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看月亮—— by雪圈儿

作者:雪圈儿  录入:08-04

就生生撞进陈濯怀里,惯性的冲击让陈濯往后趔趄,而他本就瘦弱的身板根本承受不住涂祁和浑身设备的撞击,直怼的他肋骨疼,没忍住闷哼出声。
听见陈濯闷沉的声音,涂祁才彻底清醒。
“陈濯哥,对不起,我……你,还好么?”涂祁赶忙反过来抱住陈濯,同时手忙脚乱脱身上的设备。
陈濯忍住痛意,反手拍拍涂祁的小臂,缓声应他:“没事。你呢,怎么样?”
涂祁看着陈濯,看他疼到泛白的嘴唇和毫无血色的脸颊,却仍旧在安慰关心他。
感受着怀里陈濯瘦到硌手的身形,涂祁心里漫过更难平复的异样。
如果不是在几分钟前他……他无意摸到陈濯的手,又手背蹭过陈濯的脸,紧接着还看见陈濯不掺多余感情的笑,他也不会心神激荡成这样没出息的样子。
直到回到家,星星和月亮取代太阳爬上了天幕,白天暖暖的风有了些许凉意,涂祁还偶或会想到下午的意料之外。
他想,最近他需要远离陈濯,他需要矫正对陈濯不该有的感觉。

涂祁再见到陈濯,就到了涂渺的生日。
涂渺生日在六月份,6月2号,儿童节后一天,时值初夏,已经可以穿清凉夏装了。
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陈濯,再加上马上期末升初三,学习任务日益繁重,所以涂祁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到陈濯,已经逐渐平息了心里的异样,藏好秘密过好每一天。
直到6月2号这天下午,涂祁硬要跟着涂渺去参加生日party,在楼下见到穿了简单白T的陈濯。
“陈濯哥,也去么?”涂祁愣了愣,问往陈濯那边走的涂渺。
陈濯皮肤白,在正午正强阳光下,裸露的胳膊好似还会反光,晃了涂祁不自觉盯过去的眼睛。
涂渺奇怪看涂祁一眼,“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都有谁么?难道,你不是因为有陈濯,所以才硬跟来的?”
听了涂渺的问话,涂祁模糊想起来,好像、大概、可能……是在昨天,涂渺告诉了他都有谁去生日party。
但是当时涂渺真的提到有陈濯了么?涂祁没回忆起来。
“陈濯哥,好久没见了!”站到陈濯面前,涂祁下意识笑得灿烂,但是语气里敛了很多天真,多了和同学之间才有的、属于十三四岁的成熟。
“嗯,好久,不见。”陈濯应道。
一个多月没有见面,涂祁是潜意识支配,在喜欢的人面前想要成熟、有魅力一点,而陈濯是真的有了变化。
在涂祁控制自己不去接触陈濯的这一个多月里,正好轮到陈濯学校的高二学生去实践拓展,一去就是五天四夜。
这五天和班里同学们吃住都在一起,还要被迫参与各种各样的集体活动,为了不拖后腿,陈濯不得不投入进不同的临时小组里,也不得不在很多没有涂渺帮忙的情况下和同学进行交流。
这样的五天结束,陈濯心身俱疲的同时,也被同学们发现了他藏在沉默寡言之下的睿智、随和,还有——好看。
经过这么个实践活动,大家发现了陈濯的颜值,即使人人穿着迷彩服,也能从全班里面一眼看到陈濯。
经由班里同学们重新认识了陈濯,从拓展基地回来之后,陈濯身边不再是只有涂渺和叶梓,多出来了许多其他同学。每天在学校和他们相处逐渐多起来,陈濯被带的也渐而开朗了一些。
虽然,还是会说话吞吞吐吐、断句错误,但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比如,涂祁能看到陈濯走路会抬起头了;又比如,涂祁能看到陈濯一成不变的嘴角时不时会勾点微小的弧度;再比如,涂祁看到陈濯给涂渺送了明星周边,不再是给她包红包了。
可是,涂祁自己却变得开始话少起来。
一直到预订的KTV,涂祁都没怎么和陈濯说话,难得安静跟在涂渺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听那边陈濯回答叶梓的问题。
陈濯的声音如一好听,但在此刻的涂祁听来,不是化掉的糖粒了,是拿错的盐罐,长得很像,然而个中滋味却苦到无处诉说。
他不主动找陈濯搭话,陈濯左边有涂渺,右边是叶梓,自然也分不出身主动叫他。
涂渺的生日party请的都是在班里玩得好的同学,这些人知道涂渺和陈濯是邻居,从拓展基地回来后,慢慢也和陈濯熟络起来。
涂渺作为寿星被大家众星捧月围在中间,她顺手把闺蜜叶梓和好友陈濯也带到了中间,而涂祁作为这群人中的小朋友,被隔离在了沙发边缘,捧着饮料在明灭灯光里看陈濯的侧脸。
因为距离太远,又因为灯光太暗,涂祁瞧不清陈濯的表情,但是看他始终抬着头,涂祁猜想陈濯应该心情很不错。
“涂祁,醒醒,该回去了。”睡梦中,涂祁好像听到陈濯在叫他。
然等他伸手,耳边声音却变成:“涂祁!松手!你拽我头发了!”
涂祁本想拉住陈濯,哪知眯着眼看不清,手胡乱一通抓,扯了一手涂渺披散的长发。
趁着那边玩闹,涂祁偷偷喝了点啤酒,也不多,五六罐而已,睡了一觉起来头有些晕乎。
好在涂渺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多说他,搀着他走没两步,被几个还没走的同学叫过去拍照,涂祁就晕到了陈濯身边。
“陈濯哥。”小一个月没见,涂祁已经长到马上和陈濯平高了。他努力站稳,只把很少的力搭在陈濯扶他的胳膊上。
“嗯。”陈濯偏头看了眼醉脸红扑扑的涂祁,犹豫着要不要伸胳膊把人揽在怀里。
走了半分钟,涂祁脚下实在有些虚浮,醉后的晕眩感觉让他不能很好地撑住自己,总想往陈濯身上靠。
就这么贴一下起来,没两秒又不禁贴上,重复许多次后,陈濯伸长手臂,手掌握住涂祁那边的大臂,五指扣住他的短袖,把人整个揽进怀里扶着走。
陈濯的手很凉,而涂祁醉的有些热。陈濯的小拇指不太扣的住涂祁,总是从袖子边缘滑到涂祁的皮肤,他不小心碰一下,涂祁就忍不住激灵一下。
没走出KTV,涂祁愣是被陈濯的无意举动弄清醒了。
清醒之后,涂祁能清楚感觉到陈濯的心脏跳动,有力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还有陈濯身上若有似无的好闻香味,惹得涂祁理智让他离开陈濯,可是身体却不愿配合,甚至还在与思想拉锯,拉锯的过程里又往陈濯怀里靠了靠。
陈濯丝毫不知道涂祁已经清醒,也不知道他繁复的内心活动,只单纯把涂祁当作好友的弟弟,而自己是哥哥形象,要对他多有点照顾。
终于走出KTV,迎面扑来滚烫的夏天热气,弄得本就热乎乎的涂祁更满身冒汗,同时更想贴近身上冰冰凉的陈濯。
“就今天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涂祁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忐忑着泄力歪靠在陈濯安稳的怀抱里。
以陈濯不会推拒的名义,行此一次过分的举动,下不为例。
就这样,陈濯揽着涂祁坐在出租车后座,涂祁装着睡觉头倒在陈濯的肩膀,鼻子一动一动吸着陈濯颈间残留的洗发水香味。
涂祁只顾辨别陈濯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水,没有注意到他浅绵的呼吸喷在陈濯敏感的皮肤,惹得陈濯喉结不自觉滚了好几下。
等想到下次去超市要买瓶和陈濯相同的洗发水,涂祁猛然被自己的想法吓醒,他——好像一个变态……
车厢里的空调并没有特别制冷,但涂祁心脏倏尔紧缩,接着是没顶的冷意瞬间袭遍全身。
他身上泛冷,陈濯以为他是真的冷,有了前面走那么多路,这次陈濯很自然地伸胳膊把涂祁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涂祁心里很难受,即使此刻他得偿所愿和陈濯靠的紧密。
“陈濯,今天麻烦你一直照顾祁祁。”终于下了车,走到楼底下,涂渺把所有礼物袋挂在胳膊上,从陈濯怀里接过还在装晕的涂祁。
涂祁听着陈濯说“没事”,没有说一句话,头垂得很低,眼睛里是难辨的情绪。
回到家,涂渺把涂祁扶到床上,她前脚刚关了屋门走,涂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陈濯送他的钢铁侠手办和反应堆模型。
看着,涂祁不由陷入沉思,他是怎么会喜欢上陈濯的?他为什么不喜欢女生呢?
沉思许久无果,涂祁只好选择躲避问题,他决定期末考试之后,暑假去爷爷奶奶家过,看不见陈濯,然后换个环境,他应该就不会有这种奇怪心思了。

临开学前一个星期,涂祁被谢沉凡的夺命连环call叫回了家。
回家第二天,涂祁应邀去到谢沉凡家,进门一股酒精味儿直击嗅觉,其中还掺杂着膨化食品的油炸味儿,简直提神又醒脑。
涂祁捏着鼻子看一眼谢沉凡,看他黑眼圈马上掉到下巴,蓬头垢面的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电话里谢沉凡只嚷嚷着让涂祁快回来,说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他了,涂祁问原因,谢沉凡用“一言难尽”推脱,就是要和涂祁面对面说。
现在面对面了,谢沉凡又安静如鸡,缩着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什么话也不说。
像被抛弃的小可怜。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我英语单词还没抄完。”涂祁已经吃完一大包薯片,可谢沉凡依旧沉默。
看着慢条斯理擦手的涂祁,谢沉凡欲言又止,嘴唇都要被他舔秃噜皮了,他才终于开了口,问涂祁:“你还记得,元旦放假之后,你给我讲的那两个男生么?”
元旦之后?他给谢沉凡讲的两个……涂祁瞬间打了个激灵,接着心跳乱频,快的他压不住,只好端起面前的水抿一口,才让自己声音不那么抖:“嗯,记得。怎么……突然提起来他俩?”
做了个深呼吸,谢沉凡抬起来头,紧紧盯住涂祁眼神乱飘的眼睛,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说:“因为,我和他俩一样,也喜欢男生。”
谢沉凡很少如此正儿八经地和涂祁说一件事,上次他这么认真地和涂祁说话,是他一年多前告诉涂祁,自己有个像狗一样的哥哥,也就是许述。
涂祁怎么都没想到,谢沉凡会和他一样,也喜欢男生。顿时,涂祁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该不会谢沉凡喜欢的人是……
“我喜欢许述。”谢沉凡把视线从涂祁脸上离开,看向远处不聚焦,手里捞过来半瓶啤酒对瓶吹,像是在给自己树勇气,又像是自我麻痹。
眼瞅着谢沉凡一口气抽完半瓶啤酒,涂祁干声说:“未成年,禁止喝酒。”
谢沉凡听后噗嗤笑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涂祁听完这么劲爆的信息,竟然回了他一句“不能喝酒”,惹得他接下来煽情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咳,许述生日那天也没见你少喝。”谢沉凡喝的太猛,忍不住呛咳,咳着他的语气从悲情里面逐渐出来,再开口时就回到了平常的欠揍语气里,“你这出其不意,整的我现在想骂人。不是骂你,骂许述那只狗。”
“他又怎么你了?”涂祁按着心里的躁动,面上装作无所谓地样子,接着谢沉凡的话茬问他。
不问还好,问完,谢沉凡火气蹭蹭往头上顶。
他拿着起子又开了瓶啤酒,对瓶喝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他和我吵架!他说我……说我,说……”
“说你什么?”
谢沉凡又不说话了,仰头继续炫啤酒。
涂祁撇嘴看他,心里的腹诽还没出来,他看到谢沉凡脸侧有一滴眼泪,顺着他的下颌线没进脖子。
涂祁好像又猜出来,许述说谢沉凡什么了。
怼完大半瓶啤酒,谢沉凡借着慢慢起来的醉意,说完了刚才的话:“许述,他说我,有病!还说我……说我什么来着?啊对,说我小屁孩子啥都不懂,天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情情爱爱……还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就到处宣扬自己喜欢谁谁谁……”
“可是,除了他,还有你,我谁都没说过……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啊?凭什么,全盘否定我……”
谢沉凡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再次回到难捱的悲伤里。
品了会儿谢沉凡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涂祁按捺下自己陡至的繁杂情绪,理出来谢沉凡和许述的矛盾:“所以,你只告诉了他你喜欢男生,他就……”
“就不要我了。”谢沉凡把半个头埋在臂弯里,吸着鼻子眨眼睛,想把矫情的眼泪憋回去,可是他越憋,眼泪往外冒的越多,很快就殷湿了他的小臂。
提到许述摔门离开,说让他好好想清楚,想不清楚这辈子他俩就不可能再见面的场景,谢沉凡就满腹委屈,男子汉不轻弹的眼泪怎么都刹不住车。
谢沉凡在哭,涂祁就在旁边看着他哭。
等谢沉凡哭着骂着“许述是狗”终于累停了,涂祁还是没说话。
“我问过我学心理学的表哥了,他说喜欢同性不是病。亏得许述还考了大学,这都不知道……说到他考大学,要不是我天天监督他学习,他怎么可能考到一本线,能离开这里……”
“他倒是走的潇洒,还要去追求他女神,可拉倒吧,于蓝希要能看上他,我跟他姓许!”
“……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迟迟听不到涂祁说话,已经哭完一波、也骂过尽兴的谢沉凡捣捣涂祁,就见涂祁不自知的一脸凝重表情。
“你……不会也要骂我,然后摔门说再也不和我玩儿了吧?”谢沉凡擦擦鼻涕,带着哭后的浓重鼻音问涂祁。
涂祁摇摇头,眼神飘了飘,最后定在一瓶没打开的啤酒上,说:“我和你一样,也喜欢男生。”
谢沉凡听完涂祁的话愣了,他没想到今天是坦白局。
“我知道你煽情的话想说什么,所以……我也告诉你。”涂祁抬手拿过来盯了许久的啤酒,起子撬开瓶盖,学着谢沉凡的样子也对瓶吹。
谢沉凡看了他一会儿,说:“未成年,禁止喝酒。”
“滚。”涂祁随意用手背揩掉唇边的酒渍,笑骂谢沉凡。
果然,说出来,对方也不会带异样眼光看待,心里顺畅很多。涂祁想。
等涂祁喝完手里的这瓶,谢沉凡拦下他又准备拿酒的手,自己也不闹腾了,说:“我猜猜,你喜欢的男生,我认识吧?”
“嗯。”涂祁没有避讳,和刚才的谢沉凡一样坦诚,“陈濯哥,我喜欢他。”
“我没给任何人说过这事儿,包括我姐,还有陈濯哥。”
“我懂。”谢沉凡松开对涂祁的阻拦,由他继续喝,“这事情,很少有人能接受,就算对方是一起长大的……哎,不说了,喝酒。”
谢沉凡话说一半咽肚里,剩下的都在酒里,对面的涂祁也都懂。
“那你咋想的告诉我,不怕我也恐同么?”涂祁放下酒,好奇问谢沉凡。
“连恐同都知道,可以啊,涂祁。”谢沉凡答非所问,等喝够了酒,才慢悠悠说:“我其实也挣扎很久。但是想到你给我讲那两个男生,并没有瞧不起,也没有特别反感,我就寻思你也许挺包容。……既然你能包容陌生人,那我和你小学就认识了,你不更得包容我?而且,我一个人在家,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男生爱而不得的时候,情况没比女生好哪里去,甚至因为鲜少有情绪上头的时刻,一旦决堤,如泄洪滔滔不绝,找不到可以疏解的点。
找不到,因为那个点不是心里想要的解决方案。
又喝了一会儿,谢沉凡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吓的涂祁一口酒呛在喉咙眼儿,咳嗽半天,咳的眼睛都红了。
就听谢沉凡只是想说:“我说你一放假就往老家跑,敢情是躲陈濯呢?”
涂祁没搭理他,继续闷声咳嗽。
“怎么样,暑假去村里冷静结果如何?”谢沉凡这会儿是彻底喝大了,比平日里有思维有理智的时候更说话欠揍,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还一定得听到答案,否则就是无止境的聒噪闹腾。
捱不住,涂祁没好气应他:“没结果。要有结果,我刚才说那些?”
“难兄难弟,走一个!”谢沉凡听到涂祁不悦的回答,自己高兴了,拿起来已经空的酒瓶和涂祁碰杯。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损着,又互相感同身受着,双双醉倒在谢家的客厅。
好在谢沉凡的爸妈都不在家,保姆阿姨又被谢沉凡好说歹说哄回了家,也没人管两个未成年醉鬼。还是晚上九点多,涂渺怎么都联系不上涂祁,就叫着陈濯找到了谢沉凡家,一顿大力捶门,把两人捶醒了。
开门的是涂祁,他以为自己还是在梦里,因为涂渺走去一边接电话了,留陈濯站在门外,满脸关切又焦急。
“陈濯哥?”涂祁试探叫了一声。
“嗯,是我。”陈濯应道,“你……又喝酒了?”
“喝了。”涂祁答的干脆,睁着朦胧醉眼笑得傻兮兮盯着陈濯看,“因为……”想陈濯哥了。
“涂祁!你长本事了!不仅夜不归宿,还学会喝酒了?你……”
涂祁的那句以为在做梦,所以肆无忌惮说出口的“想陈濯哥了”,被涂渺的斥责淹没的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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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告诉自己,涂祁还小,还得再长长,感情part不能写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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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祁,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课前,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点涂祁的名字,语气里是人人都能听出来的严肃。
谢沉凡猜到其中原由,扭头看了眼满脸木然的涂祁,心下暗自摇头。
下课之后,涂祁跟着班主任去到办公室,垂头耷脑的,像霜打的茄子。看他这样,班主任叹口气,拉了小凳子让涂祁坐下说。
找涂祁谈话的原因很简单,开学至今连着两次周考,涂祁一直在退步,从上学期期末班级第一,已经快退到中下游了。
初三了,每一次考试都很重要,大家都在卯足了劲冲刺,只有涂祁,卯足了劲开车挂倒档。
“说说吧,这两次考试,怎么回事?”班主任把两次成绩单摆在涂祁面前,屈指敲敲,让涂祁坦白从宽。
“大意了。”涂祁认错很快,所有说辞好似是在刚才课堂里准备好的,或者更早,“暑假太放纵,没有完全收心,所以退步了。”
理由冠冕堂皇,但态度看起来很良好,而且念在他是初犯,班主任没有多为难,严厉两句作为敲打,就放了涂祁回去。
没走回班,涂祁被谢沉凡拖去了楼下,因为下节是物理实验课,要去对面的实验楼上课。
瞧着涂祁没精打采的模样,谢沉凡摇摇头,“兄弟,醒醒了,一个月前的酒,还给这儿醉呢?”
谢沉凡不提还好,提到那天在他家喝酒,涂祁就满肚子后悔。
他在梦里梦到自己抱了陈濯,还梦到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借醉胡来,反正他之后又开始了老样子,绕着陈濯走,还绕开了涂渺。
就这样怀着忐忑不安,两次摸底周考他都没有好好写,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思想,搅的他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涂祁把烦闷告诉了谢沉凡,本想从他那儿听点办法,哪知谢沉凡比他还惨。谢沉凡偶然听到自己父母要离婚,虽说还没闹到去民政局,但谢沉凡有预感,这次两个人是来真的了。
难兄难弟难一坨,不过谢沉凡平常就不怎么被父母管着,对此心很大,还没有许述和他吵架摔门离开的十分之一难过,还能现在反过来叫醒涂祁。
不在状态地混完一节物理实验,涂祁留下来打扫实验室卫生,谢沉凡哥俩好的主动要求和他一起。
两个人一个归置器材,一个扫地,没人说话。
等拖拖拉拉做到外面放学的喧闹声逐渐安静了,谢沉凡才叫涂祁,“诶,你想好没有?我都想好了,你怎么还出不来了?真的比起来,是我更惨吧……”
“……我,好像能理解庄伊伊、齐瑶,还有叶子姐了。”涂祁把垃圾撮进簸箕,闷声应谢沉凡。
“理解就理解呗,我早理解了。”谢沉凡不以为意,“所以呢?你准备凄凄惨惨戚戚多久?初三了,大哥,你再这么退步,别说陈濯的高中,许述的高中你都考不上。”
听了谢沉凡的话,涂祁没好气白他一眼,“你不用激我,没用。”
“你当我跟你一样闲,还激你……那你继续破罐子破摔,我就期待一下这周你会掉到哪儿,然后再展望一下老班啥时候叫阿姨来面谈。”
说完,谢沉凡拍拍手上的灰,没再管涂祁,自己先离开了实验室。
涂祁把所有东西都弄好,才托着似有千斤重的步子,往校门口走。
回到家,涂祁看到涂渺竟然也回来了。
自从涂渺上了高三,中午几乎不回来吃饭,直接在学校食堂吃,吃完回班里上一中午自习,累了就直接爬桌子上迷瞪一会儿,晚上九点多下晚自习才回家。
“下午有个作业忘拿了,就叫了陈濯和我一起回来拿一下。”
涂渺说完,涂祁就看见陈濯从涂渺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涂渺的作业本。
“陈濯哥。”涂祁呆愣愣和陈濯打招呼,好不容易在回家路上做好的心里防线有了要崩掉的迹象。
陈濯嗯声回应,似是说给涂渺,又像是告诉涂祁,道:“我先,下去了。”
“行,下午两点我去敲门。”涂渺匆匆应道,应完继续埋头吃饭。
而涂祁没有说话,眼睛却直勾勾跟着陈濯,直到目送陈濯的背影消失在他家门外,留下很轻的关门声。
“你怎么不留陈濯哥在家里吃饭?”涂祁问涂渺。
“平常不都是你留他么?你今天怎么不留了?”涂渺反问涂祁。
“……我忘了。”涂祁随便扯了个慌,转身去厨房盛自己的饭。
吃完饭,涂渺问涂祁下午要不要一起走一段,涂祁下意识直接说“好”,好了没有半分钟,他又说不了,再次编谎说谢沉凡会来接他一起去学校。
涂渺不疑有他,回了屋里睡午觉。
但涂祁中午睡不着了。
抱着画板漫无目的地涂鸦,等定的闹钟响了,他的画纸上赫然是刚才拿本子的陈濯,只是本子上的名字没有了。
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久到涂渺已经离开,涂祁拿笔工整地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把画收在了抽屉里的一本画册里,抽屉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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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谢沉凡发现涂祁一扫上午和近段时间以来的低迷,练体育练的很认真,脸上光彩多了许多。
不用他问,涂祁自己过去和他聊起来。
“我中午在我家见到陈濯哥了。”涂祁说,终于语气里带了点情绪,不再像上午沉闷又呆板。
“然后你就想开了?”谢沉凡聊天总喜欢一针见血,除非他想迂回了,否则对方只能渐而被他牵着话题走。
而每次谢沉凡迂回,其中必定有个大坑在等着对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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