御看到宴望舒东西掉了,自然要帮忙去捡,只是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宴望舒本人,在他指尖即将碰触到那枚戒指时,毫无缘由地感受到一阵寒意,抬眼,与宴望舒对视,其中的警告让他不自觉便收了手,看着宴望舒将遗失物捡起,十分爱惜地擦着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
“真不小心。”宴望舒垂眼,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安少御也是好奇,“望舒,你似乎很在意这枚戒指,是什么人送你的吗?”乍一看并无特殊之处,可宴望舒刚才的眼神让他觉得,若是碰了,会死。
这不对劲,是因为两年前家族内比时,宴望舒的杀伐果断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吗?只是他印象中的宴望舒,应该是个恩怨分明又讲究一报还一报的人,再如何也不会因为被碰了戒指便要杀人。
“是我捡到的。”宴望舒重新将戒指戴好,脸上又重新出现了浅淡的笑意,“就很担心再被旁人捡去。”
安少御半知半解地点头,“小心一点就不会了。”
“我会的。”
两人各自离去。
没能成功走剧情的顾潮玉选择装死,说句实在话,这次的核心挺让人发怵的,虽然他现在只是枚戒指,最残酷的惩罚也就是将他丢进火里给融了,可宴望舒真的恐怖,尤其是刚才擦戒指的时候,也就亏他是戒指,根本用不着进行表情管理,不然早就僵成木头了。
‘尊者。’
听到这称呼顾潮玉一阵心梗,不过该来的总会来,他端起架子反问:‘怎么?’
宴望舒在密林中行走着,像是在平地上走得一样自然,他这个人待在哪里都像是他本来就归属那个地方,‘尊者认为安少御是什么样的人呢?’
‘可以放心结交,是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这已经是顾潮玉谨慎思考过的回答了。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宴望舒已经取得了一块令牌,期间门什么挑战都没碰到,他随意地将令牌丢进储物袋,‘比我更好吗?’
送命题。
绝对不能说“是”。
顾潮玉脑内警铃大作,还没等他想好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嘴巴已经自动组织好了言语:“不,你比他好。”嗯,这么坚定应该没什么问题,“好好修炼,不要让本尊失望。”
宴望舒嘴角笑容扩大,眉眼弯弯,乖乖应答:‘知道了。’
可爱,像是能照亮这昏暗密林般的明媚可爱,这次的核心大部分时间门看起来都乖顺洁白,是长辈绝对不会讨厌的类型。顾潮玉见了这笑,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觉他反过来被拿捏住了是怎么回事?
宴望舒继续于密林中寻找令牌,过程顺利到让通过水镜观察的一众尊者长老怀疑是不是有人私下透题,可这令牌本来也是分给了各大门派,让他们自己斟酌着去放,就算有人透题,也不至于如此彻底。
临谷峪掌门的目光就没从宴望舒身上离开,听到其他长老的质疑声,他挥挥手道:“待会儿让那孩子自己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多少岁的人了,还那么耐不住性子。”
待时间门终了,所有参比选手拿到的传送灵佩自行碎裂,众人被同时传送出密林——
本来这新入门弟子遴选是很难分出一二三的,主要是看各人的行动,但宴望舒硬是以压倒性的令牌数量成了第一。
“你是如何找到那么多令牌的?”
宴望舒抬眼:“它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自然容易找到。”依他来看,这次的遴选确实不够公平,毕竟令牌什么的太好找了,就像眼睛中进了沙子,想努力忽视都无法做到。
算不上回答的回答,但临谷峪掌门抚摸着长长的胡子,对眼前的年轻后辈怎么看都满意,修仙讲究的就是个道法合一,而面前站着的少年,像是一阵风、一汪泉,无论做什么都自然,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临谷峪掌门点点头,笑容和煦:“你可愿拜入……”
“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根本不配拜入临谷峪门下!!”一道尖锐而嘶哑的女声打断了临谷峪掌门的话,让众人的视线汇聚过去。
第114章 龙傲天×戒指残魂(七)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宴小二的亲娘宴春娘,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断了宴望舒的好前程,她儿子死了,罪魁祸首也休想好过。
宴望舒被关在灵石阁近两年,宴春娘一直苦守,心中的怨恨从未消减,只要一闭眼,她儿子七窍流血的惨状便会再度出现在眼前,怎么也无法忘记。可想要在晏家主的看顾下找到复仇的机会,并非易事,她就一路跟到了这虚妄山,在众多仙门尊者长老面前揭穿宴望舒做的丑事。
顾潮玉看到宴春娘的到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剧情线里可没有这一出,但被指着鼻子骂的宴望舒倒是面不改色,甚至还打了个招呼:“宴春娘。”
宴春娘气得浑身发抖,她恨不得将宴望舒剥皮拆骨,“我所说的绝非虚言,两年前家族内比,我儿与他对战,在擂台上便被剜眼去舌,这是多少人都看见了的,就这样他仍不满意,在当夜将我儿、将我儿的头颅都踩碎……”宴春娘一度说不下去,“可怜我儿,不过是正常切磋,却招致如此祸事。”
“而且!不光是我的儿子,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也被杀死了,在他离开家族后的一夜。”
临谷峪掌门眉心紧皱:“宴望舒,她所言可真?”
宴望舒当初就没有否认,现在更没想要撒谎:“是我做的。”
在座者哗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临谷峪掌门进一步追问:“你为何要痛下杀手?”
宴望舒的回答就没有变过:“他们能这样对待其他生灵,自然也能接受自己被这样对待。”
言语是天真而纯粹的残忍。
安少御到底是和宴望舒一起来的,站不住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临谷峪掌门行了个礼:“宴望舒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宴春娘口中的无辜稚童实则欺软怕硬,在晏家对宴望舒多有欺压,这是整个晏家都清楚的事。宴望舒一开始也并未行报复之事,只因那人咄咄相逼……”
“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宴春娘的火蹭得一下就上来了。
临谷峪掌门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也是人精,听完后便对情况了解个七七八八,追道成仙讲究着因果循环,但说句实话,在座者手上没沾几条人命的在少数,只是这宴春娘将事情闹在了台面上,不好生处理肯定不行,而宴望舒又是个绝佳的好苗子,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不过片刻,临谷峪掌门心中便有了主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挥了挥衣袖,那东西便飘到了宴望舒面前。
“此物名唤续因灯,可通过灵力去判断一个人的心性,越纯善,烛火越白至透明,反之,若你真是心狠手辣之辈,这烛火便是黑色。宴望舒,你可愿一试?”
眼下这种情况,宴望舒就算想拒绝,也绝对不可能。
在众人目睹下,宴望舒往续因灯中注入了灵气,灯火跳动了一下,原本奄奄的火苗突然强盛起来,呈现出的色彩近乎透明无瑕,只能通过最中心的一点白确定烛火没有熄灭。
宴望舒证明了自己的良善,是个好结果,临谷峪掌门却怔了一下,没有言语。
他方才耍了一些心眼,这续因灯确实能通过灵气判断一个人的心性不假,但它所判断的是这个人对自己种种行为的认知,人都是虚伪的,就算是在心里也不会坦诚,而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美化……没有多少人会承认自己是纯粹的恶人,所以续因灯几乎不会呈现出黑色火焰。
可这透明的焰火——
有两种可能,一是眼前是少年确实拥有超乎常人的澄澈心性,二是少年自有一套绝对真理,并贯彻下去,认为自己毫无过错。第一种可能几乎为零,那便只有第二种了。
在场最不能接受这结果的人是宴春娘,几乎要双目泣血:“这灯肯定是坏的!”
临谷峪掌门在沉思后终于开口,先唤了一声:“宴望舒。”
宴望舒抬头。
临谷峪掌门与之对视,从那视线中看到了自己一开始并未注意到的漠然,“你心性澄澈不假,可做过的事也不能一言带过,你可愿拜入临谷峪,现在外门磨炼心性,待时机成熟后再进入内门?”
毕竟是修真界第一门派,就算是进入外门,那也是多少人长跪不起也求不来的,可宴望舒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便给出答复。
顾潮玉赶紧开口:‘答应下来,进入外门内门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临谷峪下的灵脉,在那里修炼有好处,注意其他的功法什么的,由本尊来教导你也可以。’
宴望舒这才答话:“是。”
宴春娘还想继续闹事,被不耐烦地轰了出去,等她回到晏家,还要承受来自晏家家主的怒火,毕竟以宴望舒的表现,本来直接拜入掌门门下都是有可能的,因为宴春娘却只能待在不起眼的外门。
接下来其他弟子也依次分配,安氏兄妹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并没有像安淼期待的那样拜在同一门下,安少御和他想要的那样拜入悟丝尊者门下,而安淼则是被承恩长老看中。
遴选告一段落,顾潮玉久久没有与宴望舒搭话,倒不是因为宴望舒不争气只是个外门而冷暴力,只是在和三个六复盘,‘宴望舒是什么时候对那两个小喽啰动手的?’他作为戒指,一直被宴望舒戴在手上,真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出。
若不是宴春娘说还有两人也死了,顾潮玉估计这辈子都不知道。
三个六也在翻阅着之前的数据,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要不然宿主直接问一问核心是怎么动手的?】
顾潮玉:‘……’绝对不行,‘我一个反派大佬连核心是怎么杀人的都没看出来,还得问正主也太丢人了吧?’当然,不愿追问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待在宴望舒身边,他经常有种知道太多就会死掉的错觉。
【好吧。】三个六回答得勉强,它实在想不通,有些抓心挠肝了。
不过宴望舒很懂事,用不着顾潮玉追问,便自行说出来了。
‘尊者,你生气了吗?’
顾潮玉:‘本尊为何生气?’
‘我没有进入临谷峪内门。’这应当是令人感到挫败的事,但从宴望舒脸上并不能看出这种情感,只能看出他对顾潮玉会为此生气得不安。
宴望舒本人并不在意是否进入内门,顾潮玉意识到了这一点,‘本尊方才说过,进不进内门无所谓,只要进入临谷峪便好。’感谢剧情并没有详细到宴望舒是进入内门还是外门,不必担心偏差值上涨。
‘嗯。’宴望舒并没有让话题就此终止,‘那是因为我又杀了人?我给他们下了毒,但那也是他们用过的。’
‘他们给你下过毒?’
‘是春枝它们。将有毒的食槽摆在外面,没有刻意投喂,我也和他们一样,将药下在了茶水里,是他们自己去喝的。’宴望舒怎么想都认为自己毫无错处。
顾潮玉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遴选结束,众人跟着各自的门派离去,安淼好似只小麻雀一路上叽叽喳喳,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想起那个。
为此顾潮玉叹了一口气。
三个六还以为他是被吵得头疼,好心道:【可以屏蔽一会儿。】
顾潮玉摇头否认,幽幽道:‘只是突然觉得面板系统的理解能力不行,你瞧瞧核心这闷葫芦的样子,和我填写的阳光开朗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正能量也完全不行,杀人就跟杀鸡一样随便。我想知道安淼的性格在面板系统的理解里是什么。’
【聒噪?】三个六大胆猜测。
顾潮玉无言以对。
【核心在面对宿主时,还是十分乖巧可爱的!】
顾潮玉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安慰,毕竟他一想到自己之后要跟核心翻脸就担心,时刻警告着自己绝对不能放狠话。
临谷峪位于多条灵脉交会处,是出了名的修炼圣地,仙雾缭绕,青山绿水共为邻——
几人先被带领着去拿了弟子服,然后便四散离去,宴望舒被一个师兄带领着到他未来的住所,是处看起来便破败的小院子,不过宴望舒住过比这环境更恶劣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不忿,而是将行装放下,就认真收拾起了院落里的杂物。
那师兄看宴望舒并非脾气大的公子哥,态度也缓和不少,临走前又告诉了宴望舒遇到难题可以去转籍殿看竹简,每日辰时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去上早课,不能懈怠。
顾潮玉看着宴望舒收拾东西,闪了两下光,‘宴望舒,你也进入临谷峪了,今夜便筑基吧。’
“是时候了吗?”
顾潮玉:‘嗯,说不准因为你筑基了,掌门就许你进入内门。’而且宴望舒筑基后,也能方便他去教导。
当夜,宴望舒所在的安阳峰雷声大作,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令人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哪位大能要渡劫成仙,但事实上,只是宴望舒从炼气期迈入筑基闹出来的动静罢了。
旁人看着雷劫唬人,可顾潮玉看得却十分真切,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劈下来的劫雷比之旁人能说是轻柔了,像是乌云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宴望舒,还担心会不会摸疼的感觉。
‘这金手指是不是开得过分了?’顾潮玉有大能残魂的认知,自然清楚旁人渡劫时雷云的阵仗,一时竟产生了羡慕。
【是天底下的应劫道体都这样吗?】三个六也不太懂修真世界的设定。
宴望舒的筑基超乎常人想象的顺利,雷云的阵仗不小,第二日众人都知道有个新入门弟子筑基了,一起入门的弟子眸中皆是艳羡,想从宴望舒这里取经,便问修行的方法还有渡劫成功的诀窍。
“你每日修炼几个时辰?”
“一直修炼。”
“不停吗?”
“不停。”
好的,众人歇了心思,这家伙不是一般人能模仿来的。
早课,安氏兄妹也先后进入道阁,安少御第一件事就是同宴望舒道喜:“望舒,听说你在昨夜筑基了,真是厉害。”
安淼则是掩饰不住地羡慕,手指转着一缕子头发,“我什么时候才能筑基啊。”
安少御笑着摇头:“你若是修行和望舒一般刻苦,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盼着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